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党专制

颜昌海:无家可归的美国人

无家可归,让人电影《落叶归根》里面的镜头,没有地方住,在哪个桥洞或者地铁站的角落栖身,要饭、靠拾荒为生,饥一顿饱一顿的,衣服脏兮兮的,更重要的是没有尊严,没人瞧的起,都绕着他们走。这是中国版的无家可归的写照。但是,在美国呢?大不同! 在美国,无家可归人士幸福着呢! 在美国无家可归的人很容易判断,就是别人都忙忙碌碌的上班,工作,他们聚集在树荫下,长椅那晒太阳唠嗑的人。黑人居多,白人也有,穿的很休闲,比较干净体面。试想一下这样的场面:图书馆前面风景很美,有大型的喷泉,有树荫,有长椅,还有不怕人的小鸽子,一派祥和。无家可归人士就坐在长椅上聊天,读报,还有玩扑克的。到了中午,一辆教堂派来的车停到了广场前,大家就都朝着那车走过去,是“免费的午餐”来了。大家排好队,临近的人寒暄着,领到午饭的就找到广场的圆桌坐下安心的吃饭,也有免费水供应。吃完了饭,可以继续晒晒太阳,要不然就去图书馆里补充一下精神食粮。图书馆里有冷气开放,有免费上网,也可以找个沙发,找一本喜欢看的杂志,插上MP4,悠闲自得。还可以预约自习室,几个人凉凉快快的畅谈一下,渴了的话还有自动饮水机补充水分。傍晚时分,图书馆关门了,他们就去教堂提供的住处登记入住。早上到了固定时间离开住处,继续开始社交,接触自然,享受没有压力的人生。当然,白天他们也去超市,商店逛逛街。…… 在中国大陆,有的人劳累了一辈子,就想有一天能够没有压力的晒晒太阳,看看热闹,而这些无家可归的美国人天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当然,这样不劳而获的生活不值得提倡,但是从另一个侧面显示了美国的社会保障,慈善事业的完善。更重要的是,即使等待着政府、慈善机构的救济,但他们是有人权的,没有人因为他们没有钱,社会地位低而歧视,侮辱或者迫害他们;即使有,他们的权利也是由法律保障的,如果遇到这样的委屈,会有律师出面无偿的为他们伸冤。由此,人们就会自然地联系到中国大陆,联想到大陆官媒报道称,一项民调显示,美国“吃不起饭者”比例远高于中国大陆,联想到中国大陆那些被强占土地的农民,被强拆的老百姓,那些被城管欺负的小商贩,因为宗教信仰自由遭到迫害的人们,还有那些因为说句真话、公道话而受到监视被失踪的正义之士。在中国,他们无权无势,用辛勤的劳动赚钱持家,他们的基本人权无理的遭到权贵政府以及政府与黑社会勾结的势力的剥夺、乃至迫害。也会深感: 中国大陆的屁民,挣扎在飙升的CPI里;幸福,梦幻在CCTV的新闻里;反腐,酣睡在纪委的规划里;倡廉,嗨叫在领导的报告里;爱国,签证在美国的绿卡里;道德,跌倒在彭宇的赔偿里;宝马,奔驰在平民的躯体上;阔少,接班在京城的大会堂;公平,畅想在双江的红歌里;正义,关在安元鼎的黑狱里;动车,夜行于不归的雷雨中;沉船,只关注非洲的河流里;真相,保密在组织的档案里;良知,湮灭在网管的删贴里;警察,维稳在抗议的人群里;城管,跋扈在小贩的泪水里;强拆,屁民自焚在祖传家园里;跨省,网民躲猫猫在看守所里;法律,勾兑在莫须有的罪名里;慈善,包裹在美美的避孕套里;官员,糜烂在荷尔蒙的激荡里;医院,偷乐在谋财害命的红包里;学校,窃喜在毁人不倦的收费里;房价,遨游在高不可及的天宫里;…… 中国大陆,台湾的旅美学者余英时用“三大裂痕”来形容,并用三个系列的事件作说明。 第一个裂痕是农民的耕地被掠夺,被官商勾结起来抢走,然后给他(她)很少的补偿,引起集体反抗 。这个事情常常发生,但是现在忽然加速度起来了,尤其在9月、最近刚刚发生的。比如广东的陆丰有几百家住户农民,因为官商勾结,市政府把他们的土地800亩都卖给发展商了,造房子、造其它的值钱东西。卖掉钱是很高的,1亿5千6百万的美金,但农民所得到的补偿少得不得了。农民自己,根据大陆内部的报道,就是他们说:“我们得到的钱,顶多每人只能买1张床,以后就没有任何土地了。”所以,这几百家就联合起来,要政府还他们土地。口号旗帜中间有一个重要的就是“还我祖先耕地!”,这个旗号上面有几百人公开签名,都是真名真姓,签名信也在《纽约时报》登出来。可见这件事情老百姓是已经下定决心,跟政府要对抗了。而且,也是打了警察局,同时也烧了车子。总而言之,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结果当然一定是被抓,被送进监牢。这件事情是刚刚发生的,但是这事情发生一星期之前,浙江的海宁也发生同样的事情,但不是抢耕地,而是几百家住户抗议他们一个工厂有很大的污染、造成癌症。他们就抗议当局毁约,因为本来答应工厂距离1千公尺以外,造成的结果是已经到他们家门口了。所以,有几百家农民和住户联合起来,也是打警察局,摧毁工厂,把工厂设备种种、工厂汽车都推翻、烧掉了。而在海宁事件前几个星期,当然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就发生在大连的大规模抗议,上万人参加,要求一个化学工厂赶快搬走。化学工厂是非常危害他们健康的,尤其是造成癌症的一个主要来源。这三件事情都发生在几个星期之内,可以说是加速度地在发生,这是大陆统治机器的一个很明显的、很大的裂痕。 第二个裂痕,就是车祸的问题。 9月27日上海市中心到虹桥机场的一段地下车,又发生同样的车祸、即所谓快车追尾、追尾事件。为什么那样撞呢?原因跟7月23日在温州发生的事情,同样的原因:信号系统忽然不灵了。因此车站的负责人只有靠打电话来指挥,结果40分钟以后、就是2点50分,终于发生车祸。这车祸发生在豫园公园附近,游人很多,据说有270多人甚至有300人受伤,其中严重的有20个人,可能没有死亡,但无论如何,这是个极严重的事。事件跟温州的事情是同一个类型的,等于跟抢夺耕地、或者环境污染一样,已变成一个周而复始的一种形态,一个固定的形态,老是发生。 老发生的原因也是同样的,都是官僚系统要尽快地发展,就粗制滥造;而且为了下面的官僚向上面讨功,没有真正造好以前,就开始动用。有些桥螺丝钉都没有转紧,就开始用了;还有一些公路,还没有造得很好,也就开放了;再加上铁路的轨道没有完全搞好,就让使用,这些事情已经到处发生。不过温州是一个最大事件,把整个弄出来了。大小事故到处都发生,这就是一个固定的形态。从这个形态可以看出,这也是统治的官僚系统的基本的问题,就是根本没有把老百姓的利益、老百姓的生命放在心上;而只是想到他们怎么样能完成任务,就在这完成任务中,有很多钱牵涉在内,可以大笔捞一笔。 第三个裂痕也是最近《纽约时报》有报道的河南洛阳有个官员叫李浩,他造一个地下室,强迫16岁到24岁的女孩子,在里面强迫她居住,不准她出去,用各种淫乐的方式来取悦他。 其中有两个不服从的,把她们杀掉了。这件事情最后是靠一个《南方都市报》记者,把这件事情戳穿了。李浩被抓起来以后,而这个记者也被当局警告威胁。警察局说记者不应该报道这件事情,这是“国家机密”。从中人们可以看出来,大陆所谓的“国家机密”,常常是抓人的的借口。这件事情本身作为一个孤立事件、他们叫做“性奴”,这种事情也不是特殊的,别的国家也有。不过像这样的事情在中国大陆却又变成了一个周而复始的一个固定的形态,这又是一个很大的裂痕。