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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教授: 中国即将出现的大变革

中国即将出现大变革,而且很可能是激烈的变革。在过去 30 多年里,中国经济以平均年增长率 9% 的速度迅猛增长,这使中国成为世界贸易和金融业的大玩 家,而且在政治和军事领域也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这种增长不仅具有重要的国际意义,而且深刻影响了中国社会,迟早也将对国内政治产生影响。   即将出现的是政治和经济两方面的变革。变革出现的顺序将产生影响力的巨大差别,但这个顺序非常不确定。无论如何,大变革很可能在 2020 年前出现。    社会变革   变革出现的早晚将产生重大差别。相信中国的增长将最终带来政治变革是一回事(邓小平在 1988 年告诉国务卿舒尔茨中国在 50 年后将成为民主国家,或许 他的意思是 ‘ 忘掉它吧 ’ ),期待政治变革在这个十年内出现是另外一回事,本文的观点是后者。 不过,事情并不这幺简单(从来不),下文还将谈到的另一个观点 是在此阶段很可能出现突然的经济衰退。人们不应该期待这些预测的事件是各自独立的,因为政治动荡将损害经济发展,而经济突然衰退肯定产生政治后果。政治动 荡或经济衰退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的相互作用只是猜测而已,本文将做出一些猜测。   假设中国的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变革出现的时间应该是 2015 年,这是很近的未来,足以引起我们的关注,随后几年可能性将越来越大。把它们联系起来的共 同因素是中国的人均 GDP 到那时将达到 17000 美元(以 2005 年的购买力为准)。 这是自由之家列举的大部分 “ 自由 ” 国家或所有 “ 部分自由 ” 的非石油富 国的经济水平。有助于自由的因素还有教育程度,而这在中国也稳步增长。虽然今天中国的教育水平仍然属于 “ 非自由 ” 的范畴,但假设增长率维持在年均  9-10% ,它将在 2015 年达到自由的基本水平。 如果增长率下降到总理温家宝所说的 7% ,该水平也将在 2017 年后不久实现(更准确地说,如果经济持续 高速增长,中国在 2017 年被认定为 “ 部分自由 ” 的概率是 50% ,随后概率将越来越大)。   可以理解的是,该话题的大部分讨论集中在政治自由即人民选择国家领导人的能力上。但自由之家有两个自由指标:一是政治权利,一是公民自由(如美国的权 利法案)。从这些标准来看,当今中国在政治权利上垫底,在公民自由上稍好一些。原本就不该有政治排名,因为中国是列宁主义国家,共产党把经济自由和严格的 政治控制结合起来,但是经济自由将产生深远的社会后果。 经济自由的基础是繁荣,而繁荣是不平等分配的,中国东部城市里已经出现了庞大的中产阶级,越来越大 的私营经济,媒体比 10 年前更自由,比 30 年前的自由度更是大多了(但政治言论仍然不自由),劳动力市场更开放,都市居住权的限制也不那幺严格,宗教活动 虽然常常受到骚扰但基本上被容许了,司法体系也在缓慢前行,人们的权利意识越来越强。笔者想再次强调繁荣并不均衡,庞大的中产阶级集中在东部城市里。用自 由之家的说法,这些进步意味着公民自由的进步。   从消极的一面看,最近一直存在着对持不同政见者的打击,官方的委婉语是 “ 维稳 ” 。现在还不清楚为什幺在共产党控制似乎很强大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明年即 将出现的领导人换届似乎已经定下来了,发生的群体性事件很多出现在少数民族地区。 官方对阿拉伯世界的动荡传播到中国的担心是真实的,但人们对 1989 年天 安门事件的记忆肯定也发挥了作用,因为这场风波在共党领袖的心中一直栩栩如生。那场风波是最后导致苏联解体的东欧动荡激发起来的,被视为危害党的领导。如 果你采取列宁主义者的做法,就不可能不特别小心。   不幸的是,中国官方最近以维稳的名义打击持不同政见者。   中国的情形需要放在世界模式的背景下考虑,该模式显示经济发展和民主自由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相关关系。这种联系或许三种可能性可以解释: 1 )经济发展导 致民主;   2 )民主或许促成发展;   3 )两者或许有一个共同起因。经济发展导致民主的第一种可能是西摩 · 马丁 · 李普塞特 ( SeymourMartinLipset )的假设,即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富人才能抗拒蛊惑人心的煽动家。稳定的民主预设了人力、社会、和物质资本的积 累。教育促进增长,人们文化水平的提高促成反对独裁的民主革命,使得反对民主的政变不大可能成功。   罗伯特 · 巴罗( RobertBarro )在分析了一百多个国家后发现更高的收入水平和更高的教育水平(初级)预示着更高的自由,这是支持李普塞特观点 的证据,虽然在有利于选举权的因素出现和它在政治上的具体表现之间还存在着明显的时间滞后。在教育水平上, 2000 年中国 25 岁以上的人口中平均受教育年 限是 5.74 年,尤其是在农村地区和快速扩张的高等教育方面教育进步的步伐在加快。 到了 2025 年, 25 岁以上人口的平均正规学校教育将达到 8 年。教育带 来的进步虽然缓慢,但经过一段时间终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力。巴罗把这种滞后归咎于制度的惰性,虽然受到经济和社会变量出现变化的影响。他注意到大概 20 年 后, “ 民主程度就将完全由经济和社会变量所决定。 ”   这个观察帮助人们理解为什幺像中国这样经济快速增长的国家当今的自由程度远远低于现有经济发展程度预测的那种水平。   亚当 · 普沃斯基( AdamPrzeworski )及合着者也发现经济发展水平最好地预测了不同政权出现的概率,但他们的解释是如果和从独裁到民主的转 型国家相比,富裕国家的民主更容易生存。这些研究者注意到,一个国家的收入水平越高,该国的民主政权维持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中国共产党人在表达各种怨愤不满时感受到的禁忌越来越少。   巴罗和普沃斯基等人发现民主并不直接导致更高的经济增长,佩尔森( TorstenPersson )塔贝里尼( GuidoTabellini )进一步强 化了这个观点,他们认为民主导致经济增长的证据非常弱。他们写到 “ 民主 ” 这个概念太笼统,而制度细节非常重要。该理论的画面仍然不清晰,文献仍然存在不同 观点。   第三个可能性是民主和发展拥有共同的起因。这个观点得到戴龙 · 阿西墨格鲁( DaronAcemoglu )和合着者的支持,他们认为 “ 虽然收入水平和民 主是正相关关系,但没有证据表明存在因果关系。 相反,历史因素往往影响不同社会的政治和经济发展道路的偏离,导致民主和经济表现的正相关关系。 ” 这些学者 认为政治和经济发展道路交织在一起。有些国家走上民主和经济发展相互促进的道路,有些国家则遵循专制、压迫和更有限的经济发展的道路。   不管人们采取哪种解释,民主的中国在东亚并不算稀罕,因为日本、韩国、台湾都被自由之家列为民主国家,新加坡被列为 “ 部分民主 ” 国家。它们显示西方式的民主能够在华人社会生根发芽。   中共为选举开了一扇小窗户, 1988 年允许村级领导干部选举。到了 1990 年代中期, 90% 的村委会主任都是通过投票而上台的。但个人直接提名、多个 候选人、秘密投票、公开唱票、马上宣布投票结果、正常的罢免程序等要求并不总是得到遵循。多年前人们就猜想这种选举将扩展到乡镇层级,但这种期待并没有出 现。   这使得中共面临一个变化的情景,人们在表达怨愤和不满时感受到的禁忌更少了,而这些不满和冤屈往往是当局的错误造成的。其中一个例子就是 2011 年 7  月的温州动车事故。这个事故本来就够糟糕的了,让许多人愤怒不已的是当局试图掩盖真相(从字面意思上就是把摔到桥下的车厢和尸体掩埋)。   人们表达不满的方式之一是通过当局所说的 “ 群体性事件 ” 。这些事件主要是罢工和抗议的结合体,抗议警察的不公,抗议地方党组织征地拆迁牟利以及少数民 族民众抗议种族歧视等。在 1995 年,报道的群体性事件大约一万起,十年后的官方数据增加了十倍。如今政府已经停止报道这个数量,但非官方的估计是  2010 年大概有 16 万起群体事件。 抗议者一般都避免直接挑战中共的权威,更愿意引用党的文件、法律和国务院规定和领导人言论中列举的权利。抗议者也非常 小心地把议题局限在本地事务上。人们不应该认为这个国家的抗议活动将严重威胁政权的存在。人们知道历史上这些抗议的作用是什幺,领袖们有时候鼓励他们抗 争,作为赶走当地腐败官员的方式。但是,尽管这并不说明中共摇摇欲坠,但也并非中共执政正当性的证据。   当局表现出的焦虑反映在社会出现的深刻变化上。正如杰夫 · 代尔( GeoffDyer )在 2010 年 10 月的《金融时报》上写的:   因为组织亲民主的情愿活动而被关进监狱的刘晓波是政治改革的旗手,但在很多方面他并非当局的主要挑战。刘先生属于上一代的持不同政见者,这些人在天安门事件后已经被边缘化了。普通中国人很少听说过他。   相反,压力更加多样化而且来自不同地方。都市郊区富裕阶层如果财产权受到侵犯更乐意组织大型抗议活动,而且确保电视摄像机的拍摄。中国迅速增长的司法群体里有很多人主张建立更加独立的法院,其中不仅有法官也有背负冤屈的公民。   而且,现在还有因特网,虽然当局尽一切努力审查和左右舆论导向,但网络已经成为反叛和嘲讽的源头。   中国的党国是这样一场暴风雨,人们往往容易忽略列宁主义阴影下出现的越来越充满活力的社会。   中共确实是一场暴风雨,爱德华 · 斯坦菲尔德( Edward Steinfeld )在 2011 年 7-8 月那一期《波士顿评论》上总结如下:   在这个新制度下,国家权威和国家与社会关系的本质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个现实被国家狂热地试图开发新规则维持控制和影响力的努力所证实。为回应对变化了 的国家作用的期待,出现了依法治理的新话语。除了新税法、合同法、物权法、环境保护法之外,国家还出台了政府信息公开的法规,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中国的信 息自由法。有些省比如经济发展很快的福建已经出台了强调集体协商作用的新的劳动法。   有关政治未来的话题,领导人的公开言论存在不同的口气。党的许多领袖已经表达反对审查和支持言论和媒体自由的观点。至于当局,温家宝总理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 CNN 采访时说 “ 人民追求民主和自由的希望和需要是不可阻挡的。 ” (这句话遭到中国媒体的封杀)   技术已经改变了人们接触信息的方式和相互交流的能力。其中一个是无处不在的手机,当今中国使用的手机超过 8 亿 5 千万部,未来几年,手机用户可能超过  10 亿。每天有五亿条短信在流传,政府已经失去了对人们传播信息、组织抗议活动和揭露腐败等的控制(比如下一场类似萨斯的传染病)。手机成为突发事件引起 的群体性抗议活动的组织工具。   因特网的重要性无可争议。中国有五亿网民,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因为信息的其他来源和娱乐一直比其他国家受到更多限制,它的社会影响力也就更大些。这就 产生了寻求信息和发布博客的用户和试图确定限制性边界的审查者之间不断上演的博弈。 