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体制改革

王立军事件证明: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

黄秀辉 奉劝那些正在“抑郁”的官员们,不要心存幻想和侥幸,更不要让自己的亲人活在自杀的阴影中,甚至给家族留下遗传性的自杀情结,而要为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做点实实在在的推动。只有民主政治和司法独立才能保障官员的安全,才能为热爱权力的人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平台和一种文明的政治博弈方式。才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活在一个有安全感和安全预期的社会。 “王立军大戏”余热不减,在这次“两会”上又成为“热点话题”。3月2日,全国政协会议新闻发言人赵启正在新闻发布会上回答路透社记者提问时说:“王立军事件发生后,一些媒体进行了报道,这些报道都是‘拼图式’的……王立军事件是一个孤立发生的事件,建议你不要做过多的想象。”尽管赵启正没有回答王立军是否寻求过“政治庇护”,但不需要“拼图”和“做过多的想象”,就可以看到一个明显的事实:作为中共执政以来闯进外国使领馆的最高级别干部(重庆市副市长为副部级),如果不是遇到了很不安全的事,绝不会走“非正常上访渠道”!一个红得发紫的副部级官员,居然跑到美国领事馆去“休假式治疗”,这是一个奇迹,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在“文革”中被“打到”的副部级以上干部就有122人,全国被迫害致死的有2000万人(董宝训、丁龙嘉著《沉冤昭雪》),他们宁可选择自杀,也没有一个人跑到美国使领馆。在1989年中国民主运动被镇压时,只有中国科技大学原副校长方励之跑到美国大使馆,并获得政治庇护被成功转移到美国。难道王立军也是“忧郁症”?在他的名片上有两个体现“学者型”的职务——中国现场心理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应用心理学二级学科带头人。作为一个心理学专家,比常人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般不会得抑郁症或精神失常。那么他为什么要冒着“叛徒”的风险去“美帝”领事馆“上访”呢?笔者分析,只有一个理由可成立。公安局长都知道,有个别进京上访者在走“正常上访渠道”走投无路时,就去闯外国大使馆,虽然闯不进去,但“外交无小事”,把影响造大了,就会引起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只有得到总书记和总理的批示才能解决问题。王立军可能从中得到启示,认为即使美国不给他“政治庇护”,也会把他直接交给北京,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王立军走到“休假式治疗”这一步,是偶然中的必然。据民间传说,当年的“打黑英雄”文强“黑打”张军时,张军临死前对文强说“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轮到王立军“黒打”文强时,文强临死前对张军说过同样的话。张军与文强之所以敢这样断言,并不是他们会算命,而是因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检验了一条定律——在中国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 在一个“官员自杀必定忧郁症,平民上访必定精神病”的国家里,在一个权力必须以血腥的政治斗争方式来谋取的制度下,在一个生意人赚钱就必须与权力合谋的时代,每个社会群体都是“弱势群体”,每种职业都是“高危职业”。其中,官员的高危主要来自以下三个方面:高危来自司法不能独立。党对司法机关具有绝对的领导权,党的各级领导凌驾于法律之上,司法机关为了“讲政治”可以不讲法律程序,党指到哪里就要打到哪里。2011年4月12日,著名法学家、北大教授贺卫方在《致重庆法律界的一封公开信》中单独对王立军说了一段语重心长的话:“尽管在现行体制上,公安机关具有超越司法的强势,但是,你作为一个兼职法学博士生导师,我相信一定会理解,法治国家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警察权要受制于司法权;公安需要尊重司法权,要接受检察机关独立的监督和审查,要维护法院和法官的独立性。其实,尊重独立司法对于手握大权的人一样重要。文强在炙手可热的时候根本不会意识到这种独立性的价值,但一旦沦为阶下囚,他也许幡然醒悟,深刻地感受到,没有独立的司法,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仅隔了10个月,贺卫方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就在王立军的身上应验了。 官员高危来自“黑社会化”的执政方式。一个好的政府应该只是负责提供公共服务产品,担当社会的裁判者、服务者、监督者,政府不能成为经济活动中的竞争者,也不能随意进入公民的私人领域,即使调解社会矛盾也要放权于非营利的民间组织。然而,在中国唯有政府没有社会,所谓的社会民间组织都是带有官方背景的营利组织,政府是“公司化经营”,既是裁判者又是运动员。当政府与民争利时,当既得利益集团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时,政府公开干预不利于“维稳”,民间组织又因官方背景而没有公信力,因此使用黑社会这类高效的特殊组织进行暗中操纵成为最佳的选择。