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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性v.国体性

   今年 3 月中旬出刊的《南方人物周刊》有一篇记者采访我有关胡适和鲁迅的文字,其中一个问题这样提出:“ 胡适和鲁迅当年都为“改造国民性”开过药方,胡适主张制度建设,鲁迅看重文化的力量。有趣的是,这两点也是今天我们这个国家、社会许多问题的症结所在……,这是否意味着,胡适先生闭眼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我们这个国家在这两点上都没什么进步?” 摘要一下我的回答:“人是环境的动物,随环境变化而变化,而环境,尤其是社会环境,首先就是一种制度安排。不同的制度就会形成不同的国民性,这一点可以看看韩国和朝鲜,他们不是一个民族吗,何以反差如此巨大。所以,我们今天的努力,还是应该放在制度变革上。至于你问胡适闭眼五十年,我们在这两方面都没有什么进步,我的回答是:如果“国体性”都没有什么进步,“国民性”的进步又如何可能。” 以上的“国民性”与“国体性”引起同为南方报业集团中另一家编辑的兴趣:“您访谈中的国体性和国民性之争……,印象中当年不仅鲁迅,周作人也是对国民性十分悲观?延续到今天,韩寒和李承鹏等人之间论争的一个基础问题也是对于国民性如何的争论。”就我本人而言,这个话题以前文章中谈过,书中也写过;但无法推却该编辑的邀约,这里不妨述之以再。盖文章略分三个部分:一鲁迅的声音,二 胡适的态度,三 我们的选择。   一 改革国民性,鲁迅的声音   国民性和国体性,换言之,即素质与制度,两者谁决定谁,这个问题已经流贯百年。其中一种极具代表性的说法,便是国民素质的低下就不配享有优良的政治制度。理由是有什么样的国民才有什么样的制度,制度的性质是由国民的性质决定的。国民性如此,制度何求。因而改革国民性而不是制度,便成为一种价值优先。这种观点,如果溯源,鲁迅不妨是代表。 1925 年 3 月 31 日,鲁迅在写给他的学生许广平的信中,明确指出:“此后最要紧的是改革国民性,否则,无论是专制,是共和,是什么什么,招牌虽换,货色照旧,全不行的。”在鲁迅的表述中,专制与共和,俱属制度话语,但比制度更要紧的却是国民性。如果国民性不变,即使专制变为共和,如鲁迅时代满清变成了民国,最终也不过一切照旧。 鲁迅不是国民性问题的始作俑者,但某种意义上,他却是这一问题的集大成者。我们今天谈国民性,总是会和鲁迅的名字挂上。上节征引鲁迅的那段话,早已成为国民性问题的经典表述。但,国人对国民性的关注,实起始于五四之前的清末,那个时代的梁启超,方才是开创国民性话语的第一代人。戊戌维新失败后,梁启超流亡日本,其时日本人正在讨论他们那个民族的国民性,此一问题对梁启超产生相当影响。戊戌维新属于制度变革,它的失败原因很多,如果从社会层面看,正是民智不开,才导致制度不举。因此梁启超一边批判国民缺陷,一边强调“新民”。 1902 年,他在《新民说》第二节中指出:“政府何自成,官吏何自出,岂非来自民间者耶。……以若是之民,得若是之政府官吏,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此,一如本节标题所示“论新民为今日中国第一急务”。国势将倾,没有比启民德、开民智、强民力更重要的了。不独如此,梁启超进而认为:“苟有新民,何患无新制度,无新政府,无新国家”。 梁启超当年的新民思想,直接为后来的鲁迅所承袭,鲁迅的词汇不是“新民”而是“立人”,其意一也。这里,立人就是改革国民性,两者一个是正题,一个是反题。它之所以必要,可见鲁迅在《华盖集.通讯》中的表述: “大约国民如此,是决不会有好的政府的;好的政府,或者反而容易倒。也不会有好的议员的;现在常有人骂议员,说他们收贿,无特操,趋炎附势,自私自利,但大多数的国民,岂非正是如此的么?这类的议员,其实确是国民的代表。”从鲁迅的表述中,不难看到梁启超的影子。梁启超的“第一急务”,到了鲁迅这里,便成了“第一要著”。 1922 年鲁迅出版了他的小说集《呐喊》,在其“自序”中,鲁迅说:“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以改变他们的精神来改变国民性,这种改变即“新民”即“立人”。因此,在素质与制度,或国民性与国体性的两难中,鲁迅接续梁启超,作出了他的选择。这种选择的认知前提是,素质优先于制度并决定制度,正如国民性优先于国体性并决定国体性。   二 改革制度,胡适的意见   20 世纪是鲁迅的世纪,鲁迅的观点包括改革国民性的观点,不但早为人所熟知,也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思维惯性。 21 世纪以来,胡适的众望不断高抬,胡适的思想也慢慢为我们所认知。