领导人对阿拉伯世界抗议活动的恐慌近乎草木皆兵,最近以一种滑稽的方式 表现出来。因为突尼斯革命者将他们成功的起义命名为 “ 茉莉花革命 ” ,所以这种花在中国就曾经成为不存在的植物。二月份,当中国的 “ 茉莉花革命 ” 信息开始在 网上传播的时候,三个汉字茉莉花被屏蔽了,发短信根本无法使用这些字,连胡锦涛主席唱 “ 茉莉花 ” 这首歌的视频也从网上消失了。   人民通过因特网或者使用手机展现出来的力量破坏了列宁主义控制的原则:用地域和社会阶级把人们孤立起来。所有这种现代化在一定程度上都得到当局的许可,因为这些社交网络技术带来的经济利益,如果它们受到严格限制,中国的经济增长将受到严重影响。    经济和政治动荡?   所以,中共领袖认为维持党对国家的控制所必须的经济高速发展播下了它们垮台的种子。但是中国的高速增长能够持续吗?每年 9% 以上的速度将降下来,这是 绝对的真理,就像树不可能长到天上去, 30 年的高速增长( 1989 年天安门事件后短暂停滞了一段时间)已经非常罕见了。普遍的观点是通过劳动力增长乏力、 工人从生产力低下的农村向生产力高的城市流动放缓、国家向国际技术前沿迈进的途径等形式出现衰退。   最近一些学者巴里 · 埃森格林( BarryEichengreen )、康镐炫( KwanhoShin )、朴东炫( DonghyunPark )等提出了相 反的观点。他们发现几乎所有非石油出口国家的高速增长都是在以 2005 年国际价格计算人均 GDP 达到 16740 美元后突然停止了,其增长速度从每年  5.6% 突然降至 2.1% 。 他们注意到中国的轨迹是在 2015 年达到这个水平(或者如果每年增长率是 7% 的话,是在 2017 年)。他们预测未来的经济衰退 将是年增长率是 2% 到 3.5% ,这将意味着中国的增长速度降至 6 到 7% (作者认为这种结果不是确定无疑的,但可能性很大)。 基本原因是人均 GDP 到了这个 程度后,工人从农业转向工业的回报开始下降,利用外资和技术的利益也随之消失。导致经济衰退的另外因素是中国故意压低人民币汇率。这三位作者观察到,越过  16000 美元水平仍然持续保持快速增长的经济体只有两个,那就是城市国家新加坡和香港。   这个现象的核心是生产力增长的放缓。他们写到:   经济放缓出现在经济增长过程的这个时刻,即人们不再能从农村转移多余劳动力到工业领域来刺激生产,引进外国技术的收益开始降低,但全要素生产力( TFP )从不寻常的 3% 以上的高水平突然急剧降至零仍然令人印象深刻。   但在这个方面,中国具有独特的优势以保持经济增长的高速度:中国地域辽阔可以大量注入投资,西部省份人多但贫穷。针对这一点,作者写到:   如果增长奇迹在国内移植的话,占中国人口相当比例的内陆省份的经济发展(人口比很多国家还多)在未来几年仍然可以维持中国的经济增长。政府已经扩展了基础设施建设比如高速路和铁路到这些欠发达地区,为它们的经济转型做准备。   假设确实出现了突然的经济衰退,后果会是什幺呢?从国内来看,衰退很可能根据地域和行业不同而有所变化。已经出现的情况是很多资本投资很可能回报率很 低, 3000 亿美元的高铁投资中很多可能就是如此。政府会做出削减资本投资和鼓励消费的反应吗?中国的整个出口已经引人注目地下降了 36% 。政府说要这幺 做。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中国的稳定,实际上也是中共统治的合法性要求经济持续高速增长 — 最起码年均增长率应该在 7% 。虽然存在神奇的门槛的说法并不可信,但这个速度若在世界其他地方都会被认为非常好的,如果经济大幅度衰退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将对中国造成严重的后果。   从国内来说,经济增长放缓的前景出现很多问题,如这种衰退的不同影响如何跨国收入分配,我们知道贫富差距已经非常巨大了。有钱有势的某些人在炫耀他们的财富,网上已经出现了很多这种事。如果困难时期到来,人们会怎幺看待这种消费?   哪些经济领域受到影响最沉重?房地产泡沫破裂已经即将来临,建筑工人将面临失业困境。汽车行业如何呢?作为世界第二大, 2010 年销售汽车 1800 万 辆,官方预计在 2021 年将达到 5000 万辆。这对已经让政府头疼的问题如包括大学毕业生在内的失业和就业不足意味着什幺?人们对希望破灭会做出什幺反应 呢?人们对本来就不受人爱戴的党的不满是否会大幅度增加呢?   至于对国际产生的可能影响,埃森格林和同事的观点是 “ 有人估计,中国一家就占全球需求增长的 30% ,金砖四国总体占需求的 45% ,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作为整体是世界的绝大多数。 ” 简而言之,中国经济衰退将严重影响世界经济增长。   受影响最大的是原材料供应如巴西、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但也包括日本和欧洲的机器供应商。考虑到国际贸易的多边特征,美国的出口也将受到影响。   中国的国防和外交政策在很多方面也将受到经济衰退的影响。增长衰退意味着未来军事潜力的扩张就不会这幺大。中国将发现更难提供许多人预计将拥有的,人 民解放军无疑期待的各种先进武器的货款。如果国家的困难足够沉重的话,中共可能被诱惑把外国人当作替罪羊。首要的目标就是美国人。   中共有一个选择,通过逐渐引入自下而上的政治变革试图避免可能的大动荡。这就是曾经也是列宁主义政党的国民党在台湾的做法。政治选举首先在地方政府, 随后在国民代表大会进行,直到最后选举总统。这个过程虽然也不是没有困难但相对来说还算顺利。 中国没有采取自上而下的途径或许是因为党的领袖看到这对其控 制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或许因为担心造成政治动乱。人们很难批评中国领袖这样的权力专家,但大麻烦确实就在前面。    