强占农民土地时,需要黑社会去谈判压价;强拆居民住宅时,需要黑社会去敲门砸窗;垄断市场时,需要黑社会去赶走老业主;拦截上访人进京时,需要黑社会提供“黑监狱”……如果地方政权在社会管理上不依靠黑社会的力量补充,一天也维持不下去,必须以黑养黑、以黑吃黑、以黑治黑。但政府又害怕黑社会向政权渗透会危险到自己的“黑老大”地位,担心黑社会垄断市场会侵占自己收“保护费”的地盘,所以要不断“打黑除恶”。作为政府官员,既要通过“打黑除恶”来赢得民心,又要“养鱼执法”培养新的经济增长点。作为公安局长的王立军,既要当“打黑英雄”,又有当“保护伞”,红道黑道集一身,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无间道。 官员高危来自“成王败寇”。中国的强权政治带有浓厚的封建特色——权力交接靠指袭,权力更替靠政变,权力分配靠买卖,权力运行靠暴力。这样的制度必然产生“宫廷斗争”,形成高墙之内神秘莫测,派系林立,分出你的人我的人,最后你死我活。而这一切盖因“成者王侯败者贼”:成者不仅自己伟大光荣正确,本派系也会鸡犬升天,成为“先富起来”的利益集团,即使触犯国法也是“刑不上大夫”;而败者呢,不仅自己被精神病、被处决、被软禁,本派系的人还会深受“连坐”和“族诛”之苦……作为国家主席的刘少奇被红卫兵批斗时,即使手举宪法也无人理会,他与妻子王光美向毛泽东求情“回老家种地”,但这样的最低要求也是非分之想,最后被迫害致死。受到刘少奇牵连的邓小平“三起三落”,而当上“皇帝”的华国锋、胡耀邦、赵紫阳又败于邓小平发动的政变,被“人间蒸发”。 官员高危来自选择性执法。一个无耻的时代总是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让大家都不干净,然后大家就乖乖跟着走了,成为罪孽的帮凶。我们都知道,黑社会吸收新成员时首先就要求他去干一件犯罪的事,否则别人就要把他赶走,甚至还要加害于他。中共明知道自己的干部绝大多数是坏的,但为了“显示中央反腐决心”,就要选择性地执法,就要抓典型,抓谁呢?当然是抓那些后台不硬、根子不深、平时不听话的干部。湖北省恩施州利川市都亭办事处党委书记、主任冉建新(曾任利川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司法局局长),因为多次在市领导面前为被“强拆”的市民说同情话,某市领导怀恨在心,多次扬言“要收拾冉建新”,冉得到信息后,多次向这名市领导“赔礼道歉”,但没有得到原谅。2010年11月13日,冉被“双规”。2011年1月3日,巴东县检察院立案侦查。2011年5月26日,市检察院批准对冉逮捕。9天后,冉突然死亡。冉死后,天涯等多家网站发出尸体图片,发帖人描述“死者七窍流血、全身淤血、多处外伤、背部还有多处被烧烫伤痕,其状惨不忍睹。”冉的妻子游小玲公开了冉写在卫生纸上的“绝笔信”,其中揭露了市领导对他进行打击报复的详细过程,求助于中纪委和省纪委还其清白。2012年1月,鹤峰县法院对这起刑讯逼供案作出一审判决,以刑讯逼供罪分别判处原巴东县检察院反贪局教导员任中海、法警大队教导员谭发明三年和一年的有期徒刑。而对市领导的责任,至今没有追究。 正因为官场险恶,中国的官员们时刻准备移民国外,已经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官员把儿女和妻子都送到了国外,自己当“裸官”,但其中一些官员仍然不能实现“安全著陆”,他们在政治斗争中失败后,往往选择自杀,这样能保护其他官员及家人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王立军没有选择自杀,他想为中国官员探索一条以“叛变”求生的路子,但他不懂得“政治庇护”是专门为那些因反抗专制而受到迫害的政治异见者提供的,而他从来没表示过对专制政治的异见,反而是中共镇压政治异见者的工具,他背叛中共是因为内部权力分赃不均。如果美国给了他政治庇护,就等于用政治庇护这种方式奖励那些贪官污吏们,这是违反联合国《难民地位公约》的,在道理和道义上都是说不过去的。 中国官员到哪里去寻找安全?投资移民门槛太高,投靠儿女申请绿卡的时间太长,潜逃国外很容易被引渡,寻求政治庇护已被王立军证明此路不通,难道只有患抑郁症而自杀这一条路吗?就在我写这篇文章时,又有一名中国官员自杀,韶关市武江区委书记苏力在其住宅内自缢身亡。其前任邬学新于2010年10月16日由政府办公楼七楼坠下身亡,警方称邬学新因遭好友实名举报其违纪违法而轻生。谁能拯救中国官员?中国不是一个法制国家,而是一个人治的国家,对所有人都没有一个安全的预期。我奉劝那些正在“抑郁”的官员们,不要心存幻想和侥幸,更不要让自己的亲人活在自杀的阴影中,甚至给家族留下遗传性的自杀情结,而要为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做点实实在在的推动。只有民主政治和司法独立才能保障官员的安全,才能为热爱权力的人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平台和一种文明的政治博弈方式。才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活在一个有安全感和安全预期的社会。 作者: 黄秀辉,民主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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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冬连:中国改革亟需凝聚共识,寻求新突破

