利益集团

南方周末 | 监管一家独大可好?

从某种意义上说,监管5亿人民币以上的私募股权基金,是发改委收复失地,把被颠倒的历史再重新颠倒过来 中国资本市场一有风吹草动,有些人就把矛头指向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即便资本市场风平浪静,还是有人将矛头指向证监会。 比如,有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证监会官员离任后到金融机构担任要职。《财经国家》周刊还专门做了一期封面文章,其中提到,“从1996年到2011年3月,共有58名原证监会官员出任券商和基金公司副总级高层。其中15名任职券商,43名任职基金公司。”文章言外之意是,证监会的人员授受不亲,有利害冲突。 其实,证监会在这个问题上并无大过,至少比美国证券交易会(“证交会”)强出很多。 不知有汉,何论魏晋 2006年至2010年,美国证交会出来工作人员中,共有219人表示,他们要代理客户与证交会交涉。证交会领导更是一马当先,游戏市场,游戏监管。 哈维·皮特(Harvey Pitt)曾经先后担任过证交会首席法律顾问和证交会主席,进进出出,或官或商,云舒云卷,左右逢源。从证交会首席法律顾问的位置上下来之后,皮特受雇于内幕交易大盗伊万·伯尔斯基(Ivan Boesky)的律师,与证交会的故旧协调,为伯尔斯基争得最佳处理结果。忙完此事之后,皮特又被任命为证交会主席,风尘仆仆地赶去上任。当上主席后,皮特还在自己办公室内亲切接见证交会的调查对象。试问,美国证交会比中国证监会如何?不知有汉,何论魏晋? 无独有偶,庞氏骗局大盗艾伦·斯坦福也受到证交会的多方关照。斯潘塞·巴拉什(Spencer C. Barasch)曾经担任证交会办公室执法部负责人。该部数次决定,不对斯坦福进行调查。巴拉什离开证交会之后成为私人执业律师,专门代理客户与证交会打交道,而斯坦福则是巴拉什的大客户。证交会道德办公室多次告诫巴拉什其做法不妥,但巴拉什依旧我行我素,证交会也一味迁就。 美国证交会有许多天方夜谭式的怪事。麦道夫骗局败露之后,证交会继续犯错误。 证交会引进戴维·贝克尔(David M.Becker),由其担任首席法律顾问,以加强监管力度。2011年麦道夫资产的受托人起诉贝克尔和其两个兄弟,要求他们归还150万美元,用作对麦道夫骗局的其他的受害者的赔偿。贝克尔的母亲曾经在麦道夫的庞氏基金中投资50万美元,这笔投资取出时已增加到200万美元,由贝克尔和他的两个兄弟分取。 贝克尔加入证交会时,只说其母亲曾经投资麦道夫的基金,但其账户早已关闭。贝克尔任证交会首席法律顾问期间,就证交会如何处理麦道夫骗局受害人索赔提供咨询,但他本人一直隐瞒了其本人与此事的利害关系。事发之后,贝克尔辞去证交会首席法律顾问的职位,证交会主席夏皮罗(Mary L. Schapiro)也承认用人失察。 华尔街想方设法地拉拢和腐蚀证交会的主要领导和下面的普通工作人员。证交会主席夏皮罗担任过资本市场行业自我监管组织的负责人,领取数百万美元的年薪。高薪出自自我监管组织会员所交纳的会费,而自我监管组织的主要会员是华尔街的金融机构。 而另一方,美国券商的头头退出华尔街后可以担任财政部长,掌握国家的财政大权。中国券商的领导远没有这个能量。与美国的资本市场相比,我们这里的情况是好的或是比较好的。 早在1990年代初,就有人批评证交会惧强凌弱,“对纽约股票交易和行业内其他有势力的部门畏首畏尾,而对小公司和个人却耀武扬威,简单粗暴。” 1996年戴维·拉特纳(David L. Ratner)教授曾经表扬过证交会,说“证交会有效运作60年,没有成为行业的俘虏……便是令人起敬的”。但此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那就是证交会迟早是要被行业俘虏。美国资本市场就是这样:官爱商来商拥官,官商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对于资本市场的各种现象,我们要抱着平常心去看。在资本市场打食,谁不想吃夜草,谁不想发横财?资本市场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不能那样温良恭俭让。资本市场是转移财富,是一部分人转移另一部分人的财富。既然大家都为吃夜草而来,那么资本市场的队伍中不存在根本的利害冲突,投资者与监管者没有必要分成势不两立的两大派。纵有千仇万恨,应当集中到资本市场上,而不是针对个别人和事。豺狼当道,安问狐狸? 监管不仅是权力 上市公司问题不断,百病缠身,顽疾不去。自告奋勇前来号脉的不少,其中不乏江湖郎中。他们的诊断也是百花齐放,无奇不有。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有人把矛头指向一股独大:凡有问题,就推到一股独大。但一股独大的问题现在人们大多不提了。 如果要批一股独大,势必有人反问:如果上市公司一股独大不好,监管一家独大难道就没有问题吗?监管部门的很多问题,是否因为监管一家独大而产生?恐怕没有惟一正确的回答。 对于证券市场和资本市场,英国统一监管,香港是统一监管,新加坡也是统一监管。可上述几处都是比较小的地方,中国和美国是泱泱大国,资本市场很有纵深,是个肥得流油地方,资本市场监管也是肥得流油,各种利益集团都在这里博弈,而各种利益集团势必都要寻找自己的代理人,所以自然形成了四分五裂的局面。 