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绩伟

《对时局的浅见》

胡绩伟在老干部座谈会上的发言:《对时局的浅见》   我认为,几十年来反反复复的经验教训,就是:当初,因为有 共产党 的领导, 中国 的 民主 革命 才能进行下去、以后,又正因为没有突破共产党 的领导,民主革命终于不能彻底的进行下去,以至半途而废。   正如上世纪三十年代搞民主主义革命时的实际情况一样,现在要搞民 主 改革 ,还是离不开共产党的领导。问题不在当年离不开共产党的领导, 而在以后一直局限在共产党一党专政的控制下。当年不由共产党领导就不 能推进民主革命,以后一直不能突破共产党的领导,就导致民主革命的不 彻底,中途而废,变成专制制度。   反反复复七十年以后,中国的实际情况还是如此,目前仍然只能是共 产党领导下继续民主革命。但必须觉悟到,只有最终突破共产党一党专政 的领导,才能将革命进行下去,不然,还是会中途而废。   只有突破共产党一党专政的统治,才能使我国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民 主国家。这是 历史 的潮流,也是几十年的惨痛教训。新一代的党的领导人 必须有这种觉悟。   按照当前的情况来看,还看不出党内出现蒋经国式的人物。但是,时 势造英雄。我认为,将来,一定会出现这样的人物。至少,先解除党禁报 禁,推进国家的民主改革来一个质的变化,这是完全可能的。   我以为当前的形势,存在着这种质变的契机。因为在共产党一党专政 统治下的 人民 早已难于忍受下去。而且,统治者中越来越多的人也日益感 到继续这种无法无天的专制制度也难于维持下去。这就是必须进行历史性 的变革的契机。   目前,广大群众,特别是占 人口 一半以上的弱势群体,已经痛切地感 到再也不能这样继续被专制势力统治下去,不仅在 思想 上有越来越大的觉 悟,而且在组织上也开始自下而上的团结起来,进行合理合法斗争的浪潮 也在日益壮大。最近,胡温体制开始采取的解决弱势群体的严重的被歧视 被剥削的政策,也推动了这一新的浪潮。这是一。   其二,是中国的民营资产阶级的迅速成长,越来越要求开明的 政治 环 境和民主的政治制度。新的这一代从民间成长起来的资产阶级,既不同于 官僚资产阶级,也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初期的那一类资产阶级。官僚资产 者凭着权势人物,利用国家的财产谋取私利,而且大量吞蚀国家财产,化 公为私,这帮人中大多数依靠国有资产和大小权贵,贪赃枉法,无恶不作 ,罪大恶极。西方初期的资产阶级中大多数是人民的压迫者和剥削者,他 们对外侵略、掠夺殖民地的财富,每个毛孔里都浸透着人民的血汗。而当 代中国的民营企业家,大都是凭着自己的经营才干、艰苦创业、发家致富 的,他们奉公守法,所兴办的大都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企业,而且将自己 的盈利投资公益事业和扶贫济苦。这批人中大多数是具有现代科学知识和 政治知识的高级知识分子。他们不只是工商业的企业家,还是有专长的学 问家,是先进的政治家。他们在主观上和客观上都是在争取个人财富的同 时,也谋求国家和人民的富裕,而且利用自己的财富来争取人民的 自由 和 国家的民主。他们日益觉悟到只有国家的自由民主制度的 发展 和巩固,才 是他们更加兴旺发达的保证。他们中的杰出者自然成长出一批新式的大大 小小的议政参政的人民代表和各级政权的领导者。这股新兴的政治势力很 容易、也很愿意同先进的知识精英密切结合,成为中国民主革命的一支生 力军。   其三,在党政军民学各级干部中,经过长期的反复,明白人越来越多 ,其中藏龙卧虎,有很多比较先进的人物,形成了一个体制内的强大的改 革力量,发挥着越来越大的推动作用,这是十分明显的事实。   就是在中央和高级领导人中,实心实意为人民谋福利的大小领袖人物 ,也在增加。他们也越加感到广大人民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也感到自己完 全继承过去的领导模式也越加不能照老样子领导下去。像胡锦涛、温家宝 这样的领袖人物,就是这支体制内改革力量的代表人物。   第四,掌握着德赛两先生的知识阶层的作用开始突显,事实上在改变 着几十年来贬低知识和打击知识分子的愚昧方针。前面所说的几个新变化 中的特点就是突出了知识分子的作用。比如,在弱势群体中新兴的抗争运 动,大多是一些知书识理的工农代表人物同深入基层进行调查研究的中青 年学者相结合的结果。他们用科学、民主和法制的知识武装群众,逐渐形 成有领导、有组织、有策略头脑的合理合法的群众民主运动。再如体制内 的民主力量,更是掌握科学专业知识和民主主义思想的新一代知识分子, 他们已经从一般议论进入到专题研究,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口头发表意见的 现象,进而在群众性集会和学术性会议上进行论辩,并在公开的新闻媒体 上发表文稿,有的还正式出版了有理有据的优秀专著。他们过去和现在都 不被当局视为“自由化分子”。这支异军突起的知识精英,在舆论上和学 术上常常产生先锋作用。而新兴的民营资产者本身大都是从事 经济 企业事 业的新式知识分子队伍,更是很明显的。至于新的中央领导人在强调决策 科学化和民主化中,也更重视发挥智囊团的作用。特别是他们经常举行政 治局学习会议和邀请专家学者作报告,多次召集专家学者咨询,以及邀请 某一学者单独求教等等。   这些都在事实上注意纠正长期愚昧独断和无法无天地做出重大决策的 专制陋习,逐渐显示出科学、民主、法治的开明政治的成长。这虽是刚刚 起步,但对纠正多年来坚持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专整知识分子的那 种愚民政策的顽固方针、推动民主革命走上良性的发展轨道,将会起着不 可估量的作用。应该大书特书的是互联 网络 的新兴势力,在高级知识精英 不断创造发明惊世的科技成果,成为同专制暴政斗争的强大武器的新时代 ,我国新一代的知识阶层越来越多的人掌握了互联网络这一科学成果,巧 妙地使用它来揭露和鞭鞑暴政,讨论和倡导民主宪政,真如猛虎添翼一样 ,无所畏惧,一往无前,无法阻挡。   