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

美国之音 | 对比新闻 : 薄熙来,每临大事有静气?

自从北京高层免除了薄熙来重庆市委书记职务后,这位唱红打黑起家的政治局委员就销声匿迹了,连中组部长李源潮到重庆宣布领导班子变更时,这位前任市委书记也缺席了只有接任的张德江出现的“交接”大会。最近有消息说,薄熙来正在北京家中休息,“平静坦荡”,但有批评人士说,这是薄派发出的又一个“谎言”。 温家宝在两会上严厉批评重庆市委市府、中央宣布“调整”重庆班子之后,重庆当家人薄熙来就从公众眼里消失了。几天来,海外中文网上有关薄熙来下落的消息满天飞:薄熙来已被“双规”;妻子谷开来已被逮捕;等等。但都没有得到独立消息来源的证实。 *薄熙来“平静坦荡”?* 不过,据中国微博上的消息,薄熙来的妻子谷开来的姐姐谷丹说,薄熙来在家中平静坦荡。这一消息是来自乌有之乡活跃作者北京航天航空大学教授韩德强的微博。他说,谷丹和丈夫李小雪去参加邓力群之子邓英淘丧礼时,谈到了薄熙来的情况。其原话是,薄在家休息“平静坦荡”,薄熙来“少年文革经风浪,怎么在乎一些小人。” 当年毛泽东在世时,曾这样评价叶剑英元帅:每临大事有静气。意思是,自古以来贤圣之人、干大事业、或胸有大志者,越是遇到惊天动地的大事、险事,越能心静。 *姜维平:薄家散布谎言* 在东北当记者得罪了薄熙来而坐牢多年的姜维平,一直对薄熙来批评有加。他在其多维博客最新文章中说,薄家人所散布出来的,都是“谎言”。 姜维平说:“据我二十多年的观察所知,每每在重大的政局变故的关键时刻,薄熙来家族及其死党都会放出一些稳住其阵脚的谎言,试问,薄熙来在2月9日在记者会上说,中纪委没有调查他,难道不是谎言吗?” *北京有无调查薄熙来?* 据美国之音驻北京记者张楠3月9日报道,在当天重庆团开放日,薄熙来黄奇帆针对王立军事件回答了记者的问题。美国之音记者问薄熙来,他本人有没有受到调查。他连续说了两个“没有”。 曾在香港文汇报驻东北记者站工作多年的姜维平说,“薄熙来说中纪委没有调查他,难道这不是谎言吗?中纪委不事先调查他,能够果决地撤销他重庆市委书记职务吗?”事实上,就在薄熙来回答记者问题后没有几天,温家宝就在两会闭幕后的记者会上批评了重庆政府,并在其后的第二天,李源潮和张德江就飞到重庆,将薄熙来“拿下”。 *薄熙来妻子谷开来已“急流勇退”?* 姜维平说,2011年3月9日,薄熙来同样在两会上说,谷开来早就在10多年前“急流勇退”了。2012年3月9日,薄熙来又对记者说:“他说:“我和我夫人也没有任何个人资产。几十年就是这样下来了。我夫人本来是司法部很早以前认可的律师,在大连期间办律师所就搞得很成功。……就是担心会不会有人给我们造谣说我们通过律师所挣点钱,就把她的几个分所一遭全关掉了。那是20年前的事。现在(她)几乎(就是)在家里边给我做一些家务。对她做出的这种牺牲,我很感动的。” 对此,姜维平说,“现在北京的昂道律师所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吗?”据中国互动百科介绍:北京市开来律师事务所(现名北京市昂道律师事务所),由著名大律师谷开来女士创办,借鉴英美律师事务所的操作方法,结合中国实际情况而建立的综合性律师事务所,主要处理国内和中外经济、文化往来中涉及到的各种法律业务。 中国百度百科介绍:谷开来,曾用名谷开莱。生于1960年。薄熙来的夫人,原总政治部副主任、新疆区委第二书记谷景生将军之女。薄熙来的第二任妻子,北京开来律师事务所主任,1995年开来律师事务所由大连迁往北京。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系,后读国际政治学硕士学位,为职业律师。 *王立军进领馆同谷开来有关系?* 姜维平还问道:“难道王立军跑到美领馆与谷开来案没有关系吗?”据海外流传的“王立军自白”,由于谷开来的这些背景优势,薄熙来认为,“谷开来北京熟,人缘广,懂法律,主要负责沟通中南海与重庆官场的信息和关系。” 不过,在姜维平推荐刊登在开放杂志上的这篇“王立军自白”并没有谈到他到美领馆和谷开来有什么关系。 *薄熙来设计了姜维平冤狱?* 姜维平还说,10年前的两会(2002年3月9日)上,薄熙来说,他和姜维平所陷的文字狱没有什么关系。而姜维平说,2000年12月5日(薄熙来是大连市委书记、市长),大连国安局抄了姜维平的家,留下一份扣押物品清单,包括一份《薄熙来当选大连市长目击记》手稿。姜维平认为,这是薄熙来整他的绝好物证。 *薄熙来:重庆打黑无刑讯逼供* 今年3月9日,薄熙来在两会期间还对记者谈到了重庆打黑中的刑讯逼供问题。记者张楠这样报道:“重庆有个叫李俊的亿万富翁逃到国外。他最近在接受西方媒体采访时称,他在打黑运动中受到刑讯逼供。美国之音记者问,刑讯逼供这类事在重庆是否只是个别现象,谁该对此负责? 薄熙来回答说:“第一,你说的这个亿万富翁是谁我并不知道。第二,重庆在打黑除恶中,我了解的情况,负责任地讲,没有刑讯逼供。重庆的确在打黑除恶过程中涉及的面比较宽,但是我们是依法办案。……如果有什么确切的根据,你们可以提出来。但是我希望不要传谣。” 薄熙来说他不认识李俊,重庆办案中“也没有刑讯逼供。”但是,“王立军自白”中说,“四是李俊案。实话说吧,这是牵扯成都军区的大事,他和军区合作了20多年,购买了几块土地发了大财,财产45个亿啊,光银行现金存款就两个多亿啊。张海洋当政委时看好了一块,想叫李俊交出一点,给他小侄女搞房地产,她也想赚点钱呗,但李老板不给面子,张政委很生气。