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

鄢烈山 | 《白纸黑字》杂志书创刊号前言: 书写“留得下来的文字”

2011年09月26日 08:18:03                   “温故”昨天        书写“现场”         《白纸黑字N0.1》已由读者出版集团  于9月出版上市,定价29元       《白纸黑字》第一期终于面世了!时间不会因为它而开始,时代却因为有了它而多了一份可以相信而有价值的印记——我们的奋斗目标是出版“留得下来的文字”。     有人说,“历史”是中华民族特别是汉民族的“准宗教”。“留取丹心照汗青”曾是激励志士仁人的精神动力之一;而“人相食,是要上书的”,也曾是谏阻苛政猛于虎的有力说辞。“非虚构”是“白纸黑字”的文本要求之一,纪录时代、书写历史是它的旨趣。     从前的历史,主要是官修正史,的确是“胜利者书写的”,成王败寇,为帝王将相作家谱。而我们的“白纸黑字”,文本特征之二是“个人写作”,也就是民间叙述。虽然视角偏见与情感好恶势所难免,却因其平台的开放性和作者的多元化,可以全面呈现时代的复杂性和社会的丰富性;先贤的史学理想,“不隐恶”也许还做不到,“不虚美”却是可能实现的。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电子传播技术令人眼花缭乱。由此我们更加坚信,人们需要有精神文化内涵而非碎片化的浮光掠影的阅读;我们期望《白纸黑字》比喧嚣的现实“慢一拍”,比抢麦的表达“深一度”,不论是“温故”昨天,还是书写“在场”,都既有独立人格,又有清明理性,留下自己不可替代的观察与思考。     政治家说对当代史的叙述“宜粗不宜细”,这当然是一种政治智慧。本期《我的“老左”朋友》一文,作者就讲到既然各派朋友对民主自由有共同的追求,“为什么不能延迟算历史帐呢?”但是,为文却“宜细不宜粗”,正是鲜活的细节再现和情感回味,使我们的“白纸黑字”立体化,具像化,生动,可感,让他人与后人如临其境,如见其人。     试读周筱赟笔下的高耀洁教授——“中国防艾(滋病)第一人”:人只知她是敢说真话的“斗士”,可这位老太太年届八旬时却断然谢绝小周上门做她的助手,理由竟是老伴不在了,男女之大防不可马虎,可见儒学传统对这位大家闺秀的影响是多么深远!人只知她是为防艾无私奉献的“道德完人”,却鲜有人知她对“抗艾骗子”深恶痛绝,竟在贺年片诅咒那些人渣。这样的一个新旧同体、爱恨交织的老人,不是更血肉丰满,可敬可亲吗?     《文革日记》看似一个县级普通干部平淡无奇的流水账,文字营造的那个疯狂年代的社会氛围却是有质感的,仿佛可以触摸。你看,“本来,自有《毛主席语录》以来,我已先后购买了12本,加之同志们送给我的,共有15本。但今天买到的又是烫金字和毛主席头像塑料皮的。所以,我感到心满意足……”领袖崇拜的社会热病可以发烧到这种程度!你听,“陡坡大队贫下中农妇女们批判时说:林彪这个砍脑壳的是个大流氓,上飞机逃跑还要带起妻子一群(叶群)……”多么搞笑,荒唐又真实。     中国社会正处于转型期,远没有走出现代化的“历史三峡”。我们的“温故”里免不了有悲伤和苦痛,但它既不应是出于“斗争哲学”的仇恨教育,也不是要人感恩颂圣的“忆苦思甜”,而自有一种基于人性的真情乃至对生活的感恩,就像金雁记她的1960,忘不了乡下那个同龄人善良能干的小姑娘改改。我们的“在场”讲述里免不了有不平和愤慨,但它不应囿于一己得失,也不恣意于快意恩仇。篮球名将王郅治归来记,写出了他回国的一波三折,但是“从胡娜到王治郅,同样是滞美不归,一个是叛国者,一个只被界定为‘不遵守契约’,如此完全不同的结局,与其说是人物命运不同的反射,不如说是时代的改变与进步”,这难道不是持平之论,不是中国这些年取得社会进步的真实缩影吗?     我喜欢《从女厕攻防战到免费午餐》这种现场感很强的当下“网事”,也希望更多地读到《归去来兮王治郅》这种“揭秘”性的故事;我喜欢马雪蓓《父母的那一夜》很私人化的工笔的记叙,而偏好《广州从此没了歌坛》、《启蒙二三事》这种既有个人经历与思考,也有梳理思想文化时间流的历史断片。杜玫的《父亲的抗战》与易中天先生的《那时我们唱红歌》,个人记忆与宏观叙事水乳交融,是本书是我最推重的篇章;尤其是后者文采斐然,如果能有配乐视频,想必效果更佳。     本期有篇挑战不可一世的“大师”李敖,指出其文史知识的硬伤和逞辩的逻辑荒谬,作者只是一个业余的文史爱好者。孔夫子为我们做出了榜样:“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即不要太自以是。这适用于李敖,也适用于我们每个人。《白纸黑字》衷心期待有更多的作者读者支持我们,为我们供稿,为我们出谋划策,也给我们指谬纠偏。     心灵的自由开放属于我们大家,精神文化的精品才能留传于世。这就是我们和作者、读者的共同追求吧!     2011/08/24  于广州       上一篇: 从网友鉴表看人民监督政府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68)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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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客 | 要吃有信仰的包子

> > 一周语文> 2011 2011-9-19-2011-9-25> 右 为本周单字“里”。本周三,新书《窗里窗外》作者林青霞在微博发文描述因一个汉字三种写法的引发的小困惑:同样是《窗里窗外》,却出现三个“里”:台湾“窗裡窗外”,香港“窗裏窗外”,大陆“窗里窗外”。 针对如此,评家王扉撰文分析: 台湾用的“裡”是民国汉字,香港用的“裏”是清朝汉字,大陆用的“里”是共和国汉字 ……“在古文中‘裏’是‘裏’,‘里’是‘里’,一个是从衣从里,一个是从田从土。‘裏’的本义为衣服的内层;‘里’的本义是里弄、乡邻,因为‘田’含有区分界域的意思;‘裡’字是民国时期对‘裏’的简化,但依然与‘里’有别。到了新中国的简化汉字,‘裏’‘裡’‘里’统一为‘里’”。 汉字“里”为会意字,《说文-里部》的解释是:“里,居也。从田,从土。”指村民聚居的地方。而“裏”是与“里”读音相同的另一个字,收入《说文-衣部》,“裏,内衣也,从衣,里声”,本义为内衣。汉字简化后,“里”粗暴地取代了“裏”,正如用“云”取代“雲”。粗暴文化大概总会如此,就像衣服里全是土,云朵里没了雨。 ————————————————————————————————————————— ■ 花果山总书记> > 又称“ 花总 ”,是一位网友网名。本周,来自联合早报网的一则报道说,网友“花总”工作之余“收集大量官员戴手表的公开照片,运用专业知识鉴定,结果发现当中不乏名表,价值不菲,有的甚至高达20万元(人民币,下同,近4万新元)。