但,在国民素质与政治体制之间,胡适有一篇文章尚未引发我们的注意,这就是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8 年出版的《胡适文集》第三卷中的《 序》。 就国民性问题,胡适见解虽然和鲁迅不一,但他们两人并没有这方面的言论交集。鲁迅的话不是说给胡适听的,胡适的意见鲁迅也未必知道。但,作为后人,如果我们把胡鲁意见放在一起,它们恰恰可以形成饶有意味的对比。如果鲁迅坚执没有好的国民便不会有好的制度;胡适却认为,国民所以如此,恰恰和制度有关;好的国民不但需要一种制度环境,而且制度本身就有教育国民的能力。胡适这一观点,较为充分地在《 序》中表述出来。 《政治概论》不是胡适的著述,作者是胡适的朋友、时为北大教授的张慰慈。胡序的要旨其实不在评论这部书,而是和作者张慰慈讨论一个问题:“民治的政治制度有没有制造良好公民的效力”。 问题由张而起,张著第七章中有这样的表述:“有人说,好人民须由民治或共和政体造就出来的。人民只有在民治制度之下才能得到政治上的训练,才能变成好公民。反转来说,人民如果没有执行政治的权利,永不能得到那种相当的政治训练,永没有做好公民的机会。”这其实正是胡适的看法,但张并不同意,他很直接地指出“这样一种观念,在理论上也许是很对的,但在事实上却是没有根据的。民治或共和制度决没有单独制造良好公民的能力……”张慰慈留美出身,而且在美国读的就是政治学博士,但他的见解与鲁迅别无二致。可见鲁迅式的国民性话语,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和普遍的价值认同。 胡适未必坚执制度决定论,但在制度与国民性的关系上,他坚持的是制度主导论。“历史上无数事实使我们不能不承认制度的改良为政治革新的重要步骤。我们不能使得人人向善,但制度的改善却能使人不敢轻易作恶。”胡适的话有其所指,因为张慰慈认为在英美制度下,执政者照样为恶,照样有政治上的各种舞弊。胡适的言论要在指出,对于恶的抑制,正在于制度本身和制度的不断改进。非仅如此,转对民众而言,“民治制度是一种最普遍的教育制度”。“凡经过长期民治制度的训练的国家,公民的知识和道德总比别国要高得多。”在胡适看来,民治制度本身就是训练良好公民的重要工具。他以英伦为例,在民治推进以前,也曾演出过很不像样的政治罪恶,可是经过 1832 年和 1867 年两次选举改革之后,英国公民的政治素质慢慢地被训练出来,从而成为一种政治先进。美国也是如此。胡适例举自己 1912 年和 1916 年在美国所经历过的两次大选,以他所接触的美国下层选民为例,指出:“他们只不过生在共和制度之下,长在民主的空气里,受了制度的训练,自然得着许多民治国家的公民应有的知识,比我们在大学里读纸上的政治学的人还高明的多!” 政治序言中的胡适言论,既强调制度对权力的制约,更突出制度对民众的训育。因此,改造中国社会,重要的不是改造国民性,而是改造制度,这便成为胡适不同于鲁迅的政治主张。文章最后,胡适对制度改革作了这样的归纳:“第一要给他一个实习做公民的机会,就是实行民治的制度;第二要减少他为恶的机会使他不敢轻易犯法。”如果撇开制度而一味强调国民性,指责民众程度不够、能力不配、组织不便;那么,在胡适看来,这个民族就永远没有民治的希望了。   三 胡还是鲁,我们的选择   胡适和鲁迅的时代随着 20 世纪的终结已然过去,但国民性还是国体性,抑或素质还是制度,那个世纪未曾解决的问题,却依然横陈在我们今天。今天,很多人无从理清这两者的关系,于是干脆把它纠结为到底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好像这是一个无解,永远说不清楚。其实,此一问题在胡鲁那里,各自都是很清楚的。那么,胡,还是鲁,放在今天,如果让我们选择,我个人无疑倾向胡适。这一点,本文开头就已清楚表明。 比较胡鲁,鲁迅的表述已然陷入一种绝对论和独断论。国民性决定国体性,并且这个命题无以反过来。因此,鲁迅式的立人或改革国民性,不仅是那个时代的“第一要著”,也是“唯一”要著。此一要著便是改变人们精神的“思想革命”——这是 《华盖集.通讯》中的表述 :“现在的办法,首先还得用那几年以前《新青年》上已经说过的‘思想革命’。”胡适不然,胡适不是一元论者,此一问题,他所奉持的态度是多元主义。和鲁迅一样,胡适同样对国民性持批评态度,也不反对五四时期带有启蒙性质的思想革命,而且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员。但是在精神批判此外,胡适分明更看重制度的教育作用。不仅在国民性与国体性的关系中,国体性起主导作用;进而言,国民性本身的改变,更离不开制度的率先改革。 这不妨是鲁迅的困境,他所批评的国民性,比如他一再提及国民不说真话的卑怯,恰恰是制度环境导致,当然也是制度的产物。如果不从制度入手,或者,如果制度环境不变,仅仅通过思想革命和国民性批判,就可以解决民众不说真话的问题吗。这至少很难让人想象。