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

王志龙:静水流深说胡适

    今年是胡适先生(1891.12.17—1962.2.24)诞生121周年,也是先生去世50周年纪念。去年12月,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周质平博士在纪念胡适诞生120周年时感概:胡适思想在上世纪80年代和中国人重见的时候,他的自由、民主、科学、理性、温和,再度成为中国思想界久旱之后的甘霖……一个“五四”时期的“应时之人物”,一变而成改革开放时期的“先时之人物”,不是胡适思想进步了,而是中国社会倒退了。这话听来虽然不太顺耳,但却道出了实情。这也是我们今天重寻胡适历程的意义。        胡适先生有很多亮丽的头衔,如现代著名学者、诗人、文学家、哲学家、历史学家、政治活动家等等。但我认为先生首先是一位静水流深的燃灯者,与鲁迅先生那种“横眉冷对千夫指”、“一个都不宽恕”的冷峻相比,我认为胡适先生的平淡充和更具人格魅力、更让人高山景仰。        不过,尽管胡适先生是一位空前绝后的大师级学者,却又不是高居云端、可望不可及的人物。作为胡适先生的学生、也是后来北大学术泰斗级的人物季羡林先生曾有一篇很有影响的文章:《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开篇就是:“我现在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他虽已长眠地下,但是他那典型的“我的朋友”式的笑容,仍宛然在目。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笑容,却已是50年前的事了。”对季羡林先生而言,胡适先生既是“有知遇之恩的恩师”,也是足可引为知己的良友。但自61年前一别,两人再未相见。1999年等到季先生终于可以跨过海峡造访台湾,与胡先生已是天人之隔。胡、季之间,既有人文传统之赓续,也有政治隔阂之痛切。你看,我的朋友胡适之,这是学生对师尊的称谓,这样的先生你不能不从内心深处尊崇他、膺服他。        我对胡适先生的印象,除了认为他是一位思想家外,首先我还感到他是一位人格极其伟大的人物。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写的《我与胡适先生》一书中就披露了这样一则轶事:        1927年,胡适先生在上海买得一部古钞本《石头记》,这是一册海内外人士艳称乐道的申戌本。此本虽然只有残存的十六回本,而它出现于人世却为红学开辟了一片崭新的境界,说是石破天惊,乃至是开天辟地,也不为过。这是因为它第一次让读者晓悟曹雪芹所著《红楼梦》原貌,与坊间久已流行的一百二十回“程高本”(指程伟元和高鹗于乾隆五十六年辛亥(1791)苏州萃文书屋用木活字排印《绣像红楼梦》,世称程高本)大大不同。1947年秋,当时燕京大学的青年学生周汝昌初涉红学研究,当其文在报端发表后,胡适先生不耻下问,立即写信给以响应。尽管两人学术地位有“云泥”之隔,但是书来信往,讨论切磋,毫无介蒂。胡适先生信札的语气一贯客气委婉,以平等的态度相待,真率关切,字里行间没有做作的气味。就是这样普通的学术交流关系,当周汝昌冒昧地提出想借胡适先生珍藏的这部价值连城、无价之珍的《石头记》时,先生即慷慨地借给了他,而此后,再无一言询及,书是否还用?何时归还?这些情理之中的惦念之意,半字皆无,简直好像是忘了它!周汝昌先生半个世纪后回忆此事时说:“对一个不深知的青年学生,他竟然如此信任,我想世上未必还有第二例。也许有人会说:胡先生当时并不重视此书,故视之淡然。是这样吗?反面的证据可以举出两点:第一是他告诉我说,此书将来要献给公家,第二是他于解放前夕离开北平时只携带了两部书,其中一部即是甲戌本《石头记》古钞。”        这样的敦厚长者、谦谦君子,可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回到中国自由主义的源头        1922年5月,以胡适为核心,十几个为政府欠薪困扰的北京的大学教授们,各自贡献薪金的百分之五,共同创办了《努力周报》。在该报的第二期,蔡元培、王宠惠、罗文干、汤尔和、李大钊、梁漱溟、陶知行、丁文江、高一涵、陶孟如(履恭)、王伯秋、胡适等十六人发表了《我们的政治主张》,其中心观点是以所谓“好政府”为政治建设的目标。这一后来被视为中国“自由主义观点的第一次系统的概括”的宣言,实际上是由胡适发起和起草的,一问世即轰动全国舆论界,并引发一场“好政府主义”的讨论。胡适具体阐释了“好政府”的含义:在消极方面是能监督防止一切营私舞弊的不法官吏;积极方面一是能为社会全体谋充分的福利,二是能充分容纳个人的自由,爱护个性的发展。为此必须建立一个“宪政的”、“公开的”、“有计划的”政府。但是他的这种实际上源自中国传统文化“内圣外王”思想的“好政府主义”最终在现实政治面前是碰了壁的。这将在后面谈到。        胡适一生称赞最多的哲人,是他的老师杜威。胡适的这种赞誉,是从心里的敬重。先生说:“他(杜威)生平不说一句不由衷的话,不说一句没有思索的话。只此一端,我生平未见第二人可比他。”1919年4月27日,胡适先生邀请在日本讲学的杜威先生来华访问。杜威先生先后在北平、南京、上海、苏州、扬州、无锡、济南、徐州、福州、厦门等地作过近60场演讲,演讲的内容有《社会哲学与政治哲学》、《教育哲学》、《思想之派别》、《现代的三个哲学家》、《伦理讲演纪略》、《公民教育》等,诚为中国教育界、思想界、文化界的启蒙之旅。如5月3日和4日,在江苏教育会会场,杜威先后作了两场《平民主义的教育》演讲,有千余青年冒雨赶来,“座为之满,后来者咸环立两旁”。胡适先生后在《杜威先生与中国》中有过这样的断言:        “我们还可以说,在最近的将来几十年中,也未必有别个西洋学者在中国的影响可以比杜威先生还大的。这句预言初听了似乎太武断了。但是我们可以举两个理由:        第一,杜威先生最注重的是教育的革新,他在中国的讲演也要算教育的讲演为最多。当这个教育破产的时代,他的学说自然没有实行的机会。但他的种子确已散布不少了。将来各地的“试验学校”渐渐的发生,杜威的教育学说有了试验的机会,那才是杜威哲学开花结子的时候呢!现在的杜威,还只是一个盛名;十年二十年后的杜威,变成了无数杜威式的试验学校,直接或间接影响全中国的教育,那种影响不应该比现在更大干百倍吗?        第二,杜威先生不曾给我们一些关于特别问题的特别主张,——如共产主义,无政府主义,自由恋爱之类,——他只给了我们一个哲学方法,使我们用这个方法去解决我们自己的特别问题。        (1)历史的方法——“祖孙的方法”他从来不把一个制度或学说,看做一个孤立的东西,总被他看做一个中段;一头是他所以发生的原因,一头是他自己发生的效果;上头有他的祖父,下头有他的孙子。捉住了这两头,他再也逃不出去了!这个方法的应用,一方面是很忠厚宽恕的,因为他处处指出一个制度或学说所以发生的原因,指出他历史的背景,故能了解他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价值,故不致有过分的苛责。一方面,这个方法又是很严厉的,最带有革命性质的。因为他处处拿一个学说或制度发生的结果,来评判他本身的价值,故最公平,又最利害。这种方法,是一切带有评判(Critical)精神的运动的一个武器。        (2)实验的方法实验的方法,至少注重三件事:(一)从具体的事实与境地下手;(二)一切学说理想,一切知识,都只是待证的假设,并非天经地义;(三)一切学说与理想,都须用实行来试验过。