因为 没有人能控制、法律也管不到的一个官僚系统,一定是官官相护、或者官商勾结、官商互惠,把小民的利害完全不放在心里 。 这种情况之下,这些官 员们胆子就越来越大,可以无恶不作,而且觉得有持无恐 。 这三件事情最后被告发,但是,还有很多的人虽然做同样的事情,一点问题也没有。这就是中国大陆一党专政官僚系统下绝对权力、控制老百姓的这种权力,造成以上这几个明显的裂痕,也是中国大陆的致命伤 。 大陆官僚体系的裂痕,也不可避免地造成大陆社会的巨大分裂,使得大陆社会变得更加冷血。就在近日有媒体报道,一女童在市场玩耍时被面包车撞倒,前轮压过,司机又加油门后轮从女童身上压过。接着两个行人路过,看到女童躺在地上,不屑一顾。女童又被小货车压过。前前后后,10个人经过,最后一位捡垃圾的阿姨,才把女童拉起来……。此情此景,让人汗毛耸立,血都冷了! 而在美国,人们却争先当义工,人们都梦想能居住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里,其实每个人都可以付诸行动,让现实更接近我们的美梦;人们认为,做义工便是实践此一美梦的最佳捷径。义工,这一名词在中国并不多见,这跟中国的历史和家庭传统观念有关。而在美国,义工可谓是无处不在,也因此“义工”在美国社会受重视和尊敬的程度,让很多华人,尤其是大陆来的华人感到惊讶。 “义工”在美国社会里非常普遍,许多基金会和非盈利组织就是由义工组织或参与的。学校从小就培养孩子回馈社会的公德心,引导学生参加“义工”活动,比如组织小学生去访问附近的老人中心;收集一分钱,然后由学生会决定捐给那个慈善机构等等。到了高中时,有些学校更规定每年要参加几十小时的社区服务,而大学申请也以此作为一个很主要的考量。由此可见,美国的教育自始至终强调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员,要有服务于社会的精神,认为志愿者精神是美国精神的一部分,所以,做义工已经成为美国的一种传统。 做义工能培养孩子的爱心,藉由传递这份爱心,让孩子体验到帮助别人的快乐。尤其在他们正值建立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体系的高中阶段去参加义工活动,更有助于他们认识社会、理解不同人的生活方式,从而对自己的生活心怀感激,更加热爱生活。 一位在洛杉矶一处粮食银行当义工的家长指出,来领取免费食品的人千姿百态,看久了很耐人寻味。有的人失业了,还没有找到工作,所以临时来拿些食物贴补家里生活;有的人身有残疾或者重病在身,无法工作,全靠政府救济生活;还有的人身强力壮,精神正常,正当壮年,不知为什么也会长年累月地领救济。她曾碰到这么一对前来粮食银行领取免费食物的父子,让她深深感受到,什么叫“施比受有福”。那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气愤地拉着他的父亲的胳膊,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们家里有食物!你缺食物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小声地解释着,儿子又大声说:“你回去,我不会进这里的,打死我都不会进这里的!”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父亲一个人进来了,满脸的沮丧和难堪。后来负责登记的人告诉我们,这个父亲失业好一阵子,失业金已经领完了,不得不开始申请救济,同时也来粮食银行领取食物,而他的儿子很不谅解。 这个父亲后来终于重新找到工作。他每2周发一次工资,发了工资就到粮食银行来送一张支票,面额都是100元。他说,他困难的时候,在这里得到了很多帮助,现在有能力了,也希望能够尽点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生命的真谛,在于自助助人。就像这首奥黛丽·赫本的朋友萨姆·莱文森写给孙女的诗〈永保美丽的秘诀〉所写: 诱人的双唇,来自亲切友善的话语。 可爱的双眼,是善于看到别人的优点。 苗条的身材,在于将食物与饥饿的人分享。 美丽的秀发,因为每天都有孩子的手指穿过。 优雅的姿态,来自于一直都与知识同行。 人之所以为人,因为我们会自我反省、自我更新、自我成长, 不断地自我成长,而非向他人抱怨。 请记住,如果你需要帮助,首先要自助, 随着岁月增长,你会发现,你有两只手,一只帮助自己,一只帮助他人。 如果让做义工成为我们的习惯,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自己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那你就是改变世界的主角! 什 么时候,中国大陆的人们能争先恐后地做义工,什么时候中国大陆官僚能真实的关照无家可归的人们,什么时候中国大陆的官媒不再欺骗老百姓说“美国‘吃不起饭者’比例远高于中国大陆”。那么这时候中国就真正崛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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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时务 | 未竟的革命:辛亥后一百年重提革命

作者: 阳光时务  |  评论(0)  | 标签: 所见所闻 中国革命结束了吗?回望辛亥百年,革命的宪政理想实现了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从一个外延更大的、广义革命的概念出发,中国革命显然还未结束。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革命,现代意义的新型寧静革命,恐怕仍是中国不得不经歷的。 文/王小蒙 10月的武昌,暑气已然退却。阅马场附近的红楼外,游人如织。首义广场四周自9月起,已掛起红色布幔,中央的喷泉及花坛,围拱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十八星旗图案。在今年这个特殊的10月里,这里將成为整个中国的焦点所在。 武汉当局早前称,將耗资200亿元,隆重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早在几年前,附近的湖北军政府旧址红楼、起义纪念碑就被修葺一新,以迎接这个日子。而广州、上海等与辛亥革命相关的地方,也提出庞大的纪念规划。不过,这些规划除武昌外,均被最高当局否定。 中南海里的共產党人,似乎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费太多的精力。区区200亿元,不过是武汉上年GDP的3%,与深圳市大运会的2000亿相比,也才是个零头。在辛亥革命10年后,中国共產党才在上海成立,建立民国这件事,与他们並无关係。 这並不妨碍在五一和国庆的时候,他们把孙中山的大幅肖像置於北京天安门广场之上,与毛泽东像相对而立。