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

一五一十 | 亲者痛,仇者快/上

作者: 王小平  |  评论(4)  | 标签: 所见所闻 《圣经/马太福音》7:15-20 你们要防备假先知:他们到你们这里来,外面披着羊皮,里面却是残暴的狼。凭着他们的果子,就可以认出他们来。荆棘上岂能摘葡萄呢?蒺藜里岂能摘无花果呢?这样,凡好树都结好果子;惟独坏树结坏果子。好书不能结坏果子,坏树不能结好果子。凡不结好果子的树,就要砍下来丢在火里。所以,凭着他们的果子,就可以认出他们来。———题记一 《圣经/马太福音》13:3-9 他用比喻对他们讲许多道理,说:“有一个撒种的出去撒种:撒的时候,有落在路旁的,飞鸟来吃尽了。有落在土浅石头地上的,土既不深,发苗最快;日头出来一晒,因为没有根,就枯干了。有落在荆棘里的,荆棘长起来,把它挤住了。又有落在好土里的,就结了实,有一百倍的,有六十倍的,有三十倍的。有耳可听的,就应当听。”———题记二 有幸在部落里读到来自译者的一篇翻译文字,题为《《 民族》非暴力战士――吉恩・夏普 》。其中的标签列举了:非暴力, 中东, 民主转型, 吉恩・夏普等等。原文发表于本年3月16日的《民族》杂志(The Nation),如你所知,那时正是鲜花革命方兴未艾,而本国公民相继失踪的时候。文章作者是Sasha Abramsky,从名字来看,应是东欧人。鉴于此文并不算长,为免诸位跋涉检索之苦,也方便我在后面有针对性的展开论述,这里先作一点较详细的引用和评介。此文开篇就提到: “核心提示:埃及的领袖们认为吉恩・夏普的理论深深地影响了他们,不过他自己倒不这么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夏普的著作里最著名的三卷本《非暴力行动的政治学》已经成为此次中东革命中的人们谋求和平地进行政治转型的重要指南。” 据文中介绍,吉恩・夏普生长在美国中西部的一个保守的共和党家庭。二战故事、死亡集中营的恐怖画面、冷战的开始和原子弹占据了他的成长岁月。在理解那些画面的过程中,他对暴力和极权主义产生了憎恨;在朝鲜战争期间,他因拒绝军队征召而坐牢。而就在从监狱释放出来不久,夏普就写了一本关于刚刚被刺杀的圣雄甘地的书。他认为,甘地被人误解了。也许正如被广泛描述的那样,甘地是一个圣人;但也许并非如此。对夏普来说,这个问题不是重点。对他来说,甘地是20世纪最伟大的政治战略家。甘地意识到,印度人在军事上无法战胜大英帝国,于是他精心起草了一个非暴力战略并最终推翻了英国对印度的殖民统治。 显然,作者毫不掩饰他对这位夏普先生的推崇,并如此评价道:“他现在被称作“非暴力的克劳塞维茨(19世纪初伟大的军事战略家)”。在某种程度上,他也被看做列夫・托洛茨基(另一位嗜好精辟警句的杰出战略家)的非暴力版,托氏的理念(虽然在构建框架上完全不同)为定期性的、变革式的全球革命提供了可能性。”而更让人激动的是———“一本于1993年出版,融合了他诸多重要研究成果的影响巨大的小册子《从独裁到民主》被翻译成了三十多种语言。对非暴力抗议的组织者来说,这本书类似索尔・阿林斯基(Saul Alinsky)的《反叛手册》(Rules for Radicals)。”以至于:“尽管(由夏普本人创始的爱因斯坦)研究所及其掌舵人一直低调谦逊,但是,毫无疑问,夏普的思想已经极大地影响了从缅甸到巴尔干地区的反对派团体,而最近,他的思想也深深影响了中东的反对派团体。” 对生活在现代极权国家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中国普通民众来说,就像新文化运动时期的先辈一样,我们对任何宣称能解决自己迫在眉睫的问题的理论和人物,都抱着充分的兴趣和好感。既然这位 吉恩・夏普先生如此的了不起,那么我们当然要来看看他都说了一些什么。由于本人孤陋寡闻,也根本没有机会读到他的巨著和小册子,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回到这篇介绍他的文章来,看看对于这位非暴力理论的大师,其中又是怎样介绍的? 首先,对于最近波及愈来愈广,影响愈来愈深的中东鲜花革命,作者提到:“在上个月的埃及,夏普的解放性思想的力量得到了全面的展现。长期以来被认为被动地承受暴政的桎梏被动的一群人,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我对突尼斯和埃及的发展感到惊讶,”夏普说。“我从来没想过阿拉伯人可以做到这些,穆斯林可以做到这些。而现在,穆斯林就在这么做。在有些例子中抗议活动不是很有纪律性,而其它的例子都非常的有纪律性。这是在埃及,简直难以置信。过去的刻板印象全都不成立了。”他补充说,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美国总统能说,为了使一群受压迫的穆斯林免于独裁统治,美国有必要进行干涉。他说,“这些人有能力使自己获得自由,不需要外来的救星。这真是一次伟大的觉醒。”” 但事情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的乐观:“尽管对民主的热情似乎已经传遍中东,但是夏普认为,埃及周边的国家不一定也能取到同样的成功。他解释说,“埃及的例子势必会激发其它国家人民的灵感,但是光有灵感是不够的。”夏普同样不赞成历史决定论。他说,“我不觉得非民主政权垮台是不可避免的,或者有一股横扫世界的神秘力量一类的东西。我不以这种方式来思考问题。”” 那么非暴力革命是否是天然的比暴力革命更优越,更容易实现,以至能更好的切合当代世界风起云涌,前后激荡的民主转型浪潮呢?却又未必。在夏普先生看来,“本质上,非暴力起义是政治运动。根据夏普多年辛苦研究总结出的对权力所作的综合分析来看,任何一场和平起义的成功或失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场运动是否能做到这几点:削弱公务员、警察和士兵对政权效忠;劝告中立者加入反对派阵营;防止专制政权对平民抗议实施暴力反应——抑或如果实施了,也要避免损害非暴力运动的战略博弈计划。他解释说,“一旦人们知道了这种诀窍,那他们就很有可能会熟练地使用它,而不仅是激发灵感或偶尔地取得一些意外的胜利。这将为深层次的改变做出贡献——并非因为所谓命运的必然,而是因为人们让新的可能性成为可能。”” 更何况正在发生的中东革命,无论是在利比亚,或是叙利亚,都不支持非暴力抗争的预期:“当然,有人会说,这种思想的局限性已经在利比亚显现了出来,残暴的(有人会说是疯狂的)独裁者卡扎菲上校在使用大规模军队打击他的反对者时并没有表现出内疚。