而且,张还想利用这事整肃政敌,就找薄熙来帮忙。” “薄告诉我说,这事得办呀,军队没小事,必得办好,这是感情投资的佳机,再说,他(张海洋)与我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我找人伪造了匿名信,假装收到群众的举报信才查他,把李俊抓起来了。关了不长时间,他给了部队4000多万摆平了,但答应给个人的钱没兑现,薄熙来又下令抓他。这小子命大,他跑路了,我们就抓了他们家30多口人,都判了刑,李俊的哥哥李修武判了18年。薄熙来说,让他死在监狱里,谁叫李俊在海外大声喊冤呢!” 在中国两会期间,李俊在海外接受了华盛顿邮报和金融时报的采访,他说,当时办他案子的人给他上老虎凳几天几夜,让他生不如死。他说,2009年12月4日,他被警察抓住、蒙面、上铐、带走审讯。 金融时报援引李俊的话说,“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他遭受了长时间的肉体和精神折磨,通过刑讯逼供,他们试图让他承认,他是一个从事贿赂、贩枪、拉皮条、高利贷和支持非法宗教组织的黑社会老大。在审讯的多数时候,他的手脚都被绑在“老虎凳”上,后背是带钢条的铁凳而不是椅子,他经常被打、被踢、被电棍击中。” “头一个月,他被关押在重庆市的一个拘留中心,有数十名其他商人也被指控为犯罪团伙,他说,所有的人都被严刑逼供。” “他有非常详细的包括姓名、日期、地点和手机号码的记述,证实了一些商人的辩护律师所说的,打黑运动中广泛使用了酷刑。” *李庄案震动法律界* 还是在2010年的两会上,薄熙来谈到了重庆著名的李庄案。中新社(3/6)报道,李庄案庭审程序非常合理,完全符合法律程序。他说,李庄“这个事情,他的刑期也就是两年半,跟那些黑恶分子的刑期相比要短得多。” 48岁的北京律师李庄是北京康达律师所的合伙人。而中共元老彭真的儿子傅洋也是该所的主要负责人。 2009年12月12日,李庄被重庆警方刑拘。李庄被控涉嫌辩护人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警方称其教唆嫌疑人龚刚模编造曾被刑讯逼供。重庆警方说,作为涉黑被告人龚刚模的辩护律师,李庄被龚刚模检举。李庄涉嫌教唆龚刚模编造被公安机关刑讯逼供,教唆“翻供”。重庆检察院随后以诉讼代理人毁灭证据、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等罪名对其提起公诉。 重庆司法当局的做法,涉及到了法治、司法独立和程序正义、律师职业道德和人身权利、金钱利益和腐败、媒体“通稿”及更多内幕的争议,在社会上,特别是中国法律界引起了诸多讨论。中国知名律师张思之、贺卫方、陈有西等人对重庆的做法提出了强烈质疑和反对。 2009年末2010年初重庆法庭对李庄案进行了一审和二审,李庄二审被判处一年六个月徒刑。2011年4月李庄就要刑满出狱时,重庆司法当局准备再度审理李庄“遗漏罪行”,但最后由于种种压力和原因,检方撤诉。李庄于2011年6月11日刑满出狱。 在开放杂志刊登的“王立军自白”说,“特别是律师李庄,这事使薄熙来很劳神。薄熙来说,彭真的儿子与他做对,不整倒李庄,脸往哪放?于是,我们又伪造了证据,情节是编的,证词是假的,判决是‘走过场’,尤其是那张李庄洗桑拿浴的照片,是电脑技术合成的。” “我下令公安局把假材料给了中青报。说来也巧,正好1999年中青报还批过我呢,如今被我们利用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但这事整大了,也整漏了,第一季,我们赢了,把律师吓破了胆;第二季却尴尬地输了,薄熙来不在乎。” *李庄助手马晓军说出真相* 这篇“王立军自白”说:“但我觉得我们的处境有点不妙。于是,我派兄弟们监控了他的助手马晓军,也恐吓了律师朱明勇等人,但效果似乎不太好。我向薄熙来汇报,他说,一不做,二不休,无‘毒’不丈夫,下手不狠,怎么能成事业。” 就在王立军进入美国领馆之后,今年两会开会之前,李庄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前助手马晓军的文章,谈马晓军自己当年为何在李庄案庭审时不出庭作证的原因。马晓军说,是警方强迫他“失踪”“自愿”不出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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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郝建:在良知的死刑台上——纪念遇罗克罹难42周年