其中,铁道部长盛光祖近年在不同场合佩戴的多枚名表,总额经“鉴定”至少值40万元。该网民透露,有官员担心惹来麻烦,曾致电要求他别宣扬戴名表的事。” ■ 我觉得我能把一介文人表演得那么神气活现> > 语出作家李敖。接受南都周刊专访,回答“这一生要做怎样的一个人”之问,李敖说:“我觉得我这一生做到了一点,别人古往今来做不到的,就是做到了一个臭老九,一个知识分子,把他做得神气活现。好比我在北京大学演讲,是一个臭老九,你怎么那么神气呢! 我觉得我能把一介文人表演得那么神气活现 ,这是我最了不起的地方。” ■ 真心 网络熟词,犹汉语熟词之表肯定副词“确实”“的确”“毫无疑问”等。在实际语用过程中,网络熟语通常更容易在口语中溢边界使用,而当句子短小时,尤易已发歧义。如在诸如“关于星二代被收容一事本人真心不信”之类结构完整句子中,“真心”可以大致意会,可像“真心不假”这样的短句则难度陡增……是“的确是真的”?还是“真心是真的?” ■ 短信使你愚蠢 来自《新闻周刊》新一期作者尼尔-弗格森文章,标题是“短信使你愚蠢”。文中弗格森忧虑现在的年轻人读书现状:“好消息是,当今的青少年是热心读者和高产写手。坏消息是,他们所读和所写的是短信……我们正在落后于比较有文化修养的社会。经济合作组与发展组织最新时事的国际学生评估项目的结果显示,中国上海地区的15岁学生与美国同龄人的阅读能力差距相当于美国与塞尔维亚或智利的差距。不读书的孩子会与祖先的文明隔绝。” ■ 反启蒙> > 来自《中国新闻周刊》本周报道,标题为《 语文课成学生“最不喜欢课程”语文教育亟需反思 》。学者谢小庆认为,语文之所以成为学生”最不喜欢的课程”,主因即在于它违背认知规律的“反启蒙”,“把语言知识当成了语言能力。‘比如,一个游泳冠军不一定懂得浮力和反作用的液体力学原理,而一个不会游泳的液体力学权威专家掉到河里,如果没人去救,肯定就要淹死。’” ■ 写了就放在抽屉里> > 语出作家筱敏博文,原文题为“写作其实是一种病”,这篇博文是筱敏答《文学报》记者之问。在回答记者“未来写作计划”之问时,筱敏说:“写作其实是一种病,大概跟失眠和忧郁症差不多,有器质上的原因,也有精神上的原因,有的吃药或用其他办法能治好,有的治不好,那也没办法。它给我带来常年的失眠和头痛,但也带来一口氧气,如果你生活的环境空气污浊,许多庞大坚硬的怪物还在不断地制造废气,你就想逃,到远远的山上吸上一口新鲜空气,这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活下去。下一部是‘抽屉文学’, 写了就放在抽屉里 ”……十多年前,读过筱敏的长篇散文《成年礼》,印象是隐忍刻骨,锥心泣血。 ■ 废话 语出作家关军本周博文,原文标题为《 本周不“废话” ,下周不“去死”》。这是一篇罕见的探讨语境、惯用语、语言心理学的好文。文章中关老师倡导汉语写作者、汉语使用者多多注意语言表达的亲和、友善——因为那些暴力语、诘问语“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你我的心理,比如滋养暴戾之气,增强潜意识的挫败感。”“每周克服对某一非善意表达的使用,比如本周力戒说‘废话’,下周力戒说‘去死’,再下周力戒说‘你有病啊’,先由妻子监督……虽会有反复,坚持一 段,当可产生化学反应。” ■ 老子是儿子的通行证,儿子是老子的墓志铭 来自饭友Liitom周三推荐,语出本周《新周刊》饭否 语录 。这语录脱胎于北岛诗句,讥诮、机智、机敏同在。句中既没说“老子”是谁,也没点“儿子”是谁,可听到的、笑出声儿的人们都知道哪些“老子”才是通行证,哪些“儿子”才是墓志铭。 ■ 衣橱故障> > 来自译者钟建国本周介绍,说到“wardrobe malfunction”一词,钟老师称它最早出自2004年2月,歌手贾斯廷-廷伯莱克最早使用本词。后“wardrobe malfunction”这一描述某人、尤其是名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意外暴露身体的情形的词组成为“走光”委婉语。美国全球语言检测机构曾在2004年将其评选为2004年年度好莱坞热词。 ■ 他们不知道我们知道而我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我们知道> > 语出学者刘瑜《新世纪》本周专栏,原文标题是“不知道与宁可不知道”。文章中,刘老师以导入“理性的无知”概念为首,细说当下官员对民“选择性失聪失明”般的“选择性信息不对称”:“那些坐在机舱里的人,和那些大地上的人,他们携带着各自眼中完全不同的世界,正在高速接近。有一些事实,那么多事实,我们知道, 但他们不知道我们知道,而我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我们知道, 这样两个疾驰的世界互相追尾时,该是怎样的场景?” ■ 求救语> > 本周网间热门段子,原题为“老人必修跌倒求救语排行”:10、谁来帮帮我!9、扶我起来,我没事。8、老了不中用了,今天都摔三回了。7、我住汤臣一品,谁帮我回去。6、我有存款千万,救命啊。5、我是华侨,不赖人!4、我儿子是大款!3:我是离休老干部,看病免费。2、没人撞我,我自己摔倒的!1、这里有摄像头,别怕!……这排行榜当然纯属虚构,可它里面的每个字都真实刺目,如针如刀。 ■ 要吃有信仰的包子> > 本周,评家潘采夫在微博中写:“北京的,如果你想吃上货真价实的包子,那就去牛街买。那条街上的人有敬畏,有信仰,我打赌他们不会在包子里掺假。美食城南侧那个窗口有卖的,味道很美”……据此,网友小题大作留言:“ 要吃有信仰的包子 ”。 ■ 政治弹药> > 语出电影导演斯皮尔伯格。据美国《好莱坞网站》周二报道,新近接受媒体采访,导演斯皮尔伯格说他会推迟公映新片《林肯》,“我们将有意把这部影片留到明年大选之后放映。我不希望他成为政治弹药。”据悉,斯皮尔伯格新片《林肯》改编自多丽丝-卡恩斯作品《对手团队》,影片讲述了林肯取消奴隶制、结束内战的人生旅程。 ■ 老人家的时间多一篇篇可以慢慢读> > 语出作家和菜头本周博文,原文标题是“继续写Blog的理由”。和菜头新近恢复博文写作,解释停博两月有余再度开写原因,和老师将其归结为为了远方母亲的了解与把握:“老妈生病住了一周医院,现在虽已康复,但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知道她经常去饭否看我写的段子,不过我觉得那些内容并不适合她看。儿子远在千里之 外,靠140个字她老人家大概找不到多少关于我的存在感。相对而言,Blog篇幅更长一些,表述得也更清晰一些,比较适合阅读。 老人家的时间多,一篇篇可 以慢慢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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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 | <北斗荐书>本期主题:《巨流河》和《大江大海》