专制制度本来就是靠谎言支撑,一个坚持说真话的人,可能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当民众长期处于这种血腥的铁律下,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只能让他把假话当真话说。你说,这是国民性,还是国体性。相反,当个人权利包括言论权利一旦获得宪法或制度的保障,那么,谎言依然可以存在,但却不会存在只说谎话不说真话的国民性,因为用谎言保护自己已经成为不必要。 另外,看客现象也是鲁迅批判的国民性之一,可是这种情形至今无改。前段时间,《南方都市报》有报道:东莞一女子被偷包,一巴西男子发现后出手阻止,不料遭小偷团伙群殴。当时有数十路人围观,但却无人相助。这是一个典型的看客现象,不用说,网络上充斥着国民素质低下的指责。可是,这种指责有用吗,如果产生看客的社会环境没有改变的话。很有意味地是,那位巴西男子事后说他很心寒,如果下回碰上类似情况,不会也不敢再帮忙了。他本来是按照一种人性规则并由此形成的社会规则出手的,可是橘逾淮则为枳,经此吃亏,他要改变自己适应这里的环境了。如果下次他也成为看客,你能说他是素质低下吗。同样,如欲改变国民群体这低下的素质,国民性批判又能解决几多问题。这里,不妨征引我在网上读到的林语堂的一段话,看看他在这个问题上的主张:“所以要中国人民变散慢为团结,化消极为积极,必先改此明哲保身的态度,而要改明哲保身的态度,非几句空言所能济事,必改造使人不得不明哲保身的社会环境,就是给中国人民以公道法律的保障,使人人在法律范围之内,可以各开其口,各做其事,各展其才,各行其志。不但扫雪,并且管霜。换句话说,要中国人不象一盘散沙,根本要着,在给与宪法人权之保障。但是今日能注意到这一点道理,真正参悟这人权保障与我们处世态度互相关系的人,真寥如晨星了。”( 浙江文艺出版社《林语堂著译人生小品集》)   林语堂的“根本要着”,不同于鲁迅的“第一要著”;作为一个自由主义者,林语堂和胡适一样,也是率先着眼于制度和制度环境的改革,并注重制度对民众的教育和影响。胡适与林语堂是朋友,他们拥有共同的价值观和社会改造的进路。尤其胡适,走出五四思想革命之后,以自由与人权为核心的宪政诉求,乃成为他一生不懈的努力。以上林语堂所谓“根本要着,在给与宪法与人权之保障”, 1920 年代后期,胡适和他的朋友,正是以上海《新月》杂志为依托,发起了一次有历史深远影响的“人权运动”。该运动的诉求很明确,要求执政的国民党以宪法保障人权。因为“今日我们最感觉痛苦的是种种政府机关或假借政府与党部的机关侵害人民的身体自由及财产”。如欲做到这一点,无他,必须在制度层面推行宪法政治即法治。胡适说:“法治只是要政府官吏的一切行为都不得逾越法律规定的权限”。“在今日如果真要保障人权,如果真要确立法治基础,第一件应该制定一个中华民国的宪法。”(胡适《人权与约法》)当年胡适的努力,便是这种制度建构的努力。在政治学的话语论述中,胡适不是向国民提什么要求,他的要求都是对准政府和体制,逼着体制往法治路子上走。所以,如果当年鲁迅的方向是改革国民性的方向,胡适则更为自觉地把改革锁定在政体上。道理在于国民性之后是国体性。遗憾的是,胡适当年的工作历经 20 世纪,迄今还未完成。惟其如此,我们今天更需要在胡适的方向上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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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 | 孙立平:一场静悄悄的革命已发生 逼迫中国进行改革

  “一场静悄悄的革命已经发生,最简单的政府感叹的队伍不好带,老百姓不好管了,政府说的这些话,老百姓也不信了。这就是逼迫中国进行变化的真正的动力。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希望走到这个东西的前面,但是无论如何要对这样的危机和矛盾作出反映,这个反映的过程就是我们改变的过程,就是改革的过程。”2012年11月29日,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孙立平在财经年会《议题二:从法制经济到法治社会》上如此表示。      孙立平说:      其中有一点我非常同意,就是落实法律对于人大的职责,在党中我觉得至少有三点,一个是对于财政预算的进度的作用,我觉得这个是一个非常实质性的内容。第二个对于官员的问责的制度,第三个重大立法和决策的辩论自寻的制度,如果有这三个,我觉得首先就开了一个很好的头。所以,我想这个切入点人大应当说是现在可以用的一个不错的框架,这是第一个问题,切入点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刚才姚洋教授提到是动力的问题,动力究竟从什么地方来?我前几天在广东开会,我听到比较多的一句话就是叫形势比人强。