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晖

【404文库】顾准眼中的三年自然灾害

伍国        这些年,纪念和研究顾准经历和思想的文字已经相当不少。不论是在一个蒙昧主义时代独立从事思想探索这件事本身蕴涵的道德和精神意义上,理论上的否定乌托邦终极目标和绝对主义,走向多元,相对,理性和自由主义的贡献,还是对希腊城邦制度形成和运作的实证研究,都使顾准成为当代中国思想史上无法绕开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思想家。不过,似乎还少有人仔细解读顾准对他所生存和面对的当代中国政治经济的看法。其实,在《顾准日记》(陈敏之,丁东编,经济日报出版社1999年版)里,顾准为后人留下了珍贵的研究中国当代史的一手材料,其间更不乏让人惊异的分析和真知灼见。        顾准可能是当代中国最早的,用人口学和西方学界广泛使用的“国家/社会”这一划分,而非中国官方正统的阶级分析/土地所有制来分析中国社会和农民问题的人。在1959年12月19日的顾准日记中,他明确写道:“中国农村的阶级变化,决定于土地所有制者,比重恐不到一半。人口增殖对阶级构成之变化所起的作用,恐远甚于土地所有制。”这里,顾准对于以土地所有制变更为核心的土地革命理论提出了质疑,指出人口压力是农村问题的真正核心,也就是他在日记的另一处提到的“归根到底这是人口与土地问题。”依照这一逻辑,以摧毁地主阶级为主旨的土地革命并未必能真正解决中国问题。        在顾准看来,在社会主义中国,国家和农民仍然是根本冲突的。就是说,即使通过革命摧毁了地主和士绅阶层,也绝不等于农民的厄运到头,因为农民必将直接和国家政权相冲突,不仅如此,农民面对还将是一个远较过去的封建国家和地主阶级更为强大和有效的国家机器,尽管这种性质的冲突绝对不为1949年后的国家政权所承认。包括秦晖在内的诸多学者后来逐渐认识到和论证的国家和社会(农民)的冲突问题,早就被顾准一针见血地指出来:“现在阶级斗争在斗‘富裕农民’……那不过是掩盖在阶级分析方法下面的国家与农民的冲突而已。”顾准看出,阶级分析方法不过是一个幌子,其实质是掩盖“国家”和“农民”的固有,甚至加剧了的冲突,换句话说,在新社会里仍然存在对农民的剥削,只不过剥削者由分散的地主变成新的,统一集中的国家政权。顾准称之为“国家作为一个抽象的实体与全体农民相对立。”在1960年1月10日的日记中他又进一步把公社化比喻成圈地运动:“中国农民……在土地革命的旗帜下作出了重大的贡献,结果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回过头来,以强力来打破糊口经济,代替圈地,代替羊子吃人的是在饥饿的状态下上山炼铁,与7000万人的大兴水利……”        顾准从以人口,国家,农民这三个要素为核心,对大饥荒,即“三年自然灾害”作出了一种惊世骇俗的分析判断。        他认为,大量死人是中国问题的一种解决方案。1959年11月18日,顾准提出:“强迫劳动,慢性饥饿与死亡,是大跃进必不可少的产物,也是新的人口问题的解决之方。”12月,顾准在一篇日记中记下:“民间肿得更厉害。民工,一眼忘去,浮肿的很多。二三年后来统计人口,就会知道大跃进实行Malthus(马尔萨斯)主义,所得效果,究竟如何。”顾准以他下放劳动的河南商城为例,指出该县每人耕地不足一亩,“不死一些,这片土地如何养活如许人?”依照顾准的观察和分析,大饥荒中的饥饿和死亡不仅不是天灾造成的,甚至都不单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祸”或者政策失误,而是对人口压力的回应,是一场有预谋的人口灭绝,而且讽刺的是,这场灭绝所奉行的恰恰是刚刚被批倒批臭的资产阶级反动学者“马尔萨斯”的学说。        那么,为什么当局认为需要有目的地消灭人口呢?顾准认为,农民人口太多,迫使已经逐渐认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当局只能用非正常死亡的方式强制减员:“若说目前对农民的斗争,是因为农民人数太多,自给太强,商品率太低,要消灭一部分人,要强迫他们建设商品率高的农业,要强力消除糊口经济是历史的不得已,那也罢了,偏偏这又用了多少马列主义的词句来加以掩饰。”在另一处日记中,顾准又提出另一种看法:“我不忍参加这个剿灭人口的向地球宣战的战役,然而中国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途径可走……只好消灭一部分,从中培养出一批新人来,新农村才能建成。”        顾准甚至敢于毫不怀疑地认为,饿死人是毛泽东的既定政策且符合其风格:“……他试过好几个药方,结果选择了现在的药方——马列主义的人口论,恐怖的反右斗争,驱饥饿的亿万农民从事于过度的劳动,以同时到达高产,高商品率的农业与消灭过剩人口——是最堂皇,又最残酷,最迅速,最能见效的办法。若说这也将记入史册成为丰功伟绩,那确实与Peter the Great,与曹操一样。他是聪敏人,他是有意识这样做的。”        按顾准的分析来理解,毛泽东根本无法摆脱对土地对人口的制约这个最根本的问题,但当他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索性刻意让(或放任)一部分人饿死以达到人口减员的目的,这样做在新政权其实比在传统制度下更为容易得多,因为国家对农民的劳动动员强度,对粮食的控制和搜刮力度,对人身自由和人口流动的限制都大大超过了那个被推翻的“地主阶级。”        当然,我们今天尚没有资料证明,毛泽东确有顾准所说的那种刻意让一部分人饿死以达到某种目标的意图,并以此来制定相关政策,我们或许宁愿相信大饥荒的确是由于一系列政策错误导致。然而,最近揭示出来的,关于困难时期大量粮食用于继续生产茅台酒这种和普通农民生计毫无关系的奢侈品的材料,也不能不使人怀疑,顾准的推断究竟是毫无根据的诛心之论,还是一种严谨而合理的假设。至少,对那些读了顾准日记以后提出有“两个顾准”的人来说,读读顾准对大饥荒和毛泽东的分析,应该让人相信,顾准的确只有一个——独立,大胆的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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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奎松:悼念高华

中国历史研究中许多看起来敏感的事情,多半都是有时间性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讨论陈独秀“右倾”是“投降主义”,还是“机会主义”的文章,都不能公开发表,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以后,即使是为陈独秀做翻案文章,否认陈独秀“右倾”,也不再有敏感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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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卫平 | 分享哈维尔,分享共同的底线(下)

2011年12月27日 00:08:10   (接上页)     三     兹泽克的文章中写到这回为哈维尔做传的约翰·多恩提供了一个“真实的哈维尔”,这个人有着一些完全是不可靠的习惯:嗜好法国妆饰、睡得很晚、爱听摇滚乐;而且不止是一个时期,他的“生活作风”不严谨,最后一次出狱后的前几个星期,他是和一个情人度过的。但所有这些“远不会使哈维尔的英雄形象受到玷污,反而在某种程度上使他的功绩显得具体可感”,因为对今天的读者来说,这些看似可恶的缺点也许正是他闪光的优点和令人感到可信的原因。不管我们当中不同的人们怎么看待这些事,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哈维尔远非圣徒。他从来也没拿圣徒的标准要求自己(我敢说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也没有拿这个口是心非地要求别人。在一次回答“你和奥尔嘉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时,他坦率地承认:上帝宽恕我的罪行肯定不止一种。撇开这些个人生活的细节不谈,作为一个后来成为一国之首的公众人物,他的面貌如何?他的思想如何?许多情况同样超出了国内不管是赞同还是力图贬低哈维尔的人的想象。