郝建:在良知的死刑台上——纪念遇罗克罹难42周年 进入专题 : 遇罗克    ● 郝建 ( 进入专栏 )       这年冬天北京几乎没有下雪,气温却一直很低。气象学家说这是北京27年来最为寒冷的冬天。3月5日这天,天使投资人薛蛮子发出微博:“1970年3月5日,遇罗克在北京工人体育场被执行枪决,年仅27岁……”     今天的年轻人会问,谁是遇罗克?     遗忘,对大量历史事实的惊人的遗忘或者人为的遮蔽、切割,这是民族的羞耻,也许会埋藏着悲剧重演的萌芽。于我,那些历史场景和各色人物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1970年3月5日·北京工人体育场·京郊卢沟桥畔          2008年8月,北京工人体育场,我去看阿根廷对美国的奥运足球赛,带着索尼Z1C的小型摄像机。眼前是欢闹喧腾的人群,梅西在球场上腾越奔跑,身影矫健。而我的思绪却不时将这人声鼎沸的场面切换到1970年3月5日。     那一天,北京工人体育场召开公判大会,数万人被召集到这里,高呼口号,支持对十九名“反革命分子”严惩:立即执行枪决。网友薛蛮子在微博中说的不准确,那天的公判大会是在工人体育场举行,但处决现场不是在那里。很费了一些周折后,我终于寻访到当时的刑场,它位于旧的石头卢沟桥南大约500米,永定河西岸的河堤外侧下方。村民们告诉我,这里旧地名叫南沙筒,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这里就是北京市执行死刑的场所。1971年新的卢沟桥建成以后,刑场就迁移到河流的北边去了。     接受采访的几个男女村民在少年时都来看过枪毙人的场景。有个女村民说他哥哥有一次还不小心踩到过人的脑浆。     在那个年代,“群众专政”被认为是法律的创新。法国著名的左翼学者福柯在60年代是颇为著名的“毛主义”知识分子。他说:“无产阶级向资产阶级宣战为的是夺取政权……任何战争都以胜利为目标,没有人为正义而战……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很可能对刚刚被它击败那些阶级实行暴力的、专制的、甚至是血腥的专政。在我看来,这是无可非议的。”     在与另一个法国“毛主义”者维克多辩论时,福柯对中国的执法形式十分赞赏,他说:在中国“国家机器并不执法,”其作用仅在于“教育群众,给群众以政治的训练,开阔群众的政治视野,丰富群众的政治经验,以至于群众自己就可以决定:‘我们不能杀这个人’或者‘我们必须杀死他’。”(转引自:郭建:《人还活着,他已经死了—— 一个中国人眼中的福柯》,《万象》2000年9期)     显然,福柯这里的学说与文革时期令无数人胆战心惊的“群众专政”完全异曲同工,遇罗克的死刑判决就是由群众讨论的。1970年1月9日,北京市的“公法军事管制委员会”发布了一份公判大会之前的通告,在这一份通告上列出了20名“反革命分子”的罪行供群众讨论。“请各级革命委员会,工人、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组织革命群众认真讨论,提出处理意见,速告市公法军管会”。在这份名单上,遇罗克名列第十。其罪名有:“遇犯思想反动,对我党和社会主义怀有刻骨仇恨。1963年以来,散布大量反动言论,书写数万字的反动信件、诗词和日记,恶毒攻击和诽谤无产阶级司令部……阴谋进行暗杀活动,妄图颠覆我无产阶级专政。”这份通告最后还有一句话:“遇犯在押期间,反革命气焰仍很嚣张。”     是的,今天的人们大概都不知道或者遗忘了文革期间一些流行词汇,“一打三反”、“5·16”,有的词写出来青年人也很难读懂,例如:“革干”、“恶攻”。他们不知道,这些词带着多少血迹和人的生命,至今依然是中华民族心理的巨大伤口。          1966年·北京东四北大街519号          北京东四坐落着一个有几十年历史的明星电影院,今天那里已经是装修一新,终日门庭若市。几乎紧挨着它的北边,有一个很小的死胡同,往里走几十米的右手是一个如今已经看不出的小院落,小院落的前面和左右都是拥挤的小平房。1942年5月1日出生于南京的遇罗克从7岁时随家人迁居北京到1968年1月5日被捕,遇罗克就生活在这个小院里。     我采访中遇到的大部分老邻居都很愿意谈论他,除了表示悲哀和惋惜,他们对遇罗克做出的最多评价是聪明、好学。一个遇罗克少年时的棋友说他可以同时跟三四个人下盲棋,还总是他赢。邻居们对遇罗克的另一个深刻印象是爱看书,上公共厕所时都拿着老厚的大部头书。从遇罗克家人、朋友、同学的回忆和他的日记中我得知他的阅读涉猎广泛。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波斯人信札》、启蒙时期的作家蒙田的著作、《论语释注》、《元曲别裁集》……就是这些书成了他思想火花的初始爆发点,就是这些书与他那敏锐、勤奋的大脑相撞,使他在1966年前后对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不仅冷眼旁观,还颇有抵触和反思。遇罗克在日记中记录了自己心路历程,他是否知道,就是这些思想和文字很快就会被桂冠文人、思想警犬和专政工具的忠实卫士利用,将他的命运强力推入黑暗的绝路?     1966年1月29日:“治国者手忙脚乱,被治者日以继夜,但成绩却不理想。1954年尚可公布预决算,今天连公布一下都不敢了……十足的愚民政策”。     1966年2月15日:“去看《地道战》,以后的电影,一定离不开读毛著的镜头了,越来越滑稽。”     1966年5月2日:“读《波斯人信札》一百余页,自有妙句:‘对于宗教事业发展的热心,并不等于对宗教本身的爱戴,而且热爱宗教,遵守教规,绝没有必要因此而憎恨与迫害不信奉的人。’可把‘宗教’改为‘思想’或‘马列主义’。”     1966年5月3日:“×××号召对毛无限崇拜、无限信仰,把真理当成宗教。任何理论都是有极限的,所谓无限是毫无道理的”。     这些日记摘录发表在徐晓、丁东、徐友渔主编,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9年出版的《遇罗克遗作与回忆》中。