我觉得中国社会真正将来的动力可能在这儿。前些天美国的裴比新(音译)教授写过一篇文章,我概括成八个字,叫体制未改,生态理念,过去这十年,如果体制有多大的变化吗?没有,但是整个社会的生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裴比新把它叫做一场静悄悄的革命已经发生了,最简单的政府感叹的队伍不好带,老百姓不好管了,政府说的这些话,老百姓也不信了。所以,可以看到这个社会在静悄悄的发生着变化,这就是逼迫中国进行变化的真正的动力。裴比新讲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希望他走到这个东西的前面,但是他无论如何要对这样的危机和矛盾作出反映,这个反映的过程就是我们改变的过程,就是改革的过程。所以,对这个动力,刚才姚洋教授说我是比较悲观的,动力就是不要太乐观,也不要太悲观。                   —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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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 | 江平、陈光中、资中筠共话改革共识

    1 江平:改革应有一个共识,在大方向来看,就是要向国际共同的理念、规则靠拢  2 陈光中:现有领导体制的不足就在于“一把手”权力太大,很难受制约  3 资中筠:知识分子不该总是眼睛向上,应眼睛向下,也就是关注全民问题 江平、陈光中、资中筠共话改革共识 编者注:11月16日,由北京大学宪法与行政法研究中心等主办的“改革共识论坛”在北京国际会议中心举办,江平、陈光中、资中筠等先后发言,历史学者、炎黄春秋主编吴思主持论坛。 嘉宾简介: 江平 ,1930年12月出生,浙江省宁波市人。著名法学家,中国政法大学终身教授。曾任中国政法大学校长、中国法学会副会长。曾当选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法律委员会副主任。 陈光中 ,1930年4月出生,浙江省永嘉县人。中国政法大学终身教授,原中国政法大学校长,中国法学会刑事诉讼法学会名誉会长,新中国诉讼法学奠基人之一。参与1996、2011年《刑事诉讼法》修改,以及1999年《宪法》修改。 资中筠 ,1930年6月出生,湖南省耒阳市人。资深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原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所长。著有《读书人的出世与入世》、《资中筠集》等。 以下为全文: 主持人吴思: 感谢大家光临,改革共识至关重要。走向民主法治是大家都同意的,如果需要走一百公里的话,我们以前走了一段路,刚刚结束的十八大人事班子做了各种各样的承诺,准备在未来五年再走那么几十公里,可能努点力,做到权在法下,不以权压法,当然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且仅仅是执政党的一面,社会上还有其他力量,比如工人、农民还有知识分子,以及整体世界形势。综合起来,就更加不确定。 我们对未来走向哪儿特别感兴趣。所以,希望在确定了一点,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听听大家的高见。 江平(资料图) 江平:改革要向国际共同的理念、规则靠拢 江平:我认为改革有一个共识,应该是趋同而不需趋异,在大方向来看,应该与国际潮流趋向一致,而不是相反。这当然不是说完全照搬,一方面要与国际趋同,一方面又不能够完全相同,这就是我考虑的一个基本观点。 据此可以看出近年来的司法改革,并没有走向趋同路线,而是趋异路线。为什么说这些年来的司法改革是倒退? 第一,我们这些年来不讲司法独立了,更多讲司法公正,实际是担心法院、检察院等政法机关搞独立,这样的话法院等就丧失了自己的独立,完全按照行政领导来决定,这是一个很大的危险。 第二,世界上各国都明确规定法院只服从法律,我们的宪法也是这样写的。实际上,人民利益很难具体掌握,原告是人民,被告也是人民,法院怎么来决定哪个人民的利益更至上,强调人民利益容易形成民粹主义思想。 第三,法官到底是司法上的审判员还是国家的公务员?现在的法官完全被纳入公务员序列,本身就是国家公务员的一个成员,法院内部也是一级服从一级决定,审判员要服从审判长意见,审判长要服从庭长意见,庭长要服从院长意见,重大事情还要交给审判委员会决定。这样一种行政制度,造就法院中行政气氛极重,官位极重。层层请示的行政领导制度,实际导致司法两审制度形同虚设,一审发现疑难问题,按照行政请示制度请示上级,上级批复后按此来办。 第四,法官到底是一个法律精英?还是一个社会工作者?