实验是真理的唯一试金石(殊料60年后当代中国围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论断开启了新一轮思想解放运动,并由此终结了文革的十年浩劫)。第一件,——注意具体的境地——使我们免去许多无谓的问题,省去许多无意识的争论。第二件,——一切学理都看做假设——可以解放许多“古人的奴隶”。第三件,——实验——可以稍稍限制那上天下地的妄想冥想。实验主义只承认那一点一滴做到的进步,步步有智慧的指导,步步有自动的实验——才是真进化。        特别主张的应用是有限的,方法的应用是无穷的。杜威先生虽去了,他的方法将来一定会得更多的信徒。国内敬爱杜威先生的人若都能注意于推行他所提倡的这两种方法,使历史的观念与实验的态度渐渐的变成思想界的风尚与习惯,那时候,这种哲学的影响之大,恐怕我们最大胆的想象力也还推测不完呢。        因为这两种理由,我敢预定,杜威先生虽去,他的影响永远存在,将来还要开更灿烂的花,结更丰盛的果。”        当然,从学理上看,胡适先生的自由主义思想并未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但这并没有妨碍他成为一位坚定的自由主义者。先生说:“民主的趋向,是三四百来全世界一个最大的目标,一个最明白的方向。最近30年来反自由、反民主的集团专制潮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波折,一个小小的逆流。”这确实被胡适先生言中了。民主政治即使千回百转,永远是人类政治文明的主流。而这种民主政治,在胡适先生看来,就是“政治统治须得人民同意”、“多数人的统治是民主,而多数人的政权能够尊重少数人的基本权利才是自由主义的精髓”、“最基本的权利是自由”。可以说,容忍与自由是胡适思想的核心。“宁鸣而死,不默而生。”1925年,先生在给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陈独秀的一封信中写道:“争自由的惟一理由,换句话说,就是期望大家能容忍异己的意见与信仰。凡不承认异己者自由的人,就不配争自由,就不配谈自由。”        不过,遗憾的是,胡适先生社会改良的自由主义思想,对中国的社会现实无论是当时还是后世,都没有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潜移默化的作用却有水滴石穿之功。台湾极权体制的解体、民主政治的发展,虽说在胡适先生生前都没有实现,其思想源头还得上溯到先生,雷震、殷海光、李敖这些胡门弟子都是播火者。而且胡适先生不仅广为张扬民主、法治、自由、人权这些普世价值,同时主张以宪政民主治国,劝蒋介石不要连任总统而代之以民选,他建议国民党内部自行分化出两三个党而实现所谓“多党制”。这“毁党救国”之议在蒋介石看来简直与共产党的心思如出一辙。但蒋介石日记中仍称胡适先生为“诤友”,先生逝世后,蒋公送了一幅著名的挽联:“新文化中旧道德的楷模;旧伦理新思想的师表。”        二、“价值重估”的当代意义        在西方哲人中,胡适先生除了对他的老师杜威顶礼膜拜外,再就是超人尼采对他颇有影响。他十分欣赏尼采的一个观点:“价值重估”。但是,胡适先生推崇的“价值重估”,不是狂飙突进,摧枯拉朽,而是走的一条和风细雨、以公正平缓的口吻、科学的理性,来建立新的文化秩序之路。        “价值重估”,是人类对自身存在的合理性的存疑。年轻马克思曾说过:“我怀疑人类所建树的一切!”真理都是相对的。我们看到抛向空中的石头掉回地面,是因为我们是站在地球上,我们选择的参照物也是地球。假若我们置身于另一星球,看到的可能是地球飘向石头。动态的、辩证的、唯物的观照事物,正是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如果世上的任何事物都是静态的,也许就是火山爆发后的死寂。        可直至如今,僵化的、教条的思想禁锢仍随处可见。尽管邓小平早就说过:“我们所有的改革最终能不能成功,还是决定于政治体制的改革。只搞经济体制改革,不搞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也搞不通,因为首先会遇到人的障碍。”古与今、中与外的一系列教训和挑战昭示我们,改革不能“重用不重体”、“变器不变道”。真正的稳定和发展,取决于政治体制改革的深化和制度的创新。在今年3月14日十一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记者招待会上,温家宝总理答记者问时,再一次忧心重重地指出:“现在改革到了攻坚阶段,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成功,经济体制改革不可能进行到底,已经取得的改革和建设成果还有可能得而复失,社会上新产生的问题也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文化大革命”这样的历史悲剧还有可能重新发生。每个有责任的党员和领导干部都应该有紧迫感。”        政治体制改革呼吁了这么多年,为何总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楼,我认为首先就是观念上没有突破。如果不来一次新的思想解放运动,抱残守缺、墨守陈规,老祖宗的东西不能变,那就只能回到秦皇汉武时代。顾准、李慎之、李锐、谢韬、杜光、杜导正、朱厚泽等这些“两头真”的老同志(“两头真”归纳者杨继绳说:“几年以前,我用‘两头真’来概述一些老人的生命历程:年青时代为追求真理真诚地参加革命,离休以后大彻大悟、真诚地面对社会现实。现在,‘两头真’这个说法被很多人所接受。连张劲夫这样的高级干部也著文宣称‘我也是一个两头真’。”历史学家朱学勤认为:“‘两头真’之出现,是中国当代历史的‘大不幸’,却也是中国当代社会生活里的‘大幸’,幸亏他们出现,中国社会政治生活的民主化,才能在最为困难的时候敞开言路,同时,为后来者留下道义资源。而民主事业所需要的‘支援意识’,不仅是学理,还应是道义,后者远比前者重要,理应珍惜,以利接续。”)为当代“价值重估”开辟了新的道路,这是中国历史上又一次思想启蒙。我们,是中国公民的一分子,对于理想的重建,即使虽不能至,但应心向往之。温总理提出的“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要时时激荡于心。        当然,“价值重估”不会是波澜不惊,它甚至是一个化蛹为蝶的痛苦过程,这从思想家王若水的人生剪影中可见端倪。        1954年12月28日王若水先生曾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五四运动中的胡适和杜威》,对胡适与杜威大加伐挞。文章开篇就是:“在五四运动的过程中,胡适唱起“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的调子,反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提倡点点滴滴的改良主义,这件事情是大家知道的。但我觉得还有一件事似乎很少有人注意到,这就是当时有一个帝国主义的“学者”,和胡适勾结在一起,参与了这个反对马克思主义的阴谋和公开活动。这个帝国主义的“学者”就是胡适称之为“良师益友”的杜威。        杜威是美国实验主义哲学的头子,美国资产阶级报纸捧他是“西方文明的救主和保卫者”“人类心灵的伟大领袖”。他的学说在中国曾起过不小的影响。但杜威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他是美帝国主义的“大棍子”政策的拥护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竭力主张美国参加这场帝国主义的火并。