在这种情况下,一些批评者——甚至夏普的一些朋友——说,严格遵守非暴力让抗议者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比如,你可以想象一下,在华沙犹太区起义的时候号召犹太人保持非暴力会是什么样子。英国社会科学院院长,夏普的老朋友亚当・罗伯茨(Adam Roberts)爵士说,也许存在有限的一些例子,在这些例子中暴力既是合法的,又是阻止快速演变的暴行方面必须要做的。” 作为一个终生致力于宣传“非暴力”的政治理念,并为其提供理论证明的理论家,夏普不同意这一说法。正如文中总结的: “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纯粹的和平主义者(pacifist,),但他也不愿去划定在哪些特殊情况下暴力是合适的。在《非暴力行动的政治学》的第一卷,他认为,“只有当被统治者服从统治者的命令,遵守统治者的命令完成的时候,权力关系才会存在”。“甚至国民希望改变现有的秩序,他们也许仍然会保持顺从,因为他们缺乏能带来所渴望的改变的信心。只要人民缺乏自信,他们就只顺从于统治者,与其合作。”按照这个逻辑,现在利比亚的非暴力抗议之所以没有效果,并非源自卡扎菲攻击性的使用武力这种举动,而是因为反叛者缺少事先规划、辨识并利用政权弱点的能力。夏普说,关键在于“将非暴力斗争可以显现威力和效力的领域最大化”,而“将暴力似乎让唯一能起作用的选项的发挥领域缩小了”。夏普说,所有的政权都有根本上的弱点。非暴力斗争“把注意力集中在使这些弱点变得更弱,并切断它们的力量来源上”,直到政权解体。“这是终极目标。但它不会轻易或快速或经常发生。”” 既然“利比亚的事件就是发展得过于迅速了,以至于来不及确立一个周详的非暴力战略”,那么,按照夏普先生的“逻辑”,难道我们能由此去责备那些被迫拿起枪来的利比亚民主派们实在太过心急,他们本应该在更持久的准备,更屈辱的忍耐和更大的牺牲之前,就此放弃反抗暴政的权利吗?这是多么不通的思想!为了证明自己理论的完美,甚至不惜要扭曲和阉割掉现实世界发生的一切。在“非暴力”者们一贯表现出来的温和,理性,中立,高贵的调子下,在他们美丽的面纱背后,原来却是这样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这又是多么可怕! 当然,任何能在世界范围内发生较长期影响的理论体系,都不可能如此的经不起质问。它必定是在逻辑或伦理上,都达到了相当自洽的水准,否则你连一个只有常识的普通人都无法说服,又怎么期望它能对真实的世界发生效果?所以在文章后半段,着重的介绍了吉恩・夏普的理论核心: “作为半个历史学家、半个社会学家、半个心理学家的夏普开始对在早期生涯的一些非暴力抗争的例子——从甘地对抗英国统治的食盐游行,到挪威教师在二战时抵制强加而来的法西斯主义课程,从美国的民权运动,再到南非的种族隔离斗争——产生了兴趣。他也对权力理论产生了兴趣:统治者如何统治,被统治者以何种方式同意被统治;顺从如何被灌输给大众;通过结合特定的非暴力战术,仔细寻找统治者所仰赖的支撑性支柱,非暴力运动可以打破不经思考就顺从的束缚从而解放大众的原理。他告诉自己的读者,“独裁国家尤其存在一些特定的特征,会让它们在面对巧妙的政治违抗时极其脆弱。”它们有阿喀琉斯之踵,比如依赖大众的配合和持续的顺从;不灵活的指挥控制结构;领导者周围全是应声虫,只会告诉领导者想听的内容,而不会告诉真正发生的事情;统治精英之间敌对的可能性,而精明的脚踏实地的反对者可以利用这一点;一种朝向区域主义的倾向,在这种倾向中权力掮客发出了要对不义之财分一杯羹的要求。一旦一个社会中有足够的人民和组织(工会,宗教团体,体育俱乐部,公务员,甚至是警察和军队)拒绝同政权合作,夏普写道,“那么独裁者的权力就会因为政治失血或缓慢或快速地消亡。”如果抗议者与非暴力密切合作,那么这个过程将会“导致事实上(de facto)的自由,从而让独裁政权垮台,使一个不可阻挡的民主体制正式建立。”” 看起来,这位著名的非暴力理论家,对于非暴力本身并不像我们中国的“非暴力主义”贩卖者那样盲目乐观,爱不释手。他并没有像自己的信奉者那样飘在云端,而是坦率的承认非暴力必须一些基本的制度,文化与群众心理认知方面的社会条件或是理论前提———尤其是足够的人民和组织———否则就可能失去扎根的土壤,变成不由自主,飘浮在空中的断线风筝。 不仅仅是如此。在夏普看来,除了被当做贴在理想主义者,和平主义者们额头上的眩目标签,非暴力还有更现实,更“实用理性”的一面:“……对夏普来说,暴力不仅在道德上有问题;而且也是一种对付暴君的特别无效方式。毕竟,政府拥有更多,更精良的武器。政府的军队也在如何使用这些武器上受过良好的训练。而且政府通常控制着分发武器,部署军队的基础设施。夏普说,用暴力来对抗独裁统治,是主动送给它们动用武力的机会。而非暴力则迫使政权在一个不熟悉的领域进行战斗。” 更让人惊奇的是,从被压迫者只能选择“非暴力”出发,夏普在这里作了一个背离了基本常理和事实的,惊人的跳跃,并作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空前乐观的推论:“政权越糟糕,反对派就更应坚定对非暴力的承诺。最后的结果将是“权力的割裂”,这是一个政治柔道(注释:研究如何把议程主导权抢过来,主控传播权,在美国被称为“政治柔道”)的过程,在这种过程中统治者的行动会反作用到自己头上,他会变得越来越被人民和社会上各种机构所孤立,而他却需要这些人民与机构的同谋来保持政府的运作。把这层同谋关系拿走的话,统治者就如《绿野仙踪》中奥兹国的魔法师一样赤身裸体,其实毫无神力。与此同时,普通民众越反抗,他们就越能意识到自己内在的力量,正如《绿野仙踪》女主角桃乐丝所发现的那样,他们一直都掌握着塑造自身命运的手段。(译注:此处出现的《绿野仙踪》的比喻可参考该故事中魔法无边的角色如何被不经意地戳破了脉门,以及桃乐丝其实一直都拥有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的银鞋等情节。)” 多么奇妙而美好的结局!到了紧要关头,夏普先生似乎早已忘记了他亲口讲过的那句话:“我不觉得非民主政权垮台是不可避免的,或者有一股横扫世界的神秘力量一类的东西。我不以这种方式来思考问题。”似乎政权越糟糕,人民越悲惨就越好,因为到时候“政权”就会像一场突如其来,又无疾而终的暴风雨一般,转眼就自动的从内部崩溃掉。试问这和111年前,北京城里那些闭上眼睛,念念有词,以为如此就能神功附体,刀枪不入的义和拳兄弟,红灯照姐妹们有什么不同?这又和文革时候,所有的中国人都像马克思上身或毛主席降坛一样高喊“社会主义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有什么两样?在夏普的世界里,严肃的讨论现实政治变革原则和变革方式的讨论,到头来却用一个西方的童话故事来概括掉了。