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人

苗蛮子 | 为何西方媒体少有“车马费”

作者: 苗蛮子   “车马费”,这一堪称中国大陆媒体圈的“行规”,最近因农夫山泉与京华时报之间波澜迭起、火药十足的PK,而再次引发社会热议——5月6日下午,农夫山泉新闻发布会现场给媒体记者派500元车马费,参加发布会的知名网友五岳散人当即退还,随后发长微博将矛头直指昔日的媒体同行,质疑他们将收取车马费视为理所当然的心态。一时间,质疑农夫山泉500元“收买”记者的声音四起,记者再一次悲催地被批评为“妓者”。 车马费在中国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并在诸如“车马费范围”、“车马费标准”以及“哪些车马费可拿”等问题上,似乎已然有规律可循:一般认为,凡是商业性活动,以及少数官方会议或活动,一般都会有车马费;另外,一些地方政府为了展示地方形象,往往由当地宣传部门邀请外埠媒体前来报道,这种情形下,车马费是少不了的。至于车马费标准,则根据媒体影响力和媒体级别大小而不同。比如中央级媒体记者的出场费可以高达数千元,而一些地方媒体的记者,三五百元就可以搞定。 尽管传媒学者陈婉莹说“车马费对中国新闻业来说很尴尬”,但对于许多中国媒体人来说,除了对有偿新闻稍嫌不妥,以及对负面事件中的“封口费”有所顾忌之外,对于商业活动和正面性会议中的“车马费”,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拿得理所当然,乃至多多益善。正是基于这种心态,围绕“车马费”,各种丑态尽显:冒名顶替混车马费者有之;嫌红包少或混红包不如愿而耍大牌闹事者有之;甚至于,同一媒体因事先沟通不到位致使多位记者参会抢红包也有之。一些记者参加活动,在与同行交流时,首先关心的是“有没有红包”、“给了多少”这类庸俗的问题。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拿了人家的好处费,那就意味着要给人家见见光,但很多商业性活动,本身就没有新闻价值。倘若将这种稿子堆上编辑的版面,到时领导批评的不是记者而是编辑。记者得了好处,编辑却要遭罪,恐怕还没有哪个编辑傻到这个份上。于是,一些老道的公关公司,通常会绞尽脑汁使会议的主题跟当前热点拐弯抹角挂起钩来,同时还得准备两三份礼物,分别孝敬记者、编辑,以及报社某个领导,于是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利益同盟之下,一些打擦边球的软新闻,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登上了报纸版面。 较之中国大陆记者拿得心安理得,英、美、日等国的记者则被严令禁止,记者如果私自收受红包是要丢饭碗的。比如英国《金融时报》、美国《华尔街日报》等老牌财经媒体就明确规定,记者及其亲属不能接受采访对象提供的价值25美元以上的任何有价值的物品,如果收了则要上交报社,并在每年的圣诞节前夕拍卖捐赠给慈善组织;并且,采访过程中,不得接受对方提供的住宿及往返交通帮助。而在日本,早在1946年就制定了“新闻伦理纲领”,两年后又发布“编辑权声明”,对报纸的新闻报道进行明确规范;此后,日本的电视、广播、出版等业界以及《朝日新闻》等大媒体,也陆续推出行业伦理纲领、基准或内部报道指针,对记者与报道对象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明确界定。 值得一说的是,对于采访对象“提供的住宿及往返交通帮助”,往往被中国的一些记者拿来解释拿车马费的“正当理由”,因为中国很多报社并没有相关的采访经费预算,记者如前往采访,只能自掏腰包。这样收支相抵,互不相欠,于是也就心安理得。其实西方媒体也很少有采访预算,有些时候也会接受采访对象的邀约,但他们是如何处理的呢?《远东经济评论》北京分社负责人介绍称,他们通常的做法是在新闻报道文后注明:本次采访的全部交通及住宿费用由xx公司提供,以利于读者对文章价值的独立判断。 