    摘要:从30年改革的经验看,光有“顶层设计”而没有民众的广泛参与,用心良苦的改革难免不被扭曲。农村改革之所以获得一致认同,就是因为它是大众参与的改革,较好地体现了公开、公平的原则,也得到了平等的结果。相比较而言,关系工人切身利益的企业改制,工人却是缺席的。没有这样的机制让工人坐在谈判席上维护自身的利益,他们的命运是被决定的。    据我所知,纪念邓小平南方谈话的文章和各种活动很多。南方谈话之所以再次引起热议,不只是对一位历史伟人的追思,更重要的背景是,中国改革又走到了一个重要的历史关口,亟需凝聚共识,寻求新的突破。   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之前,中国改革面临的就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况。一方面改革遭遇到瓶颈。20世纪80年代的改革近乎于“帕累托改进”,即改革让多数人受益而很少有人受损。这是因为当时进行的是一种增量改革,允许和扶持体制外经济的发展,体制内原有利益格局没有根本触动。这种改革释放出巨大的能量,使中国经济获得了第一份增长红利。然而到了80年代末,容易改的改了,难题留了下来,改革遭遇到两道难过的坎。一是1988年价格闯关失败,价格市场化改革受阻;二是国有企业承包制效益递减,国家“让利”的空间已经用完,而企业并没有真正搞活。到90年代初,由于体制外经济的竞争,企业“内部人控制”对资产利润的侵蚀,加上市场疲软的宏观环境,国有企业亏损面扩大,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放权让利改革的功用基本耗尽,改革亟待新的突破,要突破就必然触动产权及原有的利益格局,这就触及传统社会主义观念的核心。   另一方面,由于国内改革受阻,接着是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社会主义在世界范围内转入低潮,关于改革的争论骤然激烈,改革共识近乎破裂。一些改革者因改革受阻而沮丧,社会上普遍对物价疯涨和“官倒”现象强烈不满,而保守力量对改革方向和性质提出了根本质疑,认为改革开放并不是自我完善社会主义制度而是在抛弃它,经济特区是“和平演变的温床”;联产承包责任制瓦解了公有制经济;股份制改革试点是“私有化潜行”;引进外资是做国际资产阶级的附庸,等等。他们总结苏东剧变的原因,认为是激进改革导致了苏东社会主义的垮台,“和平演变”是当前的主要威胁。在决策层召集的座谈会上,两派学者针锋相对,激烈辩论。反对市场化改革的声音占了上风,改革一时失去方向和推动力,社会上普遍存在着焦灼情绪。   正在这样一个历史关口,邓小平发表了南方谈话。南方谈话有一句名言:“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邓小平讲这个话,斩钉截铁,显然不只是从中国自己的经验出发,而且看到了世界大势,包括对刚刚发生的苏东剧变的思考。早在1978年邓小平思考中国改革时,就清醒地意识到,从苏联照搬过来的体制存在重大弊病,不改革不行。苏联的解体更坚定了邓小平的这个信念。他把社会主义稳固的首要条件归结为发展经济,改善民生,而发展的唯一之道就是改革开放。所谓改革,就是要“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 。只要有利于发展生产力,有利于增强综合国力,有利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任何经验都可以借鉴,不要怕资本主义多了,不要把计划经济等同于社会主义,不要把市场经济等同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邓小平的思想是要寻找一种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的结合模式,实质就是要利用资本主义来发展社会主义,这与新中国成立前后的新民主主义理论异曲同工。那么如何打消这样一种诘难,即如何保证利用资本主义的结果是发展社会主义而不是抛弃社会主义?邓小平给出了两个条件:一是保证党内不出事,使改革和经济社会发展进程始终在权力的掌控之中;二是设定了一个共同富裕的最终目标。不过,这不是邓小平所担忧的问题,他关注的重点是推进改革,加快发展。   南方谈话的巨大反响,大家都看到了,在中国一下子卷起一股改革与发展的热浪。不过,我们不能把这种影响全部归因于邓小平的个人权威。事实上,当时在党内和社会上,改革的共识仍然广泛存在,客观形势并不像高层争论表现出来的那么缺乏方向感。10年的改革开放为它自身造成了一种不可逆转的态势,放权让利使地方政府和企业成为受益者,体制外经济特别是乡镇企业的发展势头正旺,加上城镇集体企业、个体工商业、三资企业,各种非国有经济的比重已占“半壁江山”,面临困境的国有企业必须寻求出路,地方和部门都在等待中央明确表态。改革已经逼近市场经济的门坎,需要有人登高一呼,凝聚共识,越过这道门坎,南方谈话的意义就在于此。   我们看到,邓小平南方谈话及中共十四大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目标以后,突破了意识形态障碍,把改革推进到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经济改革从增量转向存量,从体制外转向体制内, 90年代上半期,价格市场化并轨悄无声息地完成;1994年分税制改革奠定了今天中央雄厚财力的基础,并强化了已经形成的地方竞争机制;债券、证券、期货等市场的建立和1998年中央银行制度改革建构起较完整的资本市场;2001年中国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从制度上与国际接轨。相比较而言,90年代中期之后的国有企业改革更是触动传统体制根基的改革,以“抓大放小”为核心的产权改制和资产重组展开了一个“国退民进”的进程,由此形成了产权多元化的市场经济基础。