按照中国证券法第七条,“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依法对全国证券市场实行集中统一监督管理。”证券法没有明确那家政府部门是“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但从实际情况看,证监会是资本市场监管的强势机构,尽管一行三会都有发言权(一行三会是:中国人民银行、证监会、银监会和保监会)。目前的监管格局是:公司债券已归证监会管,创业板也归证监会管,金融期货交易所还是归证监会管。但除去一行三会,其他政府机构也有意问鼎资本监管,问鼎证券监管。 2011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忽然发力,抢占私募股权基金的监管制高点。2011年2月22日发改委下发通知,明确规定,“股权投资企业”规模达到5亿元以上,必须到发改委备案,对象涵盖原国务院批准股权投资及今年先行先试的地区。 在监管博弈中,发改委快手、快脚、快刀,先割了一大块上好的里脊肉给自己——5亿以上的私募股权基金,五花肉和下水——5亿以下的私募股权基金,则留给其他机构监管。 但也不可小看五花肉和下水:4.9999亿的私募股权基金,那也是很多的钱,而且私募股权基金是杠杆收购,随时可以摇身一变,放大数倍,数十倍。5亿元之下也有很多私募股权基金大虫。难道这些大虫不需要监管?不会的,还是会有人来监管的。只不过由谁监管尚未敲定。 监管之争是勇挑重担,越是艰难越向前,还是一事当前,先替自己打算?我们应当从积极的角度看问题。 发改委一向在国民经济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曾有小国务院之称。为什么资本市场一来,发改委就要退避三舍,礼让三分?资本市场真有如此神奇吗?从某种意义上说,监管5亿人民币以上的私募股权基金,是发改委收复失地,把被颠倒的历史再重新颠倒过来。 而在证监会来说退一步也是海阔天空,而且可以以退为进。证监会原是一个副部级单位,苦熬数年之后才被扶正为正部级单位。各界对证监会颇有非议。既然其他政府部门要想监管资本市场,正好顺水推舟,让出部分监管地盘。监管分摊是利益分摊,也是责任分摊。虽然击鼓传花的游戏还在继续下去,但监管一家独大,无论如何担当不起责任。再者,资本市场监管这种事情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做起来就未必那么轻松了。 证券法提到“对全国证券市场实行集中统一监督管理”。这里所说的“统一监管”,主要是指证券市场主要由中央政府监管,不容地方政府染指,而不是政府某一部门的“统一监管”。但在重利之下,许多地方政府也是蠢蠢欲动,大有不义之财,取之何妨的意思。各种各样的股权交易所大多由地方政府所主导。“发展多层次市场”的口号不仅是放松监管的诉求,也是监管分权的旗号——既然是多层次市场,多层次监管也顺理成章,势在必行。 监管不仅是权力,而且也是一种变相的财富。有了监管权力,就可以师出有名,没有钱可以有钱,没有人可以有人,没有地盘可以有地盘。在资本市场这个地方,大家恐怕还是为利而来。抢钱、抢粮、抢地盘。抢地盘很重要。有了自己的地盘,就可以蓄水养鱼。 在证券监管方面,美国也有政府部门地盘之争。美联储、财政部和证交会都是监管机构,经常乱作一团。若是要监管华尔街,这些机构就互相推诿,裹足不前,百般不愿意;若是帮助华尔街,这些机构又是争先恐后,你追我赶。 这些监管机构在金融危机中的表现就充分说明了问题。美联储是购入券商的有毒资产并实行货币无限宽松政策,为金融券商输血打气;财政部是到国会要款,救助金融机构;而证交会则是紧急叫停对券商不利的”裸售“(指手中没有证券,但却预先抛售证券)。 对于追讨华尔街的不义之财,美国各联邦监管机构却表现得很不理解,很不得力,经常按兵不动。倒是美国州政府冲锋在前。金钱攸关,不由得他们不急,金融危机中俄亥俄各退休基金投资A级证券的损失高达5亿美元。 从前我们总是说,美国是成熟市场,但金融危机之后我们发现,美国的资本市场也没有监管好,而且问题比中国的更加严重。香港没有监管好,英国也没有监管好。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或许,资本市场的根本问题并不在于监管,而在于资本市场本身存在的问题。 (作者为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Chat about this story w/ Tal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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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报道周刊 | 政党就该是个壳