多少年来,他一直捏造着“苏维埃帝国主义”的弥天大谎。他鼓吹过“第三次世界大战不可避免”的好战论调。尤其不应当忽视的,是他还公然支持过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朝鲜的战争,赤裸裸地暴露他自己是中国人民的敌人。        这就是这个学者的政治面目,这就是胡适所说的“真爱中国,真爱中国人”的“良师益友”的面目。”        但是,30年后,王若水的思想彻底转向了,摒弃了阶级斗争钢刀利剑,高扬人道主义大旗,其否定之否定的心路历程,谁说不是“价值重估”的现实标本呢?其重建个人价值的理念,同样能在胡适先生那里找到源头。先生在《介绍我自己的思想》中早就说过:“现在有人对你所说:‘牺牲你们个人的自由,去求国家的自由!’我对你们说:‘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你们自己的人格,便是为国家争人格!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这样的民主政治宣言何等畅快淋漓!        三、制度决定论还是文化决定论        社会的转型发展究竟要通过何种路径实现?是制度决定论还是文化决定论?1922年春夏之际的“好政府主义”讨论在理论层面上结束后,很快就付诸实践。是年9月,在《我们的政治主张》上署名的王宠惠、罗文干、汤尔和,在吴佩孚等支持下,三人受命组织内阁,分别出任国务总理、财政总长和教育总长,人称“好人内阁”。那么一个“好人政治”能否产生一个“宪政的”、“公开的”、“有计划的”政府呢,历史证明这样的“好政府主义”是失败的。当年“好人内阁”上台,手中并无行政实权,一切都得看直系军阀吴佩孚的脸色行事,尤其是开罪了另一个直系军阀曹锟后,曹便勾结众议院议长吴景濂诬陷财政总长罗文干在对奥借款中有纳贿行为,将罗非法逮捕,迫使王宠惠内阁全体辞职。        所以,社会进步到底是制度决定论还是文化决定论,我认为这是鸡与蛋的关系。没有先进的文化为内涵,制度设计再好,也不过是贴个标签而已。正如胡适先生1924年在给友人李书华等人信中指出:“一个民国的要素在于容忍对方的言论自由。你们只知道‘皇帝名号不取消,就是中华民国没有完全成立’,而不知道皇帝名号取消了,中华民国也未必就可算完全成立。”80年后,法学家江平先生也持类似的观点:“有法律不等于有法治,有宪法不等于有宪政。”        有人以日韩以及台湾的民主政治后来居上说明制度建设的重要性,我认为那恰好是因为这些国家和地区在文化观念上的突破所结出的硕果。因此像日本内阁首相走马灯式的换,但他的民主制度根基不会动摇;台湾地区选举热热闹闹,可民众的社会生活依然稳定,依然安居乐业。        当代著名学者、殷海光的学生林毓生尽管对胡适先生有所抵牾,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胡先生自由主义立场,之所以能够持久不变,主要是因为,他领会到了西方自由主义主流的政治思想与文化思想,在应付政治与文化问题上,确有智慧。”此外,李慎之先生曾在给舒芜的一封信《回归“五四”,学习民主》中,比较过胡适与鲁迅最大的不同:“鲁迅是明治维新后建立了极不成熟的‘民主制度’的日本留学生,他在那里接受的现代化思想天然是有残缺的,后来又接受了半西方半东方的俄国的社会革命思想。而胡适则是在被马克思称做‘天生的现代国家’的美国的留学生,又一贯关心政治和法律,因此他天然地站在历史的制高点上。”可见,李慎之先生也是一位文化决定论者。离开了充盈的文化内涵,再好的制度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本。        资中筠先生曾两度谈到文化与制度的关系,一次是发表于《随笔》杂志2008年第二期,标题为《文化与制度——鸡与蛋的关系》,一次是2008年11月14日在北京大学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中心和九鼎公共事务研究所共同举办的“中外传统文化与中国改革研讨会”上的演讲,标题为《制度与文化》,年初与岁尾两篇内容相关的论题,但关键词前后掉了个头。我认为这至少表露了两点,一是资先生十分注重社会改良的文化与制度建设问题,二是文化与制度究竟孰重孰轻真的很难把握。资先生年初的文章是这样说的:“从中外历史发展看,制度与文化是胶着在一起的,也可以说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孰先孰后真很难说,所以称之为‘鸡与蛋的关系’。”但在岁尾的演讲中坦承:“我原来的文章,制度与文化是鸡与蛋的关系,到底是先有制度,还是先有文化,制度更决定,还是文化更决定,跟鸡与蛋的关系是一样的。但是在某一阶段里面,文化起的作用比较大一点,但是互相是互为因果的。”可到了后来资先生的观点又有了鲜明的改变,那就是2011年11月5日在凤凰卫视世纪大讲堂演讲时明确提出“现实困境都因制度而起,不是文化问题。”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资先生这场演讲的主题是“中国的文化复兴与启蒙”,主要是针对国情特殊论和所谓抵制西化的问题而言的。        也就是在凤凰卫视这场演讲中,资先生还特地援引了一段西哲的话:“穆勒的《论自由》里头,有一条说得很清楚,他先是说人要有信仰自由,那么它是不可剥夺的,它是天赋的,你没办法剥夺它。但是他自由了以后,有了信仰自由以后,他要说出来,所以他就应该有言论自由,他有了言论自由以后,他又要传播,他希望他的想法能够得到更多的人的认同,所以呢就有出版自由;他要写东西嘛,要发表的自由;完了之后呢,一些同样理念的人,希望在一起,能够联合起来做成一件事情,这就有了结社的自由。”那么信仰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结社自由这四大自由,到底是文化层面的还是制度层面的,应该是一目了然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文化作支撑,即使有了相应的制度设计,也可能是挂在墙上的一幅风景画。        资先生强调:“所有这些价值观里头,最基本的是自由,我认为。有了自由之后,就要要求平等。所以一个现代化的社会,人是必须要有平等的。……如何来保障这种平等的权利,用什么制度来保障?人们就发现,到目前为止,试了各种各样的制度,到目前为止,被称为民主的制度,先笼统地说民主,其实它有各种各样不一样的(形式),是比较最适宜,最能够保障这种平等权利的。”所以,制度只能说是文化的一种体现,一种保障。        当然,文化的概念是非常宽泛的。1999年12月底,身为首任台北市文化局长的龙应台,在面对议员关于文化是什么的质询时,她想到的回答是:“文化其实体现在一个人如何对待他人、对待自己、如何对待自己所处的自然环境。在一个文化厚实深沉的社会里,人懂得尊重自己——他不苟且,因为不苟且所以有品位;人懂得尊重别人——他不霸道,因为不霸道所以有道德;人懂得尊重自然——他不掠夺,因为不掠夺所以有永续的智能。品位、道德、智能,是文化积累的总和。”        南京青年学者范泓认为:“胡适、雷震与《自由中国》半月刊,可说是影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台湾自由民主运动发展的三个关键因素。”胡适先生在制度建设上立足于宪政民主的诉求,在文化建设上终身都在宣传言论自由。他在《自由中国》创刊三周年纪念会上发言时说:“我们当政的人,应该极力培养合法的反对、合法的批评。