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选骏

自由亚洲 | 梵蒂冈教廷谴责中国擅自任命主教

梵蒂冈教廷谴责中国官方自行任命天主教主教的非法行为,并指责中国迫害效忠于梵蒂冈的天主教徒。 梵蒂冈天主教教廷星期四谴责中国官方认可的天主教爱国会不顾教廷的警告,继续非法自行任命天主教的主教。梵蒂冈表示,教廷不会承认中国官方任命的天主教主教。 总部在美国的基督教机构“对华援助协会”负责人傅希秋就此表示,梵蒂冈谴责中国自行任命天主教的主教,是因为这关系到天主教的教规, “对梵蒂冈来讲这是一个教义的问题 。这是一个神职人员他自己的权利,他对自己宗教信仰的素质问题,而不是所谓的政治议题。我作为一个基督徒也能够理解这一点。你能够想象到教堂里的牧师、传道或者神职人员都需要一个无神论的政权来去筛选、培训、来拿到他的资格才能够讲道,带领查经吗?” 梵蒂冈还谴责中国当局迫害效忠于梵蒂冈的中国天主教教徒。梵蒂冈坚持,教廷有权为中国的天主教主教祝圣, 但是中国共产党政府将之视为外国的干涉。 最近,中国政府加强了对基督教家庭教会及天主教地下教会的迫害,傅希秋表示,这是由于他们拒绝参加中国官方的三自爱国教会, “从最近我们所了解到的一些案例来看,在全国各地包括黑龙江省三月底也有150多名家庭教会的领袖被抓,包括十几位外国人。在四月十四日,也有53 位在河南叶县的家庭教会领袖被抓。在湖北、湖南、山东都受到打压。所以,我们看到了整个宗教自由的状况可能要面临着一个大的倒退。” 报道说,中国目前有570万天主教教徒,有些效忠于教宗本笃十六世,有些是中国共产党政府认可的天主教教会的成员。在纽约的中国学者谢选骏认为,中国的共产党政权不会放弃对中国天主教徒的控制, “如果允许梵蒂冈恢复对天主教会的一个所有权,那他是不是要允许以前的中国土地的地主们都恢复对土地的所有权呢。这个问题就牵扯到如果它都允许把这些抢来的东西都还给物主的话,那共产党就垮台了嘛,共产党手里就没有任何特权了。所有他们在民主化以前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中国共产党1949年在中国大陆掌权两年后的1951,杜绝了与梵蒂冈教廷的关系。梵蒂冈多次表示,愿意与中国大陆就建立外交关系展开对话。但是中国官方回应说,梵蒂冈必须首先与台湾断绝外交关系。因此,至今双方仍没有恢复正式的外交关系。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高山的采访报道。

自由亚洲 | 薄瓜瓜在哈佛校报发表声明

已经被免职的中共政治局委员、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之子薄瓜瓜星期二在海外发表声明说,他在海外留学的费用均来自奖学金和父母的积蓄,并试图反驳有关他在海外学习期间生活奢靡的一些传言。 薄熙来之子薄瓜瓜4月24日在其就读的哈佛大学校报上发表声明,他说,最近他的私生活受到媒体的广泛关注,认为自己有责任向公众澄清一些“事实”。薄瓜瓜表示,不会对父母双双接受调查一事发表评论。薄瓜瓜的母亲谷开来因涉嫌谋杀英国商人海伍德正受到调查。薄瓜瓜的声明说:“我对我的家庭近期所发生的事件非常关注,但是不会对正在进行的调查发表评论。” 薄瓜瓜说,他在哈罗公学、牛津大学以及哈佛大学就读所花费的学费及一切生活支出均来自于奖学金以及他母亲多年来从事律师工作和写作所得的积蓄。美国纽约“北京之春”杂志主编胡平说,不久前,薄熙来在出事前的最后一次记者会上表示,薄瓜瓜在英美的留学费用是全额奖学金,这就和薄瓜瓜的声明有矛盾, “薄熙来的讲话特别提到谷开来很早就她把律师事务所关闭了,没有工作了。因为别人最初提出这个问题,一般人们关心的是以他们公务员的身份和收入是不是能够支付得起在这种名校包括从中学就开始的昂贵的支出,关心的这是这个问题。薄瓜瓜在哈佛住的月租近三千元的那种公寓,那显然不是奖学金能够支付的,那就等于是增加了一个问题,他们家里到底挣了多少钱?你(谷开来)既然很早就把律师事务所关闭了, 你存下来的钱是不是足以支付这些消费?” 现年24岁的薄瓜瓜目前在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攻读研究生。薄瓜瓜的声明说:他自己在求学期间的成绩优异,在英国中学毕业考试中拿到11门优秀。在牛津大学学习政治、哲学和经济专业,毕业时拿到二级一等荣誉学位,并在哲学学科拿到一级一等荣誉,并没有像传闻中所说的“被学校劝退”。他说自己在牛津求学时确实参加过一些社交活动,包括主题派对等。但这些活动“在牛津是很平常的社交生活,大部分学生都参加过”。胡平说,目前网上的有关薄瓜瓜的传言不一定可信,但是在2009年,《南方周末》曾报道薄瓜瓜在北京大学的一次演讲,那篇报道应该是可信的, “薄瓜瓜是由七、八个保镖护送之下进的场,而且还要求每一个听众要进来听,听他讲演的人必须拿出身份证。这种派头显然是非常少见的事情,这也太张扬了嘛。你就是一个普通学生,而且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来讲演,那儿需要这么多的保镖呢?”   薄瓜瓜在声明中说,自己从没有在中国或海外参与任何商业公司的活动。他还表示,自己从未开过法拉利车,也从未到访过美国驻中国大使官邸。这点声明显然是针对日前媒体关于他曾驾驶红色法拉利前往前美国驻北京大使洪博培的官邸,与洪博培女儿约会的报道做出的。美国纽约的中国学者谢选骏说,薄瓜瓜在海外留学的一些绯闻照片早就在互联网上传开,这显然是有人故意贴上网的,其目的很清楚, “但现在回过头来看,网上那些照片看起来可能是当初薄熙来的政敌发起的整肃薄熙来运动的一部分。” 谢选骏说,薄瓜瓜发表的声明中,并没有说明他在海外学习的费用有多少是奖学金,也没有说明这些奖学金的名称, “薄瓜瓜可能就害怕这围剿最后会围到他头上,把他给套在薄家的案子里,这样把他给强迫、引渡回去,他大概担心这一点。所以他要把自己从这个案子中间摘出来。” 与此同时,英国《每日电讯报》网络版星期二报道,美国外交官获得案件陈述显示,薄熙来的妻子谷开来向王立军承认,当英国商人海伍德在重庆一家饭店里被毒死时,她当时就在房间里。但是薄瓜瓜的声明对海伍德案件保持沉默。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高山的采访报道。

自由亚洲 | 纽约民主人士举办座谈会评估薄熙来被免职事件及中国大陆政局走向 (图)

原重庆党委书记薄熙来被免职,引起高度关注。 3月17号,纽约的民主人士在法拉盛举办座谈会,评估这一事件及中国大陆政局走向。 Photo: RFA 图片:座谈会现场,(左起)高文谦、朱学渊、荣伟、胡平(特约记者紫荆) 这次座谈会由《公共知识分子》杂志主办,该杂志的主编王军涛主持。主题为:薄熙来免职与中国大陆政局走势。 中国现代史专家高文谦在发言中说,最大的输家是薄熙来,他现在已经是在北京相当于“异地监视居住”,尝到了“黑打”的滋味,这也是历史的报应;另一大输家是一党专制的制度。中共一直在大力推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但是王立军潜逃美国领事馆,彻底否定了长期的宣传。 他认为薄熙来是胡锦涛手里的烫土豆。处理的宽,其他官员则会效法,越界包围美领馆的事层出不穷将国无宁日。处理的严,需要胆力和魄力。 高文谦:“你要想严肃处理薄熙来的话,首先你要有实力;第二你要有胆力。这两点我觉得胡锦涛都不够。江泽民这一派人,现在是正在边上看着,等着随时杀回马枪。政治上的很多事情,过犹不及啊,你在攻守的时候,攻防可以在一瞬间逆转。” 他认为邓小平跛脚鸭式的改革长期积累的矛盾达到临界点,中国现在像个火药桶。社会转型最大的阻力是维稳派。 高文谦:“维稳派的后台老板就是权贵集团。这些人在利用改革的成果,既不想回到文革,又不想往前走。把这个国内左派的网站给封杀,本身也就是他们想闷头继续按照既定方针办,维持现状,这个局面是很可能发生的。” 政论家陈破空表示,两会上周永康公开挺薄,说明中共现在是谁也不怕谁,谁也不服谁。地方上拥兵自重。薄熙来倒台的关键原因是挑战了胡温的权威,太嚣张。其所作所为偏左,无法得到主流民意的支持。 中共一贯假“路线斗争”之名,行“权利斗争”之实。 陈破空:“中共的派系,它不能公开亮牌,只能台下作业、暗盘交易、黑箱操作,因此中共的派系没有忠诚度。以利相交,利尽则散。 它以利益相制衡相联系的。江泽民完全可以抛弃薄熙来,早就抛弃了。周永康,江泽民也可以抛弃他,因为周永康在高层中已经趋于少数了。就像江泽民抛弃陈良宇,邓小平抛弃陈希同一样,它完全可以抛弃。” 他建议推动缅甸那样的改革,或支持民间抗争,而成本最大的则是各色革命。 文化人类学家朱学渊指出:中共暴政不仅祸及全国人民,统治者也受到恐惧。林彪事件使军队人心垮掉,当时民间流传的对共产党的嘲讽就体现出共产党一点威信都没有。中共官员在关键时刻向中共的敌人去投靠。 朱学渊:“我们看到了一个暴政,就是以恐惧来统治人类是能维持的。因为最大的恐惧是发生在统治阶级的内部、统治集团的内部。所以,当我们看到林彪事件的发生,看到王立军事件的发生,我们知道, 中共又走到了一定的阶段了。” 他说,薄熙来也是所谓的“延安儿女”,其知识结构与思想资源的贫乏,在重庆搞的唱红打黑并没有什么新东西,还是要走暴政的道路,结果自己尝到了暴政的滋味。 朱学渊:“像胡锦涛这样平庸的人,还有谁比他再平庸呢?结果这个平庸党照样可以制服像薄熙来这样貌似很精明强干的人,能够施加暴力的人,照样可以把他制服。为什么呢?他这个思想没有能够逃出这个一党专制的范围。所以,这个党是没有前途的、没有前途的。” 各方对温家宝在两会结束的记者会上的说法,尤其对王立军事件的表态,认为这是温家宝在等待时机的表白。甚至认为中国媒体被某些人打了招呼不要问王立军事件。而路透社记者的问题也是安排好的提问。有的人为温家宝面临的局面担心。 这次座谈会陈晓平提交书面发言。参加讨论的还包括《北京之春》主编胡平、《河殇》主笔谢选骏、《世界日报》资深媒体人魏碧洲、《世界周刊》专栏作家孟玄、“中国司法观察”主任李进进、纪念胡耀邦赵紫阳基金会主席秘书长王书君、 < /span> “中美法律交流协会”会长高光俊、纽约新世纪画廊主持荣伟、纽约律师叶宁、中国青年基金会主席孔灵犀、郭岩华、邱庚敏等。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紫荆发自纽约的报导。