“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核心,实际上就是“坚持共產黨的领导”。由此,我想到:政黨,其实就该是个壳。 美国的政黨,也许是世界上最松散的――只有大选时,才体现出来;在平时,没有太多的活动。而大选时,美国的民主黨与共和黨,也不过是两个壳,分别装着增加社会福利的倾向与坚持自由经济的倾向。 英国的工黨与保守黨,同样也是两个壳――分别装着制造业与金融业的利益。我曾把他们叫工黨与金黨。同样,工黨侧重劳工、福利,而保守黨更侧重于资本自然调节市场。 台湾,就更加简单了――绿营,代表台岛的本省人利益;而蓝营,则更多地站在大中國的角度思考与衡量。 法国、德国及其他民主国家,亦大同小异――政黨就是个壳,分别装着社会福利与自由经济,或曰福利与发展,即左与右。 日本,是有代表性的。多年来是自民黨一黨独大,但自民黨内派系林立;实际上其黨已空有其名,而派就是那壳――装着不同的利益倾向。 纵观以上,就政黨而言:美国,是最先进的――平时松散,自然就节约成本;而大选时,代表福利与发展或曰左与右,由民众手里的选票决定:下届政府领着美国与民众朝哪一个方向发展。如果错了,再下一届的民意,自会以选票纠正。 政黨就该是个壳,还要求政黨不能经营实体。这从台湾马英九竞选前,坚决处理完所有黨产,亦可窥见一斑。为什么呢?你经营黨产,你就是利益集团,而不是壳,是不是? 纵观人类社会,所有不是壳、而是经济实体的,尤其是政治、经济、军事三位一体的实体政黨,无不直接与间接地酿造本国或世界性灾难。 希特勒政权,造成二次世界大战;前苏联政权,造成长达数十年的冷战。萨达姆政权、本。阿里政权、穆巴拉克政权、卡扎菲政权、金家王朝政权……等,无一例外。所以,民主国家是从内心害怕中共的。 希望中共能听得进我的教诲。如果认同“政黨就该是个壳”,就不会要“坚持共產黨的领导”了,也没有什么“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了。而如果不认同,就无法洗脱“利益集团”的光荣称号。别的不说,单全国的各级黨校,一年要耗费掉多少纳税人的钱?是不是这么个理? (欢迎发表、转载、引用本文与观点) 2011-6-9于南京 作者: 顾晓军 中国报道周刊 , 2011-06-10. | 添加评论 | No comment 原文地址 政党就该是个壳 通过Google Buzz关注 中国报道周刊 通过Twitter关注 中国报道周刊 通过RSS 全文订阅 通过电子邮件 全文订阅 文章分类 时事点评 . 欢迎大家投稿, 点这里 发送投稿邮件 相关日志 革命党与执政党 (1) 论党员的先进性与民意 (0) 腐败分子为何不怕亡党亡国 (0) 治党治国新思考 (0) 欢呼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会议 (3) 政党转型与社会转型 (0) 放大的公共领域与流产的政党营销 (0) 打破“党政合一”,公布党的经费做起 (2) 太子党善于和平演变 (1) 多数政党的“多数”问题 (0) 多党制会乱吗? (4) 国民党与台湾的民主转型 (0) 国共两党核心价值之比较 (22) 反对北京逼迫小学生向党旗敬礼 (1) 党员的归党员,公民的归公民 (12) 做一个光荣的反对派 (7) 以科举制为主导的无党无派的政治体制的构想 (0) 世纪之交重读《共产党宣言》 (0) “棒杀”无忧,“捧杀”堪虑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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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 北大才子PK茅于轼:我也来把毛泽东还原成人

茅于轼写了《把毛泽东还原成人》,我也写一篇,PK一下吧 。 把毛泽东还原成人,并不是一个单方面的命题,因为毛泽东所居的,不是一个坛,而是两个。一个是神坛,一个是魔坛,自然而然就有两派人聚在两个坛下,革命斗士和民主斗士最后都成了魔神坛斗士,为毛泽东究竟是神还是魔争论不休。 所以,在讨论“把毛泽东还原成人”这个话题之前,有必要就“讨论”这个话题首先讨论一番。我认为,最要紧的一点,是在讨论中一定要讲逻辑。 一是不能因人废言,要避开对历史人物个人品质的讨论,而重点看他提出的思想,坚持的路线, 你 不能说因为牛顿爱财,万有引力就不存在了;不能说因为居里夫人是荡妇,镭这种元素就不存在了。而现在一些人要批驳马克思列宁主义,连一页书都不愿意看,就 去说马克思有私生子,列宁有梅毒,照此逻辑,因为伏尔泰是被包养的二爷,自由就是错的;卢梭是扔了五个孩子,民主就是错的;华盛顿家里养了一堆奴隶,独立 就是错的。这就是不讲逻辑了。 二 是要讲因果联系,而不能单就个别历史事件得出“后此谬误”。因为人文社科领域和自然科学研究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不可能做到单一变量实验,影响历史进程的因 素一定是多元的。如果一味鼓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么,就是把社会实践和科学实验混为一谈了,试想,决定因素居然不计其数,你又如何单纯从实 践中分析各个因素的权重?最后的结果,一定只能夸大或者缩小某一个因素的影响,得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 三 是要把握历史大势,舍弃王侯将相、才子佳人等诸般历史细节。很多人抱怨史书不实,这是就王侯将相史来说的,比如说,毛泽东的儿子怎么死的?说不清楚。蒋介 石的儿子的父亲是谁?说不清楚。但历史的大势是无比清晰的,1911年辛亥革命了,1949年国民党跑路了,这些都是掩盖不了的。而这些实际上比那么说不 清楚的东西重要的多。 以下进入正题。 世 界潮流,浩浩荡荡。