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常

中国选举与治理 | 政府,你干的好事?

政府,你干的好事? 作者:傅一河 来源:作者赐稿 来源日期:2011-7-3 本站发布时间:2011-7-3 10:21:15 阅读量:46次 我说的这些事,都不是政府干的。为什么又要说到政府头上,那是有原因的。 “喝牛奶还不如喝白开水!”这句话明显违背常识,却说是为了符合国情,为了保护广大奶农的利益,才使牛奶标准过低。这等混帐话是一个有几分政府背景的人说的。据中国海关总署官方网站统计,2010年奶粉进口量同比增长了67.8%,平均价格大幅上涨42.6%;国内婴幼儿配方奶粉产量却下降了约12%。喝国产奶不如喝外国奶,做中国人不如做外国人。 “地沟油”从小作坊到大工厂。京津冀地区多家制售“地沟油”的黑窝点已经实现机械化规模生产,其日加工能力合计近百吨,通过地下渠道不断流向食品加工企业、粮油批发市场,甚至以小包装形式进入超市。这显而易见是相关职能部门的监管失职:一些“地沟油”加工窝点顺利通过了食品安全QS认证;其公然表示“没有背景绝对不敢炼油”:监管部门说:“未收到相关投诉”…… 国人的爱心被利用。中国红十字会曝出“郭美美事件”是之,打着公益的旗号建成的老年公寓是之,中国红十字会去年超标采购420万元是之,在企业设立募捐点,募捐所得与企业分成;向接受骨髓的患者每人收取5万元;借公益之名为企业推销手机,等等。爱心使者成奸商,红十字会变商业。 中国出口到美国的商品的售价比国内同类商品便宜50%。中国商品中所含的税比任何一个发达国家都高…… 我的一篇文章《在都江堰想到三峡工程》,在报社最后一关被拿下了。这个举世瞩目的工程在当初就获得了177张反对票、664张弃权票、25人未按表决器。这在一切都要“讲政治”的中国是难能可贵的。为什么今天还不准人评说,还说人家“妖魔化”。难道三峡移民问题、地质灾害问题、生态问题是老百姓制造出来的“妖魔”? 其他:城管和警察打人,暴力强拆,上访人“被精神病”,高速路没有道理的收费。无论出了什么问题,媒体上的报道总是一遍稳定的气象。新闻发言人总是说“遇难者家属情绪稳定”,政府总是请出一些专家振振有辞“没有问题”“可以放心”。“卫生部将建立媒体记者黑名单制度”,政府为什么不对这些专家建立“黑名单”呢?对那些渎职官员,仅以“免职”了事?“免职”之后就找不到负责任的人了。政府,你的责任呢? 政府总是打百姓的屁股,三板子伺候:“不明真相的群众”“别有用心的一小撮”“西方敌对势力”。把问题归因为民众素质低下,相信谣言。认定某个人存心找茬,判一个“诋毁政府罪”。今天,政府的公信力不象个样子了。高通胀,高消费税,人民币对内贬值,挣钱的速度赶不上物价上涨的速度。 张五常说,每个地方政府都是一个地区公司。地方政府已经成为中国最赚钱的公司。地方政府赖以赢利的资本,也就是赚钱的勾当,说穿了就是公共资源如土地等。政府源源不断的收入,其实就是将这些公共资源变现的结果。政府富裕了,百姓穷困了。政府,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政府最近确实干了件好事:个税起征点提升到3500元,6000万人免税。政府至少给了民意一个面子,给了民主一点希望。希望政府趁热打铁,把官员财产申报制度这个“伟业”干成了,那将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功德无量传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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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知识分子

