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藏语

“这是我们传承民族语言文化的唯一机会”

苏黎世附近的小镇里空(Rikon)就办有一所藏人学校。学校设在火车站附近一家废旧的工厂办公楼里。每个星期日的上午都可以看到一些孩子往这里赶。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默契,来这儿上课的差不多每个学生都背着一个绣着或者绘着西藏传统图案的书包。 推开教室的门,迎面是几个玻璃柜,里面供奉着藏传佛教的菩萨以及达赖喇嘛、班禅喇嘛和噶玛巴的头像。旁边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摆着绢花和一些供果。四面墙被刷成土黄色,每面墙上还绘着一些藏式花纹。教室的一侧摆放了几排桌椅,几个看起来十多岁的少年正趴在桌子上写字。老师強巴桑多(Jampa T. Samdho)微笑着说,这是高年级的班,课已经上完了,这会儿学生们正在做课堂练习,过一会中年级的学生就要来了。 17岁的丹增(Tenzin)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了。这个面目清秀的高个子小伙子在这所藏人学校已经学习了10年。”我刚来的时候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父母一直督促我,后来慢慢地我自己对学藏语产生了兴趣,特别是对藏语文学。” 丹增说,他经常跟随父母去参加藏人社区的讨论会,有不少锻炼藏语听说的机会。但是阅读和写作还”欠点火候”。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说学习藏语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藏人分散居住在瑞士的各个角落,如果能在藏语学校学习藏语或者在家向父母学习,这对我们来说是唯一的机会来继续传承我们的语言和文字。” 高年级的学生收拾好书包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5、6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悄悄地走了进来。強巴老师给每个学生发了一张用藏文无头字书写的生词表。上个周末是藏历新年,所以強巴老师今天要在课堂上教给学生们一些和新年有关的藏语词。老师在前面领读,坐在下面的学生们也跟着有模有样地读了起来。 在这所学校学习只需要一次交纳300瑞士法郎,然后就可以无限期地学习下去。课堂上使用的书、本、材料、纸张都是免费的。学校日常的经费开支都是由当地的藏人社团组织提供。 強巴老师13年前从印度来到瑞士定居。平时他在当地的一家工厂工作,周末在藏语学校教课,藏语课已经教了8年。学校付给他每个小时25瑞士法郎。強巴老师说,这种酬劳只是象征性的,象征着一种回报和感谢。但实际上这些酬劳他也并没有用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用来给学生们买藏语材料或者捐给从印度来瑞士的藏人团体。強巴老师说:”如果我回想自己的人生轨迹,我学习了藏语的读写,在大学学习了藏族的历史文化,我觉得将这些知识继续教授下去是非常必要的。所以即便是星期天一早就起来,但只要想到可以教授给这些孩子藏语文字和历史文化,我自己也觉得非常高兴。” 每个星期天強巴老师要在藏人学校教上3个小时的课。学生总数并不多,加起来只有20多人,但是总共分三个年级,准备课程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強巴说,上课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是语言沟通的问题。不少学生的父母自身就不太会讲藏语,平时这些学生在家里和父母交流的语言大多是德语。课堂上如果百分之百地用藏语授课,一些学生未必能听懂。”德语不是我的母语,有时候我觉得好像不能用德语百分百精确地给他们解释一个藏语词的含义。也就是说在语言沟通上我和学生之间有一些差距。” 低年级的学生在课堂上学习写藏文字母,学习生词,阅读简单的文章。高年级的学生不但要学习听说读写,还要学习藏族的风俗传统、历史文化,有的时候还会讨论西藏问题。強巴老师说,西藏流亡政府的大选已经临近,在高年级的课堂上,学生们会询问老师对大选的意见和看法,也会相互交流自己的想法和主张。 強巴老师8岁的儿子晋美(Jigme)也在这所藏人学校学习。他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当藏语老师,就像我的爸爸一样。” 作者:洪沙 责编:石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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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区双语教育的将来式:合并再合并——蒙古学校将从内蒙古消失