朱学东 | 我的大学

2012年03月15日 18:35:40   我的大学                    (按:早上读到一条为人民大学在高校排名鸣不平的围脖:高校排名对于人大很不公平,大多评价主要侧重各项指标的总量,而忽视了许多高校是因为大量合并,才形成今天的规模。其实,人大许多学科特别是人文社会科学具有很强的力量。     我回说:干吗计较这种玩意儿呢?若爱人大,在校当老师的,立身正己,教书育人 ,关心社会;离校工作的,以职业精神专业水准服务好从事的职业,关心家人, 关心社会,才能为自己也为自己所有的社会关系赢得尊严。2009年我曾写过一篇长文,《我的大学》,重新贴出来,重温那个年代,大学是如何改变我们的命运)       我的大学       朱学东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弗罗斯特《未选择的路》          离返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得闲翻看当年制作粗糙的大学毕业纪念册,同学们那些神态各异的黑白照片,那些毕业题写的留言,或豪言壮语,或旁征博引,或感性直陈,或真情流露,或幽默诙谐,甚至那些插科打诨,一一读来,怎无万千感慨!     不经意间,大学毕业已经20年。     当今天的我,回首望去,来路上依然混沌模糊。但仔细翻检过去每一个路口的选择,以及经过的路石,还是会发现记忆中那些斑驳的痕迹,甚至那些想刻意忘却的物事,竟也忽然鲜活起来,潮水般涌现在眼前心头,原本干涸麻木的心,动了起来,眼睛竟有些湿润了。     人老多情。萧伯纳说:”回忆往事使人非常愉快地感到衰老和悲哀。”     果真。          *****************************************************************************          前传          我的大学母校,中国人民大学,也曾是一所赫赫有名的大学。     2007年,我还在南风窗总编任上,特意从广州赶回北京,参加了人大70年校庆,并因感慨而写了篇《两所大学的70年》(西南联大和人大),产生了一个有关爱国者的命运的选题。而前些日子,我和新闻系毕业的一位师妹,现在是京城名记,还专门聊起了仙逝不久的人大前辈学长,林希翎女士,唏嘘感慨,也引以为豪。     不过,1985年,我报考人民大学的过程,还颇有些戏剧性。     我对人民大学最早的认识,来自于我的初中地理老师,胡秋原。     我出身在一个生活清苦的普通农民家庭。我的中学时代,是在江苏苏南地区一个农村中学度过的。     这个中学叫前黄中学,当年坐落在我故乡的一个镇上,在我的故乡大大有名,是乡里先贤毁庙兴学而来,今年建校已70周年。     受母校委托,今年我特别敦请我的大学母校校长纪宝成先生,为我的中学母校题字,纪校长以”立德树人,桃李芬芳”寄语我的中学母校,很是妥帖。     胡秋原老师1950年代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后来如何回到老家的中学当地理老师,我并不清楚。当年少不更事的我,也错过了了解的机会。不过,从胡老师那里,我得到了关于中国人民大学最初的启蒙。     高中一年级时,前黄中学调来了一位教导主任,兼政治老师,叫李培森。李培森先生出身苏州望族,文革前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后来因为历次政治运动,辗转做了中学老师,从此一直到退休。可以说,李培森先生是我最后决定报考人民大学的最大的引导者。     我在前黄中学文科班的最后时光,应该说成绩还算不错。当时我的班主任管元龙老师,在全校高考填报志愿动员大会之前,让我考虑,由学校推荐报考南京大学(可加分20分),或者免试上南京师范大学、苏州大学等。因为家境贫寒,管老师动员我报考南大。但会议一结束,我跟管老师说,我自己考。然后,自己填报了吉林大学哲学系。所以填哲学系,就是李培森老师给我们上政治课时,介绍过吉林大学哲学系有位鼎鼎大名的高清海老师。不过,家里人对吉林一无所知,父亲连夜赶到中学,找管老师,请他阻止我报考吉林大学。管老师后来劝我,不报南大也罢了,报北大也行,我们村的一位老乡,当时是北京大学哲学系主任。     那时候,自己年少幼稚,总想尽快离开熟人的世界,到一个陌生的天空去扑腾,不想进南大和北大就是这个原因。     于是,最后,我填报了人民大学哲学系。无他,除了李培森先生一直以来对人大的鼎力推许外,就是因为人民大学哲学系在招生简章上排在第一位。按当年我高考的成绩,选择哪个学校哪个专业都可以(当然,我们是在不知道分数的情况下填报志愿的)。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多少回,当我重读或者默念弗罗斯特《未选择的路》时,都会对自己当年的选择感慨万千。     虽然,后来我经常开玩笑,说男怕入错行,自己是入错了行,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选择人民大学哲学系。     相反,感谢人民大学哲学系,它在我成长的关键时候,颠覆了我旧有的世界,给了我自己打开新世界的思维钥匙,她让我在后来的人生途中的选择,与众不同,却依然那么坦然无悔。     因为,人大这四年,那是我们真正的成人礼,思想上的成人礼。它奠定了我今天的价值观基础。          *****************************************************************************          正传     引路者          耶稣又对众人说:     我是世上的光。     跟从我的,     就不在黑暗里走,     必要得着生命的光。     ——约翰福音          1985-1989年,人民大学和北京,给与我这个普通农家子弟的,就是一缕引领我走向未来新世界的光,但它不是耶和华给的,而是这个时代给予的。虽然期间也伴随着巨大的创痛。          (一)师长们          我的大学时代是在混沌中开始的。     人民大学哲学系1985级,是第一次文理兼收。我们班30多个同学,来自全国各地,江苏的,自然只有我一个。我所在的宿舍,8个同学,北京同学1个,来自顺义,广西2个,一个壮族一个瑶族,(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少数民族),湖北1个,四川1个,江西1个,河南1个。两位读理科的,是广西瑶族和江西的同学。宿舍里按年龄,我排老三(事实上应该是老四,这是我们毕业多年后才知道的)。     初到北京,在班上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结结巴巴,闹得满头大汗。虽然考语文拼音我可以考得很好。而晚上在学二楼下的紫藤园中纳凉,遇上谈恋爱的学长学姐们,害羞躲开的,是我们!我甚至不知道,老家喂猪的玉米糊,如此好吃,而北京的馒头,竟然是没有馅的–我一开始还懵懂地以为,学长学姐们买菜就着馒头吃,真够奢侈的!     更不用说其他了。     这就是我对世界的了解。     当时我的认知,基本来自于课本和亲友老师的言传身教,但他们为我勾勒的这个世界,与我面临的现实世界,距离竟然如此之遥远。     打开新世界光的,首先是哲学系的课程设计和老师。     因为是第一次文理兼收,所以一些课程设计其实还在尝试中。     在中学时代,我最怕的就是物理,没想到,上了大学,竟然又重新开始学习数学和物理了,心里的抗拒可想而之。结果第一学期的时候,这两门差点都挂了,其中一门,忘了是数学还是物理了,连续两个学期,都参加了补考。     不过,读哲学系,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课程杂。除了诸如马列主义哲学、西方哲学史、中国哲学史、美学、原著选读、科学哲学等哲学系的基本课程外,当时的老师把集体到雍和宫等参观、看录像等,作为课程内容。同时,自由阅读更是学哲学的人的机会。那个年代,正是读书的好时光,我们有太多的时间,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虽然我已经记不起当年在雍和宫为我们班集体作介绍的先生的名字,但我对当年雍和宫之行印象深刻,那位先生讲得生动有趣,这是一次真正的宗教历史文化哲学的巡游,而不是在枯燥的教室里和书本上的那些生涩难记的概念。虽然,很多东西,当时我们也未必能理解。可惜,后来这样的教学方式越来越少了。     组织看的录像,最初影像最深的政论片,是《让历史告诉未来》,虽然内容已经记不得了,好像是谈中国军队的成长的,但为之配音的张家声先生,从此却刻记在我的脑海里。美学课组织看的,有港台片,比如《搭错车》;有欧美片,比如《飘》、《音乐之声》等。现在的学生们,要接触到这些,实在太方便了,但在过去,这些于我而言,就是新世界的一部分。     当年的人民大学哲学系,更是群贤汇聚,星光熠熠。肖前、罗国杰、李秀林、陈先达、苗力田、张立文、方克立等,都是当时中国哲学界的大师,虽然我们于他们跟前耳提面命的机会很少,但我们都读过他们的书,其中一些人,也会跟我们见面座谈。而肖明(我的学年论文指导老师)、刘大椿(科学哲学)、张志伟(西方哲学史)、刑东风(中国哲学史)、李秋零(我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马俊峰(我的第一任班主任)、李燕(我的第二任班主任)、李德顺(价值论)、郑杭生(社会学)、丁子霖(美学)、张兆梅(形式逻辑)、许启贤(马克思主义伦理学,大学毕业我差点到伦理所工作)、王旭晓(美学)、董永俊(马列主义原著选读)、索爱群(我曾帮着抄过书稿,挣些零花钱),以及那些我已经记不起名字的老师们,都在我成长的关键岁月里,不同形式不同程度地给予过我指导。现在北大哲学系的陈波老师(逻辑学),我印象极其深刻地是,作为带队老师之一,带我们去吉安做社会调查,嗓门比我大很多,还老批评我讨论问题说话声音太大–不过,那真是一次难忘的旅程。     此外,1980年代的人大哲学系,当时的博士们也是群星璀璨,李忠尚(德国博士)、远志明(《河殇》的主要撰稿人之一)、欧阳康、郭湛、单少杰、陈志良、陈宣良等。他们在精神上,给予了我们这些后进很多鼓励和指导。其中一位后来成了我同学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89年春夏之交,当时他对我们说的一番话,令我印象深刻:”以后,学生们可能会为学校管理和治安或者伙食上街,但再也不会有这样政治性学生运动了。”          (二)思想者          ”我要特别感谢那四年,那是构建我基本价值体系的四年,我个人世界观中,关于平等正义自由法治个人权利和社会责任等现代社会的基本理念,就是从那个年代开始充盈心中”,在学校组织的返校筹备活动时,我对请来的一位央视导演说,”那个年代,我们吸纳的这种现代国家和公民的基本理念,虽然很多也是经过二传的,未必是原意,但当时我们是以理想主义者怀抱改造国家社会的心态,来吸收这样新鲜的养分的,这与后来某些机会主义者的效果,完全不一样,这些理念深深地镌刻在了我心中。后来无论我在南风窗,还是中国周刊,引领我的,就是这样的价值观,后来的生活,更多只是校正和丰富这样的认知。”     这是真的。     当年,李洪林先生有一本非常有名的小册子,叫《四种主义在中国》,形象地描述了中国社会意识形态地现状。