公共知识分子是《南方人物周刊》第七期特别策划“影响中国 公共知识分子50人”首先推出的一个概念,此后自2005年起“政右经左工作室”每年推举当年度富有影响的“‘政右经左’版公共知识分子 ”。 其共同标准为: 具有学术背景和专业素质的知识者; 对社会进言并参与公共事务的行动者; 具有批判精神和道义担当的理想者。 南方人物周刊50人名单 经济学家:茅于轼、吴敬琏、温铁军、张五常、郎咸平、汪丁丁 法学家、律师:张思之、江平、贺卫方 历史学家:袁伟时、朱学勤、秦晖、吴思、许纪霖、丁东、谢泳 哲学史家:杜维明、徐友渔 政治学家:刘军宁 社会学家:李银河、郑也夫、杨东平 作家、艺术家: 邵燕祥、北岛、李敖、龙应台、王朔、林达夫妇、廖冰兄、陈丹青、崔健、罗大佑、侯孝贤 科学家:邹承鲁 公众人物:华新民、王选、高耀洁、阮仪三、梁从诫、方舟子、袁岳 传媒人:金庸、戴煌、卢跃刚、胡舒立 专栏作家、时评家:林行止、杨锦麟、鄢烈山、薛涌、王怡 另有向六位已故的公共知识分子致敬:殷海光、顾准、王若水、王小波、杨小凯、黄万里 年度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 政右经左版 2005年 艾晓明 北岛 陈丹青 陈永苗 崔健 崔卫平 崔之元 杜维明 范亚峰 甘阳 高行健 贺卫方 胡舒立 季卫东 蒋庆 康晓光 郎咸平 李敖 李昌平 李银河 梁从诫 林毓生 刘军宁 刘小枫 茅于轼 钱理群 钱永祥 秦晖 石勇 孙立平 汪晖 汪丁丁 王怡 王力雄 王思睿 王小东 温铁军 吴敬琏 吴思 谢泳 徐贲 徐友渔 许纪霖 许志永 鄢烈山 余英时 张卫星 张祖桦 朱学勤 毕淑敏 陈璧生 陈奎德 陈明 陈映真 程晓农 程映虹 戴晴 杜光 樊百华 樊纲 冯崇义 傅国涌 高全喜 汉心 何怀宏 何清涟 胡平 江平 金观涛 旷新年 李志宁 林行止 刘自立 龙应台 卢跃刚 摩罗 秋风 任剑涛 史铁生 滕彪 王开岭 王朔 吴国光 吴稼祥 萧功秦 萧瀚 笑蜀 熊培云 杨帆 于建嵘 于仲达 余杰 余华 余世存 袁伟时 张五常 赵启强 郑也夫 仲维光 周国平 2006年 柏扬 曹思源 陈鼓应 陈平原 陈彦 陈志武 丛日云 党治国 邓晓芒 邓正来 丁东 丁学良 董桥 范曾 冯骥才 傅正明 高尔泰 高一飞 葛红兵 巩胜利 顾肃 韩德强 何光沪 何家栋 何清涟 贺卫方 胡鞍钢 胡星斗 黄翔 黄钟 江宜桦 康正果 郎咸平 雷颐 黎鸣 李大同 李欧梵 李远哲 廖晓义 林达 林牧 林贤治 刘洪波 刘擎 刘小枫 刘再复 龙应台 毛寿龙 彭志恒 浦志强 綦彦臣 钱乘旦 钱颖一 秦耕 秦晖 邱立本 任不寐 任东来 沙叶新 沈志华 盛洪 孙立平 唐德刚 陶东风 田奇庄 童大焕 王从圣 王克勤 王蒙 王绍光 王晓华 王焱 王友琴 王元化 吴冠军 肖雪慧 谢选骏 徐友渔 阎连科 杨东平 杨炼 杨玉圣 杨支柱 姚国华 易大旗 俞可平 俞梅荪 余英时 袁伟时 昝爱宗 章立凡 张千帆 张思之 张星水 章诒和 郑义 郑永年 朱大可 资中筠 左大培 2007年 艾晓明 安希孟 包遵信 残雪 曹长青 查建英 陈晓律 崔卫平 戴煌 单少杰 单世联 党国英 狄马 丁抒 丁一一 多多 范亚峰 傅国涌 高华 高耀洁 国亚 哈金 洪朝辉 胡发云 周瑞金 季卫东 姜戎 金恒炜 金耀基 李柏光 李凡 李劼 李零 李泽厚 李志宁 梁燕城 梁治平 林毓生 刘军宁 刘松萝 刘苏里 刘自立 卢雪松 卢周来 罗中立 马建 马立诚 茅于轼 摩罗 莫少平 牟传珩 潘知常 丘成桐 秋风 邵建 邵燕祥 石元康 宋永毅 孙隆基 王康 王思睿 王学泰 王怡 韦政通 吴稼祥 吴敏 吴思 晓剑 谢韬 谢有顺 信力建 熊培云 徐贲 许纪霖 许倬云 薛涌 杨继绳 杨奎松 杨显惠 杨锦麟 姚洋 余世存 余习广 袁剑 袁鹰 张博树 张灏 张鸣 张耀杰 章诒和 赵鼎新 仲大军 周冰心 周策纵 周瑞金 朱华祥 朱凌 朱维铮 朱学勤 朱正 2008年 艾未未 柏杨 北岛 曹思源 长平 陈丹青 陈奉孝 陈桂棣 陈家琪 陈奎德 陈小雅 陈彦 陈志武 程益中 程映虹 戴晴 丁学良 杜导正 杜光 冯崇义 甘阳 郭国汀 韩寒 汉心 郝劲松 何清涟 贺卫方 胡杰 胡舒立 胡星斗 贾樟柯 简光洲 郎咸平 李大同 李和平 李欧梵 李炜光 李银河 