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与经济

自从上了微博，我就分裂了。因为在微博中存在着两个“中国”：一个充满正能量，各种人热衷于晒各种“美好”的事物；另一个则充满了沉沦与抗争。 这其实也是中国创业领域的真实写照：一方面是此起彼伏、生生不息的创业热潮，年轻人对此趋之若鹜；另一面却是创业者们对环境的各种不满，其中最受诟病的就是税负过高。 美国《福布斯》杂志发布的各国“税负痛苦指数”(Tax Misery Index)被认为是反映国家税负水平的指标之一。2011年9月，美国《福布斯》杂志推出的榜单显示：中国内地的“税负痛苦指数”居全球第二。2009年，中国内地在这份榜单上也排名第二。 上海一位创业者曾向我抱怨，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要交城建税、教育附加税、河道管理费等。他认为对城建、教育等的投入，应该都是政府的职责，和他的企业没有半点关系。 这位创业者经营着一家服装企业，年销售额在3000万-5000万元人民币左右。尽管数据显示营业税改增值税（以下简称“营改增”）能降低税负，上述创业者却说税负有没有降他还搞不清，但改缴增值税后光税控机他就已经买了三个：一个管地税、两个管国税，还有为它们各自配备的电脑。 所谓营改增，即取消了此前企业按照营业收入所缴纳的营业税部分，只对产品和服务的增值部分缴税。从今年1月1日开始，营改增试点开始在上海推行。在试点方案中，增值税税率在现行的17%标准税率和13%的低税率基础上，新增了11%和6%两档低税率，分别适用于交通运输业、建筑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今年第三季度这一试点推广到北京等十省市。 11月26日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召开扩大营业税增值税试点座谈会上透露的信息表明，北京、上海企业已经享受到“营改增”税收减负优惠总计达250亿元。 具体到上述创业企业，这种税负减少并不那么明显。中国服装协会的调研显示，截至2011年底服装企业年缴纳税金的总额占其总营收的8.32%，而规模以上企业的平均销售利润率仅为5.75%。若上述服装企业按年收入5000万元、现在以6%的税率缴纳增值税进行粗略计算，则每年能多增加的税后利润约为6.67万元。这部分增加的钱有限，并没有让业者乐于应对税改所带来的麻烦。 税负问题不仅仅只是上述这一位创业者的困惑，而是创业者们聚会、饭局上讨论的主题之一。 在中国，创业企业为了生存，或多或少都有不同程度的逃税行为或者注册资本金不实问题。比如在税收上，当年1000万的利润做账时只体现为200万。这也导致这些创业企业融资时，财务顾问的很大一部分工作是“补税”，即把前期应该交而没有交的税收重新补齐；上市过程中有这类“历史问题”的企业可能会被竞争对手、媒体揪住不放。 从税收以及相关手续看，美国确实比中国简单而清楚些。乾龙创投创始合伙人查立解释说：在美国， 企业每年报一次税，无需天天跑税务局；工商、审计、年检的时间公司自定，政府不管。更不会有税控机、专管员、公章、发票等等让人不胜其烦的事务。 优米网(umiwi.com)创始人王利芬也曾公开表示，创业环境正在日益恶化。税负过高只是其中一个体现，还有不适合现阶段发展的劳动法等，都可谓扼杀创业的凶器。王利芬此前更为人所熟知的身份是中央电视台二套创业类选秀节目《赢在中国》的总制片，2010年下海创办网络电视优米网。 2008年1月实施的新版《劳动合同法》，对人员从招收到开除的所有程序都做了规范，比如要求企业和员工签订长期雇用合同等，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企业的管理和人力成本。 即便如此，创业热情在中国依然持续高涨，尤其是在互联网领域中。这让我非常不解，尽管有无数“过来人”苦口婆心的劝告，告诉他们这条路前路之坎坷，后来者依然前仆后继。儿童综合互动娱乐平台淘米网( www.61.com )的创始人汪海兵今年3月一次公开演讲中的表述，解答了我的疑惑。他说：如果不创业，农村孩子就拼不过富二代。 而选择互联网创业，是这些创业者规避税负等不利因素的一种解决方案。相对传统领域，互联网的创业成本更低。并且由于可以享受国家对高新技术行业的税收优惠政策，因而税负更低，对创业者来说也更具有诱惑力。一家成立仅一年的TMT企业往往估值数千万，一家耕耘数年且赢利的传统企业估值却往往只有数百万。这个领域不需要做规模庞大、长时间的固定资产投入，团队也不需要很大。头顶创新型企业的光环，互联网创业企业往往能享受到税收优惠。这种趋利避害的天性，使得越来越多的创业者们已不再“傻”到去建工厂。我所接触到的很多70后、原来的服装厂老板们，如今更想去做以淘宝为销售平台的品牌（即淘品牌）。