两种变革的相互关系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立场:在 2020 年之前某个时候中国将很可能出现政治变革或经济变革或者两种变革同时出现。如果这种变革出现了,两种变革出现的顺序 可能产生很大差别,虽然人们只能预测情况会如何变化。 如果首先出现实质性的政治自由,那幺不那幺严重的经济衰退就不会造成灾难性影响。但是如果出现另外一 种情况,经济动荡先于政治改革,那幺,严重的经济衰退将造成政治自由化、保守派势力成功控制局势、或陷入长期的政治动乱。我们不得而知。   不管怎样,中国在未来十年的发展将很可能深刻地影响世界其他地方,就像过去这些年对世界产生的影响一样巨大,只不过是用其他的方式。   作者简介:亨利 · 罗文( HenryS.Rowen )胡佛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亚太研究中心主任,斯坦福大学商学院荣誉教授,是斯坦福区域革新和创业工程主任,《大中国革新探索》(斯坦福大学出版社 2008 年)主编。 译自: China: Big Changes Coming Soon by Henry S. Rowen http://www.hoover.org/publications/policy-review/article/100861 作者 : 亨利 · 罗文 / 着 吴万伟 /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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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亨利·罗文:中国即将出现的大变革:经济增长和政治动荡

亨利·罗文:中国即将出现的大变革:经济增长和政治动荡 进入专题 : 中国 大变革 经济增长 政治动荡    ● 亨利·罗文       亨利·罗文 著 吴万伟 译          中国即将出现大变革,而且很可能是激烈的变革。在过去30多年里,中国经济以平均年增长率9%的速度迅猛增长,这使中国成为世界贸易和金融业的大玩家,而且在政治和军事领域也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这种增长不仅具有重要的国际意义,而且深刻影响了中国社会,迟早也将对国内政治产生影响。     即将出现的是政治和经济两方面的变革。变革出现的顺序将产生影响力的巨大差别,但这个顺序非常不确定。无论如何,大变革很可能在2020年前出现。          社会变革          变革出现的早晚将产生重大差别。相信中国的增长将最终带来政治变革是一回事(邓小平在1988年告诉国务卿舒尔茨中国在50年后将成为民主国家,或许他的意思是‘忘掉它吧’),期待政治变革在这个十年内出现是另外一回事,本文的观点是后者。不过,事情并不这么简单(从来不),下文还将谈到的另一个观点是在此阶段很可能出现突然的经济衰退。人们不应该期待这些预测的事件是各自独立的,因为政治动荡将损害经济发展,而经济突然衰退肯定产生政治后果。政治动荡或经济衰退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的相互作用只是猜测而已,本文将做出一些猜测。     假设中国的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变革出现的时间应该是2015年,这是很近的未来,足以引起我们的关注,随后几年可能性将越来越大。把它们联系起来的共同因素是中国的人均gdp 到那时将达到17000美元(以2005年的购买力为准)。这是自由之家列举的大部分“自由”国家或所有“部分自由”的非石油富国的经济水平。有助于自由的因素还有教育程度,而这在中国也稳步增长。虽然今天中国的教育水平仍然属于“非自由”的范畴,但假设增长率维持在年均9-10%,它将在2015年达到自由的基本水平。如果增长率下降到总理温家宝所说的7%,该水平也将在2017年后不久实现(更准确地说,如果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中国在2017年被认定为“部分自由”的概率是50%,随后概率将越来越大)。     可以理解的是,该话题的大部分讨论集中在政治自由即人民选择国家领导人的能力上。但自由之家有两个自由指标:一是政治权利,一是公民自由(如美国的权利法案)。从这些标准来看,当今中国在政治权利上垫底,在公民自由上稍好一些。原本就不该有政治排名,因为中国是列宁主义国家,共产党把经济自由和严格的政治控制结合起来,但是经济自由将产生深远的社会后果。经济自由的基础是繁荣,而繁荣是不平等分配的,中国东部城市里已经出现了庞大的中产阶级,越来越大的私营经济,媒体比10年前更自由,比30年前的自由度更是大多了(但政治言论仍然不自由),劳动力市场更开放,都市居住权的限制也不那么严格,宗教活动虽然常常受到骚扰但基本上被容许了,司法体系也在缓慢前行,人们的权利意识越来越强。笔者想再次强调繁荣并不均衡,庞大的中产阶级集中在东部城市里。用自由之家的说法,这些进步意味着公民自由的进步。     从消极的一面看,最近一直存在着对持不同政见者的打击,官方的委婉语是“维稳”。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在共产党控制似乎很强大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明年即将出现的领导人换届似乎已经定下来了,发生的群体性事件很多出现在少数民族地区。官方对阿拉伯世界的动荡传播到中国的担心是真实的,但人们对1989年天安门事件的记忆肯定也发挥了作用,因为这场风波在共党领袖的心中一直栩栩如生。那场风波是最后导致苏联解体的东欧动荡激发起来的,被视为危害党的领导。如果你采取列宁主义者的做法,就不可能不特别小心。     