这似乎象徵著民国法统的一种延续。毛泽东曾说过,孙中山有两个学生,一个是蒋中正,一个就是自己。亦因此,辛亥革命便有了两个面向的解释。这种解释贯彻於两岸各自的庆祝活动之中。 在台北,中国国民党及中华民国政府,正在庆祝建国100周年。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四处飘扬,台北的10月不算热,但许多年轻人都戴著百年国庆纪念围巾。台北的基调是建国,而北京的基调则是革命。早在2009年夏天,台北方面婉言谢绝了武汉提出的两党共同纪念辛亥革命的提议。 20世纪的中国革命与法国革命、俄国革命並称为世界歷史上有三次最具影响的革命。如果以1949年为界,中国革命长达38年,远超过法国的10年和俄国的20年。如果以文化大革命结束为界,中国革命则长达65年。如果把兴中会之成立算作革命的初始日期,则中国革命长达80余年。 问题是:以当前之中国现状而言,中国革命真的结束了吗?100年前辛亥革命提出的目標都一一实现了吗?阳光时务在总第一期即开宗明义地提出:当下的中国需要改变(见《革命与反革命》一文)。然则,由何而变? 8月以来,中国学界借助回顾反思辛亥革命之际,也有人重提革命与改良。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萧瀚,发表题为《简议改良与革命》的文章,大声疾呼:当代中国就是革命的时代,革命已无法拒绝。现状下还指望改良,已不是个糊涂不糊涂问题,而是诚实不诚实问题。此文引起北京学术界的高度关心。 中山大学教授袁伟时在一场公共讲座中,也提出要走出辛亥革命的迷思,反思辛亥革命的目的並与今日对照。学者徐友渔早前在一场电视採访中说,宪政民主就是未来中国的走向,除此不应该是其他。北京大学副教授张健则认为,革命必须作为民眾的基本权利而被保留,可以不使用这个权利,但是必须有。 小標题:繈褓中的宪政 100年前的10月10日,从武昌打响的辛亥革命第一枪,使得中国由两千年以来的皇权帝制时代,进入以宪政民主为目標的现代,並成立了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中华民国。 由中华帝国而中华民国,鼎革鹿死,表面上完成了由皇权到民权的权力转换,实为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1928年之前的北京中华民国政府,除了袁世凯称帝那段时间外,至少在表面上承认政权民授的权力规则。即便出现贿选等现象,但整个国家的政制架构已经完全现代化。 中国有正式国会,始於1913年的民国第一届国会。台湾学者张朋园指出,西方人奋斗要求国会有达百余年者,日本明治维新亦经二十二年始行召集国会。比较之下,中国政治参与制度的实现,不能说不迅速,不能说不是一个可喜的现象。 袁世凯称帝失败后,国会得以重开,遂料张勋又復辟解散国会。段祺瑞、梁启超马场誓师,驱张出京。段祺瑞决心不再恢復第一届国会,而是修法重选国会。1917年的第二届国会就是这样產生的。 第二届国会在段祺瑞、徐树錚的控制下召开,即所谓安福国会,贿选舞弊,操弄选举,史家均认为其一无是处,令外界扼腕。然而,论者皆以为虽若此,国会尚在,共和体制仍存。北京政府仍是国际承认的唯一合法政府。后世学者亦据此指责孙中山之护法运动为破坏宪政之举。 民主过程本非一蹴而就,此时距辛亥革命仅仅六年,实在算不上多大的波折。此后十年,北洋政府虽如跑马灯般你来我往地换人,低烈度战爭不断,內部四分五裂。南方国民党军北伐势如破竹,北京政府应声而倒。 不论是国民党还是共產党,都把北伐视为一场反帝反封建的正义行为,然则从宪政体制及合法性来考虑,这的確值得商榷。北伐过后,南京政府成立,也建立了相应了一套政治架构,唯宪政被一再推迟。这其中自然有日寇侵华之因素,然蒋汪不愿还权於民,其意甚白,直至1946年的第一届国民大会。从此过程可以看出,共和体制的多舛多难。 1946年的国民大会之召开,从宪政角度而言,才能算是国民党革命的成功。1946年11月诞生的《中华民国宪法》是继1912年之后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之后的可说是中国的第一部正式宪法。迄今仍然在台澎金马等中华民国实际控制范围內使用。 依照孙中山三步走的方案,宪政终於建立。然而,歷史跟国民党开了个玩笑:赶走皇帝,赶走军阀,却赶不走共產党。虽然以宪政立国,但三分之一的土地及人口,却处於政令不能通达的共產党统治之下。 小標题:接著革命 无可否认的是,民国建立,不等於革命完成。政治权力交接后,经济及社会领域一切照旧,只有新文化运动从文化层面提出的革新深入人心,亦使得革命或者继续革命,在知识精英那里成为一种神圣的行为及美德。曹聚仁就在回忆录里说,辛亥革命那一年,他从未听说革命一词,民间更多地视其为一场造反。 民国建立,孙中山要二次革命;北伐完成,南京政府成立,对国民党来说,革命已经成功,但总理遗嘱要求三民主义建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於是继续革命。 对国民党来说,继续革命的標誌就是《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这份与宪法同等效力的文件,为国民党的未来擘划了一个復兴建国的愿景,但也等於冻结了这个刚刚出炉的宪法。也就是说,孙中山、汪精卫、胡汉民、蒋介石等国民党领袖一直念兹在兹的革命,仍然没有完成。 在1949年的秋天,具体说是从10月1日到12月8日的69天之內,中国大陆存在两个政权,都宣称自己代表全中国,都宣称自己有全体人民的拥护:北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以及先后在广州、重庆、成都的中华民国政府。12月8日,国府迁台,带著宪法及清政府的传国玉璽到了海外孤岛。 中国的宪政发展,也在此分道扬鑣。革命呈丫字型,分別在北京和台北,开始了不同的道路。 国民党在台湾38年独裁之后,在1987年宣佈解严,反对党立刻成立——12年后,民进党代替了执政72年的国民党,成为中华民国的执政党。国民大会在1991年宣佈终止《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宪法重新生效。 1996年,是中国人有史以来第一次直接选举所谓国家元首。回望100年前的兴中会提出的愿景,不由让人感叹中国革命之不易。2008年,台湾实现第二轮政党轮替,8年前下台的国民党重新执政。从这个意义上说,辛亥革命在台湾结束了。总体而言,台湾民主化的过程比较平顺,且渐趋成熟。 小標题:无產阶级的革命试验 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1911年的中国辛亥革命,影响了1917年的俄国十月革命。武昌起义一声枪响,给俄国送去了资產阶级革命。然而大陆正统的史书会告诉我们: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 丫字型的另一个方向在北京展开。共產党人在1949年成立了自己的政府,跟过去的瑞金苏维埃政府、陕甘寧边区政府不同的是,这是中国共產党第一次获得了正式承认的政府。