原来在他看来,手挥屠刀,开动飞机大炮的“统治者就如《绿野仙踪》中奥兹国的魔法师一样赤身裸体,其实毫无神力”!这个充满童话色彩的,英雄般的论断,实在是让我们目瞪口呆,大跌眼镜!似乎在不经意之间,我们从一个死胡同突然来到了翡翠之城,好魔女正在那里等待着我们,七个小矮人和蓝精灵们成群结队,组成了热烈欢迎的盛大游行队伍,只待我们这些疲惫而恐惧的旅客进入一个真实的梦幻仙境———或是贾宝玉的太虚幻境! 既然上面的设想实在是匪夷所思,而又太过美好,唯一让人担忧的就是:这种等待统治者从内部崩溃的日子,我们还要忍受多久?还要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我们如何才能在体制外部,积蓄“足够的人民和组织”?可是对此他们却总是语焉不详。这就等于路过的人给快要饿死的你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然后对你说:“耐心的等下去吧,除了等待和忍耐,什么也不要做。因为其它的行为和思想都是非法的,是危险的,只要你等待和忍耐的足够久,那么那个又圆又亮的馅饼有一天就会从天上掉下来,那时候你就可以吃饱肚子了!”至于在吃到月亮之前,你是不是已经倒霉的,不幸的提前饿死了,对不起,那不是一个真正的“非暴力主义”者所要关心的,他们只在意自己的道德世界是否纯净如昔。也难怪在此文的评论区,有来自我向来敬佩的君子终日乾乾兄一针见血的批驳: “……不管非暴力还是要暴力的前提必须是有组织的团体行动才能达到效果,但你记住:你想组织门都没有,真正是谁关闭了非暴力的门,是这个政党,它们现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将这片土地未来的结果指向暴力,不是温总 说了中国的未来肯定会民主,虽说是说了句大大的废话,但我认为这是实话,不管你独裁多邪恶,历史的车轮谁也挡不住就这个规律。书生们如果硬要来鼓吹本木倒置的常识,基本可以这样说:中国的非暴力也好暴力也好,最终取决于统治阶级的素质,这是不以民众的想法为转移的事实。如果继续关押打压异议人士,继续封网,颠倒黑白,不准结社组织,其实就一句话:不还言论自由权新闻权给大众,这片大地暴力的发生起作用是不可抗拒的。你们要知道没有了这些权力的大众,比猪狗都不如,将任由统治阶级强权宰割。 把你无辜搞死剥夺妻儿以及财产你想非暴力之处就解决你了。 “如果你们有时间研究国外,不如多研究中国的现实,尤其看现今财富的掌控模式,以及统治阶层体制内人员的吸收模式及组成。不管美国,还是苏联,印度,你所提及的 埃及。所有非暴力之所以能出现,无外乎在于统治阶级的素质:它是人还是非人。卡扎菲不是人所以自然产生暴力。 ” 上面的话,虽然没有那么多生僻而高深的理论名词,没有那么多的道德高帽子和逻辑陷阱,可是就在明白如话的常识阐述中,将道理表达得清清楚楚。真是说得痛快,说得何其的好啊。并且在另一条评论中,这位老兄又提醒那些在别人的苦难面前,刻意把自己灌醉的朋友:“人类争取自己的权利,在历史上简单概括之无外乎就两种手段:暴力非暴力,而其中这些争取的人中最愿意的是用 非暴力,用不着你们甘地也好夏普也好来说教,这是不用论证的事实。 非暴力不行才是暴力,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就这么简单。不简单的是那些决定民众的选择权的统治阶级。书生们如果非要论证什么的话,就去论证:统治者为什么非要让大众去暴力谋取自己的权利 。” 老实讲,君子终日乾乾兄所说的,我都基本赞同。对于《《 民族》非暴力战士――吉恩・夏普 》这篇文章,以及它背后代表的一种在我们国内早已泛滥成灾的,对专制者示好和妥协的改良思潮,我没有别的话好说了。不过想了想,出于善意,我还是要在这里提醒一下那些安坐在体制内,或是私人书房里叹福气,吹冷气的朋友们,或是那些被暴力追杀,驱赶,好不容易捡回条命逃离出去,却又反过来要求其他被迫害者单方面的非暴力的,身在国外,各自或同时拿着美国与中国两国政府的秘密津贴的那些美籍华裔同胞们:非暴力借以立基的,无非是三个支点,分别是道德,功利和历史。下面,我就来简略谈谈在这个看上去很美的空壳子底下,其中可以推敲之处。 在此之前,先要提醒各位:无可否认的是,在国内和海外甚嚣尘上的“非暴力”改良派,其内部是非常复杂的。由于现实政治的干扰,由于其理论本身的纷繁多变,由于其理论诉求,行动计划与专制内部的利益纠葛,它从来就不是我们从书本或印象中以为的那么纯粹。 不出所料,其中既有从自发的人道主义,基督教的宽容与救赎精神,或儒家“不忍人之心”出发,真诚的相信这种理论和其中蕴涵的伟大理想的信奉者,却也如鱼目混珠,泥沙俱下,隐藏了相当多数体制内或体制边缘的专家学者。他们不过是“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昧着个人良知和学术操守,为本党及本人利益而长期推行的统战政策的一部分,一种被利用的专制工具。尤其不幸的是,在这些打着“非暴力”招牌招摇过市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也包括相当多数已经逃离中国,获得自由的人们,却在吸取了当年教训的当局的渗透,威胁,收买之下,向逼迫自己浪迹天涯,与亲人生离死别的专制当局暗中输诚,从外部起讧配合,以达到里应外合,麻醉民众的洗脑效果。 在区分这些不同目的,不同立场,不同阵营的,形形色色的“非暴力”改良派的基础上,我们才有可能拨开重重迷雾,回到原点。通过“朝向事实本身”,抽丝剥茧的对这个将社会理想与政治运动结合起来,对现代世界产生了巨大影响的理论体系作出基本的界定与公正的评价。 (待续)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4 个评论 王小平的最新更新: 陈独秀为何不去延安?(前篇) / 2011-07-08 22:49 / 评论数( 0 ) 新中国的“文化再造”(下) / 2011-07-08 22:49 / 评论数( 2 ) 陈独秀为何不去延安?(后篇) / 2011-07-08 22:49 / 评论数( 1 ) 新中国的“文化再造”(上) / 2011-07-08 22:35 / 评论数( 1 ) 得其所哉 / 2011-07-07 23:27 / 评论数(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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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布鲁金斯学会 第四波民主化浪潮从埃及开始?