不过,我的大学时代,现代国家和公民权利的理念,真在成为知识界传播的新贵。如今成为显学的新儒家,当时在国内还不是主流。     在我的记忆和认识中,那是中国式文艺复兴–确切地说,应该是现代国家公民理念传播的又一次开始–走向高潮并迅速凋零地时代,我们之后不久,物质主义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理想主义和田园牧歌般的旧式情怀,清扫得一干二净,甚至,连挽歌都没来得及谱。不过,吊诡的是,有关现代国家和公民的理念,却从此从学识的小圈子扩展开,真正在更广大的民众中扎根发芽了。     1985-1989,那真是一个火红的年代,有壮美的青春。家国天下的宏大叙事,充盈于我和我的大多数同学心中。     讲座。雷祯孝先生关于人才和人的价值以及对于过去主流意识形态工具论螺丝丁论的批判,王若水先生关于人道主义与异化的问题,等等,于我而言,振聋发聩。     当年,人民大学800人教室的讲座,可谓往来无白丁,在北京高校赫赫有名。不仅是800人教室,那时,我们追逐于海报栏中各种讲座信息。讲座,那是我们在课本之外,理解世界的又一个窗口。我丝毫不怀疑,在其他地方,这种机会要少得多。     电视片。电视片对我影响很大的,除了《让历史告诉未来》外,影响最大的就是《河殇》。那真是一部让人省思的片子。虽然今天来看,你可以不同意它的观点,但在那个时代,不破不立,历史可能就需要这一过程。     导师们。那是一个盛产导师的时代。除了印在书本上作古了的外国人中国人,还有很多当时国内有名的思想家思考者。     还能回想起来的有,李泽厚(当时对我影响最深的思想家)、王若水(人道主义与异化问题)、李洪林(四种主义在中国)、雷桢孝、刘宾雁、苏晓康(河殇)、何博传(山坳上的中国)、包遵信、金观涛、刘小枫(诗化哲学)、欧阳谦(人的主体性和人的解放)、汤一介(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儒释道)、庞朴(文化的民族性欲时代性)、成中英(中国文化的现代化与世界化)、谢选骏(神话与民族精神)、何新(诸神的起源)、严家其(文化大革命史)、朱维铮(走出中世纪)、赵鑫珊(哲学与人类文化)、萧功秦、周国平、俞吾金……     书报刊。那是一个火红的出版年代,感谢那些出版工作者,那些承载时代思潮的书报刊,成为我们追逐的对象。到北京上学后,我省吃俭用,或订阅,或零购,《读书》、《新华文摘》、《世界经济导报》(1989年停刊)、《书林》(已停刊)、《武林》或《中华武术》,等等。     如今,我还会偶尔翻阅一下《读书》和《新华文摘》,而当年积攥的《世界经济导报》,在印刷学院搬家后不知踪影,《读书》和《书林》,则封存在我东直门外已经出租的房子壁柜里。     除了报刊,更多地是图书,影响最大的第一本读的外国人写的颠覆中学时代马克思主义原理的,是《理想的价值》(内部资料,遗憾的是作者忘了)。第一本关于中国文化颠覆性的作品,是孙隆基的《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一看不是正式出版物。还是看看当年我省吃俭用至今还留在书架上财富(主要是来自海外的思想财富)吧:     思想录、忏悔录(奥古斯汀,卢梭)、社会契约论、遗书、小逻辑、培根论说文集、第一哲学沉思集、自然哲学、精神分析引论、西方哲学史(罗素)、随笔(蒙田)、历史主义的贫困、弗洛伊德的使命、存在哲学、存在与虚无、西西弗的神话、福泽谕吉、哲学人类学、文化模式、从混沌到有序,熵,二十世纪哲学、单向度的人、毛泽东和后毛泽东时代、哲学中的变革、生命的悲剧意识、神圣名义下的争鸣、自卑与超越、救亡与传统、中国古代思想史论、中国近代思想史论、走向未来丛书、西方的没落、人生的智慧、古代法、未来形而上学导论、马恩选集、马克思传、恩格斯传、资本论、理性化及其限制、论有学识的无知、结构主义、巫术科学宗教与神话、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现代西方社会学、美的历程,批判哲学的批判、马克思以后的马克思主义、中国的反右运动、当代西方哲学思潮、希腊神话与英雄传说、快乐的科学、生活与情绪、情爱论、不断革命论、幻想与现实……     很难想像,还会有这样的场景,萨特、波伏娃、加缪、马克斯o韦伯、弗洛伊德、马尔库塞、尼采、叔本华、卢梭、帕斯卡尔、奥古斯汀……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那些生涩难啃的著作,竟然能成为当年大学生,无论文理科,谈话流行的主题!     这样的时代,只有理想主义的时代才会出现,现在,它永远地走进了历史。     除了这些,图书馆是我们更大的选择。除了那些西方学术名著,国内的思想家的作品,比如鲁迅、钱穆、侯外庐、冯友兰等国内思想家学者的一些作品,也开始走入我们阅读的空间。     那个时代,真是一个最好的学习时代。除了与专业相关的书籍,我更多地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看了大量的电影(现在,我已经基本不看电影了)。     除了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以及当时流行的国内小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和柯云路的《新星》,梁晓声的《今夜有暴风雪》等,影响最大,也于我影响很大),和古代笔记小说外,大量的苏联、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等国家的著名小说,大多是在大学时代完成阅读的,那个时候,可以说,我们既是武侠小说迷,也是苏联、美国、英国、法国小说迷,还有印度的泰戈尔。而德国人施笃姆的《茵梦湖》,夜深人静回味起来,至今让我扼腕叹息。更不用说伟大的莎士比亚了。     不仅是那些国家的小说迷,我还是哪些国家的影迷,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办公室的故事、合法婚姻、秋天的马拉松、这里黎明静悄悄、机组乘务员、两个人的车站、德黑兰1943、老枪、最后一班地铁、伦敦上空的鹰、虎口脱险、寅次郎的故事、片岗刑警、爱情故事、音乐之声、飘、北非谍影,还有更多无法一一列举的片名。     除了小说电影,还有诗歌。诗歌是我上大学个人阅读的一个重点。中国古代的诗词自不用说了,普希金、莱蒙托夫、阿赫玛托娃、惠特曼、爱默生、裴多菲、戴望舒、穆木天、徐志摩、北岛、舒婷、顾城、里尔克、聂鲁达、波德莱尔、纪伯伦、蒙塔莱、彼特拉克、雪莱、济慈、白朗宁夫人……     流行音乐。流行音乐是解构传统主流意识形态却相对较容易被漏过的利器。崔健、张明敏、侯德健、苏芮、齐秦、费翔、郭峰,等等。诸多港台歌星开始渗透,竟然是进一个红一个。     当然,还有来自欧美尤其是美国的歌曲,虽有语言隔海,却也传唱至今。卡朋特、里奇、约翰丹佛……          (三)不该遗漏的导师们          1980年代中后期,新权威主义在国内传播达到了高峰。因为现实政治的需要,新权威主义一度成功地实现了政学合流,在政界被推崇。当时其代表人物有吴稼祥、王沪宁、萧功秦、王逸舟等。     不过,新权威主义当时即遭到了知识界的强烈狙击。后来王沪宁和萧功秦尤其是前者颇有隐身沪上之意。不过,没有想到的是,89之后原来身居要津的吴稼祥即遭厄难,王沪宁却步入了真正的核心圈。当年学术同袍,如今在政治上分际明显,令人扼腕的,也不过如此。     今年在吴稼祥老师博客上读到他纪念胡耀邦的文章,引用春上村树的演讲,说胡在墙和蛋之间,明知粉碎自己,也选择了站在蛋一边,读后让我感佩于心。我原本想约请吴老师开专栏,吴老师原也答应,但形格势禁,终究未能成为现实。     新儒家那个时候虽未像今天似的成为显学,但那时已蠢蠢欲动。杜维明等海外新儒家的作品也开始在国内出版发行不少。     不该忘记的还有戴晴,《储安平与党天下》、《王实味储安平梁漱溟》两本书当年颇受欢迎。     柏杨,《丑陋的中国人》在内地甫一发行,顿时洛阳纸贵。     科尔内和《短缺经济学》。今天物质生活丰盈的人们,自然不会知道匈牙利经济学家科尔内了,也难以明了短缺经济学何以能成为当时经济学引进的主流。     当然,还有特里尔的《毛泽东传》。     戈尔巴乔夫与《新思维》。改革需要新思维,当年的戈尔巴乔夫新政,最终带来了传统共产主义阵营的瓦解和失败。     还有胡绩伟,还有那些去国离乡叶落无望归根者方励之夫妇、万润南、陈一谘等等。     ……          我的女儿朱佩玮,不到6岁时,还不认识字,但不知因何拿到了我书架上的一本《汤姆叔叔的小屋》,吵着她妈妈给她读,如今就快读完了。我曾经很担心,这个年纪读这样的书,对她的成长有何意义。后来我突然明白,这个时候她要读,就让她读吧。也好,这本书里,所描述的感伤的残酷的场面,以及闪耀的爱可以战胜奴役的内涵,也许会因此而埋藏着她心灵深处。在一个浮躁而残酷竞争的现实世界里,读书是非常奢侈的,尤其是小说,更何况是老小说。也许她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去读这些书了。     海绵。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就像海绵一样,贪婪地吸纳各种社会思潮,不管有无营养。但它们却在我自身学养和人格的健全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甚至可以说,我的人生,某种程度上,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     很难想像,现在的大学生,还能够和我们当年一样,沉下心来,不带任何短期的机会主义心态,去阅读这些人和他们的作品,努力实现与他们在心灵上的沟通交汇,并追随于那些伟大的灵魂。          ******************************************************************************          外传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     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     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     –帕斯卡尔          ”我们这一代,是理想主义终结的一代。”也是在返校20年筹备会上,同学们对这个有着共识。     是的,89年消散的,不仅是现代国家和公民启蒙思潮的高峰,还有传统的理想主义和凝聚的对国家命运的共识。改变的,除了朝野关系,更有我们自身的命运、国家的命运和历史的轨迹。     1985年9月8日,人民大学85级新生开学典礼。后来来看,这是一次具有标杆意义的开学典礼。     新任人民大学校长兼国家经委主任的袁宝华同志,与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教委主任李鹏和王震同志,以及众多位高权重的老同志,一起参加了我们的开学典礼。