这个政府以1949年的《共同纲领》为蓝本,並在1954年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对共產党来说,即使1949年建政,但革命仍未成功,於是在无產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 与中共学习的摹本《苏维埃联盟宪法》不同的是,这部宪法多了一个前言,在前言里规定中国共產党为中国的执政党。这种自我授权的方式,被中共称为权力民授。正是这样的一部宪法,在继续革命的过程中,都未能保护这个国家的国家元首刘少奇。 从1949年到1976年的27年间,中国大陆一直上演著各种祸国殃民的运动。三反五反、四清、反右、大饥荒、文革,几乎没有停止。这一切的运动,都被冠以革命的高尚包装。除此之外,还向周边国家输出革命。因为无產阶级永远有敌人。波普尔在多年前就说过:马克思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都在找朋友,而他们在找敌人。 中共从1978年开始,由一场內部爭论开始,部分正视了过去的错误。在1990年代初的苏东剧变之后,中共也认识到,无產阶级革命的思维,只能给中国带来灾难。从世界范围內看,轰轰烈烈的共產革命无异是人类史上最惨无人道的大劫难,而且在世界范围內都遭到了严重的失败。中国共產党也看到这一点。但是直至21世纪初,才提出由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 於是,在1993年的宪法修订中,中共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在2004年的宪法修订案中,中共正式承认私有財產不可侵犯。这似乎標誌著共產党人终於回到1946年政协会议的起点。这部宪法歷经多次修改,中间多有反復与倒退。现今的宪法以1982年的宪法为蓝本,在2004年经过修正之后,使用至今。 中共十三大即提出的党政分开原则,在25年后的今天仍未实现。而党政分离从1928年开始,即被国民政府视为圭臬,即使实际操作上並非如此。事实上,提出党政分开的两任共產党总书记,都以非正常的方式离开了这个职位。1989年的春夏之交,更让这个政权的合法性面临最坚决彻底的质疑。 改良的意向,早就被那天晚上的枪声,击得粉碎。 1949年的共產革命,只是把国民党的党治变为共產党的党治。学者吴思曾说,现今的中国只能称为官主,而非民主。 正如中共领导人刘少奇在1946年说得那样:一党独裁,遍地是灾。 据中共的官方数字,2010年全年的群体性事件达18万起。社科院的官方学者並不讳言这是由於民怨太深。在互联网时代,其传播与诱发效应又被放大。在微博上,「不骂两句政府都显得不太好意思出来混」。姜文在2010年的电影《让子弹飞》中,完成了自己的革命敘事。「枪在手,跟我走」的呼喊,让台下的观眾在片尾时长时间鼓掌致意。 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在网络上討论革命、改良、政改等这些宏大的事情。很显然,人们已经焦灼不安了。不过,革命这个词在中国已经被妖魔化,似乎总是伴隨著流血与动盪。然而事实並非如此。尤其是在今年年初的北非革命之后,寧静革命被视为是一种现代抗爭模式而推崇。 中国革命结束了吗?回望辛亥时提出的宪政实现了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从一个外延更大的广义的革命概念出发,中国革命显然还未结束。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革命,现代意义的新型寧静革命,恐怕仍是中国不得不经歷的。# (转载请注明:摘自《阳光时务》第四期爱上噪音) 黑暗不能驱逐黑暗,阳光可以;愚昧不能驱逐愚昧,时务可以。 ~~~~~~~~~~~~~~~~~~~~~~~~~~ 阳光时务iSunAffairs,第一本中文iPad时事杂志 website:http://www.isunaffairs.com iPad: http://ipad.isunaffairs.com Android Tab: http://android.isunaffairs.com PC电脑: http://emag.isunaffairs.com 手机:请下载Zinio阅读器并注册:http://emag.isunaffairs.com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0 个评论 阳光时务的最新更新: 自作多情的反讽剧:香港並非外佣心中理想家园 / 2011-10-14 16:49 / 评论数( 3 ) 韩寒听左小祖咒:苦鬼很实在 / 2011-10-12 13:59 / 评论数( 0 ) 左小祖咒:我在太陽最光亮的地方創作 / 2011-10-11 17:47 / 评论数( 0 ) 是谁毁了辛亥革命:袁伟时答阳光时务 / 2011-10-09 23:11 / 评论数( 9 ) 「饿死和被饿死是有区别的」:专访《毛泽东的大饥荒》作者 / 2011-10-07 11:20 / 评论数(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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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帆 | 民主无所谓中西

2011年10月17日 08:19:53        和刘亚伟、吴丹红在燕山大讲堂谈选举:          很高兴也很感谢腾讯组织这么一次很有意义的活动,刚才听了刘亚伟老师的精彩发言很受启发。关于基辛格,我没听明白为什么美国还批他。1971年的破冰之旅对于中国的改革开放的意义是众所周知的。当初中美之间的关系是双方互惠,但是我基本同意美国人的判断,这次事件对中国的意义要大于对美国的意义;对美国当然也很重要,但是对他们是锦上添花的事,对我们来说则关系到基本生存。     今年是辛亥革命百年,在这一百年过程中,刘老师刚才讲不要以为我们进步了,我很赞同;如果有进步,我看唯一的进步是GDP进步了,但其它方面比如政治制度、选举方面没有进步,反而大大退步了。民国时期,中国很多的地方选举比今天像样得多。在辛亥革命之前,19世纪后期,那个时候的意识形态比现在要好。就拿当时比较官方也算比较保守的张之洞来讲,他有一个理论叫“中体西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核心比较保守,中国的道德、伦常不能变,但其它什么都可以变。可以变的当中不仅仅是火药、枪炮、经济、工业等,也包括制度,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都可以西化。不能丢掉的只有孔孟理论中的道德核心,在他看来“天不变,道亦不变”那些东西,但外在的东西他们认为都可以变,没有现在这个“不搞”、那个“不搞”。