不过话说回来,车马费并非只是中国大陆所独有的东西,其实在印度、印度尼西亚等发展中国家,类似费用也颇为普遍,许多编辑和记者因为较低的薪资水平,也难抵一些公关公司的金钱诱惑;而即便在日本这类发达国家,一些不入流的所谓媒体也曾爆出类似丑闻。反过来,在中国大陆,也有极少数珍惜自己羽毛、颇有声望的媒体,如《财经》杂志、《经济观察报》、《南方周末》等,是明令禁止记者收钱的。 如此看来,人性在金钱面前,并没有什么中西之别。无论是西方媒体记者还是中国内地记者,在新闻理想的认知上,恐怕没有什么不同,即媒体应当志在成为社会之公器。但理想还需要物质来支撑,否则便只能是空中楼阁,或只是新闻之路上的孤独者。事实上,“车马费”之所以在欧美发达国家几近绝迹,关键就在于:媒体在设定严格的报道伦理的同时,通过高薪保证了记者的衣食无忧。在英、美、日这些媒体成熟的国家,记者属于偏高收入阶层。比如英国《金融时报》记者的工资,虽然比投行职员略差,但和高收入的医生和律师比肩;而据日本新闻协会2012年的数据显示,日本报社记者平均年薪为680万日元(42万元人民币),若是规模超过1000人的大报社,记者人均年薪高达55万元人民币,即便是中小媒体的记者,年薪也至少有20万元人民币。 反观中国内地记者,他们的工资待遇如何?一则流传甚广的段子不无戏谑地这样概括:每月拿8000块,和一帮月拿数十万的老总们高屋建瓴地谈产业规划,是财经记者;每月拿着7000块,留着哈喇子说着年薪百万以上的人怎么吃穿玩乐,是时尚记者;每月拿6000块,两眼放光地写“中国向何处去”之类,是时政记者;每月拿5000块,全国各地追查真相常常被赶出门偶尔被追打,是调查记者。 然而,实际情形比段子所描述的更为糟糕:数据显示,除了极少数有影响力、市场效益较好的报社记者年薪有10万元之外,中国内地媒体从业者的平均年薪仅为4万元左右——既然说的是“平均数”,那么也就意味着有很大一部分媒体的年薪要远远低于这个数值。收入水平低,而工作压力又高,使得媒体从业者成为当下中国最为辛苦,令人感到可怜的群体之一,也难怪乎中国媒体人往往自嘲为“新闻民工”。 这种双重压力之下,“车马费”也就成为中国媒体人保持一个有尊严生活的来源之一,甚至成为部分记者收入的大头。当然,除车马费之外,收“封口费”、新闻栏目拉企业赞助,甚至通过某个负面事件要挟曝光,也是中国媒体人创收途径。只不过车马费较之其他途径,较为“光明正大”一些。但显然,这种表面风光的“有尊严生活”,恰恰是以践踏自己尊严换来的。一个极具代表性的段子说,某电影新闻发布会,一名没有受邀请的记者闻讯前往,试图得到红包,主办方说,您的名字没有在受邀之列,所以没有。该记者大怒:“怎么可以这样?这涉及到我的尊严问题。”问题是,你还有尊严么? 中西方媒体的待遇为何如此之大?原因无疑有多种,比如相较于西方媒体专心于新闻业务,相关预算向新闻采集倾斜,中国大多数媒体则在新闻业务方面的投入严重不足;而西方媒体之所以更专心于新闻业务,乃是因为它们不像中国媒体那样,有那么多的宣传任务,以及通过摊派而拥有固定的用户——正因如此,中国媒体即使缺乏质量与公信力也能够获得收益,何况有的党报还有不少财政拨款,于是也就用不着太过关注于读者的脸色与自身的约束。 如果说,西方媒体所面临的压力,主要来自市场,那么中国媒体最大的压力来自政治权力,其次才是市场。由此不难看出,市场与竞争,正是中西媒体的分野所在。而熟悉媒介与政治关系的人都知道,媒体的市场化水平,往往取决于政治权力对媒体的干预程度。而这,正是中国媒体人生存境况的制度性总根源。 然而,制度有病,并不意味着媒体人就可以无所作为,更不应该成为记者收取红包的理由。我们除了期待政府和社会对这一群体更好一点,媒体人也应该自律。作为公共利益的代言人和社会良知的守护者,媒体是一个社会的风向标,代表着一个社会的道德尺度。倘若媒体利用本该属于公众所有的资源牟取私利,不仅有损职业道德操守,也是对公众利益的严重侵犯。最终带来的不仅仅是媒体公信力危机,更是社会信任危机。而一个失去了信任的社会,还会有什么发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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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郭宇宽:马来西亚华人政党领袖访谈:华人如何参与政治?