今天我们能看到这很少的日记片段,都是当时《光明日报》的记者、编辑用钢笔从北京市中级法院尘封的档案中一字一字抄录下来的。现在,这些材料短时间内不容易被看到了。即使从这些日记中也可以看出,遇罗克这样一个家庭出身一栏填写着“资本家”几个字的人在文革前就处处碰壁,他的考试成绩非常好,报考大学时也挑选了比较偏冷的院校,但还是没能获得上大学的机会。到了文革浪潮兴起,他这样的“黑五类”家庭出身的子弟即使不说话,也是十分艰难甚至危险的。面对这种荒诞境遇,遇罗克依然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1967年1月18日·北京1201印刷厂          1966年12月底,中学生牟志京在北京西什库后库的一个电线杆子上看到了一份油印的《出身论》,“拜读之余,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按照油印稿下面的联络地址找到六十五中,与遇罗克的大弟弟遇罗文相识。经过他们一番奔走,《中学文革报》在北京1201印刷厂付印,于1967年1月18日正式发行。当时这个印刷厂属于部队,位于现在北三环边的花园路,它的库房和旧车间现在成了一个大超市。我每次去买东西,车就停在厂子业务室门口的停车场。     《中学文革报》第一期的主要文章就是那篇由遇罗克撰写的《出身论》,署名是“家庭出身问题研究小组”。遇罗克在文章中主要批驳的对象就是那幅在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对联“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横批:基本如此”。据说江青和陈伯达当时也觉得这幅对联不够正确,江青将其修改为“老子英雄儿接班,老子反动儿背叛”。遇罗克在文章中列数了多年来用家庭出身决定个人命运的种种丑恶现象,斥责了文革开始后红卫兵对所谓“黑五类”子女的公开歧视和残酷迫害。他在文章中发出庄严宣告:“任何通过个人努力所达不到的权力,我们一概不承认”。     紧接着,《中学文革报》又连续印出了5期,刊发了《谈“纯”》、《“联动”的骚乱说明了什么》等多篇引起极大反响的文章。这些文章受到当时官方支持的《兵团战报》、清华《井冈山》的猛烈攻击,但在全国各地引起了极大的共鸣。读者来信已经到了邮递员不能负载的程度,遇罗文他们只好每天用三轮车到北太平庄邮局去拉回那三四千封来信。许多读者在来信中向《中学文革报》编辑、作者们倾诉他们的悲惨遭遇和求得平等待遇的强烈心声。     一个贵阳青年来信述说,自己在闹市区看到热心人手工抄写的《出身论》,那是洋洋一万五千字的文章。他读到一小部分就抑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今天阅读这些文章,会看到其中用了许多文革时期的主流话语,比如“批判资本主义、修正主义”、“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之类。但是如果与遇罗克仅存的日记加以对照就可以看出,两者的话语以及思维模式、根本价值观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这也许是遇罗克在那个极端恶劣政治环境中要想发出声音所必须采取的唯一话语方式。当然,我们也不必拔高遇罗克,说他对于最高领导人发动文革的目标和走向都洞若观火。但我们在他1966年5月10日的日记中就可以知道,他那时就从对邓拓的批判中看出这个运动的矛头指向远远要高于北京市委。     2008年,美国西雅图的海岸边,牟志京跟我回忆起自己在办报时为了修改文章与遇罗克兄弟俩的争论和对遇罗克的崇敬心情。对于自己,他有一种无端的自责。在得知遇罗克被判死刑时,他哭了。他后悔,总认为如果遇罗克的文章不在《中学文革报》发表从而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也许不会被杀害。这时,成群的海鸥在我们身边翱翔、号叫,抢食着游人抛洒的面包, 年近六旬的牟志京眼中闪动着泪光。          1968年1月5日·北京人民机械厂          早晨,遇罗克像往常一样带着饭盒去厂子里上班。一到厂子里就被警察带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同时,他家也受到搜查,弟弟遇罗文赶紧把哥哥的一篇文章藏在了自己屋里。在那之前遇罗克已经知道自己可能面临的遭遇。     1967年4月17日,戚本禹公开表态,说《出身论》是反动文章,立刻就引起新的批判狂潮。戚本禹是当时中央文革小组的重要成员,这个小组被毛泽东委以重任,几乎是当时中国政治机器的中控机房。根据《光明日报》高级记者苏双碧搜集的资料,1967年12月30日公安部门根据谢富治的“批示”,“重新研究了对反革命小集团家庭问题研究小组首要分子遇罗克等人的处理意见”,决定立即拘押。谢富治于1968年1月1日批示“同意”。     当时高调批判《出身论》的戚本禹1968年1月被中共中央隔离审查。1980年7月14日被北京市公安局依法逮捕。1983年11月2日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诬告陷害罪、聚众打砸抢罪判处有期徒刑18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批准逮捕遇罗克的谢富治后来官至公安部长,1980年10月16日中共中央决定开除他的党籍。