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建英

核心提示： 经过磕磕绊绊的一年，尽管冒着可能进一步破坏中美这个重要的双边关系的危险，下周，奥巴马总统仍计划将工作重点重新放到关注中国压制言论自由和政治自由的记录上来。 原文： Obama prepares to engage China on human rights as President Hu visits next week 来源： Washington Post 华盛顿邮报 作者： Scott Wilson ，华盛顿邮报撰稿人 发表时间： 2011年1月15日 译者： David Peng 校对： 老杨 经过 磕磕绊绊的一年 ，尽管冒着可能进一步破坏中美这个重要的双边关系的危险，下周，奥巴马总统计划将工作重点重新放到关注中国压制言论自由和政治自由的记录上来。 去年秋天，奥巴马在联合国将人权提升为他的外交政策的一个指导原则。此后，他一直在寻找各种方法，与中国领导人讨论这个问题，而不损害他在其他方面与中方的合作，包括伊朗和北朝鲜问题，以及重振世界经济。 政府高级官员们说，总统正在积极探索，如何使用那些对他的前任们来说还不存在的工具，更好地与中国人民直接对话。 在胡锦涛主席下周访美之前，奥巴马也一直在听取中国异议人士和人权活动家们的建议。周四，他在白宫与五位中国人权活动家举行了 一个多小时的会谈 ，这是他首次在白宫举行这样的会议。 经济和安全问题很可能是胡锦涛此次访问的焦点议题；然而，奥巴马如何讨论人权议题将有助于给胡奥会定位，并向外界揭示，总统在未来打算怎样与中国讨论相关议题：政治犯，一个不完善的法治和被压制的公民社会。 周五，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国会的演讲，开始为此定下了基调。 “当中国审查博客，囚禁人权活动家；当中国的宗教信徒，特别是那些未经注册的群体，丧失完全的信仰自由；当律师和法律工作者仅仅因为代表客户，挑战政府立场而被送进监狱的时候，美国政府将继续大声疾呼，向中国施压。”克林顿说。 “不少中国人反感或拒绝我们倡导人权，认为这侵犯了中国的主权，”国务卿在国会演讲中展望未来的中美关系，“但是，作为联合国创始会员国，中国业已承诺要尊重其所有公民的权利。” 很多人理解，在 奥巴马的联合国发言中 ，他已间接批评中国。但总体而言，批评者特别是保守派，认为总统的人权策略过于谨慎。他选择的时机和语气往往与乔治·W·布什政府形成鲜明对比；小布什将人权作为其外交政策的核心，即使是被枪指着也要促进民主。 人权观察组织(Human Rights Watch)在华盛顿的负责人，汤姆·马林诺夫斯基(Tom Malinowski)说，奥巴马需要在胡奥会上“发出一个信号”，这非常重要，即使这样做“并不能帮助你自动赢得这场理念之争。” “几十年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证一个新兴力量的崛起，它主张并促进国家与其人民之间另一种关系模式；这不仅威胁到中国国内的持不同政见者，这也威胁到美国建立的国际体系，以及作为这个体系基石的一整套价值观和规范。”马林诺夫斯基说。 胡锦涛将于周三抵达，而奥巴马将因此成为第一位接待囚禁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的国家元首的美国总统。10月份，中国作家和民主活动家 刘晓波 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两个月后，由于他的缺席，在奥斯陆的颁奖仪式上，委员会只能把 奖项颁发给代表他的空椅子 。 在下周的会议上，奥巴马和胡锦涛可能宣布恢复中断了半年的美中“人权对话”。该论坛允许美国官员向中国政府提出对具体某位政治犯的关注，也覆盖其他一些议题。 但是，人权议题也被认为最有可能破坏胡锦涛的访问，后者希望将此次访问作为其重要的政治遗产 —— 在刚刚过去的竞选季，中国被宣传为美国的经济竞争对手，胡期望通过此次访问重塑中国的形象 —— 胡锦涛预定在2012年离开主席职位。 （小）布什总统曾在2006年接待了胡锦涛的访问。