连岳 廖亦武 林达 林贤治 凌沧洲 刘再复 龙应台 毛寿龙 莫之许 南方朔 彭志恒 浦志强 钱理群 钱永祥 秦晖 丘岳首 邱立本 冉云飞 沙叶新 沈志华 孙立平 唐德刚 滕彪 童大焕 王从圣 王建勋 王力雄 王元化 巫宁坤 吴冠中 吴国光 吴敬琏 吴祚来 夏志清 萧雪慧 笑蜀 谢泳 徐友渔 许志永 杨国枢 杨恒均 姚监复 易富贤 于浩成 于建嵘 余杰 余光中 余英时 袁伟时 远志明 张博树 张成觉 张思之 张祖桦 章立凡 郑也夫 郑永年 周其仁 朱大可 资中筠 邹恒甫 2009年 艾未未 艾晓明 北村 北明 贝岭 卜大中 柴静 陈子明 程晓农 崔卫平 丁抒 杜维明 范亚峰 傅国涌 高名潞 高希均 高瑜 顾肃 郭罗基 哈金 胡平 季卫东 江平 江艺平 蒋彦永 雷颐 李昌平 李凡 李方平 李劼 李劲松 李筱峰 梁文道 林希翎 林毓生 刘道玉 刘军宁 流沙河 刘晓原 龙应台 卢跃刚 马建 马立诚 茅于轼 孟浪 茉莉 莫少平 裴敏欣 丘成桐 秋风 任剑涛 邵建 孙文广 唐德刚 万延海 汪丁丁 王光泽 王俊秀 王人博 王绍光 王天成 王焱 王怡 吴稼祥 吴青 吴思 夏业良 萧功秦 萧瀚 谢国忠 谢韬 谢选骏 信力建 熊培云 徐贲 徐唯辛 徐晓 徐友渔 许纪霖 许良英 许小年 许知远 许倬云 杨东平 杨继绳 杨炼 杨鹏 杨支柱 俞可平 余世存 展江 张大军 张鸣 张千帆 周舵 周勍 周瑞金 周泽 朱立熙 朱学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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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武先生论罢工

工会、罢工违背市场经济原则吗?没有。市场原则在于自由选择与契约自由。在就业市场,劳资都有选择自由,有权终结交易,谈判价格,企业可通过并购扩 大谈判势力,工人可组织工会增加其势力。而如果公司可并购重组,但工人不能自由结会、罢工,等于剥夺工人的契约自由权。禁止结会罢工反而违背市场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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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偶像的文章:《经济学:治国术、伦理学还是科学?》

辉格  @ 2011-05-19 14:08    (这是《自私的皮球》最后一篇,有点长,且可能冒犯很多人,很多很多,慎入)       今天,绝大多数经济学家大概都会相信,经济学是一门科学,但假如我们仔细探究一下,这一点极为可疑。       从历史上看,早期学者研究经济学的动机和人们对它的期待,和现在人们所理解的经济学十分不同,当时它基本上被视为一门治国术;这并不奇怪,实际上启蒙运动之前的社会学科差不多都是治国术,而在古典时代,甚至连许多哲学都是治国术,因为那时候,此类知识的主要消费者就是君主。       在词源上,“经济学”的希腊文[1]原义是家政管理,是教贵族如何经营家族财产和生意的,相当于现在的企业管理和私人理财学问;近代经济学的发端同步于民族国家的兴起,起初就是帮君主理财和研究如何增进君主财富的,所以不难理解,早期经济学为重商主义所垄断,因为那时候的君主们国家观念还很微弱,都把统治看作其家族和个人的事业,把它当作一门生意来对待,而作为生意人,自然最关心如何让自己的商品获得最大销路,而尽量阻止竞争者的商品进入自己的领地。       后来,当民族国家逐渐成型,主权边界日益稳定,领地不再随嫁妆、馈赠或赔偿而被随意分割转让,君主们也开始意识到,君主的富有根本上依赖于国内经济的繁荣和国民的富有,首先明确阐述这一思想的是威廉·配第[2],他引入了国民收入和国民财富的概念,并动手设计了一些统计方法。       