再进一步分析:对胡锦涛、温家宝这些新的中央领导人,我以为他们 不像以往的“三代核心”那样,具有热衷于皇权专制的那种头脑、手段、 经验和本领,一句话,不具有独裁专制的素质。具体说来,至少是不具备 以下三个要素:   第一,不像那三位核心那样,有一套皇权专制或法西斯专制的专制思 想、理论,形不成比较系统的理论权威力量。像 毛泽东 的“秦始皇加斯大 林”的 社会 主义,像邓小平的经济开放、政治保守的跛脚改革的“猫论” 。   第二,没有一支强大的军事后盾。像毛、邓那样,在军队中有他们长 期培植起来的直系势力可以自由指挥。在这一点上,新的“核心”比“第 三代核心”也是很差的。   第三,没有执掌专制政权那一套谋略和权术。像毛、邓那样,特别是 像毛那样,老谋深算、纵横捭阖、阴险恶毒、无法无天的独裁专制的本领 。   从这三点独裁专制者的本质要素来看,胡温等人都不具备,经过对胡 温历史的粗浅考察,特别是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看来都不像是前“三代核 心”的继承人,恐怕很难形成独裁专制的“第四代领导核心”了。   再实事求是地想想胡温体制一年的处境。他们必须肩负“三代核心” 遗留下来的沉重包袱,必须着手于化解前三代盘根错节的宿怨深仇,必须 逐步纠正前三代错上加错的错误,就像必须挖掉新的三座大山一样,而且 偏偏还是一个恶婆婆的手下的小媳妇,碍手碍脚,举步维艰。加上他们主 观上的种种局限性,不能不继续“高举”新的三面红旗,在好些重大问题 上不能不萧规曹随,因而不断出现一则好消息和一则相反的坏消息同时存 在的现象。从主客观的情况来说,胡温体制的难处,都不能同当年胡、赵 相比(这里就难于细说了)。   再从胡温体制一年来的决策和施政来看,我以为确是表现出一批有新 素质的领导人。就我个人深受感动的一些事件,粗线条地规纳起来,至少 有这样很不全面、很不规范的几条:   第一,以身作则,不树立最高领袖人物的权威,不追求个人崇拜,不 像前三位皇爷那样抖威风,摆架子,独占报纸头条,天天作电视明星,令 人恶心。胡温上台以后,新闻媒体在这方面立即改变面貌,令人欣喜。胡 温本人处处以一个普通领导人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第二,真心真意关心弱势群体,切实解决群众疾苦,化解社会矛盾。   第三,注意消除计划经济下国营经济的体制性病根,健全 市场 经济发 展,鼓励各种经济成分 平等 地自由竞争,促进国民经济全面稳步发展。   第四,坚持反腐倡廉,打击官僚资本,一件一件地办理一些老大难案 件。   第五,强调守法,讲究法治,逐步把一些具体问题的处理提高到修改 过去法律规章的改革,大胆革除一些人民十分痛恨的恶法劣规。   第六,新闻媒体和文艺作品逐步放开对社会种种罪恶的揭露和鞭鞑, 开始扭转日益败坏的社会风气。   第七,以身作则,强调集体领导,少数服从多数、又保护少数的党内 民主制度,不独断专行。所有重大决策都是政治局多数通过。关于公布中 央领导人个人财产一事,据说胡温提出过几次都没有通过,也只能暂时不 决策。   第八,值得注意的是修改后的宪法将明确规定“尊重和保障 人权 ”, 这是从未有过的宪法条文。这次修改宪法草稿中,突出落实公民权利和规 范 政府 权力,如公民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国家建立健全同经济发展水平 相适应的社会保障制度;国家对土地或公民财产的征用和征收要给予补偿 等等。特别是增加“尊重和保障人权”,更是前所未有的。表明胡温体制 的“执政为民”,“以人为本”的思想,正在向国际公认的价值观接轨。 虽然我国早已签署两个保障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的人权公约,但是并没有 见诸实行。现在在宪法中明确规定尊重和保障人权,不能不认为是我国民 主主义革命的一件大事。胡温体制一年来的所作所为,一系列的亲民为民 的业绩,体现了胡温“执政为民”、“以民为本”的思想。一些学者早已 注意到:不久前胡锦涛在访俄期间,谈到中俄双方要加强社会科学、人文 科学的合作,这是特别把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分开,相提并论,不能不说 是有意而为之。学者们指出:人文科学是研究解决人的综合素质的提高, 这是国际人文主义发展而来的。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主要思潮和理论, 是反对宗教主义和经院 哲学 ,是提倡学术研究、主张思想自由和人的解放 的,肯定人是世界的中心。因此,我感到,胡温体制已经开始觉醒到要从 思想理论上建树自己“执政为民”的理论研究。   这些是胡温执政一年开步走的一些好苗头,我以为,这也就难能可贵 了。   有的评论家认为这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改革,并没有突破共产党的一党 专政的老体制。这也是合乎事实的,讲得也有道理。但是,我认为,胡温 也不像当年的蒋经国,因为蒋已经长期掌握国民党的军政大权,他不是新 当权者,不是在旧当权者掌握中的新执政者。蒋有能力有魄力对自己领导 多年的党进行大改革,对他的改革没有老当权者那种强大的控制、干扰、 阻拦的旧权威,所以蒋经国一开始就毅然决然的解除党禁报禁。而胡温这 一代新领导者同蒋经国处于几乎完全不同的局面,不能不把这类最关键性 的根本改革向后推移,只能做一些当前力所能及的、能够切实办到的改革 上。虽然还很不如人意,但是他们总是在一步一步地把改革推向前进,而 且作出了很大的成就,不像过去那样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   作为一个老报人,我当然知道言论出版自由的重要,我当然记得马克 思所说的“没有出版自由,其他一切自由都是泡影”;我也记得1831年英 国工人报纸《穷人日报》发刊词中所说:“新闻自由是我们一切自由的关 键”。我当然盼望胡温体制首先实行宪法规定的“言论、出版、集会、结 社……的自由”。但是,他们执政已经进入第二年了,还是没有盼到。每 当想到他们确实实心实意地解决弱势群体的疾苦,我也得到一定的安慰了 。