自从提出社会综合治理以来,特别强调法官在其中应该发挥的作用。如此一来,法官并不是花很大力气去努力理解法律精神。现在新法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法官不能够限于作为社会工作者去调解社会工作纠纷,解决社会矛盾。 第五,调解是手段还是目的?世界各国现在越来越重视调解的作用,但是如果强调调解率必须要达到多少,这就把调解从作为一种手段变成作为一种目的。在审判方式上也是这样,现在越来越强调马锡五审判方式( 编者注:指马锡五任陕甘宁边区高等法院陇东分庭庭长时创造的群众路线审判方式。该方式实行审判与调解相结合,强调法官实地调查研究,依靠群众,尊重群众意见 )。这其中涉及到一个根本问题,法院到底起什么作用?法院更多是作为一个中立者听取双方意见,还是更多介入到案件的调查之中?这个问题也是需要我们很好考虑。 总体来说,我们在这五个方面都是和国际趋势相反,越来越强调中国的特色。强调中国本身和世界不同的特点,并不是我们改革的初衷。我认为改革就是要向国际共同的理念、规则靠拢。“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个趋势是不能改变的。 陈光中(资料图) 陈光中:现有领导体制的不足在于“一把手”权力太大 陈光中:今天与李锐等老前辈一起发言,也是第一次见面,我很荣幸。尽管我跟老江( 编者注:指江平 )同岁,他比我小几个月,但是在老前辈面前我还是中年人。 闲话就不多说,我今天的发言结合十八大,作为共产党员对十八大不可能不关注。中国现在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小平同志提出来的这个道路和旗帜,理解它的内涵,更多侧重于解放思想、改革开放,实际上重点是要摆脱原来苏联模式,这是我的第一点看法。 第二,现在讲改革开放,我个人着重从政治体制改革推进民主法制角度来说。我们党是执政党,决定了共产党的执政地位,从原来的打天下到治天下,领导体制如果不认真加以改革,政治体制改革很难取得有效进步。领导体制的不足就在于“一把手”权力太大,很难受制约,民主集中实际上是集中有余,民主不足,最后更多是集中到“一把手”,“一把手”决定一个单位。 刚才老同志提到很支持胡锦涛同志全退,我也表示个态度,这次党中央总书记与军委主席一起退,是一个进步,这就表示以身作则,进一步体现实质上结束终身制,结束终身制就是解决个人说了算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应该把这个制度从党章、宪法上进一步加以规定。 大家知道宪法规定了总理、国家主席的任期,但军委主席没有规定年限。 第三,重庆薄熙来等案件,给我们的教训是非常深刻的,涉及到体制问题,也涉及到反腐败的体制问题。但是预防问题并不是靠某个机构就能够解决的,关键要发挥党内民主、党内监督、社会民主、社会监督。财产申报制度现在一直启动不了,这实际上是全世界行之有效的反腐措施。领导干部申报有关事项,关键就缺“公开”两个字,公开同内部申报不一样,因为不公开就没法监督。有的东西不向前走,就要被动挨打,共产党和国家的声誉就会受到严重的损害。 最后,我想讲一下司法机关的改革问题。司法体制改革刚才江平教授讲了,要解决司法机关依法独立行使职权的问题。十八大报告提到要确保法院依法独立行使职权,怎么确保?十六大讲了,十七大也讲了,一直讲。确保解决各方面的问题,要先减少司法机关对党政人事权、财政权的依赖,同时切实解决办案的审批问题,不能疑难问题都找政法委来协调、拍板。这个问题要推进,要按照过去六十四号文件 (编者注:指1979年9月9日颁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坚决保证刑法、刑诉法切实实施的指示》,其中明确宣布取消党委审批案件的制度) 废除各级党领导对案件的审批制度。当然,我也并不是绝对化,非常重大的涉及到国家的像薄熙来等案件,也不能不过问。 我的发言到此为主,谢谢。 资中筠(资料图) 资中筠:民主、宪政、法治是人性所需 资中筠:我们在这里讲了好多话,其中有很多非常好的意见,而且这些意见也不是第一次讲,各路英雄在发表各种各样的文章,不管是网上还是杂志报刊都讲了很多很多,我们这些讲话是讲给谁听的呢? 我去年写过一篇文章,就是顾炎武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肉食者谋之”,就是匹夫无责。我们对于国家兴亡是没有责任的,这一点应该有一个共识,责任不在我们。天下兴亡,为什么匹夫有责?知识分子对道统有一个承担的责任,不能让整个道德价值系统垮台。 为什么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因为他们是受利益的控制,并不是因为看不到,我想危机感比我们要严重。 事实上,我们的权贵资本和国际跨国资本正在联手,危害我国的工人阶级和他们的工人阶级,这是事实。 