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缅甸的中国远征军回国寻亲纪实(连载三)
密支那的远征军墓地
三
和我们一同前往缅甸密支那参加目瑙纵歌节的还有腾冲古林木业的老板张国邦,张的祖父曾拥有一支百十号人的家丁,在日本人占领腾冲之后,这支队伍毫
图为习近平访问缅甸会见缅甸民选国务资政昂山素季
缅甸是东南亚第二大国,也是中国的重要邻国,与云南省和西藏地区接壤。
缅甸长期是军政府执政,2010年结束军政府统治,开始施行联邦民主制度。2021年缅甸发生军事政变推翻了民主政府。之后,缅甸的人权状况令人担忧。在缅甸军事政变中,中国被怀疑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近年来,有大量中国人被骗往缅甸,随即失去人身自由,被迫从事诈骗,甚至制毒贩毒等行业。此外,中国有大量的有毒稀土矿厂在缅甸,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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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CDT aggregator | 5 月 14, 2010
密支那的远征军墓地
三
和我们一同前往缅甸密支那参加目瑙纵歌节的还有腾冲古林木业的老板张国邦,张的祖父曾拥有一支百十号人的家丁,在日本人占领腾冲之后,这支队伍毫
发布者CDT aggregator | 5 月 14, 2010
腾密公路经常会因为山体滑坡而中断。
四 2008年4月初,我再一次抵达腾冲。这一次,是以一位媒体记者的身份。经过多日的思考,我决定以腾密公路的全线开通作为介入中国远征
发布者CDT aggregator | 5 月 14, 2010
李锡全在向我写他老家的名称。
六
李锡全的家位于密支那郊区的华侨新村,这里曾是中国远征军的驻军所在地,至今还留有几间二战时的铁皮房子。而在解放后,这里又成为难民营…
发布者苏吴男爵 | 5 月 12, 2010
密支那育成学校的校钟由二战时的炮弹壳制作而成。
五
这条新修的泛着亮光的柏油马路,我曾经多次穿越。从云南腾冲的猴桥口岸边防检查站出境,穿过缅甸一个地方民族武装组织的区域,再经过一段笔直的两边全是稻田的公路,尔后经过一个架在伊洛瓦底江上由缅军守卫的铁桥,就到了密支那市区。
这条仅仅三个多小时就可以抵达祖国边境的公路,让许多人,用了一生也未能跨越。
不过,对于中国远征军老兵李锡全来说,他是幸运的。在整整离家70年之后,他终于从这里回到了祖国,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乡。
见到李锡全,是在2008年4月6日的清晨。这个已经入赘异国的老人,最终因为一场跨越国界、跨越党派、跨越一个甲子的回家之路,被列入2008感动中国候选人。
找到老兵李锡全,是在老华侨董宝印的带领下。董宝印在密支那街头开了一个杂物店,店门口摆着一个公用电话。我在用他的公用电话时,他听到我在找老兵,说他认识好几个,随后毫不犹豫地叫来他的孙女照看店面,为我做起向导。他的孙女似乎很不情愿,用狐疑的眼看着我。对此,董宝印并未理会。爷孙之间对这段历史在认知上的代沟,已经难以用三言两语所能消弥。
祖籍云南腾冲的董宝印在1946年随同父母逃到密支那,从此落地生根。他的五个孩子都已经参加工作,其中四个在台湾。好多年迈的华侨,在被我问到暮年是否有回国的打算时,都会纠正我:我们是落地生根,不是叶落归根。
这些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无奈,总会让我感到一阵悲凉。
台湾作家杨明曾在《我以为有爱》中说过:“其实,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中落脚的最后一站。”
那么这些流落异乡他国的游子呢,他们真能在这个有着巨大的文化差异的国度,找到内心的归属吗?
