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思想

陈云良:教育部不承认,才是南科大最大的胜利

  选择字号: 大 中 小                              本文共阅读 107 次 更新时间: 2011-06-07 09:27:03 陈云良:教育部不承认,才是南科大最大的胜利 标签: 教育改革 ● 陈云良       教育部不承认南科大具有招生资格,南科大45位学生拒绝参加高考,朱清时应当感到高兴,因为这才是南科大最大的胜利,准确说是南科大成为一所真正的大学的最好机会。     如果南科大一开始就得到教育部承认,允许它从高考中招生,甚至给它巨额的教育经费,乃至赏给它一个副部级待遇,那么,南科大就将逐步丧失它的教育理想,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现有教育体制从事教学、研究,接受检查、评估、考核,教师只能按指定的教材按规定讲授每节课的内容,学生必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概论”、“中国近现代史纲要”和“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等国家统一安排的课程,甚至沦落到用高压锅烤试卷,派校长去机场迎接教育部美女科员的地步,毫无教育自由,毫无学术自由。结果就是第二所深圳大学,甚至可能连深圳大学都不如。南科大不能在教育部的认可中得到教育自由,恰恰可以从教育部的不承认中获得办学自由。     南科大不应当拜倒在教育部的石榴裙下,甚至应当拒绝它的承认,这样才能获得高度的办学自由,成为一所真正的现代大学。深圳如果能够保障这样一所大学生存,也因此能够对得住她的特区称号。朱清时先生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从他接受京华时报的采访看,他是因为教育不承认其办学资格,没法从高考中招生,才被迫反对南科大学生参加高考。希望朱先生认识到教育部不承认才有南科大自由发展的机会,从巨大的压力中释怀,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培养学生中去。如果南科大能够坚持这一思路走下去,我相信,南科大在10年内可以轻松地超越北大、清华,20年内赶上香港科技大学,50年内成为和牛津、哈佛并驾齐驱的国际一流大学。     南科大最应当做的是好好培养这45名精英学生。这45名学生及其家长才是真正的教育改革先锋,他们代表社会给南科大办学的权力,迈出了教育改革最艰难的一步(也可以说是政治体制改革的尝试,因为它挑战了旧的权力体制)。今年的感动中国人物称号首先应当给这45名学生及其家长,他们是真正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或许,在南科大的坚持下,将会有一些民办院校追随而来,摆脱僵化的教育行政体制,自主办学,逐步形成自由的教育体制。这一天,就是中国教育希望的开始。     为了拯救我们的下一代,为了中国的希望,每一位中国人都有责任来维护南科大的正常运行。我呼吁每一位有真知的知识分子为南科大的学生免费授课,每一位有良知的富有者为南科大捐款。南科大最好连深圳市政府的拨款也不要,既可以减轻深圳市政府的压力,也可以获得更彻底的自由。          2011年6月6日于中南大学立宪村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评论 > 教育评论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1174.html         爱思想(www.aisixiang.com)网站为公益纯学术网站,旨在推动学术繁荣、塑造社会精神。 非经特别声明,本网不拥有文章版权。 凡本网首发及经作者授权但非首发的所有作品,版权归作者本人所有。