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瀚

0780 宪政骑士蔡定剑 / 萧瀚 (《新世纪周刊》“逝者”完整版)

雲邊居士按:            五天前的凌晨3:30,蔡定剑先生离世而去;五天后的今天,则是先生54冥诞。本文是为下期《新世纪周刊》“逝者”栏目而写( http://magazine.caing.com/2010-11-26/100202153.html ,此是网络稿)因篇幅原因,发表时删去300多字,现将全文发表于此。            再次深切怀念蔡定剑先生,并祝先生在天堂生日快乐!   2010年11月27日於追遠堂   宪政骑士蔡定剑   萧瀚   1920年,在作了著名的演讲“以学术为业”和“以政治为业”之后一年半,年仅56岁的德国大思想家韦伯罹肺炎去世,其妻誉之为“昔日的骑士”。2010年 11月22日,去世时比韦伯小两岁的蔡定剑——这位当代中国骑士也离开了世界。   两位“骑士”,学有不同,但生前都为本国的宪政制度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蔡定剑,1956年出生于江西新建县,1979年考入中国政法大学前曾从军四年半,1984年考入北大读研究生,读研期间,兼任解放军总政治部干事。   1986年,硕士毕业后,蔡定剑被分配到全国人大常委会研究室,后到秘书处,历副处长、处长、副局长,直到2003年底离开人大常委会到中国政法大学,其间还拿了北大博士学位。奠定其“人大制度研究第一人”地位的专著《中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就是基于那段工作经历,此书从1992到2003年先后出了四版,每一版都有吸取各方意见以及新的研究基础上的修订,可见其治学之严谨负责。   20世纪90年代,不说官员,就是学者接受媒体采访都尚未普及,蔡定剑就已伸展开政务公开透明的姿态,不唯年轻媒体人对他平易的公开姿态颇多好感甚至感动,许多接触过蔡定剑的资深媒体人,在忆起往事时,也表示钦佩:在中国的政治生态中,到媒体露面是官场大忌。蔡定剑这种为“官”风格,源于做官并非他的理想,做事才是。   这一理想,正是他以“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为特征的系列思想、著作与行动的源泉,主动研究并推进立法的公开化、民主化,特别强调民主程序,特别强调农民参与民主议政的热情和能力,推进公共预算改革、完善选举制度……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限制权力的制度研究,作为一个官员,这么做在中国几乎是不可思议之举。   虽然因了温和的性情、诚挚的人格,蔡定剑这种“大忌”与“不可思议”并没有招致官场的明显妒恨,只要愿意,他可以继续呆在人大常委会秘书局,按部就班地继续局级、副部……,但这种性格却导致蔡定剑自己主动离开人大。   这是2004年的事,他回到了母校中国政法大学创办“宪政研究所”——这与他自己拟定的简历中“主要研究领域”一栏,起句便是“宪政民主理论和实践,长期进行限制国家权力的研究”可谓言行相互印证。如论者所言,如此“仕而优则学”很罕见。   自2004年到现在这将近七年的时间里,蔡定剑主持宪政研究所,进行了大量学术研究、宪政制度实践、民权行动。学术方面,既有他个人的论文、时评、专著,也有代表研究所组织并主持的各类学术活动,包括会议、项目研究报告等;宪政实践方面,2007年开始,他参与上海市闵行区的预算改革试验,调研并参与浙江温岭的参与式财政预算改革;至于他参与的民权行动,难以细数,以反就业歧视最为人所周知,而他在反拆迁(土地制度)、城管等民生领域的呐喊,则更是由来已久,屡屡现声公共媒体,司法、行政程序等领域的批评与建言性时评也多有撰述,总之,在维护民权民生这一总目标下,他的言论几乎遍及所有方面。   “学问大抵是荒江野老,屋中两三素心人议论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钱钟书这话被不少学界中人奉为圭臬。学问分门别类,路数千差万别。辞章之学可以“荒江野老”“素心议论”,宪政是经世之学,本就该是“朝市显学”甚至“俗学”,要在现实中推进实践,断无“荒江野老”可成就之理。   正是宪政的这一“俗学”特性,配以蔡定剑本人的特殊个性(包括他所谓“我的每项研究都带着实践精神在做,都同当前的社会现实紧密结合”),使他身兼三任:学者、时评政论家、宪政改革家。