流到中国近现代史,有三个根本主题:个人自由、民族独立、国家现代化。而这三者的催化剂,至少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的“庚子赔款”。这 个条约要求,中国赔偿11个国家白银本息9.8亿两,加上地方赔款,中国要掏出10亿两白银,相当于12年财政收入。而中国当时的财政收入,已经是在支付 马关赔款和重整武装的情况下超负荷运行了。基本上来说,《辛丑条约》可以用一句话概括:竭泽而渔、焚林而猎、杀鸡取卵。 最傻逼的国家有三个: 一 是俄国,与中国接壤,等于抱着一个提款机,随时可以来拿,根本不用伙同一拨外地人过来抢银行;二和三是英国、法国,经略中国多年,既得利益是相当清晰的, 等于是叫人来砸自己的场子。把中国弄死了,对他们都没好处。但在当时的世界大势下,八国联军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英德要展开军备竞赛,争霸欧洲,没钱不 行;法国要报仇雪恨,没钱不行;日本、意大利以列强自居,蓄势待发,没钱不行;俄国、奥匈帝国日落西山,矛盾丛生,没钱更不行。 基本上是一群想钱想疯了的主,逼中国签了一个抢钱条约。 只有一个明眼人,那就是美国,已经看透了《辛丑条约》一签,中国必然爆发革命,大清国必然灭亡,于是把自己份额不多的赔款用来开办学校,笼络人心,力争在革命洗牌后接手最大的一块蛋糕。未曾想到,这所学校果然在百年后成为中国的主宰,这是后话。 《辛丑条约》一签,中国的三个主题:个人自由、民族独立、国家现代化便完全显现出来了。 首 先是在个人上,列强向中国索赔10亿两白银,而中国财政已无余钱,于是所有的赔款都是税收的增量,而满清的政治腐败程度远甚当下,征税效率极低,列强要 10亿两,老百姓很可能就要交20—30亿两,因为中饱私囊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清廷想的办法是把钱摊到各个省去,让他们看着办,这样一来,至少可以保证从 省到中央这个环节不至于再有大的截留。世界列强的民主自由基本上都是征税征出来的,从英国到美国、法国,莫不如此,庚子赔款的巨税一征,官民矛盾必然激 化,这种矛盾通过单纯的,旧式的改朝换代已经解决不了,因为这不是说某个皇帝好坏的问题,而是说皇帝这玩意儿本身就有问题。 其 次是在民族层面上,一方面是满汉的民族矛盾开始激化,因为多民族国家就好比两口子过日子,有钱的时候,其乐融融什么都好说,一旦没钱了,吵架拌嘴马上就成 了家常便饭,孙中山等革命势力与洪门天地会这些反清复明势力迅速合流,喊出“驱逐鞑虏”深得民心;另一方面,满清痛感军事无能已 沦为列强ATM取款机 , 表示很不甘心,提出了雄心勃勃的练兵计划,准备编练36个师(那时候叫“镇”)的新军,这支新军一旦练成,单就陆军而言,已经追英赶美了。 于 是,就牵出了国家现代化的话题。无论是支付赔款还是编练新军,无不加重满清政府财政的负担,满清的财政崩溃已成必然。而如之前有篇文章曾经指出,一切行政 行为归根到底都是财政行为,财政崩溃也就意味着政府崩溃,政权瓦解。清末新政带来的不是复兴,而是亡国。因为中国最大的矛盾已经暴露出来了:旧式的东方专 制主义农业国家,特点在于人口庞大条件下的高产值、高消费、低积累。因为GDP构成上以农业为主,农业上又以口粮为主,经济剩余微乎其微,而这点微量的剩 余,在接受西方列强的盘剥之后,是不可能用来支撑现代的军队的。 这样,中国历史就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因为没有现代化,就没有强大的国家机器及其强大的国防军,没有强大的国防军,就筹集 不 到启动现代化的原始积累,筹集不到启动现代化的原始积累,中国就要继续沦为列强ATM,中国继续沦为列强ATM,中国人民的负担便会与日俱增。顺着这样的 轨迹,中国爆发革命,是时间问题,而最后产生的革命之子,便是这三种共同意志的代表。甚至于,我可以这样说,在中国,只要不解决个人自由、民族独立、国家 现代化这三个问题,革命就会继续发生。 辛 亥革命一声枪响,爱新觉罗下台,但这是问题的开始。中国在很大程度上是照搬了美国的体制,各省享有巨大的自治权力,中央实行总统制,立法采取代议制,颇有 蹒跚学步的感觉。而且,中国这个学生是个很好学的学生,学到的不仅仅是美国的体制,还有南北战争。南方革命省与北方北洋省的矛盾随着宋教仁的身死而彻底爆 发,南方革命省兴师北伐,很快便被北洋军按倒。现在很多人认为,中国当时已经建立了美式体制的雏形,若无二次革命,将走向民主共和。但这实际上是不可能 的,因为无论是袁世凯的北方还是孙中山的南方,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没有建立起对军队的制约。一般认为,民主要把政府装进笼子里,但实际上,第一步 是要把军队装进笼子里。这里又提出了一个命题,革命之子必须解决好制约军队这个问题。 孙中山对南方军阀本无约束力,袁世凯称帝后很快就对北方军阀也失去了约束,最后,护国军起,袁世凯亡,中国陷入军阀混战之中。直到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孙中山送去了列宁主义:用革命党来约束军队,以文制武,以党制军。 而要达成这个目标,是必须另起炉灶的。于是,风云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国民革命军诞生了, 这是中国上下五千年以来第一支不向个人或家族效忠的军队,而是向一个政党,一个主义宣誓。 