不幸的是,中国官方最近以维稳的名义打击持不同政见者。     中国的情形需要放在世界模式的背景下考虑,该模式显示经济发展和民主自由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相关关系。这种联系或许三种可能性可以解释:1)经济发展导致民主;2)民主或许促成发展;3)两者或许有一个共同起因。经济发展导致民主的第一种可能是西摩·马丁·李普塞特(Seymour Martin Lipset)的假设,即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富人才能抗拒蛊惑人心的煽动家。稳定的民主预设了人力、社会、和物质资本的积累。教育促进增长,人们文化水平的提高促成反对独裁的民主革命,使得反对民主的政变不大可能成功。     罗伯特·巴罗(Robert Barro)在分析了一百多个国家后发现更高的收入水平和更高的教育水平(初级)预示着更高的自由,这是支持李普塞特观点的证据,虽然在有利于选举权的因素出现和它在政治上的具体表现之间还存在着明显的时间滞后。在教育水平上,2000年中国25岁以上的人口中平均受教育年限是5.74年,尤其是在农村地区和快速扩张的高等教育方面教育进步的步伐在加快。到了2025年,25岁以上人口的平均正规学校教育将达到8年。教育带来的进步虽然缓慢,但经过一段时间终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力。巴罗把这种滞后归咎于制度的惰性,虽然受到经济和社会变量出现变化的影响。他注意到大概20年后,“民主程度就将完全由经济和社会变量所决定。”     这个观察帮助人们理解为什么像中国这样经济快速增长的国家当今的自由程度远远低于现有经济发展程度预测的那种水平。     亚当·普沃斯基(Adam Przeworski)及合著者也发现经济发展水平最好地预测了不同政权出现的概率,但他们的解释是如果和从独裁到民主的转型国家相比,富裕国家的民主更容易生存。这些研究者注意到,一个国家的收入水平越高,该国的民主政权维持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中国共产党人在表达各种怨愤不满时感受到的禁忌越来越少。     巴罗和普沃斯基等人发现民主并不直接导致更高的经济增长,佩尔森(Torsten Persson)塔贝里尼(Guido Tabellini)进一步强化了这个观点,他们认为民主导致经济增长的证据非常弱。他们写到“民主”这个概念太笼统,而制度细节非常重要。该理论的画面仍然不清晰,文献仍然存在不同观点。     第三个可能性是民主和发展拥有共同的起因。这个观点得到戴龙·阿西墨格鲁(Daron Acemoglu)和合著者的支持,他们认为“虽然收入水平和民主是正相关关系,但没有证据表明存在因果关系。相反,历史因素往往影响不同社会的政治和经济发展道路的偏离,导致民主和经济表现的正相关关系。”这些学者认为政治和经济发展道路交织在一起。有些国家走上民主和经济发展相互促进的道路,有些国家则遵循专制、压迫和更有限的经济发展的道路。     不管人们采取哪种解释,民主的中国在东亚并不算稀罕,因为日本、韩国、台湾都被自由之家列为民主国家,新加坡被列为“部分民主”国家。它们显示西方式的民主能够在华人社会生根发芽。     中共为选举开了一扇小窗户,1988年允许村级领导干部选举。到了1990年代中期,90%的村委会主任都是通过投票而上台的。但个人直接提名、多个候选人、秘密投票、公开唱票、马上宣布投票结果、正常的罢免程序等要求并不总是得到遵循。多年前人们就猜想这种选举将扩展到乡镇层级,但这种期待并没有出现。     这使得中共面临一个变化的情景,人们在表达怨愤和不满时感受到的禁忌更少了,而这些不满和冤屈往往是当局的错误造成的。其中一个例子就是2011年7月的温州动车事故。这个事故本来就够糟糕的了,让许多人愤怒不已的是当局试图掩盖真相(从字面意思上就是把摔到桥下的车厢和尸体掩埋)。     人们表达不满的方式之一是通过当局所说的“群体性事件”。这些事件主要是罢工和抗议的结合体,抗议警察的不公,抗议地方党组织征地拆迁牟利以及少数民族民众抗议种族歧视等。在1995年,报道的群体性事件大约一万起,十年后的官方数据增加了十倍。如今政府已经停止报道这个数量,但非官方的估计是2010年大概有16万起群体事件。抗议者一般都避免直接挑战中共的权威,更愿意引用党的文件、法律和国务院规定和领导人言论中列举的权利。抗议者也非常小心地把议题局限在本地事务上。人们不应该认为这个国家的抗议活动将严重威胁政权的存在。人们知道历史上这些抗议的作用是什么,领袖们有时候鼓励他们抗争,作为赶走当地腐败官员的方式。但是,尽管这并不说明中共摇摇欲坠,但也并非中共执政正当性的证据。     当局表现出的焦虑反映在社会出现的深刻变化上。正如杰夫·代尔(Geoff Dyer)在2010年10月的《金融时报》上写的:     因为组织亲民主的情愿活动而被关进监狱的刘晓波是政治改革的旗手,但在很多方面他并非当局的主要挑战。刘先生属于上一代的持不同政见者,这些人在天安门事件后已经被边缘化了。普通中国人很少听说过他。     相反,压力更加多样化而且来自不同地方。都市郊区富裕阶层如果财产权受到侵犯更乐意组织大型抗议活动,而且确保电视摄像机的拍摄。中国迅速增长的司法群体里有很多人主张建立更加独立的法院,其中不仅有法官也有背负冤屈的公民。     而且,现在还有因特网,虽然当局尽一切努力审查和左右舆论导向,但网络已经成为反叛和嘲讽的源头。     中国的党国是这样一场暴风雨,人们往往容易忽略列宁主义阴影下出现的越来越充满活力的社会。     中共确实是一场暴风雨,爱德华·斯坦菲尔德(Edward Steinfeld)在2011年7-8月那一期《波士顿评论》上总结如下:     在这个新制度下,国家权威和国家与社会关系的本质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个现实被国家狂热地试图开发新规则维持控制和影响力的努力所证实。