美国作家菲利普·罗斯曾经向捷克人问起:“哈维尔给他的前任胡萨克写那封长信时,看上去是一个充满愚蠢的、不着边际的、完全不懂实际生活的知识分子,完全是堂·吉珂德式的。是否有许多人认为他不是一个讨厌的家伙便是一个傻瓜?”这种大运是怎么叫他撞上的?而这样的一个人在美国,比一个企图竞选的歌星球星更不可能当选。他说得有道理。包括哈维尔其他的那些文章,按任何一种专业政治学的观点看,都可能是外行的、难以归类的、不着边际和不值得加以认真对待的。他自己也经常声称自己缺少很多东西,包括一些专业的知识(政治学或经济学方面的)。那么他对于我们到底有没有意义?有什么样的意义?     首先需要拎清的是哈维尔不属于任何一种特殊利益的集团,连知识分子精英团体都不是。他的名为《知识分子的责任》那篇文章是1995年的一次演说词,其中也只是谈到知识分子是一些“有远见的人”。1989年“天鹅绒革命”以前的文章中,他很少用“知识分子”(intellectual)这个词,他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一个知识分子的身份和由这个身份而产生的什么什么。看起来他对这个身份满不在乎。他不以此自居。当然不止是哈维尔,和他一起做事情的朋友们也都持这种态度。克里玛在《布拉格精神》一文中谈到这个城市所具有的悖谬时说:她为自己拥有中欧最古老的大学和相当有数量的文化名人而骄傲,而同时很少有地方像这里的人们这样轻视学问的,在别处他直接将此表达为“厌恶精英”。这完全不难理解:如果这个城市的某些街道在一个世纪内就被改了好几次名称,她再三处于被蹂躏、被践踏的悲惨状态之中,她所蒙受的耻辱也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人所蒙受的,她所遭受伤害也是所有在这个城市的人所遭受的,那么,个人本领再大、学问再深,也没有什么特别可夸耀的,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得他能够高居于他的其他民族同胞之上。怎么可能全民族是蒙羞的而他个人是光荣的?全民族是灾难深重的而唯独他像一颗闪亮的明星一样高挂在天上?那些落在他邻居头上的不幸难道不同样落在他的头上?那些打在老百姓屁股上的板子难道不碰到他的臀部?子弹或坦克不打穿他的头脑和压碎他的身体?程映虹文章《自由的不能承受之轻》20中提到的那部年轻的电影学院学生拍摄的短片中的情况所言正是:一对夫妇正在做爱,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赶也赶不走,于是敲开邻居的门求救,发现所有的人家都来了这样讨厌的、赶不走的陌生人。这部“影射”苏军入侵的影片当时遭到禁演,这是自然的。人们感到伤害自己邻居的东西也正在伤害着他本人,于其中无人能够逃脱,这也是自然的。在这样的社会中,何来这个“著名”、那个“知名”地迎送往来!何来一个特殊的知识分子阶层的特殊风貌及其使命!当然,这并不是否认有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中的确做出了杰出的成就,更不否认专业领域中工作的重要性,这里仅仅是说,这样的“积分”并不带到这个人在公共事务中去,他在那里所从事的工作和身份仅仅同所有人一样,对剧作家哈维尔来说是重要的或难以忍受的事情对一个看大门的普通人同样地重要或难以忍受。顺便地说,事情会不会是这样:在自己的专业上越踏实、越沉得住气的人,在进入公共事务活动时,也越踏实和沉得住气。因为他在自己专业领域的活动中,在面对和处理专业工作的全部细节时,建立起了基本的工作伦理和做人的伦理。有评论家说,即使哈维尔没有做后来的那些事,作为一个剧作家他也仍然完全成立和享誉世界。而当哈维尔跳出自己剧作家的专业范围来谈问题和做事情时,他便把自己放回到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中去,取的是和所有其他人、包括各行各业的人都能普遍分享的立场。哈维尔本人在文章中也爱用那位年轻捷克人电影镜头中所取的一个小词:“邻居”(neighbours),这指的是和自己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的活生生的人们。     “生活在真实中”当然不可从字面上来理解,尤其不可把它放到私人生活中当作一个僵硬的尺度。哈维尔绝无那种意思。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关于托马斯不给儿子和编辑带来的情愿书上签名那一段,是对于消极自由的捍卫因而是有着非同寻常的积极意义的;但当他用萨宾娜的嘴说出:“保守着那么多恋爱的秘密但一点也不感到难受的原因,相反,这样做才使得她生活在真实之中时,”,即使是黑色幽默,也显得轻佻了一些。他当然知道自己留在国内坚持抗争的同胞哈维尔说的什么意思。这句话实际上指向人们普遍的一种生存状态:与后极权制度之间的“心照不宣”的共谋关系。这种制度到后来完全丧失了它早先具有的任何理想色彩,它之所以得到维持,除了依靠赤裸裸的专横、蛮横,靠的是表面上一层薄薄的面纱,即那些意识形态的口号及种种仪式。谁也不去主动揭穿它们,甚至谁也不去认真对待(政权也决不希望人们认真对待),人们在各种公开场合嘴巴上讲的是一套,实际上做的是另外一套。每个成年人的生活都在这都在两个层面同时开展:一方面口是心非地做着那种意识形态的游戏,另一方面接受来自政权的公开的贿赂(完全是有条件的)——种种实惠或各种既得利益。每个人自己那么去做,他实际上也在要求大家都这么做,都来配合这种虚假的游戏,共同造就那种“普遍的常规”。不同阶层的人只是卷入了不同的层次。从表面上看,这样的生活还可以捱下去,人们专注于自己的小日子,但他们同时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人人都得忍受他道德上、精神上的被阉割,忍受自己的种种虚伪、伪善像个活生生的小丑和小人,忍受自己的忍受和接受实际上是如履薄冰的脆弱的生存处境。由此个人被编织进一个哈维尔称之为“自动的社会总体”,成为它的工具,每个人即是它的受害者,也是它的支持者。而如果事情反过来:水果商不再悬挂那种莫名其妙的标语,人们不再参与那些虚假的仪式(如选举之类),幕后的真相就暴露了出来,他们个人所面临的威胁暴露了这个政权缺乏合法性这样一个非常脆弱的根基。因此,“生活在真实中”在后极权社会里,它同时提供了这样几个方面的维度:一、存在论方面的维度,使人返回到他自己的内在真实之中(existential demension——returning humanity to its inherent natuer );二、认识的维度,如其所是地揭示现实(noetic dimension ——revealing reality as it is );三、道德的维度,给他人树起一个榜样(moral dimension——setting an exampele for other )四、政治的维度(political dimension)。哈维尔尤其强调最后一点的重要性,“生活在真实中”这个命题完全具有潜在的政治含义,这种现象可能是后极权社会特有的:道德的也是政治的。“假如这个社会的主要支柱是生活在谎言之中,那么生活在真实之中是对它的根本威胁。”21     稍微考察哈维尔这个思想的来源,不难看出其中有着存在论的深深痕迹,也可以看作他本人艺术家背景的一个结果。也许有人不赞同这样看问题的视角,认为将这些东西用在社会、政治领域中,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但从他的出发点开始,后来却完全通向实际生活、通向对于社会现实和个人现实整体的、富有穿透力的描述,对此我们不能说他的思想仅仅是“外行”和“浅薄”的。任何人从任何理论出发,只要是达到了对于所处社会富有洞见因而是富有原创性的揭示,都是极为可贵和值得欢迎的。怕就怕那些声称是在揭示社会本质的某个方面,但却在这种“揭示”中,更深地将人们所处现实掩埋(用存在论的话说即“遮蔽”)起来的高论,马克思将此表述为“不结果实的花朵”。出于学术上的抱负是另外一回事,但如果要谈论中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就不能停留在仅仅是“二手”的理论上,完全忽视自己周围有名有姓“邻居”们的存在和他们对于生活的实际感受。     这样,被称之为“社会对抗”的就不是像通常所表述的那样,在代表不同的经济力量或政治利益的人们之间展开,而是在谎言/真实之间、权力/良心之间、人的尊严/忍受屈辱之间、生活的多元、多样化目标/压制力量的专横意志之间进行。反抗的力量就不是传统政治中的以夺取权力为目标,而是来自于“生活”本身的多元、多样化的要求,和实现这些要求的基本权利。“从最初,这种冲突就不是于实际权力工具的组织化层面上开始,而是产生于人的意识和人的良知,人的存在的层面。……因此,它的力量不在于某个特定的社会政治团体,而是遍布于整个社会,包括官方权力结构的潜在力量。