    本期主题:《巨流河》和《大江大海》   荐书人 / 王钟的(中国人民大学)     本来书的质量并不取决于是否畅销,前段时间我看到有同学回答“读书点名”的时候提到最不愿意读畅销书。可是畅销书有哪些呢,除了“毛语录”和《圣经》,我想四大名著也能归入畅销书的行列吧。这里提到的两本书都是不折不扣的畅销书,不过即便是酸得仿佛在醋坛子里泡了三年的文人也乐意谈论这两本书。去年阅读《大江大海1949》的时候,我已经附庸风雅了一番,现在刚翻完《巨流河》,趁着新鲜劲儿,忍不住做一个粗浅的比较。 《巨流河》是一本自传体小说,甚至称不上是小说,难得的是作者齐邦媛在行文中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的主观情绪,因此这本书读起来是一种淡淡的冷静。而《大江大海1949》完全是作者主动的采访作品,其中当然也有个人家世传记的成分,不过这个传记其实是和龙应台本人的生活轨迹有一定距离的,不过相反,可以在旁观者心态下写作的龙应台,在这本书中延续了浓浓情绪。相较之下,个人情绪往往转化为政治立场的影射,这就显得两本书的呈现和作者的真实身份有一定的差距。出身革命党世家的齐邦媛,除了少许删节外,《巨流河》最终能够在大陆出版。而在政治立场上本可以更加超然的龙应台,那本《大江大海1949》在短期内看实在没有在大陆出版的可能。看来政治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上代从政(后期不利),后代回避;上代没有明显政治血统,后代还忍不住谈论它。 就可读性而言,《巨流河》当然不及充斥龙氏煽情的《大江大海1949》。齐邦媛本质上是个学者,又是英文教授,国文功底固然深厚,但是只是体现在文平字正当面。龙应台虽然也是一个教授,本质上则是一个文学家,至少是个两手抓两手硬的角色,大至通篇布局,小到细节规划就从容得多。 事情往往有另外一个方面,《大江大海1949》出版不久,就遭到了各方面对细节的指责,记得李敖也忍不住有话要说。传言龙应台对历史细节的考证偏信一面之词,龙到后来写了一篇文章回复,可是到现在双方各执己见,也没有一个靠谱的说法。但是齐邦媛的文章,大体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实际上是写其父齐世英的革命历史和政治起伏,第二个部分转向自己的个人史,还阐述了学术上的一些见解。第一个部分她算是历史有信力的见证人,也很方便访问到有证实力的知情人士,第二个部分主动权更把握在己,因此这样的文本在内容真实性上争议就小了很多。 当然这两本书都算不上反对某个政权的小说,那些对其的指责,如果从历史的眼光看,理应逐渐被容忍。两本书在大陆的不同命运,倒像是文化泛政治化的一个缩影。政治就是这么黏糊糊的,你不想谈它,它主动也要靠过来,你主动谈它了,它未必赏识你。否定台海割据一方的政治背景事实,当然是昏庸的,但是把民间的个人化表达以政治表达的思路处理,非黑即白的站队心态,倒显得肉食者的小肚量了。     推荐书籍(点击 蓝色字体 书目可下载):   1 、《巨流河》     2 、《大江大海1949》       (采稿:佛冉  责编:徐毅磊)     您还可能想阅读…… 对不起哦亲,摘星星的孩纸没有摘到与本文相关的文章的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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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阳 | 建议央视记者这样问美国人

建议央视记者这样问美国人 思公         CCAV芮大傻子提问美国驻华大使“你坐经济舱是否因为美国欠中国钱”,一句傻语逗得大家开怀大笑,并由此引发了网友造句:           ●你从美国自带老婆来北京是不是在美国都不知道中国的领导都有包二奶的风俗? ●你们领导不包二奶是否因为身体素质太差?   ●你们贪官太少是不是因为太穷没有什么可贪? ●你们领导不喝茅台是不是因为酒量不行? ●你们领导一点官架子都没有是不是因为你们领导没有群众威信?   ●你们的领导那么瘦我们的仆人那么胖是不是说明你们穷?   ●你们副总统副州长副校长那么好,是不是没钱给他们配专车? ●你们纽约的市长坐地铁是不是因为你们连公车也买不起? ●你们美国官不坐专列,是不是你们的美国制作不出这么奢华的火车?   ●你们美国官不PS领导照片是不是提醒中国你们美国的PS技术太差?   ●你们美国发生重大灾难却没有发生奇迹是不是提醒中国你们美国人信上帝是错的? ●你们美国没有芮大嘴这样的二B记者,是不是没有看CCAV这样的电视台?   ●你们猫王当不了将军是不是因为群众不拥护?   ●你们不收过路、过桥费是不是人手不够? ●你们的收费公路少是不是因为没有钱修? ●你们油价太低是不是因为税率不高?   ●你们国民可以持枪,是不是法律不健全?   ●你们GDP增长慢,是不是房价太低? ●你们慈善基金不养情人,是不是美国人不愿意捐钱? ●你们国会老吵架,是不是因为没有河蟹意识?   ●你们四年选一次总统,是不是闲得蛋疼?   ●你们不会唱红歌是不是因为不懂音乐? ●美国不唱红歌,是不是没有音乐家? ●你们校车那么多是不是因为学生家长穷?买不起私家车!   ●你们没有自己刺十一刀自杀的,是不是你们美国人都怕死 ●你们没有强拆是不是你们城管硬功不高?   ●你们不随便冤枉人是不是因为你们美国没有李刚?   ●你们证监会老是打击内幕交易和操纵股价去保护百姓的利益,是不是缺少远大的眼光,不会下盘很大的棋? ●你们不造高铁是不是美国老百姓胆子太小,觉悟不高,不敢死? ●你们存款不是负利率,是不是老百姓赔不起? ●你长得没我傻是不是因为美国不许你喝三鹿?   ●你们不吃地沟油是不是造不出来?   链接:  《中国式脑残的症状、成因及治疗》   脑残系列人物链接:           《脑残郎咸平》               《脑残李敖》           《脑残张艺谋》               《脑残张宏良》         《脑残芮成刚》                 《脑残周立波》                           《北大脑残》                           《脑残曲啸》                                     《脑残于再清》                                   《脑残代表委员》                                               《脑残环球时报》                               《脑残刘和平》               脑残系列事件:            《脑残北京闹运会》       《脑残上海SB会》       《脑残北京取消宣武崇文》       