“我一开始很奇怪,问了很多人一个问题,为什么马来西亚的华人,这么关心政治,而且这么善于合作,乐于合作,他们的回答都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关心政治就是不关心社会,不关心社会,怎么能保障自己的利益呢?甚至有几个年轻学生反问我,难道中国大陆不是这样么?” 世界各地华人都有“一盘散沙”的口碑,而在马来西亚,你的印象会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华人政治参与的热忱和合作精神,让我最初感到不可思议。我这次到马来西亚的一个工作,是给一个世界范围内的华语大学生辩论赛作辅导和点评,而难以置信的是这样一个有来自世界各地几十所大学辩论代表队的大规模活动,居然都是由一些华裔大学生办起来的,我太了解中国大陆学生的状况了,没有老师组织,几乎做不了什么事情。而马来西亚的一帮华裔学生居然能自发、自愿地组织起来,我亲眼目睹他们从联系赞助、场地,到接待,联络媒体,安排得井井有条,那种服务的热忱实在让人感动。他们告诉我,华裔学生的社团在马来西亚大学里往往都是最活跃的。 后来我在大马考察期间更是在各个领域都能感受到当地华人的团结和对公共事务的热忱。甚至华社可以靠自己的组织办出有“马来西亚第二教育部”之称的董教总,其他宗亲会、华人会馆、慈善组织、商会,也在政治上相当活跃,任何公共政策一出台,华社就会有大量的讨论,认为不合理的地方就会组织陈情,并形成了一个相互联络支援的网络,而且我还发现在大陆经常会听到的一个组织里勾心斗角的话题,在马来西亚也比较少见。即使这样我还总是听到大量的抱怨,说今天的马来西亚华人不够关心政治,可想而知马来西亚华人对政治的重视。 我一开始很奇怪,问了很多人一个问题,为什么马来西亚的华人,这么关心政治,而且这么善于合作,乐于合作,他们的回答都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关心政治就是不关心社会,不关心社会,怎么能保障自己的利益呢?甚至有几个年轻学生反问我,难道中国大陆不是这样么?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一个曾在英国留学,接触过比较多的大陆人的学者这样比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陆的华人真是太老实了,好像只努力做自己的事情,其他都不关心,我们那时在英国大学只有几十个马来西亚华人,一年就搞了好几次很有规模的学术研讨会,其他活动就不要说了,大陆有几千个留学生,什么活动都没有,除了大使馆召集,也不搞什么组织,我都要走了,才听说他们搞了个舞会。” 马来西亚的华人身上真是有很多值得我们世界其他地方华人反思和借鉴的地方。   华人靠什么在大马立足?   南都周刊 :我在马来亚这些日子,发现在东南亚的华人享受的政治地位,可能马来亚是最高的。 黄家定 :你的观察一点都不假,回过头来看,与印尼、菲律宾、泰国这些地方相比,马来亚华人的境遇是最好的,有些地方华人甚至连自己的华文名字都不能保留,只有我们最完整地保留了华人社群,我们的文化传统、生活方式、语言教育、信仰宗教都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比中国大陆都要完整,这几十年来没有遭到特别大的冲击,华人一直能在这里安居乐业,取得成功。 南都周刊 :华人在马来亚社会作为一个不占多数的种族,能够在主流中占有一席之地,靠的是什么? 黄家定 :当然华人自强不息的精神非常重要,而马华公会也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这要从我们当年马华公会的奠基人和精神领袖陈祯禄先生说起,我们的祖先都是从中国的南方,被迫为了逃避饥荒战乱,漂洋过海九死一生到这里讨生活,那时的华人都留恋自己的故土,不忘中华衣冠,还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希望中国能够好起来,有朝一日可以重回故土,那时候没有华人会把自己当作马来亚人的一分子,当时管这叫“入番”,那时觉得很耻辱,谁都不敢存这种想法,那就跟当汉奸一样。1949年的时候,有一种势力要把马来亚50万华人送回中国大陆去,以陈祯禄为代表的华人领袖出面和当局沟通,让他们允许华人留下来。陈祯禄有这样的远见,说华人耕耘在这片土地上就要落地生根,把这片土地当作自己的家园。 在他领导下的马华公会号召华人帮助马来亚建国,把自己当作马来亚国民,而不是“华侨”,永远做一个异乡的客人。这是华人在马来亚今天享有政治权力和地位的关键。 南都周刊 :陈祯禄先生是我们大陆人不大熟悉的一位政治家,马华公会怎么看待他的精神遗产? 黄家定 :陈祯禄的精神,就是要本土化,要坚定地把马来亚当作我们华人自己的国家,我们马来亚华人要热爱马来亚,也热爱中华,但我们所热爱的中华更主要是文化意义上的,是我们的共同的血缘、祖先和文化,并不是政权。 