因此这种力量并不依靠自己的一兵一卒,反而是靠敌人供养的百万雄师——所有那些生活在谎言中的人,终于在某一刻(至少在理论上有这样的可能)出于真实的力量而揭竿而起”。22并非出于政治目的和发生在政治层面,哈维尔又起用了一个“暂时的”概念:“政治之前”(pre-political)的领域。在这个意义上,凡是对于生活有真诚愿望的人,哪怕是对自己的工作有着真正的热情和积极性的人,都有可能和这个体制发生冲突。哈维尔谈到的一个例子是当他失去了剧作家的工作在一个啤酒厂打工,他的顶头上司S君是个酿啤酒的高手,一心一意想把啤酒酿好,而对啤酒一窍不通的该厂领导却不想这么干,结果这个人因为自己的工作热情得罪了某些人的“自尊心”,最终他也成了一个“持不同政见者”(dissident),被推向体制的反面。针对主要是由西方媒体上体现出来的误解,哈维尔指出,“反对派”(opposition)包括“持不同政见者”(dissident)这样的概念都是来自西方,并不能说明当时捷克社会中那些试图说出自己真话和周围环境真相的人。“反对派”起码得要有一个自己的纲领吧,但比如聚集在“77宪章”旗帜下的人,他们根本的目标仅仅想维护宪法,让已有的宪法得到落实。(因此而他们的行为也被说成是“低调的”、“临时的”和“负面的”。)“持不同政见者”(dissident)是个怎样的情况呢?这个词“通常被是一种特殊的职业,就像其他正常的职业那样,也存在这么一种特别的怨天尤人的职业。实际上,”持不同政见者“仅仅是一个物理学家,一个社会学家、一个工人,一个诗人,他们是一些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的个人,结果发现自己处于与政权的公开冲突之中。这个冲突不是他们自己有意引起的,而是他们思想、行为或工作的内在逻辑导致的(这种冲突或多或少是在他们的控制之外发生的)。换句话说,他们并没有刻意去做一个职业性的不满分子,他们不过想做一个裁缝或铁匠罢了。”23这些人甚至在做了很久“持不同政见者”之后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中这样的人。因为他们没有决心成为这样的人。甚至“哪怕他们为之献出一天二十四小时去做这样的事情,这也不是当作一种职业。”因而哈维尔的另一个表达是:“反政治的政治”(anti-political politics),即不以政治权力为目标的而仅仅是寻求真正有意义的生活。“政治不再是权力的伎俩和操纵,不再是高出于人们的控制和互相利用的艺术,而是一个人寻找和获得有意义的生活的途径,是保护和服务于人们的途径。我赞同政治作为对人类同胞真正富有人性的关怀。”24这是超越任何一种传统政治框架的思路。你可以说它完全不切实际,或者简直是一些“胡言乱语”,真的不值得认真对待,但其背后隐藏的前提,它所揭示的人们对于生活、人的尊严及对于政治的要求,却是十分中肯的。这个可以目之为“书呆子”的人(你要跟他理论,意味着跟一个“呆子”理论,)不过是大声说出邻居们头脑中盘旋的想法罢了。换个立场来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理想主义是被逼出来:如果你看不出一点可以突破的缝隙,看不出一点现实的可能性,反而会仅仅从纯粹的理想出发,无所顾忌地说出实情。哈维尔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处境说过一句话值得深思:只有先沉到井底,然后才能看见星星。他的这些理想主义的“胡话”可以看作是一个陷入井底的人被迫说出来的。     努力尝试将一种人性的尺度、将人类精神和道德的维度带到生活中去,继而带到政治中去,无论如何,哈维尔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新的地平线——它不仅为更多的政治家所分享,而是为更多的普通人所分享。直到他当总统之后,他仍然一以贯之地说出这样的疯话,信不信由你:“真正的政治——配得上政治这个名称、也是我愿意致力于的唯一的政治——就是你周围的人们服务:为具体的共同体服务,为我们身后的人们服务。根植于政治最深的是道德,因为它是一种责任,对全体人民和为了全体人民通过行动来体现的责任,这是一个可称之为’更高的’的责任的东西,它拥有一个形而上的出发点:产生于意识或无意识之中的一个信念,即我们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因为每一件事情都在别的某处被永远地记录了下来,永远地给予评价,这是’高于我们’(above us )的某处,我将称之为”神的记忆“——这是宇宙、自然和生命的神秘秩序中的一个必要的组成部分,信徒们将之成为上帝,一切事情都要接受其裁判。说到底,真正的良心和责任感,只有被解释为一种沉默的假设,假设上面(from above)有人在观看我们,每一件事情都不会遗漏,没有东西被遗忘,因此尘世岁月并不能抹去人间失败招致的尖锐痛苦:我们的灵魂意识到并非只有自己才知道到这些失败。”25     四     继续谈论哈维尔就像谱写一首像巴赫或亨德尔那样古典的曲子,因为他自己就是以这种方式思考和写作:某些主题不断地重复出现,绕来绕去,在经过了一系列察觉不出的变化之后重又返回,“水磨式地前进”。当然每次再出现时,会加进一点新的东西,那是由不同时期的实践的要求带来的。总的来说,哈维尔的思想、精神倾向是一致的。比如人们为他1990年2月在美国国会的讲话感到吃惊,他并没有因为站在那么一个地方,为自己多年的事业得到至少是舆论上的某种支持而感谢西方,相反,他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民主”是一个远为达致的目标。“你们美国也只是站在通往民主的道路上……我们从中所来(指极权主义)的经验和知识也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什么。”26类似的意思他在写于1985年的那批文章中就已经表达过:站在后极权社会的这个角度,可以将现今人类社会的危机看得更加清楚;这不是谁帮助谁的问题——像西方人通常问的:我们能给你们什么帮助——而是从这种处境中找出那些共同面临的更为普遍的问题,同时对西方人也有意义:“我不认为我们这些在自己的环境中寻求和表明真理的人,只能处于呼吁和接受帮助的不平衡的位置上,而不能向来自援助的方向上送去帮助。”“难道事情不是和我们所有的人都相关?难道我们的黯淡前景,我的希望,反过来说不也是他们的黯淡前景和希望?……关键是持不同政见者徒劳的努力和他的命运告诉了人们什么,关于环境、命运、机遇和这个世界的问题,他们的行动证实了什么?他们拥有哪些方面或者也可能成为其他人思想养料的东西?他们怎样解释自己的命运并且使之成为与人们共享的命运?并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他们成为前来访问的人们的一个警告、挑战、危险和教训?”27     从中顺便引申出的一个问题是:哈维尔这样对待西方人的态度也许非常值得我们借鉴:他不乞求于他们,也不把他们妖魔化,当然更不会以西方人的“是非”为“是非”,以他们的“热点”为“热点”。在解释为什么布拉格人为什么不在来自西方的反对北约潘兴导弹的情愿书上签名时,哈维尔说出了他们那个地区的人对于“和平”的理解:首先听到这个词人们就要打瞌睡,这是因为政府已经把这个词用滥了;再比如说在英格兰人们做这样的事情,最大的危险是坐上十四天牢,并且可以有来访者和包裹;而在捷克试试瞧,那要在捷克的新新监狱(Valdice)服上差不多十四年徒刑;于是他最可能的做法是把这个前来要求签名的外国人带到一个秘密警察那里,当着他的面把这名给签了算是对这桩事情的最好了结和最终摆脱干系;再有就是天生倾向于怀疑的人们头脑中在想:“当我还不知道我的上司明天将提出什么新的倒霉的诡计(来制我),当然也是以更好的世界的名义,我为什么要为拯救世界的某些尝试而头脑发热?就好像我没事似的!为什么我要以欧洲其他自由民族的和平、裁军、民主的白日梦来制造麻烦?这种东西一下子便能把我下半生搞垮——而戈尔巴乔夫仍然在打他的高尔夫球?”28哈维尔的正面的思考包括这样一个结论:““没有内部的和平,即公民之间、公民和他们的国家之间的和平,便没有外部和平的保证。一个政府忽视其本国公民的意愿和权利,便不可能保证和尊重其他人民、民族和政府的意愿和权利。一个政府拒绝其公民监督公共权力的运用,这将变成为对其邻国的一个威胁:内部的独裁统治将反映到专横的外部关系中来。对公共意见的压制,对权力的公共竞争和公共行使的完全取消,导致了政府对其军队的任意支配。一个被操纵的大众可能被滥用于任何军事冒险。在某些领域中事出有因的恐惧造成了对每一件事情的恐惧。”29这里,对于国际事务的分析最终提供的是对自己所处境地进一步深化的认识。