1981年1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确认他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主犯。政治机器上的螺丝钉在绞杀别人的生命时,总认为自己是不可触及的,不会认识到自己也会受到无端伤害或者时过境迁的惩处。     遇罗克被捕后很快就被带走,他在工厂的好友杨雨树赶过去没有看到他。后来再看到遇罗克已经是他被警察押着到厂里来接受批斗。前年我到他方庄的住处采访杨雨树,他说自己坐在下面,也跟着举手喊了口号。在他堆满油画作品的小屋里,他给我看他的老师和朋友赵文量为遇罗克画的油画肖像。画像只有寥寥几笔,十分传神。          1970年2月9日·北京半步桥看守所          戴着十几斤重的手铐脚镣,张朗朗和其他几十人被关进北京半步桥监狱。这里是当年关押日本间谍川岛芳子并对她执行死刑的所在。他们一进去,就听见走廊另一头有个人喊报告:“报告管理员,我要见军代表。上一批的几十个人都去见马克思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因为我有重大问题要细细交代,可是怎么不提审我,那我怎么交代呀?”     张朗朗是中央美术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因为读书多,好讲故事,时常对江青等人发些牢骚,被定为反动组织的黑后台。因为1968年就曾经和遇罗克被关在一起,张朗朗听出,这是遇罗克!还是那股嘲弄的腔调,还是那种冷静的辛辣。通过这个方式,遇罗克睿智地让新来的人明白,这里是死刑号,要大家在精神上有所准备。同时也在向大家传达一种延缓屠刀下落的方法:就说自己有问题“要细细交代”。     张朗朗是干部子弟,出生在延安,在“马背上的摇篮”长大,文革前在经济条件和升学等方面一帆风顺,一直在育才、101、四中这样干部子弟成堆的学校上学。而遇罗克是所谓“黑五类”的子弟,在社会上备受歧视。在监狱里,两人互相讲故事,辩论哲学,论诗谈书,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张朗朗回忆“遇罗克不是监狱油子,从来不为多吃一口窝头、多喝一口白菜汤而陷害别人,更不会在当局谎言的‘感召’之下,见利忘义落井下石。他也不会在老弱病残的犯人身上踩两脚,以示自己手狠心黑,借此镇唬他人”(引自《我和遇罗克在狱中》,载《遇罗克遗作与思考》)。由于得天独厚的家庭条件,张朗朗读过萨特的一些著作,他跟遇罗克谈起存在主义哲学时,遇罗克认为那是吃饱饭撑得没事干的人思考的哲学,而马克思主义才是最精辟、最有指导意义的。     一次提讯时,审讯室坐了二十几个人,主审官员说:“遇罗克,你的态度极端恶劣,今天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你就自取灭亡了。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话说,我们五分钟以后回来。”这是明白的死亡威胁。五分钟以后,主审官员对遇罗克说:“最后还想给家里留什么话,说吧。”遇罗克的回答是:“我想要家里带一只牙膏。”后来遇罗克告诉张朗朗,主审官员当时气得脸都青了。     但是政治绞肉机终于落下了它的屠刀。文革中最重要、最严厉的镇压运动“一打三反”在最高领导层的推动下掀起高潮。1970年3月5日,张朗朗听到隔壁牢房里一个个狱友被拖出去,听到了遇罗克最后的“呃”的一声,那是他的脖子被细绳子勒住的自然反应。     遇罗克对这最后的时刻早有准备,他入狱之前曾经写过一首《赠友人》:“攻读健将手足情,遗业艰难赖众英。清明未必牲壮鬼,乾坤特重我头轻。”     张朗朗现在居住在美国马里兰州的一栋美丽的别墅里,地下室放着几千张密纹黑胶唱片。他一直想着在自己退休以后设法把这些唱片带回大陆捐给某个音乐爱好者俱乐部。在我的请求下,他哼唱起前苏联的一支歌曲《光荣牺牲》,那是一首他和遇罗克两人都会唱的歌,他们在死刑号里过春节时开临终晚会一起唱过。          1978年11月·《光明日报》宿舍          1978年之后的十年,是改革开放全面启动的时期,是1949年以来首次允许外部思想进入中国大陆的时期,是内部各种思潮抵触、对话的活跃时期,那是一次中国思想、文化史上颇有狂飙突进意味的解放和复兴。     1978年11月的一个晚上,遇罗克的母亲王秋琳冒着寒风走进《光明日报》记者苏双碧的家中。因为她读了苏双碧11月15日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评姚文元 》。苏双碧在此文中提出“今天我们就是要平冤狱,一个一个地清算,一个一个地平反”。王秋琳说遇罗克在文革中的第一篇发表在《文汇报》上的文章《和机械唯物论进行斗争的时候到了》点名批驳了姚文元《评海瑞罢官》一文。这是遇罗克罪状中“恶毒攻击和诽谤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主要依据。第二天,苏双碧向领导汇报后就带着报社的介绍信到了北京市公安局,下午四点在北京市中级法院找到了积土尘封的遇罗克档案。档案共有24卷,放在一起将近半人高。第二天苏双碧又约请了报社的两位记者一起来看材料,仔细阅读后,他们认为这是一起冤案。