脑残系列观念:         《海外义和团与李刚的关系》                     《脑残祖国的生日》                                        《脑残吹嘘朝鲜》                       《脑残爱屈原》                                     《脑残吹嘘改革模式》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A ‘Malign Intellectual Subculture’ – George Monbiot Smears Chomsky, Herman, Peterson, Pilger And Media Le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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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识网 | 台湾民主转型与政治现状——共识网专访张铁志

张铁志先生在接受共识网专访(摄影/郑子蒙)   台湾的民主化过程及政治现状,是近年来大陆学界及众多网友较为关注的话题,但众说纷纭。为此,我们于9月11日在北京专访了来自台湾的政治评论人张铁志先生。张先生就台湾民主化过程中的一些细节,台湾民主政治的现状,两岸关系,以及“中国模式”等话题进行了深入的分析。通过他的介绍,或许我们能够认识一个更为真实的台湾。   嘉宾介绍:张铁志,台湾文化与政治评论人,台湾大学政治学硕士,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候选人,曾任台湾《新新闻》杂志副总编辑,现为多个NGO的理事。着有《声音与愤怒:摇滚乐可以改变世界吗》、《反叛的凝视:他们如何改变世界》、《时代的噪音:从狄伦到U2的抗议之声》。现于《亚洲周刊》、台湾《中国时报》、香港《信报》,大陆《南方都市报》、《南都周刊》、《东方早报》、《城市画报》,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等两岸三地媒体撰写专栏。   张铁志先生长期关注、参与台湾的社会运动。他近期将出版关于台湾转型过程及反思的着作《民主在路上》(暂定名)。   时间:2011年09月11日 地点:北京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   访谈人:郑子蒙 杨传银   =====================================   杨传银: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大陆写专栏?   张铁志:我在大陆最早的专栏是在南方周末,零九年下半年开始,是在文化版写随笔。后来,2010年1月份开始在《南方都市报》写专栏,那个专栏叫《台湾笔记》,就是专门写台湾的,之后在不同的媒体开始写专栏,大部分都是政治与文化评论。我写的时评和一般不同一样,一般时评作者是对事件发表意见,可能强调政府不能这么做云云,具有启蒙的功能;我比较不是针对事件写对观念的是非,而是比较关注结构性分析,例如台湾发生什么议题,我希望把它放在台湾转型的脉络下来分析,所以我很少去评论什么马英九和蔡英文的现实政治话题,除非他和大的结构问题有关。   你这个访问的内容本来和我预计在九月出版的一本新书内容很接近,书名暂定为《民主在路上》,就是讲台湾转型的过程与反思,基本上是我过去时评的结集,但是我全都重新修改,让它变得比较有系统,并关注从七零年代到当下台湾政治与社会转型的重要议题。   杨传银:现在大陆公民越来越多的谈论台湾话题,谈到台湾,很多人(尤其是学者)认为台湾民主转型很成功,开始了现代民主政治;但也有很多人通过大陆媒体报导的台湾立法院打架乱象,认为台湾的政治状况很乱。在您看来,台湾政治的现状是个什么样子?   张铁志:你这个问题非常好,因为我对看大陆怎么看台湾民主感触很深,一个是像您说的,比较主旋律的看法是比较负面的,只看到台湾打架和混乱,连李敖都说这代表台湾说是假民主。但这种都是很肤浅的。但是很多自由派似乎又太美化台湾民主了,当我写文章批评台湾民主(政治)存在的一些问题时,他们觉得我不应该来批评台湾民主(政治),好像落入了和官方一样的看法。   但是现实是什么样的呢?国会打架这种(现象)常常恰恰是台湾民主比较不重要的问题,其实台湾民主有很多更深层次的问题,也是我比较关注的,比如我觉得台湾的公民参与还不够。其实我的这些批评并不是说民主不好,而是说民主还不够,所以我的书名才叫《民主在路上》,因为我们还在继续前行。   譬如,我们更多还是作为“选民”而不是作为“公民”。你作为选民四年定期选举政治人物,这个都很对,可是这个还不够,民主更多的应该是平常公民的参与,包括对政治权力的监督。国会打架这个确实代表国会的品质不好,而这就是因为这是公民对他们的监督不够,以至于当这些少数政客掌握权力,可以在四年胡作非为。这就需要更多公民监督的机制、更多公民的参与。好比在美国有一个固定的电视台,每天在播国会的各种听证、讨论,这样民众都知道议员平常在干嘛,有没有认真讨论政策,那就是对国会监督比较好;而在台湾,我们看不到真正审查的过程,他们只会在电视新闻的几分钟之内尽量去博取画面,所以就比较哗众取宠。整个来说,我觉得我们的公民参与还不够,还太不把自己当选民,而不是一个更完整的公民,实际上选举只是第一步。   郑子蒙:是不是说台湾公民社会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不需要选民的政治参与了?   张铁志:当然不是。台湾公民社会其实发展得还不够,尤其是“公共性”还不够。为什么我们看到所谓台湾民主社会好像挺发达,可是政治治理品质不好,例如议会品质,这中间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鸿沟?这个就是台湾民主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我刚才说的公民介入政治不足。   这回到古典的理论有两种辩论,人民只是作为选民还是说应该更积极地参与政治社群?台湾其实很多媒体监督也不够,媒体很多自我阉割、自我堕落,媒体都很党派化,某些报纸“泛蓝”,某些报纸“泛绿”,电视媒体就非常琐碎和八卦,不去讨论重大政策,所以媒体本来是要帮忙人民去做这个监督的,这个角色也扮演得非常差。所以公共领域是相对比较贫乏的。   杨传银:台湾独立媒体发展的怎么样?   张铁志:独立媒体确实在这几年比较活跃。我刚才说的是主流媒体很贫乏,所以就让独立媒体很多机会发声。网路时代改变了一切,这在全世界都一样,网路上的独立媒体可以报导很多被主流媒体忽略的重要议题。   杨传银:亨廷顿(Huntington)曾指出,检验一个国家民主巩固与否的重要指标是两次政党轮替。