这在其知道得病到去世的这十六个月里,表现尤为明显,可谓分秒必争、披肝沥胆,许多事迹令人动容。   勤奋多思造就了一个“六部专著、九部编著(《走向宪政》即出)、200多篇论文、两部评论集,以及大量未结集时评”的学者、时评政论家蔡定剑;而知行合一的精神,造就了一个宪政改革家蔡定剑。   蔡定剑将三种身份结合得很协调,既没有沦为断烂朝报、言之无物的空头教授,更没有成为权势帮闲、衙门幕僚。   蔡定剑身上有着深刻的人道主义悲悯情怀,从问题出发使他对现实的发言平易成理、切中肯綮,其著作与公共言论,都表明了他独立于权力的学者、以及守护正义和良知的知识分子立场。   蔡定剑长期的政府工作经验,使他在宪政改革的具体实践中明其弊而知进退,从而生实效,这在学术难入庙堂的当代中国,是个了不起的标杆性成就。韦伯曾说“政治是件用力而缓慢穿透硬木板的工作,它同时需要激情和眼光”,以此衡量,蔡定剑无疑当得政治家之称——这与政客完全两回事。   与蔡定剑有过接触的人,大多对其人格留下极深印象:亲切、温和、谦逊、勤奋、敏锐、真诚、平等……。学术与政治,作为志业,两者本难融通,而蔡定剑却成功地将两者打通,学术与政治各司其职,部分地正是源于其卓越的人格。   韦伯比蔡定剑幸运,至少亲眼目睹了他所珍愛的魏玛宪法的出台。蔡定剑则惆怅与遗憾满行囊,过世前三天他还跟来病房探望的记者说:“民主宪政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这位宪政骑士,扬鞭绝尘,他的肉身竖起一座烽火台。   这座烽火台,将持久地燃起“限制权力”的烽烟。                                          2010年11月25日於追遠堂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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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法大演讲开场白

作者: 老虎庙  |  评论(0)  | 标签: 演讲 , 开场白 , 法大 , 和谐 去西北政法大学演讲。很想见证一下那学府著名的“宪法顶个球”到“宪法不顶球”。不过现在找到的只是校门口一女人体,右手持剑,刺左手所捧作为宪法象征的书,这不由我想到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法律永远于权力掌股之间,自说自话,自圆其说,不过还是一个球…… 之前萧瀚在法大的演讲遭到省维稳办狙击“决不能让萧瀚进入西安。而且他如果来,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将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萧瀚进入西北政法课堂。”[萧瀚文][背景描述] 我是随后欲赴法大演讲的,未遂。我因此想到前赴后继。 我接到演讲终止的通知较晚,刚刚忙里偷闲开始思考我的演讲主题和开场白。这也从一侧面看出学府里的自由气氛,不有命题,不有定规,师道、生道,平等交互。不过关于这一点在一些人,一些党永远不得明白。这在法大团委的人对学生联络人,一位小女生的精神暴力举止上足见。 原先我想:我在家乡,幼稚时读学就在法大(老校区)北方三里之距(现小寨育才学校)。我又一介草夫,连高小也只勉强毕业,我的演讲又何有威慑?这不是,连演讲的开场白思索起来都很费周折…… 不过,萧瀚在我之先的法大遭遇倒是很自然启发了我的这篇自白。后来,应邀我在没讲座的法大日子里参加了一个沙龙式的“说话活动”。我讲了下面大意,权作开场—— 今天很荣幸回到我的母校——西北政法大学! 同学们也许觉着奇怪,在一些文字里有过记载“其实老虎庙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翟明磊著《中国猛博》]是啊,一个小学生又怎敢大言不惭地当众声称西北政法大学是自己的母校呢?我告诉同学:去年的4曰24日,陕西“洋县在汉中市召开新闻会发布真相”称“据洋县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张建介绍,调查组通过陕西省公安厅找到了在西安一家大学上学的学生,也就是网文发布者‘老虎庙’。