便以《光明日报》的名义致函北京市公安局,要求为遇罗克平反。     1979年11月21日,遇罗克的家人接到了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刑事再审判决书。改判如下:“一、撤销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公(检)法军事管制委员会(70)刑字第30号判决书。二、宣告遇罗克无罪。”此后,苏双碧为此事写了长篇报道《逆风恶浪中的雄鹰——遇罗克》,发表在1980年6月的《新时期》第4期上,随后《北京日报》全文刊载了这篇文章。文章在全国范围内引起极大反响,遇罗克的事迹感动了改革开放年代的许多百姓和官员,促进了当时中共中央积极推进的平反冤假错案工作。          2009年4月5日·京郊宋庄美术馆          又一个清明节,我和北京的徐晓、栗宪庭等知识界人士以及遇罗克的家人、亲友来到北京郊区的宋庄美术馆,举行了一个十分简短的遇罗克半身铜像落成仪式。人们为遇罗克献上几束鲜花,站立在他的铜像前静静地默哀。     铜像的作者郑敏也来到这里,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的毕业作品是王小波的一个裸体坐像。郑敏创作遇罗克塑像时,我到他借用的工作室跟踪拍摄。他一边拿着雕刻刀在遇罗克的塑像小稿上细细修饰,一边跟我聊起自己老家文革时发生的一些惨剧。他的老家是湖南道县,道县在文革后成为一个著名的县份,就因为这里在文革中发生过集体参与的较大规模屠杀。从1967年8月13日到10月17日,在湖南省零陵地区道县发生了针对“四类分子”(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的大规模屠杀事件,波及零陵地区(现称永州市)其他10个县。据统计,道县事件在当地造成的死亡人数达4519人,其中4193人被杀,326人被迫自杀。后来解放军6950部队出动才逐渐制止了这次大规模的屠杀。     遇罗克铜像的底座是不锈钢的,上面刻着北岛题献给遇罗克的诗句:“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 我只想做一个人。 ”     诗人北岛的这首诗创作于上个世纪80年代。     《宣告——给遇罗克烈士》     也许最后的时刻到了     我没有留下遗嘱     只留下笔,给我的母亲     我并不是英雄     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     我只想做一个人。     宁静的地平线     分开了生者和死者的行列     我只能选择天空     决不跪在地上     以显出刽子手们的高大     好阻挡自由的风     从星星的弹空里     将流出血红的黎明     在《遇罗克遗作与回忆》中,徐友渔写过这样一段评述:“人类历史上,有两种人对同时代人和后来者的精神和心灵产生巨大的影响。一种是烈士,他们为真理、为理想受尽苦难,视死如归;另一种是思想家,他们目光如炬,洞察实质,是社会的先知先觉。一身兼思想家和烈士两任者寥若晨星,他们承受的巨大苦难和发出的精神光芒交相辉映,使他们成为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座座丰碑。苏格拉底是这样的人,布鲁诺也是这样的人。中国的文化大革命给一个古老而伟大的民族带来空前灾难,反人性、反人道的蠢行、丑行和恶行发展到登峰造极,夺取了无数人的青春、前途、家庭和生命。对苦难的以及黑暗的反抗造就了思想家和烈士,遇罗克就是其中一身兼两任的佼佼者。”     遇罗克的铜像静静地竖立在那里,多数时光都是布满尘土,但这座铜像和这个人的文字、言行却时时在发出光芒,烛照着我们的思想。铜像上的那双沉静、深邃的眸子,时时在凝视我们,与我们进行着穿越历史时空的心灵对话,让我们思考自己的生存意义,提醒我们:不管在任何艰难境遇中,做出自我选择都是无可逃避的。     文章付梓之日,正是全国两会闭幕之时。温家宝总理在记者会上说: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成功,经济体制改革不可能进行到底,已经取得的成果还有可能得而复失,社会上新产生的问题,也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现在“文革”的错误和封建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清除,不推进政治体制改革,文化大革命这样的历史悲剧还有可能重新发生。     温总理同时强调:政改有赖于觉醒的人民的推动!          作者为北京电影学院教授,从2007年开始筹拍纪录片《遇罗克》。     来源: 中国经营报      进入 郝建 的专栏    进入专题: 遇罗克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专题 > 文革博物馆 > 人物档案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144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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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法国舆论看中国: 法国媒体热议薄熙来倒台的后果