南都周刊 :马来亚华人在参与政治的过程中在历史上有没有什么教训可以分享?比如在印尼华人有上千万,比马来亚更多但受到的伤害却非常大。 黄家定 :印尼这样的例子我们马来亚的华人大家都很痛心,这里面有一些历史原因,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时在马来亚,激进势力也有很活跃的活动,我们华人是夹在里面两头受气,当地人和英国人对华人产生一个印象,你们华人就是要来搞颠覆,搞破坏,要夺取政权的,而对华人加以迫害,当时东南亚的华人为此吃了很多苦头。好在马来亚有马华公会的领导,一些有远见的领袖把华人重新凝聚起来,回到建设性的正轨上,和那些激进力量划清界限,让大家明白我们华人不是想夺权或者颠覆国家,而是要各族一起把这个国家建设好,逐渐重新赢得其他族群的信任。另外也要当地华人自己的主动性,有些地方的华人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参与这个国家的建立,放下架子和其他族群打成一片,不理会也不关心当地的政治,等回过神来想参与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已经被边缘化了。   政治参与:并非声大就是好事   南都周刊 :我在马来亚也听到很多人议论,华人在马来亚还有些不公平的地方,比如华人孩子明明学习成绩非常好,却一定要在大学里给马来族保留名额,对此马华怎么看?在政治上的强势族群面前,争取华族权益时,有没有什么妥协的艺术? 黄家定 :不仅当时到现在很多人都不理解,觉得你和他们妥协不是出卖华族利益么?其实配额制度还有土人土地保护这些都是英国人的时代就已经有了的。建国之初我们华人社会力量并不强,谈判实力有限,但还是争取把华人的公民权写进了宪法,让华人社群也成为了马来西亚的主人,建立了一个种族平等的基本框架,这是最了不起的。其实当时马来人里也有很多人批评他们的领袖对自己民族的利益不够维护。 华人的发展当前固然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我们积极努力,但也不能产生焦躁情绪,我自己作为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部长,负责帮助贫困人口的项目,搞过很大规模的调查,我手头掌握最详细的信息,最清楚我们国家要找贫困的人,华人很少,大多是比较丰裕的中产阶级生活,总体来说比马来人、印度人要富裕得多,在科技,商业领域华人都有很好的竞争力,别人远远比不上我们,我们应该感到自豪,把这种成功和其他族群分享,怎么能片面强调对我们不公平呢,客观地讲我们在这个国家生活得还是很好。 南都周刊 :我也听到有人批评马华公会站在执政党立场越来越保守,不能充分代表华人的利益,对此您怎么看? 黄家定 :很多批评我们都是虚心接受的,也都可以理解,对我们有更高的要求,也是华人社会觉醒的进步。但是我们还是要说,代表华社利益的政党能够在执政主流中站稳一席之地是非常必要的,我们叫“朝中有人”。我们承认自己是比较保守一点,但这种保守就能够维护华人的最根本权益,我们有一个比方,我们扮演的角色就好像守门员一样,守住华人利益底线的这个大门,在国会里有我们马华公会的一批骨干议员,他们是一批很强的守门员,有侵害华人根本利益的法案就通不过。大家有时候对我们表现不满意,喝喝倒彩不要紧,关键时候还是要支持我们这些守门员。 南都周刊 :您所指的守门员守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黄家定 :我们华人社会捍卫的底线是宗教自由,母语教育,文化传统和普世性公民权利。你可能注意到现在有一些宗教保守势力在马来亚形成一股力量,这种势力的抬头我们是特别警惕的。 南都周刊 :你对这一宗教保守势力发展的情况乐观么? 黄家定 :不可掉以轻心,但马来亚社会已经打下了一个比较好的基础,大家有一种共识,关键还是要发展经济,不要无谓地制造纷争,所以宗教即使有一些极端些的声音,总体的社会还是比较稳定的。 南都周刊 :现在其他一些华人政党也成长起来,也有一些华人参与其他政党,马华公会怎么看,这会不会削弱马华公会的地位? 黄家定 :华人广泛参与政治当然是好事,但我们也要注意华人参加政治不是声音大就是好事,处理很多族群间利益的分配是需要领导人间的政治智慧的,比如马来人中也会有一些比较激进的力量,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平衡,如果我们政党的主流为了华人的利益特别高调,表面上看好像特别痛快,其实会引起其他族群的情绪反弹,你来我往,根本上对马来亚社会没有好处,对华人也没有好处。 南都周刊 :马华公会下一步的政治愿景是什么? 黄家定 :我们有九大政纲,推进华人社会在马来亚的进步和发展。 