这样做容易造成的结果是:西方人对你们的这一套听腻歪了,不再理睬你们说什么,对此哈维尔有自己清醒的认识:“我们每次将人的权利引进关于和平的讨论,指出情况的复杂性和表明不一致的态度,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们被认为是无可救药的,那些人根本不想听声援之外的话。”30即使这样,也没什么!所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地多和足够地昂贵,还在乎这点老外的看法?     由此联想到我们当中某些人一厢情愿的做法。说句地道的话,难道我们自身的苦难还不足以教育我们、担保我们,让我们明白到底要什么和忠直地说出它们?难道要让我们这些爬过十八道坎越过十九道沟的人,跟着一天也没有受过这种罪的外国人亦步亦趋、看他们的脸色行事?难道那些“老外”真的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真正关心和有这个能力判断中国的问题,就像我们当中真的有一个人去关心和有能力判断尼加拉瓜的问题?他们真的比我们自己更加知道我们的结症所在或者对此知道得更加清楚?这怎么可能和说得过去?     最为重要的是哈维尔不是用来思辨和谈论的对象。他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所思考的和写下来的东西,始终与直接的现实相关联和关照,与这种也许要用牙来咬的铁一般的现实相匹配;阅读他的东西,感到那是从他自身和民族的血肉中生长起来的,是从灰暗和阴影的大地中走出来的;不仅是思考和写作,他以他的坚强的意志和行动承担了这个黯淡、晦涩的现实,承担了这个谁都不想要但实际上都无一例外处于其中的“肮脏”的东西。他在私人领域中的放任行为一点也没有影响他在公共领域中全部的忠诚和忠直,他和他的小圈子亲密无间的关系与他在公共领域中凛然正义的态度区分得清清楚楚。当他从战后艺术家那里学到了与自身及自身的恶保持距离时,他也牢记着来自外部的极权制度对人可能造成的种种伤害和带来的自身黑暗,把它们限制在不失掉自己尊严、不让自己变得走形的范围之内。它们往往是看不见的,比如永远地处于一种意志瘫痪状态、难以描述的自卑和自大、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恨、仇恨、逼仄、心理不平衡,以及同样地任性、蛮横、为所欲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忍受这些东西,也是在忍受极权制度对自己的伤害,甚至是接受这种伤害,把它转而再去伤害别人。当然,所面临的某种现实的确可能使人失掉了信心,周围种种自相矛盾的、分裂的做法也会引起人自身头脑和精神的分裂,但这仍然不是一个人最终垮掉的原因。哈维尔在狱中给妻子写道:“使得一个人看到处于道德衰败并不是如此普遍的道德衰败本身,而毋宁说是一个人失去了自身确定性和生活的意义。就像我自己说过的:世界的迷失仅仅在我自身迷失的范围之内。”31他和昆德拉的争论并不是发生在签名与否的问题上(那只是事后他们分别谈到这件事),而是对1968年苏军入侵的看法。哈维尔反对昆德拉将入侵的行为看做是捷克民族古老的命运使然,如果是这样,那么因而从中得出唯一的结论是听任命运的摆布;哈维尔把这看做是自己幻想破灭的“极力外推”。昆德拉则认为哈维尔的立场和行为是“愚蠢”、“冒险”和“自杀性”性的。当然,从人们一直的习惯来自“从上面”眼光来看问题,即从权力斗争胜负的格局来看,有不少人会站在昆德拉一边,正如哈维尔指出的,习惯于“从上面”看问题的人往往是没有耐心的。但哈维尔的不同寻常在于:既然不是“上面”(统治阶级)的一员,就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头脑置换成“上面”的头脑,只能从“上面”的眼光来得出自己的结论。与处于权力斗争的格局中周旋并利用其中的“不平衡”不一样的是,哈维尔和他周围的人们这次只是站在自己受削弱的立场上,感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能再像这样忍受着自己道德上精神上的被阉割,不能让事情就这样继续、无穷地滑坡滑下去,现在需要的是从改变自己的生活开始做点什么。尽管这样做看上去前途遥遥无期,甚至某种荒诞这回不是发生在舞台上,而是直接产生在自己的行为中,但只有那么去做,才能逐步地乃至全部地赢回自己,挺直腰杆,恢复自己做人的尊严。最初他们只是从声援一个摇滚乐手这样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开始,剥夺了这些人歌唱的自由也是对其他人自由和存在的共同威胁。虽然这由少部分人发起,但声援了被压迫者,会加速社会意识的进一步觉醒,消除人们之间因恐惧等造成的种种隔阂,促成一种广泛团结的气氛。它是从一个有关单数的人、并且是保护性质的活动开始,这也许比一般的“批判”更能够触动当局,于是引发了后来一系列的事件,《77宪章》的诞生和一个叫做“保护受不公正起诉的人委员会”(VONS)的产生。对哈维尔来说,投身于这样的活动则是几度“牢狱之灾”,这当然需要经受非同一般的意志的考验,在这个意义上,说他选择了“受难”亦无妨。他不止一次地引用他们当中另一个灵魂人物扬·帕托切克的话:“为某些事情做牺牲是值得的。”但说到底,这个人不是圣人,他更像一个普通人,做了一个普通人应该或可以去做的事情,并且实际上只要有人这样去做,就会带动了周围的其他的人们。他既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又是一个坚定的、而且是绝对和平的行动主义者。秦晖先生在私下交谈时说过一句话,对理解哈维尔于我们的意义非常贴切:哈维尔的故事比他的思想更值得关注。是的,哈维尔以他实实在在的举动、业绩成为这个世界“善”的财富而不止是思想的财富,成为被称之为在后现代情境下“理想主义”和“反抗”的榜样。说到底,没有整个行为做支柱的言词会失去它们应有的份量。最重要的底线是行为的底线。     【注释】:     一、第1、3见Vaclav Havel《Letters to Olga》,Henry Holt Company and York,1989年,第145页、第119页。     二、第2、5、16见Vaclav Havel《Distuerbing the Peace 》,Faber and Faber,1990年,第53页、第7页、第9——10页。     三、第6、7、8、9、11、12、14、15、17、21、22、23、24、27、28、29、30、31、32见Vaclav Havel《Open Letter> 》,Faber and Faber,1991年,第97页、第59页、第145页、第163页、第305——306页、第263页、第264页,第263页、第211——212页、第148页、第149页、第169页、第269页、第262——263页、第304——305页、第314——315页、第316页、第233页、第322页。其中第22注译文参见罗永生译《无权势者的力量》,《哈维尔选集》,基进出版社,1992年。     四、第4见Vaclav Havel《Living in Truth》,Faber and Faber,1986年,第199页。     五、第10及18、19、25见Vaclav Havel《Summer Meditations》,Vintage Books,1993年,第61页、第62页、第6页。     六、《哈维尔选集》,基进出版社,第20页。     七、第26见Vaclav Havel《Toward a Civil Society》,lidove Noviny Publishing House,1994年,第41页。     八、第20见《思想的境界》网站,2000年10月10日更新。       上一篇: 分享哈维尔,分享共同的底线(上)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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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卫平:分享哈维尔 分享共同的底线