什么是合法的反对、合法的批评呢?舆论就是合法的反对、合法的批评。舆论的批评,只要是善意的,就应该承认是合法的。至于代表民意的机关,无论是中央的立法机构,地方的立法机构,对政府的实施有反对、有批评都是合法的。在朝的应该培养鼓励合法的反对,在野的应该努力自负起这个责任,为国家做诤臣,为政府做诤友。这种精神才可以养成民主自由的风气和习惯。这样才可以在自由世界站一个地位而无惭愧。”但是,知易行难,更难的是内心深处真正的文化认同。        仍是季羡林先生在台祭扫胡适陵园时所说:“我现在站在适之先生墓前,鞠躬之后,悲从中来,心内思潮汹涌,如惊涛骇浪,眼泪自然流出。”如今,世上己无胡适之,我们后学对于先生只能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然而,先生那种“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永远是我们仿效的榜样,先生一生为自由主义呼吁、呐喊、抗争的姿态,永远是我们努力前行的指路明灯。当年雷震《自由中国》案后,当有人问及胡适先生对此事的反应时,先生满怀深情地慨然以宋人杨万里诗《桂源铺》回答:        “万山不许一溪奔,     拦得溪声日夜喧。     到得前头山脚尽,     堂堂溪水出前村。”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由的溪水是谁都拦不住的,“堂堂溪水出前村”的日子终会到来。我们相信,伴随胡适先生倡导的自由主义思想薪火相传,自由民主、公平正义、法治宪政的涓涓溪流,一定会汇成滔滔江河,中国这艘时代巨轮一定会驶出“历史的三峡”。“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来源: 共识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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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采夫 | 5月24日八卦掌

2012年06月01日 17:10:08   1、陈凯歌:(高圆圆和赵又廷)到一起这事儿我在拍之前就和陈红打过赌,只要认真演,谁演这两角色最后都得恋爱。她还不信,说‘你就吹吧’。现在我赢了,她欠我一顿饭,这是真事儿。在戏里头,两个人演一对恋人聚集的能量,到了戏外,这种感情就爆发了。这就是电影的魅力。拍一部电影白送一份爱情,挺美好的一个事儿。”     5月23日 《法制晚报》   “拍电影,送恋爱”,陈凯歌的新片可以这样宣传,指定火。    2、杨照:“在最封闭、最黑暗的时代,台湾的学校,大学和少数的精英高中,保留了难得的微光,保留了知识与思想上的相对自由。怀抱理想的老师在这里感染学生,青年学子在这里阅读外面社会不容易读到的书,听到外面社会听不到的意见,培养了他们不一样的视野。那‘不一样’,是他们最大的资产,也是未来台湾得以建造一个更美好社会的主要基础。”     5月23日  《南方周末》     读台湾威权时代的历史,太多的“反革命”出身于台大,有“惟楚有才于斯为盛”的盛况,其中知名度最大的是李敖,他们的校长是傅斯年。   3、程永新:“目前不少文学选刊已演变成侵犯知识产权的客观存在。他解释道,要发表一篇好作品,编辑从组稿、改稿到发稿,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劳动;对一个编辑部来说,从制定编辑方针到实施,无论人力、物力,运行成本很高。可是,原创却没有保护期,选刊当伸手派,而且即时下山摘桃子,用一点小钱打发作家和原刊,且发行量还比你大,真是太不合情理。”     5月22日 《深圳特区报》     想起最近发生在美国的新闻,一个大学生非法下载了30首歌曲,结果被法院判赔50多万美元,且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这些选刊杂志在有些国家,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在我们这里却已火了二三十年。   4、阎连科:“2000年的时候,我的家乡要修高速,我那时也算当地出的名人了,当地领导找到我:阎老师你给我在《人民日报》上登篇稿子,高速公路就给你们村留个口子,你回家的时候开车直接就到家了。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结果回家发现高速公路的出口远得不合常理,得到的解释是“叫你大作家帮忙上个稿子都不帮”。       5月22日  中国新闻网     阎连科被称为中国荒诞现实主义的大师,但面对现实,我想他会有力不从心之感。       5、阎连科:“我个人认为《四书》是我最为成功的作品之一。这本书暂时无法公开出版,我觉得不是这本书的内容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作者是阎连科。很多时候,下笔前我会考虑什么可以写、不能写,什么也许通不过,但当自我审查和妥协之后,小说的内容乃至形式都被破坏得不堪入目。以后,我在写作上不会再有‘妥协’这两个字了,剩下的时间,我绝不妥协。”       5月22日中国新闻网     阎连科是个好作家。     6、阎连科:“韩寒是敢说的人。中国不缺少伟大、优秀的小说家,而缺少一个无论对错都站出来说的人。真正优秀的小说家一片一片的,他们都比韩寒的小说写得好。但你必须承认,无论韩寒说对说错,他敢于说。我们没有能力说,不愿意说,或者不敢说,害怕说错或者说对,我们永远保持沉默,我们永远在批评站出来说的人,我们比韩寒狡猾、聪明得多。”     5月22日 中国新闻网     阎连科是个敢说的人,中国不缺少技艺精深的小说家,而缺少一个站出来的人,优秀的小说家一片一片的,但你必须承认,无论阎连科说对说错,他敢于说…….     7、李洱:“阎连科现在身体跟不上了,三天两头腰疼,头晕。现在,他就是腰不疼,头不晕,也没有哪个编辑敢指望他来救场了。为什么呢?因为他的稿子也经常会被毙掉。最近几年,他是被毙稿次数最多的中国作家。”     5月22日 中国新闻网     什么时候中国作家像抢茅盾文学奖一样抢这个荣誉,中国文学的春天就来了。     8、单霁翔:“贵州的一个侗族山乡有一座美丽的风雨桥,有一年山洪暴发冲毁了桥,在场的124名侗族小伙子齐刷刷跳入洪水,拼死打捞风雨桥构件,3天3夜从贵州一直打捞到广西。10天后,找到的木材全部运回村庄,清点发现,28根大木一根没少,73%的构件也找回,风雨桥得以复建。没人组织,孩子们为什么都能奋不顾身地跳下去?因为孩子们从小就在风雨桥边长大,侗族大歌里就有一句歌词‘地坪花桥传万代’,风雨桥融入了他们的生命与血液,桥遇到任何困难,他们都会挺身而出。”   5月22日 《中国青年报》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古老的石头会唱歌。   9、 余光中:“在未来,乡愁是一座长长的桥梁,我去那头,你来这头。” 5月22日 《西安晚报》 余光中成了北大的“驻校诗人”(这名号让人想起挂职干部),还云游四方到处吟诗,甚至,曾见金庸改武侠,忍看光中续诗篇,甚至把自己的《乡愁》给续了几句。有时候,自己折腾自己,也是不负责任。   10、余光中:“李白开车,我坐在他旁边,可李白刚刚在台北酒店喝过酒。酒后驾车,危险万丈,路边一交警来查驾照,可他的知音贺知章出国考察帮不了我俩,找王维他却一早去开会了……” 5月22日 《西安晚报》 余光中年过八旬,早过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在给年轻人讲诗歌的想象力的时候,就现场示范拿李白、贺知章打镲。   