首先当然是要打造健康的政治文化和政党文化;其次一项是很有意思的“终身学习运动”,这样来引领华社进步,始终成为国家乃至世界发展的主流,在马来亚让华人成为受人尊重的族群,就是要通过这个活动激发整个族群奋斗上进的精神;第三项是,教育振兴计划,包括减少学生辍学率,提倡素质教育,监督政府改善各大学录取新生的机制;第四项是强化中文教育的发展;再比如说一些发展经济,国民精神教育方面的政策,总体都是围绕华社如何自强争取权利的同时,如何加强族群和谐,推动马来亚社会的发展。 南都周刊 :华人中间有没有可能成长出不仅代表华人,也代表更广泛的马来亚社会的政治领袖? 黄家定 :我们马来西亚经常举2020年作为一个比较特别的年份,代表未来,意味着那个时候社会会更美好,眼下的5年10年可能还比较难,但我们只要坚持发展,未来应该是有希望的。 目前就有不少马来人和印度人对马华公会比较支持,我们的一些选区都是混合的,很多马来人、印度人也会给我们的候选人投票。比如卫生福利、国防、外交、经济开发的一些议题上,马华公会在政策上都和其他族群是相互支持的伙伴。   大马华人是中国效应的受益者   南都周刊 :马华公会对于中国的发展有什么期望? 黄家定 :我们说这个话要小心一点,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了,但现在中华崛起帮助世界重新认识中国文化的价值,华语也水涨船高,学习的人越来越多,还是希望中国大陆走健康发展的道路,我们马来西亚华人,也是中国效应的受益者。 南都周刊 :我能感受到马来亚华人对中华文化非常有感情,但也有人认为中华文化中有很多劣根性,你们在马来亚是何看法? 黄家定 :其实我们从1998年就开始开展一项“华人思想新革运动”,意思就是要主动反省华人文化中不适应时代需求的因素,发扬华人传统中健康的部分,进而革除一些消极、落伍、不合时宜的思想习惯。另外我们特别强调不能把华人文化封闭起来,自我欣赏,我们马来亚华人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接触多种文化,我们的孩子小时候97%以上都要在华小打下华文的基础,上国中又要接触马来文的教育,而且我们对英文教育也很重视,到大学里基本说的都是英文。这样中国传统的教养、西方文化的视野、回教文化的礼仪,都能体现在我们马来亚华人的身上。 南都周刊 :我印象中非常深刻马来亚的华人青年既自强上进又谦虚有礼,非常让人欣赏。 黄家定 :我们经常开玩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华人身上也是有些坏毛病的,如果我们生来就在一个百分之百自己能掌握命运、百分之百自由的国家,我们的华人可能会变得自大又自满。 我们既勤奋自强又谦虚自省,因为我们知道我们要和其他种族在这片土地上共存共荣,所以我们华人的孩子在马来亚长大,从小就被教育两条,一是要努力上进不要靠别人,二是要尊重别人,马来人,印度人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今天的华人在马来亚的土地上安居乐业,取得这么一点点成绩,我们也很欣慰。 (本文来自南都周刊。作者郭宇宽,资深传媒人,记者。) 【原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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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泳 | Privacy Implications of Network Real Name System

http://cgcsblog.asc.upenn.edu/2013/03/26/privacy-implications-of-the-chinese-network-real-name-system/ Privacy Implications of the Chinese Network Real Name System // Dr. Hu Yong critiques legislation in China that requires Internet users to utilize their full names and obligates Internet Service Providers to report on any illegal actions by an individual online. On December 28 th   2012, the 30th Standing Committee session of China’s Eleventh National People’s Congress passed the Decision on Improving Network Information Prot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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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立观察】行政审批改革如何动真格