法国点击率极高的时事评论网站八九网站周四刊登了网站创始人之一,法国解放报前驻京记者皮埃尔•哈斯基的文章,标题是:红太子薄熙来的地位一落千丈。 密切跟踪中国时事的哈斯基描述了薄熙来最近十年来在政治舞台日益攀升的过程,指出薄熙来在重庆掀起的唱红打黑的运动在中共党内引发了不少争议,作者特别刊登了近日中国网络议论纷纷的邓小平的儿子邓朴方在人大会议上与薄熙来擦肩而过的照片,在文革中失去双腿的邓朴方显然并没有同薄熙来打招呼。作者认为,事实上,许多中国人都认为薄熙来纯粹是一个机会主义分子,他发动唱红打黑运动就是出于政治野心,是为了达到他进入政治局常委的目的。作者透露说,上个月经过巴黎的中共内部人士早就预告薄熙来的政治生涯已经告一段落,他不可能入主政治局常委。作者认为,薄熙来在中共十八大召开之前的几个月被撤职,那些担心中国向民族主义以及民粹主义倾斜的人们似乎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就目前而言,中国政府应该会继续推行目前的中国特色的独裁专制的资本主义的政策。 如果说对哈斯基来说,薄熙来的撤职并不会对中国现行的政策产生多大的影响的话,法国观点周刊则认为薄熙来的下台使十八大召开之前的中国政局起伏跌宕,观点周刊常驻北京记者卡罗琳娜•浦玲的文章标题也是红太子薄熙来的陨落。文章描述了薄熙来事件如何引发中国网民的强烈反应,在新华社公布薄熙来被撤销重庆市委书记这一消息之后,中国微博上在两小时内就出现一百五十多万的评论,这些评论中有许多来自重庆,重庆的网民们有不少对薄熙来内撤职感到惋惜,他们强调薄熙来在重庆四年多,在城市建设以及打击贪腐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过,作者评论说,正是薄熙来在重庆的打击贪腐活动引发了诸多的自由派学者的批评,他们对薄熙来打黑的手段是否符合中国的司法规定也提出的质疑,的确,光是在2009年,重庆当局就逮捕和判决了两千多名嫌犯,并且处决了十三名死刑犯,整个执法过程中对刑法以及对辩护律师的工作的都缺乏起码的尊重。 作者随后评论说,薄熙来的打黑活动虽然引发了不少争议,但是,引发北京高层警惕的应该是薄熙来于去年推出的唱红歌运动,对薄熙来来说,每周六晚召集广大民众一起唱红歌是将民众凝聚在一起的一种手段,而且,重庆等地的民众似乎十分欣赏唱红歌的运动。不过,这一运动却使北京的改革派们胆战心惊,歌声使他们回想起毛泽东独裁时期尤其是数百万的民众遭到迫害的黑暗的文革时期。薄熙来期望通过发动唱红打黑活动进入中共政治局常委,但是,中共领导高层对此却意见分歧。重庆模式虽然十分打眼,也引发了不少政府高层官员前往重庆观摩,其中就包括即将接任胡锦涛担任国家主席的副主席习近平,但是,中共最高层领导人胡锦涛与温家宝却已经有多个月没有前往重庆,外界因此揣测胡温对此持有保留。 事实上,自从上个月爆出王立军事件之后,薄熙来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王立军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外界无从得知。总之,该事件撕破了中共极力维持的和谐的外表。而且,与此同时,薄熙来的主要对手广东省委书记汪洋越来越引发舆论的关注并且获得中央高层的首肯。中国总理温家宝在周三举行的人大闭幕记者会上以他特有的方式在重庆与广东模式之间作出了选择。观点周刊最后评论说,十八大召开之前,薄熙来在政坛的消失以及汪洋与张德江在党内地位的上升彻底改变了中共高层的领导格局,也使中共政治局常委的最终组成充满变数。 那么,接任重庆市委书记的副总理张德江究竟是何许人?曾经接触过薄熙来与张德江的香港文汇报前驻东北记者姜维平向本台描述了一个形象十分正面的张德江,而法国今天中国网站文章的介绍却又是另一个版本,今天中国网站署名克劳德•勒维的文章是这样介绍张德江的,说他是江泽民的保护人,毕业于朝鲜金日成大学,很少引发舆论的关注,2002年非典事件的时候,他曾经是广东省委书记,由于中央当时反应迟缓,张德江选择了封锁消息,从而使非典病毒从广东一直扩散到香港甚至蔓延至全世界。 薄熙来的下台将引发什么直接的后果?法国中国问题专家目前任教于香港津会大学的高敬文教授在接受论坛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党内的派系争斗将继续进行,至少一直延续到今年夏天,薄熙来的下台可能会使党内的保守派要求其他成员担任要职,他说这完全符合党内权力争斗的游戏规则。中国北京人大教授张明在接受《费加罗报》采访时认为重庆模式的失败只是显示改革的道路将不会偏左,将更加现代,但是,中国政府在过渡时期不可能作出大刀阔斧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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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中国/政治: 姜维平:张德江和薄熙来截然不同