11、费利普-弥勒:“像贾樟柯的片子,他的影片属于那种对中国当今社会有非常尖锐直接的批判精神的类型,他在法国可能更容易被观众接受。我接触中国电影是从15年前开始的,看的第一部中国电影是《红高粱》。最近的片子像《孔雀》比较喜欢。以前有一个法国很著名的电影评论人,在谈到一部电影成功的原因是什么的时候说:‘最主要是有一个很好的故事。’” 5月24日  网易娱乐 不是很多钱,不是大影院,而是一个好故事,这是一个电影的核心价值。在当今中国,不缺钱,不缺影院,也不缺故事,但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真真难煞人也。   12、张盈盈:“纯如从精神崩溃到自杀,只有3个月的时间,所以绝对不是因为《南京大屠杀》。她一直认为写作这本书是做了一件很好的事,她非常为此感到骄傲。” 5月24日 《时代周报》 作家张纯如自杀的事广为流传,现在她目前出面澄清。而且她还补充道:日本的中学教科书已经承认南京大屠杀。这些消息,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13、戴立忍:“台湾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本土电影市场不景气,使得参与电影这件事情的人,自然淘汰到剩下的都是理想主义者,而理想主义者追求的往往不只是金钱,而是电影的本质,淘汰剩下的都是特别热爱电影的一群人,我们对于电影的好或不好,成功不成功,不是用票房来计算的。” 5月24日 《扬子晚报》 戴立忍是导演,也是桂纶镁的男友,于是有消息说未来丈母娘嫌弃他穷,以上是他的“穷人”辩护词,很认同。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高帅富才能娶老婆,戴立忍这样的“文艺穷”更能打动女人心。 14、黄秋生:“你们知道吗,有人100万元一集!文章是谁,女的吧?男的?那他是同性恋吗,跟煤老板有一腿?” 5月24日 《羊城晚报》 当听说文章演电视剧喊价100万一集,黄秋生冲出门口,对着余文乐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15、黄秋生:“如果我是主角黄秋生,我会说我喜欢这部戏的剧本;如果我只是黄秋生,我会说我喜欢这部戏的片酬。”“我要当一个资本家。准确说,我希望我是一个煤老板。” 5月24日 《羊城晚报》 在艺术人生节目里,黄秋生曾说,向那些把他当成“表演艺术家”的说声感谢。现在他发现当煤老板更有前途,但台词后面,是对傻有钱的嘲讽和鄙视。 16、陈凯歌:“昨天我也走了红地毯,不过我是受到组委会的邀请才走的;娱乐圈本身就是名利场,不过我们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职业的,至少你不能说走红地毯是个职业。” 5月24日 网易娱乐 各种冰每年都要在戛纳等电影节处境,但中国片子一个没有,陈凯歌就是批这个的。但是他错了,走红地毯确实是个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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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卫方 | [转载]也曾苟且

原文地址: 也曾苟且 作者: 重庆孙   看历史上各色人物的沉浮,虽也唏嘘,但总有隔世之感,那些血雨腥风的事,毕竟离自己很远,殊难真切感受其间的恐怖。看客的心思,莫不盼望英雄辈出,期待他们的生猛与无畏,最好能“ 怒向刀丛觅小诗”, 非如此不觉得过瘾。倘身临其境,置身腥风血雨之中,才会懂得,原来做英雄并不容易。对大多数人而言,隐忍乃至苟且,或许是很常见的选择。 过往三年重庆发生的种种,谓之“红色恐怖”,似不过分。飓风过岗,人皆伏草,有风骨的角色,反而少见。这便是常人的态度,当然也很符合常情。说到“常情”,缪哲先生曾有高见,他说: 儒家的毛病,是陈义过高,对常人作不平常的要求;而情理的界限,却应以常人为度。境界高,当然好。但悬为所有人的鹄的,其奈常人的情操何?保身家,保妻子,遇事多想自己,这是常人的愿望,也是权利的人情之渊。承认“权利”,就得承认常情之正当。拿过高的境界要求人,以之摧折常情,不是脑袋糊涂,就是心怀鬼胎。 这里的常情,说白了就是明哲保身,是人的一种本能。虽然如易中天所言,面子是中国人的宝贝,但当真为了这个宝贝去弄险的,却是少数。重庆打黑,黑打者众,无辜被关押的、被掠夺的,屡见于我们身边,这对素有正义梦想的法律人来说,是很驳面子的事情,但未必有几人如赵长青般敢于疾呼,如孙发荣般敢于抗争。大多数人不敢,我也不敢。有人嘲笑别人的隐忍乃至苟且,就是为了养家糊口的一杯羹,―――这或许可笑,倘若那些折腰之举是为了免于人祸,还有人笑得出来么? 这当然不是危言耸听。过去几年之于重庆的法律人,特别是律师,不啻一场噩梦。警察权的极度泛滥,致起诉权和审批权深受掣肘,律师的辩护则越显凋落,几近于“杂音”了。如果仅仅是人微言轻,别人不把你说的话当回事,尚可理解,盖数十年的司法实践,律师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倘律师之言,被视为异端,成了某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则律师之辩,非但对牛弹琴,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事实正是这样,当初赵长青老师为黎强辩护,于情于理于法,不失中规中矩,他一如既往地摆事实,讲道理,态度平和,言语恳切,措辞之间,绝少逼仄,亦给控方留足面子,其言其表,正是我数十年熟知的先生风范。然,便是这样的说理,也有人恨之入骨,不惜恶言相向,极尽威胁与中伤,更有五毛为其扣上了种种不堪的帽子(参见拙文《网络时代的公案》, 2009 年 12 月 6 日。)。所幸先生德高望重,诸事谨慎,不曾授人以柄,遂得免于兴师问罪。及至后来,李庄出场,以血气方刚挑战极权,让某些人憋在肚子里的一口恶气终于喷薄而出,从而酿成悲剧。 重庆权力之巅的心机,首见于官方在黎强案上的过度反应,透过五毛们的种种言词,明白无误地传递出一种信息:“打黑”不但要高歌猛进,而且要以漂亮的方式完成诉讼过程。“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霸王让寸分”,―――在这样的定性面前,犯罪嫌疑人已然“恶鬼”或“霸王”,为之辩者,岂非帮凶?中伤先生,算是宣战;入罪李庄,则是杀鸡给猴看。彼时彼景的重庆律师界,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也几乎在同一时期,一些重庆律师正悄然遭遇黑打。某张姓律师,人胖,海归,一介书生。他受聘为一开发商担任法律顾问,日常所事,无非起草合同和审查合同,除此之外,即使有心与老板亲近点,人家也未必肯。忽一日,老板涉黑被抓,警察索素材于张律师,惜乎胖哥生来一根筋,不会编故事,搪塞之间,惹恼了警察,以涉嫌包庇罪将其刑拘于某“农家乐”,日日手铐脚镣伺候,一关就是三十余天,若非检察院有青天,早被归为黑社会同党了。另有一刘姓律师,遭遇与之相似,不同的是,人被关了六十余天,却不知道自己涉嫌何罪。 以上所述,若非亲闻,实不敢轻信于攸攸之口。在这样的恐怖中,不恐惧,反倒失之常情。品德上有高调的人,自然不屑于常情,倘身临其境,凡事拿自己的安危去设想,势必苟且者众,高调者寡。当初,李庄在庭审中,从不认罪到认罪,战术上近似迂回,战略上实为苟且,或者,说得中听一点,叫妥协。