中国最近给出的经济数据还不错，不过，正如财新网解释的那样，预测中国2013年经济增长的时候，人们依然看法不一。 人民大学的研究人员预测，中国在2013年“真实的经济增长率”将为9.3%。本周一，中国的一家财经报纸报道，于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可能会把2013年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目标设定在7.5%。世界大企业联合会(Conference Board)本月预测，中国在今后6年的平均经济增长率很可能为5.5%。 除了最为悲观的分析师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经济活动正在复苏，不过，也有人担忧经济增长反映的不是最终用户的真实需求，而是企业基于更多财政刺激措施即将出台的预期而补充库存的行为。回顾过去的高频数据，加文·戴维斯(Gavyn Davies)在《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上撰文称，“过去30年里，中国曾经面临比现在还大的经济挑战，但却成功地克服了那些挑战。中国可以再来一次。” 如果关于中国经济的不同观点让你迷惑，不要感觉不是滋味。就连一向悲观的安布罗斯·埃文斯·普理查德(Ambrose Evans-Pritchard) 也似乎迷失了方向。埃文斯·普理查德最近曾写下一些危言耸听的专栏文章，比如《领导层发生震动，中国经济命运堪疑》(China's Economic Destiny in Doubt After Leadership Shock)和《中国的革命风险》(China's Revolution Risk)，有鉴于此，他 的转变引人注目。他认为高科技扩张将推动中国内陆地区的第二轮发展热潮，对成都和中国发展潜力的刻画几乎达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就像本专栏多次讨论的那样， 改革是未来经济增长的关键 。中国的候任总理、共产党二号人物李克强上周发表讲话时强调了继续改革的必要性。他的评论得到了中国媒体的广泛报道和赞扬，不过，也许是因为当时正值美国的感恩节，大多数西方媒体只用有限的篇幅提及了此事。经历了几年的推迟之后，预计将于今年末出台的收入分配改革计划将是对表面上的改革决心所做的一个早期测试。只有当政府愿意挑战特殊利益集团和国有企业的时候，收入分配改革才有可能发生。   上周日，《纽约时报》发表了 题为《温氏家族与平安崛起》(Lobbying, a Windfall and a Leader’s Family)的报道 ，这是时报对温家宝总理家族财富所做调查的第二部分。处于报道核心的平安保险公司于本周一表示，看到报道之后，他们正在考虑提起法律诉讼。 上周的专栏文章对习近平开展一场意义深远的反腐行动的可能性进行了讨论。最近有传言称，北京正计划在2013年初开展一场反腐倡廉运动。中国政府对经济的过度干预滋生了腐败，如果不进行重大改革，任何反腐运动都可能会以失败告终，哪怕这些运动套住了一些高层官员，并对贪腐经济造成了一定打击。包括一些国际奢侈品公司在内的许多企业都受益于这种经济。 习近平和李克强都曾强调在中国实行法治的必要性，然而，现实和言语之间仍存在巨大差距，这不仅破坏了社会秩序，还损害了投资者的信心和经济的发展。 周六，费尔法克斯媒体集团(Fairfax Media)发表了一篇令人不安的报道，文章讲述了一家生物科技企业的联合创立者、华裔澳籍心外科医生杜祖鹰的故事。杜祖鹰创立的企业名为中国生物制品有限公司(China Biologic Products)，现已在纳斯达克(Nasdaq)上市，市值超过3亿美元(约合18.6亿元人民币)。而自2011年2月起，杜祖鹰医生就被拘押在山东省，其家人称，他的前合伙人吞没了他的股份，并和当地警方串通起来逮捕了他。  