核心提示:政治变迁并不一定意味着民主,从我们在过去几周看到的政治开放到实现真正的民主,将会是一条漫长且艰险的道路。要成立看守政府,要重新起草宪法,要举行公平自由的选举,要精心打造新的民主政治制度。如果公众无法建设性地参与这些制度以确保其根据人民的意志发挥功效,那么这些新制度就只会沦为花瓶。本文是今年二月的时评。 原文: Starting in Egypt: The Fourth Wave of Democratization? 作者:Stephen R. Grand(布鲁金斯学会美国与伊斯兰世界关系项目主任) 来源:布鲁金斯学会 发表时间: 2011年2月10日 翻译:阿拉伯的劳伦斯 校对:@Freeman7777 如果说,在阿拉伯政治中,二十世纪的下半叶是政治强人时代,二十一世纪的头十年是极端分子的重要时刻,那么现在,借用已故的拉尔夫・达伦多夫(Ralf Dahrendorf)勋爵的话,我们正在见证开罗街头的公民时刻。有人认为,在现代历史上,已经有过三波席卷全球的民主化浪潮,而每次民主化浪潮都完全地绕过了阿拉伯世界。随着突尼斯独裁政权的突然垮台,胡斯尼・穆巴拉克的政权也正摇摇欲坠,也许第四波民主化浪潮正在形成,而这次,阿拉伯世界处于中心。 参照东欧各国在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值得我们思考第四波民主浪潮会是什么样子。 首先,阿拉伯世界的独裁国家不会跟东欧各国一样,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迅速地全部倒台。毫无疑问,抗议运动也会出现在其它阿拉伯国家,一些政权会倒下,但是很多阿拉伯威权政府还将会和我们相处更长的一段时间。东欧的共产主义政权都是由苏联的军事力量在人为地支撑着;待戈尔巴乔夫再不愿干涉东欧各国内部事务的想法明白地显露出来,这些政权便在民众的抗议下迅速垮台。 许多阿拉伯政权的支柱是石油和天然气(尽管埃及和约旦是受美国支持),而这些自然资源以及它们创造的财富不会很快地随时消失。此外,阿拉伯世界有共同的语言和历史,以及许多类似的文化特点,但是它们各自的政权在本质上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过去它们对外部世界的开放程度,它们公民的受教育水平,和民间机构的力量。在埃及这个阿拉伯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最近几周发生的事情将会给该地区其它地方的民众以勇气,让他们发出自己的声音。但是,因为上述的差异,他们最后获得的结果很可能会大不相同。 其次,政治变迁会以很多种形式出现,而不仅是街头抗议。最近几周的事情已经让阿拉伯领导人提高了警惕。很多人将会采取措施来防止可能出现的政治抗议。在约旦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国王阿普杜拉抢在自己国家日益高涨的抗议之前宣布组建一个新政府。作为对该地区活跃的变革力量的回应,有些改变有可能是真的,而有些可能只是在做表面工作(正如我们在很多前苏联继承国看到的)——那些改变仅仅意味着转移注意力或者拖延时间,等待大众渴望改变的热情最终消退。 第三,政治变迁并不一定意味着民主。奥巴马政府对突尼斯和埃及政府的迅速倒台的关注是有道理的。从我们在过去几周看到的政治开放,到实现真正的民主,将会是一个漫长且艰险的道路。要成立看守政府,要重新起草宪法,要举行公平自由的选举,要精心打造新的民主政治制度。如果公众无法建设性地参与这些制度以确保其根据人民的意志发挥功效,那么这些新制度就只会沦为花瓶。正如东欧和前苏联的经验所显示的,在这个漫长的转型进程中,前政权的内部人员、极端分子、政治投机者都有很多机会。甚至连犯罪分子都会利用这些革命来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在前苏联的28个国家中,今天只有13被自由之家归类为“自由”,8个归类为“部分自由”。在阿拉伯国家能否成功过渡到民主的问题上,跟前东欧各国一样,各个社会的性质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对外界相对开放的、教育水平高且网络化程度高的社会将会比其它社会更为成功。 第四,将来的政治斗争可能会更多围绕着面包和黄油问题,而不是意识形态来展开。但是跟前东欧各国不同,宗教问题可能会是一个被激烈辩论的议题。在突尼斯和埃及的抗议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它们的非意识形态化抗议这一特征。抗议者们只有很简单和现实的要求,主要集中在:结束独裁统治以及伴随独裁统治而生的腐败,提高基本权利和物质生活标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呼吁已经接近于意识形态。他们要的是更多的自由和民主,而不是伊斯兰,伊斯兰是他们一直在呼吁想要走到今天的困境的途径。多年来,很多西方的评论家都在问(经常是不公平地问),阿拉伯国家的温和派在哪里?现在,他们出现了,阿拉伯世界前所未见的数量庞大的人群在和平地游行。在埃及,穆斯林兄弟会在这个抗议“聚会”上迟到了,直到抗议的第五天,他们才大规模地加入进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表现出热衷于为其自身收割抗议果实。不管怎样,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激烈辩论,关于公众生活中宗教角色怎样才是合适的,而这仍然是阿拉伯世界尚未解决的问题。但是,这个争执最好是在民主体制内和平地进行,而不是通过街头暴力来解决。 第五,就像柏林墙倒塌和911袭击引起的重新调整一样,突尼斯和埃及威权政权的垮台可能也会带来地缘政治的深层次变化。我们已经在过去几周的世界各地媒体报道中看到了这种变化的苗头——从对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极端分子的自杀袭击的报道,变成了对突尼斯和埃及的普通民众示威的关注。 在可预见的将来,美国和其它大国的精力和注意力可能会消耗在中东的政治变迁上。它们会发现自己在疲于应付新赋权的阿拉伯大众不断升高的期望值——劝诱现有的政治领导人施行有意义的改革,和平地处理好政治转型,帮助精心打造民主的政治制度,以此来获得政治优势,此外,最重要的是,在民众大声要求合法性来自人民的意愿,而不是武力的政体的时候,还要确保所在国家的稳定。 最后,第四波民主化浪潮有可能会波及到阿拉伯世界以外的其它地方。可以想象,突尼斯和开罗的景象最终会被重新恢复活力的伊朗绿色运动当做战斗的口号。中国的异议人士也许会获得启发,来挑战共产党更加积极的政治垄断。而2012年俄罗斯的总统大选将近,民主也许会在这里再次获得一次机会。 往后的岁月即便充满危险,但也的确可能甚为有趣。 相关阅读: 《外交事务》第四波民主化浪潮真的来临了吗? 友情提示:您可以到 这里 看到推友们对该篇译文的评论和转发;欢迎参与!如果您的电脑可以翻墙,请到 这里 的左栏参加我们的一个小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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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纽约时报》博主们如何在阿拉伯国家的抗议中发挥带头作用