一方面口是心非地做着那种意识形态的游戏,另一方面接受来自政权的公开的贿赂(完全是有条件的)——种种实惠或各种既得利益。每个人自己那么去做,他实际上也在要求大家都这么做,都来配合这种虚假的游戏,共同造就那种”普遍的常规”。不同阶层的人只是卷入了不同的层次。从表面上看,这样的生活还可以捱下去,人们专注于自己的小日子,但他们同时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人人都得忍受他道德上、精神上的被阉割,忍受自己的种种虚伪、伪善像个活生生的小丑和小人,忍受自己的忍受和接受实际上是如履薄冰的脆弱的生存处境。由此个人被编织进一个哈维尔称之为”自动的社会总体”,成为它的工具,每个人即是它的受害者,也是它的支持者。而如果事情反过来:水果商不再悬挂那种莫名其妙的标语,人们不再参与那些虚假的仪式(如选举之类),幕后的真相就暴露了出来,他们个人所面临的威胁暴露了这个政权缺乏合法性这样一个非常脆弱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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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15]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63a64d0100ksxj.html 菲律宾等所谓的“美式民主” 菲律宾“特别没用部队”和德国KSK精锐的洋相 东南亚社会是家族寡头世袭特权的“中式民主” 东南亚社会类似罗马共和国,“独裁者”未必不适合东南亚 美式民主是分治地区的普选民主 http://cid-36d976e82bb7123d.spaces.live.com/blog/cns!36D976E82BB7123D!1715.entry 在马来“东”亚时,对于菲律宾游客事件一知半解。当地的广播连英文电视也不多,也没怎么留意。刚回来才知道出这种事,家里人都后怕:万一发生就马来亚,说不定就是咱们遭殃。菲律宾“特别没用部队”的表演,倒让笔者想起德国反恐怖突击队KSK的“特别没用”的成长史。当时以色列代表队给巴勒斯坦组织劫持为人质,KSK成员非常勇猛地一轮突击,把恐怖分子全部消灭,自已无一伤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人质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在全世界面前出尽洋相,德国KSK痛定思痛,今天已经是反恐怖部队的典范。 发生在菲律宾的悲剧并不在于“特别没用部队”的表演,给笔者印象更深的是上一次的省长争位屠杀事件,充分说明了菲律宾宪法执行的软弱。乌有毛左们喜欢称菲律宾为美式民主,不知是以何为据?菲律宾固然是分治的社会,没有中央集权造成大规模崩溃死亡的危险。但是菲律宾显然不符合美式民主的人权宪法,否则不存在地区家庭世袭。 地区家族世袭广泛存在于除印支三国以外的几乎所有东南亚国家。所以印尼曾经发生过华人受害的暴行,并不能说明是印尼后苏哈托政府反华。除了泰国和马来亚比较类中国的中央集权,可以控制地方外,菲马缅等国对于地方政阀,按目前的宪法是无法奈何的。因此在这些地方,马科斯和苏哈托这些独裁者,并非完全是不合理的。在菲律宾这类父权依附的社会里,全国一盘的民主确实是会乱的。 美式民主的人权宪法以分治为基础,但是要求分治地区或者选择低一级的地区分治,(如美国州以下的县市级),而最末一级地区自治体,必须符合一人一票的民主选举。即使在美国,铲除地方世袭政治团体,也是西部电影中行侠仗义的永恒主题。在人身依附型的社会里不存在美式民主,菲律宾就是一个证明。 在美式民主的人权宪法下,分治地区如果是军政阀的专政,人权大于政权,人民可以合法推翻地方暴政,联邦和别的地区也可以依据宪法干预地方违宪事务。这是美国南北战争北方干涉南方的法律依据,而不是因为南方宣布脱离合众国。菲律宾中央宪法对于地方侵犯人权行为干涉的软弱,恰恰说明菲律宾这样的国家,并非美式民主,没有成功通过民主实现公共集权。 菲律宾社会更接近于古希腊罗马时代的父权家庭寡头联盟社会。或者说类似于没有实行军事化的斯巴达政制。菲律宾与其说是美式民主,不如说是中式民主,因为两国都是在类似父权依附制下的0.4%控制着整个国家的政权,压迫着其余绝大多数的民众。这些地方和中央的0.4%控制着地方选举和国家议会,用武力铲除异已甚至异已整个家族,是省长选举屠杀案发生的原因。 独裁者马科斯和苏哈托,只不过是依靠各自在当时最有影响力的父权家庭登基的“罗马皇帝”。在这种类似罗马共和国父权寡头的社会里,赶走一个马科斯,十个八个马科斯站起来,站不起来也在台底下较劲。人身依附的家族制作为社会的主要组织机制,所谓的多党制美式民主不过是JOKE。这就是菲律宾和印尼,其实也是马来亚的,所谓的美式民主。 菲律宾的民主之路,应该首先在力所能及的地区象马尼拉真正实现美式民主,然后借助本身的优势和国际的支持,在尊重地方自治权的前提下铲除脆弱的政阀,自然水到渠成。必要时,可以让马尼拉先“独立”出被各地操纵的菲律宾全国大选。美式民主不是一人一票,不是三权分立,……美式民主是体现人权和乡土利益相联的分治地区的普选民主。 《黄衫军代表自由“既得利益者”;红衫军打算“游击战”;泰政府越是克制越主动;泰王室可能成为西哈努克》 《泰国不是美式民主;泰国基本情况非常类似中国;地方世袭割据,没有地方自治》 《泰国内乱于“多数人暴政”;他信均贫富政策;黄衫军是受害者;香港民主不是美式民主是中世纪封建制度》 《社区自治之户籍制度与民主人权的关系》 《民主就是”民众自主本身事务”》 《科学就是民主!人权普世价值观是左右派的金标准》 《民主中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的制度》 《为什么中产者为主的社会很稳定》 《观察泰式民主》 《法式民主的三权分立可能成为暴政》 用户: 请看这些文章 发表于:2011-12-7 22:08:45 支持 (0) 反对 (0) [14]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63a64d0100ijgn.html 泰国不是美式民主,难免动乱 准确预测了泰国动乱 泰国不是美式民主 泰国基本情况非常类似中国 泰国菲律宾有地方世袭割据,没有地方自治 http://cid-36d976e82bb7123d.spaces.live.com/blog/cns!36D976E82BB7123D!1275.entry 泰国评论是时事速评。笔者对于泰国、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除了对沙巴远胜三亚的美景流连忘返,基本不感兴趣。如非泰国红衫党两评引起毛左怪胎思维方式的强烈反响,笔者不打算再浪费时间,目前也不打算花更多的时间研究这几个地方的详细社会环境。笔者仅仅知道,这几个地方的社会演变,没有超出人权法学和经济学的知识范围,也没有违反其社会客观规律。以下仅仅是介绍笔者对泰国为主菲律宾为副的时事观点的由来。 笔者最早发表对泰国时事的评论恰好是在澄清怪左思维的“《法式民主的三权分立可能形成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2009-06-16》”和“户籍制度是民主的基石合理性和必要性专题讨论目录(2009-09-29)”,重点说明美式民主根本不是全国范围一人一票,否则必定是动乱。就在此时,泰国发生了红黄两衫的示威,笔者几乎就已经知道后面九个月将以发生的“未来”了,所以写下前文,《观察泰式民主缺陷,思考中国末来(2008-09-03  )》。 笔提早九个月“预言”铺陈只不过是因为它是客观规律,也是以怪胎民主派为主体的“中国民主人士”最经常出现的对民主的错误理解。而且,这种理解几乎是必然导致混乱的进一步的奴役之路。仅仅是在理论上论证其演绎,只不过是让怪胎民主派反目,或充其量是“又一种意识形态”。泰国的局势提供了简单的“错误的民主模式将会出现的逻辑结局”的实验品,这就是笔者写下前文的原因。本泰国时政行列链接文章,无一针对泰国而早于泰事件的发生。 另一方面,泰式和韩式,实际上还有俄国式的“民主”,一直被毛左类卫道士故意曲解为“美式民主”而口诛笔伐。使用民主是有“地区条件限制的”则正中卫道士的下怀,因为人家要的不是否定美国的强大,而是强调中国有“非常的特色”。中国当然有中国的特点,但显然并不是拒绝美式民主的理由,而前述国家的失败,恰恰是因为他们并非“美式民主”。毛左卫道士必定会利用泰国动乱攻击中国的民主进程,这是笔者预作预言再作分析的原因。 毛左强调的美式民主的失败,与怪胎民主派反户籍制度为目的的鼓吹“美式民主”,在共同的“中国特色”的旗帜后,得到了“和谐”的统一。正是预见到毛左和怪左在泰国时局上反应,笔者先行八个月作预测性的分析,留待日后慢慢跟踪。笔者注意到泰国的情况是一个类似中国的高度地区差距的社会,曼谷占了泰国人口五分之一!很类于中国社会而更为极端。 泰国同样有一个强大的食利性的特权阶层,泰王室及其食利集团。一个受控于泰王室也不掌握军队的所谓的“统治者”泰国政府,有点鸡毛蒜皮的小差错就下课,却被说成是美式民主的动荡。(思考题:泰国政府是统治者吗?)。泰国同样有类似中国的由泰王室“慈善资助”的农村落后地区的大学生教育,同样象中国的农村科举精英一样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流连于曼谷发达地区。