自转型以来,台湾已经经历了国民党和民进党通过竞选轮流执政很多年了,在您看来,台湾的民主是否得到了巩固?   张铁志:我觉得算是巩固吧,从政治学的意义上来说什么叫做巩固,就是相关的行为者包括政治人物、民众都接受民主作为这个国家最主要的制度,我觉得这部分应该没有问题,基本上不会有人想要政变,基本都接受了这个游戏规则。所以我想台湾已经通过了民主巩固,接下来就是民主品质和民主治理的问题,这是比较细部的。   杨传银:您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台湾社会在民主化开始20年后,还具有许多神秘的敏感带。尤其在从中学到大学的校园中,除了传授主流价值和专业的技术性知识,不准‘敏感议题’进入,不让学生讨论那些攸关公共生活的议题。”能否具体谈谈有哪些例子?   张铁志:这就是我刚刚讲的,台湾公民社会的公共性还不够的现象。比如说在很多国家体制中,包括政府机构或学校,不让大家讨论公共议题。这是传统威权体制的一种遗毒,因为威权体制都希望“去政治化”,希望我们都不关心政治,只要听上面的命令就好了。   我在文章中也提到了一些例子,我遇到很多学生跟我说,学校不让他们讨论一些正在争议中的公共政策,我听了就觉得不可思议,民主社会还有这样子?后来发现其实这并非特例。举一个更具体的例子,有一个中等学校的大学,一个学生要成立一个讨论人文事务、社会议题的社团,学校不准成立,这在大陆可能比较平常,在台湾学生成立社团是没有问题的,学生要讨论任何问题都没有问题。这个学生因为不能成立社团他就提出抗议,竟然被记过惩处,这个事情成为全国的新闻。   杨传银:这个事件是政府在介入?还是……   张铁志:不是,是学校自身的保守,整个威权的遗毒还在。这个对大陆会有非常大的启示。就是一个政权看起来已经民主化了,但是过去党国体制穿透太深,许多旧时带的官僚都比较保守,比如这些老师、校长可能以前都是党国体制的。   我自己都遇到过这种状况。今年夏天台北县政府举办一个摇滚音乐节,底下要出一本杂志,一位年轻编辑找我写关于音乐和社会运动的文章,我就写了到台湾一场反对国光石化的环保运动,有哪些歌手为这个环境运动写歌。结果承办的官员说这个太敏感了,叫我删稿,我当时不肯删,我非常愤怒,我说这个事情有什么好敏感。我相信这可能不是台北县政府的县长做的决定,但是这代表政府办事人员的保守心态,要避免这种争议公共议题进入,这是很离谱的。   这个事情出来后,我也不想把它闹大,我就在自己的Facebook上写了一下,结果被很多记者看到了,也变成新闻,说新北市政府打压我的文章等等。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了解,一个真正的民主社会,应该让民主原则落实在每个社会领域,否则这个民主政治就是虚弱的。   杨传银:近些年,台湾还有没有政府对新闻媒体进行事后审查的行为?比如说我发表一篇批评台北市政府某项政策的文章之后,会不会受到政府的某种打击?   张铁志:表面上,政府当然不能干涉新闻,但是私底下,政府还是施展影响力。一个朋友因为写了批评政府的文章,被某报纸停了专栏,可是这是利益的问题,不是政治的问题,因为那个报纸很多广告都来自于政府,所以牵扯到商业利益的问题,你批评政府,政府就不高兴,我就不给你广告,因为他当时批评当时政府和该报系很大的很大的一个合作案。   杨传银:大陆媒体经常提到台湾的另一个话题就是族群问题,目前台湾的族群关系是个什么状况?族群问题对政治的影响有多大?   张铁志:族群问题确实在台湾是很关键的问题,不过在现在已经现在没有那么严重。我前天看到国民党推出一个新的宣传广告,就在批评民进党“不要挑拨族群”,我觉得这个说法是很不好的,因为我们并没有看到这几年民进党有什么挑拨族群的状况,可是国民党仍嫌用旧时代的语汇去攻击对方。   台湾的族群问题是这样的,我们讲的族群主要是“本省人”和“外省人”,过去确实有省籍不平等的情况,外省人人口比例在台湾是非常少数的,只有百分之十几,但是却在整个戒严时期掌握了绝大部分的党政军的大权,本省人当然会觉得“为什么我们是二等公民”。直到70年代初期,因为国民党面临统治危机,蒋经国看到这个矛盾,才开始任用一些少数的本省籍精英,包括李登辉这些知识份子,慢慢开始让他们担任一些重要职位,培养他们,乃至于后来培养李登辉当“副总统”。   长期的(族群之间)不平等也构成了民进党崛起与动员的重要基础。我觉得那个不能单纯地说是挑拨,因为本来就有不平等的情况。我自己是外省人,对我来说,得去了解本省族群的被剥削感在哪里,包括文化与政治上的,你们也看过一些故事,例如在学校里如果你讲闽南语、台语会被罚钱,他们就会觉得为什么我们不能讲我们自己的母语,这就对本省族群来说就有一种很强烈的相对剥削感。所以,那确实成为民进党起来的一个重要基础。   90年代开始了民主政治以后,族群好像变成台湾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本省人开始把过去的不满表达出来,外省人也觉得因为本省人是政治多数,比如李登辉当选“总统”后,好像本土化变成一个主流的趋势,一些他们过去熟悉的符号逐渐被拔掉了,他们的优势也不再有,好像要被本土化吃掉一样的感觉,所以也会有一种受害感。   我曾经提出一个分析框架,就是台湾的族群政治冲突是因为在民主化后,两边都觉得自己受害,本省人觉得自己的正义还没有得到伸张,外省人已经觉得他们是本土化浪潮的受害者,所以在政治上的斗争比较激烈。   1994年第一次台湾台北市长选举被视为是族群政治第一次进入主流政治,因为那次是民进党陈水扁和新党的赵少康竞争得非常激烈。其实,我现在讲的可能跟大陆的一般认知不一样,那次更注重族群动员的是新党,而不是民进党。民进党当时参选的口号是“希望快乐”,他们很清楚是要争取中间选票,不能打族群牌的。但赵少康在一场候选人辩论中,说了一句非常有名的口号,就是说“如果陈水扁当选,中华民国就要灭亡”,以诉诸外省族群的危机感。这个说法当然看来很离谱,陈水扁后来当选了市长,中华民国当然并没有灭亡。   民进党后来确实在不同时机是会诉求族群动员,许多人也有强烈的省籍情结。但这几年慢慢这些东西(族群问题)都过去了,政治人物较少诉诸于这样的东西。特别是2008年以来,马英九和蔡英文相对来说都比较理性温和,所以族群问题这几年已经不太成为主要的议题了。   杨传银:“外省人”和“本省人”公民之间的交往情况如何?   张铁志:其实在民间本身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大家交朋友问题也不大,通婚的比例也很高。很多台湾人会说,好像以前都没有这个问题,怎么民主化了反而要突出这个问题?我觉得这个是不对的提法,因为以前是某种结构性的矛盾没有被凸显出来,像我刚才提到的政治上的矛盾,那是威权压抑的。所以民主时代(族群问题)被谈出来,多人看到表面就觉得怎么这个时候才有族群政治问题,其实这个时候只是从矛盾变成表面化而已。   杨传银:您在华尔街日报中文网最新一篇专栏中谈及苏联解体之后的民主前途的问题,好像在您看来苏联解体之后的俄罗斯民主政治并不那么成功,对此网上也有一些质疑。   