革 命一旦正式地向旧世界宣战,那就是巴黎能够战胜法兰西,法兰西能够战胜欧罗巴,当蒋介石挥师北伐的时候,国民革命军有10万人,吴佩孚有30万人,孙传芳 有20万人,但到了战场上,旧时代军阀战争的英雄们被乳臭未干的学生军打的一溃千里。直到1927年,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政变。 这 个政变是否反革命,这里不争论。关键在于,孙中山由于实力不足,又急于建党立军,于是把两项工作都外包给了共产党:建党主要依靠中国共产党,建军主要依靠 苏联共产党。于是,随着革命的推进,共产党和国民党的矛盾迟早要爆发出来:共产党控制了国民党的大多数基层组织,但有党无军;蒋介石党内资历本就不深,有 军无党。于是,万般无奈,只能以军清党,好不容易往笼子里面赶的军队,又被放了出来。从而,出现了军事北伐,政治南伐,阎锡山、张学良等旧军阀纷纷入党, 绕了一圈,重回原点:黄埔系取代北洋系,蒋校长取代袁都统,阎主席取代了阎督军,张少帅取代了张大帅,青天白日满地红取代了红黄蓝白黑五色,别的呢?一切 如故。而在另一边,被革出革命门的共产党重新建军,这时候,主角可以出场了,毛泽东彻底强化了以党治军的政治原则,明确了“党指挥枪,决不允许枪指挥 党”, 把军队装进笼子,这个历史任务最终是毛泽东解决的。 蒋介石集团在形式统一后,并不是毫无作为,在个人自由、民族独立和国家现代化上都有所建树,但有一个问题依然无法解决,那就是筹集资金启动现代化进程。这个问题不解决,中国就依然是一个硕大的ATM。 而要解决现代化的问题,核心的一点在于建立一个能够把中国有限的经济剩余集中起来的体制。 但 是,蒋介石集团的致命缺陷,就在于对国家的控制力不足。从三个维度上看,这种不足都是很明显的:一是在地域上,只能控制东南个别省份,对军阀控制区基本不 能控制,对少数民族区完全不能控制,即便在东南省份,对广大山区、红军根据地、游击区、列强租界等,也是完全不能控制;二是在深度上,随着 “四&#·一二”清党,国民党在县一级的党部被摧毁大半,更遑论乡、村,实际上,国民党成了一个浮在中国表面上的政党,而要在一个农业国家调集经 济剩余推进现代化,对农村的控制是关键的关键;三是在广度上,国民党虽然模仿苏共体制,并由中共帮助建党,但在对国家的控制上,只能控制一部分军事,即黄 埔系的中央军,一部分政治,即忠于蒋介石的部分官僚,对于胡汉民、汪精卫等派人马完全不能控制,在经济上则是基本失控,甚至连宋、孔等亲缘家族掌控的名义 上的央企都无法控制。此外,还形成了一个规模庞大的腐败食利阶级,把有限的经济剩余全部消耗在奢侈性消费或者转移海外上。 虽 然在当时的国统区,反对国民党的声音基本上只有两种,一要抗日,二要民主,但归结起来,这些实际上都必须以现代化为后盾。这时候,另一个事件让共产党误打 误撞的掌握了现代化的关键。共产党在城市发动的暴动全部归于失败,武装进攻城市的计划也完全被打败,于是,毛泽东带着主角光环转进农村,农村包围城市,不 仅仅是军事的、革命的策略,也是一场对共产党进行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教育。中国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地方,而红军则是在中国最贫穷的地方扎根,共产党学会了 怎样从贫穷的农村筹集资金而不激起农民的愤怒,他们居然在江西的根据地里建起了工厂,这表明,在中国推进现代化,首先的工业化是完全可行的。并且,他们把 政权建到了村上,建立了政府对农村的完全控制,这在狭小地域内无足轻重,但一旦取得全国政权还保持着这种对农村的控制力,一个庞大国家,无论多么贫穷,所 能集中的资源总量依然是恐怖的。 前 些日子,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工作后,单位那些老大姐要给我介绍对象,靠谱吗?”这时候,我就跟他讲了蒋介石的故事。这些老大姐一般来说,都是想用一段 姻缘换两桩人情,所以,总是给人介绍最剩的,结果可想而知,成事总是很少。蒋介石的思路,就是大姐的思路,总是想用一次战役,弄掉两派敌人,都把共产党的 军队折磨到陕北半死不活了,还要逼张学良出手,是为“驱虎吞狼”之计。但要“驱虎吞狼”有个必要条件,就是虎有不得不吞狼的理由,要么是有深仇大恨,要么 有实在的好处,但张学良和共产党之间,除了张作霖杀过李大钊外,属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种类型,结果,“驱虎吞狼”最后成了“搬石砸脚”,这也是必然的。 然 后,就到了卢沟桥的那一枪了。曾经有人也问过我,书读半本,不懂装懂,半桶水跑出来装逼有什么后果,我就跟他讲了日本的故事。在近代史上,日本属于装逼被 雷劈的典型。由于被列强欺负多年,日本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就是认为实力决定一切,枪在手跟我走,抢你粮日你娘,烧你寨干你妹,可以为所欲为。虽然甲午战 争后三国干涉还辽已经给他敲了警钟,但后来,他发现,日俄战争打沙俄,一次大战打德国,十月革命打苏俄,西方列强不仅没有说啥,还一致叫好,纷纷表示精神 鼓励。他就觉得是因为自己强大了,就可以想干嘛干嘛了。有些人,虽然心地善良,但由于是在过于善良,一直不愿意告诉日本真相:西方之所以支持日本,并不是 因为他强大,而是因为他不强大。