董宝印告诉我,在他小的时候,还曾在学校的组织下去位于密支那三英里的中国远征军墓地扫墓,但现在,年轻人都不关注这些事情了,墓地也找不到了。
董宝印曾经就读的学校叫密支那育成学校,我曾专程到这所学校去参观访问。育成学校位于密支那郊外的华侨新村,是当地惟一的一所华人学校。红白蓝三色组成的墙体和梅花图案的校徽暗示着这个学校的出身。引人注目的,是学校的校钟由一个二战时的炮弹壳做成的。学校的总务处长陈广恒解释说,以前这是杀人的武器,现在用来提醒和教育学生,不要忘记那段历史。
不过,在育成学校的教科书中,并没有任何关于中国远征军以及学校所在的密支那战役的蛛丝马迹。其实何止这所异国的华侨学校的历史课本呢,两岸的历史课本中,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官方资料中,这段在抗战史上无足轻重的历史,都被“忽视”了。
民间的中国抗战史研究者、位于腾冲的滇缅抗战博物馆馆长段生馗曾给我分析说,这段历史被“遗忘”是有一定原因的,“因为远征军的好多将领在解放后都归顺了共产党,去了台湾的孙立人后来因‘预谋兵变’被蒋介石软禁,国民党肯定不愿多提这段历史。而大陆呢,因为历史原因,对这段历史肯定不会多说。”
身为总务处长的陈广恒,也有着同样的纠结,陈并不否认,在过去很长时间里,他们的课本上的确有过“共产共妻”的描述,“现在的历史课本中,关于国共历史讲得不多,更多是从学术的角度讲述。”
但回避永远都是一个蹩脚的办法。随着腾密公路的开通,陈广恒已经能感受到中国大陆对缅甸影响的日益加剧,为了能更好地适应这种变化,育成学校已经在2007年派了30名教师到云南保山进行培训,并且开始选派学生到大陆的华侨大学去深造。纠结也随之而来,因为学校使用的还是台湾版的教材,在一些历史问题上表述的差异经常让学生无所适从,但如果换成大陆的教材,又会给那些去台湾考大学的学生带来障碍。
一边是大陆,一边是台湾,这让陈广恒有时候感觉到很为难,“中国统一就好了。”
我在缅甸拜访过多个华侨学校,不管是在密支那、曼德勒、大其力,抑或是它原来的首都仰光,都让我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就是这些海外的华侨学校,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远远要好过国内的学校。
另一个让我感受至深的是,这些飘零海外的华人,不管贫富,不论官商,不论身处何等恶劣的环境之下,都没有忘记对子女进行母语的教育。
缅甸曼德勒明德学校副校长番体惠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华侨,她所供职的明德学校成立于1953年,目前有20多所分校,1000多名学生。因为我的朋友高飞先生在这所学校设立了一个奖学金,我曾借和他去学校颁发奖学金的机会,访问了这所学校。
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在缅甸排名前列的华侨学校,竟如此的简陋:教室的窗户连玻璃也没有,课桌是用木板搭建的,甚至一些重要的课本也是用劣质的纸张油印而成。更让我吃惊的是,学校的所有领导,是没有一分钱的薪水的,而且还要经常自己贴钱为学校买东西。
我一直耻于向番体惠问一个低俗的问题,没有任何的回报,为什么还要如此敬业地去坚持做这么一件事情。其实每个真正和这些流落海外的华侨交流过的人,都会找到答案:这是他们对祖国最后的维系。
正是在这种精神的感召之下,2010年2月,经过朋友老愚的联系,我找到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向他们谈了缅甸华侨学校的困境,该社领导立马拍板,向明德学校捐赠了800套教材。
在缅甸仰光,我曾采访过被称为“鸦片大王”的罗星汉,这位祖上曾是明朝永历皇帝的名将的华人,一生中最得意的,是办了许多的华文学校,即使是在缅甸不允许教授外文的那段时期,他依然把学生分散到家里,以教授果敢文的名义教华文。
也正是对母语的坚守,李锡全,这位在异域生活了近70年、年近9旬、已经习惯于用缅语和子女交流的老人,当他用那双枯槁的手,颤巍巍地用繁体汉字写下他父母的名字以及离家时家乡的名称时,他已经离家越来越近了。
发布者CDT aggregator | 5 月 11, 2010
二 真正的抵达已经是在两年多之后。 就在当初的那份好奇已经随着时间而淡定的时候,云南普洱德福经贸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高飞打来电话,邀请我去缅甸北部的密支那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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