另外,我觉得官场腐败今天在中国不可怕,可怕的是全社会腐败,最可怕的是从小学生开始就受腐败教育,让妈妈给老师送礼,并说要不然老师就对我不好了。我想在座的大概四五十岁的人,在小学期间绝对不会有这样一种观念,现在我们讲公平、正义,觉得腐败很不好,可到我们下一代,他们是不是觉得这事儿很不好呢?恐怕不是,他们会觉得只要能玩得转,谁在这里头都是一样。他们根本已经接受这样的观念,这才是可怕的事情。 我们要拯救的是中华民族,包括精神上,不能让它整个腐败下去。孙立平先生写的溃烂理论对我很有启发,可怕的就是全民溃烂。所以,我们应该眼睛向下,而不是老眼睛向上。 眼睛向下,也就是关注全民的问题。我最近研究纳粹德国的上台情况,其实有什么样的民众状态,与能不能造成一个法西斯政权有非常大的关系。如果有一个神化的领袖,没有人当他是神来拜,他就神化不了,这与民众教育、启蒙有非常大的关系。前些日子有人借着所谓爱国为民搞打砸抢,一方面是他们发泄不满,还说明民众受得是什么教育。 最后,民主、宪政、人权等应该达成一个共识,这是属于人类共同的目标,是人性所需要的东西。人权不是西方概念,它就是人生下来应该有的权利。还有平等概念,在封建社会是没有平等的,大家都接受不平等,人生来不平等,但是现在大家都认为应该平等。 现在有一种流传的说法,认为美国搞霸权,英国是靠海外殖民起家的,因此就不要现代民主法治,我觉得这是两码事,完全是概念混淆,不能因为这个人吃了饭出去打人,我们就连饭都不要吃。有了民主法治,可以治理国家,国家兴旺但不一定就非要出去侵略别人,那是两码事。我觉得一定要弄清楚,民主、宪政、法治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不是外国人的事儿,也不是在谁的压力之下的事儿。 我就先讲到这儿,谢谢大家。                                          —那年那些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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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新闻业,新闻人

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有机会参加腾讯这次关于新媒体与专业主义的研讨会。感谢腾讯总编辑陈菊红的诚挚邀请。 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新媒体、新闻业和新闻人”。 中国改革开放三十余年,新闻业也在变革之中。以我的亲历观察,进步最快的是过去十五年。而在此期间,在影响新闻进步的各种因素中,正是技术进步这个因素起到了最重大的的推动作用。可以说,新媒体对中国新闻业的改变,对中国新闻人的影响,是本质性和革命性的。新媒体在全世界都形成了革命性冲击,但在中国,这种冲击更具有实质性/更深刻也更有意义,有其格外值得关注的一些特点。 一、新媒体已成为中国人获取新闻的主要渠道,进而做为最强大的舆论平台,改变着中国新闻业的版图。 先说几个数字:   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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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 | 82岁老人告诉你毛泽东时代的腐败

  82岁老人告诉你毛泽东时代的腐败      82岁 萧一湘      改革开放以来,腐败确已非常严重。致令原来拥护改革开放者,都产生了信心危机。于是人们容易产生怀旧感。似乎毛泽东执政时期就河清海晏、明镜高悬似的。于 是思想僵化的人们乘此机会大举反攻。大骂今天之腐败就是改革开放带来的。其实大多数产生这种情绪的人,都是不懂历史,或学的不是真实的东西。其次是拿现在 的腐败同毛时代比,也是不可以比的。不要看毛时代腐败的金额小,那时人们手头的10斤米被腐去了,就会饿死人的哩!现在以笔者对毛泽东时代的见证,列举数 笔,以启今人,而非护今之短。      1、1950年常宁县减租反霸时期,农民斗地主官僚获得的浮财,农民叫“胜 利果实”,堆满农会,基层乡(那时是小乡相当村但比今天村大点)干部和农会积极分子分胜利果实时,有点乱来,也还不算什么。4月某日,南下干部区长许** 到我所在的减反点检查工作,看见浮财中的一个精巧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颗未刻全新大玉章,每颗约一公寸多长,四公分宽。许伸手就拿到自己的包里去了, 我们感到很惊讶!当时也没人说话。和我同在衡头区的一位南下武装干部在白沙镇减反点上,拿了一些金银绸缎。到52年三反前,县委书记就把他调到广东去了。 