90年代以来的改革,其深刻程度是80年代不能比的,一种市场经济的框架基本形成,并加速融入经济全球化进程,中国的社会结构也由此发生了极为深刻的变化。正是市场化改革和经济全球化两大引擎带动中国近20年,特别是21世纪以来的持续高增长,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起飞”,中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按理说,中国的“经济起飞”应当赢得更多的改革共识。然而实际情况正好相反,在今天,共识在迅速流失,改革一词再不像80年代那样具有普遍认同的正当性。原因在哪里呢?原因在于相当多数人没有感受到自己分享到了改革和发展的成果,当然,这种主观感受与实际情形是有距离的。但是不可否认,财富的巨大增长带来了贫富分化和社会发展的不平衡,财富迅速向少数人集中,社会弱势群体越来越与经济高增长无缘。这种趋势是邓小平当年南方谈话时没有预料到的。邓小平的设想是,把发展生产力与实现共同富裕放在一条时间轴上,先把蛋糕做大,再来合理分配蛋糕。他设想,到20世纪末就要“突出地提出和解决”分配蛋糕的问题。办法就是让先富起来的地区多交点税,帮助落后地区。然而邓小平很快发现,实际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不只是地区差距,尤其是贫富分化。1993年9月16日,邓小平同其弟弟邓垦有过一次谈话,他说:“过去我们讲先发展起来。现在看,发展起来以后的问题不比不发展时少。” 他不无忧虑地说:“少部分人获得那么多财富,大多数人没有,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出问题。”(《邓小平年谱(1975-1997)》(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年,第1364页。)   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改革的主观设计与改革的具体实施并不是一回事,社会经济的演进轨迹更不是什么人所能完全掌控的。当然,回过头来看,改革本身并非没有反思的余地。改革的必要性并不能决定每一项改革做得都对,目标的正当性也不能自证手段的正当性,建立市场经济制度框架并不意味着市场化改革已经到位,更不能说已经建立了一个好的市场经济。一个好的市场经济应当是一个法治市场经济,一个政府与市场边界清晰的市场经济。市场化也不是万能的,经济改革不能单兵突进,代替其他领域的一切。当前的突出问题是权力市场化,权力与资本的结合。国企改制中的资产流失、资产重组中的利益输送、证券市场的内幕交易、房地产泡沫中的利益链条、工程招投标中的暗箱操作、城市建设中的强制拆迁、非法征占农民土地等等,大都有官商勾结的背景。如何遏制权力腐败和资本贪婪,如何解决社会保障、医疗、教育、住房等社会问题,如何推动农民工市民化的社会转型,所有这些都期待社会体制和政治体制改革有新的突破。   中国的发展还遇到另外两类难题。一是粗放型增长模式长期未能转变,使资源环境不堪重负,未来发展的可持续性受到挑战。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中国不能没有发展,一切问题都必须围绕经济发展来解决;但是,如果发展主要靠资源投入,靠牺牲环境和生态作代价,是不可持续的,不仅危害当代,而且透支未来。一是出口带动增长的方式越来越受到外部环境的限制。伴随经济全球化进程,贸易摩擦增多,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资源争夺加剧,针对中国的反倾销案不断增多,外汇储备激增使中国面临外币贬值的巨大风险和人民币升值的强大压力。因此解决当前遇到的难题,既有赖于体制的改革,又有赖于发展模式的转变,二者相辅相成。转变发展模式并不是近期提出来的,已经提了近20年,但始终不见成效,可见决非轻而易举。世界贸易环境趋向恶化,国际压力加大或许会形成一种倒逼机制。   有人期待有第二次南方谈话,凝聚共识。且不说有没有这样权威的人。即使有,再也不可能登高一呼、议论偃息了。因为现在的情形与1992年有很大的不同,关于改革的分歧有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但主要是因为社会分化,不同利益群体对改革有着不同的感受和期待。知识界内部也产生了深刻分化,秉持不同信仰和有不同利益背景的知识分子之间相互对立,不可通约。改革的最大阻力来自20年来在改革中获得最大利益的既得利益群体希望维持现有的利益格局。许多社会人士乃至高层领导呼吁,要打破利益集团的羁绊,改革必须有“顶层设计”,决策者要有历史承担。这是有见地的。在某种意义上说,邓小平南方谈话就是一次“顶层设计”。不过,从30年改革的经验看,光有“顶层设计”而没有民众的广泛参与,用心良苦的改革难免不被扭曲。农村改革之所以获得一致认同,就是因为它是大众参与的改革,较好地体现了公开、公平的原则,也得到了平等的结果。相比较而言,关系工人切身利益的企业改制,工人却是缺席的。没有这样的机制让工人坐在谈判席上维护自身的利益,他们的命运是被决定的。所谓大众参与的改革,首先应当有广泛的讨论,其次应当有畅通的利益表达平台和渠道。市场经济不惧怕竞争,不回避利益博弈,但应有平等的权利保障和公正透明的规则,特别是有保障弱势群体权益的机制,而不是崇尚丛林法则和赢者通吃。   (《中共党史研究》201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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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祚来: 温家宝的“政改”,为何如此艰难?