说是要在蒙古族小学的原址上兴建汉族幼儿园。让建校四十多年的蒙古族小学带着刚刚从苏木搬到旗里的学生和原在校生,将近有三百多个住校生,总共有700多个学生,被强制搬迁到条件和位置都不太好的第三汉族小学。 在内蒙各个旗县将蒙古族学校与汉族学校合并后,各旗县下只剩下一个蒙古族初中和小学。但是这种合并的厄运仅仅才开始,合并后蒙古族学校虽然在数量上减少了,但很多人认为无论从师资和硬件条件上会比以前要好得多,也就是按官方的说法可以“集中力量办学了”。可是合并后不到5年,蒙古族学校又面临重新合并的厄运,而这次跟上次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个合并意味着唯一的纯蒙古语言环境,被与汉生在同一学校学习且跟内蒙古大环境没什么区别的情况所代替,进一步加快了将蒙古人同化的步伐,而这种同化从小学就开始了。以改善生态为名草原被禁牧,以优化教育资源为名学校被合并,这就是今天的内蒙古。 记得有一首歌中唱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这种可悲的命运已经降临到内蒙古仅剩下的几个蒙古族学校的头上。前一轮合并意味着数量上的减少,新一轮合并意味着内蒙古已经没有蒙古族学校的容身之地。传统牧业没有了容身之地,牧民没有了容身之地,现在轮到可怜的孩子们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这种在学校放假时实施的举措,正好避开了家长和老师们的怒气和怨气,他们只能在家里或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宣泄,学生和家长们在本世纪最冷的冬天苦苦煎熬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寒冷”的春天。 【转载于蒙古自由联盟党网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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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堕落的藏人》(有图)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个民族诞生在世界的最高地,原本一个善良、纯朴而又超赋有同情心的民族,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牛羊作伴,歌声作陪。 生活的可以说远离现代但是没有烦恼,吃的是绿色食品,住的是温暖毡房。 但由于时代的变迁,世界的进步,带入藏区的除了进步还有所谓的后现代生活。 所谓的洗发.按摩院 看见了它的眼神吗?我们口中的美食, 男人们所谓的办公室。 就是这些高消费的场所改变了他们,有了贪恋.有了某些人认为正常却恶心的欲望。想要人人平等,不愿穿的比别人差,想要过那样雍容腐败的生活,太多的无业青年,整日迷恋于这些东西上面,需要这些必须有足够的金钱,金钱蒙蔽了他们无知的双眼,偷盗抢杀随之而来。 藏人真的(进步了)许多人也就业了,比如放高利贷,以赌为生,小偷,大盗,365行,行行出状元。还有杀手,杀人杀出了经验,做到了杀人不眨眼,但这只是一部分,世人却判了所有藏人的死刑,仿佛所有藏人就好似食人部落,以此为生,坏人哪里没有,藏人当中有,汉人当中有,外国人当中也有。但是即使是坏人,作为知识分子的大家要去开导他们,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能怀着一种让他们自生自灭的心态任由他们啊,说来也怪,在我所及的范围里,发生什么事情,警察总扮演着香港警匪片里警察所扮演的角色,总是在事情发生完后,开着警笛【好像在叫罪犯快跑的似的】缓缓到来,民间的纠纷调解员却由当地活佛所扮演。 雪山上的雪开始融化了,绿草开始枯萎了,泉水被染了,蓝天变成了灰色,太阳的光芒被挡在了山后,谁来拯救,谁来拯救这从短暂的辉煌走向堕落的名族,你,我,还是他们。 雪山下的杯具的BLOG http://phuntsoktashi.tibetcul.com/10879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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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藏人学生们挺藏语的时候