他们不怕日本变强,倒是怕俄国、德国变强。被人当枪使,还使得很有成就感,日本就是这样被人卖了还数钱数得津津有味的。 但 是,等到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西方各国都看不下去了,留着中国,就是个永恒的ATM,可以通过各种方式从中捞钱,而现在日本想独吞,婶可忍叔不可忍。等 到南京大屠杀一出,全世界基本上都看不下去了——就算看得下去的,也得在选民面前装圣女,装看不下去,而日本还很陶醉:你看,全世界都骂我,他们这是羡慕 嫉妒恨,羡慕嫉妒恨。 主角哥一看日本人来了,很淡定的躲进窑洞里,花了很久才写成一本小册子——《论持久战》。之所以花那么久的时间,是因为主角哥用的是毛笔。很多人望文生义的以为蒋百里和蒋介石在主角之前提过持久战,但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本书的给力之处在于,把游击战的意义凸显出来了。 毛泽东很清楚,中日战争虽然是日本以强凌弱的战争,同时在世界上,则是日本以小博大。轴心国的胜机在于通过先手的进攻,在同盟国反应过来以前占领大片区域,并把占领区内的人、地、财、物等资源转变为正向的战力,达到以战养战,越战越强的效果。 而游击战则是直接命中这个要害的。通过在敌占区的广泛的军事动员,使得日本不仅不能把占领区的资源投入战争,甚至于不得不消耗军力用于后防的“扫荡”。 这样,占领区对日本的作用就从正向转为负向,占领的土地不仅提供不了战力,反而转变为巨大的负担。所以, 游击战的威力不在于“击”,而在于“游”。 当 然,这是1941年之前的情形。到了1941年以后,国共两方的目的都很明确了,那就是坐等美国人、苏联人腾出手来踢日本人的屁股。我一直认为,现在有些 人煞有介事的争论国民党和共产党谁才是打败日本的核心力量,这些人应该担心的是,尼米兹和华西列夫斯基晚上会不会来找你。 我 读到过一本人民大学编的共产主义运动史教科书(主编名叫李景治,在人大国政系地位显赫,因为和手下张鸣吵架闻名全国),里面在论证二战后法国、意大利的共 产党向政府缴枪的合理性。论证方法是这样的,指出来,法共手里有多少人枪,意共手里有多少人枪,并指出政府手里有多少人枪,大致的比例是1:2— 1:3,得出结论,打是肯定打不赢的,不如交了枪到议会里做官。我觉得,编书的肯定不知道中国有个解放战争。 解放战争的胜负手不在于军,而在于党。 战 前的兵力比是1:4,但中共的1都是可以投入运动战的野战兵团,而国民党的4则有一半要消耗在防御上。原因如同前文所述,中共以党制军,党不依靠正规军 队,单纯依托党群组织就可以实现对后方的控制,并实现战争动员,将物资投入前线战场。而国民党则是以军清党,造成的结果就是,政党松散无力,政权腐败无 能,特别是面对共产党对国统区的渗透和发动,离开了完整的政党体系,单纯依靠几个秘密警察组织,对于城市尚难控制,遑论乡村。同时,地方利益集团在国民党 政权框架内势力极大,一地的失守就意味着一地乡绅利益不保,这些既得利益者便会发动一切政治资源向政权发难,问责之声不绝于耳。于是,虽然有兵力总量上的 优势,却只能处处设防。这不是蒋介石和毛泽东在个人军事能力上的差距,而是国共两党基于不同历史发展道路所形成的政治结果的制约使然。 国 共两党的差别,归结起来,就是共产党虽然扎根于农村,基层党员基本都是工农兵,但仍然是一个现代化的政党组织,用西方化的思维在思考。而国民党虽然占据着 城市,绝大多数高官都有西方留学背景,但就整体而言,国民党是在用中国传统政治的方式进行统治。而中国近代史无非是表明了,东方的传统政治体制在军事动员 上相对于西方政体是多么的落后。 另 外,西方式的思维还教会了中国共产党人:即使是最底层的人民,无论是贫农还是包身工,无论看起来多么的低贱,他们仍然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虽然他们耻于开 口羞于开口甚至不敢开口,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思想,更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作为一个人所应该有的利益诉求。国民党只不过把这些人当做一种完全的物质意义 上的存在:需要军费,就把税预征N年;需要兵源,就直接下乡抓壮丁。至于各级官员,更是觉得,这些人的存在,无非就是为了拉车、洗地、掏粪。但是,共产党 却明白,只要把这些人当做人,他们能干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们要粮食,我就给你们粮食;你们要土地,我就给你们土地;然后,当你们这些贱民自己都觉得 得到的实在太多了,再也想不出还能再要点什么的时候,我还告诉你,你不是低三下四的贱民,你还应该得到平等,你本来就是响当当的公民;我还告诉你,你不是 卑贱粗鄙的贱民,你还应该得到尊严,你本来就是顶天立地的劳动者。然后,你问我是谁,我觉得,跟你解释什么马克思主义太复杂了,跟你说什么共产党你甚至连 什么是党都搞不明白,于是,我告诉你,跟着毛主席就对了。我又问了一句,假如蒋介石回来了,你还愿意回到过去,做一个没有公民权利的贱民屁民吗?没有人愿 意,这时候,只需要给你一个炸药包,你就敢把这个世界炸的粉碎。 董 存瑞的故事放了一遍又一遍,我觉得,国民党的共产党的贪官污吏们都是知道的。