我总想,对于新闻自由,他现在恐怕是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我又想,这一年来,胡温体制对新闻自由也不是漠然视之,他们提出 新闻媒体要“三贴近”(贴近实际,贴近群众,贴近生活),提出过“三 性”(体现现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在提出“坚持正确舆论 导向”的同时,提出“必须科学把握新闻规律”。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内部 一个正式的传达,肯定“党报的党性和人民性是一致的”,这就纠正了二 十年来把“党报党性和人民性一致,人民性高于党性”的观点当成新闻界 自由化的核心思想,我们党中央机关报曾经在十五年前,一大版一大版地 批判了将近一年。如今,说起这个观点,一些当权者仍然如临大敌当新的 中央这一正式口头传达的记录稿公开印发的时候,还竟然偏偏把这句话删 去了,至今中央级的报刊对此置若罔闻。然而,这一口头传达和它的记录 稿,早已不胫而走。向来被誉为“ 文化 北伐”基地的南方新闻媒介早已宣 传这些观点。南方的几个报刊早已生气勃勃地放开新闻自由的步骤。就是 北京 的一些报刊和电视台,也慢慢发生一些可喜的变化。这也是有目共睹 的。我肯定,我们千盼万盼的“新闻、出版、集会、结社自由”一定会实 现的。   我也想过,可能我这人就是缺乏积极的思想、先进的理论和勇敢的胆 识,这也是事实,反正,国外的舆论说我是“体制内的改革者”,我承认 这也是事实。所不同的,只是我现在认为只能先进行体制内的改革,而改 革的将来,一定要突破这个旧体制,才能最终使中国的民主改革进入良性 发展的轨道。(2004年1月13日)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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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老干部发表公开信呼吁言论自由

中国媒体的报道很少看到批评政府的声音。 中共党内的23名退休老干部和老知识分子在10月11日共同发布致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公开信。除发起人外,还有476人各界人士在信上签名。 包括李锐、胡绩伟、江平、沙叶新、李普等人发起的公开信呼吁“执行中国宪法第35条,废除新闻出版领域的预审制,兑现公民言论出版自由”。 公开信中说,“这一条文28年不兑现,被党政机关制定的‘执行’细则所否定。这种原则承认具体否定的假民主,已成为世界民主史上的丑闻”。 公开信提到了中国总理温家宝本月早些时候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采访时所说的言论自由“对任何国家都不可或缺;中国宪法赋予民众享有言论自由;人民对民主自由的诉求不可抗拒”等提法。 “取消审批制” 该信也提到中共总书记胡锦涛刚上任不久曾明确说过新闻解禁、开放人民舆论阵地,是“社会的主流意见和诉求,是正常的”。 但公开信指出,中国目前的言论自由现状还不如回归中国之前的香港,不如殖民地居民。 公开信作者说,他们的核心要求就是取消审批制,改行追惩制。 该信建议全国人大立即着手制定新闻出版法,废除《出版管理条例》和地方当局管制新闻出版的那些条条框框。信中说,落实宪法第35条给予公民言论出版自由,从体制上看就是从党政机关直接控制变成媒体相对独立,从“党的喉舌”转变为“社会公器”。 这封公开信是10月1日中国国庆日开始为期10天的签名活动的。公开信征集签名期间,目前在狱中的中国异见人士刘晓波获得了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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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拓与毛泽东

邓拓与毛泽东 傅国涌   1936年,年仅24岁的邓拓就完成了第一部《中国救荒史》(署名“邓云特”),被列入商务印书馆著名的“中国文化史丛书”之中。他曾二度入狱,在国民党的黑牢里磨砺人生。他在26岁那年就当上《晋察冀日报》总编辑,转战抗日根据地,开始“毛锥十载写纵横” 的书生办报生涯。他37岁成为《人民日报》总编辑,“笔走龙蛇二十年”,成为中共党报史上最出色、最富有个人魅力的人物之一。 他才华横溢,对自己的信仰坚定不移,不是那种热衷功名利禄之徒,由于《三家村》杂文受到铺天盖地的大批判,和他不幸的结局,他的影响也远远超出了新闻界。 他一生最为人称道的是他1960年代初针砭时弊的那些杂文,虽然没有直截了当地对当时的政策提出批评,更没有质疑一个乌托邦之梦的合理性,但他身上的平民情怀、书生意气还是使他口无遮拦,说出了许多真话。“莫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这位中心耿耿的党内秀才注定了为自己的议论付出生命的代价。 从1942年提出“毛泽东主义”、1944年主编第一部《毛泽东选集》到1966年自杀前夕留下的遗书中,邓拓依然袒露自己的这一颗心“永远是向着敬爱的党,向着敬爱的毛主席”。他一生追随毛泽东,至死不改。但这不表明他对毛的认识始终如一,没有变化,从50年代私下说“伴君如伴虎”、批评毛“翻手为云”到60年代写下《专治“健忘症”》等一系列杂文,实际上他从1950年代中期以后就逐渐看透了毛泽东。遗憾的是,他最终没有超越时代给予他的局限,没有超越忠君情结,他的心灵没有能在党文化的桎梏下解放出来,只落得自杀的下场。 一 1942年7月1日,邓拓在《晋察冀日报》发表亲自执笔的社论《纪念“七一”,全党学习和掌握毛泽东主义》,他称赞毛泽东是“杰出的伟大政治家和战略家、伟大理论家”,“毛泽东主义”的思想方法、政治科学理论、军事科学理论等作了全面的概括。“毛泽东主义”就是“毛泽东思想“的最早说法,这无疑是中共历史上最早系统阐述毛泽东思想的重要文献之一。作为一个虔诚的共产党人,邓拓此时对毛泽东、对毛泽东主义的信仰、膜拜、赞美都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不打一点折扣的。 