上周， 一家中国网络公司在纳斯达克成功上市 。在感恩节前一天，YY.com筹集到了8200万美元的资金。发行的股票总数为780万股，两位现有投资者购买了其中的150.5万股，虽然该公司IPO（initial public offering，首次公开募股）发行价只达到了此前确定的发行价区间下限，但还是成功上市。对于其他想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来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对于中国公司，人们的担心之一便是它们频繁利用可变利益实体来规避法律约束，DealBook的一篇文章已对此进行了阐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已经对可变利益实体结构提出了诸多质疑，但它对YY.com IPO的批准表明，只要相关风险得到了适当的披露，委员会仍可接受这种结构。 但是，如果不通过改革大力加强法治，对于任何投资者来说，不论是中国还是外国投资者，投资中国的风险仍然会居高不下。

北京——周日，在中国的领导人忙于参会之时，中国的普通百姓则忙于购物。大量购物。 11月11日是长达一周的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大会的第四天，这次大会正在为该国的13.5亿人口秘密挑选新的党中央委员会成员和未来的领导。但这一天也是“光棍节”——被中国人称为世界独有的一个非官方节日。这一节日的主角是那些庆祝或悲叹单身状态的人，节日的特点则是疯狂购物，通常是网上购物，采购对象是从冬衣到珠宝再到汽车的一切商品。 中国政府正在商议政治转型的棘手议题，同时也在为经济增长率下降而担惊受怕。对政府来说，“光棍节”带来的消费热潮虽然只有一天，仍然算得上大有益处。 “光棍节”的字面意思是“光秃棍子的节日”（“光棍”也有单身汉的意思）。这一节日的来源有些神秘，据说可以追溯到一个迷人低调的地方故事：20世纪90年代四个单身男大学生的平淡生活。 在社交网站人人网上“路振兴的日志”里，有一篇双语文章解释了“光棍节”的来源。（有没有人蠢蠢欲动，想据此写出一个电影剧本呢？） “故事从四个过着单调生活的单身汉说起。他们没有人结婚，连女朋友都没有，日子过得无精打采，终日打麻将度过。”路振兴的日志这样叙述道。 文章写道，“有一天他们打麻将从早上11点打到了晚上11点。”这四个数字加在一起正好代表了他们的悲惨命运：四个单身汉。这一天也正好是11月11号，实在巧得难以置信。“大学生们毕业了，把这个传统带到了社会上，”路振兴的日志写道。90年代，南京的未婚男女开始庆祝这一节日，南京曾是中国的首都，当地有中国最著名的大学之一南京大学。“光棍节就成了时尚青年们的一个特殊节日，”日志这样写道。 正如我的同事Keith Bradsher所写，这个故事真伪难辨，真也好假也好，政府总归很欢迎这一节日。在中国经济衰退之时，政府正在极力振兴国内消费。 据美联社(The Associated Press)报道，在周日当天的前13个小时内，天猫（为在线商务巨头阿里巴巴所有）店家的营业额达到了惊人的100亿人民币（约合16亿美元）。 据美联社报道，市场研究公司comScore表示，去年，美国的网络零售商在“网购星期一”（Cyber Monday，即感恩节后的第一个星期一）创收12.5亿美元，而中国“光棍节”的消费超过了美国，可能会让“光棍节”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电子商务消费节。 “这对我们来说是很大、很大的商机，”天猫副总裁、网站运营负责人王煜磊(Steve Wang)说。该公司在其网站上写道，周日可能是“史上最大的网上购物狂潮”。美联社报道，中国有1.93亿网上购物者，多过美国的1.7亿，而且这个数字只会继续增长。 然而，在一些中国单身男女庆祝自己的生活状态之时，其他人却对此感到非常不解。 “主流的庆祝方式就是和光棍朋友们一起搓一顿，而且一定要实行AA制来表示独立，”日志写道。 但是，“人们也会举办相亲会，介绍单身男女认识，”文章继续写道。“四个‘1’不仅可以代表单身，还可以代表‘唯一’，这也成了一些人的爱情告白日。”告白之后，兴许就可以脱离那个在当日掀起血拼风暴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