曾经担任香港文汇报东北办事处首席记者的姜维平先生,曾经因为在港刊撰文批评薄熙来而被捕入狱,之后他被迫流亡加拿大。姜维平不仅对薄熙来在任大连市长期间的严重问题了如指掌,也对曾经在吉林任职期间的张德江的人品政绩有了解。 姜维平对本台表示:“张德江曾经先后担任延吉州委书记和吉林省委书记,都是在我担任文汇报东北办事处工作期间,我和他在会议和私下场合曾经有过短暂交谈,没有深的交往。但我听到当地各位领导干部和群众一致评价张德江这个人为人非常正派正直,他和薄熙来是完全两种人,薄熙来属于那种宫廷出来的玩弄权术的人,既贪腐又虚伪。但张德江不是,他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下乡知青,草根阶层,很有政治抱负,人又很稳重,虽然不太善于言谈,但给我的印象:这个人思想非常开阔,为人非常厚道,和薄熙来形成反差,有点像温家宝那样的思想性格。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外界认为他是江泽民的人,可能是外界对他还不太了解。” 由于薄熙来在两会期间有一番高调的表演,所以有人猜测这促使中共高层在两会刚一结束就决心立即解决薄熙来问题。对此,姜维平先生并不完全同意。他分析认为:“中共中央这个决定酝酿了很长时间,并不是说薄熙来的表演加速了处理进程,现在和过去不同,过去是强人政治,现在是集体领导,大家要讨论要研究,在王立军事件被调查的过程中,要看进程,一步步来。薄熙来的那种表演只能证明他有问题,比如他说自己没有任何财产,连私有的正当财产都没有,谁能信呢?他把话讲的太大了,完全是谎言,这就更加速了他的灭亡。但我认为他灭亡的主要原因还是他提出的思想路线和中国前进的方向和人民的愿望是背道而驰的,并不仅仅是中共权力斗争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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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要闻解说: 姜维平谈薄熙来和张德江

薄熙来被免职顺理成章 “新华社这个消息在用词方面比较慎重,一般情况下会写明“另有重用”的话,但对薄熙来的免职是等待进一步调查。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一点也不感到震惊。不论是过去我在文汇报任职的时候,还是坐牢的时候,以致我流亡海外期间,我都不怀疑像薄熙来这种枉法贪腐的官员不走到今天这一步。因为共产党要维持自己的统治必须要顺应历史的潮流,薄熙来搞“二次文革”的做法根本不会为中国人所接受。所以我听到这个消息,一方面感到高兴,同时也感到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薄熙来的两大问题 “薄熙来的问题,一个是贪腐,一个枉法,无论过去在大连还是在重庆都是这样,尤其是在重庆。随着他权力的上升,他完全把自己放到人民的对立面,也放到中南海权威的对立面。他在重庆包装了600多“黑社会”,抢夺民企1000亿资产,造成蔓延全世界移民潮,使国家受到巨大经济损失。像这样的官员怎么能不走到今天的地步呢?他们搞的“唱红打黑”,挑拨官员和群众斗,群众和群众斗,军队和地方斗,人人互相斗,斗到最后,是他和王立军两人的窝里斗,造成王立军叛逃美国领事馆。这标志二次文革的失败” 张德江是一个非常好的官员 “90年代初,张德江在吉林任省委书记的时候,我认识他。应当讲,张德江是一个非常好的官员,真的,人品非常好。他过去在延吉的时候搞图们江下游开发,提出五国(俄罗斯,日本,北韩,南韩,中国)共建北方香港的口号,由联合国投资,搞的很有生气。那时候,我对此采访吉林省地方官员,包括张德江在内,他给我留下非常好的印象。所以任命张德江到重庆接管薄熙来的职务,是一个英明的决定,但张德江面临这巨大的挑战,因为薄熙来留下很多的冤假错案,要处理就需要政治智慧。如果不处理,他们要上访,处理吧又怕影响社会稳定。所以张德江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重庆的事务。我相信张德江有这个能力,我对中南海高层作出这个决定也感到欣喜。从这点看,中国或许还有希望。但愿把薄熙来王立军事件作为一个契机,开启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历程。 张德江出自典型的草根阶层 对于张德江属于江泽民派的说法,姜维平先生完全不认同,他介绍说:张德江过去是吉林延边的知青,后来到延边大学读书留校做基层干部,是典型的草根阶层,为人非常稳重,心地非常善良非常好。他在延吉时,读书很刻苦,几乎把当地图书馆的书都看完了,还看天文地理动物植物各方面的纪录片,对各方面的知识都很感兴趣,他和许多中国官员不一样,也比较廉洁。他离开吉林之后,比如到了浙江广东那段历史,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在吉林任职期间他是非常好的官员,我不认为他是江泽民派的人。 以上是本台采访受薄熙来迫害而入狱和流亡加拿大的,前香港文汇报东北记者站首席记者姜维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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