王若水说,“邓拓曾在延安时代提出过‘毛泽东主义’的概念,那时也有别人这样说,但被毛否定了。” 但“毛泽东主义”无疑为不久后出笼的“毛泽东思想”作了理论上的预热。 1944年5月,邓拓在骡背上办报的极为艰苦的抗战环境下,主持编辑出版了第一部五卷本的《毛泽东选集》,在《编者的话》中,他以我们熟悉的这种“革命语言”、充满深情的说: “中国共产党与中国工人阶级,中国革命的人民,在长期曲折复杂的斗争中,终于找到了天才的领袖毛泽东同志。我们的毛泽东同志,是近三十年在各种艰苦复杂的革命斗争中久经考验的、完全精通马列主义战略战术的、对于中国工人阶级与中国人民解放事业抱无限忠心的、坚强伟大的革命家;他真正掌握了科学的马列主义的原理原则,使之与中国革命实践结合,使马列主义中国化。过去革命斗争的经验教训了我们:要保证中国革命的胜利全党同志必须彻底的团结在毛泽东思想指导之下。”(《邓拓文集》第二卷220 页,花城出版社2002年版) 这套最早的毛选是晋察冀日报社出版的。这个时期,他是毛泽东思想的忠实信徒,是中共得心应手的工具,他对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敬仰是由衷的、发自肺腑的。他主编的《晋察冀日报》,为普及毛泽东思想、强化边区的意识形态控制筚路蓝缕,立下了汗马功劳,以一介书生而受到毛泽东的赏识不是偶然的。 1949年以后,邓拓主持极为重要的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8年半,和毛泽东有过一段蜜月时期,特别是1956年春天中共“八大”前夕。据王若水回忆: “这一时期,邓拓很受信任。他曾被提名为八大的中央委员,因为以《人民日报》重要地位,总编辑是应该有这个位置的。但是他表示谦让,说这个位置应当留给别人。有一个时期,还传说邓拓要去给毛主席当秘书,也被他谢绝了。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当时邓拓私下说了一句:‘伴君如伴虎。’ 但中共中央还是决定让邓拓列席政治局会议,以便多了解中央精神,及时在报纸上宣传贯彻。”(《新发现的毛泽东》下册,明报出版社2002年版,522页) 二 可惜好景不长,当1957年初,当后来被誉为“阳谋”的鸣放运动起来后,邓拓主持的《人民日报》阻止报社一些人卷入鸣放的浪潮,还发表了不赞同鸣放的文章。毛泽东很恼火,1957年4月10日,在中南海召见了《人民日报》的编委,“邓拓汇报。毛多次插话批评,口气很重。”“过去我说你是书生办报,不对,应当说是死人办报。”527毛当面批评《人民日报》的几个副总编辑为什么不起来造邓拓的反。甚至有意让当时只有30岁的王若水当总编辑。毛甚至劈头盖脸痛骂邓拓,“我看你像汉元帝,优柔寡断。你要是当了皇帝,非亡国不可!” 邓拓提出辞职,表示早有此意,完全诚心诚意。毛打断他:“我就不相信你那么诚心诚意!你只知道汽车进、汽车出,养尊处优。” (《新发现的毛泽东》下册,529页) 邓拓离开《人民日报》后,有一次王若水和一个同事去看他,“谈到1957年被批评的事,他仍然耿耿于怀,激动地说:‘将来历史一定会做结论的!’” (《新发现的毛泽东》下册,541页) 邓拓个人因此而扼了骂,并从此逐渐失去毛的信任,乃至只能离开《人民日报》。他自己并不感到后悔,“反右”之后,“邓拓曾私下说,幸亏《人民日报》当时‘按兵不动’,不然,还不知道报社有多少人犯错误、被打成右派呢。”(《新发现的毛泽东》下册,540页) 即使在这次中南海挨骂之后,1957年5月,邓拓还在《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杂文《废弃“庸人政治”》,开篇即说: “看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我突然领悟了一个道理,这就是唐朝的陆象先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确,我们有的同志,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忙忙碌碌,做出一些大可不必做的事情。他们不管对什么都不肯放手,都要抓,而且抓得死死地。” 他指出,“凡是凭着主观愿望,追求表面好看,贪大喜功,缺乏实际效果的政治活动,在实质上都可以说是‘庸人政治’。” 接着,他引用陆游的诗句“庸医司性命,俗子议文章。”将“庸人政治”与误人的庸医、相提并论,批评“那些天天怕出乱子,天天喊叫‘放不得’的人”是“庸人自扰”、“瞎操心”。(《邓拓全集》第三卷,568、568—569、570页) 曾彦修感慨“邓拓竟把无条件的‘天王圣明’政治,叫作‘庸人政治’”,“在他看来,一切主观主义,不可一世的夸大奇才,其实不过是真正的庸人而已。”(《邓拓文集》第三卷,486页)矛头所指应该是很清晰的,毛泽东看到这样的文章会高兴吗?难怪此文一发表,邓拓就被迫向胡乔木作了检讨。他在遗书中还专门提及此事。 对毛泽东,他内心深处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看法。“邓拓也是最早看透毛的少数党内干部之一。他有一次邀请胡绩伟去潭柘寺散心时说毛这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讲过的话,可以翻脸不认账’。”(《新发现的毛泽东》下册,540—541页) 1957年底,毛泽东将吴冷西从新华社调到《人民日报》任总编辑,邓拓改任社长,实际上是靠边站,不让他管事了。不久(1958年8月),他就告别工作多年的《人民日报》,去了北京市委。1959年2月,在报社为他举办的欢送会上,他当场吟诵了《留别人民日报诸同志》一诗: 笔走龙蛇二十年,分明非梦亦非烟。 文章满纸书生累,风雨同舟战友贤。 屈指当知功与过,关心最是后争先。 平生赢得豪情在,举国高潮望接天。   这首诗到了“文革”初被上纲上线,进行批判。邓拓为此在遗书中还要孜孜进行辩解。王若水晚年回忆,“文革”之初,陈伯达进驻《人民日报》后曾找他谈话,给予“鼓励”,也有是意要他揭发邓拓—— “我的内心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长时间内,我隐隐感到邓拓那首《留别人民日报诸同志》的诗流露了一种不满的情绪。批判‘三家村’时,报社有些大字报提到了这首诗对报社人员的影响,但没有提到这一点,大概他们没有看出来。