在  3 月 14 日温家宝在任最后一次记者会,温家宝依然表示推动 “ 政改 ” ,中国学者吴祚来认为,胡温时代,稳定压倒一切,政改难行。 如何评价胡温时代? 3 月 14 日上午是温家宝任总理期间的最后一次记者招待会,人们明显感受到他内心的愧疚与坚持,他的愧疚是在任内由于体制与能力的原因。 记者招待会之后,有媒体采访我,对胡温当政期间做一个回顾,包括好的方面与不好的方面,我说,好的方面,如温家宝自己所说,在减免农民税收,十年义务教育免费,推进农村医疗保险等方面,均有作为,这也是政府应该做到的,因为政府欠农村的债太深重了,如果不一点点偿还,农民就没有任何生活出路了。 不好的方面,大家也都看得见,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人到北京上访,中央政府无力为平民百姓主张正义, ” 发展 ” 像头怪兽,侵犯了弱势群体的利益,发展是 ” 坚硬 ” 的道理,超越了法律与人伦底线。 有趣的是,中共第一代领导人也是安徽人,陈独秀,他引进中国的是德先生与赛先生,科学与民主,两位先生本是结伴而行来到中国,近一百年后,中共只尊崇赛先生,而对德先生不置一词,德先生 ” 被失踪 ” 了。 当中央政府不能通过政治与法律来解决社会问题的时候,祭出的是 ” 稳定压倒一切 ” 的信条, ” 维稳办 ” 在公安与信访体系之外,成为地方政府最重要的职能部门,稳定压倒一切,这一切包括人权与法治。从合法的上访到正常的学术活动,甚至律师正常的法律维权,也都被视为有碍稳定,予以制止或强制在家居住。 某种意义上说, ” 维稳办 ” 的设立,意味着执政者的执政能力的完全失败。无论是中国历史上,还是世界政治史上,没有一个国家,通过维稳办来实现社会治理。因为违法者通过司法途径,而合法公民享有人权保护,在违法与合法之间,辟出一个稳定的政权概念,它为地方政府公开地非法使用权力埋下了祸根。 网络禁言与删贴更是无时不在,批评政府或曝光恶性事件的贴子,多以敏感的名义被删除,甚至总理或其它领导人在国内外的讲话,如果涉及到政治改革或普世价值言论,新华社发通稿时,也会照删不误。 显然,以莫须有的理由禁止公民与乃至中央领导人言论,已成为不公开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公开执行,却内部掌控,甚至被当成国家秘密被保密。政治文明,文,就是形成文字,使人们有章可循,明,就是光明正大地执行,行政行为在阳光下,受到公民与宪法的制约与监督。从网络与媒体对公民言论自由的限制看,政治文明的前提,还不存在。 最为严重的政治行为是对独立候选人的打压与禁止,去年下半年以来,各地人大换届选举,独立候选人通过印制宣传单或上门宣传自己的参选主张,均被以各种方式禁止,而这在八十年代与九十年代,均是民间社会的政治尝试行为,这一届政府却如临大敌,甚至不惜动用警力。 它的严重性在于,民间社会的参政通道被阻滞,地方政府将一家独大,没有任何公开的政治力量对其监督与抗衡。地方政府通过内部指定,使官员或自己信得过的人,参与人大代表候选,这样,下一届人大代表就成为听信政府机构指令的角色,政府与人大同质化,本质上是废除了共和国的权力分立体制。 理论上的倒退表现还对普世价值的大批判上,尽管胡锦涛与温家宝在国内外多个场合都对民主自由的价值表现尊重与认同,但在〈〈求是〉〉杂志这样代表党中央声音的媒体上,民主、自由等普世价值却被视为西方价值,中共或中共主导下的中国,要坚守的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有关媒体封杀对普世价值的讨论与研究,主流媒体则连篇累赘地讨论自说自话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特色核心价值是什么呢,是一党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不搞西方议会制与三权分立的政治模式,等等。经济上融入世界的中国,不愿意在政治理念或人权理念上与文明世界保持一致,要维护的其实是执政党永远执政的神圣地位。 正是对普世价值的不尊重不认同 , 才使执政者没有了理论高度与价值追求 , 整个国家陷入不能自拔的经济追求或 GDP 崇拜泥潭之中。政治家不致力于政治改革与政治进步,而只是致力于科学发展与经济繁荣,必然是使政治家沦为政客。 政治家与政客的区别在于,政客将自己当成政坛上的过客,对历史没有责任感,只处理或糊弄自己眼前的行政事务。而政治家高瞻远瞩,对历史负责,对未来负责,将对政治文明的追求当成自己的神圣使命。 经济学家韩志国在自己的微博中说,看了总理的答记者问,总的感受是: ” 政治改革已经无望,经济改革遭遇重大阻力,文革有卷土重来危险。 ” 我在微博中回应:政治改革无望,是因为权贵集团已经坐大,即便是财产公开这样的人大议案,总理也多次提到,也得不到落实,惶论通过政治改革去剥夺他们已得到的或正在吞食的巨大权益? 而文革卷土重来,并不是危言悚听,而是离我们一步之遥,因为受文革训练的那些人还正当年,一些人还正当权,他们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成长于六十年代,文革的精神与方式,深入其骨髓,当他们遇到异已者,就会视为敌对势力,他们目无法纪,通过文革的方式无情打击,得心应手,文革的方式就是以政治的名义,对异已力量冠以政治污名( ” 戴帽子 ” ),然后就是进行非法打击( ” 打棍子 ” ),以自己的政治正确,来打击异已力量,以谋取利益集团或个人的权益。以政治名义来超越法律,是 ” 文革 ” 精神遗产中的惯用手法。 