据‘老虎庙’讲,她是在省政府门口遇见了正在上访的黄有杰,并根据黄有杰的叙述整理成视频和网文发布在博客里,后被多家网站转载……”4曰27日,新华网、朝闻天下(cctv)又与洋县政府沆瀣,发布惊天通稿《洋县 真相》 …… 同学们啊,我这一介牛背学童怎么就一跃而升成了西北政法大学的大学子呢? 记得那天里我唯一可以堂堂正正发表意见的地方是搜狐新闻头条。 新华社通稿当日据说六十家网站举此事为首。一时成热。担连我也不曾料想的是仅仅17个小时后的当天夜里24点,各大网站便几乎“不约而同”地同时撤销了该消息。为什么要撤销呢?难不成你们的劣迹已经显露?难不成搬了块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而那天的全国论坛里,和新闻跟帖里几乎讨论的也只有连篇累牍地质疑: 1、15岁和17岁的俩女孩儿如何就在洋县成全了各自的“夫妻和睦”呢? 2、如何对公安局长、人大主任个人的揭露就成了“影响了政府形象”? 3、如何一匹莽夫老虎庙在洋县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张建的嘴里就变成了让人不免艳想的“西安某大学的女大学生老虎庙”呢?而一位美女起名“老虎”已经令人咋舌,何况又冠以“庙”字,此老虎庙实在该属变态女了。 正是如此国家级新闻通稿据说是因为老虎庙的报道而“引起洋县县委和政府重视,立即成立联合调查组,将姐妹俩接回洋县调查情况。”“公安部和陕西省公安厅日前也联合调查了此事,结果与洋县调查组基本一致”。 正如洋县官大人所言此项调查“浪费了国家大量行政资源”,而结果是什么呢?正如上所表,其粗陋,其荒诞,其愚蠢真乃丢尽陕西颜面!如果我不记错的话,周老虎距离洋县不远,我不明白,你们习惯搞怪也罢,难道搞怪也有了地缘情结,也有了民族传统一说呢? 天哪,新华社和CCTV丢尽了人! 记得几天后,我在北京正与滕彪、许志永、唐吉田、李方平等律师以及艾未未等人一起就某个问题座谈。中途我告别大家赶赴车站往西安,我说我倒要看看事件究竟。艾未未说:快去快去,说多了没用…… 也就是此行,我在西安见到了彼地“女大学生的老虎庙”,女老虎庙一脸茫然,面对我的摄像机镜头道:政府从没找过我,电话也没打过来一个,我还觉着纳闷儿……而那一刻,作为身居北京的男老虎庙的我更是失落:我也没有被找过,也没有接到过任何来自洋县的电话。我因此在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想缀上这么一句:来找我吧,我好想你们,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疏通新华社,打进CCTV,调动公安部,令谴公安厅做完的那场“耗费大量行政资源”完成的那场全国范围调查并制造出真正虚假的新闻的。而对当事人的大学生,男女老虎庙以及当天就失了踪的造谣人黄有杰的调查希望就此开始。 一年多过去了,若不是我今天受邀来西安法大演讲,我还真的想不起我和这所学府的关联。想不起女老虎庙正是在这所学府就读,更想不到我有一天也有机会来此当众宣布“我老虎庙也是西安政法大学的一名女大学生呢”。 我有了非常恰当的法大演讲开场白,而自白里的故事是最适合讲给法律专门学校学生的生动教材。还有想说:萧瀚老师,您没能在陕西西北政法大学完成的演讲我来替您讲了,尽管学问没您那么高。[写于杭西湖畔] 本文涉及文章见下面推荐标题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0 个评论 老虎庙的最新更新: 家住三地 / 2010-11-22 21:42 / 评论数( 4 ) 没有一五一十的日子 / 2010-11-22 05:01 / 评论数( 15 ) 小城薛村故事:黄河万里溯源行(034) / 2010-10-25 23:19 / 评论数( 2 ) 列女贞节碑:黄河万里溯源行(033) / 2010-10-23 06:22 / 评论数( 2 ) 三十里铺村:黄河万里溯源行(032) / 2010-10-20 23:28 / 评论数(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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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瀚:令人质疑的司法判决——时代周报