邓拓对我很好,我不忍揭露他。但是我又觉得,这是对毛主席的不忠诚,是辜负了毛主席对我的关怀,为此又谴责自己没有把党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终于,我写了一个材料交了上去。不久,《红旗》杂志的林杰在一篇文章里引了这首诗。我听说毛看到后很震惊。1957年他批评《人民日报》编委会不起来造邓拓的反,想不到报社的人居然还和邓拓‘风雨同舟’! 今天谈到这件事,我的内心是很负疚的。当时我也负疚,但负疚的不是揭发这个行动;恰恰相反,我悔恨自己的动摇和对毛的不忠,因为循于私情而迟迟不揭发。尽管这样,我还是没有揭发邓拓说的那句‘将来历史一定会做结论的’ !”(《新发现的毛泽东》下册,561—562页) 三 从1961年3月9日到1962年9月2日,邓拓在短短一年半中就在《北京晚报》的《燕山夜话》专栏,发表了152篇杂文。从1961年到1964年,他还在自己主编的中共北京市委机关刊物《前线》开辟“三家村札记”专栏,与吴晗、廖沫沙合作以“吴南星”的笔名发表杂文随笔,其中他写了大约18篇。这些杂文都是在“大跃进”之后、饿死几千万人的大背景下发表的,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对当时的社会弊病进行了辛辣的嘲讽,虽是借古讽今,却遮掩不住批判的锋芒。 《“伟大的空话”》批评将“伟大的空话”普遍化,到处搬弄,并信手引用了邻居孩子一首通篇空话的《野草颂》: “老天是我们的父亲,   大地是我们的母亲, 太阳是我们的保姆, 东风是我们的恩人, 西风是我们的敌人。……” 他很担忧孩子成天写这类东西,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邓拓文集》第三卷,498页) 《专治“健忘症”》指出,得了“健忘症”的人“常常表现出自食其言和言而无信,甚至于使人怀疑他是否装疯卖傻,不堪信任。”并从古代医书上抄录了两个特效药方。(《邓拓文集》第三卷,511页) ……     就是这些文章把他送上了“文革”的祭坛,假如他不选择自杀,他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在没有言论自由,人权没有保障的前现代制度下,他注定了要为这些文章付出沉重的代价。他在遗书中还在不厌其烦地做着辩解,辩解实际上主要是围绕着有没有影射毛泽东这个主题展开的。 “……我的《燕山夜话》和《三家村札记》的出现,确实同当时的社会思潮和社会背景有关系的。大家都熟悉的“单干风”、“翻案风”,我就不说了。 ……例如,大家强烈谴责,认为是最恶毒攻击党的《伟大的空话》。我完全没有把那个孩子的诗和毛主席关于东风压倒西风的英明论断联系起来。主席对于世界形势的这一精辟论断,我在各种讲话和文章中有二十多次加以阐述,有历次稿件可查。事实上,那个孩子的诗,并不是以阐明东风压倒西风为主题的,我当时正听到一个政治工作会议的传达,脑子里只考虑到政治宣传方面如何克服标语口号式的作品,要求更具体更生动,联系活思想、活材料,做到有血有肉。但是,因为是杂文,句子总想俏皮些,带点刺儿,这是出乱子的劣根之所在。 又如《专治“健忘症”》。我是根据两封读者来信(是从晚报编辑部转来的,应该查得到)写的。其中症状的叙述便是概括来信人说明的情况,有一个说他常常受到别人的责备,非常痛苦。为什么要提到巫医呢?我认为像卜卦、算命一样,让读者知道有这种骗人的把戏,就不会上当。…… 再如,《说大话的故事》、《一个鸡蛋的家当》和《两则外国寓言》,意思很明显,不应该引起误解。《说大话的故事》是听见当时又有的地方弄虚作假、谎报情况而写的。《一个鸡蛋的家当》是针对当时有些社队又出现搞投机买卖和进行剥削的行为而写的,文字表达的意思比后一篇更为明显。《两则外国寓言》写在苏修二十二大之后,所讲的竞技人的吹牛和山雀的夸口,显然是把“古巴事件”以来赫鲁晓夫之流的嘴脸,比做“在西方贵族老爷及其子孙们的交际场合中司空见惯”的一样。…… 文章的含意究竟如何,我希望组织上指定若干人再作一番考核。《燕山夜话》和《三家村札记》中,我写的文章合计一百七十一篇,有问题的是多少篇?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我相信这是客观存在,一定会搞清楚的。(《邓拓文集》第五册,428—429页)     邓拓的辩解注定是无效的,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他在写完这些辩解之后,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邓拓在‘文革’初期受到批判,说他的杂文‘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文革’结束,给邓拓平反,又有人写文章说邓拓是衷心拥护毛主席的,他的杂文没有讽刺伟大领袖的意思。其实,《专治健忘症》,确实是暗指毛泽东的,健忘不要紧,但别人指出后却不认账,还要别人承担责任,这就可怕了。邓拓这篇杂文后来被中宣部内参《思想动向》转载,未加任何评论,可是这就够了,毛是绝不允许有人这样讽刺他的。”(《新发现的毛泽东》,531页) 实际上,包括《“伟大的空话”》、《专治“健忘症”》在内的许多杂文中,邓拓以隐晦曲折的形式对浮夸风、乌托邦空想主义等进行讽刺,乃至是不无尖锐的批评。但这并表明他已经最终摆脱毛泽东思想的束缚,彻底告别对毛泽东的膜拜、仰视、愚忠心态。在写下这些杂文之前不久,他在《政治学习》1960年第一期发表过《学习和运用毛泽东思想是我们胜利的保证》,在《前线》1960年第二十期发表过根据一次讲话整理的《在农业生产第一线上贯彻实现毛泽东思想》等文章。自始至终,他都笼罩在毛泽东的巨大阴影之下,他的不满、他内心的真实看法,除了私下偷偷表露一点,再多也只能通过含沙射影、含蓄隐蔽的方式,在旧体诗和杂文中有所传达。而这一切无疑都是大逆不道的。“文章满纸书生累”,他的命运也因此只能以悲剧收场。 三 1966年5月17日深夜,面对铺天盖地的大批判,面对“叛徒”的罪名,54岁的邓拓在写完遗书以后,在他生命的盛年永远放下了那支写过《三家村札记》和《燕山夜话》的笔。 他在留给彭真、刘仁及北京市委的遗书中他写道:    “……许多工农兵作者都说:“听了广播,看了报上刊登邓拓一夥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话,气愤极了。”