一百多年以来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我比较悲观,但看到吴丹红等人站出来,还是看到了一些希望。总的评价是我们的政治制度与思想上一百多年跌荡起伏,有进有退,到现在几乎是到了不能更糟的时候。说这个话可能过早,或许过几年又说同样的话:回过头来看2011年,原来还是不错的,这就很悲哀了。     春秋战国之后,中国两千多年来没有什么大思想家,所以不要把理论太当回事。其实本来没有什么西不西化,关于“西化”这套理论是人为创造出来的话语;它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给大家阐述一个什么真理,而是为了维护某种利益与立场。什么是“西化”?选举、民主就是西化吗?这些东西中国传统上可能没有,但也不确定,也许远古还是有的;即便有史以来中国可能没有“民主”这个东西,但这也不代表中国现在不能没有民主。刚才说世界上100多个国家西化全都“失败”,我不知道这个结论的依据在什么地方,看看韩国、印度;对于印度,之前很多人认为民主是失败的,而现在很多文章都说要当心印度,说不定会取代中国成为真正的亚洲大国。我们已经翻译了一本印度人写的书,标题是《印度民主之成功》,至少很多印度人认为印度的民主不是失败的。在世界上,民主刚开始确实局限于少数地区,然后扩展到各个地方。包括现代最早的民主国家英国,他们的民主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确实经过了好几百年血和火的斗争,最后才确立了议会制,非常不容易,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代价,但是我们总不能说民主不适合英国“国情”;传播到其它国家,一开始必然会有一个适应阶段,我们也没说民主不适合这些国家的“国情”。那为什么民主惟独不适合中国呢?这是一。第二,即便民主起源于西方,也没有谁论证过凡是西化的东西就必然要失败。相反,迄今为止,不实行民主的国家没有哪个有好下场。希拉里提出的那个问题值得我们认真面对,这确实是一个历史潮流,即使在中国我们都能感觉到这是一种历史潮流。     所以“西化”这套说辞是根本说不通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不是民主?民主、选举就是西化吗?我们有《选举法》是否就是西化?马克思主义本身是“西化”,这不是中国传统的文化。所有的制度,至少从辛亥革命以后一百来年的制度几乎都是西化的产物,不仅是政治制度,民法、刑法、行政法哪一样不是借鉴的?我觉得不能简单的看这个问题,关键要看民主最后对谁有利,为谁服务。中国社会今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所有这些事可以说都是因为没有民主导致的,比如城乡二元体制,包括计划经济,包括户籍歧视……计划经济拿出来讨论过吗?没有。没有讨论,怎么可能民主决策?必然是执政党单方面制定,然后强行实施的。过去几十年我们看到,这样的决策方式是要出大问题的。     刚才刘老师提到过从1978年以后的三次讨论,大家也不要太当真,中国历史上的种种“讨论”都是假的;1954年据说还有过一亿多人的宪法大讨论,在那种环境下“讨论”,你们信吗?中国是一个权力决定一切的国家,理论几乎是从来说了不算,从来是为权力服务的。在我印象中真正的讨论是1931年的“国是会议”,那个时候蒋介石其实已经搞一党独裁了,但在受制于共产党、日本侵略等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比较收敛。在国是会议上,有胡适、梁漱溟等人真正的交锋。之后是国共第二次合作,那个时候双方还没有亮出底牌。刘老师刚才讲不是靠选票,而是靠“经济选举”、“武装选举”,但是武装选举怎么选?在那个时候,国共两党有过讨论;国民党在1935年就有一个宪法草案,叫“五五宪草”,这是以孙中山三民主义为核心的,但经过共产党和其它民主党派的交锋之后他们修改了很多,可以算作是一次比较真实的意识形态交锋,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交锋了,因为大局已定;权力格局一定,理论只有为权力服务,“西化论”就是为权力服务的。甚至1978年的那场真理问题大讨论,我认为也不是真正意义的讨论。我在美国跟哲学系教授谈论到了这样的事,他们根本不懂,怎么会讨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还要把它当作哲学命题来讨论,觉得这不可思议。我们所谓的“讨论”其实根本不是关于是非的讨论,说穿了是一种权力斗争。1978年的讨论是如此,1992年关于南巡的讨论也是如此。1992年经济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当然经济改革还要继续进行下去,但也说不上在什么意义上好像自由派和改革派胜利了;改革本来就要改的,无论有没有讨论都会改,这些所谓的“讨论”只是为了改革的合法性提供点缀而已。一两年之前,我与何兵、陈忠林教授等在燕山大讲堂争论司法到底应该大众化还是职业化,我当时说我们学者之间的讨论不能太当真,最后都是由国家权力机构说了算,我们当中的哪一方说不定正在被当权派用来作为打击对方的一个武器。现在网上倒是有不少讨论,政府也不管,“乌有之乡”以及自由主义网站之间的交锋也算是真正意义的讨论。     总而言之,我们所说理论方面的探讨最后都有政治背景;不是说我们讨论之后决定国家的政治方向,而是讨论的结论实际上早就被预定了。现在的所谓“西化论”就不是什么真正意义的理论,而是压制自由民主的一种武器;一旦出现民主,出点什么事,马上给你按上一个“西方反华势力”的帽子。这到底是什么?这是理论问题的争论吗?显然不是什么理论,而是为了浑水摸鱼制造的一个烟幕弹。所以民主是不是西方的或者是不是一个“普世价值”,我觉得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对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民主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别管美国中情局来我们这儿干什么,所谓的“反华”就是最大的烟雾弹,完全是处心积虑炮制的一个错误名词;其实不是什么“反华”,而是反政府,中国政府等于中华民族吗?把这两者划等号本身就是专制主义的出发点。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太长了,政府似乎一直是我们民族的代言人,但是否是唯一合法的代言人?不是这样的,民族很多元,在一党制国家大家可能习以为常,多党制政府代表谁?明年反对党上台了,你说这个党还能代表国家吗?所以这套话语在根本上是无力的,我觉得大家没有必要过分认真看待它。当然也不排除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有可能会激发起某种民族情绪,导致比较严重的后果。