网络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并保持完整,纸媒转载请经本网或作者本人书面授权。 凡本网注明“来源:XXX(非爱思想网)”的作品,均转载自其它媒体,转载目的在于分享信息、助推思想传播,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若作者或版权人不愿被使用,请来函指出,本网即予改正。 相同作者阅读 陈云良:教育部不承认,才是南科大最大的胜利 陈云良:哭蔡定剑 陈云良:对法治的不懈追求 陈云良:要解决公共服务不够、不均的问题,更要防止公共服务过度、过奢 陈云良:转轨经济法学:西方范式与中国现实之抉择 陈云良:经济法学是一门艰深的学问 陈云良:通过诉讼推进民治——《公益诉讼理念研究》序 陈云良:我的弗里德曼 陈云良:民治的方式 陈云良:他才是中国真正的希望 陈云良:一次又一次的拷问 陈云良:请王海出山——致最高人民法院 陈云良:法的模糊性之探析 陈云良:打假要靠谁——与梁慧星先生商榷 陈云良:政府干预市场方法之批判 陈云良:法治中国 可以期待 陈云良:儒家伦理与法治精神 相同主题阅读 陈云良:教育部不承认,才是南科大最大的胜利 李楯:“完善”还是“全面改革”? 李楯:从八位华裔诺贝尔奖得主看中国教育 熊丙奇:教改不要贻误时机 张鸣:中国只有一所大学 张千帆 高新军 关信平:张千帆等:“去行政化”不是简单的权力挪 程广云:高校“去行政化”势在必行 徐贲:美国教育改革中的国家利益和核心价值 张鸣:对“坏榜样”的担忧 鄢烈山:自由表达就行,何必”自律”过头 茅于轼:中国教育的统一性导致个体思想缺失 张千帆:“评价”泛滥害死人 张鸣:用脚对高考的投票 张千帆:北京学籍新政关键在大学招生平等 熊丙奇:教育局长作弊与高考社会化 张千帆:取消招生指标是众望所归 何宗海:教育改革不应回避的几个重大问题 刘道玉:八问“国家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  熊丙奇:为何没有一个校长敢反对? 张千帆:实现教育机会平等需打破高考地方保护主义   Chat about this story w/ Tal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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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之音何清涟 | 虚假信息背后的真实民意

互联网时代,人们才算是进入了“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但随之而来的一个麻烦就是如何辨识信息的真假? 以5月6日一条被新浪网转载的消息为例,这条标题为“习近平提重大议案:取消毛泽东思想”的消息,其实于近半个月以前已经在一些博客与网站上流传,主要内容是“据消息人士称,去年12月28日,习近平和吴邦国在政治局会议上提出取消毛泽东思想议案并获政治局通过”,并言之凿凿地称,该决议“编号(179) 号,又称(170179)号”。 曾有好几起人就此问过我,希望我判明真假。 最开始是十多天前一熟人来电讲此事,我说是假的,他问我有何根据?哪有造谣这么具体的,连文件号都编得出来?更何况还有近日重庆市江北区对李庄案撤诉,等于承认李庄无罪作为佐证。我告诉他,如今的虚假信息包括数据造假,连小数点后面的4位数都能够编出来。但关键不在这里,我是据三条认定此消息为虚假信息: 首先,凭常识判断,这么一项涉及到调整执政党政治方向的重大决策,岂有不通过《人民日报》、新华社发布消息之理?更何况开了这个通过179号决议的会议之后的三个月,即两会期间北京都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北京有“放弃毛泽东思想”的打算,反而出了吴邦国的“五个不搞”,难道这个文件的通过只是为了让第四代领导人藏之名山,传诸后世,根本不打算付诸实行? 