江泽民时代的政治负资产 江泽民时代极左力量曾遭受重创,原因是这些极左力量反对江泽民提出的三个代表思想中的核心内容,即,反对江泽民将中共变成全民党,反对中共吸收资本家或个体经营者为中共党员,认为这改革了中共的革命性质。极左刊物中流、理论前线等杂志因此倒闭或被撤消。 但极左力量并没有被摧毁,以乌有之乡网站为阵地,他们仍然具有雄厚的背景力量与资源。甚至一些高校教授、专家也纠集其中,共同发声,为极左力量发声示威。 这些极左力量不同情上访民众,不为工人建工会,不为农民争取农会权益,而是致力于恢复对毛的崇拜,以及反美、抨击 ” 西方 ” 普世价值,将启蒙民主宪政的公共知识分子妖魔化为国内敌对势力。他们成为中国民间政治领域里的准宗教力量,既无理性,又不讲人权人性,漠视人类共同的价值原则与法治精神,他们活着仅仅是为自己的精神领袖或极左理念而生活与战斗。 极左力量如果仅仅表现为网络或生活中的噪声的话,中国的权贵集团则在无声地拒斥政治体制改革。而这也是江泽民时代为胡温时代埋下了种子。正是执政党全民化,将经济领域资本家引入执政党,而人大代表与政协委员也权贵化,在尊重财富与资本创造的同时,使权力与资本同居一室,形成权贵合谋的权贵资本主义模式。 权力与资本形成合力,政府获得了发展的动能,当它没有遇到阻力时,它是推土机,而当它遇到反对力量时,它立即变形为坦克或装甲车。它以经济发展的形象出现,而它背后,藏着政府权力的魔爪。为什么胡温时代房地产奇迹般在增长,城市化进程也一日千里,助推力量,就是权贵资本主义的财富软实力加政府行政权力硬实力。 无论城乡,农民的土地或城市人的住房,只要在权贵势力开发范围之内,都会先通过金钱交易来获得土地,一旦金钱交易无法进行,就会动力政府行政暴力,予以强制执行。 如果说江泽民通过三个代表理论为权贵资本主义合体奠定了理论根基,那么,朱镕基的分税制,则做大了中央政府的绝对经济权利,国家一方面获得了政治精英与经济精英的合体,另一方面,又通过分税制抽取民间巨大的税收利益。从国家计划委员会到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都被赋予了巨大的经济权利。地方只能通过跑步 ” 钱 ” 进,来获得国家分配的经济资源与政策批文。 嗜血的经济发展一旦成瘾,就难以改变。任何体制性的改革或革命,都会使原有的权力与利益链断裂,而这正是阻碍政治体制改革的根本原因。再加上没有清理过的历史政治负资产,尽管历史真相通过网络与媒体一点点解开,但执政者如果不通过还原真相,承认责任,通过妥协与和解,或赔偿与忏悔,中国的政治改革就难以翻开新的一页。 政治改革需要政治英雄。邓小平经历过战争,内心有一份英雄情结,他与胡耀邦、赵紫阳、万里等人,组成一个有变革精神的英雄团队,要做的是回归生活与政治常识,无论是安徽小岗村的田地分包到户还是深圳特区的设立,前者是改革,是顺应民心,回到生活常识,后者是面向世界,开放探索,要融进世界经济大市场。 ”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 大讨论,使改革派从理论上占领了思想的制高点。 而当代执政者,理论高地丧失了,普世价值的讨论,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讨论一样,可惜,应该前进的中国历史,在这里陷进了泥坑里,普世价值即自由、民主、宪政、人权、平等、博爱等等价值元素,被视同西方价值,被看成西方敌对势力对中国的思想渗透,是颜色革命的一部分加以拒斥。接着,独立候选人也被严厉打压,任何竞选地方人大代表的人,都被以各种方式控制。经济开放三十年之后,政治与社会不允许被开放。 只有广东的乌坎是一个亮点,可以与当年的小岗村承包土地相媲美。 胡温没有组合成一个有效率的英雄团队。而中国当代的政治改革,需要一个政治英雄团队。这个团队不仅需要体制内的政治、经济资源,也需要国内外的经济、政治文化资源。胡温的团队与资源都极其匮乏,无力于扭转正在一步步溃败的社会,包括社会法治与社会道德,还有人文理想。 这是一个应该进行政治改革,但却被耽误的十年,也是一个泡沫式崛起,并走向溃败的十年。 政治改革要超越 ” 中国逻辑 ” 关于政治体制改革,温家宝显然执迷于中国特色的政治改革逻辑,也是网友们经常嘲讽的,逻辑分为人类逻辑与 ” 中国逻辑 ” 两种。总理认为,中国人民只要能管理好一个村庄,就能管理好一个乡镇,通过层层民主推进,就能搞好政治改革。现在我们看到的情形是,全中国只有乌坎村落实了村民自主选举,而其它的地区为什么不能有效实行民主直选?既有县乡级政府幕后操纵,又有地方家族力量甚至黑恶力量渗透,造成地方民主选举乱像。 中国的民主选举,大可不必一定要从落后的乡村开始,应该从先进的执政者那里开始,差额选举执政党的总书记与政治局委员,每一位参与竞选的领导人通过电视公开讲演,公开自己财产,公开自己的政绩,公开自己的政治愿景,通过开放的会议公开投票,这样的选举既可以取信于民,又是对基层民主的一次教育,更可以使被选上的领导人获得自信与尊重。 现在由于领导人选拔是组织内部考察与任命,所以经常造成谣言满天飞,似乎中国的领导人不是选举出来的,而是猜测出来的。连总理本人也因谣诼而感到内心受到伤害。 如果要进行基层选举,最应该公开选举的是县级领导人,县级领导人公开直选,既不会受到家族力量制约,黑恶势力也难以插手,而电视与网络等方式,使被选举人所有的生活与工作都可以得以展示。让基层民众直接参与政治选举,是对人民的尊重,也不会造成政治动荡。 如果不能一步到位选举县委书记与县长,可以直选对本县市负责的县、市长,而执政党的书记由上级任命或党内选举,执政党与政府互相制约,以减缓可能造成的政治转型带来的冲击力。 