对这样的选择,我认为符合常情,是很可理解的。毕竟,漫漫长夜,要靠自己的躯体去接受煎熬。今天,李庄的机会来了,这正应了我此前说过的一句话:“ 挟天理有赖乘势,持铁证亦需待时”(参见拙文《半是江湖半是岸》, 2010 年 4 月 25 日。),解决法律上的问题,或需借助政治的契机,这就是中国的国情。 这些年,和很多人一样,我也活得很苟且。成天和无聊的存在周旋,想说的话不能说,想做的事不敢做,除了情急之下的偶尔张目,余下的时光,多耗于发呆了。有一天,我无意中读到了李敖先生的下述文字:“在专业化的时代里,政治其实也是一种专业、一种专家才能玩的复杂职业。没有专业训练的人,贸然发表政见,摇旗呐喊也好,游行示威也罢,其实都可能造成‘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危险。”我以为这话很对,或是李先生经历牢狱之灾后的经验之谈,其于我辈,不无点拨之功。于是,我在书的空白处作了题记:“有时候,政治就像一条疯狗,我们唯一应该做的,就是离它尽可能远一点。”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落实到行动上,便是拒绝染指涉黑案。于我看来,围绕这类案件所透显的种种,似已超出了法律的范畴,更像是另一个专业的游戏了。我学习刑法近三十年,却不能参详其中的玄机,闭关自悟,算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人的苟且,很近于一种生存态度,虽失之消极,却别于堕落。与仗义直言比,苟且是卑微的;与摇尾献媚比,苟且是自爱的。倘与助纣为虐比,苟且简直堪称高尚了。我说这些话,无意自表,而是寄望人们客观看待在强人淫威下沉默而驯服的芸芸众生,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也曾苟且,然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强人的诅咒,对阳光的憧憬,甚至,时不时地,对强人的意志也阳奉阴违,悄然抗争。如果说,围观是一种力量,苟且则是对力量的储蓄。伏草的禀性在于,先低头活下来,复求伸张。重庆的命运没有滑向深渊,党中央的英明固然居功至伟,然与一批体制内外苟且着的人,也不无关系。 陈丹青先生谈及“立人”,曾恨恨地说:要论做人的堂堂正正,敢作敢当,今人之于民国人,全是奴才,我在所有大学看到的都是奴才,当然我本人就是资深奴才。于我看来,仅就丹青先生说话时横眉瞪眼的那副模样,不大像奴才,反倒颇有些鲁迅先生的遗风。至于贺卫方先生,我看也不像奴才,他在黑云压城时写给重庆法律人的那封公开信,是颇具风骨和胆识的。或有一种人,譬如某些大唱赞歌的,他们会举双手赞同丹青先生的说法,盖大家都是奴才,真正的奴才也就不足为奇了。和这些人相比,曾经苟且的人,或可居于上流了。      秀萌宝照片,酷赢“拉比盒子”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发现兴趣所在,玩转新浪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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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卫方 | 改革本身就是改变国情

改革本身就是改变国情 ■《华商报》评论记者杨鹏 江雪         4月的一晚,贺卫方在西北政法大学上了一节课。他是当之无愧的明星教授,闻讯而来的学生使得教室“爆棚”。演讲完,热烈的掌声中,主持人、也是他的博士生谌洪果副教授在激动之余,说了句:“我想,这个时代,贺卫方、韩寒这些人,真他妈的有个性!”瞬间,台下学生笑成一片。作家狄马玩笑点评说:“欺师灭祖,莫此为甚。”当然,贺卫方不这么认为,他欣赏这位不久前写了《我为什么不参评教授》一文的学生。师生之间在自由精神上的一脉相承,被许多法律学人艳羡。     52岁的贺卫方,无疑是当代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法学家。多年来,在学术研究之外,他倾注大量心血于法治理念的传播,不遗余力投书传媒,在各地巡回演讲,深刻影响了大批中国公众和司法实践者。1998年,他在南方周末上发表《复转军人进法院》一文,那是他致力于社会批评的开始。他还一贯主张司法精英化,建议司法人员脱掉专政色彩浓厚的制服。回应他这个倡导的,是中国法官换上了法袍,用上了法槌。但贺卫方认为,器物层面的“专业化”,并不意味着司法精神的专业化。要抵达真正的司法专业主义,还有太长的路要走。多年来,一直潜心于研究和推动中国司法改革的贺卫方,也是一个冷静的观察者。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他将对中国司法改革的思考与困惑,一一娓娓道来。     1980年代的改革上下共识最明显   华商报:人们习惯以1978年为界,来看待中国的法治状况。你如何评价最近30多年来中国的法治建设?     贺卫方:从1949年直到1979年,整整30年的时间,这个国家就是一部宪法,一部婚姻法。1979年之后,开始陆续地制定法律,这段时间的法制建设,和邓小平、彭真等国家领导人在“文革”期间深受“无法无天之苦”是分不开的。可以说,1980年代的改革,上下形成共识是最明显的,因为当时大家都觉得必须要从“文革”走出来。所以,1979年制定了刑法、刑事诉讼法,1987年有了民法通则,1989年有了行政诉讼法,这些都是了不起的里程碑。到了1990年代,早期经历了几年彷徨,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确定要走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道路,而要建设市场经济,行政权力必须从市场领域退出,这就需要另一种权力对现状加以调整,那就是司法的权力。所以当时有一句响亮的口号:市场经济就是法治经济。但随着时间推移,规范越来越完备,执行却非常不尽如人意,究其原因,大家会发现,以前我们觉得制定出法律,就能够保证法律得到实施,但实际并非如此,这种情况至今令人焦虑。     华商报:何以解忧?怎样才能建立起一个法治社会?     贺卫方:大家意识到,没有良好的司法制度的话,也仍然不能解决好法治社会建设的问题,于是就开始了司法改革。我个人也是在那时投身到当代司法制度的研究和对改革的推动中。这一晃20年过去了,回望起来,头十年,司法改革非常活跃,价值共识也比较清晰,那就是要提升司法人员的素质,要提高程序意识,通过诉讼模式的改造让纠纷的解决更加公正,法律的适用不能暗箱操作等,当时高法也提出司法判决要说理、讲理。在这个过程中,学术界普遍认为,司法改革可能是政治体制改革的一个很好的角度。     华商报:改革绕不开顶层设计,何以见得司法改革就比较容易?     贺卫方:我曾写过文章论证司法改革可能是一个惠而不费的办法。比方说,通过法官素质的提高,财政人事制度的变革,司法和行政的分离,以此最后达到司法权力的不断提升,公正程度的不断提高。这样,通过解决司法的问题,最终实现政治体制的改革。其实,在我看来,政治不过是个权威和权利的分配问题,我们服从哪种权力,哪种权力能够对社会关系的塑造更有力量,这就是政治,如果人民越来越觉得需要依靠真正的司法,只要有公正的法院,其他的权力都不重要,有纠纷就到法院去,这样,就会走上一个良好的道路。但现在看来,这条路越来越窄。       华商报:问题出在哪?     贺卫方:不解决司法独立性这样一个根本问题,就没办法提升司法的公正,反过来,司法自己想解决公正问题,但这种内在力量抵不过外部对它的干预。