萧瀚:令人质疑的司法判决 2010年11月25日 08:12 时代周报 【 大 中 小 】 【 打印 】 共有评论 0 条 萧瀚 11月11日的时代周报报道了一桩蹊跷的官司。已经被撤销的案件,居然重新提起诉讼,而法院无视这一事实,将一桩虚拟的借贷关系坐实,继而使某企业损失数千万元。 这家“倒霉”的企业,就是中储河北物流公司。金鲲公司与中储河北物流公司之间的企业借贷关系,常人都应该能判断,然而河北石家庄中院和河北高院却不会判断,他们说这是真实交易,从而判决中储河北物流败诉,导致其损失5200万元。 整个案件的吊诡之处在于,早在2008年公安局经侦支队调查之后就有结论,民事诉讼发生后,“石家庄经侦支队向法院出具的证明材料称,已于2009年3月6日对该案作出撤案处理。”可见公安局认为此案中中储河北物流不构成诈骗,既然不是诈骗,河北中储就不可能白拿过金鲲公司的货物,给金鲲开具空头支票只是为了从奇石麟套回自己的资金(金鲲和奇石麟的老板都是曹连英),可能违反所谓的财经纪律,但不是民事违法,更不是刑法上的金融诈骗。 而金鲲公司法定代表人曹连英本人在2008年报案时也承认:“因我公司做的是铁精粉业务,需要的资金量很大,为获取资金,我公司先将价值2000多万元的铁精粉放到河北中储物流中心指定的仓库,由他们监管,货到后河北中储物流中心付给我公司2000万元。然后再由河北奇石麟公司支付给河北中储物流中心2000万元将该批货买走。奇石麟也是我的公司。” 这么明显的事实,法院居然在金鲲公司没有提供交货单等可以证明河北中储接收货物的证据情况下,强行将最后第七单协议视为真实交易。 这种“月初把货‘卖’给中储河北物流,月底再自己把货原封不动买回”的现象是企业之间为了融资方便而虚置的协议,十分普遍。说白了就是中储河北物流挣点利差而已,倘若不是这计划经济活化石的金融体制禁止企业借贷,哪里会需要这么做?然而,在中国金融体制国有制一家独大的情况下,许多企业向银行融资因制度障碍重重,就会转而向企业拆借,这导致了企业之间借贷难免,于是,用所谓“违规”的方式做正常的事—好比夫妻之间偷情,就变得极为普遍。也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制度,给形形色色的人制造了诈骗的机会。 法院如此做法确实已经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这样的协议视为真实交易,除非心中有不可告人之谋划,这也就不能不让人生疑:河北两级法院或其具体法官到底有何谋划? 在缺乏司法信息公开的基本前提下,社会不可能有足够信息了解司法的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如此,河北中储也调查到如下司法程序上存在的问题:“一审法院合议庭一名法官在河北中储提交代理词当天早上出差上海,下达判决那天的下午两点半才飞回石家庄的飞行记录,而根据法院的快递时间显示,判决是在当天下午四点钟便交寄的。”可见,这所谓的合议庭神通广大,法官在异地出差也能合议!不知道中国的民事司法制度里哪条规定能够支持这样的“跨省合议”。 不知道河北高院和石家庄中院如何面对以下疑问: 1.石家庄公安局经侦支队遵循刑事调查程序认定,河北中储虽然开具空头支票,但因其未实际接收货物而被认定为不构成诈骗。为何对这一结论,法院在民事司法中置若罔闻? 2.法院不采信河北中储提出的未接收货物的证据,为何却支持连交货单都无法提供的金鲲公司?交货单都无法提供的金鲲公司,怎么就能骗得两级法院都来支持它是发了货没收到货款的狡辩?法官的业务水准有可能低到如此地步吗? 如此匪夷所思的荒诞派司法足以摧毁任何人对司法承载社会公正的信心。当代中国司法制度,不但法官没有独立的司法权,就是法院也没有独立的司法权,这样的制度下,司法权被随意干涉就无法避免,党政、金钱、地位、人情等各种各样的因素都可能干扰它正常裁决。这是一个对自己行使司法权的后果不需要承担责任的司法制度,世间荒唐莫过于此。 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左右了河北两级法院,从而致其堂而皇之地作出睁眼瞎判决?似乎谁也不知道,似乎知道的人也未必能拿出可靠证据,似乎能拿出证据的也没有展示证据的平台。 只是,无论真相能否被揭露,对于到了如此地步的司法诈骗,整个社会都不应再等闲视之了。 作者系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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