他们觉得这是洗脑的结果,但是,我要说,这不是洗脑,这是启蒙,一个人,究竟 要怀着对旧世界旧制度旧官僚多么巨大的仇恨;统治者,究竟要做多少的罪孽,才能让一个人,宁可把自己炸的粉碎,只为了抓你垫背。 我认为,和神马《第一书记》之类的神片比起来,1955年出品的黑白电影《董存瑞》才是最好的廉政教育电影: 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权利是流了无数共产党人的鲜血才换来的,如果谁胆敢把它夺走,人民并不介意再流一些共产党人的鲜血。 人性是一种很奇怪的存在。比如说,有8个壮汉把1个弱女子压在地上@#¥%,射的满脸都是。有一个男子提裤子走人之余,觉得于心不忍,丢下纸巾一张,说了声:“喂,擦擦吧。”女子从此便感恩戴德,此情绵绵,至今未绝。这张纸巾,就是清华大学。   时光荏苒,该女子后来交了个男友,男友不仅给买了车,每年还给10万零花钱,以至于此女把这10万元视为既定的收入,用这笔钱按揭买房。结果10年过后, 两人吵了架,男友一怒之下,决定从此之后再也不给零花钱了。但是,女子的按揭已经办上了,眼看银行就要来收房,只能忍饥挨饿,砸锅卖铁交按揭款,饿得皮包 骨头,从此对男的恨得痒痒。此恨连连,至今未绝。这个男友,就是苏联。 拿走了属于你的东西,再还给你一点,这就是德;一直给你不属于你的东西,再收回一点,这就是恨。无论是国际政治还是日常生活,都需切记,切记。 进 入正题。要解读毛泽东时代的中国(1949—1976),抓住了中苏关系史,也就抓住了解答的钥匙。中苏结盟的背景,首先是出于民族独立考虑的。当毛泽东 宣布独立建国的时候,铁幕已经落下,支配国际政治的,是一种“冷战思维”,也就是说,非此即彼,非苏即美,非友即敌。墨西哥前总统有句名言:“可怜的墨西 哥,离上帝那么远,离美国却这么近”,中国是同样可怜的,离美国那么远,离苏联那么近,倒向美国,必死无疑,更何况,尽管中国共产党人一再设法否认,中国 革命实际上与苏联的援助是紧密联系的,从建党之初的党费到解放战争的东北野战军装备,苏援的作用是相当显著的,谁要是再否认这点,小心范汉杰晚上来找你。 另外,中共的党务干部实际上是熟读斯大林钦定的《联共党史简明教程》长大的,革命胜利后如果亲美反苏,中共内部发生分裂几乎是必然的。于是,毛泽东的“一 边倒”尽管有十二分的不情愿,却是不得不倒。 在 “一边倒”的基础上,朝鲜战争就再清楚不过了。中国共产党人很清楚长征途中有多少军阀被红军毁掉,红军打到哪里,中央军就跟到哪里,中央军跟到哪里,就把 南京政权的统治带到哪里。现在美国兵临鸭绿江了,朝苏边界是那么的短,中朝边界是那么的长,对于东方阵营而言,美韩带来的麻烦是必须解决的,否则中朝边境 成为冷战前线,那么中国的民族独立也就难以根本保证,因为苏联势必要在鸭绿江边屯兵防范——既然你自己承认你搞不定美韩军,也就说你守不住你的边境,那么 就只能我替你来守。这样, 中国就有沦为第二个波兰的危险。第二条出路就是中国咬定这个麻烦自己能够解决,那么就出兵朝鲜,左手要枪要炮,右手捞名捞利,名利双收,一举两得。 万 幸中国打赢了,然后苏联便铁了心的武装中国,因为当时西方已经结成阵营,北大西洋公约把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这些工业大国联合起来,莫斯科深知,以波 兰、匈牙利、罗马尼亚这些货色,是断难与美国的这些同盟相提并论的,而就资源禀赋而言,苏联有资源无人力,中国最丰富的恰恰就是劳动力。一旦苏联的物力与 中国的人力联合起来,对于西方世界而言无异于一场噩梦。 一般而言, 后发国家工业化的最大瓶颈在于重工业,因为后发国家普遍存在资金紧缺,而重工业的资金周转很慢,投资回收很长,同时后发国家技术又很落后,从性价比的角度来说,发展重工业是划不来的。 但 一个国家的国民经济体系有了完善的重工业,那就意味着这个经济体有了自我发展的能力。 而 在“一五计划”期间,苏联白送了156个重工业项目,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把中国拉进了工业国家。而且,工业的发展带来了两大结果,一是在精神上巩固了共产党 统治的合法性,当中国是民国的时候,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一旦挂上了共和国的招牌,不出十年,汽车也能造了,飞机也能造了,给人一种中共很给力的感觉;二是 在物质上,随着工业的发展,产生了中共自己缔造的统治阶级,即工人阶级,很快被执政党赋予特殊的政治意义,原来共产党一直因为扎根农村,自觉底气不足,现 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声称自己是工人阶级先锋队了。 但是,苏联最大的天真就在于,既然中国有了重工业,有了经济上的自我发展能力,那么,为什么还需要老大哥呢?既然莫斯科一贯的以共产世界的罗马自居,而那个名叫铁托的男人已经把贝尔格莱德树成了共产主义的威登堡,扬起了反旗,那么,毛泽东并不介意让自己成为红色的加尔文。 雪松 评: 不论作者的价值取向如何,这篇文章把从鸦片战争到1965年左右相对客观的分析出来了。 标签: 百家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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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肖锋:谁在中国过好日子?