所以,老百姓也在这个时候被法学界“忽悠”得很厉害。媒体报道大案、分析案件很受读者的欢迎。但整个社会的公正程度并没有提升,司法的公信力没有提高,于是,百姓感觉有点上当了,法学界中间也有人开始觉得还是要回头求助于人治状态,比如要有一个好的领导,慈祥而富于洞察力,权力无远弗届。就这样,司法的地位开始每况愈下,司法改革不断受挫。一方面来自权力机构的改革动力越来越弱,在局部地区给人感觉有一种迹象,就是要把公检法的相互制约关系给破坏掉,就是要采用那种“成立专案组”、未审先判的模式,而且一切近乎于明目张胆。我们确实需要反思整个社会要往哪个方向去。在这个反思过程中,自然要考虑,作为政治体制改革一部分的法治建设和司法改革方向何在?     法官的社会表达只应在判决书上     华商报:2008年就有过中国司法改革走到了十字路口的说法,你和一些学者在媒体上还就此公开辩论过。     贺卫方:的确。中国是要走向真正的法治,但毕竟中国有两千年专制历史,历史上没有良好的司法,包括民国期间做的努力,最后在大陆没留下多少真正可资利用的资源和基础。而过去20年的司法改革,也曾有一些不同的改革路向,但大致上主流意见认为,司法应该去追求专业主义。当然,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比方说,中国政法大学何兵教授一直主张当务之急是司法民主化,我过去写过文章批评复转军人进法院,而他现在说要让人民群众进法院,让人民群众直接控制法官,才能提升司法公信力。而陈忠林教授则主张判决案件无需专业的东西,常理、常情、常识,用“三常”来判案,这样的主张,有时候也能赢得一些人的掌声,我觉得都没有很好的说服力。     华商报:都知道你是司法专业主义路径的坚定支持者,主张司法的精英化。你认为司法的专业主义要怎么去实现?     贺卫方:所谓司法专业主义,或者说职业化,要体现在许多方面,比方说,真正把司法权力当做不同于行政权、立法权的特殊权力。首先,行使这个权力的人,应该具有良好的专业训练,具有精湛的法律思维和法律分析能力,以及运用法律回应社会需求的能力。第二,我们需要努力地让司法权力能够独立运行,不仅是说法院要独立于外部干预,也要在内部设定规则,保证每个法官的独立,这个时候就要分析法院内部的权力运行、权力架构应该怎么去设定。     华商报:你觉得法官的角色应该怎么设定?现实中,法官们对自己的角色也有很多牢骚,而民众则对法官普遍抱有不满。     贺卫方:特别重要的是,如何避免在法院里,有官职的人去干预普通法官行使权力。改革要让法院的权力和责任能够更好地合一,判案的法官绝对不可以说:其实这案件不是我判的,别看名字写的是我,实际上和我没有多大关系。现在有太多案件就是这样子,审者不判判者不审,要让权力归属更加清晰。只有这样的话,才能够追究司法责任。接下来,我们需要去构造,如何让法院权力的行使方式走向专业主义。法官坐堂问案,必须是在基于证据和理论的论辩过程中产生一个结果。就是说,打官司就是打证据、打理论,这样一个水落石出、水到渠成的结果,才能最大限度减少司法决策被攻击的可能,即使败诉一方的当事人,也觉得是因为自身证据不牢靠,而只好服从判决;而且,这种专业主义还要体现在上下级法院之间也必须是独立决策。上级法院要是参与到下级法院的具体审判工作中去,那上诉制度也就没有用了。     华商报:也就是司法人员必须要职业化?     贺卫方:是的,法治要求不同的司法机关,公检法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应该是职业化的。同时律师在这样一个职业化的过程中,也能够特别深入地参与。因为,法院的专业程度如何?司法的过程是否公正?对于那些没有学过法律的人来说特别隔膜。比如法律上规定的“直接故意”和“间接故意”,“按份共有”和“共同共有”,没学过法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含义。所以,随着法律职业化的提升,律师就变得越来越重要,这对于最大程度保障公民权利是特别重要的。     华商报:民众有一个疑惑是,在现有的环境下,大家担心法官如果独立,更加会胡来。     贺卫方:当然,我们都很忧虑法官的职业伦理问题。怎样的人,怎样的行为,才被认为是一个合格的法官?在一个法治国家,一个有严谨的司法专业主义的国家,即便不涉及经济贿赂,法官也不可以单方面接触一方当事人,这就是职业伦理的要求。现在,我们常有法官喜欢在媒体上侃侃而谈,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判决,这是非常不符合法官职业伦理的。因为法官所有对社会的表达都应该在判决书上体现,除此以外,不应该再利用大众传媒对案件发表观点。如果这些慢慢形成一些规范,也是司法专业化的一个方向。西方一些国家,法官职业伦理都是厚厚一大本,非常清楚地告诉你怎么去行使权力。假如我们能够做到真正独立审案,判决书的具名法官就是相关案件的实际裁判者,那将意味着一旦案件最终被证明为冤狱,承审并署名的法官就逃不脱干系,他们的名字将永远跟冤狱和耻辱捆绑在一起。“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作为法官,谁愿意留下这样的坏名声呢?     华商报:不过,为防止冤狱错案,最近有地方法院推出法官责任终身追究制,好像颇受一部分人好感。你怎么看?     贺卫方:我坚决反对那些貌似专业化的所谓“改革”。我写过一篇文章,标题是,司法改革必须按法理出牌(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8663200100cnh9.html )。一些反专业主义的“司法改革”似乎在过去八九年间常常看到,越鼓捣花样越多。这个法官责任终身追究制,老百姓一听,说好啊,但他不知道,在现有的背景里,你越追究得厉害,最后就是大家攻守同盟,有错也不纠正,最后受害的还是老百姓。     改革推动过程需要某种硬心肠     华商报:对于司法改革,学界存在不少分歧,有一些学者希望寻求一种更稳妥的路子。     贺卫方:我总觉得在改革的推动过程中,有时需要某种硬心肠。也就是说,推动正确方向的改革,有一段时间情况反而可能会恶化,而不是一改革就变好,所以,要有对改革某种程度的耐心。但现在不少人耐心不足,有人认为需要妥协,要考虑被权力部门接受的程度,要考虑他们有台阶下。我认为,做学术的人还是要忠诚于真理,就是把研究结果原原本本地表达出来,然后,才能让官方决策不至于特别的混乱,逻辑混乱,步调混乱。否则,改革最后还是成功不了。当然,我个人认为学者也有分工,我经常被批评过于理想主义,过于追求纯粹。有人觉得应该做一些妥协和让步,只能根据国情来设计改革路线图,而我自己觉得改革就是要改变国情。有时候,我觉得就是要表达,如不能表达,就干脆不说话。     华商报:在今天的语境下,某种意义上说,改革的反义词就是重返“文革”,不过,当下知识分子群体对于这个问题,似乎分化和对立也很明显。     贺卫方:我始终不能理解,有些知识分子自己就经历过“文革”那么大的灾难,但他们对“文革”会说要“一分为二”,而这些人在很多大学生中间很有影响。我想,分析他们的心理,或许也能找到某种解释,现在仍然对“文革”唱赞歌的人,有些人可能是因为隔膜,比方说一些海外知识分子。又比方李敖,他大骂国民党、蒋介石,因为他受过这个苦,但对“文革”他没有切肤之痛。能够亲历痛苦的人,可能和没有亲历过的有差别,而一个人如果没有亲历过痛苦,但能够理解痛苦,并作出很好的理论分析,这种人更了不起。为什么说“文革”的悲剧会重演,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让年轻的国民看到“文革”的真相,巴金老人呼吁的文革博物馆迟迟建不起来。