如同今年8月间,上千广东人云集广州街头是为了挺粤语。其性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在一个大一统的国家争取各自的语言权利。所不同的是,粤语是汉语方言之一,藏语是另一个民族的语言。然而,无论挺粤语,还是挺藏语,既然发生在同一个权力之下的大环境当中,对于所有如是公开表达意愿的人而言,人身权利应该得到同样的对待。 从广东人敢于为粤语被削弱而发出“我愿意说普通话,但别逼我说普通话!”,联想到藏语在藏地更是岌岌可危的现实,可是一旦为之而发声,却难免被构陷为“搞分裂”、“搞藏独”,我写过《如果藏人也上街挺藏语》的文章,其目的并非只是批评历来就存有的汉族与“少数民族”在遇到同样问题时所受到的不同对待,更是为包括藏人、维吾尔人、蒙古人等在内的“少数民族”,将可能受到更多的不公平的对待而鸣不平。同时也有这样的考虑,既然挺粤语的行为可以被理解、被响应、被声援,那么挺藏语的行为也应该被理解、被响应、被声援,否则岂不是赤裸裸的民族不平等? 当然,之所以将最近的藏人挺藏语与广东人挺粤语相提并论,还出于一种担忧。说白了,正是怕那么多的幼童、少年与青年,在为与生俱来的、伤痕累累的母语争取可以苟存的空间时,却被权力者以向来惯用的蛮横手段挨个打压,使得他们的人生如同蓓蕾尚未开放就被掐掉。要知道,他们手中高高举起的标语,乃是具有普世价值的“民族平等,语言自由”,实为最起码的人权而非过分的要求。而当穿校服的孩子们都不得不上街,喊出“我们需要藏语课”,这令人伤感的情景戳破了为政者编造的谎言,也饱含了令人落泪的酸楚,为政者即便没有恻隐之心,也应手下留情,诸如前不久对玛曲县两名藏人高中生因参与上街呼吁释放两年来被捕藏人的游行而被判刑两年的事件,必须休矣。 实际上,引发这次挺藏语的原因要比引发挺粤语的原因更为复杂,绝不仅仅是当局为实行文化统一而非得把说各种语言的舌头全都剪切成说普通话的舌头这么简单。率先由青海省出台的关于教育改革的政策具有实验性的意义。正如十多年前在拉萨的寺院实行的“爱国主义教育”,如今已在全藏地的所有寺院深入开展,而对俗人的教育则从藏语教育原本效果不错的青海省六个藏族自治州入手,将民族中学、民族小学与普通学校合并即“民汉合校”,实行“汉语为主,藏语为辅,以汉语为教学语言,并将汉语开设到学前”等等措施,继而将这种教育改革方式推广到全藏地,从娃娃做起,使全藏地无论僧与俗加快汉化、中国化的进程。用官方语言来说,即融入主流社会。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与2008年遍及全藏地的抗议事件有关,当时民族中学、民族小学的学生们参加抗议者众,这肯定被当局视为必须要解决的棘手问题。去年4月底,夏河县藏族中学与藏族小学数百名学生罢课上街,不满学校开展对尊者达赖喇嘛的批判,呼吁当局切实制止“高考移民”。随后,甘南州委书记陈建华在大会上严词警告藏人学生:“学藏文有什么用?学了藏文能出得了土门关吗(即甘南州与临夏州的交界地)?藏族中小学是在培养什么样的人?是在培养接班人呢还是在培养阶级敌人?”而这次青海省关于教育改革的纲要中,也将其视为关乎藏区未来的“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由此看来,当局从2008年藏人抗议中反思的结果,似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藏语文教育斩草除根,以图一劳永逸。 2010-10-28,拉萨 (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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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心脏的骨头