我完全懂得他们的心情。我对于所有批评我的人绝无半点怨言,只要对党对革命事业有利,我个人无论经受任何痛苦和牺牲,我都心甘情愿。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永远是这样。”(《邓拓文集》第五卷,427—428页)   在遗书的最后他说: “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本应该在这一场大革命中经受得起严峻的考验。遗憾的是我近来旧病都发作了,再拖下去徒然给党和人民增加负担。但是,我的这一颗心,永远是向着敬爱的党,向着敬爱的毛主席。” (《邓拓文集》第五卷,432—433卷) 这是否是邓拓的真心话已经并不重要,他曾谢绝出任毛泽东的秘书,私下还说过“伴君如伴虎”的话;在遭到毛泽东当面责骂之后,他也没有心服,留下了“将来历史一定会做结论的”这样的话;他在胡绩伟面前指责毛泽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一切都表明他对毛泽东有着清醒的认识,而不是一直糊涂。如果缺乏这样的认识,他就不可能写出那些有光彩的杂文,从《废弃“庸人政治”》到《专治“健忘症”》,哪怕他以如此曲折隐晦的方式批评毛泽东,也是冒着相当风险的,这一点以他在中共党内的历练,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这样说了。从一点看,邓拓是有一定勇气的,只是不幸误入“革命的歧途”,加入了这个不能批评、容不得任何不同意见的政治集团,他命运的悲剧才不可逆转。 作为一个虔诚的共产党人,他的信仰、经历都使他很难最终挣脱精神枷锁,他在遗书中还是要违心地高呼“我们敬爱领袖毛主席万岁!伟大的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之类的口号。并在写给妻子丁一岚的遗书中,恳切地盼望受他牵连、已离他而去的家人“永远做党的好儿女,做毛主席的好学生,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坚持革命到底,为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奋斗到底”。 十三年后(1979年),“文革”的神话已破灭,毛泽东从神坛上开始走下来,当丁一岚读到他的遗书,不知又有什么感想?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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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老干部老记者要求新闻自由

前中共高级官员、退休的官方媒体负责人以及老记者、老作家等23人发起致全国人大的公开信,要求结束新闻审查制度,保障言论自由。 这封致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公开信援引1982年宪法第35条有关公民自由的规定,激烈抨击中国新闻出版界的现状,指出宪法赋予的言论、出版、结社等自由的条文28年不兑现,被党政机关制定的执行细则所否定,“成为世界民主史上的丑闻”。 公开信的23位发起人有原中共高级官员、退休的官方媒体负责人、老知识分子和老作家,包括毛泽东的秘书、原中共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李锐、人民日报前社长胡绩伟、原中国日报总编辑于友、原新华社副社长李普、原中宣部新闻局局长钟沛璋等。 *老报人:新闻成为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公开信的发起人之一铁流本名黄泽荣,是中国知名的资深记者和老作家,他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讲述了他们发表这封公开信的初衷。他说:“我们国家的新闻一直到今天也不是开放的,仍然是党的喉舌。新闻本来应该是社会的眼睛,现在变成党的喉舌了,因此报道极不公正。近些年来新闻甚至连党的喉舌都不如,变成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铁流介绍说,最近一、两年来,中国连续发生六起警察抓记者、作家的事件,都是因为这些记者或作家的作品侵犯了某些权贵的利益。尤其是报告文学[大迁徙]的作者谢朝平因触犯陕西省官员,而被当地公安从北京抓走的案件轰动了全中国。9月底,谢朝平在各方压力下获得保释后,参与营救的辛子陵、铁流等40余位记者和作家举办餐叙活动,萌发了上书的念头。 *资深媒体人成为要求新闻自由的中坚* 铁流表示,除了23名发起人之外,这封公开信还获得470多人签名联署。他说,这些发起人和联署人的特点值得关注。 他说:“第一个特点是老中青三代,最大年岁是于友,97岁,原中国日报副总编辑。好多新闻界名人、当年新闻界的元老,都参加了签名。岁数小的是22岁,大学生。第二个特点是新闻界签名的大概占了百分之60,包括记者、报社部门主任、出版社社长等等。第三个特点是,签名的百分之90都是中共党员,而且是老党员,有些人的党龄甚至比胡锦涛的岁数还要大。” *新闻法治化,报刊民营化* 公开信要求全国人大立即着手制定新闻出版法,废除目前实施的新闻出版管理条例以及地方政府管制新闻出版的“执行细则”。 公开信还提出一系列改革新闻出版的具体建议,包括实行追责制,取消强化审批制度的“预审制”;取消媒体的主管单位,由主办单位独立负责;开放互联网,网络管理部门不得随意删除网上文章;允许“南方周末”和“炎黄春秋”改制为民营报刊,作为试点探路,把报刊民营化作为政治改革的方向之一;允许已经回归中国的港澳书籍报刊在大陆公开发行等等。 *中宣部是祸国殃民的黑手* 公开信还建议,“在适当时机,可以考虑宣传部更名,以符合世界潮流。” 提起管理中国意识形态的中宣部,老报人铁流的义愤之情溢于言表,他把中宣部比作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的“一只黑手”,到处封杀,到处打压,连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温家宝有关政治体制改革的言论都敢过滤和删改。 