为回应对变化了的国家作用的期待,出现了依法治理的新话语。除了新税法、合同法、物权法、环境保护法之外,国家还出台了政府信息公开的法规,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中国的信息自由法。有些省比如经济发展很快的福建已经出台了强调集体协商作用的新的劳动法。     有关政治未来的话题,领导人的公开言论存在不同的口气。党的许多领袖已经表达反对审查和支持言论和媒体自由的观点。至于当局,温家宝总理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采访时说“人民追求民主和自由的希望和需要是不可阻挡的。”(这句话遭到中国媒体的封杀)     技术已经改变了人们接触信息的方式和相互交流的能力。其中一个是无处不在的手机,当今中国使用的手机超过8亿5千万部,未来几年,手机用户可能超过10亿。每天有五亿条短信在流传,政府已经失去了对人们传播信息、组织抗议活动和揭露腐败等的控制(比如下一场类似萨斯的传染病)。手机成为突发事件引起的群体性抗议活动的组织工具。     因特网的重要性无可争议。中国有五亿网民,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因为信息的其他来源和娱乐一直比其他国家受到更多限制,它的社会影响力也就更大些。这就产生了寻求信息和发布博客的用户和试图确定限制性边界的审查者之间不断上演的博弈。领导人对阿拉伯世界抗议活动的恐慌近乎草木皆兵,最近以一种滑稽的方式表现出来。因为突尼斯革命者将他们成功的起义命名为“茉莉花革命”,所以这种花在中国就曾经成为不存在的植物。二月份,当中国的“茉莉花革命”信息开始在网上传播的时候,三个汉字茉莉花被屏蔽了,发短信根本无法使用这些字,连胡锦涛主席唱“茉莉花”这首歌的视频也从网上消失了。     人民通过因特网或者使用手机展现出来的力量破坏了列宁主义控制的原则:用地域和社会阶级把人们孤立起来。所有这种现代化在一定程度上都得到当局的许可,因为这些社交网络技术带来的经济利益,如果它们受到严格限制,中国的经济增长将受到严重影响。          经济和政治动荡?          所以,中共领袖认为维持党对国家的控制所必须的经济高速发展播下了它们垮台的种子。但是中国的高速增长能够持续吗?每年9%以上的速度将降下来,这是绝对的真理,就像树不可能长到天上去,30年的高速增长(1989年天安门事件后短暂停滞了一段时间)已经非常罕见了。普遍的观点是通过劳动力增长乏力、工人从生产力低下的农村向生产力高的城市流动放缓、国家向国际技术前沿迈进的途径等形式出现衰退。     最近一些学者巴里·埃森格林(Barry Eichengreen)、康镐炫(Kwanho Shin)、朴东炫(Donghyun Park)等提出了相反的观点。他们发现几乎所有非石油出口国家的高速增长都是在以2005年国际价格计算人均GDP达到16740美元后突然停止了,其增长速度从每年5.6%突然降至2.1%。他们注意到中国的轨迹是在2015年达到这个水平(或者如果每年增长率是7%的话,是在2017年)。他们预测未来的经济衰退将是年增长率是2%到3.5%,这将意味着中国的增长速度降至6到7%(作者认为这种结果不是确定无疑的,但可能性很大)。基本原因是人均GDP到了这个程度后,工人从农业转向工业的回报开始下降,利用外资和技术的利益也随之消失。导致经济衰退的另外因素是中国故意压低人民币汇率。这三位作者观察到,越过16000美元水平仍然持续保持快速增长的经济体只有两个,那就是城市国家新加坡和香港。     这个现象的核心是生产力增长的放缓。他们写到:     经济放缓出现在经济增长过程的这个时刻,即人们不再能从农村转移多余劳动力到工业领域来刺激生产,引进外国技术的收益开始降低,但全要素生产力(tfp)从不寻常的3%以上的高水平突然急剧降至零仍然令人印象深刻。     但在这个方面,中国具有独特的优势以保持经济增长的高速度:中国地域辽阔可以大量注入投资,西部省份人多但贫穷。针对这一点,作者写到:     如果增长奇迹在国内移植的话,占中国人口相当比例的内陆省份的经济发展(人口比很多国家还多)在未来几年仍然可以维持中国的经济增长。政府已经扩展了基础设施建设比如高速路和铁路到这些欠发达地区,为它们的经济转型做准备。     假设确实出现了突然的经济衰退,后果会是什么呢?从国内来看,衰退很可能根据地域和行业不同而有所变化。已经出现的情况是很多资本投资很可能回报率很低,3000亿美元的高铁投资中很多可能就是如此。政府会做出削减资本投资和鼓励消费的反应吗?中国的整个出口已经引人注目地下降了36%。政府说要这么做。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中国的稳定,实际上也是中共统治的合法性要求经济持续高速增长—最起码年均增长率应该在7%。虽然存在神奇的门槛的说法并不可信,但这个速度若在世界其他地方都会被认为非常好的,如果经济大幅度衰退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将对中国造成严重的后果。     从国内来说,经济增长放缓的前景出现很多问题,如这种衰退的不同影响如何跨国收入分配,我们知道贫富差距已经非常巨大了。有钱有势的某些人在炫耀他们的财富,网上已经出现了很多这种事。如果困难时期到来,人们会怎么看待这种消费?     哪些经济领域受到影响最沉重?房地产泡沫破裂已经即将来临,建筑工人将面临失业困境。汽车行业如何呢?作为世界第二大,2010年销售汽车1800万辆,官方预计在2021年将达到5000万辆。这对已经让政府头疼的问题如包括大学毕业生在内的失业和就业不足意味着什么?人们对希望破灭会做出什么反应呢?人们对本来就不受人爱戴的党的不满是否会大幅度增加呢?     