接下去的变化是关键的,光荣革命和启蒙运动扭转了政治伦理,以君主个人利益为政策辩护不再拿得上台面,新的伦理要求政策服务于和平、自由、公正和幸福等攸关国民福祉的目标;由此,经济学的研究方向也由君主的经营策略转向国家的制度和政策分析,实际上,斯密和李嘉图的经济学论述,很大程度上是对此前占主导地位的重商主义所做出的反应,与政治伦理的扭转相一致。       但这样一来,就面临一个困扰经济学至今的要命问题:如何衡量繁荣、富裕或幸福?也就是价值度量问题;重商主义者答案很简单:金钱,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帮助君主经营,衡量其成效的自然就是利润,简单的办法是看看国库里的钱是多了还是少了;但对个体和企业适用的方法对整个国家和社会却无效,启蒙学者都认识到,货币只是交易媒介,其数量对个人意味着财富,对整个社会却只是个数字而已。       配第的答案是土地和劳动,斯密则是谷物和劳动,而李嘉图最终归结为单一劳动价值论,现在我们知道,劳动价值论对解释价格和分配机制没什么用处,不过好在当时经济学的形式化和定量分析还很粗糙,这个bug并未造成严重困扰;另一个答案则是边沁和穆勒的功利主义[3],他们把价值标准定为“最大程度的快乐”,不过与李嘉图的“必要劳动”一样,边沁和穆勒都无法说明如何度量“快乐”,更不要说如何加总了。       问题是,功利主义严重挑战了当时主导思想界的古典自由主义,它直接指向了个人主义的道德哲学基础——主观价值论,即,个人的快乐和幸福只能由他自己判断,而不能由别人替他判断,并且,除非他本人愿意,个人价值不能按任何客观标准被其他东西所替换,包括其他个人的价值,而这种可替换性是可加性的前提,因而价值是不可加总的。       假如承认价值是客观的,并且可以加总,那么,由一个中央权威来决定每个人如何支配自己的财富、该生产和消费些什么,在道德上就是合理的;日后的发展证实了这一担忧,正是从边沁开始,基数效用论、积极自由、社会福利、甚至动物福利[4]等等概念被放出了潘多拉盒子,福利主义思潮日益壮大,为20世纪的政府大规模扩张提供了理论武器。       当客观价值论的现实含义日渐浮出水面,特别是马克思把劳动价值论发扬光大为对资本主义和自由市场的全面批判之后,古典主义者作出了反应,结果就是边际革命[5];从哲学上看,边际革命最根本的贡献在于,它在保留主观价值论的前提下,为经济学找到了一种福利度量方法,从而使其有可能成为一门科学;边际学者尽管沿用了边沁的“效用”概念,但抽去了功利主义者所暗示的客观性和基数含义。       为此,边际学者只引入了一个很弱的中立假定:人不会作出与其偏好相矛盾的选择;由此得出三条基本度量方法:1)假如你用一个苹果换回一个橘子,表明这个橘子对你的价值比这个苹果高;2)假如你选择保留五个苹果和三个橘子,表明第五个苹果和第三个橘子对你的价值是一样的,且这五个苹果和这三个橘子对你的价值也是一样的[6];3)当至少一个人的福利改善,而其他所有人的福利没有下降时,即可判定社会总福利水平提高了。       第三条就是著名的帕累托判准[7],它为经济学作为一种制度和政策评价工具奠定了符合主观价值论的伦理基础;然而,尽管边际学派非常漂亮的解决了方法论问题,构建了逻辑井然的理论,新古典主义因此也获得了经济学界的主流地位,但实际上,帕累托判准是否真的有用,是十分可疑的。       首先,除了思想实验之外,这一判准几乎找不到用武之地,你无法用它来判别同一时刻两个社会的福利高低,而只能判别一个社会在某宗交易发生前后的福利高低,因而它甚至无法判别同一社会两个时刻的福利水平,除非你完整重建这两个时刻之间的全部事件链,确认其间没有任何人的福利曾经下降;所以,经济学家在做福利经济学分析时,实际上不得不或明或暗的替换标准,通常是用市场价和交易金额来度量效用和福利,这就把客观价值论从后门放了进来。      