当晚,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花了很长时间,播报人大85级新学年的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上,袁宝华校长和李鹏副总理在800人大教室,分别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我们的未来寄予了厚望。在800人大教室那个简陋的主席台上,王震等一干老同志端坐其后。     尤记得,当时袁校长说,四年之后,希望我们在这里再次开会,欢送你们这些共和国未来的建设者。     但是,四年之后,我们是在悄无声息,甚至是在社会上充满了怀疑的眼神中,告别了人民大学,到新的岗位后,迅速下基层劳动锻炼。我到了北京翠微路的总后3209厂锻炼了半年。这是个印刷厂,当时印刷的最有名的杂志,是海外文摘。我在这里学会了上纸、打包、推纸筒。     1985-1989年,北京曾发生多起学生上街事件,有因治安案件引发的(当时北大学生经过人大时,天刚下过雪,我正在楼道里看电视播放的《两个人的车站》),也有因政治而发生的–人大也有这个传统,刚恢复高考不久,人大的师生就为文革期间被占的校舍问题,和二炮闹个不断–我们认识的人中间,有再也见不到–新闻系一位同届同学,曾经和我们大打出手过,毕业那年意外身亡;一位浙江来进修的老师,一直跟着我们上了好几门课–前些日子同学聚会,我说他当时是因为想追我们班的某位女同学–腿部也受了伤,我们班好几个女同学当时还去医院看望他,现在也失去了联系。     那一年春夏之交,人大也是个中心,我在人大校园里,和我师兄聊天时,聊到”哪有抬着毛主席周总理像追求民主的”的话题时,差点遭到工人兄弟的围攻。自此,我对不管是民粹主义还是左右翼的原教旨主义,都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当年刘宾雁在人民大学演讲时,说:“人大是出女英雄的地方,不仅有张志新,还有林希翎。”     历史没再让人民大学出女英雄,这也算是历史和社会的进步吧。     即便强力可以剥夺自由和生命,但却无法剥夺人的思想。即如帕斯卡尔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因而,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     这些其实也是正史,但因有不方便处,只能列入外传了。     经历是人生最大的收获。到了今天,回首过去,其间也有诸多幼稚之举,但无需汗颜,因为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有两种态度让我一直努力追随。     对过往的历史,钱穆先生在《国史大纲》开篇即言,对以往历史需抱有一种温情和敬意,决不能抱一种偏激的虚无主义态度。     对过往的学说,我们须如陈寅恪在《冯友兰 (上册)审查报告》中所言:”所谓真了解者,必神游冥想,与立说之古人,处于同一境界,而对于其持论所以不得不如是之苦心孤诣,表一种之同情,始能批评其学说之是非得失,而无隔阂肤廓之论。否则数千年前之陈言旧说,与今日之情势迥殊,何一不可以可笑可怪目之乎?”     今天的我,对于彻底颠覆历史,把问题都推诿给死人的观点,向有微词;而对于重新兴起的某些街头政治,我最多也只是在道义上抱有”同情之理解”。     时代发生了变化。怀特海说:”我们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方法本身,那才是真正的新事物,它把旧文明的基础打个粉碎。”     现在,我更在意的,是技术进步带来的社会变革。          *******************************************************************************          别传          我思想,故我是蝴蝶。。。。。。     万年后小花的轻呼     透过无梦无醒的云雾,     来震撼我斑斓的彩翼。     –戴望舒                当然,大学的生活并非只有这些正剧。如果全是这样的生活,一旦遇上89年的事,难免崩溃掉,好在我们的生活还是很丰富的,它有益地调和了我们所遭遇的考验。     当年商品经济已经开始渗入学校,人大校园里轰轰烈烈的舞会和咖啡馆,就是我们85级的同学搞开的,还有卖书卖其他商品。     我的班长文学国(现在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副院长)他们,卖的是一本世界政治与经济的什么书;曾经当过我们团委书记的杨靖峰(现在是个农场主),卖的是从潮州带来的香烟和TDK盒带,当年他们都挣了不少钱。     不过这些都没有我,我缺乏商业头脑。当时电脑还不流行,我当时做的,主要就是给老师誊写书稿,一千字一元钱,最多的一次,上课下课都在誊写,一天搞了1万7千字,挣了17元钱,对于我来讲,也算是个大数目了。当然,我故乡乡镇企业发达,当时有人编那些名录,放暑假时,我曾骑着自行车,奔波于我的故乡各乡镇,也搞成了3单,挣了些买书和喝酒的钱。     大学时代,我来自故乡的学长们,对我们这些后进,也是提携帮助有加。82、83、84那些学长们,一拨一拨地成了我们生活的领路人。而到后来,我自己也与年轻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喝酒玩耍。     我大学时代,最大的糗事,就是喝酒。我的同学许小方,大学毕业在我的留言本上戏称:”除了大碗地酒和众多的美妞,你还喜欢什么?每当你得不到的时候,就大喊大叫,这可不好,得慢慢来。”而忠山兄在填写志趣一栏时,写的是:”喜欢同你喝啤酒,白酒可不行”(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的啤酒也还不行)。留言则是:”青岛五星最好,燕京玉泉也中,如果money不够,来点散装也行–酒囊老弟赠饭袋兄”。今天读来实在忍俊不禁。     当时我在我们宿舍酒量应该是排第二(现在肯定第一了,呵呵),89年临离校,我的舍友肖顺平同学,就是瑶族的同学,不服我的酒量,非要比拼一番,于是买来了通化红葡萄酒,烧鸡和朝鲜凉菜,肖同学把通化红倒在饭碗里,一瓶两碗一下子干掉后,然后,倒下了。不过,肖同学现在酒量大有长进,这两年我去南宁,总会和肖同学切磋一番。     我被逼着跟了一瓶后,看他已倒下,原本想收手,但一大帮同学起哄架秧子,结果被迫又连干了2瓶,6口干掉了3瓶通化红!结果是,我已经爬不上我的铺位了(我住上铺),只能躺在下面沈同学的铺位上,半夜吐得一塌糊涂。更要命的是,当时我们住学2楼5层,那个时代晚上停水,半夜起来,什么水都没有,这个难受劲,回想起来,至今不寒而栗。     大学时代,人民大学东门有一个海丰餐馆,就在现在当代商城的位置上,很破败,但那个地方的鱼香肉丝和水饺,绝对地棒,到3、4年级,我们是经常去光顾了。     与师弟师妹们的喝酒,以白酒为主,,至今这个酒局还泰半存活–每年回家,总会与师弟痛饮,而每年师妹从美国回来,也总会一起喝上一口。89年春夏之交,师妹临去之前,壮行酒是我请她喝的。前些日子妹妹从美国回来公干,不到一周,一起喝了两次,分手之时,竟然很伤感,只能短信祝福一路平安生活幸福,嘱咐回家别忘了给我们电话。     当然,也不全是酒。上大学时,我体质不好,早年的哮喘一直缠着我。那个时候,我的体育老师李德印,是太极拳宗师李天骥的后人,而我最早是跟我同学孙双平学太极和站桩的。     孙双平是甘肃庄浪人,我上中学时读过《麦客》,对庄浪很有印象,所以我们成了好朋友。孙早年习武,颇有功力。体育课上,虽然只是重学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但孙还是上了这门,李老师看了他的表演后,夸了句底子不错。可惜,我竟没能坚持下来。     偷白菜。偷白菜可不是开心庄园摩尔庄园中的游戏,而是当年北京大学生冬天的一种生活方式,也并非我们85级独美。     北方的冬天当时有一街景,就是到处堆放着垒得很高的大白菜。大白菜是当时北方冬天的当家菜。一到冬天,人民大学食堂周围的马路边上,到处堆着白菜。当时大学生活还比较清苦,油水少,冬天夜自修回到宿舍,肚子总是饿得慌,于是,大家都把目光瞄向了路边的白菜,当然,这也有传承。高年级的同学会告诉新进者,晚上煮白菜不错。     一个宿舍的同学总是轮流去偷,经常会撞上其他偷白菜的人。偷回去后,用水洗干净,电炉子上,清水炖白菜,偶尔也会放点盐或者剩下的方面便面调料,但清水煮最常见。也许是因为当年生活实在不好,这样也算是佳肴了。后来跟朋友们聊起,大家都还津津乐道。     偷木板。大学时候偷的,不仅有白菜,还有木板。     有人会问,偷木板干什么?     其实当时大学宿舍里,流行一种时尚,就是用块木板搁在床架上,上面可以放些书和杂物,当时那女生宿舍都有这块木板。2米长一点,20公分宽。我们理论系学生书多,更需要这块木板。不过,这块木板并不是学校配的,而是偷的!     现在想来,很难以置信,哪儿来这么多合适的木板给学生偷啊?     当时我们85级同学的木板一般有两个来源。一是毕业班传下来的。有机灵的或认识高年级同学的,早早就定下了,不过,他们的也是要么是偷来的,要么是传下来的。     另一个途径就是偷来的。我的就是偷来的。与同学去学校的建筑工地偷来的。工地山工人也许是见多了,看到了也只是喊两声,并无其他动作。扛回宿舍后,擦干净,用报纸糊上,往床架上一放,成了。     恋爱。大学本是恋爱的好时光,不过,我发育晚,别人忙着谈恋爱的时候,我正忙着看小说喝酒呢。不仅是我,我们许多同学也是没有这样的经历。结果成了无故事的人,实在无趣。现在后悔得很。后来跟同学聊起,说我们这一代错过了美好的时光,损失一定要让下一代夺回来,要让我们的孩子,在幼儿园就有故事。     当然,也就是一乐而已。                    同学之间的情谊,自是山高水长。因为我们曾经一起,经历并见证了这个国家巨大的历史事件和社会转型。     在广州期间,我的那些早已在广州生根发芽的大学同学,无论是否同班,总是喜欢拉着我一起,熟悉广州的风土人情,让我这个新外乡人,感恩于心。而均伟兄是我苏北老乡,党史系,大学期间我们一起在一个班上英语,他在广东挂职期间,竟能通过在飞机上阅读南风窗,通过这本杂志的版权页,认定是我在做,辗转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找到多年未能联系上的我,绝对算是同学情谊的一段佳话。     四年风云激荡的岁月,在万余字的个人记忆里,难免挂一漏万。自然,也有其他考虑,比如方便不方便。我对于博客里的个人记忆,向来是一气呵成,不愿意打磨检查,所以错别字乃至记忆的疏漏都是常见的,但毕竟是个人记忆,也是在博客里公开的,既考虑了个人立场,也基于遵循时代所允许的呈现方式,记忆自然也会有所选择了。     这也算是一点遗憾吧。     逝者如斯,烟云若尘,悠悠往事,付梓以铭。          2009年10月1日夜,10月2日晨,匆匆于旭日嘉园。           上一篇: 再见2011,中国传媒业大事评点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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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亚洲 | 港浸大公布特首选举民调丑闻的调查报告,引起不满