其次,这条消息没有任何相关环境证据支持。就任中共主席将近十年、多次表明要走延安道路的胡锦涛的态度为何在他即将平安下车前发生180度的逆向大转弯?二号人物吴邦国刚在3月份的人大会议上讲过五个不搞,其中就有不搞指导思想多元化(另外4条是不搞多党轮流执政,不搞“三权鼎立”和两院制,不搞联邦制,不搞私有化)。最搞笑的是这条消息还说“吴邦国在这个转折关头上支持习近平,改变了他‘两个绝不’的顽固派形象,在自己从政的历史上留下了光彩的一笔。”这里连吴邦国说“绝不”的数量与时间都搞错了,因为吴说“绝不”是五个,不是两个;吴声称“绝不”的时间是今年3月“两会”期间,所谓开政治局会议的时间是“去年12月28日”。此文作者如此说,不知是他让吴邦国同志改变态度打了个提前量,提早3个月就完成脑筋急转弯?还是想说那以后吴邦国同志主张多变,从主张“放弃毛泽东思想”又变回到“不搞指导思想多元化”? 第三,中组部长李源潮4月中旬到重庆视察,高度肯定了重庆经验,尤其是对党建和组织工作表示满意。李是一个谨言慎行之人,也是团派主力,他在此时表态已有政治站队之意,说明薄熙来上升已成定局。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在没有找到足以替代的“指导思想”之前,轻易抛弃毛泽东思想对这个党来说是危险的。当年在党内一度众望所归的邓小平都没敢做,此刻的领导层更不敢做。 近年来类似的这种虚假信息颇多,2009年在网上流传一时的一份《老同志的讲话》据称是万里的。当时有媒体采访要求我辨析真伪,我告诉记者这是假的,且不说其中一些细节,仅老同志指“这个党是个至今没有正式登记的非法组织”这一条就足以证其伪。因为这不是中共党员对自身组织的认识。按中共逻辑,它拥有的权力甚至上达神界(宗教),它还需要谁来认可它的合法性?后来北京正式表态,抨击网上流传的所谓《老同志的讲话》是“伪造出来的”,万里家人亦作了类似澄清。 另一种虚假信息还伪托洋人。一直被网上传播迄今未止息的一条消息“兰德公司对中国人的评价”,其中有一段话,批评“中国人缺乏诚信和社会责任感”,香港一纸本杂志还加上编者注郑重发表。我本人不相信兰德会发布如此报告,在其官网上查过,又用了关键字多种组合搜索,未曾找到类似文字。但此报告借兰德之名广泛流传,兰德终于吃不住了,出来发表声明“ Comment on False Web Postings Regarding RAND Work on China”,并专门译成中文(http://www.rand.org/news/announcements/2010/10/04.html),说明是错误地引用。 但更重要的不是分析这些虚假信息的漏洞,而是分析为什么会出现这类虚假信息,以及这些信息为什么会被人们广泛传播?我认为,这类虚假信息其实也是一种民意的另类表达。在社会矛盾尖锐、政治局势不稳定时特别容易产生这类与政治有关的虚假信息。因为这种时候民心思变,但社会控制又极严,人们无法通过合法渠道表达自己的意愿,于是就造作蕴含了真实民意的各种虚假信息,但假信息的制造者往往认为自己人微言轻,只好伪托古人、名人,以加重虚假信息的份量,以利传播。比如当年文革末期传《陈毅诗抄》即一例。这里所分析的三条虚假信息背后就包含着真实的民意,比如希望北京放弃毛泽东思想,政治上弦更张;借万里之名批评时政,无非是想说明国内政治导致天怒人怨,不改不行,连党内老同志都有这种看法了。借兰德研究报告指责中国人缺乏诚信,实际上也是对中国人缺乏诚信连食品安全保证都已经没有感到不满的一种针砭。 我相信,认真分析这类虚假信息背后的社会因素,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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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中国:毛和下一代领导人