核心提示:长达两年的协作诞生出阿拉伯世界的这股新力量——一个致力于在这块没有民主的区域传播民主的泛阿拉伯青年运动。而通过脸书进行的信息交换只是这个了不起的协作的部分内容。注意:本文并非最新发表,只是刚刚完成翻译。 原文: A Tunisian-Egyptian Link That Shook Arab History 作者:David D. Kirkpatrick、David E. Sanger 来源:纽约时报 时间:2011年2月14日 翻译:阿拉伯的劳伦斯 校对:@Freeman7777 【图:1月14日,突尼斯 示威者们爬上内务府的外墙,成千上万的示威者集会要求总统本·阿里辞职。这场把总统本·阿里赶下台的抗议是在脸书上开始的。】 开罗——当解放广场上的示威者准备开始同支持政府的势力开始战斗的时候,他们采用了突尼斯的同道给出的一个建议:”致埃及年轻人:把醋或者洋葱放到自己的围巾下,来防御催泪瓦斯。” 长达两年的协作诞生出阿拉伯世界的这股新力量——一个致力于在这块没有民主的区域传播民主的泛阿拉伯青年运动。而通过脸书进行的信息交换只是这个了不起的协作的部分内容。埃及的年轻人和突尼斯的活动人士们集思广益,想出各种各样的技术来逃避监视,同情酷刑受害者,交换如何不被子弹打到,如何搭建路障等实用抗议技巧。 经由对从宗教运动中选用而来的一种纪律与他们在社交网络方面的世俗专业知识进行融合,将足球迷的能量同外科医生的娴熟、老练结合起来。埃及青年运动活动人士摆脱了阿拉伯政治反对派年长政治老手在反对战术方面的既有做法,转而依靠透过塞尔维亚青年运动团体而获知的一位美国学者的非暴力抵抗战术——但是也依靠了从硅谷借来了营销技巧。 当他们不断壮大的革命开始动摇埃及当局的时候,他们却被锁入到一场同一位有着完全不同愿景的领导人之间虚拟的两派间的激烈竞争中。这位领导人是总统胡思尼·穆巴拉克的儿子,富有的投资银行家,执政党的权力掮客贾马尔·穆巴拉克。他一直被认为是他穆巴拉克当然的继承人——直到青年起义爆发消灭了任何王朝式继承的可能。根据一位追踪穆巴拉克最后几天作为的美国官员说,在穆巴拉克的将军和总理要求他下台的时候,年轻的贾马尔却还在要求他的父亲紧握权力不放。 那位官员说,周四那篇语气轻蔑的总统演讲,大部分出自贾马尔的手笔。 “他很可能比他父亲还要咄咄逼人,”一位美国官员说。他把贾马尔的角色形容成”把对穆巴拉克而言是一场灾难性处境的事情进行美化包装的人”。而那篇演讲事与愿违,促使埃及军队把他的父亲赶下台,并取得国家的控制权。军队承诺这只是民选的文官政府成立之前的过渡政府。 现在,年轻的领导人正在关注埃及以外的世界。四六运动的成员,同时也是引发这次起义的1月25日抗议组织者之一的Walid Rachid说,”突尼斯是推动埃及事态发展的力量,但是埃及所做的事情将成为推动世界的力量。”他在周日晚上参加了一个会议并发表了演讲。会议的成员来自利比亚、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和伊朗的类似的青年运动,他们在会上相互讨论,分享自己的经验。 “如果在每个阿拉伯国家都有一小群人像我们一样站出来,并坚持下去,那么所有的这些政权都将结束。”他开玩笑说,下一次的阿拉伯峰会也许是所有冉冉升起的青年领袖的”一次亮相派对”。 博主”冲锋在前” 埃及起义在筹备方面已耗费多年时间。30岁的土木工程师艾哈迈德·马希尔(Ahmed Maher)是四六运动的一位主要组织者,他第一次参加的政治运动是2005年的Kefaya(够了)运动。马希尔和其他人组建了自己的青年运动团体:求变青年会(Youth for Change)。但是他们无法吸引足够的追随者;政府的逮捕也摧毁了他们的领导层,而很多离开的人也深陷胆小怕事、合法反对党的泥潭之中。”是那些老牌政党毁掉了我们的运动,”马希尔说。从那时开始,他已经被捕4次。 在3月的马哈拉(Malhalla)罢工之后,马希尔和他的朋友们号召在4月6日举行一场全国总罢工。为了宣传这次行动,他们创建了一个脸书群组,该群组成了他们运动的中枢。而他们也决心让自己的运动独立于任何已有的政治团体。在大多数地方,坏天气让罢工行动不了了之,但是在马哈拉,工人家庭组成的示威群体却引来了警察的暴力镇压——这也是多年来第一次发生劳工冲突。 仅仅过了几个月,在突尼斯的Hawd el-Mongamy市的罢工过后,一群年轻的网络组织者也效法同样的模式,成立了一个后来成为突尼斯进步青年运动(Progressive Youth of Tunisia)的组织。两个国家的组织者开始通过脸书来交流他们的经验。同埃及人相比,突尼斯人面临一个更为无所不在的警察国家,写博客的空间更有限且新闻自由程度更低,但是他们的工会却更为强大,也更加独立。马希尔回忆说,”我们相互分享罢工和写博的经验。 ” 在马希尔这边,他和同事开始阅读有关非暴力抗争的材料。一个叫做Otpor(塞语:反抗!)的塞尔维亚青年运动尤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Otpor利用一位美国政治思想家吉恩·夏普的思想,帮助推翻了独裁统治者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夏普作品的特点十分适合穆巴拉克的埃及:他认为,非暴力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削弱警察国家的途径。通常,警察国家会以稳定的名义拿暴力抗争为藉口去使官方正压变得正当化。 四六运动的标识——一个近似于苏维埃风格的紧握着的红白相间的拳头——模仿了Otpor的标识。他们的一些成员也前往塞尔维亚和Otpor的活动人士会面。 一些人说,还有一部分影响来自一帮30多岁的埃及侨民,他们在卡塔尔成立了一个叫变革学会(Academy of Change)的组织。这个学会宣传的思想部分借鉴了夏普的作品。在开罗抗议期间,变革学会的一位组织者,西沙姆·摩西(Hisham Morsy)遭到逮捕,并被关押至今。 “变革学会有点像马克思,而我们则是列宁,”另一位有时候也与四六青年运动一起工作的组织者,同时也是埃及民主学会(Egyptian Democratic Academy)的项目主管的巴塞木·法瑟(Basem Fathy)说。这所学会接受美国的资助,关注人权和选举监督。他说,在抗议者占领解放广场期间,他利用自己的关系从埃及的商人那里筹集了5100美元,用来购买毯子和帐篷。 “这是你们的国家” 接着,在大约一年前,正在成长中的埃及青年运动获得了一位战略同盟:谷歌中东及北非分公司31岁的营销主管瓦埃尔·戈尼姆(Wael Ghonim)。