香港浸会大学公布有关特首选举民调丑闻的调查报告,引起不满,有人批评,香港的学术自由已名存实亡。 香港《明报》日前报道,香港浸会大学草草完成了有关特首选举民调争议的调查报告,引发更大质疑声。香港教育协会等团体联署声明,呼吁学界一起对抗白色恐怖,捍卫学术自由。教协会长冯伟华表示,调查报告疑点重重,必须严谨追究,披露真相。因为香港学术界白色恐怖很厉害,学术自由已经名存实亡。 香港的时事评论家马鼎盛对此说,他也在关注香港浸会大学的民调丑闻。 “这个事情确实是一个糟糕的事情,是受了政治影响,本来民意调查是中立的。它应该如实地反映社会的现状,但这次调查它有种种不规范。后来不是有人也出来道歉,有人出来负责。这些事情有些人认为香港回归十几年以来,北方的影响不断增加。北方的习惯是没有什么民调的,也没有什么民意的,所以媒体和舆论对这方面就非常敏感。如果再有这种事情不断发生的话,香港的一国两制、港人治港的高度自治就会受到伤害。 ” 报道说,香港立法会教育界议员张文光表示,此前香港多位学者受到亲共阵营围攻,引发保卫学术自由的声音,而浸大民调丑闻又涉及学术专业道德问题。马鼎盛对此表示: “名存实亡这个定语下得就太过文艺化了。不够准确,不够量化,这一个事件不能把整个香港的民意和舆论的作用给取消。我也知道,也很担心过去一年香港的新闻自由在国际上觉得印象是大幅下滑。这确实反映了香港有这样的担忧。如果一直都如此下滑下去会影响香港地区在世界上的地位。”  旅美中国学者谢选骏认为,香港浸会大学的民调丑闻说明,“一国两制”已经走进死胡同,要维护香港的学术和新闻自由,必须有更多的人站出来反对大陆当局对香港新闻和学术界的政治干预。   “这就是受一国两制的影响是不可能持久的。一国两制本来就是一个悖论,一个国家怎么可能实现两种制度呢?所以一国两制得靠拢,得一致。也就是说香港的制度日益向大陆的制度靠拢,这是一个过程。丧失新闻自由和学术自由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 香港浸信大学民调丑闻发生在2012年1月14日,传理学院被质疑因受院长赵心树施压而公开一份尚未完成的特首选举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参选人唐英年民气落后的差距收窄,与最终完成并于1月17日公开的结果不符。公众质疑提前公布结果是院长有心为建制派的唐英年造势,民调缺乏公信力。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高山的采访报道