至于对国际产生的可能影响,埃森格林和同事的观点是“有人估计,中国一家就占全球需求增长的30%,金砖四国总体占需求的45%,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作为整体是世界的绝大多数。” 简而言之,中国经济衰退将严重影响世界经济增长。     受影响最大的是原材料供应如巴西、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但也包括日本和欧洲的机器供应商。考虑到国际贸易的多边特征,美国的出口也将受到影响。     中国的国防和外交政策在很多方面也将受到经济衰退的影响。增长衰退意味着未来军事潜力的扩张就不会这么大。中国将发现更难提供许多人预计将拥有的,人民解放军无疑期待的各种先进武器的货款。如果国家的困难足够沉重的话,中共可能被诱惑把外国人当作替罪羊。首要的目标就是美国人。     中共有一个选择,通过逐渐引入自下而上的政治变革试图避免可能的大动荡。这就是曾经也是列宁主义政党的国民党在台湾的做法。政治选举首先在地方政府,随后在国民代表大会进行,直到最后选举总统。这个过程虽然也不是没有困难但相对来说还算顺利。中国没有采取自上而下的途径或许是因为党的领袖看到这对其控制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或许因为担心造成政治动乱。人们很难批评中国领袖这样的权力专家,但大麻烦确实就在前面。     两种变革的相互关系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立场:在2020年之前某个时候中国将很可能出现政治变革或经济变革或者两种变革同时出现。如果这种变革出现了,两种变革出现的顺序可能产生很大差别,虽然人们只能预测情况会如何变化。如果首先出现实质性的政治自由,那么不那么严重的经济衰退就不会造成灾难性影响。但是如果出现另外一种情况,经济动荡先于政治改革,那么,严重的经济衰退将造成政治自由化、保守派势力成功控制局势、或陷入长期的政治动乱。我们不得而知。     不管怎样,中国在未来十年的发展将很可能深刻地影响世界其他地方,就像过去这些年对世界产生的影响一样巨大,只不过是用其他的方式。          作者简介:     亨利·罗文(Henry S. Rowen)胡佛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亚太研究中心主任,斯坦福大学商学院荣誉教授,是斯坦福区域革新和创业工程主任,《大中国革新探索》(斯坦福大学出版社2008年)主编。     译自:China: Big Changes Coming Soon by Henry S. Rowen     http://www.hoover.org/publications/policy-review/article/100861         进入专题: 中国 大变革 经济增长 政治动荡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lizhenyu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评论 > 天益政论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7762.html 文章来源:爱思想首发,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aisixia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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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阎连科直播小区强拆, 致胡温告急信

        11月30日,中国著名作家阎连科在个人微博上发出题为《致总书记和总理的一封告急信》,信中直诉其所住小区遭遇强拆的状况。“告急信”一出,再次引发民众热议,不少民众“力挺阎连科”。 10月31日,一篇题为《阎连科(微博)遭强拆——中国之富 拆迁之痛》的文章在网络上迅速传播,成为民众议论的热点。文章讲述了其居住的丰台区花乡世界名园小区的拆迁故事,卷入这次冲突的居民大多是中产阶层和上层社会——律师、少将、医生、金融家、退休政府官员、司局级干部及处级干部,他们从未想过这种反覆无常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阎连科在“告急信”中写道,三年前,他在北京丰台区花乡世界名园小区购得一处住房。今年7月,他正式接到通知说因北京万寿路道路南延工程,包括他在内的39户人家被要求拆迁。当时,拆迁办公室告知,每户人家一律是赔偿50万元,听话的奖励70万。”当地居民拒绝这种“一刀切”的做法,因此双方意见分歧和发生冲突。今年8月,拆迁办不再提及奖励一事,又把按户赔偿的标准改为160万。 为此,阎明确在信中质问拆迁方,要求对方出具该拆迁项目的相关文件,想知道修路在小区内到底征了多少地,有多少户人家真正应该拆迁?有关的赔偿规定和标准,以及为什么按户赔偿,而非以平方面积定价等。他得到的答案是“上边定的”、“保密”等。 11月24日,丰台区花乡政府突然发出文件通知,以“对象人不详”、“住址不详”为由,宣布该小区属非法建筑,定于11月30日 8时强制拆除。 在信中,阎连科描绘了他亲眼所见的强拆现场,11月30日上午,被拆的居民几乎家家都挂了“用生命和鲜血保卫家园!”的抗议横幅,他们情绪激动失控,完全做好了誓死的准备:“房在我在、房亡我亡”。 12月2日,世界名园小区的陈姓业主遭到了当局暴力强拆。他气愤地表示,这是无法无天的黑社会暴力强拆,“我们要依法抗争,要人格、要人权”,今天所有业主到丰台区政府抗议,区长不敢出来接见,明天我们将会到中南海或天安门广场抗议,不行动的话,就让这些地痞流氓看扁了。” 