跟其他很多人一样,他被围绕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外交家穆罕默德·巴拉迪(Mohamed ElBaradei)而成立的运动组织引荐进了一个青年组织者的非正式网络。巴拉迪在一年前回到埃及,并试图快速启动该国处于垂死状态的政治反对派。 戈尼姆没有什么政治经验,但是对埃及政府力量的主要支持者,滥权的警察十分憎恶。他把自己的商业专长应用到运动中。他说,”我是搞营销的,我知道,如果你建立了一个品牌,你就可以让人们信任这个品牌。” 于是戈尼姆创建了脸书群组:我们都是哈立德·萨伊德,来纪念一位被警察打死的埃及年轻人。戈尼姆并不为大众熟知,但是他和四六青年运动的马希尔合作紧密,而且还是巴拉迪的团体的联络人。他说,他用萨伊德的死来对埃及人进行民主运动的教育。 他在网站里贴满了有关警察暴力的视频和新闻报道。他不停地向人们重复强调这个信息:”这是你们的国家;政府官员是你们的雇员,他的薪水是你们缴纳的税款,你们有自己的权利。”他尤其把批评的矛头指向官方媒体的扭曲,他说,当人们”不信任媒体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失去他们了。” 最终,他吸引了数十万的脸书用户,并通过在线的民主参与演练建立了他们的忠诚。比如,当组织者们计划在开罗开展一个”沉默日”活动的时候,他进行民意调查,问用户他们那天应当都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黑的还是白的。 在1月14日的突尼斯革命之后,四六运动看到了一个把他们不起眼的警察日(每年的1月25日为警察日,为了庆祝受到英国压迫的一次警察起义)年度抗议变成一场大得多的事件的机会。戈尼姆使用脸书网站号召支持。网站显示,至少要有50000人答应那天参与,抗议才有举行的可能。最后,100000人同意加入。 戈尼姆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场会预先通告的革命。” 到那时,四六运动已经同巴拉迪的支持者、一些自由派政党和左翼政党、以及穆斯林兄弟会的年轻人开始合作,把开罗的大街小巷贴满了醒目的现代主义风格的海报,宣传他们受到突尼斯启发的警察日抗议活动。但是他们的反对派前辈——即便是那些被穆巴拉克和其它西方国家长久以来描绘成极端分子的兄弟会成员——却不敢走上街头。 一位兄弟会的领导Essem Erian解释说,警察日原本是用来纪念反对英国殖民主义的斗争,”在那天,我们应该所有人一起庆祝。” “所有的这些人全在脸书上,但是我们知道他们是谁吗?”他问。”我们不能把我们的政党和实体全寄托在一个虚拟世界上。” “要的就是这个” 到了25日,年轻活动人士(几乎他们所有人都生活富裕)的联盟,想利用人们对独裁政权的普遍失望,以及埃及人生活的极度贫困来鼓动更多的人。那一天,他们试着用关于经济问题的抱怨来召集穷人:”他们吃的是肉鸽和土鸡,我们却每天吃豆豆。” 到那天结束,当成千上万的人游行到解放广场的时候,他们的口号更为声势浩大。他们大喊,”人们想要政权垮台。”组织者说,这是他们从突尼斯的脸书页面和标语上看到的。四六运动的马希尔说,组织者们甚至讨论过是否要占领议会大厦和国家电视台大楼——这些都是经典的革命行动。 马希尔说,”我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全是不熟悉的面孔,他们比我勇敢得多——我知道,这就是对付政权所需要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开始依赖来自突尼斯、塞尔维亚和变革学会的建议。在这之前一周,变革学会已经派自己的成员到开罗,来对抗议组织者进行培训。在周二警察使用催泪瓦斯驱散抗议人群之后,组织者在28日,周五的”暴怒日”( “Day of Rage”)卷土重来。而这次,他们做足了准备。 这次,他们带来了柠檬,洋葱和醋来吸嗅,以缓解催泪瓦斯的痛苦。他们还带来了可以滴进眼睛的苏打水或牛奶。一些人用硬纸板和塑料瓶做成临时的盔甲穿在外头下面,以挡住防暴警察的子弹。他们用带来的喷漆涂满了警察汽车的风挡,并准备堵塞汽车的排气管,卡住汽车的轮子,让它们成为废物。到了下午,数千抗议者已经准备好同一千多名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在四车道的Kasr al-Nile桥上进行战斗——这也许是整场革命中最关键的战役。 “我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百事可乐、洋葱、醋,全都用上了”马希尔说。他那天在自己的毛衣下穿上硬纸板和塑料瓶,戴上自行车头盔,并用一截油桶盖保护自己的胳膊。”我们的战术是,受伤的人退后,其他人立即顶替他们。我们一直在不断地轮换。”经过5个小时的战斗,他们最终取得了胜利——并在前往占领解放广场的路上,一把火烧掉了执政党空荡荡的总部大楼。 向穆巴拉克施压 那天在华盛顿,下午三点半,奥巴马总统意外地在局势室(Situation Room)同他的”要员们”——国家安全小组的核心成员——举行会议。他在那里听取国家安全顾问托马斯·E·多尼隆(Thomas E.Donilon)对局势做的分析。 自从突尼斯的青年人推动的起义推翻了总统本·阿里之后,白宫就在一直在辩论产生多米诺效应的可能性。尽管美国的情报系统和以色列的情报机构都估计穆巴拉克总统的风险很低——一些官员说,小于20%。 据参与了奥巴马的政策辩论的高级官员说,总统有不同的观点。一位高级官员说,总统很早就指出,”这是一个潮流”,它可以影响到该地区的其它包括伊朗在内的威权政府。一位白宫爆料人说,在18天的起义期间,总统一共召开了38次有关埃及的会议。奥巴马说,这是一个重新塑造西方干涉形象的机会,它可以取代过去西方干预是基于”基地组织”的原因这种叙事。 美国官员没有看到明显的反美或者反西方的情绪。一位官员说,”当我们看到人们把自己的孩子带到解放广场,希望他们见证历史被创造的那一刻,我们知道,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 在1月28日,辩论很快转变成如何在私下和公开的场合向穆巴拉克施压——以及奥巴马是否应出现在电视上敦促穆巴拉克当局改变。奥巴马决定给穆巴拉克打电话,他的几位助手在线旁听。奥巴马没有建议这位82岁的领导人让位或者交出权力。在这个时候,”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最重要的事,是实行改革,快速地改革。”一位高级官员说。但是穆巴拉克拒绝了,他说抗议是外部干涉的结果。 据一位官员说,奥巴马当时对穆巴拉克说,”你的人民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对你不满意,如果你不做出具体的政治,社会和经济改革,他们永远都不会满意。” 谈话持续了30多分钟,奥巴马一直试图让穆巴拉克相信,他并没有被特别针对。 奥巴马挂断了电话,他对助手们说,穆巴拉克似乎不明白这些抗议在性质上有多么的不同。