自由亚洲 | 十七届六中全会将讨论中国的文化体制改革问题

香港媒体载文指出,将在十月中旬举行的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将讨论中国的文化体制改革问题,将会采取「有放有收」的策略,加强对网络和手机的管理。 中国官方媒体宣布,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将于10月15日至18日在北京举行。香港《明报》9月30号刊登署名鍾鳴九文章,题目是“北京听风:六中全会文化改革 中国‘有放有收’”。文章说会议将审定「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美国纽约的中国学者谢选骏就此表示,中共的所谓放松是为了收紧对媒体的控制, “所以不要认为放就是放弃控制,不是。它是加强控制的一种手段,用通过所谓放来加强控制;第二个问题就是它控制得了控制不了这确实是一个未知数。现在中共政权有点像一百年前的满清政权似的遇到了媒体的挑战。满清其实是被报纸推翻的。公报的那些舆论给它推翻的。那么现在中共通过控制新闻媒体中宣部把报纸、出版都捻在手里了,有效地扼杀了所有的社会进步。但是现在出现了网络,网络和微博中共能不能控制得住?中共如果控制不住就会起到报纸在一百年前推翻满清那样的作用。” 中国杭州的自由撰稿人昝爱宗认为,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主要讨论的是所谓精神文化方面的建设,主要给报业集团制定方向, “前面的是十六届六中全会,也就是精神文明。再往前面每一届的六中全会基本上都是抓住精神文明建设。这次的十七届六中全会主要是文化界的,其实也都是精神文明的建设。它从文化方面来进行一种规划吧。实际上它的文件都是偏重于文化、企业做大做小,比如报业集团要上市啊,发股票或者创立大的报业集团。从这个角度来说它主要以发展经济为主。” 香港明报的文章说,「放」的一面是,只要不危及中共主导理念和政治制度,西方文化或中国传统文化都在包容之列。近期中共已频频释出对多元文化的包容信号。「收」的一面是,将提出加强对网络、手机等新媒体的管理。 在美国的谢选骏表示,网络媒体,特别是手机网络微博对中共的新闻控制及独裁政治体制构成前所未有的挑战, “举一个例子,最近云南有一个杀人犯,把姐弟俩个人都杀了,弟弟才三岁都被他给弄死。结果是地方政府给他判处死刑,云南高等法院竟然把他改判为死缓。不知道他怎么收买了云南高院。但是网络上不干了。老百姓开始在网络上开骂了。所以云南高院慑于民众的压力,最后再度给他改判,立即执行。可见,中共是受到网络的极大压力了。这也正是它们恼火的地方。它们觉得它们的独裁权力受到了影响。” 在杭州的昝爱宗说,和传统媒体相比,手机微博有很多灵活性,能随时发布信息, “比如在火车上面有个列车长把一个坐车的人打死了。手机随时可以把事情变成文字,只花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同步上网。一上网进入微博以后,可能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的人在浏览看到这个信息。有可能这个信息就被新闻网站选用,然后记者再做深入调查。这个新闻形成了以后,官方马上就开始采取措施。等于是互联网在推动这个问题的解决,把信息传播出去。所以说你想掩盖这信息,禁发这种信息在互联网和微博时代就非常艰难了。” 昝爱宗认为,中共要控制网络媒体,除非关闭整个网络,否则根本无法有效控制网络媒体, “它是想控制的。但是有新浪微博有两亿注册用户,腾讯微博可能也有两亿的用户吧。这么多用户都在网上,它实在没法控制。等于说互联网是非常大的一个传媒。谁也不能说把互联网给关掉。你不能关掉,你就没法控制。” 香港明报的文章最后指出,中国共产党北京市委已经提出,将尽快推出加强网络和手机信息管理的地方性法规,这被认为具有风向球意义。 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高山的采访报道。

中国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在北京揭晓

中国的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日前在北京揭晓,部分获奖作家呼吁,应该把中国更多的现当代文学作品翻译成英文,提高中国作家在世界上的知名度。但有海外学者认为,有的中国当代作家急功近利,作品有缺陷,因此影响力有限。 中国第八届茅盾文学奖经过五轮投票,8月20号在北京揭晓。张炜的《你在高原》、刘醒龙的《天行者》、莫言的《蛙》、毕飞宇的《推拿》和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5部长篇小说胜出,获得中国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创作奖。官方新华社报道说,今年茅盾文学奖的部分获奖作家表示,尽管中国的经济在世界舞台上已经取得了重要地位,但中国的现当代文学作品在国外却常常无人问津。获奖作品《天行者》的作者刘醒龙表示,中国家庭的书架上常常有外国作家的中文翻译作品,但中国现当代作家的作品在海外却遭受冷落。他呼吁,有关方面将更多的中国现当代作品翻译成英文。 在美国纽约的中国学者谢选骏认为,文学作品是不是能得到海外读者的喜欢,关键要看作品的质量。 “因为他们感觉好像是小说翻译成英文需要政府去推动的,他们觉得政府在这方面努力不够。其实他们完全不了解,世界上的自由国家,除了中国以外的绝大多数国家他们的文学翻译都不是由政府去推动的,都是由市场推动的,作品好,有卖点了,人家当然就把它翻译成其他国家的语言。拿来去卖,拿来去介绍。这不是由政府推动的。” 有中国评论家认为,今年茅盾文学奖的获奖长篇小说《一句顶一万句》是刘震云最具想象力的作品,作者用不同时代的两段故事和具有血缘关系的不同时代的普通人的命运,讲述了人生的“出走”和“回归”的大主题,由此追问横在东西古今之间现代中国的“大历史”。刘震云是本次5位获奖者中唯一不是官方的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的作家。他在获奖后谈到诺贝尔文学奖时说,写作是作家自己决定的,得奖则是别人决定的,诺贝尔文学奖更是由别人决定的,文学奖评的不是作家,而是作品的翻译。 在美国耶鲁大学教书的中文作家苏炜对此表示: “我个人在海外真的是有机会接触到诺贝尔奖评委像马悦然这样的教授。我注意到诺贝尔奖的评奖体制确实有它自身的问题。懂中文的人那么少,他们能读的只是翻译作品,他们能了解的,比如通过马悦然去了解中国文学本身这个面就很窄。当然海外的好的中文的翻译,中翻英、或者中翻别的语言的翻译很少,这也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这也是一个需要面对的问题,这是没有异议的。但是翻译的问题是技术性的,我觉得我们中国文学本体的健康才是根本性的。” 在美国的学者苏炜说,除了翻译问题之外,中国作家与诺贝尔奖无缘的根本问题是作品本身有欠缺。 “今天,刚刚我们提到的,包括刚才提到的刘震云也好,刘醒龙也好,他们都是八十年代成长起来的作家,八十年代那十年的作家和文学,都有一种蓬蓬勃勃,特别有种生命力的状态。现在文学慢慢地有些作家自我边缘化了,有些文学作品本身失掉了生活的现实关怀,失掉了大的人文关怀。最近的作品,我常常想拿起来看,我作为一个海外教授,用中国文学来给大学生上课。看了很多作品,我没法看下去,甚至包括前几年的茅盾文学奖的作品。今年这几部我没有看过,我拿起来实在是看不下去。” 在美国纽约的中国学者谢选骏认为,中国部分当代作家有急功近利的浮躁倾向,不少人还有诺贝尔奖情结。 “法国的沙特不一定是第一流,从历史上他不一定是最伟大的作家吧。但他都拒绝接受诺贝尔奖。看诺贝尔奖的历史,并不是所有伟大的一流作家都获得诺贝尔奖。它就跟中国过去的科举制一样,不是所有的大学者、大诗人都获得状元的。相反得过状元的人并不一定是第一流的人物。所以要看淡诺贝尔奖才是一个正常的心态。 在美国耶鲁大学的苏炜说,真正的好作家是甘心做冷板凳的,把文学创作作为自己的唯一的目标,而不是追求名利。 “真正的作家在我看来是对这个世界真正有很深刻地观察以后,有自己想说的话,而要把这个话说得很好,说的很漂亮。画家李可染说过一句话:‘什么叫艺术?艺术叫狠狠地表现’。我今天看到我们当今的文学作品,‘狠狠地表现’这几个字虽然是大白话,很少看到‘狠狠地表现’的文学作品。思想也‘不狠’,表达也‘不狠’,所以没有‘狠狠地表现’的这么一种内在的气魄和把握能力是出不了好的伟大的文学作品。”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高山的采访报道。