其次,也更重要的是,假如我们将帕累托判准中的“worse off”理解为实际利益减损的话,那么在任何三人以上社会,自愿交易也不能被认定为帕累托改进,因为任何交易都会因加剧买方竞争而减损其他买家利益,同时加剧卖方竞争而减损其他卖家利益;假如你原本是某镇的唯一铁匠,另一个铁匠的到来无疑会减损你的利益;这样一来,我们就更找不出任何帕累托改进了,除非在二人世界,连思想实验里都找不到。       第二点对于古典主义者是致命的,原本帕累托判准作为评价工具虽没啥用处,却能得出一个结论:交易且只有交易可被认定为整体改进;这样,它就成了主张自由贸易、反对政府干预和管制的武器,可现在,它连这个作用也丧失了。       要想挽救帕累托判准,必须将worse off理解为法定利益受损,若所损利益不受法律保护,则不纳入判准考虑;但这样一来,马上就面临另一个问题:如何判别某项权利是否应该得到法律保护?为何行会垄断权没有资格得到保护?显然,这个问题在新古典概念框架内是无法讨论的。[8]       经济学之所以陷入这样的困境,终究是因为学界始终没有澄清一个根本问题:经济学究竟是科学还是伦理学?假如它是科学,就没有理由承担价值判断的任务,也无须为制度和政策作出道德评判,充其量只需要评估其现实后果,假如它是伦理学,那么它目前所采用的方法论和分析工具是否适合承担这一任务?与伦理学的其他分支相比,它是否显示了自己独立存在的价值?       正是对此问题的不同回答(或倾向)——无论经济学家们是否意识到——导致了新古典之后的经济学流派分化;大致可以识别出三个方向:一派是以萨缪尔逊[9]为代表的新古典综合,他们仍将经济学视为福利计算和政策评价工具,为此干脆放弃主观价值论,承认效用可基数度量,个人效用可加总为社会总福利,于是度量难题迎刃而解,计量模型变得极其漂亮,由此为该学派赢得了政府谋士的荣华地位。       第二个是奥地利学派,他们同样把经济学视为价值判断工具,同时坚守古典自由主义和主观价值论,但由于上述方法论上的致命障碍,他们在实证分析上几无所获,米塞斯干脆否认实证研究的必要性。       而在政策评价上,他们的任务变得极其简单:只要对所有政府干预和管制政策say no就行了,因为在帕累托判准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正如阿罗不可能定理[10]所揭示的,在主观价值论前提下,没有任何公共选择机制能不借助强制而将个人偏好汇集为社会偏好;然而,如此简单的任务显然不能支撑一门严肃的学问。       假如他们意识到帕累托判准的第二个缺陷,奥派原本有机会将关注焦点转向产权和权利的起源问题,在法理学领域为自己占得一席之地,但他们显然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的确曾将焦点转向财产权,但仅仅是从一些先验命题开始做了一番逻辑演绎,无视法律的历史与现实,最终,该学派变成了一个哲学思辨和价值主张团体。       第三个方向以芝加哥学派为代表,该派学者希望将经济学从价值判断和政策评价的负担中解脱出来,摆脱自起源以来始终笼罩它的治国术和伦理学阴影——这一阴影不仅留在经济学这个名词上,更留在“国民”、“政治”和“福利”这些修饰词上——把它发展为一门旨在理解和解释经济现象的纯粹的社会科学。       这一努力的成就是巨大的,但我在这里要谈论的是它的缺陷:芝加哥学派尽管扭转了研究方向,将目光投向了经验世界的经济现象,却很奇怪的没有抛弃主观价值论,更没有突破方法论个人主义,对于一门科学,这样的坚持毫无必要,这极大的限制了经济学利用生物学、心理学和文化人类学的众多成果来改进其分析手段。       在科学方法论上,价值只是用来度量、解释和预测行为方向性的一个数量指标,就像生物学的遗传价值,可以用来解释生物性状和行为模式,而不必与主体的主观价值判断有任何关系,基于遗传价值的分析和预测同样适用于细菌和植物,但没人会认为它们会做价值判断。       所以,奇怪的倒是为何芝加哥学派居然取得了那么巨大的成就,答案或许是:他们并未认真坚持主观价值论,而同时,方法论个人主义确实是个很好的观察层次,即便不借助其他视角也能独力获得解释力很强的理论;第一点看来是成立的,张五常就是个显著的例子,他总是用“最大化”来解释行为,但在“被最大化的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上却含糊其辞,实在逼急了,就只好用货币收益来近似。       