在这个基本的环境中,有一个问题笔者没有确切了解,但是相信不会错的是,泰王室的开销,如果不是税收分成,就主要是从曼谷的王家产业中来,相当于中国的国企。很可能是两样都不小。 另一个情况是笔者是推断出来的就是,一个号称仿效“美式民主”的泰国,其强烈的贫富差距,意味着在全国,和各省内部,有着世袭性的特权阶层的存在,如菲律宾的世袭省长之类。这种社会并非地区分治性的社会,而是地方君权的诸侯社会。比中央集权好一点,但远远不及美式人权民主分治的社会。泰国和菲律宾的地区贫富差距,不是因为资本主义的原因,而恰恰是因为封建世袭的特权干扰了市场经济的法制的原因。 就是这样的社会,却搞“一人一票”的全国选举,结果是什么是不言而喻的。红衫军和黄衫军,就在笔者预言“反户籍制度的的所谓一人一票”,正是以“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正”的必然社会流程,而出现在泰国的社会舞台。即使是对彼时,笔者对于泰国内部情况也是不甚了了,也不感兴趣。但是元旦旅游时浸完温泉洗脚板时,百无聊奈看电视,(笔者平时不看电视),却发现了与笔者预期完全吻合的进一步的细节。凤凰卫视对泰国示威双方代表的采访。 用户: 请看这些文章 发表于:2011-12-7 22:07:45 支持 (0) 反对 (0) [13]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很多人以一些东南亚国家的乱来攻击民主,所以转载以下一些文章。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63a64d0100age8.html 观察泰式民主缺陷,思考中国末来 关心中国民主进程的国人,应该多关注一下泰国历史、现在政局的演变,从中找到对中国有参考教益的经验、教训、规律。民主,其实是一种科学为先导的社会组织方式。“美式民主”,不一定适合中国,(谁都知道,用不着极左文盲来教训),但只是把民主定为社会的组织形式,就可以抛开君权道德观,完全以“可重复的”,“可验证的”科学原则,发掘不同国家的相似的社会进程中的规律。它是否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称为“美式民主”,“泰式民主”,“俄国式民主”,还是“有中国特色的民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一种科学的态度。 自1932年立宪开始的泰国民主进程,伴随着经济的发展,到今天,与中国将要走下去的路,至少有七成的相似。 1)都有至高无上的既得利益者,在泰是泰王室,在中国是7000万个皇权代表。 2)都是烧火棒维持稳定,军队有着本身的利益,在维护本身利益的前提下可以放任社会演变,但是随时干预政策,使之符合最高既得利益。 3)相对富庶的、有中产者的曼谷,和广大的贫困落后的乡村; 4)泰国城乡,就自治权与地方福利权,(相当于中国的户籍制度冲突),是今天泰国政治动荡的根本原因; 5)同样使用低估本币(实际上是把社会成本转嫁到贫民身上)出口的方式促发展,贫富分化,社会竞争力低下(人妖和妓女除外)。 不同之处,大致有四点: 1)泰王室对社会的食利程度,不及7000万皇权代表; 2)泰国没有一个吸血式的国有资产、国有企业食利阶层;因此,泰国也没有那么多政策干预经济的价格管制、经济特权; 3)泰国是一个小国,稍有起色,不至于引起世界大国的警惕; 4)泰是一个小国,可以采用出口导向,并在大国平衡的需要中,得到额外的好处; 5)泰国也没有大量的政府主导的公共投资,即国有企业“成果”;直接与中国的对比是,国民经济转化为自制军事工业实力上看,比例低于中国。自然,由于泰国是一个小国,可以购买大量的外国武器,(包括中国),在东南亚而言,泰的军事力量,并不比另两个“小型中国”越南、缅甸差。 泰国表面上是一个君主立宪的文官政府,而实际上,是一个君主控股(控制军队)的军人政权。文官政府向军人负债,成为前台的宰相;军人,无条件向泰王负责。这种结构,与中国是不是有点相似?从以上的的分析可以看出,泰国今天的社会历史形态,其实比中国领先。泰国的今天,在某些时间的将来,就是中国的明天。那么,今天中国相当于泰国什么时侯的历史状态?我想,应在1932年立宪前的状态。毕竟,中国今天还没有完成“皇党立宪”。 如果这种定位让读者很不舒服,那么请你就此打住,不要读下去了,您的客观精神,已经敌不过你的虚荣心了。 参考泰国自立宪后的社会历程,我们可以发现这样几个规律: 1)在相对强调政治统一而缺乏地区自治宪法的情况下,不同的社团利益冲突,会显得难以调和。缺乏地区自治宪法权力,也就等于说地区对自已的政策后果无需负责,只需要抱怨(因为没有权)。这样的宪法目的,显然是为了泰王室利益绝对统治权的最大化。这种情况,显然会在中国也出现“皇党立宪”以后。经过了70年还不是和谐社会,大概有很大的理由说,“美式民主”不适合泰国了。 2)在缺乏地区自治权(也就是缺乏地区自我责任义务)的情况下,地区差异的冲突程度,大于泰王室及军队与社会公众的冲突程度;换言之,一旦中国“皇党立宪”,围绕户籍制度的冲突,将是中国最主要的社会矛盾、内战导因。 3)只要控制住军队的食利规模,由军队负责秩序维持,所负出的社会食利代价,要远远小于通过“文官政府-> 特权经济”这样的结构。或者说,容忍军队特权的“腐败成本”,要远远小于后者的。从成本最小为社会发展方向的规律出发,可以认为,中国很可能最终通过军队短暂执政,过滤到民选的文官政府,来摆脱积久的社会官场腐败。 4)低估本币的出口导向,并不能令本国人民真正走向富裕。 用户: 请看这些文章 发表于:2011-12-7 22:05:47 支持 (0) 反对 (0) [12]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第1),第2)问题的关键是,泰王室如果不能强化地区自治权(也就是同时强化地区自我责任),那么,就不要让无独立的地区向中央文官政府负责,改成各自向泰王室负责。这样可以减少社会的冲突,(在一个宪法下)增强社会的综合实力。方式,类似于奥地利“君主立宪”,改组成奥匈帝国的组织形式。 对于中泰这样社会特点的国家,(巨大的城乡差距),宪政自治,似是唯一的解决方案。我国社会,对于“自治”一直是刻意回避并妖魔化,把它与20年代中国的军阀社会等同之。其实,自治的含义,本身既是让权,但同时,也是委责,地方权力与地方责任是同时出现的。另一方面,“宪政自治”与“割据”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有共同宪法和维护宪法的军队,后者,是没有宪法而地方有不受宪法监督的军队。因此,自治根本就和割据风马牛不相及。如同强调公民个人权力义务(个人范筹的自治),与公民就一定脱离国籍,根本上是两回事。 2009年4月15日重温: 先前泰国代表曼谷市民利益的黄衫军,已经表示了对泰王和政府的不信任;现在代表农村贫民、底层市民利益的红衫军,也表示了不满,而且更肆无忌惮。除了在各地自治自理,在发生大规模内战以前,实在看不出有现实的解决方案。在缺乏地区局部利益代言的情况下,民众很容易产生“大”的期望,不是反对某一项政策,而是反对政府本身。从而,令民主与暴民运动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阻隔《自治社区水密舱》。这种取消社区自治培养暴民运动的“道德式民主”,未必有多少优越性。 用户: 请看这些文章 发表于:2011-12-7 22:05:51 支持 (0) 反对 (0) [11]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63a64d0100dhfb.html 文章有点长,分两段:为什么一人一票三权分立不是民主 http://cid-36d976e82bb7123d.spaces.live.com/blog/cns!36D976E82BB7123D!231.entry         《法式民主的一人一票的三权分立可能是暴政》,如果不是连贯笔者关于自治和民主组织的博文,很难理解,为什么到处宣扬的民主象征“一人一票,三权分立”,怎么竟然是暴民运动的主张呢?尽管那么多追求西式民主的国家,不是陷入混乱,就是声称选举作弊。但是,很多人宁愿相信是这些国家人民素质不够高,所以不能够民主,而不愿相信,(一人一票全国竞选+三权分立),是在民主制度上的设计上,就有了根本性的缺陷。这然,这样的误解,对于专治权益既得者是有利的,“人民不够成熟”,成了维持专治的很好的借口。         笔者能够理解这些朋友的疑惑。因为笔者自已都曾经疑惑过!今天笔者认为,民主,是一个和文化和人民素质无关的制度选择。这些国家之所以陷入民主制的混乱,是民主制度上的缺陷,而不是人民素质上的缺乏。是错解了人权之一人一票,而没有坚守一人一票的目的,并不是追求“绝对的公平”,而是追求对人权利益的最大限度的共赢保证。