张铁志:推翻专制当然都是好的事情,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这是读者误会的地方。但民主转型,特别是对于我们研究比较政治的人来说,是一个困难、漫长的转型过程,不能盲目地乐观。盲目乐观反而对民主推动者是一个危险的事情,你越是信仰民主的,你越要注意到很多的危险。我提到在苏联有一部分人在怀念旧时代,这是客观事实,很多读者就很不高兴,但事实上东欧刚转型的时候,出现很多社会不平等、贫富差距,很多人会觉得以前共产时代好像比较稳定,但这种比较并没有减低他们对民主的信念。这是可喜之事,但我们还是必须警惕转型后的诸多问题会影响民众对新兴民主体制的信心。   关键在于比如推动政治转型的时候是不是同样也追求社会公正,因为民众关心的还是利益,如果民主化了,但社会极度不公正,他当然觉得过去有饭碗的时候比较好。现在大陆似乎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出现了所谓的“新左派”和“毛派”。过去有“铁饭碗”,不像现在失业问题这么严重,房子又被拆迁。已经有这么一个回潮的现象,如果民主化后,这些声音可能会更大。我这样说,不是说我认同这个看法,而是说我们必须在关注政治转型时,也关注社会平等问题。   杨传银:大陆是经济转型开始很久之后出现这个问题。   张铁志:没错,经济转型在苏联造成少数的经济寡头掌权,民众当然更不平了。现在在中国,我们也看到大家痛恨权贵资本主义。此外,还有民族主义的诱惑,一旦有民选之后,某些诉诸民粹主义的强者就很可能掌握政权,最后可能还是变成某种独裁,只是这是被民选选出来的独裁,这些都是人们必须警惕的。   杨传银:今年中东、北非一些国家也相继发生了“茉莉花革命”,您在这篇文章中对这些国家革命的前途也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您怎么看他们的走向?   张铁志:接下来会怎么样,真的没有人知道,因为太多社会变数。我觉得应该看公民社会够不够强大,才能够更好地推动民主。这又回到我们最早谈的问题,不是只有选举,民主的建立与巩固必须包括公民社会。公民社会的建立应该在转型前就逐渐去建构开始做,而不是从推翻了专制后开始建立的。   杨传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一些国家和地区开始了民主化转型,包括台湾也是在这个时期,大家将那一段民主化总结为是第三波民主化;现在不少学者把中东、北非国家的这一波民主化列为“第四波民主化”,您觉得第三波和第四波的民主转型面对的客观环境有了哪些不同?   张铁志:这个很有意思。基本上是网络吧,网络(在这一波民主化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现在互联网肯定是各种社会变迁非常重要的力量,不管从中东、北非到伦敦都是这样的,这是跟以前很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被压迫者有了一个新的串联的工具,包括在中国的微博,这个我想是跟此前不一样的。   当然现在国际上也在辩论,互联网到底是对统治者比较好还是对被统治者比较好,因为它也是统治者监控的武器。我觉得对于被统治者还是意义比较重大,毕竟跟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比起来,互联网提供了更多资讯分享和协调与组织的工具。   这次比较不一样的,特别是以中东来说,原来他们都被视为是第三民主化的例外。当时也提了很多的解释,到底为什么他们会成为例外,一种例外就是说他们掌握的经济资源非常庞大,比如大量石油生产。这几年全球好像有一种对国家资本主义的推广,包括中国模式,好像国家资本主义变成一种发展中国家在追求的模式。接下来比如还没有彻底民主化的几个国家,不管是共产国家或者像委内瑞拉这或者是俄国这样的,其它们都有比较强大的经济资源,所以在某个阶段会减缓民主化的压力。   杨传银:民主转型与经济发展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张铁志:这个问题是我的专业里最核心的问题,我原来博士论文写的就是比较经济发展和民主转型问题,而且我当时想要挑战一般性的说法,就是经济发展会带来民主化。首先,经济危机绝对对任何国家都不利的,因为很多威权统治者当他失去了意识形态作为正当性来源的时候就靠经济发展,经济发展如果垮掉的话,就会失去他们以经济为基础的和人民的社会契约。在中国大陆这个问题也是很尖锐的。   至于经济发展与民主化,过去“现代化理论”说是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出现中产阶级与市民社会,就开始推动经济发展,这好像是一般的道路。可是东亚政体好像都不是这样的,如新加坡和香港都不是这样的。台湾如果2000年不是国民党分裂的话,国民党可以一直执政 。   所以有另外一种说法,经济发展很可能是带给统治者正当性。如果统治者足够聪明有策略的话,可以跟新出现的中产阶级打造一个新的社会契约,我给你秩序和稳定,让你好好赚钱,你不要要管太多。当然它必须被迫开放某种的言论自由,甚至于某种(形式的)选举,但是它可以操纵。其实在很多新兴民主化国家里都变成这样,就是一种假民主,因为新的统治集团可以以各种方法去操作选举。台湾在九零年代也是如此,它即使开放选举,但是执政党可以运用各种执政优势,变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新加坡政府也是不断用各种制度性的方法或者恐吓的方法镇压反对党,它可能并不一定说你说我就把你抓起来,可是有其他各种的法律方法,比如告你,或者操控选举制度。所以经济发展不一定完全能够促进民主化。#p#副标题#e#   杨传银:经济发展,甚至中产阶级的形成是不是对民主转型起到促进作用都是值得怀疑的?   张铁志:对,而且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因为可能长期来看,一百年之后可能真正民主化,但这个答案意义不大。说经济发展一定有利于民主化,到底是50年还是80年还是100年?这对于在现实里面生活的人的意义并不大。所以在学术界才会有一派说我们不要关注民主的结构性条件性,而是要民主行动者实实在在去做,不要等条件成熟了,因为这个永远不知道等到哪一年。所以对民主推动者来说还是推进各种改革,例如独立参选,这样一步一步地去做还是比较有用的。   杨传银:关于民主转型,大家关注比较多的是公民行动,另一个是威权人物的作用。先谈第二个,在台湾,蒋经国及当时的国民党领导层在转型过程中起到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张铁志:当然是挺大的。