但是，那次美国没有给予他国宴待遇，布什仅仅和胡锦涛共进午餐。在胡眼中，访问给他带来一些尴尬，包括一位法轮功的信徒，一个在中国被禁的宗教教派，在白宫门内张起一副抗议标语。 由于胡锦涛希望进行一次顺利的访问，一些中国分析家说，奥巴马也可以以一次完全的国事访问为砝码，在峰会之前得到更多承诺，包括允诺重启人权对话或释放一些政治犯。 “我当时应该在礼仪方面多坚持一点，”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高级顾问迈克尔·格林说，他曾经帮助布什政府计划类似的访问。“政府希望这次峰会有一些产出，重启一些人权对话，但是他们还不确定；不管怎么说，刘晓波和其他许多著名的持不同政见者显然仍然呆在监狱。” 政府中规划胡锦涛访问的高级官员说，下周奥巴马不打算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他们说，总统打算在公开和私下都呼吁扩大公民自由，说这将会进一步刺激经济上的创新。两位领导人也会在白宫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接受记者提问，美国官员们坚持将这一环节作为胡锦涛国事访问的一部分。 “总统谈人权的风格别出一格，”为了能够在这个敏感问题上坦率发言，一位高级政府官员匿名发表意见。“他信仰强烈，但他无意于威吓、说教或令人尴尬。他着眼于影响他人思维。” 在星期四的白宫会议上，他向人权活动家们 —— 其中三位出生在中国 —— 提问，用在场的官员的话说，“中国人民在日常生活中，对肆意妄为的权力是什么感觉？”奥巴马回顾了他在印尼的童年，那时该国为独裁统治。 “他不停地提到一点 —— 国家权力无所不在，蔓延的腐败，这些如何影响人们的生活？”一名官员说。 “他问我们该如何利用我们的优势。我们应在哪个方面应用这些优势？” “当时谈了很多，讨论怎样接触中国，说服中国，”这位官员继续说。“总统对此非常，非常感兴趣。” 参加奥巴马会议的人权人士包括，哥伦比亚大学的黎安友(Andrew Nathan)，中国作家和中国青年文化专家查建英，耶鲁大学中国法律研究中心创建人葛维宝(Paul Gewirtz)，中国出生的作家和人权人士，前美国驻华大使温斯顿·洛德(Winston Lord)的夫人包柏漪(Bette Bao Lord)，在美国流亡的中国人权人士李晓蓉。 在峰会前数周，人权人士们与政府官员开会，讨论在访问中以及在此后数月中如何处理中国的人权纪录。 马林诺夫斯基和其他人建议，奥巴马应设法促进中国大众关注公民自由的重要性；这不仅仅对人权重要，也对中国重要，它将帮助建立一个创新的经济，以及支撑经济发展的受教育的人口。 在联合国发言中，奥巴马强调，技术进步使得外部的信息和指导进入一个原本封闭的社会。周四，这个话题再次出现在他在白宫和人权人士的会议上。 在刘晓波缺席的诺贝尔和平奖颁奖仪式五个星期以后，中国政府对异议人士和维权律师的打压 似乎有所放松 ，大多数人说，他们现在可以自由离家，到国外访问。 但是，刘晓波的妻子刘霞仍处于明显的软禁之中，禁止任何外界通讯。 “颁奖仪式后，大多数人已经恢复自由，”维权律师滕彪说，他在一个旅馆中被软禁了几天。“我们的情况将逐渐回归到10月8日之前，”当日诺贝尔委员会宣布刘获奖。但滕表示，很难预测大趋势会如何，“这在一定程度取决于国际社会的反应。总的来说，国际社会的关注有利于中国的人权状况。” 一些人权人士正在观察，胡锦涛是否会在胡奥会之前或之后不久做出善意姿态。此举将可能包括释放一位著名的囚犯；45岁的美国公民薛锋，排在这个名单的前列。 薛是一位地质学家，2007年11月被捕，据称泄漏国家机密，公开出版他发现的中国油田数据。 在薛出版这些信息两年后，中国宣布这些信息是国家机密；去年一个中国法院才判他有罪，并判处他8年有期徒刑。 “现在我们没有得到任何迹象显示，在胡锦涛主席前往华盛顿前，中国会释放薛峰，”康原(John Kamm)说，他是一位人权活动家和对话基金会的执行主任，一直在寻求释放薛峰。“但我认为，释放薛峰最有利于为一次成功的首脑峰会创造良好的气氛。” 北京记者Keith Richburg对此报道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