图: “ 一代天骄 ” , 1966 年的宣传画。这位已故主席的画像从此就被印到了钞票上,但是关于他的记忆最近被如薄熙来这样的保守派重新唤醒,薄是 [ 下一届 ] 政治局常委的一位主要竞争者。   核心提示: 毛泽东并非仅仅是一位令人敬畏的已故帝王。在最近的几个月里,他的遗产和形象成为了要力争在 2012 年 10 月跻身最高政治地位的精英们的有力武器。 来源:《金融时报》, 2011 年 6 月 2 日 , http://goo.gl/rXVSO 作者: Kathrin Hille and Jamil Anderlini 译者:匿名 校对:南山   在中国共产党帝国的中心、北京天安门广场正中那座威严的 纪念堂 中,毛泽东的尸体在他去世后 35 年之后仍然躺在水晶棺中。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访客来一睹这位曾经驱逐了外国侵略者、建立了当代中国的奠基人的蜡质容颜。也是他,发起了若干政治运动和清洗,造成了数千万同胞的死亡。   在广场的北边,这位已故领袖的巨幅画像还悬挂在紫禁城的入口 —— 天安门之上。他的头像也印在每一张钞票上。   但是,毛泽东并非仅仅是一位令人敬畏的已故帝王。在最近的几个月里,他的遗产和形象成为了要力争在 2012 年 10 月跻身最高政治地位的精英们的有力武器——那时大部分的最高层中共官员们将被新一代的领导人替换。   今年的 7 月 1 日是党成立的 90 周年。在准备这一庆祝时,党内派别之间的斗争划出了一条意识形态的红线。这场争斗将决出影响力的大小,并决定党的未来方向。外交官们和商业领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这场斗争,想要找到迹象表明中国是否会淡化市场化改革、甚至重新回到改革之前的老路上。正是市场化才让中国成为了经济大国。   薄熙来是有望登上中国的政治巅峰,进入政治局九人常委的一位竞争者。他也是第一个为毛泽东招魂的人。薄熙来在西部重镇重庆任党委书记,他通过毛式口号和宣传手腕进行治理。在节日里,重庆居民们会收到 “ 红段子 ”—— 发送到手机上的毛语录节选。当地的电视台将所有的商业节目都换成了 “ 红色节目 ”—— 演绎革命历史的肥皂剧。公务员、国有企业员工和学生们被组织起来唱 “ 红歌 ”—— 红歌是歌颂先烈和共产党的赞歌。其中一首唱道, “ 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 ”   当薄先生把这种宣传运动和若干很受欢迎的政策结合起来的时候,当地居民没有发出什么抱怨。这些政策包括:更为礼貌、更少腐败的警察;城市中种植更多的树木;更容易负担的住房等等。 “ 人们不应该把所谓的 ‘ 红 ’ 玩意儿看得太严肃 —— 它没有怎么影响我们的生活。 ”26 岁的当地设计师 Isabelle・ 罗这么说。   但是象罗小姐这样的人其实并不是薄先生的受众。当这位 61 岁的政客在讲话中不时引用毛的语录时,他是在向中共的领导们发话 —— 至少是对部分领导。   薄熙来是已故的党的最高层革命元老之一薄一波的儿子。这让薄熙来跻身于中国有影响力的 “ 太子党 ” 一族 —— 和习近平一样。习近平也是显而易见最高职务的继承人。习先生现在是国家副主席,他的父亲习仲勋曾是党的宣传部门负责人。他基本肯定会在明年的党代会上接过胡锦涛的党总书记和国家主席一职。对最重要的高层职务 —— 主席和总理 —— 的任命在很大程度上已是定数,副总理李克强会接任总理一职。不过政治局常委里还有 7 个职位尚待填补,它们已成为竞争者们极力争夺的热门之选。   “ 重提毛泽东,只不过是那些声称坚持党的传统的人所采用的一种标榜手段而已。 ” 肖建生(音)这么说道。他是毛的故乡——湖南省的一名省报编辑和历史学家   改革的倡导者们则对此反击。一位教授在化名为 “ 喋喋不休 ” 的博客中认为,可以替代薄先生的 “ 危险宣传 ” 的是 “ 浙江模式 ”—— 浙江是私人企业部门最发达的省份,这种模式以此命名。他预计这会引向公民社会和民主的崛起。   