因为这位武装部长原是他南下时从乡村民兵抽调出来跟他的勤务员。土地改革时,一位地委常委组织部长从官僚地主家抄出许多图书、字画文物,选去了一大车,其 余交给县一中图书馆。      2、50年我正任区党委秘书,当时区里生活非常艰苦,每个干部只发90斤大米一月 (相当于8.7元),区委书记就专派一个干部去做生意,赚下的钱,改善生活,每人买一支价值5元大号金星钢笔,一双球鞋。后来上面不准做生意。可是一到专 区开会,就大吃大喝起来。一餐就是八大八小、十二围盘、四大硬盘。茅台酒、大红金烟,还有马连良的戏票,首长亲自敬酒,部下回敬,非到东倒西歪不休。从地 主官僚家抄出的枪支子弹,几乎是谁抄到就谁占用,县委书记们只要听到哪个区里抄到抢支子弹,除了长枪上缴了外,凡是手枪几乎都是各到手头尖了。但这只能是 党员领导才有格。不才也蒙分到一条陈旧大号白朗宁玩玩。都是先提货后发枪证。值到56年干部肃反时才收缴上去。      3、1952年“三反五反运动”      我在长沙省财政学院学习,参加过万人公审长沙市公安局长王丕敏,立即枪毙了。全校300多名学员,不上个多月就打出了两百老虎(万元以上者),连看老虎的 人都少了。因这些人来自全省八十多个县市,互不知情,乱打一气,全是政治运动方式打压逼供出来的,无法结案,只得放回各县。省里定的数字,查又查不清,销 案不敢销,有的终身不能重用。      7月30日至8月12日,全县干部、职工队伍中开展“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三反运动”。参加运动605人,占总干部职工数的73%,揭发贪污十万元(旧币)以上者122人,百万以上者19人,处分38人。      农民干部一进城,看到城市的五光十色,眼花缭乱,频频心动了。通过这次运动,教育广大干部,煞住歪风,起到及时雨作用。但是所用的方法,是群众政治运动, 而不是法治。群众一哄而起,大批大斗一阵,很难弄得清楚。后来落实结案,带来很大困难,有终生不得结案而不能再被启用者。有被弄得自杀而终生不得清白者, 也有真正的贪污分子反成了反贪积极分子,让人觉得只要人缘关系好,运动中就能掌握领导权、运动就好过。结果为后来留下反贪不断,贪污不断的后遗症,具体情 况详后。以后20多年连续不断的各种运动,几乎每次少不了反贪污的内容。因为以后二十多年干部一直都是最低生活水平,国家经济又长期发展缓慢,而治贪没有 正规法制。       4、农村三反运动      1960年6月3—15日,全民都在过苦日子饿死人的时候,县委召开县、公社、大队、生产队干部2,808人参加反贪污、反盗窃、反官僚主义的“三反运 动”,重点批斗76人。随后,全县层层开展,参加运动的15,582人(含农村不脱产干部),有3,230人贪污,退赔 340,137元。最后定案728人,受到不同名义处分的365人,搞了半年才结束。当时物资非常紧缺,不但粮油布要凭票供应,连日常生活用的肥皂、火 柴、香烟等都要开后门。过年每人猪肉半斤、豆腐一斤、红枣一市两。于是有谣歌“大干部送上门,中干部开后门,小干部挤烂柜台门”。领导干部还有特供。市场 都有平价和高价之分,干部还按等级分配,平民百姓就莫望了。      5、整风整社运动(简称反五风)      1960年冬,在农村对大队以下干部开展“整风整社”运动,23,958名大队、生产队、作业组干部(党员4,958人、非党员18,709人)参加,重点反违法乱纪、强迫命令。      12月25日,县里开189人的三级扩干会,用小组鸣放和大字报方式,首先帮助县委揭发五风问题642条,属共产风258条,命令风89条,浮夸风117 条、瞎指挥风121条,特殊化风57条。县92个直属单位犯有五风错误的有49个,平调下面财物552,099元。      1961年1月20日,开县、区、社三级扩干会,参加运动2,835人,犯有五风错误的217人,严重的53人。      通过以上各种批判斗争,挑出有严重问题的486人,由县社两级集训、批判、拘押、限期交待。计拘押142人,判刑40人(内基层干部27人,五类分子13人)。国家干部清洗214人,新选大队以下干部4,627人,用以代替原有干部。      这次运动至1962年2月结束,但又没有结束,新上来的干部打不开局面,穷久了,一旦掌权,钱物在手,家里揭不开锅,自然钱再也拿不出了,甚至比原来干部还厉害。    6、整风整社运动(简称反五股黑风)    1962年底,上级突然提出要紧抓阶级斗争,以“五股黑风”为内容的整风整社,即反“单干风”、“投机倒把风”、“偷盗风”、“牌赌风”、“迷信风”。基本还是从基层干部的仓库里偷粮食、财物贪污腐败开展起的。      7、四清运动      1963 年秋,又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起初,以清帐目、清财物、清仓库、清工分为内容的“四清运动”。大概是后来看这四个内容上不了阶级斗争纲,涵盖得不全 面,便发展成清政治、清思想、清组织、清经济了。