奥巴马的公开讲话里涉及埃及人要求变革的部分被小心地编辑,使穆巴拉克政府难以声称美国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 第二天,美国决定派前大使Frank G.Wisner以特使身份前往开罗。奥巴马开始给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土耳其首相埃尔多安和其它地区领导人打电话。 官员们说,最困难的电话是给沙特阿拉伯国王阿普杜拉和内塔尼亚胡的。内塔尼亚胡害怕地区不稳,要求美国支持穆巴拉克。据美国官员说,尽管穆巴拉克对示威者使用了武力,但沙特政府的高级成员还是认为美国应该支持穆巴拉克。一些以色列人则要求对穆巴拉克的无条件支持,而其他人则认识到,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抗议的进行。 到了2月1日,穆巴拉克发表讲话,保证不参加9月的大选。奥巴马认为,这位埃及总统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到一小时,奥巴马再次给穆巴拉克打电话,这是他们最艰难,也是最后的一次谈话。一位奥巴马的助手说,”他说如果过渡程序要延后几个月,抗议同样也会继续几个月。” 穆巴拉克告诉奥巴马,抗议将会在数天内结束。 临挂电话前,奥巴马说:”我尊敬你这位长者。而你也从政非常多年了,总统先生。但是在历史中,有一些时刻,不会因为它们过去表现出相同方式,就意味着它们将来还会是这样。” 第二天,对奥巴马的劝告未予理睬的穆巴拉克对示威者发起了另一轮攻击。当时,示威者中有很多人已经在解放广场扎营了五个晚上。到了下午两点半,几千名忠于穆巴拉克的壮汉带着石头,棍棒,最后还使用了简易的爆炸物,冲进了广场。 示威者试图忠于他们从甘地、马丁路德·金和吉恩·夏普那里学来的经验,在一段时间里,他们尽力避免进行报复。当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一排人沉默地站立不动。一位长者让旁边的年轻人放下手里的棍子。 但是到下午三点半,战斗终于爆发了。抗议者们敲击路灯和栏杆来集合他们的队伍,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石头碰到金属的叮当声。 此时,在第一天置身事外的穆斯林兄弟会也改变了立场。它发布命令,要求所有健康的男人参加占领解放广场的战斗。现在,他们冲锋在前。作为一个秘密的非法组织,兄弟会很适应在一个有纪律的等级机构里运作。一些组织者说,兄弟会的成员把示威者分成小队来组织他们的防守。一队人负责破开路面,获得石头,一队人运送石头,在他们周围堆起路障,还有一队人守卫前线。 马希尔说,”穆斯林兄弟会的年轻人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实际上,埃及两只著名足球队的球迷(他们通常是对头)也作出了同等的贡献。他说,”这些人一贯在体育场里和警察发生冲突。” 埃及军队的士兵明显得到了保持中立的命令,在持续十四个小时,由石块和简易炸弹组成的战争,一直打到凌晨四点的过程中,他们一直坐在埃及博物馆的铁门背后,静静围观。 接着,由于不能打破抗议者的纪律或者决心,穆巴拉克的武装力量求助于枪支。据目击者和当天早晨接受采访的医生说,有45人被射伤,2人被打死。也许是接到了防止更多流血的通知,也许是自作主张,士兵们最终进行了干涉。几位目击者说,士兵们拿着自己的冲锋枪朝着天和地面发射了几梭子子弹,驱散了穆巴拉克的武装力量,让示威者不受干扰地占领了广场,并进而占领了一些街道。 他们的干涉也预示了军队在周五最后把穆巴拉克赶下台中扮演的角色。周四,穆巴拉克的副总统奥马尔·苏莱曼(Omar Suleiman)给美国副总统拜登在华盛顿时间下午两点通了一次电话,而这也是他们一周来的第三次电话通话。当时,电视广播里充斥着穆巴拉克即将下台的谣言,而苏莱曼告诉拜登,他正准备接手穆巴拉克的权力。但在他同拜登及其他官员的通话中,苏莱曼说,根据宪法,”一些权力”将仍会握在穆巴拉克手里,比如解散议会和开除内阁。一位参与了那次通话的人说,”苏莱曼的意思是,他将成为事实上的总统。” 但是,就在穆巴拉克和自己的儿子蜷缩在一起的时候,奥巴马政府却对事情将如何发展一无所知。他们只能通过看有线电视去知道穆巴拉克将如何决定。他们在周四晚上听到的是一个被大量修改,以一种不屈服的埃及之父的口气发出的演讲,而且演讲几乎没有提到有关他的权力很可能会出现的临时”委托”这种情况。 美国官员们说,正是这番东拉西扯、令人费解的讲话证明埃及军队是穆巴拉克所依仗的最后一根稻草,军队现在完全确定,如果它向穆巴拉克倒戈,它将会得到华盛顿的支持。穆巴拉克的将领们加大了对穆巴拉克的压力,并导致他最后未作进一步说明就交出了自己的权力。 “8500万人生活在埃及,不到1000人死于这场革命,他们大多数都是被警察杀害的,这表现了我们埃及人民有多么文明。”Google的主管戈尼姆说。”现在,噩梦已经结束。现在,是放飞梦想的时候了。” David D. Kirkpatrick来自开罗的报道,David E. Sanger来自华盛顿的报道。Kareem Fahim和Mona El-Naggar对发自埃及的报道有所贡献,而Mark Mazzetti则对发自华盛顿的报道有所贡献。 相关阅读: 外交政策:埃及从推翻米洛舍维奇的学生身上学到了什么? 金融时报:革命蓝图 民族:非暴力战士——吉恩·夏普 自由欧洲电台:非暴力革命的输出:从东欧到中东 路透社 革命内幕:2011年的解放广场 路透社 非暴力抗议和”政治柔术” 理性杂志 教人民认识权力 卫报 关于推特,脸书和阿拉伯世界起义的真相 哈佛大学谈判研究中心 非暴力力量的动态:埃及,突尼斯和其它国家 卫 报 推翻独裁者,我们能帮着做点什么?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推特和脸书真的制造了革命吗? 赫芬顿邮报 乔治・阿耶提谈如何打倒独裁者 友情提示:您可以到 这里 看到推友们对该篇译文的评论和转发;欢迎参与!如果您的电脑可以翻墙,请到 这里 的左栏参加我们的一个小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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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 | [刘罡读报] 国际媒体聚焦孟买恐怖爆炸案