当把民主人权当成是意识形态的道德观去追求时,会忽略了这种实质差距,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暴民运动》,就算侥幸成功,无非是新瓶装了旧酒。一些人以为是“选举舞弊”,看来根本就没有入门!         民主就是自治!从个人到家庭,从家庭到社区,从社区到国家的自治!原因在于,任何人都是管理自已事务的最顶级专家!因此,“人民素质不够高”而不能民主,是永远不能成立的理由。另一方面,全国一人一票直选中央,本质上是假定“全国一盘棋”取消自治权。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大国,将会把过多的,本身可以在自治区域解决的细节问题摆到一起,变成无法解决的混乱,————混乱不可避免了。         换言之,这些国家对民主的认识,比不上两百年前的美国!对此如果还不明白的朋友,能否回答笔者的一个问题:是一人一票全国选举中央民主公平呢,还是美国选举人团票的选举公平呢?而且,美国参院票并不是按人口平均,是不是又是不公平呢?         如果看过《爱国者》电影的朋友,请注意剧中马丁上校的一句台词:“I  wont  trade  one  tyrant  three  thousands  miles  away,  with  three  tyrants  one  miles  away”,(我可不愿意舍去一个三千英里外的暴君,换来用一英里外的三千个暴君)。如果不明白这句话,你就不明白美式民主,什么不是一人一票,为什么不是三权分立,而是,“防官甚于防盗”。         这就是答案。         其实,它就是如何在民主上避免《多数人对少数人暴政》的问题。考虑到中国怪胎民主派是把民主进步理解成另一场贫民革命,中国传统教育又把《不患贫患不均》视为天经地义。这样,法式民主的一人一票,其存在的缺陷,就不容易被近代中国文化背景的人看到了。中国是一个有浓厚暴民传统,《浓厚的反对私有财产却容忍皇家私财》的等级社会。如果不解决《多数人对少数人暴政》的悖论,不走出《不患特权却患贫富有差异》的误区,中国不可能得到真正稳定的民主社会。         而对于三权分立,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牵制嘛!但是有没有想到,三权分立,实际上是违反了人权利益神圣不可侵犯的价值观。这种设计,本来就是一种误导,既低效率,也不科学,更不是民主。为什么呢?因为,人权利益是至高无上的!议会,代表了人权利益。它怎么可以被牵制呢?当您认为要三权分立时,有没有想过,议会是强势者还是弱势者?执政官是强势者还是弱势者?议会是不是经过分区一人一票选上去的,是否足够民主,这是议会选举上的问题。假定议会是民主的,不是《明朝式的党内民主的》,那么,难道议会不是立法机关吗?不是执政预案的审查机关吗?不是代理选民监督行政的机关吗?         到底是议会总揽大权,按职能分别委托执政官按《行政预案完成执政期行政》,委托法官主持司法诉讼;还是议会只是疲弱地接受强势政府的“牵制”呢?想过没有?人所共知的信念,并不一定是对的。这一条,并不仅仅包括毛主义的两个凡事。事实上,三权分立观念最危险的地方,在于对民选政府,到底是“任期内的临时君主”,还是《行政预案的契约服务者》,有着糊涂的认识。凡是鼓吹三权分立的国家,通常都是有浓厚君权文化背景的社会。这样,才会把社会服务者的“政府”,当成了临时的君主。以至一些卫道心安理得:“社会总是需要君主的”,“美国只是选出了君主”,————大错特错!          用户: 请看这些文章 发表于:2011-12-7 22:02:51 支持 (0) 反对 (0) [10]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因此,真正的民主宪政的稳定的社会,一定会表现出这样的政治组织特点:代表人权单位集合的议会,至高无上!政府,只不过是普选或代选出来的,执行议会逐项审批、预算控制的预案的公共行政专家体系。为了强化议会的执行监督权力,笔者甚至认为中央政府领导人不应普选。普选应该集中议会层。如果担心议会会出现  “3000暴君”,那么可以在议会议员的选区内的机构内,象政府;设置到本区议员的监督机制;或者在本区议员上设置监督弹劾机制。         注意,选区内的政府,不对中央政府负责,而对选区选民或其代表负责。象湖南省政府对湖南省选民负责;无锡市政府对无锡市民负责。这是自治社会的特点。议员任职期间有司法豁免权,是为了避免敌对利益体使用道德理由干扰议员议政。但是笔者觉得,面对本选区选民负责,议员没有豁免权。换言之,上海的议员不受江苏司法的追诉,却仍应对上海本地选民负责。                法院,只不过是执行议会颁发并解释的司法令令的诉讼执行;通常由议长负责司法的最终解释权。不成熟的法制社会,可以扩大性对于司法纠纷,由议会动议表决消除司法解释分歧。同时,为了弱化法官解释法律的权力,西方社会大量采用陪审员制。这样法官就降格为诉讼过程组织的公务员了。代表人权利益的议会至高无上,故意削弱议会权力的三权分立,不是真正的民主。因此一些怪胎民主派把民选的目标定在政府而不是议会,就会成为换了一种意识形态的极左运动,类似童子军节,《争夺道德的制高权》而及政治的制高点。这是对民主的误解。 用户: 请看这些文章 发表于:2011-12-7 22:02:55 支持 (0) 反对 (0) [9]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63a64d0100df22.html 法式民主的三权分立可能形成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 http://cid-36d976e82bb7123d.spaces.live.com/blog/cns!36D976E82BB7123D!221.entry 在《社区自治和民主人权的关系》一文中,我们讨论过,“民主应以社区为单位,一人一票应针对社区选举”,否则会形成《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分析《泰式民主》和韩式民主对行政者造成的巨大干扰,事实上,——韩国中央几乎不能真正做什么事——当然不做事也是一件好事;分析这两个国家,我们会发现一人一票直选中央行政,会造成《缺乏水密舱》的社会动荡,同时,并不能真正反映维护每一个人权的民主本义。原因在于,全国范围内的一人一票,是在主权传统的强制范围内,以“尽可能共所有人的产,再平均分配”的社会主义色彩的《暴民运动》。 不理解这一点,就不能理解,为什么近百年来世界各国的内战,无一不是模仿西方选举民主而始的!也就不能理解,为什么真正的美式民主,并不是三权分立,而是社区自治,社区间的互相牵制。三权分立,其实是“法式民主”。英式民主则是“君主立宪”,贵族保留部分特权的同时要作为社会的表率,同时接受民选国会的监督,并执行民选国会的决策。英式民主的基础,同样是社区自治。法式民主搞三权分立,最终失败并血雨腥风!最终仍然是向美国进口了美式的社区自治民主,内战才远离法国。象韩国那样的社会,如果中央行政是经由社区层利益再选出的,就不再是总统一个人面对压力,而是一个社区阶层面对多变的舆论压力。政治在反映社会人权利益的同时,也就能保持相对的行政稳定。 那么我们从同样的标准看伊朗,伊朗是民主的吗?首先看,伊朗维护了人权利益不可侵犯的普世的价值观吗?恕笔者寡闻,笔者总是听到伊朗“这个魔鬼,那个异教徒”的国家新闻,也看到了伊朗人可以随便以道德的制高点屠杀同胞,直接吊死在街头。换言之,在人权之上,伊朗存在着《绝对的道德信仰价值观》,而且,并不是无异议的可兰经伊斯兰法。这样,任何拥有最高权力可以影响国家机器的人,就可能利用《绝对的道德信仰价值观》获得任何想要的选举结果。这样,我们也就看到了本来是非常接近的竞选,内贾德获取了60%以上的选票。或者在萨达姆、金国、新清国,执政者获得 100%选票的“民主结果”。 可见,选举并不等于民主,民主并不仅仅是选举。 其次,在政治设计上放纵《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的《暴民运动》,也将损害人权利益的积累,当然损害了通过购买力释放平衡整个社会财富分配的努力。法国式的左右派分野,也就是秦晖教授所持的认识,其实就是支持《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的左派,支持人权利益不可侵犯主张约法共治的是右派。民主由共识而走向不共识,最终大多数演变成内战;与《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是否进步,是否真的就是民主,有着莫大的关系。 