无论精英或草根,当今中国人须自问,这份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没有均富与平权,包容与兼容,谁在中国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1978年中国经济面临崩溃,中国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时隔32年后,中国道德面临崩盘,中国站在社会伦理的转折点上。 中国下一个30年的关键词必定是均富与平权,包容与兼容。QQ和 360大战以恢复兼容收场。没有兼容精神的互联网不是好互联网,同样,一个不包容和兼容的社会也绝没有好下场。 GDP不再是一块遮羞布 全球最幸福国家排名:丹麦等北欧四国进前5位,中国大陆位列第125名。该项“盖洛普世界民意调查”(2005至2009年),调查来自155个国家及地区数千名受访者,评出各自生活满意程度,从“生活如意”到“处身逆境”及“饱受折磨”。 是否“处身逆境”或“饱受折磨”,各自表述,但“纠结”肯定是中国人当前的普遍心态。中国有夸耀于世的GDP,尤其在今年荣升全球老二之后,然而与其他新兴国家比,中国的GDP并不直接带来幸福。靠低福利,靠高污染、高能耗透支后世子孙得来的GDP,只会导致“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问题”(温家宝语)。 目前的中国人是世界上最着急、最没耐心的人。有国家高速发展的原因,但更主要是生活压力大所致。 中国有2000多万精神病患者,潜在症候群多达1亿以上。社会神经绷得太紧导致悲剧频生。富士康连环跳,校园惨案频发,世博盛景和亚运激情并不能冲淡 2010年整个社会的焦虑。 今日黄历吉凶:运气好,宜出行。送给全国小朋友们:“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今天安全地回来啦……”这是郑渊洁的戏仿,更是社会的隐痛。如果一个社会流行劫杀儿童,无论它办什么盛事都难称“盛世”。 经济学家陈志武的命题挥之不去:为什么中国人勤劳而不富有?这才是富士康连环跳问题的根源。为什么千千万万人只能做GDP机器的螺丝钉,一天工作12 小时收入却少得可怜? 在取得举世瞩目的发展之后,有谁计算过中国人付出了多少制度成本? 温家宝曾说:“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19世纪是耻辱时期,20世纪是恢复时期,21世纪将成为展现我国风采的时期。”国民的风采比国家的风采重要得多。没有国民的安康,岂有国家的安定?以人为本,以国民为本,而不是以国家面子为本。 一个个体深感失败的国家难称大国 中国是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国家崛起带来的自豪感,近年来正被无处不在的失败感冲淡。 在民众感慨物价飞涨之际,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刘福垣称,中国不存在通胀,就算涨40年也赶不上美国的物价。中国要想成为强国,非得是“三高”:物价高、人价高、钱价高。网友们“闻之胆战心惊”。 政府有关机构公布的CPI难与现实生活相符。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糖高宗,中国特色的通胀正蚕食民众的钱袋和幸福感。 中国房地产学会执行会长陈贵称,要用高房价控制北京人口:“北京这样一个城市,想要兼顾富人、穷人、北京人、外地人各类人群的利益,是绝对不可能的。”新浪调查结果显示,58.6%的人不同意,但仍有38.2%同意。所谓既得利益者,就是先上车的人不想再让别人上车。 国家电网公司在全国660个城市的调查显示,有6540万套住宅电表连续6个月读数为0,这些空置房足以供2亿人居住。这些空房如何而来?每一套空房背后都潜藏着一个难以告人的秘密吗?房价正消磨一代中国年轻人的志气,他们不再有所谓人生理想。 中国的中产正沦为伪中产。他们从“敏感中产”被逼为“愤怒中产”,而“平和”本应该是这个阶层的普遍描述。他们在网上的言辞正日趋激烈或无助感。 中国500家最大的民营企业的利润加起来还不如两家最能赚钱的央企–中国移动净利1458亿元,中国石油净利 1033亿元,两者相加已经超过这500家民企的净利总和。中国的民企老板也有相对剥夺感:“我不是既得利益者,我只是努力挣点钱,养家糊口,我们真是不容易啊。”挫败感令他们选择移民。 一些垄断集团不过是打着国企的名义行私利之实。这些年,“企业家精神”或“创业精神” (Entrepreneur-ship)正在流失。只有企业家能够在不确定的环境中探寻机会和创新,打破现状,寻求发展,这才是中国经济的希望。 中国官民比例是日本的27倍,行政管理费用是美国的3倍,印度的4 倍;用于教育、医疗的费用是日本的1/6,是印度的2/5;工人1 小时的收入是德国1/37,是美国的 1/27;三公消费2009年达9000个亿(以上为2000年数据)。近年财政收入连年两倍于经济增长和居民收入增长,而政府仍缺钱发债券,仍是土地财政。如何建设一个人民养得起的政府? 在中国三四线城市,最排场的建筑不是法院、检察院就是公安局。但堂皇的大楼不等于堂皇的工作,并不能阻止冤案频发和弱势群体上访。 时过32年后,我们不得不问,谁是改革开放的既得利益者?精英联盟是如何产生的,寡头通吃是如何发生的?权贵阶层的大言不惭是如何说出口的? 经济学中有个著名的纳什均衡:所有参与者利益得到权衡之后,总能找到综合结果最优方案。而这些年的情况是,只有利益集团利益最大化,其他阶层均有不同程度被剥夺感。 一个两极对峙的社会难称和谐社会 形势大好,人心大坏。权贵者专横跋扈,草根者百般恶搞,这似乎是当下社会的对拧局面。社会学家孙立平管这叫“社会溃败”。社会溃败可以是表面光鲜却内心腐烂。 “10万以下的车不能在北京上牌照了,外地低收入、低素质和低学历等群体数量不能再增加了。”你可以骂言者脑残,但他却道出既得利益者的心底话。一位县委书记向学者于建嵘大喊:“发展就要强拆,不然你们吃什么?” 从1993年到2006年,群体性事件从8,709起上升到了90,000起,近年来都保持高发态势。 清华大学社会学孙立平课题组称,目前政府是花钱买稳定,民众大闹大解决,小闹小解决,不闹不解决,报纸上人们看惯了跳楼讨薪、持刀讨薪、聚众下跪式的“闹事”,反腐则靠二奶造反、小偷行窃、内部互掐。这不是“维稳”的长久之计。而新思路是:利益表达制度化,实现长治久安,即人人有说话渠道。 中国式解决之道就是把事件搞大。抗拆不成就上访,上访不成就自焚。提价不成就施压,施压不成就闹油荒。无论钉子户还是中石化,都选择了“把事情搞大”。一个公平、公开、公正的讨价还价的平台,离中国人尚远。 八十高龄的经济学家茅于轼撰文称,中国一半多人口还处于文革状态。我们理解老先生的悲观,因为在现实社会中你能看到太多文革式的手法。和谐社会,岂可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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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帆:独立参选人激活地方人大选举

一旦候选人被“内定”,选举便失去了意义。一场无意义的选举不可能吸引选民的兴趣,也就不可能让选民认真对待自己的选票。要让地方人大选举产生活力,不仅需要选民自发出来投票,更需要参选人自发出来竞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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