美国这些国家出于意识形态、国家安全的考虑,对中国崛起比较敏感,刘老师讲这种考虑可能言过其实了。我个人看这方面的危险也不能排除,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多少有点像20世纪20年代、30年代的德国或者日本,经济高速发展,伴随着军事力量以及整个民族情绪的膨胀,不排除国家主义意识形态会把中国推向世界大战的深渊。这种局面如果发生,对于整个世界、包括对中国自己都是灾难性的。或许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不是没有。这是一个悖论,中国之所以没有民主或者有很多东西该发展的没有发展起来,很多时候我们懦弱的民族性格有关,民族性格不如日本和德国那么强;但愿在国际舞台上也会比较收敛,这也许反倒是一件好事。     现在没有民主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如果抛开国外的不谈,那么对于中国每一位来说有没有民主直接关系切身利益。不要以为国家制度离我们很遥远,它其实涉及日常生活,几乎每一方面都和选举有关。譬如说教育公平,最近北京随迁子女家长要求取消高考户籍限制,让他们的孩子在北京参加高考。在北京有很多外来人口没有北京户籍,但在北京常年工作,他们的孩子不能和北京市的孩子一样享受北京高考的待遇,高中毕业要面临着回去高考的巨大困惑。还有对农民的种种歧视,以前选举法有一个“四分之一条款”,去年刚刚取消;这是第一次在没有四分之一条款的情况下城乡进行同比例选举,意义非常重要,但还有许许多多对公民平等权和自由权的限制,中央集权造成的资源过度集中,京沪等大城市的高考特权直接造成“高考移民”、城市拥堵和高房价……如果制度和房价都能够联系到一起,那还和什么东西不发生关系?我们现在有没有民主,首先是关系到国内人基本生存状态的一件事;中国有民主的话不是对美国人好,首先是对中国人好,这个基本关系要搞清楚。美国中央情报局大量投资支持刘萍,到底想干什么?美国人有那么好吗?现在我们面临的是这么一个问题,虽然宪法规定了选举,不论是西化的还是中国的,这个制度已经在宪法当中,但一直实施不了,为什么?这就不是什么西不西化的问题。怎么样让选举运行起来?这么多年我看到的是退步,无论是从制度上还是意识形态上都是如此。刘老师提到村委会选举一二十年以来没有什么进展,1989年前后开始试行相当看好,1998年变成了正式法律也还有希望,但是原来被认为是中国唯一的真实选举,现在这个真实性却不复存在。     今年出现了不少独立参选人——我称之为“独立参选人”而不是“独立候选人”,没有名字的法工委发言人明确否定了,这个名词在法律上不存在,宪法上没有规定“独立候选人”;现在还是“酝酿”阶段,包括吴丹红教授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为正式候选人,现在还只是参选人,这是一个问题。但今年有这么一些人出来,还是让我们看到了希望。一方面,政府不想让人大发挥那么大的作用;另一方面,民众意识开始崛起,民众开始看到选举和我们实际生活有种种关系。这种碰撞今后会产生什么结果,我们拭目以待。民主之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这当中肯定会有斗争,但这个斗争是否成功?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这些还没有一个定论,没有什么规律可以帮助我们预言结果会是什么;事在人为,得靠大家努力。如果有更多的参选人站出来,或者大家即便不是参选人,但至少能够在选举那一天出来投一张票,中国还是有希望的。     我一开始就声明,学者之间的争论没有必要当真。现在称呼“参选人”更加准确,因为你还不是候选人,不能自封为候选人,说不定你哪天会被“协商”掉;如果进去了,你是独立候选人没有任何问题。这是一个概念问题,即使宪法、法律没有规定叫独立候选人,民间约定俗成也没有任何问题。     丹红主要从阴谋论出发,认为“民主”其实不是民主,民主是别的什么东西;民主是石油,民主是大国利益,总而言之民主是别的东西,而非民主本身,不是我们所想象的崇高理念。但是你这个论点对于论证中国要不要民主的帮助不大,比如说美国和利比亚。即便美国干预利比亚或者说美国打萨达姆是没有根据的,可能是杜撰出来的,在将来美国会不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中国?美国作为一个民主国家可以对自己的人民好,但对于外国包括对于中国、利比亚、伊拉克未必好;这本身就是民主的一层意思,如果国家之间存在利益冲突,本国人民也会要求同它采取敌对态度。不要把民主(或任何事情)想象成一概的好或一概的坏,说美国民主对中国好,这是不可能的;美国民主对美国好就不错了,中国民主也只是对中国好,不可能对美国好,但民主是不是对中国好我觉得不是一个问题。问题在于民主的成功需要一定的条件,不符合这些条件的国家民主不会实施得很好,但是这并不表明民主对这个国家不好。     首先,民主可能有贿选,譬如台湾就有,中国村庄选举也有贿选。中国村庄层次上要不要选举,我觉得这都是可以探讨的问题,因为村庄人太少,一个熟人社会不太容易推行民主。民主的规模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否则这当中有各种各样的违法交易,很难预防。你说中国黑社会很猖獗,村庄选举有一天搞不下去了,原因到底在哪里?到底是家族政治还是因为上级干预还是农民素质低?我们结论差不多,但原因是不一样的。中国很大,有很多村庄,各个村庄的情况不一样,有的村庄贿选比较严重,有的村庄黑社会恐吓比较严重,有的村庄直接干预比较严重。有的村主任可能就是黑社会的头,为什么会这样?国家法律到哪里去了?是怪农民一盘散沙、怪黑社会还是怪现在的法律制度不能防止这样的现象发生?这背后是复杂的故事,民主确实容易造成金钱政治;你有选票需要钱,你有钱需要选票,在某种意义上这种选举就是经济选举。尤其是现在的选举肯定要大量花钱,如果你不想发钱只有回到古希腊或者通过抓阄,不管选上的是谁;抓阄是不需要花钱的,或者说花钱很少,当然抓中的人怎么样就无法保证了。     丹红说美国政治玩弄在一两个家族鼓掌手之上,奥巴马也是这一两个家族里的一个家族推选出来的,我觉得没有证据可以这么说。,而即便是家族推选出来的,跟自己国家的基本国策多么相关也是一个问题,因为候选人是谁并不那么重要,奥巴马是白人黑人,是男是女不那么重要,关键是背后代表什么政策。你刚才说可能代表某些利益集团,但就像刘老师刚才讲的,毕竟要有美国几千万选民的选票,这些选票怎么去买?当然可以买其中一部分,但这是一个巨大数字,光靠钱能买下来吗?通过这种观点交锋,确实能够让我们看到更加复杂的图景,也就是说中国将来搞民主不一定能成功,不成功的民主也会有腐败。印度民主还是比较成功的,但印度的腐败非常严重。即便没有腐败,但能不能把自己国家的事情治理好都是一系列需要考虑的真问题。我们需要未雨绸缪,现在还没有民主的时候就把一些问题理清楚。