他把主管意识形态领域的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和中宣部长刘云山称为“千古罪人”。他说,领导人的一些愚蠢行为让中国在世界面前蒙羞,刘晓波获奖就是一个明显例证。 他说:“刘晓波这件事就是言论自由的问题,应该说诺贝尔和平奖不是诺贝尔委员会授予的,而是胡锦涛给予他的。刘晓波就写了一个零八宪章,就是个言论,你判他干什么,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结果不是别人要颠覆你,而是你自己丑化自己。” 这封公开信10月11号出现在网络上,但是转载公开信的个人博客和网站很快被删除或采取了清理行动。不过铁流证实,直到现在,一些网站仍在转载这封公开信。 *兑现承诺, 落实宪法条文* 中国青年报资深编辑李大同对美国之音表示,他虽然没有机会在公开信上签名,但他完全支持公开信的观点。他说:“呼吁书写得非常清楚,就是需要把你的宪法条文落到实处,不要再让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是一纸空文。中共建政已经60周年了,你向人民承诺的新闻自由、言论自由在哪儿呢?” 李大同曾经是中国青年报著名时事评论栏目“冰点周刊”的主编,他2005年因刊发中山大学历史学教授袁伟时的文章[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被共青团中央宣传部定性为“严重违背新闻宣传纪律,为帝国主义列强侵略中国罪行翻案”,于2006年受到撤职惩处,冰点周刊也因此而停刊。 中国政府对于新闻言论自由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不久前中央政府驻香港的中联办宣传部门负责人对香港记者表示,当社会秩序出现危机时,协助政府执行应急措施是媒体的首要责任,监督政府则是第二任务。香港记者协会对此提出反驳,说这种概念与国际社会公认的普世价值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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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全国人大要求新闻言论自由公开信原文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这一条文28年不兑现,被党政机关制定的“执行”细则所否定。这种原则承认具体否定的假民主,成为世界民主史上的丑闻。 2003年2月26日,胡锦涛主席上任不久,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与民主党派人士举行的民主协商会上,明确地说:新闻解禁、开放人民舆论阵地,是社会的主流意见和诉求,是正常的,要以立法形式解决。共产党自身不改革,不改造,就会失去生命力,走向自然消亡。 2010年10月3日美国有线电视台CNN播出了访谈节目主持人法瑞德.扎卡利亚对中国总理温家宝的专访。温家宝回答记者提问时说:言论自由对任何国家都不可或缺;中国宪法赋予民众享有言论自由;人民对民主自由的诉求不可抗拒。 根据宪法和胡锦涛主席、温家宝总理讲话精神,我们仅就兑现言论出版自由之宪法权利方面陈情如下: 关于我国言论出版自由的现状 我堂堂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名义上“当家做主”61年,但我们享有的言论出版自由竟不如回归祖国前的香港,即不如殖民地居民。回归前的香港是英国殖民地,女王政府任命总督管理这个地方,但港英当局给香港居民言论出版自由,不是空头的,纸面上的,是落实的,兑现的。 1949 年建国,人民欢呼解放了,当家做主了,毛泽东宣布“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但直到今天,建国61年,搞了30年改革开放,我们还没有得到香港人殖民地时 代就有的言论出版自由。现在有些参政议政的书籍,要拿到香港出版,这不是回归祖国的福荫,是沿袭殖民时代的旧法。大陆人民的“当家作主”地位实在太窝囊。 国家宣称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实在太尴尬。 岂止普通公民,连共产党的高级干部都没有言论出版自由。最近李锐遇到一件事情:不久前《周小舟纪念文集》出版,原来收进了李锐1981年在《人民日报》发表的纪念周小舟的一篇文章,但出版的书中没有。周小舟夫人打电话向李锐解释:“北京通知,不能用李锐的文章。”连1981年发表在党报上的旧作也不让收进文集,真是荒唐至极!李锐说:“这算什么样的国家?!我大声疾呼:新闻必须自由!扼杀公民的言论自由是完全违法的!” 岂止高级干部,连国家总理都没有言论出版自由!2010年8月21日温家宝总理在深圳发表题为《只有坚持改革开放,国家才有光明前途》的讲话。谈到 “不仅要推进经济体制改革,还要推进政治体制改革。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就会得而复失,现代化建设的目标就不可能实现。”新华社 21日通稿《开创经济特区的美好明天》,把温家宝讲话中政治体制改革的内容删掉了。 2010 年9月22日(美国当地时间)温家宝总理在纽约与美国华文媒体和港澳媒体负责人进行座谈,再次强调了“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性。温说:“关于政治体制改 革,我曾经讲过,经济体制改革如果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保障,也不会彻底取得成功,甚至已经取得的成果还会得而复失。”温家宝随后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出席第 65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发表题为《认识一个真实的中国》的讲话,其中也谈及了政治体制改革。 