中间部分用汉文和一种陌生的文字刻着文革语录“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另有一块石头则明示此碑“始建于一九六八年”。 看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熊熊烈火,确确实实燃遍了大江南北,连如此遥远的边疆小城也被席卷。而1968年,据我对同样发生在拉萨的那场“红色恐怖”的了解,正是两派武斗的高峰期。那时候,藏汉人民实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团结,由“亲不亲,阶级分”细化为“亲不亲,派性分”,民族问题反倒变得无足轻重,是不是新疆亦如此?同行的维吾尔友人出生于1973年,不太清楚那段历史,对那陌生的文字也只说得出是新维文。 俟新疆归来,由网上查到,1960年以后,北京对维吾尔文实行文字改革,认为老维文缺乏科学性,遂以32个拉丁字母取代之前的36个阿拉伯字母,创制了一套拉丁化的新维文,废弃了已经使用几个世纪且带有伊斯兰背景的老维文,但由于并不为维吾尔人接受,1982年起重又恢复老维文,其结果,使得在这二十年里学习新维文的两代维吾尔人,一夜之间,被变成了文盲。而当时除了新维文,还有新哈萨克文、新蒙文等,均都同样命运,有专家不得不承认,这都是“五十年来我们国家在语言文字政策上犯过很多错误”【3】的例证。 一位网名为更敦群培【4】的博巴【5】,在我的博客上留言说当时还推出过新藏文: 用省略法把传统文法的几个主要虚词省略之后,拿其中一个虚词来替代,而这种替代违背了文法的定律,破坏了原来优美的不同语音的交替出现,导致了很多相同发音的高频出现,很不中听,并且错别字频仍。可是,既然文字要改革,那就不管不顾了,一声令下,连小学课本都得这么改。有意思的是,除了课本,受害最深的是《毛选》【6】,因为当时除了《毛选》,其他藏文书都属于‘四旧’【7】的范畴,没有付梓的荣幸。 看来新藏文不同于被拉丁化的新维文,倒很像对中文进行的文字改革,即将繁体中文不断地简体化。我学过最后一批简体中文,简化到了十分可笑的地步,例如藏人的藏,变成了上面是草字头,下面是“上”,莫名其妙不说,仅从形式而言就很难看。据说老藏文之所以要改革,是因为传统文法太复杂,让广大的“翻身农奴”难以学会,以至于成了被贵族、喇嘛等剥削阶级掌控的工具。尤其是,必须要毫不客气地取消让拉萨贵族们孤芳自赏、高高在上的敬语【8】,似乎那敬语,是剥削阶级在精神上折磨劳动人民的帮凶。 然而,这是不是暗示“翻身农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须得重新创制一套简单易学的文字?甚至是讥讽“翻身农奴”很弱智呢?实践证明,文字改革的效果并不如人意,导致新藏文版本的《毛选》错误百出,非常不利于据称已经当家作主的藏族人民融会贯通地学习毛泽东思想。不过身为新一代博巴的我,在幼年时代并未学过新藏文,实际上很多年来,藏地大多数中小学校都取消了藏文课程,使得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六七十年代生人,至今在母语方面还是文盲,自然也就扯不上与新藏文有何相干。 我继续向网友更敦群培求教,他亦继续留言说: 这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在参与藏文改革的人中不乏本族的知识人才。当然,能够对文法做改动,其藏文水平应该很不错才行。这次藏文改革好像没有正式行文,它起缘于六十年代末,大概进行了六、七年,是从民族出版社的出版物直接入手的。鉴于民族出版社位于北京和平里,新藏文故被戏称“和平里藏文”,直至文革结束,遭到许多有名的藏人学者反对,才又恢复传统藏文,新《毛选》只好作废重印。 汉字改革虽然也搞简化,但相对来说慎重得多,对普通话的确定延续了元代的“中原之音”、明代的“中原雅音”、清朝的“官音”以及民国的“国音”,这一脉传承下来的“音”被定为普通话的标准音,并不顾忌是否属于需要全盘否定的“四旧”,惟有少数民族总是成为试验品。 文字是否平等,其实是个很根本的问题。蒙、维文被改革,我是在上大学时听蒙族和维族朋友说的,详情不太了解,而“和平里藏文”是自己亲历过的,所以印象深刻。当时背诵新规则文法时颇费了一些力气的,也听说过“和平里藏文”闹过许多笑话,比如藏文翻译很汉化,没几个藏人听得懂,就会被嘲笑说,怎么搞得像“和平里藏文”? 这“和平里藏文”虽然折腾过一段时间,毕竟又改回去了,容易开怀地忘记不幸的藏人在偶尔的玩笑和幽默中让历史随风而逝,尽管有些辛酸。然而,现如今正在进行着的一些事情,其用意之深远,其手法之高明,让人触目惊心。是的,可以用“触目惊心”这个词来描述,淋漓尽致地被玩弄到刀砍下来时,我们还要充满感激地、热泪汪汪地视凶手为菩萨的地步,嗡嘛呢叭咪吽…… 现如今?用意?手法?记得有一年,当时我还在体制内供职,作为获得少数民族文学奖的藏族诗人,去云南参加少数民族诗歌笔会,就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是否应该发掘、发扬,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一个肥头大耳的北京官员毫不掩饰地说,多年前,万里委员长 就已经讲过了,少数民族本来没有文字的就不必有文字了,少数民族当中有文字的也应该让它消失了,全都统一使用汉文。“而我,”这个官员环顾着围聚在饭桌跟前洗耳恭听的少数民族诗人,声若洪钟地说:“非常赞同他的意见。”