实际上大部分经济学家都会直接或间接的用基数化的货币收益来代替主观价值度量,这在原则上是错误的,但效果却出奇的好,那或许是因为,在市场发达、货币化程度很高、交易频率高到足以形成市价、交易费用又很低的条件下,货币可以满足个人的绝大部分需求,因而,无论它是否真的准确度量了主观价值,却足以解释大量行为,特别是当它解释企业行为时,效果就更好,因为企业决策正是以货币收益为中心的,而市场对企业的淘汰机制也是基于货币收益。       尽管如此,对主观价值论的坚守仍构成巨大妨碍,它让经济学家不愿利用心理学成果来修正经济人模型,这很容易让他们想起边沁和功利主义,他们宁愿让个人这个黑箱永远封闭,更断难接受基于遗传收益的分析,相比之下,生物学家却可以轻松接受化学成果来修正其基础假设,这一差异恐怕只能用价值立场来解释。       至于方法论个人主义的有效性,同样是妥协的结果,经济学家对家庭和企业网开两面,在分析中将它们也视为“个体”,如此一来,在那些绝大部分经济活动的参与者仅限于这三种实体的市场社会,它自然会有不错的解释力;况且,由于上节所说的原因,这三种实体的行为模式都可以很好的用货币收益来解释;但这一有效性是有前提的:没有其他性质的实体和其它层次上的结构对经济活动带来显著的影响,而这些影响又无法化约为上述三类“个体”的成本/收益问题。       这一方法论局限,意味着我们将忽视工会、卡特尔、政党、社团、帮派、标准化机构、慈善组织、信托等等有着完全不同组织基础和行为模式的实体可能带来的影响,忽视宗教、时尚潮流、民族意识、地方传统、身份等级、企业文化等不同层次上的文化结构的可能影响,尽管对这些结构的认知原本可以大幅改进我们对个人行为和社会的理解。       当然,我不是说经济学应该覆盖所有这些领域,但实在没有理由用方法论藩篱将经济学隔绝于已经在这些领域取得长足进展的其他学科的知识成果之外,而这只是因为它从治国术和伦理学向实证科学的转向不够彻底,这一状况,看来只能期待一次科学革命来加以改变了。 (总算喷完了,累死了,以后再也不喷了) ———————- [1]economics一词源自希腊语词汇ο?κονομ?α,拉丁文转写为oikonomia,词根oikos相当于house,词根nomos相当于custom或law。 [2]威廉·配第( William Petty ,1623-1687),英国哲学与科学家,曾帮助护国公奥利弗·克伦威尔( Oliver Cromwell )管理土地和财政事务。 [3]杰里米·边沁( Jeremy Bentham ,1748-1832),约翰·斯图亚特·穆勒( John Stuart Mill ,1806-1873),边沁所提出的功利主义( utilitarianism )思想也叫边沁主义( Benthamism ),经穆勒扩充和阐述后取得广泛影响。 [4]有意思的是,边沁是最早的动物权利主张者,这是客观价值论合乎逻辑的延续:既然价值不需要个人自己判断,那么被认为缺乏判断力的动物为何不能成为价值主体呢? [5]边际革命( Marginal Revolution )是由威廉·杰文斯( William Jevons )、卡尔·门格尔( Carl Menger )、列昂·瓦尔拉斯( Leon Walras )等学者于1860年代为经济学所开创的一套以边际和均衡分析为核心的全新方法论,此后瓦尔拉斯和维弗雷多·帕累托( Vilfredo Pareto )所带领的洛桑学派( Lausanne School )推动了第二轮研究,完成了一般均衡理论,并由阿尔弗雷德·马歇尔( Alfred Marshall )综合成为新古典经济学。 [6]考虑到商品的不可分割性,这只是粗略的说法。 [7]帕累托判准( Pareto criterion )是判定社会福利水平提高的一种准则;符合该准则的变化,叫帕累托改进;假如一个社会已不存在任何帕累托改进的可能,则称此状态为帕累托最优。 [8]我对帕累托判准的更多分析,见“ 消费者剩余vs外部性 ”(No.905)和“ 帕累托判准vs卡尔多-希克斯判准 ”(No.1163)。 [9]保罗·萨缪尔逊( Paul Samuelson ),长期任教于麻省理工学院,他编写的《经济学》是迄今最畅销的经济学教材,63年来以40种语言出了19版,售出400多万本。 [10]阿罗不可能定理( Arrow’s impossible theorem )是由经济学家肯尼思·阿罗( Kenneth Arrow )在其博士论文中提出并证明,并在其随后出版的《 社会选择与个人价值 》(1951)一书中详加阐述的关于公共选择的一个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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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再次入彀美国汇率陷阱

人民币升值事实上对中国有利,官僚对此心知肚明。但为何中国屡次拒绝人民币升值呢? 第三次中美经济战略会谈即将开始,人民币汇率问题将再次成为会议焦点,然而根据“敌人反对的,我们坚决支持”路径,在此纵横辟阖中,中国可能再次入彀。当然这是中国社会思潮所致,与技术官僚操作技巧无关。 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特别代表国务院副总理王岐山、国务委员戴秉国8日离开北京前往美国首都华盛顿,与美国总统奥巴马特别代表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和财政部长蒂莫西·盖特纳共同主持将于9日至10日举行的第三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美国财政部中国问题高级协调员洛文杰日前表示,在本周一和周二中美双方代表见面之时,他们将再提人民币升值一事。“我们将敦促中国允许其汇率以更快速率升值,从此来纠正其潜在的低估。”洛文杰在上周五美国国务院的吹风会上表示,“目前中国持续干预外汇市场,约束其货币升值。”而在5月6日就第三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举行的中外媒体吹风会上,中国财政部副部长朱光耀就汇率问题阐述了中方的立场:“即对于中美在人民币升值幅度上存在的不一致认识,两国可通过交流,加深理解。”——摆明了不拿美国政府狠话当回事。 尽管政商学界关于人民币升值的后果,一直以来争论不休。但事实上,这可能是经济学理论中最清晰明了的概念。人民币升值,意味着以人民币计价的商品和服务对外大幅提价,鉴于美国国内通胀水平长期维稳的基础,就在于人民币汇率低估,因此美国督促甚至逼迫中国政府让人民币大幅升值,是非常可笑的行为。经济学家张五常对此迷惑不解的说:“我们从未见过有人走进一个商店说:‘喂,老板,你店里商品必须提价,否则我不会买你东西’,但我们却看到美国人逼中国人升值!“他不无感慨说:“这世界深不可测。” 对此感慨的,还有经济学家余永定,但后来他搞明白了其中的奥秘。2006年有媒体采访他,好奇地发问,显然,美国是当前汇率安排的受益者,但为什么美国还要不断批评中国呢? 余永定回答说:“ 在美国最著名的主流经济研究所之一——“美国事业研究所”(AEI)的官方网站上,一位名叫斯瓦格尔(Phillip L. Swagel)的高级研究员不请自来地给我们做了回答。 他写道:‘如果真的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人民币被低估了27%,美国消费者就是一直在以27%的折扣得到中国所生产的一切;中国就是在购买美国国库券时多付了27%的钱。对此,美国人为什么要抱怨呢?升值将使中国停止大甩卖,美国人将要为他们所购买的一切东西——从鞋到电子产品——付更多的钱。