我知道大陆的朋友对蒋经国的评价都非常正面,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因为我们是在蒋氏政权的独裁体制下长大的,对我们来说蒋介石是一个独裁者,同样蒋经国也是一个独裁者,之前如1979年“美丽岛事件”逮捕这么多人,大规模的镇压,所以毫无疑问他是一个独裁者。但比较客观的说法是,他是一个具有良好判断的独裁者,他知道顺势而为。为什么1979年面对党外运动的情形,他要用镇压的方法,1986年民进党成立,他会愿意开放,乃至于推动民主化?这是因为1979年“美丽岛事件”中镇压了反对运动,但是国民党发现并没有压下去,到1980年代更多的社会运动出来了,国民党慢慢看到这个变化了,所以蒋经国做了这么一个开放的决定,这个决定本身也要给他一些功绩。换一个人,可能逆势而为,继续镇压下去,造成更大的流血。所以蒋经国这时候做了一个良好的判断,愿意开放,而且这个开放显然是聪明的,因为国民党可以在后来持续执政,如果2000年没有分裂的话,一定还是国民党执政。   所以我觉得蒋经国是一个愿意顺势而为的统治者,但是说民主化是他推动的,就不太准确了,我觉得更多的是民间力量,是这么多人愿意被抓去坐牢推动的,推动统治者愿意让步。   杨传银:民主运动在转型过程中起到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张铁志:肯定的,没有这些民间推动力量,(统治者)是不会让步的。   杨传银:台湾转型之前,国民党统治之下也是非常严酷的,对民间的压制也很强烈,民权运动是如何发起的呢?   张铁志:这里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选举台湾基本上有一个选举制度,使得这个空间被打开。台湾所谓的“民权运动”,用我们的语言是“民主运动”,是从1970年代初开始的。之前也有,包括雷震,雷震在1960年的时候要组一个中国民主党,但是被镇压了,50、60年代是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空隙的,到了1970年代初威权体制才开始有一些松动。一是因为国际环境的变化,1970年台湾退出联合国,这对国民党来说是很大的震惊。过去它宣称有国际的支持,现在失去了国际支持,它必须向内寻求正当性,所以它必须有某种程度的开放和改革。   台湾原来选举只有地方性选举,只有县一级的选举、省议会的选举,但是立法院,就是国民大会并没有改选,完全是1947年大陆选出来的。这在台湾一直是很大的问题,因为现在已经统治台湾了,但是你的所有人都是在大陆选出来的,没有台湾本地的代表。所以1970年初它就开放几个席次从台湾地区来选代表。一开放就不得了,就有几个党外人士出来参选,最早包括康宁祥、黄信介,因为他们都是以非国民党身份出来,就开始比较严厉地批评国民党。   台湾那时候有一个说法叫“选举假期”,就是说你平常管得特别严,但是选举的时候批评尺度是比较大的。围绕着选举,就有更多非国民党的人出来参选,包括在国民党里的人得不到提名权,他也跳出来,像许信良、张俊宏原来都是国民党的人,就慢慢开始形成一批所谓的党外,党外也开始慢慢组织起来,当时组织起来都是冒着非常大的风险的,他们也办杂志,办完杂志都被查禁等等。   到了1979年,这个组织起来的力量已经非常庞大了,他们在1979年之前的选举,这批所谓非国民党的选举的人已经有百分之三十几的选票了,所以 1979年国民党要镇压他们,就是美丽岛事件。然而,国民党发现镇压之后,虽然第一批精英全被逮捕了,但后面的人出来选举还是拿到这么多选票。   杨传银:今年以来大陆民间也掀起了一股独立参选人大代表的风潮,这算是近些年的一个新的形式吧。   张铁志:也不新了,80年代就已经出现过很多独立参选的。   杨传银:80年代那一波影响更大,但随着那场风波的到来,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在台湾,1979年镇压之后,国民党是顺应了民意,后面是逐步放松的。大陆的现象也很有意思,80年代那一波参选潮被打压下去以后,民间的选举诉求也似乎随之消失了。大陆执政当局自1992年开始继续以“不争论”开始发展经济,事实上也维持经济快速的发展,也一直维系着社会整体稳定的局面。   现在大陆不同程度的社会矛盾此起彼伏,新一波独立参选风潮又起,您感觉这一波会如何发展?   张铁志:我觉得跟80年代不一样,一方面,包括微博,资讯传播越来越快,而且经济发展确实有些影响,整个社会的权利意识、公民意识提高了很多;另一方面社会矛盾又不断加剧,我觉得这个对统治者来说确实是一个两难,你不开放的话,经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国民有参与的需求,你如果肯满足他的话,也许可以继续维持政权下去。就像我刚才说的,即使中国实行选举,但由于没有一个政治力量比共产党更强大,有更多资源,共产党起码可以执政数十年左右。当然他担心开放之后也许就会有星星之火燎原,可是你不开放,这个民怨又会一直升高,一直压抑也是一个危险。这个是两难,我们当然很难预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   郑子蒙:或许他们也担心开放之后,像国民党在台湾一样产生分裂。   张铁志:可能。但是不开放,一旦民间力量扩大,统治集团也可能在如何面对民间的立场上分裂。   杨传银:回到民主运动的问题,台湾的民主运动好像是有组织的,这些组织者是从体制内分化出来的,还是民间自发形成的?   张铁志:在台湾70年代,首先你不能成立一个党,所以说笼统地称为“党外”,就是国民党以外,这所以选举的时候他们就说我们是党外候选人,其实好像也就变成了一个党一样,因为你不能有任何正式的政治组织或团体和国民党竞争。这个人从哪里来的?各有国民党跳出来的,有完全是地方派系的,也有很多年轻的知识份子、很理想的大学毕业生,所以当时的民主运动各种人都有,而且左右派都有,所以来的成分是比较复杂的。   杨传银:另外,您谈得比较多的就是音乐与民主运动的关系,您是如何发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的?   张铁志:这个其实也不复杂,本来这对我来说是两件事,从小喜欢摇滚乐,到了大学我自己开始参与比较多的社会运动,关注学生运动等等。后来我就对全世界的学生运动都感到很好奇,看到美国60年代那个反抗的年代,就发现音乐在那个时候原来这么重要。我又看到一些西方的音乐杂志,就发现会报导一些音乐人关心公共事务事件原来是层出不穷,并不是只有在60年代,这就是我后来写到书里面的90年代的事件,在第三世界也是一直都有,所以就有兴趣整理这么一个脉络,挖掘这个音乐和社会变迁的关系。我的《时代的噪音》有提到,在20世纪早期到六零年代,民歌基本上和民权运动结合在一起,因为民歌本来就是为人民而唱,这个人民很多是指的是弱势的人民。   杨传银:不同国家转型前都具有相似性,大陆和其他国家和地区也一样,包括与台湾也有相似之处,比如都是一个威权体制等。