1964年月12日起,由省、地、县共抽调1027人的社教工作队,其中省98、地17、县由农村调不脱 产大队干部380人,余皆由县直机关、企业中抽调,分批进行。一时雷霆万钧之势,搞得天翻地覆,草木皆兵。这里且举一例:      1964年8月6日湖南省委发出《关于处理常宁县委主要成员腐烂变质问题的决定》。内称:“1963年春,揭露了常宁县委主要的严重问题,五个正副书记, 四个乱搞女人,副书记兼县长张宗光腐烂透顶,张自1957年以来,利用职权,强奸、调戏妇女69人,王、张、何三个书记,同一名女干部(笔者注:县委办公 室主任)长期通奸、安插亲信、包庇坏人;1961年张宗光派人去广州非法套购黑市手表,削价卖给科局以上干部,套购工业用布27万余尺,克扣私分民用生、 婚、丧等专用布票3.2万余尺;(摘者按:当时每人全年仅有3尺布票。)互相包庇、同流合污。为了纯洁党组织、维护党纪国法,挽回影响。对张宗光开除党 籍,判处无期徒刑。另三名撤职降薪,一人病故,不再处理。改组原县委,自外地调进6名重组县委。事件中央通报全国。”      张宗光见女色就要,加以那个阶级斗争年代,莫说一般干部不敢飞蛾扑火,就是常委班子里,也无人敢闯红灯。这边批斗运动整坏人,那边整人者的张县长却在暗室 抱女人打电话指挥批斗会。带着情妇进省开会,局长为之站岗放哨。这案成为“三面红旗”时期常宁上北京闻名全国三大新闻之一。(另两件是高寒山区的黄洞亩产 稻谷8万斤,松柏铁厂小高炉利用系数21。25)      四清运动里的奇怪故事说不完,且举一例:一天清早,通信员推开一个副书记的门进去打扫,突然发现该副书记正和办公室主任睡在一张床上,马上退了出来。该书记为了杀人灭口,竟诬陷这个通信员有精神病叫公安局逮捕起来了。      常宁这椿丑闻,中央、省委对当前阶级斗争形势认为非常严重,决心用五、六年时间,将城乡“社会主义教育”搞彻底。      9月9日,湖南省委组织“万人社教工作团”,进驻常宁。下设十个分团,分驻5区、1镇、37个公社和县、区106个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团计衡阳1334人、衡山1117人、衡南1425人、地委700人、本县干部都有处在挨整地位,只有207人分守一个公社,      第一批参加运动的有21,204人(内党员4,615人,非脱产干部19,208人)。白天劳动,晚上接受审查、批斗,发动“贫协”斗争 “四不清干部”。采用对敌方式,紧极一时。有家里被抄光、典卖衣物、甚至自杀者。重新组织一批贫农,成立贫农协会,夺权,重新大换班一次。      1965年1月中央发出《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简称23条)。大多数被整者,相继被解放出来。受到党纪政纪处分的234人,判刑或劳教者5人,划成“新资产阶级分子”和补划“地主”成分4人。      9月,第二批再调集1488人搞剩下的22个公社,无情打击仍有重复。接着文化大革命运动到来,四清运动也就夭折了。      第一批四清刚结束,为了巩固社教成果,渔池公社留下一名组长当教导员,其实这名教导员早已看中社里的一个妇联主任,马上同她勾搭上了。公社里的人看不惯了,一个早上活活捉了这对双双。人们嘲讽说:“这也是四清运动的胜利果实”。      8、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      文革后期,还在用泰山压顶式的“三查一清运动”、“一打两反运动”(打击反革命破坏活动、反对贪污浪费、反对投机倒把)。1977、1978两年,在批江 青反革命集团的口号下,又搞了一个“一批、两打、三清运动”,(批判江青反革命集团、打击阶级敌人破坏活动、打击资本主义势力猖狂进攻和清政治、清经济、 清队伍)再续一个“一批、两打、三整顿”批修正主义、打击资本主义势力阶级敌人破坏,整顿思想、整顿作风、整顿领导班子)。所谓清经济,就是反腐败。      这里记述的都是笔者亲自见闻的,绝大多数数据都是县档案馆的。这只是一个县在新中国成立起到毛泽东去世后二十八年中的一个拾零。至于其它地方或者高层的 事,不清楚不胡说。可见连年运动中都有反腐败的内容。也就说明腐败不但多而严重,也是反不了的。当然论数额没有今天大,但是当年政府和民间都很穷的情况 下,一个农民一天的工分收入才8分钱的条件下,贪一点点钱,其使用价值就很大了。这也证明没有很好的法制是反不了腐败的。      腐败的根源是缺乏监督,没有监督的政权必然腐败,所以,腐败不腐败完全是体制问题。      所以,必须废除产生集权与极权的制度!由公民来监督权力的使用!                      —-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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