我不怀疑温家宝总理致力于政治改革的信念与良知, ”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 可以看成是他的政治誓言,面对记者提问,他也谈到了自己的焦虑: ” 在我担任总理期间,确实谣诼不断,我虽然不为所动,但是心里也不免感到有些痛 苦。这种痛苦不是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的痛苦,而是我独立的人格不为人们所理解,我对社会感到有点忧虑。我将坚持人言不足恤的勇气,义无反顾地继续奋斗。 ” 总理对 ” 国家 ” 负责,但遇到焦虑的时候,却对 ” 社会 ” 产生疑虑。国与家之间,是社会,总理对社会谈到过责任吗?总理致力于建设公民社会了吗?这正是总理政治理念中的缺憾。 ” 国家 ” 概念中, ” 家 ” 只是 ” 国 ” 的后缀,胡温十年,国被继续坐大,而无数的 ” 家 ” 则难以为继 。 数以千万计的留守儿童,数以亿计的进城农民或农二代无法融入自己工作与生活的城市。和平时代造成如此众多的骨肉分离,世所罕见。根本原因在哪里?农民的土地没有确权,不能进入市场流通,城市没有开放,不能让居者有其城市公民权。 我们看到,地方城市已开始松动,让农民可以成为城市居民,融入城市,但由于市民的公民权利没有真正的代言人,没有真正的工会与农会,也没有自己选举的人大代表,所以,城市化进程,如果不能同时体现公民社会的建设进程,仍然充满变数,大量没有公民权利的农民进城,到城市更多的是接受剥削,而难以享受到城市带来的福利。 胡温时代还剩下一年时间,我们仍然期待他们开启沉重的政改之门,给中国人民以政治文明的希望。诚如温家宝总理所言,如果没有真诼正的政治改革,经济改革带来的一切可能还会丧失,甚至 ” 文革 ” 还会重来,这不是危言悚听。 文化学者,专栏作家,著有《文化是一条河流》、《通往公民社会的梯子》、《中国古典艺术观照》等文集与专著多部,长期致力于社会时政评论与网络文化写作,发表公益性的博客文章达 2000 篇以上,获得多家网站年度十大博客奖,及百名公共知识分子称号。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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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早报 | 网上流传: 王立军因调查薄家人遭弃

网上流传:王立军因调查薄家人遭弃 (2012-03-19) 早报导读 [名家专评] 林毅夫:中国增长的未来 [中国政情] 李克强:为外商提供良好环境 [中东冲突] 美国未清楚伊朗是否开发核武 [朝鲜问题] 朝鲜为发射卫星辩护 ● 沈泽玮 这个宣称是重庆官方内部传达关于中共中央办公厅对“王立军事件”调查的通报称,王立军曾向薄熙来汇报,指有重要案件涉及薄熙来的家人,引起薄熙来不满,反调整王立军职务并对其身边的人进行调查。通报并称,王立军在美国驻成都领馆确实写了“政治避难”申请,并指中央确认薄熙来须为此事负“领导责任”。 沈泽玮 北京特派员 simtw@sph.com.sg   原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被免职后,网上近日流传一份可能对他造成负面效应的“王立军事件”调查通报录音。   这个宣称是重庆官方内部传达关于中共中央办公厅对“王立军事件”调查的通报称,王立军曾向薄熙来汇报,指有重要案件涉及薄熙来的家人,引起薄熙来不满,反调整王立军职务并对其身边的人进行调查。通报并称,王立军在美国驻成都领馆确实写了“政治避难”申请,并指中央确认薄熙来须为此事负“领导责任”。 录音片断挂上YouTube   记录这些内容的录音片断在上周五被人挂上YouTube网站,还注明是重庆市某主城区向全区干部传达的“中共中央关于对王立军私自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滞留事件调查处理的情况通报”。有人逐字把录音内容打出来,并采图片方式在微博上转发,以避开相关审查。   录音真实性无法证实,不过通报细节与《香港商报》前天报道的内容大致符合。有者认为,不能排除各方势力在权力博弈微妙时间点上刻意放风,以观察外界反应后再做调整,从中争取更多较劲筹码。   受访的政治分析人士则评估,从通报的行文评断,消息可能具有一定的可靠性,至于调查内容会否进一步重创薄熙来,则取决于王立军到底向美国方面透露多少信息,以及胡温是否有决心清除“左”的干扰,以推行政治体制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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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周 | 再改革:从肃清文革遗毒开始