陈先生告诉大纪元记者说:“2日凌晨4点多钟,大家还在睡觉,政府带着三四百个穿着黑衣服的特警,然后破门、破窗,冲进几十个人把我强行绑架、拘禁,把房屋推掉后,才让你出来,期间,不让你说话,不让你打电话。” 而在1日,丰台区政府的官员还和所有业主谈话,对之前的做法,官员表示道歉,并称会向上反映业主的诉求。陈先生表示,昨天(1日)谈的很好,大家就放松警惕,没想到今天就把房屋拔了。 据《广州日报》报导,世界名园小区深藏在繁华都市的一处绿地内,里面都是独栋的房屋,被自家的绿树和草地围绕,很是惬意。这里有一百多户居民,其中32户面临拆迁。今年7月9日,业主突然接到一纸公告,限令业主们在7月30日之前搬离。 7月18日一大早,一百多人跑来将小区的院墙推倒,一位居民拿起相机拍照取证,新买的一万多元的相机被砸碎,人也被殴打。 阎连科接受《广州日报》采访时表示,这种按户不按面积计算的补偿方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50万元,限期搬走还有奖励。国家补偿,怎么还有奖励?后来涨到一百六十万元,这个数字是哪里来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希望对一个居民应有起码的尊重。” 据悉,5年前,这里的房屋每平方米3000多元人民币,现在同地段的商品房要每平方米二三万元人民币。和开发商签订的购房协议上写道:房屋为永久产权,开发商负责办理房产证,土地为大产权,使用年限为40年,且40年后续约不需交纳任何费用。 业主们经过四个多月的维权,要求当地政府进行信息公开,但这些通熟法律的业主仍败下阵来。陈先生表示,当地政府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和业主坐下来好好谈过,就像赶乞丐的一样,“我们通过司法途径跟他们讲理,他们却不讲理”。 阎连科在“告急信”表示,“没有人知道在强拆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一个地方干部去和他们接洽疏通,似乎流血伤亡事件,随时都会在这场‘猫与老鼠’的游戏中发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阎连科最后说,他写这封信的目的是“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在理性、人道的轨道上大致依法,早日结束;希望透过这件事情,今后可以少些此类荒谬的拆迁恶剧,多一些“让人民活得更有尊严”,让人(公民)更有知情权、安全感和幸福感,让这样的社会寒心事件少一些,再少一些。 民众“关于真实的自我教育”跟贴表示,“阎老师,真不知说些什么好,相信将这一恶现状笔之于众,您亦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那个每个人都看不到,但能时时刻刻感受到的机器面前,大学教师、知名作家的头衔尚且如此虚弱,何况各方面更加无力的众人呢。” ( 来源 : 大纪元2011年12月0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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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裕来 | 上海大火案判决书(诉市政府拒绝提供善款信息案)

   注:判决很简单,本质问题是,没有考虑到本案中大火善后处置工作领导小组的存在。    《突发事件应对法》第 61 条第 2 款规定“受突发事件影响地区的人民政府应当根据本地区遭受损失的情况,制定救助、补偿、抚慰、抚恤、安置等善后工作计划并组织实施,妥善解决因处置突发事件引发的矛盾和纠纷。”因此,本案善款应该由善后领导小组收集是毫无疑问的。   灾民们需要不是每个独立的慈善机构的数据,而是总体上的。   当然,更有可能善后领导小组根本没有做过事情。 我代理灾民们向上海市政府提出信息公开申请,就是希望大火案总体善款信息,或者上海市政府承认,善后领导小组其实什么也没有做过。   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行政判决书          (2011)沪二中行初字第1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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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裕来 | 上海大火案判决书(诉市政府拒绝提供善款信息案)

   注:判决很简单,本质问题是,没有考虑到本案中大火善后处置工作领导小组的存在。    《突发事件应对法》第 61 条第 2 款规定“受突发事件影响地区的人民政府应当根据本地区遭受损失的情况,制定救助、补偿、抚慰、抚恤、安置等善后工作计划并组织实施,妥善解决因处置突发事件引发的矛盾和纠纷。”因此,本案善款应该由善后领导小组收集是毫无疑问的。   灾民们需要不是每个独立的慈善机构的数据,而是总体上的。   当然,更有可能善后领导小组根本没有做过事情。 我代理灾民们向上海市政府提出信息公开申请,就是希望大火案总体善款信息,或者上海市政府承认,善后领导小组其实什么也没有做过。   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行政判决书          (2011)沪二中行初字第1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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