您觉得台湾转型对大陆有什么启示?   张铁志: 我觉得首先,人民除了要好的生活,也要尊严,要基本权利被尊重,有政治参与的欲望,尤其是在有了温饱之后。杭廷顿说,随着经济发展,人民有政治参与的要求,如果政治制度发展不能满足,就可能出现混乱。   再者,在政治转型过程中,公民社会的自我组织真的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在一个后极权时代,只有自我组织才能慢慢找到民间自己的空间,慢慢挣脱党国体制的控制。其实两边也有一点像,因为都是党国体制,台湾党国的力量也是非常强大的,而且国民党也有很强大的物质资源,包括公营事业,跟大陆很像,这些都对民间社会发展很不利。   其三,统治者的智慧很重要。当社会矛盾加剧,人民要求变革声音更大,如果统治者如蒋经国不顺势而为,可能社会冲突会更严重。   杨传银:现在两岸已经开放“自由行”,也签了ECFA(海峡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您如何看待两岸之间这些新政策?   张铁志:我讲一个分析,台湾人民怎么看这个事情。从统计资料来看,大部分的台湾人民都觉得两岸确实应该更多地交流,包括民进党的选民也觉得民进党在这方面做得不够多。   可是另一方面大家也担心两件事情,第一个就是会不会过度伤害台湾的主权,大部分台湾人还是希望维持现状,不希望这么快被大陆被统一,所以民众会担心会不会过度早地失去了我们谈判的筹码;第二个民众会担心这个两岸交流会不会造成台湾岛内的贫富不均的加剧。这是全世界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当你和另外一个国家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的时候,自由贸易一定会带来重新分配,在贸易中获利的人会有钱,失利的人会没钱,所以在台湾许多人也担心这个问题。   杨传银:看来还是有担忧的。那么这些交流给两岸人民是否带来一些认同?带来了或者说能够带来哪些认同呢?   张铁志:这个很有趣,过去十年是两岸整合最高度的时期,但是资料告诉我们,这十年也是台湾意识更强的时候,尤其对年轻人来说。可是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个并不代表是“台独”,很多年轻人很自然就觉得是台湾人,也不代表对大陆的敌意。不过什么叫做“台独”,我觉得在大有充满各种似是而非的误解。   郑子蒙:这就是一个更小区域的自我认同感更强了。   张铁志:因为确实感觉到差异,两岸分隔那么久,所以虽然两岸的整合加快了,可是很多台湾人也觉得开始感觉到和大陆不一样了,包括文化上、习惯上,会有一种区别意识出现。   杨传银:实际上也是很正常的,两边目前在“国家主权”和“人民主权”的关系处理上是完全相反的。   张铁志:对。   杨传银:最近马英九和蔡英文在针对2012年总统大选就两岸关系议题吵得比较厉害,两岸关系一直是台湾大选中的重要议题了。   张铁志:这就是台湾的宿命。因为台湾和大陆的关系一直是一个关键问题,牵扯到统一问题,牵扯到两岸具体的政策问题,所以从来中国因素都是在台湾选举中非常关键的议题。   杨传银:您觉得两岸关系保持什么样的状态更好?   张铁志:就是友善和平的状态。目前大家还是觉得很不高兴,因为中共老是要武力对台湾,并且在国际上不尊重台湾。我们还是两岸能平等与和平的互动。   郑子蒙:有台湾学者提出“一国两府”的方案,您觉得是否可行?   张铁志:我觉得这就把事情模糊化了。现在不承认现实的就是国民党和共产党,国民党说“一个中国”就是中华民国,大陆就说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其实不是两个都存在吗?   杨传银:最近几年您经常往来于两岸三地,您怎么看待台湾、香港和大陆的异同?   张铁志:三者刚好是不同程度的民主,台湾是有民主自由,香港是有自由没有民主,大陆就不用说了,是三个阶段。此外,香港法治可能比台湾好,这个是台湾要学习的地方,还有文官体系,因为英国殖民的关系。   我觉得香港和大陆这几年变化非常大,有很多年轻人出来,要求社会变迁的能量非常大,包括对民主的要求,而且随着香港和大陆的交流越来越多,特别是他们之间的民主人士交流越来越多,也彼此影响很大,这么多人自由行。我觉得接下来的连接会越来越多,包括台湾很多人来大陆,包括很多大陆人去台湾之后更能体会到民主社会的气氛,去香港就更直接,参加这么多活动,包括我看到很多大陆去香港念书的大学生,慢慢想法会改变,所以反过来对大陆也很大的冲击。   杨传银:实际上还是资讯越来越开放之后,人的观念变化很大,一个是现在打破了国界和区域的界限;一个是互联网打破了资讯来源的限制。   张铁志:对。   杨传银:您刚才说的一点非常有意思,大陆、香港、台湾基本是代表了民主政治发展的三个过程。我们再谈一谈中国,这几年,很多人在炒“中国模式”的概念,您怎么看中国模式?   张铁志:从学术角度来说,我也不像一些人完全摒弃“中国模式”,但当然不会去拥抱。起码从政治经济学角度看来,中国在经济发展上确实有一些制度创新,这需要严肃去讨论。但现在,一种对“中国模式”的理解是说好像威权政治加上经济开放的模式,而且也影响到了很多其他的新兴中的发展中国家。这就比较荒唐了。   “中国模式”里到底追求的是什么样的东西,是抽象的GDP数字,还是人的发展?人的发展包括健康、教育、公民参与和尊严等等。所以我觉得“中国模式”变成一种现实上其实是一种很扭曲的模式,事实上这二十年来贫富不均越来越严重。很多经济学家相信只要经济发展起来,就是水滴理论,最后大家都会受益,事实上是不然的。大家要受益,一定要制度上愿意照顾弱势群体,要注意分配,但没有民主是不可能实现“民生”的。因为没有民主就是说受害者的利益不会被照顾到,而且没办法发出声音组织起来说话,只能仰赖统治者,这就就不可能真正落实真正的民生。所以没有民主就不会有民生,就不会出现真正的“以人为本”。“中国模式”真的变成只是有利于少数人受益,出现了现在的权贵资本主义的情况。   杨传银:也有一种说法说“中国模式”崛起,中国能够达到现在所谓的中国的经济奇迹,就有人说中国是靠改革开放之后,加入全球化,市场经济越来越开放,形成一种“制度性外包”,经济市场化了,全球化了,一些相应的政治制度也随之更开放了。   张铁志:这个也没有问题,这点绝对是重要的,但是是不是只是纯粹因为开放?中国发展的道路是很复杂的道路,只有威权政治统治才是重要的,或者只有经济市场开放才是重要的,都把它简化了。   杨传银:秦晖老师去年在《领导者》发了一个文章,讲南非的发展模式是一种“低人权优势”,现在来看中国,其实也是类似的情况。   张铁志:对,低福利的发展模式。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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