自由亚洲 | 《南风窗》刊登批评孙中山文章 社长调任记者停职

中国知名杂志《南风窗》杂志社社长陈中及记者赵灵敏,因发表采访台湾国立政治大学历史教授唐启华的文章,已分别被调任和停职。 香港《南华早报》报导,台湾国立政治大学历史教授唐启华在接受的《南风窗》杂志社采访时,对两岸均视为革命领袖的孙中山提出批评说,”在护法运动失败后,转而向日本提出割让满洲,海南岛,组织国民革命军由日本军官带领,出让全国的警察管辖权和税务权,以换得日本派兵出战。”唐启华呼吁,”中国必须告别革命外交,过去近百年,外交往往成为内部斗争和政治宣传的工具,告诉大家列强欺负中国,要报仇雪耻,这种灌输不容易形成平衡公允的世界观和民族性格。” 纽约的自由撰稿人谢选骏说,对孙中山提出批评,在中国大陆是很敏感的事情: “照道理说这种事实的揭示对台湾的震动要比大陆要大,因为台湾还奉孙中山为国父,大陆把孙中山仅仅是当做是所谓的共产党的革命先行者。照理说台湾比大陆震动要大,但是因为台湾已经民主化了,所以它就不能因为言论而进行政治迫害,而大陆就因为言论进行政治迫害。” 《南风窗》是《广州日报》报业集团旗下双周刊杂志。引起争议的文章采用问答式形式,标题为 “中国要崛起,必须告别革命外交” 。文章于7月25日刊出。星期一,《南风窗》社长陈中被调任该集团内部一个不太重要的职位。《南风窗》的记者赵灵敏也不再担任记者小组主任职位,目前被停职。贵州贵阳的自由撰稿人陈西说,对社长陈中和记者赵灵敏调任和停职的做法欠妥: “《南风窗》的社长和记者被免职,实际在共产党一党专政的中国应当说是非常常见的。我们知道尽管不同意他们的观点,但是我们有权利保护他们的人权,保护他们说话的自由,言论自由。我们认为一个民主的国家,一个言论自由的国家不会有这个现象的。只有专制的国家才会有这种现象。” 陈西说,“南风窗”是一个深受读者欢迎的杂志,由于他们的记者敢于打擦边球,他们因此受到的压力很大: “在中共中宣部的领导下,一切不符合他们口味的东西都会被扼杀会打压的。涉及的人员会遭到丢饭碗,会处分,甚至坐牢这些事情是常见的。《南风窗》的一些先进记者和新闻工作者他们很不容易。他们在开放社会世界和专制共产党的夹缝之中,生存是非常不容易的。” 陈西说,他曾经在网上看到“南风窗”记者赵灵敏刊发于上一期杂志的《狭隘民族主义与外交政策》,但目前这篇文章在《南风窗》网站上已经无法找到,但仍在各大新闻网站的转载仍可以打开。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高山的采访报道。

自由亚洲 | 广州通报“6.11”增城事件 将起诉11人

6月11号广州增城大敦村发生重大警民冲突,当局调动数千武警才平息事件。广州市政府部门日前发布通报,聚众滋事的相关责任人已受到处分,11名犯罪嫌疑人被提起公訴。 广州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广州市综治委星期四通报说,大敦村聚众滋事事件发生后,增城市委、市政府已经启动问责机制,免去刘某新塘镇党委书记职务,免去麦某新塘镇党委副书记职务,並提请依法免去其新塘镇镇长职务;提请依法免去其新塘镇镇长职务;给予大敦村党支部书记吴某、村民委员会主任卢某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虽然广州市综治委的通报谈到处置了一些村镇级官员,但上级官员似乎还没有人对事件承担负责任。 官方新华社星期四报道说,增城市有关部门对引发事件的有关治保会人员也做出了严肃处理,对在现场与王联梅夫妇拉扯争执的治安联防队员卢某,予以治安拘留10天的处罚,并将其开除出联防队;对负有管理责任的治保会常务副主任卢某予以开除。目前,增城市政法机关在依法处理6-11事件的犯罪嫌疑人。增城市监察院近日对赵某等11名被告人依法提起公诉。 官方媒体报道对6-11事件的描述是,因当地治安联防队员禁止摆摊的王联梅夫妇而拉扯他们,双方发生争执。部分围观人员借机在广州增城大敦村聚众滋事泄愤。围观人员集聚、起哄,拦截损坏车辆。针对事态可能升级的情况,广州市公安局于6月11号晚间出动警力,采取措施使事态得到处置。 在美国的冉伯恭教授认为,在中国大陆,许多民众对地方官员和城镇管理人员充满怨愤,一件小事就可以引发群体事件: “为什么?一个小贩的问题结果引起上千人的抗议。这表示民众对政府某些方面积累起来的不满意,小贩的事情是一个导火线。其他的人本来对政府就不满意了,趁着这个机会大家一起群起而攻之;第二个问题,中国的城市管理确实地方行政有问题。它引起很多群众的不满意。一方面地方的规章不合理,比如乱收费,有的是贪污受贿,当然引起很多人不满意。中国每年将近上千个这种事件发生在各地少数民族地区或者是大城市。城乡各地都发生这种事情,每次的事情牵扯到上千人。中国很多民众对地方的很多法规和行政人员的态度以及贪污,各种违反法律的情形是非常地不满意。” 中国网民对这起冲突的起因的描述与官方的说法有区别。网上的消息说,村治安队因对商贩王联梅勒索“保护费”,双方发生口角,治安队员继而殴打怀孕在身的王联梅。治安队员的这一举动引来附近外来民工的不满,数以千计的民众走上街头抗议,连续两个晚上与警方发生冲突,上万人上街封锁了107条街道,从大墩村向新塘镇政府进发,沿途有商店被砸,几十辆警车被烧,车辆被砸,还有网上报道说,有多人死亡。为平息民众抗议,当局调动大量防暴警察。有当地的外省民工说,地方治安队长期对商户小贩勒索保护费,并殴打外省民工,引起民愤。 在美国纽约的中国学者谢选骏指出,中国政府现行的各级管理制度存在严重问题: “老百姓有气,而且老百姓内心不怕官府。敢于造反了。以前有气不敢变成这种群体事件嘛。以前就有气了,但以前不敢。现在老百姓对反动政府敢于说不了。一方面是开发,流动性大不好控制;第二个就是政府的权威丧失,贪官污吏太多了,而且大家利用互联网把贪官的事情都给泄漏出来了。老百姓对政府没有一种敬畏的感觉。看不起政府。这几种因素凑起来,再加上一点什么事情,导火线一来,这种不满就爆发出来了。这就是中国社会在转型过程里,政府的职能没有跟上社会变化的幅度和频率。所以社会就出现了相当程度的混乱。” 有中国网友说,6月11号当局出动的警力超过5000人,动用装甲车、催泪弹,造成伤亡。但增城市市长叶牛平在新闻发布会否认了有人死亡的说法。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希望的采访报道。