其时,几个穿着舞台上的那种艳俗的彝族服装却不一定是彝族的青年男女,正在又拍手、又翘脚地唱着敬酒歌:“喜欢你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一个民族的文字如同这个民族的生命,怎能如此轻率地,或被越俎代庖,或被大一统?更敦群培,我指的是那个在图伯特【9】巨变的前夜自暴自弃的旷世奇才,他过早离开人世之前留下的遗言,并非如今谬传的“我不愿在西藏。我讨厌西藏!”【10】之类的小器妄语,而是这样一段话:“世上最珍贵的琉璃宝瓶,已被摔在石头上粉碎了;接下来,他们想怎样就怎样,随他们去吧!”这是网友更敦群培专门从藏文传记里为我翻译的,并嗤笑道:那些自以为是的外人,竟以小肚鸡肠来如此揣度一颗深爱着图伯特的心。 我与他成为至交,更多的交流发生在腥风血雨的藏历土鼠年【11】,我找出多年前在拉萨写的一首诗,感觉像是一首献辞却又难以确定要献给谁,其中的两节是: 啊,月光下,他已成为幻影 正在掠过寺院 犹如一把钥匙隐隐发光 却已生锈 怎能打开我的西藏? …… 我悄悄回头 不禁暗暗心惊 突然,一束光线斜斜而至 落在若有若无的袈裟上 尘埃飞舞 颜色闪耀 西藏竟在时间之外 网友更敦群培却像是从中发现了什么,感喟道:“古汝仁波切【12】说过:时间不会变,只是人在变。对于大多数的博巴而言,‘宁瑞’并没变,只是世道变了。所以2008年的这些事情,让人忽然发现黑暗不会永久,忽然发现努力的不只自己一人,忽然发现每个人默默的付出都有回报。更因2008年,不仅是你我,全世界也忽然发现西藏竟在时间之外,半个世纪来一直存在,犹如边缘的内核……” “宁瑞”是博盖【13】,意思是心脏的骨头,恰如图伯特民谣:“去年被马儿摔过,胳膊和腿都没断;今年被恋人摔下,心脏的骨头折了。”【14】这本是一首情歌,也可以不仅仅看作是情歌。 注释: 【1】我父亲拍摄的西藏文革照片与我调查西藏文革的纪实文字,2006年由台湾大块文化出版《杀劫》一书,同年获《中国时报》2006年度中文创作类十大好书奖。 【2】民丰县:位于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南部,以维吾尔人为主体民族。此地在维语中为“尼雅”,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主要驿站,1944年被定汉语名“民丰”。 【3】http://ngotcm.com/forum/viewthread.php?tid=4377 【4】更敦群培:Gedun Choephel,1903年-1951年,安多热贡藏人,年轻时赴拉萨哲蚌寺学佛,以后足迹遍布印度等中亚国家,乃佛门奇僧,风流浪子。他是近代西藏著名的画家、诗人、历史学家、地理学家、性学家、翻译家,被公认为20世纪藏人自由主义思想家、人文主义者。 【5】博巴:藏语,藏人。 【6】《毛选》:即《毛泽东选集》,共五卷,被认为是毛泽东思想的集中体现,又称“红宝书”,中共建国之后是全中国的必读书,尤以文革最甚,并被译成无数文字。 【7】按照毛泽东的思想,不破不立,破旧才能立新。于是就有了破“四旧”和立“四新”。所谓“四旧”,指的是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所谓“四新”则正好相反,意味着共产党代表的一切。 【8】敬语:在藏语中有一般用语和敬语之别。在一千多年前的藏文文献中就有许多敬语词。敬语的流传是与藏人社会中重身份、重等级的习俗相应的,意味着相当程度的尊敬,尤其盛行于卫藏地区。敬语的存在实际上体现了文明的程度。 【9】图伯特:即TIBET,即西藏,包括多卫康三区。 【10】《老拉萨 圣城暮色》,马丽华著,页228,江苏美术出版社。 【11】藏历土鼠年:即公元2008年。关于2008年震撼世界的西藏事件,我著有《鼠年雪狮吼》一书,2009年3月由台湾允晨文化出版。 【12】古汝仁波切:指有“第二佛陀”之称的莲花生大士,西藏佛教密宗的宗师,公元8世纪从印度来西藏弘扬佛法,西藏佛教徒又尊称他为“邬坚仁波切”。“古汝”为梵语,上师之意。“邬坚”为莲花生大士诞生之地,今为密宗成就者在其法名之前所冠的尊号。“仁波切”的意思是珍贵之宝,藏人对转世再来人间度化众生的高级僧侣的尊称。 【13】博盖:藏语,藏语。 【14】藏文版的《民歌集》,西藏人民出版社,1999年。用拉丁文注解这首民歌如下: Na ning rta phos gyugs pas Rkang chag lag chag ma byung Da lo byams pas gyugs pas Snying gi rus pa chag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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