刘罡 印度金融中心孟买周三晚发生三起恐怖爆炸案,世界各主要媒体纷纷就此案由谁所为等问题进行了报道和评论。 美国《纽约时报》7月13日的报道 说,美国的一位高级执法官员认为,初步迹象显示,孟买此次爆炸案是印度本土的武装分子所为,而不是巴基斯坦武装组织“虔诚军”干的。但这位官员也提醒说,调查仍处在非常初步的阶段,现在确切指出爆炸由谁所为还为时尚早。警方将爆炸案所使用的炸弹形容为临时准备的爆炸装置。 报道援引印度警方的话说,恐怖分子在Dadar街区所使用的炸弹似乎事先被藏在了一个公共汽车站附近的配电箱里,而在Zaveri Bazaar珠宝市场被引爆的炸弹则事先被藏在一把雨伞里。报道说,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下周将访问印度,安全和反恐最有可能成为她此访的主要议题。 英国《每日电讯报》7月13日的报道 说,Zaveri Bazaar珠宝市场的一位目击者说, 两辆摩托车着火后爆炸,他看到了至少六具尸体。报道还援引一位金饰品商人的话说,街上有许多血,他至少看到三具尸体。这位商人说,如果不是爆炸前下起的季风雨减少了街上的行人,很可能会有更多人死于爆炸。 报道援引一名钻石商人的话说,爆炸时他听到一声巨响,建筑物都摇晃起来, 窗户玻璃被震碎,爆炸现场满是黑烟,他看到许多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躺在街上。一位48岁的店主对记者说,这是一次胆小鬼的袭击,受害的都是些无辜的人,贫富都有。记者眼中的爆炸现场一片狼藉,街上泥泞的污水坑里满是人们跑丢下的凉鞋,路边食品摊被撞翻在排水沟里。 英国《卫报》7月14日的报道 说,人们再度将怀疑对象锁定在印度本土恐怖组织“圣战士”身上,这个地下恐怖集团发誓要为在印度古吉拉特邦被屠杀的数百名穆斯林复仇。报道说,案发前一天,孟买的反恐队员曾逮捕过两名盗车贼,他们被控隶属于“圣战士”组织,这两人曾为2008年的古吉拉特邦爆炸案提供过作案用汽车。 报道说,恐怖分子选择在孟买南部和中部地区作案表明,与以往一样,犯罪分子想恐吓孟买的商人,特别是那些来自古吉拉特邦的商人。报道说,此次爆炸案的发生地之一Dadar居住区是印度好战性政党Shiv Sena的主要势力范围之一,在印度教极端主义者拆毁了印度北部一座古老清真寺后,该党总部曾于1993年成为炸弹袭击的目标。 (本文作者刘罡是《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编辑兼专栏撰稿人。文中所述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 (本文版权归道琼斯公司所有,未经许可不得翻译或转载。)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Ten Years Of Media Lens – Our Problem With Mainstream Dissident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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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 | [观点] 全世界都说中国要超过美国

Andrew Kohut 过 去十年,反美主义在全世界不断增长。这是出于对美国肆无忌惮的全球力量的担忧,当时美国在国际上普遍反对的情况下入侵伊拉克。而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如今人们认为美国正在逐渐失去占据优势的全球超级大国地位。 皮尤全球态度调查(Pew Global Attitudes)周四发布的一项新调查发现,尽管与布什时期相比,世界各国对美国的看法有所改观,但在接受调查的22个国家中,15个国家的大多数受调查者都说中国将会取代或已经取代美国成为世界“领先超级大国”。这种看法在西欧尤为普遍,英国、法国、德国和西班牙至少有60%的受调查者认为中国最终会取代美国。 这种对中国超级大国地位的新看法无疑反映了全球对中国不断增长的经济实力的认可,以及人们认为美国正在经济上日益落后于中国这个事实。这种看法在西欧最为明显,过去两年中,认定中国是世界“领先经济力量”的人数比例明显增加,他们还认为中国最终会超越美国,成为全球超级大国。 比如在英国,认为中国目前是世界头号经济强国的人数比例从2009年的34%攀升至47%,同一时期,认为中国最终会取代美国成为全球超级大国的英国人比例从49%增加到65%。德国、西班牙和法国也有类似增长趋势。 但并没有很多人感到振奋。就在几年前,美国最长久盟友的民众还在懊恼美国的力量,而现在他们却对美国日益萎缩的经济实力感到担忧。目前认为中国经济实力强于美国的民众大多认为这是件坏事,比如在法国、德国和西班牙,持这种观点的人占三分之二。 在拉美、日本、土耳其和东欧,人们则不那么确信中国在经济上已经超过了美国。具体来说,68%的土耳其人、55%的日本人及53%的巴西人仍认为美国是世界头号经济强国。 在中东和巴基斯坦,调查持续发现,反美仍是当地人们的普遍看法。而与西欧相比,这里认为美国已落后于中国的看法则不那么普遍。但在有这种看法的地方,人们乐见这一局面。 不过除穆斯林国家外,人们的普遍共识是,如果中国有能力在军事上抗衡美国,那将不是件好事。在10个西欧人中,就有八个人持此观点,甚至大多数俄罗斯人(57%)和土耳其人(54%)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 经济衰退结束后,美国经济的复苏弱于预期。受此影响,美国人对本国的状况已不像10年前那样乐观。很显然,他们为美国在世界舞台上相对于中国的位置感到忧心。 对于中国是否终将取代美国成为世界超级大国的问题,美国人基本上分为势均力敌的两派──46%的人认为会,45%的人认为不会。而对于究竟谁是世界头号经济大国这一问题,认为是中国的美国人(43%)略多于认为是美国的美国人(38%)。 那些认为中国正在经济上超越美国的美国人,大多对此前景感觉某种惊恐,他们认为这是件坏事。但整体来看,仍有51%的美国人对中国持“赞许的看法”。美国人的不安感更多集中在美国的衰落上,而不是中国的成功上。举例来说,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和《华尔街日报》今年1月联合发起的民意调查发现,超过半数的美国人(54%)认为美国处于下滑状态。 虽然无论是在美国还是世界其它地方,关于中国经济影响力的大众观点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但这种看法代表的是对美国形象的一种新挑战。过去10年对美国实力的担忧如今已被美国的活力正在衰减的看法所取代。在国内外应付这种看法可能和以前应付那种需要遏制美国实力的观点一样难。 (编辑注:本文作者Andrew Kohut是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负责人) (本文版权归道琼斯公司所有,未经许可不得翻译或转载。)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Ten Years Of Media Lens – Our Problem With Mainstream Dissident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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