北斗 | <反思“暴力”特稿>一个非暴力主义者的自白

对改良派而言,最大的敌人,并非是穷凶极恶的权贵阶层,而是时间。用笑蜀的话讲,现在是选票在与炸弹赛跑,谁能第一个冲过终点线,将是决定未来中国命运的关键。什么是“终点线”?终点线就是民众在当局的压榨下到达临界点的时刻。这个时刻越远,留给改革者的机会就越大。而只要有足够多的和平时间,我相信,任何一个原初状态再糟糕的社会,自由与人权的种子也能落地生根,发芽成长。 一个非暴力主义者的自白 文/丰钊(华中科大) 关于革命派 急功近利在当今的中国似乎是一种传染病,无论是毛左还是自由主义者,一锤子买卖式的暴力革命论都颇有市场。毛左嗜血,是由于他们骨子里阶级斗争敌我二分的观念在作祟,他们的逻辑虽然愚蠢却也简单,理解起来并不难。而一些人既宣称自己是自由主义者,又对暴力手段充满了迷恋,这就非常令人费解了。 这些所谓“自由主义的革命派”是一群很有意思的人。他们揭露当局的种种恶行,控诉这个政权对普通公民的压榨和迫害,嬉笑怒骂间颇有正义感。问他们怎么办?他们往往就搬出了以暴制暴这一余世存所言的“类人孩”式的思维方式予以解答。这种不需要深入思考,只需要诉诸本能的回答,则再次赢得了乌合之众们的拥护。 他们说:“这个民族无可救药。” 他们说:“暴力与混乱是这个国家唯一的结局。” 他们说:“理想主义青年们的非暴力改革只是一种无谓的牺牲。” 他们痛骂暴政时,让人觉得他们对自己的同胞们充满了热爱和怜悯;可他们对中国未来的唱空,对国内改革者们的嘲讽,对暴力的噬好,则很让人怀疑他们此前的正义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只是故作姿态。 更有意思的是,口号叫得最响的革命派往往都在海外。他们在鼓动国内人民起义时,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起义失败,他们可以继续义正言辞地痛斥当局的残暴;起义成功,他们名利双收,踩着万千底层民众的尸骨垒起的高台,享受着人们对其先知先觉的崇拜。 跑路党与革命派在校内上往往指的是同一类人,这是一个很有值得玩味的现象。 这让我想起了张千帆教授前不久演讲时,解释“中国的宪法为什么比一些民主国家的还好看”时说过的话:“既然一开始就不打算实行,那为什么不制定得漂亮些呢?” 既然这些网上的革命派们其实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打算自己亲身发动革命,那么他们何不干脆就把口号叫得更响呢? 张口闭口“支那猪”、“劣等民族”、“满洲独立”,听起来多么惊世骇俗! 一言不合则斥之为SB,为了不给对方反唇相讥的机会,还会把对方立刻拉黑,这看起来多么率性! 然而你让他自己回来发动革命试试!     我想起了鲁迅。鲁迅文章锦绣,针砭时弊、揭露黑暗时毫不手软,可面对革命党布置的暗杀任务,却轻轻松松地用一句“家有老母,恕难从命”就推脱得一干二净。 他在国外鼓吹暴力是今后中国的唯一出路,你在国内附和叫好,这才让人觉得悲凉。   所谓民族的劣根性 强调中华民族的“劣根性”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自暴自弃,所谓“中国人素质太低,需要管一管”,“中国国情特殊,不适合搞民主”,无一不是这种思维下的产物。 另一种则更加可怕,它就是思想改造。文革“破四旧”,就是在“铲除封建余毒”的口号下大兴思想审查,几千年来中国人第一次体会到深入脑海的极权控制。“狠斗私字一闪念”,斗的是自私吗?不是,斗的是人思考的自由。那么,我很难不去想,当年高呼中国人有“劣根性”的所谓“激进派自由主义者”上台后,对待每个人思考的自由,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劣根性”的提法与思想改造、暴力革命在逻辑上相依相生,在历史上,则是一脉相承。回顾20世纪不难发现,满口“中国人的劣根性”,恰恰是近代以来中国所有革命派的典型特征。 孙中山以暴力起家,对个人权利毫无尊重,在政治上,主张将党员划分为“元勋公民”、“有功公民”、“先进公民”,不同的人享有不同的政治权利;其治国方略则是“军政”“训政”“宪政”三步走,对国民的“思想改造”意味相当浓厚。而TG则是变本加厉,向传统文化宣战,向自由主义宣战,思想改造手段的可怕更不用多说。 现在客居台湾的国民党,都知道用暗杀和暴力缔造中华民国国父的孙文,却没有多少人知道曾为议会制和现代政党政治奉献了自己生命的宋教仁。一如今日的大陆,都知道那个把法家之术玩得炉火纯青的太祖,却鲜有人怀念晚年对共产党暴力革命路线进行了深刻反思的陈独秀。 历史的玩笑,只会为那些仍然无法跳脱珍珑棋局的人而开。   关于这个国家的现在 如果在十几年前,互联网在中国还没有普及,也许习惯接收过滤后的信息的中国人,不会有那么多人像今天一样悲哀。十几年后的今天,信息管制变得越来越难,民众在接受了有关这个政府和这个国家的大量负面新闻后,面对的却是和十几年前没有太大区别的政府。 这种局面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绝望感,尤其是对于非暴力主义者而言,他们向当局发出的善意,往往被当局解读为一种懦弱和无力;而此起彼伏的暴力对抗事件,则让很多人坚信,只有暴力,才是这个政府能够读懂的语言。 对改良主义者来说,法律的路径似乎难以看到希望,早年学者和体制内的改革派人士试图确立“违宪审查制度”的努力,在“齐玉苓案”之后戛然而止;强拆引发了如此之多的血案,可新颁布的《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仍旧在第二章第八条所规定的第六种情形中,为当局以“公共利益”为名对个人财产权的侵夺开了一扇后门。姜瑜的那句“不要拿法律当挡箭牌”,似乎是为今日大陆法律界人士的努力做了一个无情的注脚。 基层选举的路径一再受挫。刘萍在宣布竞选人大代表后,人身自由多次受到威胁;李承鹏因为独立参选,被当局无耻地用儿子进行胁迫;曹天在宣布用一亿元竞选郑州市市长后,所在公司立刻受到了当地政府部门的关照,而曹天本人则不知所终。尽管我和很多人说,把自己的视线从群体性事件中移开,更多地关注这些在法律框架内的正当尝试,然而,我还是很担心这场来自基层的努力会和70年代末的“西单民主墙”一样,消失在历史的无声之中。 体制内改革的路径基本被堵死。当局从80年代的政治改革大步后退,政治改革蜕变为行政改革,而简简单单的公车消费改革和政务公开改革,推行起来却举步维艰。早年的大部委改革,在一番轰轰烈烈的宣传后搞笑落幕。冉建新的死,似乎是在警告着体制内还活着的残留着良心的人。而我们总是只能通过境外媒体倾听总理“推进政治改革至死不渝”的表态,这又显得多么悲哀! 新闻自由上的抗争,不是失败,也至少是惨胜。媒体近些年来,似乎都是用一个或几个人的牺牲,来换得在一次报道上的胜利。南方系、潇湘晨报等媒体每在一次突发性事件中发出自己的声音,参与报道的记者往往会被宣传主管部门勒令离职。最近卫生部在一次座谈会上,宣称“要对个别媒体记者建立黑名单”。经历了这么多,在当局的眼里,中国的媒体仍旧是一个谁都能蹂躏的妓女。     而来自底层的维权运动之路,则更是充满了辛酸与血泪。谭作人,赵连海,仅仅为了衣食住行层面的基本权利而抗争,就身陷囹圄。从开胸验肺开始,当局似乎在使劲地把普通民众推往两败俱伤的“自残式维权”的道路上,而公众面对日复一日维权者惨遭横死的新闻,耐受阈值愈发地提升,情感愈发的麻木。“唐福珍案”时,人们还能群情激奋,现在呢? 秋月照层岭,高木多悲风。 有人问,你们改良派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还能拿出什么方案?我苦笑,的确,至少在我眼里,我也看不到直通宪政的希望。局面已然如此悲观,林柏墙最近的每一条状态似乎都在暗示,改良的道路已经被堵死,所有在法律框架下的改革尝试都是在自欺欺人。 身为一个非暴力主义者,我所目睹的困境,都列举在了前文中。我所感受到的无助,并不比那些所谓的跑路党和革命派少。选择改良作为我的信仰,并非由于我是一个韦伯所言的“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 07年起我开始在校内潜水,那时的校内上还没有徐宪,黄陀和林柏墙;那时的所谓“意领”是张晓东,一个现在估计没多少人知道的人;那时基地老狼建立了“星空书院”,尝试在网络上开展公民教育,直至他在某一年的清明节组织若干同仁集体祭拜林昭,丢掉了毕业证,从此不再过问校内。我还记得当时校内上活跃的那一批人,施宇、王星游、邱靖、季列夫、刘静知,他们今天有的依然在校内上,能偶尔看到他们冒泡,他们是校内草圈的先驱,是当年我曾与之一起奋斗过的同仁。 在4年的时间里,我经历过数次封号,自问文章写得很少,看得负面新闻很多。每每心情沉痛一番之后,我都会重拾信心,因为我仍然看到了进步,仍然看到了这个国家可以改进的空间。尽管我看不到脚下的路何时才能通达宪政的殿堂,但路毕竟还在脚下,即使荆棘丛生,我却依然得鼓起勇气走下去。 我从来不认同林柏墙“非暴力只是一种斗争策略”的说法,非暴力怎么能和暴力等量齐观?对于正常国家而言,非暴力只是一种底线;而在今日的中国,非暴力则很可悲地成为了一种信仰。这种信仰,即使是在自称自由主义者的群体里,似乎也成了一种稀缺的价值。 然而我想说的是,即使我已身无一物,即使我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即使当局已经在每一条通向宪政文明的道路边立起了“此路不通”的标识,即使身边充满了跑路党和暴民们挖苦和讽刺的声音,我依旧会谨守“非暴力”的信仰。因为在这片国土上,放弃了“非暴力”的原则,就等于放弃了自己最后一个身为人的证明。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而犹未悔,这就是我心路的真实写照。   与其他立志于改革的人共勉 改良派懂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非常欣赏黄陀的一个观点:“中国也是一样,它越是缺的,就越是需要花时间、花代价去构建,这样我们的子孙后代才能拥有他们的中国梦。”企图在短时间内完成社会改造,只会将原有社会中业已存在的一丁点道德毁灭殆尽,而革命者们当初的理想,则会被他们早早地抛到九霄云外。 改良派对披着正义外衣的暴力有着极大的警惕,因为他们知道,法国大革命中成立的制宪会议既可以处死路易十六,也能处死拉瓦锡。     改良派是一群真正的实干家。他们没有激情澎湃的革命家那样拉风,他们只会机敏地在利用每一次机遇,一点点地撼动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体制。大家都知道2003年死于收容制度的孙志刚,却少有人知道贺卫方等人废除该条例的努力;大家都知道死于车轮下的钱云会,却少有人赞扬于建嵘等人组织公民调查团去乐清实地考察的勇气;大家在负面新闻曝光后都会群情激奋,但很少有人去关注当初冒着生命危险揭露黑幕的记者。但他们都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成为所谓的意领,他们行事,凭的只是自己的良心。 虽然看不到直通宪政的道路,但值得庆幸的是,相比于80年代的知识分子,至少当代的知识分子们已经初步把握了通往现代文明国家的大方向。更多的人开始着眼于具体的法制建设、言论自由以及对公民权利的切实保障等问题,而对大而空的“文化”、“民族性”等概念则不再那么热心。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河殇》的作者,在80年代“文化热”中名噪一时的谢选骏,如今已鲜有人提及。 然而,“非暴力”又是当代中国最为吃力不讨好的主张。宣扬非暴力的人,如同一个特技演员,望着对岸飘渺的现代宪政文明的目标,颤颤巍巍地走在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钢丝上。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滑向脚下混乱与暴力的万丈深渊。 至于改革所面临的主要困境,我和林柏墙的观点还是颇为类似:对改良派而言,最大的敌人,并非是穷凶极恶的权贵阶层,而是时间。用笑蜀的话讲,现在是选票在与炸弹赛跑,谁能第一个冲过终点线,将是决定未来中国命运的关键。什么是“终点线”?终点线就是民众在当局的压榨下到达临界点的时刻。这个时刻越远,留给改革者的机会就越大。而只要有足够多的和平时间,我相信,任何一个原初状态再糟糕的社会,自由与人权的种子也能落地生根,发芽成长。 最后,你对这个时代的绝望,不应该成为你行凶和鼓励他人行凶的借口。 (采编:佛冉 责编:黄理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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