其他国家固然会买下中国不再愿意购买的国库券,美国人也可能会多储蓄一些,但财政部和公众必须支付较高的利息率。人民币升值不但意味着政府的融资成本将会上升,而且意味着美国的房屋购买者必须为催生泡沫的只付利息式按揭花费更多的钱。不要指望人民币升值会给美国带来更多的就业。人民币低估确实造成了失业,但那是马来西亚、洪都拉斯和其他低成本国家的失业。如果中国的出口减速,美国就要从那些国家进口成衣和玩具。既然人民币升值会给美国造成短期痛苦,为什么还要逼中国升值呢?决策者当然懂得人民币升值对美国经济的不利影响。他们肯定也知道,大张旗鼓的公开施压只能使中国人更难于采取行动。但这会不会恰恰是问题的所在?玩世不恭的人会确信,压中国升值并不是屈服于被误导了的政治压力的结果,而是一种策略。其目的是在牺牲中国利益的基础上,延长美国从中国得到的巨大好处。当然,这一切也可能是无意的。但是,不管动机如何,美国行政当局找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办法,得以使美国的好日子延续下去。’ “我一直以为这位斯瓦格尔只不过是一个‘富于想像力’的学者,一个像我辈这样的‘圈外人’。上周,在东京参加了一个由许多AEI成员参加的研讨会,当我问及这位斯瓦格尔先生时,被告知斯瓦格尔先生最近已被布什总统提名为财政部部长助理。回国后上网一查,我吓了一跳:此人自2000年就是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成员,在2002年至2005年则更是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任。在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中,他大概是仅次于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曼昆的第二号人物。 “我非常感谢这位不曾谋面的斯瓦格尔先生,他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如果不能抛弃‘凡是……的,我们就……’的简单思维定势,我们就无法根据事物本身的是非曲折做出判断,就有可能跌入陷阱。同样糟糕的是,我们同时又往往十分天真,忘记了什么是纵横捭阖。” 大概从2002年到2008年,任何一个主张人民币升值的经济学家,都会被中国公众认为是卖国贼或者美帝国主义走狗,因为既然美帝国主义逼我们人民币升值,那我们无论如何就不能升值,不信?你看看日本当年广场协议之后的经济惨象!但现在日本人都说经济长期低迷与当年日元升值无关,这一点,几乎没有引起大多数中国人的注意。大概从2009年开始至今,人民币升值的言论,在媒体上逐步增多。到今日,中国外储不断贬值甚至亏损的事实真相逐步显露在人们面前,但目前人民币升值是美帝国主义阴谋的说法仍然有市场,至于人民币自由浮动的说法,在中国社会中现在仍被认为是歪理邪说。 经济学家哈耶克曾有名言“社会理念决定历史”。在人民币汇率世纪博弈中,我们早已吃尽苦头还不自知。不过,这也是自作自受,货币技术官僚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们不可能和整个社会思潮作对,他们只是政策执行者,不是社会思想启蒙者。 (本文来源:财经杂志 )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featured article: If At First You Don’t Succeed – Four Decades Of US-UK Attempts To Topple Gadaf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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