行政审批改革不仅需要在现有决定基础上的坚定性和执行力,还需要修法并健全监督制约机制,才能减少反复 行政审批改革声声急。 众所周知,行政审批改革属于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的根本性改革,在当前更显出特别的迫切性。政府换届不足两月,国务院即两次召开常务会议,取消和下放133项行政审批事项。5月13日,国务院召开电视电话会议,坚决放权再度成为会议主题。李克强总理还在会上坦承:“要实现今年发展的预期目标,靠刺激政策、政府直接投资,空间已不大,还必须依靠市场机制。” 经济形势严峻,行政审批改革有标本兼治之效但不易,如何动真格? 行政审批曾是计划经济时代政府管理经济和社会   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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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勇 | 再见,神剧君

    相见不如怀念,见面不如闻名,唯有失去的时候,才能深深感受到她珍贵和美妙。人生遭遇常常就是如此。 这里说的不是江湖或者爱情,而是著名的“抗日神剧”。在取得据说全歼过百甲种师团,让日军前后补充兵员达 70 次之多,伤亡过亿的横店大捷之后,让不少人咬牙忍受,引来板砖无数的抗日神剧,终于要被灭掉了。不过这次动手的不是历史上曾经存在的,万恶的帝国主义,也不是觊觎咱们钓鱼岛、阴谋复辟军国主义的日本右翼势力,却是咱们自己的主管部门:两会后拥有一块长长牌子的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据报道称,鉴于目前神剧越来越神奇,已经严重挑战了公众认知的智商和对于抗日的严肃性理解。总局将要颁布 22 条军令始规范卫视黄金档电视剧播出。据悉,规定特别要求:抗日传奇剧、戏说历史题材、雷人历史剧禁止播出,尤其所有抗战剧都需要重新审查,抗战黄金档播出也将被审查,播出数量也将被调控。现实题材剧本必须占卫视播出比例的 50% ,古装、宫斗、涉案剧目的限制沿用去年规定。 这几年,广电部门颁布的规定可谓不少,但估计没有一条像神剧屠杀令这般获得网络民意的认同。毕竟,在今天,打开电视就得看到无数违背规律的史事实,同时违背人类社会常识和自然规律的镜头、故事,对于民智已开,被美剧英剧塑造出新品味的这些民众而言,实在是件很难忍受的事情——除非,你有足够的承受力和幽默感,能够从这些腐烂到极致的奇葩电视剧中看到些隐藏的绮丽。这样的人还真不是没有,比如有一回,半夜下班后我去宵夜,在一家小店里,电视上正在放着一部神剧,里面的鬼子兵照例智商堪忧,行动笨拙如猪狗,被中国大侠们整得团团转,最后抱头鼠窜狼狈而去。这种东西,中国人都看烦了难有笑容,孰料,旁边桌子上坐着的几个日本人,喝啤酒吃烧烤,看得性意盎然,边笑边用日语交流,全无被冒犯之感,更看不出因为自己的先辈被丑化而感到受伤害。 看来,“神剧纯属中国人自娱自乐,与日本无关”,这一点,不管咱们观众清不清楚,起码那几个日本人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当以后看到更加离谱的“手撕鬼子”,、“被奸女兵起身杀敌数人”,再到“美女裸体与八路军战士相互敬礼”的画面,看到神剧不仅局限在丑化粗制滥造,而更加融合了科幻、武侠、悬疑、时尚、性感等等多种因素,我总在想,那几位日本老兄,除了娱乐,会不会到了最后,对中国人的山寨创造力肃然起敬? 最近文化学者朱大可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对中国电视剧和文化发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这 30 多年来,中国文化没有获得跟经济一样的成就,反而因经济的快速运动和教育的严重缺失,而呈现为严重衰退的景象。并表现在主体认知、核心价值、宗教信仰、伦理道德、历史传承、原创能力、基础美感、人际交往、个人教养、民族语言、国际传播、文化产业等十二个主要方面。这种危机状况引发了公众的普遍焦虑。而要培养出中国原创的优秀文化作品,就必须在行政体制、司法系、教育模式和文化价值观各个方面进行全面改革。朱大可对于中国反智电视剧的批评和阐释可谓到位,不过,我想补充的是,从神剧现象看,咱们中国人一点儿都不缺乏想象力和创造性,可这想象力和创造性,为什么只能挥洒在山寨节目和抗神剧上面,搞得天怒人怨,成为国际笑点?这问题,值得咱们中国人认真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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