民国时把民主看得很崇高,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不能容忍一个原来根本没有民主的国家一些不成熟的实践,最后走向了反民主,这个教训值得汲取。你说民主在美国国内是利益、是石油,这有什么错呢?民主就是利益,就是谁在什么时候得到什么的机制,这就是民主。如果说民主是石油,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石油的利益,这本来就应该如此,只不过这个利益不能获得太多,跟其它社会利益不成比例,这个时候会发生问题,但是民主是利益这本身不是什么问题。我们那个时候看民国那时候搞政党选举,很快让老百姓对政党通通失望了,因为跟我们脑子里理想中的民主共和宪政一点关系都没有,认为完全是“假民主”、“假共和”,连孙中山都提出很负面的评价,。1919年《巴黎和约》导致了五四运动,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全面效仿苏维埃模式。越来越多的史实证明,90年前发生的事并不是我们某些人有先知先觉,都是老大哥在下面操纵的结果,一方面对宪政民主的负面评价,一方面是对完全未知的东西过分轻信,才让我们走上了现在这条不归路。     民主在一个国家要能够运行,需要满足一系列的条件。中国是不是有这个条件?这跟人均收入有没有达到3000美元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要看这个国家的实际。美国当年至少有白人的民主、男性的民主,民主确实很不完善,是少数人的民主,去掉有色人种肯定不到50%的人,有人甚至说只有1/6人口,但毕竟是一种民主。这个民主的形成经过很长的时间,民主在美国当时也有很多问题,但没有中国60年走过的大跃进、文革。即便是印度民主,至少也防止了那些坏事的发生。所以民主到底好不好?在我们还没有民主的时候就要平心静气的研究一下,到民主大潮来时锣鼓喧天,就没有时间研究了,也来不及研究了。如果经历了两三年发现民主一团糟,还是法西斯独裁好,那中国又会错失很多年的机会,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最后的结论是,民主在一个国家能否运行得好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并不能代替我们回答要不要民主的问题。请问没有民主,我们的出路在哪里?                上一篇: 《宪在——生活中的宪法踪迹》序…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35)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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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日本时事通讯社:中共六中全会着眼于中国文化向世界的渗透

核心提示:以”文化体制改革”为主要议题的中共六中全将强化软实力、与西方对抗。 原文: 中国文化の世界浸透狙う=西�に�抗、ソフトパワ��化-6中�会 来源:时事通讯社 发表:2011年10月15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 【北京消息】以”文化体制改革”为主要议题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六中全会)15日开幕,会议为期4天。中共在政治局会议上强调”文化是决定综合国力竞争成败的重要因素”,为对抗西方各国自由民主的价值观,需加强将中国特有文化推向国际社会的”软实力”战略。  中国在2008年末的金融危机后仍然持续保持经济的快速增长,将日美欧抛在脑后成为了世界经济的引擎。这些都使中共更加自信,他们炒作有中国特色统治方式的”中国模式”,显耀一党独裁体制的优越性,对外展开强势的外交战略。 去年中共强烈抗议民主人士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如今在国际社会中”中国特殊论”广泛流传,西方价值观同中国逻辑的冲突着实在不断增加。(2011/10/15-17:43) 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播客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下载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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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米中文网 | 革命新发现

瘦米网摘导读:上次的网摘——杨小凯写的 《中国向何处去》2.0版:中国政治随想录 认为革命只会带来另一个暴政。这篇文章可以说是针对这种观点的反驳,作者changping认为:在当下中国的社会语境中「告别革命」、「反对暴力」等口号不仅显得简单粗暴,对底层民众的处境毫无同情和理解,而且有压制民众抗争权利、维护当局统治秩序的嫌疑。详细论述请看全文: 革命新发现 文/长平 所有纪念辛亥革命的文章,无论作者本意如何,都必然映照现实。关于革命的正当性、革命的手段、革命的目的以及革命的后果,现实比历史更迫切地需要答案。 而这所有的问题,又都被中国共产党反复论证过。该党的历史教科书告诉我们,当一个政府搞一党独裁、压制民主自由、剥夺民众权利和财产、导致民怨沸腾的时候,人民就有理由揭竿而起,通过暴力手段推翻政权,建立一个新中国。「枪杆子里出政权」,暴力被赋予了天然正当性。革命者是个体英雄、民族救星和历史伟人。 历史又到革命关头了吗?在革命教科书中,这从来都不由统治者、中产阶级和附庸文人说了算,而是由底层那些被欺侮和被凌辱的人来决定,那些未得赔偿就被强制拆迁了房屋的人,那些蒙冤上访却被关押折磨的人,那些被工厂主剥削劳动苦闷到要跳楼自杀的人,那些仅仅写了反对政府的文章就被判刑入狱或被跟踪监视的人,那些因为腐败工程而可能丧命于桥梁铁轨的人,那些没有基本医疗保障而在重病中被赶出医院的人……前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那就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革命的星火遍地闪烁。有上街「散步」抗议的,有围攻州县政府的,有阻断公共交通的,有炸毁政府机关的,有冲上街头砸车毁店的,还有持刀直奔警察局的……这些在历史教科书中被誉为「革命火种」的事件,在现实中被称为影响社会稳定的「群体事件」、煽动癫富政府或其它犯罪行为,遭到严厉的打击。正如「压迫」与「反抗」的辩证逻辑所示,政府的「维稳」经费逐年上升。 当执政党一边歌颂革命以论证自己统治的历史合理性,一边压制革命以维护一党独享的现实政权的时候,到底是执政党背信弃义呢,还是革命的逻辑本身有问题? 