因此,三权分立也不是民主的代名词,它可以作为美式社区牵制民主的最高体现形式。如果抹去了美式民主的社区基础,而关注民主一人一票的选举,三权分立;是得其形而失其神。本质上就是《暴民运动》,《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最剧烈的,就是国家内战的灾难;————国共内战,深究起来,何尝不是这样的一次灾难?由此,我们可以发现“模仿西方式民主”的落后国家,与“反对西方式民主的先进社会主义强国”之间,其国内政治混乱中体现的一脉相通。 希望一人一票直选中央,是为了“全国一盘棋”,没有几个中国人怀疑过它的正确性,————遗憾的是,中国至少近170年以来,问题就出在“全国一般棋”!即使是今天看似不是主要矛盾,实际上关系重大的社会问题,象社会保障不完善,户籍制度,庞大无比而低效的政府财政,计划生育做成的人口结构错乱,……都和“全国一盘棋”的盲目计划有关系。就象一位水平不高偏偏要管到儿女衣食住行婚姻嫁娶,甚至管到儿女养儿孙上公园报销多少根冰棍钱!试问,假如儿女达到十几亿,会是什么结果? 《民主就是与民约法》 《民主Vs君主;人权Vs君权;民生Vs国家利益》 《西方民主与东方专制,人性有私与无私之分歧》 《人性本私!老百姓能否问两会“我的利益在那里”?》 《人性有私,为官无私》 《官民二元,公私二元》 《  民权,人权,民主权利和人道主义》 《科学,民主,和科学的发展观》 《社区自治之户籍制度与民主人权的关系》 《民主就是”民众自主本身事务”》 《科学就是民主!人权普世价值观是左右派的金标准》 《民主中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的制度》 《为什么中产者为主的社会很稳定》 《法式民主的三权分立可能成为暴政》 用户: 请看这些文章 发表于:2011-12-7 22:00:05 支持 (0) 反对 (0) [8]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想要没有添加剂的中国民主,更是难上加难。 用户: 熊大雄 发表于:2011-12-7 21:13:40 支持 (0) 反对 (0) [7]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老方好:把民主的本质归之于“民权”和“限权”在政治上和认识上有极大的诱惑力,但却根本不得要领,它是一种“鱼还没上钩就想着如何分鱼”的思维。“政治垄断”可以使“民权”和“限权”书面化。政治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民权”和“限权”本来可能是目的,但“政治垄断”却使他们工具化了,“民权”和“限权”终究成为“突破政治垄断”的武器,民主政治的“症结”依然是“政治垄断”。 你上述判断须有个前提才成立,那就是存在政治垄断的前提,才有可能存在“限权”被书面化的结果,如中国的语境下。假如在非政治垄断的情况下,把民主的特质定性为“限权”则优于“政治垄断”的定性。民主可以破除“政治垄断”但不存在政治垄断不等于就是民主,只有对任何权力都加以约束才可能保障民主的最大公约数。 用户: 漂泊者 发表于:2011-12-7 19:06:06 支持 (3) 反对 (1) [6]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民主并不难,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别的什么国家,因为民主国家管理是一种符合人性的政体形式。       对社会管理的人性诉求,人的本能与特性是社会组成的基础,以这种基础原则形成的制度来管理社会,这人间还有比这更容易的事么?背其道而行—专制,“逆天下之大不违”,悖人性而强行维持的政治垄断,因为它与社会基础—大多数人的意愿相对抗,所以,专制体制才是困难的政治。       民主是最容易的政治体制,专制是最困难的政治体制。这就是结论,一千以前是正确的,一千年之后,这结论还是正确的。         在垄断已经成为事实的情况下,只要揭开人们认知的迷障,解放人们的心智与能力,民主仍然是容易的政治途经,而专制之倒行逆施,纵然怎样“硬性”“维稳”都是最困难的,没有出路的失败之途。 用户: 许良 发表于:2011-12-7 12:12:30 支持 (19) 反对 (0) [5]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占领华尔街运动在西方成燎原之势,正是觉醒的西方民众对西方垄断资产阶级以经济垄断为基础,实施政治垄断的不满和反抗的结果。 用户: 山人 发表于:2011-12-7 12:08:23 支持 (4) 反对 (19) [4]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西式民主的实质是确保垄断资产阶级统治权的“金权游戏民主政治”,所谓一人一票在私有制占主体的“以钱为本”、“两极分化”的价值基础下,只不过是民众成为资产阶级主导的“金权政治游戏”群众演员(或者是跑龙套演员)的入场券。所以,建立在私有制占主体的基础之上的“西式民主”,其本质是资产阶级政治垄断。 用户: 山人 发表于:2011-12-7 11:36:56 支持 (3) 反对 (22) [3]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吗? 民主不难,中国民主更不难。其实,方绍伟是在议“书面民主难,书面中文民主更难”的吹毛求疵。因为,政治垄断中的执政合法问题使书面上的表述受到限制。毛泽东总结出了一套中国书面民主表述法:民主集中制。邓小平在这个语境上变通了一下:三坚持下的民主。江泽民发展为:代表制的民主。胡锦涛创立了:特色民主。都是民主集中制的书面变化。而实用的民主主义一直不变。例如毛泽东反左,邓小平反即定方针,江泽民反公有制,胡锦涛反福利主义。都是通过少数服从多数的常委表决制实施的,而不是武装政变贯彻。从这个形式上讲,共产党的执政是民主政治而不是垄断政治。 相对蒋介石执政而言,各省和地区将领与中央的关系就不是民主政治,而是武装政治。所以,国民党败退到台湾之后才清党成功,由蒋经国一派专政完成了民主宪政。台湾民主宪政的过程与同期的智利军人政府相同,在军事政治下完成了经济的新自由主义转型,促进了党外运动的人力集结和财力积累,蒋介石归天与皮诺切特下台一样,台湾和智利同时解除了三禁。而党外运动人士以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受害者的高票击败执政党当选,开始了正常的民主程序。 中国大陆的民主进程还处在经济分化、各派积蓄力量阶段。整个政治斗争积蓄在官二代中明争暗斗。而知识分子只能在“书面民主”中玩文字游戏。 民主是个好东西!一语道破专政黑幕。然而,民主又是个昂贵的东西。目前,只有台面上的人玩得起。一声唱红耗资千亿,反对派有谁玩得起?陈水扁背后没有上千亿支撑不可能胜选。所以。只有官二代玩民主,其他人书面民主。官二代玩民主有难处吗?一本《新民主主义新论》由将军率四将军护驾发行。一篇西方民主论被过境追捕、 所以,方绍伟的“书面民主”是大众民主,知识分子民主。只能在选网消闲不收稿费(高人语),上环球网就列为禁言组。 这样与初阳交流是不是“畅所欲言”呢? 所以,官二代的民主不难,中国官二代的民主更不难。书面民主难,书面中文民主更难。就成之有理了。 用户: 冯梦云 发表于:2011-12-7 11:10:22 支持 (7) 反对 (0) [2]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没有“打破政治垄断”状态下的“参与”,只能是“让”你参与,如初阳网友前面文章留言中提到的“知情权”“表达权”等。能“让”你,也就能“不让”你。 那么怎样才是“打破政治垄断”呢?就是没有这样一个“让”的人或者社团存在(不过这个判断好像只适用于现代。古代的斯巴达就没有这样一个人,但其社会也不是民主的)。 用户: 国洪新 发表于:2011-12-7 10:13:55 支持 (8) 反对 (0) [1] 回复:方绍伟: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中国的民主不难.世界的民主也不难.难的是国民的觉醒.难的是唤起国民的觉醒.只要是国民觉醒了.实现民主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用户: tx134563 发表于:2011-12-7 10:01:48 支持 (25) 反对 (0) 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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