我觉得还是对历史要有真诚的反思,要用有形的东西告诉一代一代的国民,我们这个民族曾经有过10年的疯狂。例如德国人对纳粹的反思,非常重视。像勃兰登堡门旁边的黄金地段,居然拿出大片土地修了犹太人纪念碑。现在有人说“赞颂文革”也是言论自由,对此我倒有点困惑,就像在德国你不能赞颂纳粹,这不属于言论自由的一部分。     华商报:知识分子群体是一个社会的智力库,不断言说对于社会的正确走向有利,今天的知识分子有没有可能形成一个群体的声音?     贺卫方:做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人很少联合,职业特点决定了他们不大愿意联合,这跟知识分子、学者的职业特点有关系。当然,知识分子会在某种程度上发现自己的利益或者敌人所在,比方说麦卡锡主义盛行的时候,美国的知识分子觉察到这对自由是个巨大的威胁,这时就会联合起来抵制,使得麦卡锡主义在美国没办法盛行太长时间,与此同时,这种抵制也让知识分子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团队,是一个集团,但实际上知识分子很难以“集团”形式存在,最好的状态是相互争论,言论自由,大家都去影响社会,由社会做出某种选择。     律师能把民众不满纳入理性的轨道     华商报:谈谈公民社会对改革的意义。     贺卫方:中国社会从来都没有解决好中间社会的建构,除了国家就是人,人是一盘散沙,两千年来都是如此,所以说,我们是要跟两千年的历史进行抗争,我们也知道,像英国律师的职业协会,是一个非常独立的组织,不受国家干预,他们反过来还蚕食国家的权力。17、18世纪,英国律师就垄断了法官的入口,法官必须是在律师这个行业里声誉卓著的人,这意味着民间的力量进入到了国家权力中间,国家的一部分权力被专业的知识和逻辑所改造,这在我看来,就是公民社会,当一个社会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独立力量,国家就不可能为所欲为,同时,这样的权威不被政府垄断的社会也将更有秩序。     华商报:法律人在民主进程中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可以把矛盾冲突限制在低烈度,温和前进。但现实中,律师作用的发挥并不尽如人意,受到很大羁绊。     贺卫方:律师职业特性决定了他们必须要跟公权抗争。今天的中国,当我们蓦然回首,会看见律师们在“抱团取暖”的过程中,正不断展现自己的力量。律师固然会跟公权抗争,想方设法通过规范塑造国家权力,但另一方面也在用规范塑造民众的情感,把民众对政府的不满纳入到理性的轨道,获得一个合理的解决。所以,老百姓请律师打官司,最明显的标志意义就是他们对国家还是尊重的。这时你还能打压律师吗?法国的一个历史教训就是老打压律师,结果把律师逼成了大革命时代的领袖,律师那个三寸不烂之舌,在法庭上辩论是好手,煽动人那也很厉害,像丹东、罗伯斯庇尔,不都是律师吗?所以,我一直在直接、间接呼吁官方要改变对律师的偏见和成见。     华商报:往往在一些热点个案中,民意、媒体等各方争议无法弥合,例如李昌奎案。那么,一个社会的文化对于法律的意义在哪里?     贺卫方:有些判决明明看起来并不完全合理,或者说有瑕疵,比方说李昌奎案,一审判死刑立即执行,二审改判死缓,我觉得二审改判的理由并不让我服气,但我又说应该尊重终审判决,因为必须维持司法判决的确定性、稳定性。我们不允许烙馅饼式的司法判决,如果判决不确定,就意味着权利不确定,我们就永远生活在一个不安定的状态中,而法治社会所创造的安定,其实很大程度上是靠判决书的安定性去保障的,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司法判决的终极性。     西塞罗说过,绝对的正义就是绝对的不正义,人类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的正义。不能把司法有限的财力人力集中到我们不应该纠正的那些错误中去,这是李昌奎案给我们的重要教训。像这些道理是中国的法律文化中最缺乏的东西。我就想方设法通过微博、网络去把这样的观念表达出来。我还要表达,对于法官的判决,老百姓看不懂,并不意味着不利于你,相反,他越追求专业性,越有利于老百姓。固然老百姓确实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但这种看不懂的东西是有价值的,他们要受到专业内部的制衡,当然,什么样的力量能约束法律人的行为?这需要法律职业缓慢的生长过程,以及法律职业内部机制的合理化。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悖论,越注重追求自己行业价值最大化的机制,有时候反而对老百姓是有好处的。 (本文来源:华商报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华商网 http://www.hsw.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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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疼大猜想:李敖方舟子互喷谁会赢

网友的回复: 1.无贬义,如果用狗来比喻他们的话 李敖是藏獒这个档次,不管你是谁,惹火老子了就咬你 方舟子就是吉娃娃、博美这个档次,看到面善的跟上去吠几下,碰到狠的棍子一挥,他掉头就跑。 2.李敖再威武也是赢不了肘子的…肘子压根不存在战败这种判定,怎么搞? 3.这两个人都属于喜欢考据,喜欢用大量证据和推论喷别人的主 而且两人这两年都有娱乐化的趋势 如果两人喷起来,李敖可能会强烈要求与方舟子当面对质 4.李敖证明方是王八蛋,方说李这些年的书都是代笔。 5.李敖:方舟子是谁? 6.李敖不一定能赢,肘子会胡搅蛮缠,对于肘子这种人,不理睬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7.就看谁能把对方拉到自己的水平线了 我觉得肘子会赢! 因为盗链严重,而我们服务器带宽有限,所以图片设置了防盗链,请见谅。如果您的阅读器看不到图片,请订阅 http://feed.luobo8.com/ 即可显示图片。 部分文章附有精彩小视频,如果您的阅读器无法观看视频,请移步原文链接: http://luo.bo/24899/ 本文小编:梁萧 标题: 蛋疼大猜想:李敖方舟子互喷谁会赢 网友评论 发布时间:2012/05/19, 14:27 萝卜网 Copyright © 2010 – 2012 分享国内外精彩网事。 更多精彩欢迎您订阅 http://feed.luobo8.com/ ,欢迎网友 投稿 、推荐文章。 c5d85dad8496c5aa16731e645eaa0010 您可能对以下文章感兴趣: 视频:画皮方舟子 方舟子首谈质疑李开复:我们两个没有积怨 赵忠祥对话方舟子谈韩寒代笔门事件 方舟子VS作业本 方舟子VS铁道部,铁道部你涉嫌造假 来自无觅网络的相关文章: 方舟子对战集锦! (@dongde) 李敖语录:鸡巴其实是一条大丈夫 (@dongde) 方舟子最新力作——“一夜白头”有可能吗? (@dongde) 为什么方舟子敢黑韩寒而不去黑郭小四 (@dongde) 王菲方舟子微博开骂 (@zhishi9)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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