早在二十二年前,当一场从来没有称自己为「革命」、甚至打着「拥护中国共产党」的旗号的学生运动遭到血腥镇丫之后,一些学者开始反思「革命」的问题。他们指出,通过暴力革命获得政权的组织,必然患上暴力依赖症,继续以暴力维护政权,产生新的暴君或专制统治,从而导致新的暴力革命发生。如此周而复始,永无止境。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改朝换代的暴力循环。在这个过程中,无论兴亡,都是百姓受苦。民主、自由和法治,除了作为幌子之外,从来没有生长的土壤。 很多学者花了大量的篇幅论证改良较之革命的好处,其实大可不必。除了少数天生嗜血者,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不流血的变革比流血的变革更好。尽管经过意识形态洗脑,暴力成为反复讴歌的光荣历史,但是我相信大多数人仍会恐惧暴力和战争。另外,遍及全球的和平主义思潮也会深刻地影响年轻一代中国人。 问题在于,改良怎样发生?启蒙如何生效?如果不改变一党专制,别的改革是否都是治标不治本,从而半途而废?如果是这样,那么执政党放弃一党专制的动力何在?李泽厚先生在倡导「告别革命」之后,最近以慈禧太后为例,开出的药方是「只要给予充足时间,变化就会发生」,「只要保证她的利益,可以慢慢来」。 这无疑是「相信政府」的另一种说法。且不论政府是否可以相信,单说多久才是「充足时间」呢?六十年是吗,一百年呢?在这漫长的时间之内,几代人的个体命运,就应该心甘情愿地成为历史发展的代价吗?而且,就当代中国的情况而言,为什么前三十年会走向黑暗呢?如果黑暗之后统治者自当觉醒,那么如何避免再次陷入黑暗?如何避免「黑暗——觉醒——黑暗」的历史循环呢? 杨小凯先生曾经在反思和反对革命的时候,也开过一个药方,那就是等待国际环境,尤其是台湾和香港的压力。压力足够大的时候,变化就会发生。这也必将面临这样的质疑:前三十年西方社会民主自由的压力不够大吗?如果说非要等到经济压力足够大,大到国家面临崩溃边缘,变化才会发生,那么如何解释当下的朝鲜政局?而且在这场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中,「中国模式」还被论证为优胜者,香港台湾也难挡赤化,这是否意味着民主自由永远也不会到来? 醉心于甘地式的非暴力反抗的朋友,也必须直面这样的现实:既然高呼「拥护中国共产党」口号的运动,都会被视为过分激烈,像甘地那样公然拒绝承认现政权、一再组织民众静坐示威、有组织地当众撕毁当局颁发的居民身份证等行为,恐怕早已经受到跟暴力反抗一样的惩罚了。 暴力反抗必然带有报复社会、伤及无辜的后果,实为悲剧中的悲剧。但是,谴责暴力反抗的人们也必须回答这样的问题:像江西抚州炸毁政府机构的钱明奇那样的不幸者,他们的出路何在?在实施爆炸之前,钱明奇已经上访十年,而且通过写微博等方式公开自己的绝望处境,得到的社会反馈,无非是鼓励他只有实施暴力。 这时候,你总不能还轻描淡写地对他说,办法总是有的吧。非暴力主张者似乎会说,无论如何被欺凌,你都必须忍着;实在忍不下去,宁可自杀也不杀人。然而,唐福珍等人不就是选择了自焚抗议吗?那些强拆者因此而有过半点迟疑吗?再说,主张私有财产保护的人们也必须回答:当未经谈判达成协议,也未经正当的法律程序,一群身份不明的人闯进家中拆你的房子,你是否有暴力反抗的权利? 在当下中国的社会语境中,「告别革命」、「反对暴力」等口号不仅显得简单粗暴,对底层民众的处境毫无同情和理解,而且有压制民众抗争权利、维护当局统治秩序的嫌疑——与李泽厚先生一同倡导「告别革命」的刘再复先生在一篇访谈中,就强调说「这种告别,执政者本应当是欢迎的」,但我没读到,他有无关心底层民众是否欢迎。 值此辛亥革命百年纪念,诸多学者和媒体都对革命进行新的审视。谈论革命再也绕不开「暴力循环」的门槛。于是学者们对革命进行了重新定义和阐释。秦晖教授认为,革命未必流血多,如辛亥革命;改良未必流血少,如戊戌变法(「陆4」也许是最新的例子)。张健先生把革命分为权力革命、政治革命和社会革命,从而细化了革命的价值。萧瀚先生认为「当代中国就是革命的时代,革命已无法拒绝」,「不指望彻底非暴力,而是如何最大限度避免非正义的暴力」。这些对革命的重新发现,都具有丰厚而深刻的意义。 我问过不止一个熟悉政府内情的人,政府改革的动力到底何在?在这些人士中,相信「明君德政」者,显然比普通民众要少得多。他们一般会回答说,出于长治久安的目的。一党之长治久安,本身就与民主政治背道而驰。如果有人期待从这个目的出发,改革到民主政体,那实在是痴人说梦。 但是,这些人通常会有一个迷惑人的说法,那就是开明专制,党内民主或者部分民主。就算你接受如此民主,那么到底什么情况会影响这样的长治久安呢?最后你会发现,并非西方发达国家把当局逼得脸红了,也不是人们幻想的统治者利益争斗达到一种平衡结构,更不是当权者的良心不安,而是「维稳的压力」。如果你继续追问维稳的压力到底是什么?显然并非学者的理性建设性批评,而是底层民众带有暴力倾向的群体性事件。 不是足够的时间,不是足够的外部压力,也不是足够的权力争斗,而是足够的权利主张,让政治变革产生可能。反对革命、痛恨暴力而又真切地希望社会进步的人们,应该研究的是,是否有可替代性方案,来置换或者分担带有暴力倾向的群体性事件产生的压力。我个人的看法是,应该告别陈旧的权力游戏,寻找新的力量。 无论是革命还是改良的主张者,都对古老的权力倾轧——改朝换代或者宫廷斗争——倾注了太多的热情。他们相信权力的变革来自权力本身,民众的命运来自国家的发展,个体的权利攀爬于历史的阶梯。 在最近的一个讨论会上,我提出远离权力争斗,拒绝宫廷秘闻,关注个体权利,支持新型抗争。有将改革希望寄托于政府进步的人士,当场对我的发言表示失望。我后来认真反思,认为除了言辞可以更加温和、表述可以更加清晰之外,我仍然会固执己见。几千年来,宫廷政治浪费了太多的政治和社会资源。今天还有人对中南海内幕津津乐道,我只会把他当作一个旧时的说书人。 从年初的「末利花革命」到最近的「占领……」运动,再到持续发展的互联网技术和观念的更新,一场深刻的革命正在席卷全球。这场革命可能发轫于阿拉伯世界,可能燃烧于美国华尔街,但是全世界的权力玩弄者都将难以幸免。中国人将不是受影响受波及的对象,而是以新的方式,成为革命的主角之一。 (原文: 《阳光时务》第4期 ) 查看评论(1) 部分文章附有精彩AV,如果您的阅读器无法观看AV,请移步原文页面享受 更好的阅读效果 FROM 瘦米中文网:做一个有态度的青年! | BY 瘦米网摘 | 查看评论(1) | 投稿 | 官方 新浪 / 腾讯 微博 | CC. 阅读完本文的她/他还阅读了… 政府管理社会不能靠人民币 (0) 【随笔】民族主义化的治外法权 (3) 陈光诚:一个盲人律师的双重黑暗 (3) 马英九辛亥革命100周年讲话(全文) (7) 纪念辛亥百年之各报社论集锦 (3) 袁伟时关于辛亥革命答《阳光时务》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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