2012年03月19日 10:34:42        关于文化大革命,有下面这些论断和数字:       1986年6月27日,中共在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明确指出,“历史已经判明,文化大革命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       1978年12月13日,叶剑英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闭幕式上说,文革期间,全国整了1亿人,占总人口的1/9,死了2000万人,浪费了8000亿元人民币。       1979年,胡耀邦在出席外交使节会议上说,文革中有1亿人受到批斗,8万个家庭被彻底消灭,500万人被判刑,703万人被打成终生残废,被逼自杀的有200万人,近20万人被以莫须有的反革命罪枪毙。而各种冤假错案涉及4000万人,以4口之家计,株连所及就是1.6亿人,相当于欧洲好几个大国的人口的总和。       澄海完成巴金遗愿       面对这些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数字,巴金老人生前曾一再疾呼,要在中国大地上兴建博物馆。他说:“建立文革博物馆是件非常必要的事,惟有不忘过去,才能做未来的主人;……最好是建立一座文革博物馆,用具体的实在的东西,用惊心动魄的情景说明20年前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大家看看它的全部过程,想想个人在10年间的所作所为,脱下面具,掏出良心,弄清自己的本来面目,偿还过去的大小欠债。没有私心,才不会受骗上当;敢说真话,就不会轻信谎言。”       品味巴金老人的这些话,令人感觉到,一个饱经沧桑、历尽坎坷的老人,在用他一生的心血体会,忠告未来,忠告后人。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惟有以史为鉴,才能有一个清爽光明的未来。       广东澄海建有中国第一座文革博物馆,它圆了巴金的梦。博物馆将他《建立文革博物馆》的倡议刻在石碑上,陈列于园区内显要处。该馆由曾任汕头市委书记的彭启安倡导发起,并完全由民众捐资建设。彭启安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澄海曾是文革重灾区,当年有400多人被冤死(包括14位厅级以上领导和名人),4500人受伤或致残,10余万人遭遇株连。按彭启安的说法,这些被残害的人,历经战争时期出生入死,又参与解放后的生产建设,立下汗马功劳。他们没有被敌人的枪炮所杀戮,却惨死在文革红色屠刀下,令人痛惜!       文革遗毒阴魂飘荡       转眼间,文革结束已经过去了36年。但是,文革的遗毒迟至现在还没有肃清,残渣余孽还时时泛起。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经济崛起,随之而来的,是深层次矛盾层出不穷,分配不公、贫富悬殊、诚信缺失、贪污腐败,种种弊病此伏彼起。面对这些,颇有一部分人表面上缅怀毛泽东时代所谓的清廉和公平,实则在骨头里对现实政治不满,对打开国门改革开放不满,对发展民主失去极权不满。他们以唱红的名义,在歌声中追索当年文革的记忆;他们以意识形态的向左走,证明自己保持着共产党的本色;在经济发展上,他们以政府强力的介入,配置资源左右GDP,以证明政府计划下的市场经济才是正途;在民生问题上,他们以共同富裕分蛋糕的形式,证明在实践中回归毛泽东时代并非不可能。       当然不能将上述的一切一棍子打死,更不能说毛泽东时代一无是处。但是,判断一切社会事务正确与否的标准,过去、现在和将来永远都只能是社会实践。上述模式的核心在于,它强调大一统之下的思想格局,强调人治之下的极权威权,强调背离中共基本路线下的我行我素另搞一套。至于具体的发展经济和民生共富方式,则是附着于核心的点缀之物。这一模式的实践证明,拒绝民主发展,拒绝政治体制改革,拒绝社会监督,最终只能导致极权威权之下的弄权,只能导致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解剖上述模式,会发现文革遗毒的阴魂正在飘荡。唱红本身是回归传统,无可非议,但打着唱红的幌子,去大树特树个人威望,制造个人崇拜,则是不折不扣的文革遗毒;而极权威权,首先违背了浩浩荡荡的世界民主潮流,其次,文革中祖国山河一片红掩盖下的血的教训,凸现的正是失去监督和制约的权力,会导致多么恐怖的社会惨剧。追忆此情此景,面对当今人为的红色海洋,理智的人们无法不忧虑不愿被驯服的极权威权会在未来制造出同样的血色社会。       政治改革不容拖延       所以,当有人公然高调喊出红卫兵口号时,文革遗毒已经跃然回归,世人无法不震惊。所以,温家宝在两会记者会上深刻指出,当今社会中,“文革错误的遗毒和封建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清除”。要解决当今的各种问题,不仅要进行经济体制改革,而且要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特别是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成功,……文化大革命这样的历史悲剧还有可能重新发生”。他还进一步强调,“历史告诉我们,一切符合人民利益的实践,都要认真吸取历史的经验教训,并且经受住历史和实践的考验”。       话语深沉深刻,并警醒世人:再改革,不容拖延;再改革,执政党必须首先自己改自己;再改革,必须从肃清文革遗毒开始。 上一篇: 再改革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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