9月23日(北京时间)晚间,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以及 新华社通稿报导这些活动时,只报导了温家宝谈及海外华人的处境、海外华文媒体的作用等内容,提及政治体制改革的讲话,都被过滤掉了。 这些事情,如果追究责任,绝对查不到具体人,这是一只看不见的黑手。他们自知理亏违宪,通常以电话通知某人的作品不能发表、某事不能见诸媒体。打电 话的官员不留姓名,叮嘱执行者为其保密,但必须执行他的电话指示。这只看不见的黑手就是中宣部。现在是中宣部凌驾于党中央之上,凌驾于国务院之上。试问中 宣部有什么权力封锁总理的声音?有什么权力剥夺全国人民对总理讲话的知情权? 我们的核心要求是取消审批制,改行追惩制。把宪法第35条言论出版自由变成可望而不可及的墙上画饼,是经过《出版管理条例》等具体执行细则来完成的。这些执行细则,为而言之就是深文周纳的审批制。有数不清的清规戒律限制言论出版自由。制定新闻出版法,废除审批制,已成为当务之急。 建议全国人大立即着手制定新闻出版法,废除《出版管理条例》和地方当局管制新闻出版的那些条条框框。落实宪法第35条给予公民言论出版自由,从体制上看就是从党政机关直接控制到媒体相对独立,从“党的喉舌”转变为“社会公器”。因此,新闻出版法的立法基础必须是实行追惩制,而不能再以“加强党的领 导”的名义强化审批制。 所谓审批制,就是出版物在出版以前须经党政机关的审查,批准了你才能出版,不批准出了就是非法出版物。所谓追惩制,就是出版物不必 向党政机关报批,总编辑通过了就开印,出版发行完全自由。出版后如有不良后果和纠纷,政府再介入,根据法律判断是非对错。 世界各国新闻出版法制的发展,走的是由审批制向追惩制过渡的道路。无疑,追惩制比起审批制是一个历史性进步,对推动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发展,推动社会和谐历史进步起了伟大的作用。英国 早在 1695年即废除了预防检查制。1881年法国废除了预防检查制,报纸、刊物出版前的手续仅仅需要一份简单的声明,由报刊领导人签署,邮寄共和国检察院即 可。我国目前实行的书报审查制度,比英国落后315年,比法国落后129年。 我们的具体要求: 一、取消媒体的主管单位,由主办单位独立负责;真正落实出版单位的社长、总编辑负责制。 二、尊重记者,树立记者 “无冕之王”的社会地位。记者报道群体性事件,揭发官员贪污腐败,是为民请命的神圣事业,应受到保护和支援。立即制止某些地方政府和公安机关随意抓捕记者的违宪行为。追究谢朝平案的幕后操纵者,渭南市委书记梁凤民必须下台,以申党纪,以儆效尤。 三、取消限制媒体跨省进行舆论监察的禁令,保障中国记者在全中国领土上采访报道的权利。 四、互联网是社会资讯和公民意见的重要交流平台,除确实涉及国家机密的资讯和侵犯公民隐私的言论之外,网路管理部门不能随意删除网帖和跟帖,取消网特,取消“五毛党”,取消对“翻墙”的技术限制。 五、党史无禁区,中国公民有权知道执政党的罪错。 六、允许《南方周末》和《炎黄春秋》改制为民营报刊作为探路试点。报刊民营化是政治改革的方向。历史的教训是:施政者与评议者高度一体化,政府和媒 体都姓 “党”,自己搭台唱戏,自己鼓掌喝彩,是很难和民意沟通实现正确领导的。从大跃进到文化大革命,大陆所有的报刊杂志、广播电视,从来没有反映过真实的民 意。党和国家领导人耳边听不到不同的声音,就既难发现、更难纠正正在发生的全局性的错误。执政党和政府拿纳税人的钱办媒体为自己歌功颂德,这在民主国家是 不允许的。 七、允许已经回归中国的香港、澳门的书籍报刊在大陆公开发行。我国加入了WTO,在经济上已经融入世界,企图在文化上闭关锁国,是违背改革开放的既定方针的。港澳文化是送上国门的先进文化,观之于港澳报刊书籍备受群众欢迎而益信。 八、转变各级宣传部门职能,由制定多少个“不准”,转变为保障资讯准确、及时、畅通;由帮助贪官污吏压制封锁批评揭露的稿件,转变为支援媒体对党政 机关发挥监督作用;由封报刊、撤总编、抓记者,转变为对抗强权,保护媒体和记者。宣传部门在党内、在社会上名声很臭,要做几件好事恢复名誉。在适当的时 机,可以考虑宣传部更名,以符合世界潮流。 发起人(23人): 李 锐(前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中共十二届中央委员,十二、十三届中顾委委员。) 胡绩伟(前《人民日报》社长、总编辑,第六、七届全国人大常委,全国新闻学会联合会会长) 江 平(原政法大学校长、终身教授,七届人大常委、人大法律委员会副主任) 李 普(原新华社副社长) 周绍明(原广州军区政治部副主任) 钟沛璋(原中宣部新闻局局长) 王永成(上海交通大学教授,欧洲科学、艺术与人文研究院通讯院士) 张忠培(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原院长,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 杜 光(原中共中央党校教授) 郭道晖 (原《中国法学》杂志社总编辑) 萧 默(原中国艺术研究院建筑艺术研究所所长) 庄浦明(原人民出版社副社长) 胡甫臣 (原中国工人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 张 定(原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科学出版社社长) 于 友(原《中国日报》社总编辑) 欧阳劲 (香港《太平洋杂志》总编辑) 于浩成 (原群泷出版社社长) 张 清(原中国电影出版社社长) 俞月亭 (原福建电视台台长、高级记者) 沙叶新 (前上海人民艺术剧院院长,现为回族独立作家) 孙旭培(原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所长) 辛子陵(原国防大学当代中国编辑室主任) 铁 流(民刊《往事微痕》总编辑) 截至10月13日北京时间下午,签名的人数已达47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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