习近平的表现说明他已经明白薄熙来的意思。在 12 月,一次引人注目的重庆之旅中,他说薄先生的方法 “ 深入人心,值得表彰 ” 。一位资深中国观察家林和立( Willy Lam )在美国智库詹姆斯敦基金会最近的一篇文章中说: “ 薄习之间的联合表明这位副主席可能正在组建他自己的 [ 政治 ] 团队。 ”   另一位 “ 太子党 ” 的代表人物也因为重提毛泽东而掀起了波澜:毛泽东早年的战友刘少奇之子——刘源将军在一本书的发布会上作出了晦涩但令人兴奋的呼吁。这本书是由一名保守派作家所作,呼唤回到 “ 新民主主义 ” 。新民主主义是比强硬的共产主义更偏向自由的概念。毛泽东和刘少奇在共产党夺取政权之前曾经宣扬过它,不过后来被毛摒弃了。   刘源将军高深莫测的文章还呼吁 中国应 强 调军事高于文化 。他赞扬战争是立国之基,对 2001 年恐怖分子攻击世贸大厦表达了敬慕之情。刘将军是解放军总后勤部的政委,他预计会进入控制军队的最高权力机构 —— 中央军委。   对于象薄先生和刘将军这样的人来说,以毛语录来支持他们的观点显得尤为讽刺。由于这位已故的主席几乎迫害了他的所有前战友,大部分太子党出身的政客 —— 包括薄、刘、习 —— 都眼睁睁地看到过他们的父辈在他们现在所倡导的意识形态下备受折磨。因此观察者们相信,他们的这种借用更多的是一种姿态,而非立场 —— 想要在毛主义的复兴中怀旧,而不是要恢复与毛主义相关的灾难性政策。   “ 的确是出现了毛主义的某种复苏,但只是在那些没有经历过那种恐怖时期的年轻人中间才有。 ” 湖南的肖先生这么说。在毛的故乡韶山,当地政府官员说游客的数量在迅速增长,包括一些进香的年轻的崇拜者。   肖先生补充说,但是谈到政客们, “ 他们想找的是党最强有力的象征,而毛泽东是唯一可堪借用的象征。 ” 他认为太子党的成员们认为政治权力是代代相传的,而意识形态只是因为可以帮助他们获得和保持控制权才会利用到,仅此而已。   . . .   但是,由毛主义的复苏引起的回响却传得很广泛。一些保守团体很长时间以来就对超过 30 年的经济改革所推进的赤裸裸偶的资本主义不满了,他们转向了 “ 重庆模式 ” 。   “ 这些饱含革命先烈鲜血的红歌,正是人们精神上排毒解毒(西方资产阶级精神鸦片之毒)的特效良药。 ” 宁云华在毛派的大本营“乌有之乡”上的一篇新近的文章中这样写道。   一些有影响力的学者使得这场辩论更加升级。经济学家茅于轼(和毛泽东没有任何关系)在上个月的一篇文章中说,那位已故的领袖应当从神坛上下来, “ 还原成人 ” 。   他呼吁结束对毛的神化和个人崇拜,这让毛派教徒们义愤填膺。在乌有之乡和其他的保守论坛上,茅先生被称为 “ 资本家的走狗 ” 。他被讥讽为 “ 牛鬼蛇神 ” ,这是在文革最黑暗的那些日子里用来侮辱和诽谤他人的称呼,这些人的结局经常是被折磨或痛殴致死。一个组织收集了 10,000 个签名来支持他们要求公诉这位经济学家的呼吁,控诉他犯了颠覆罪和诽谤罪。   这些公开的争执反映了党内最高层的分歧:拥毛与否毛的派别都想要推进他们自己的政治进程。在北京一直有传言说,高层领导中更为开化的成员想要在未来的官方文件中完全放弃 “ 毛泽东思想 ” ,这一具有高度象征意义的举动将打破数十年来的传统。   这种意识形态之争甚至已经扩散到了被严密控制的官方媒体上。中共的喉舌报纸《人民日报》一贯是被用来让干部们跟上形势,统一到正确思想上的。但上个月它却令公众吃惊地发表了由五篇文章组成的一系列社论,看起来是在呼吁政治改革。   就在官员们在对国外的外交官和记者们高谈被关押的艺术家艾未未是一位麻烦制造者,不值得他们关注的时候,《人民日报》上的一篇文章则警告说,需要包容 “ 异质思维 ” 。这一系列社论的最后一篇中说,在中国,想要获得稳定,就需要让人民的声音被听到,而不是压制他们。   按照一家官方报纸的高级编辑的说法,这一系列社论是编辑们在得到了高层的默许支持之后所做出的举动。但是反扑几乎立刻就出现了。上个星期,《人民日报》上的又一篇社论则强调了政治纪律,并批评某些干部在意识形态领域发表了 “ 不负责任 ” 的评论。 . . .   除了高层的权力之争外,围绕着毛泽东遗产的斗争还象征着更为深刻的意识形态上的分歧 —— 倡导走向更为开放、更多参与的政治体系的领导者们和拒绝西方式民主的强硬派们之间的分歧。   代表更开放一派的是总理温家宝。他经常隐晦地谈到需要更多的民主和包容。在一些人看来,这说明他支持实质性政治改革。虽然一些分析家相信温先生得到了胡主席的一些支持,但现在反对这种自由化的派系显然方兴未艾。 “ 中国正处于十字路口, ” 一位大学教授和网络评论员万军(音)说。 “ 这种思想意识上的激烈碰撞揭示出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危机。 ”   对于邓小平的改革来说,这是直接的一刀。邓是毛的继任者,他想要抹去毛这位独裁者大部分的所作所为。在超过 30 年的时间里,邓先生的模式是有效的。逐渐增长的市场导向的经济改革让人们变得比以前富裕多了,让多数的人即使没有政治改革也觉得满意。在全球金融危机和西方精英们的信用受损的情况下,一些中国领导人认为中国的发展模式提供了一套可以与西方匹敌的价值观。   但是在内部,许多参与了党内意识形态之争的人同意,邓小平模式带来的红利正在枯竭。他们所举的例子有日益增长的腐败、社会动荡和收入不均,还有严重的经济不平衡、不可持续的增长模式和党的权威日渐消失。   如果有人能够在新的领导层中坐稳位置的话,他们就要面对这一系列让人望而生畏的问题。毛的幽灵对薄先生和其他竞争者能起到的帮助毕竟有限。   可能出任政治局常委的名单 角逐下一届政治局常委的政客( 9 席,可能被减至 7 席):   薄熙来,重庆市党委书记   戴秉国 国务委员   李克强 第一副总理   李源潮 党的中组部部长   刘延东 国务委员   王刚 全国政协副主席   王岐山 副总理   汪洋 广东省党委书记   习近平 副主席   俞正声 上海市党委书记   张德江 副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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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中国六大社会思潮的历史与未来(上)

改革以来中国民间形成了六种具有代表性的并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社会思潮。按照它们在社会上形成并产生影响的时间顺序,这六种思潮分别是:一、1980年代中期出现的自由主义启蒙思潮;二、1980年代后期出现的新权威主义;三、1990年代中期出现新左派;四、1990年代后期崛起的新民族主义;五、本世纪初的文化保守主义;六、最近几年出现的民主社会主义。本文将简要地对以上六种民间思潮形成的社会背景、主要内容,对重大政治问题的价值取向与态度、各自所依托的理论资源,以及这些思潮的历史演变与可能走向,作出若干考察。当然,现实生活中的民间社会思潮并不止这六种,即使是以上六种思潮内部,仍然还可以再进一步细分为不同的亚类型。中国民间的思想文化生活将越来越呈现出更加丰富的层次与光谱。 点击: 当代中国六大社会思潮的历史与未来(下)   引言   有人曾对思想作过一个形象的比喻:思想就是在湍急的生活之流中,碰撞在问题的礁石上激起的智慧水花。只要人类生活中有矛盾困境,或疑难问题,这个时代的人们就会调动心智与理性能力,提出并运用一些观念、理论或主义,来判断反思这些矛盾,找出解决之法。这些观念或理论可能有对有错,但都是人类面对困境所作出的文化反应,是主体针对困境想出来的“大办法”。当今中国知识分子中出现的种种思潮,我们也可以从这一角度来加以理解。   社会思潮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思想现象。当互不相识的人们,面对社会上的疑难矛盾,由于彼此间利益相近,经验与价值取向相似,他们对某种社会现象往往会不约而同地作出同样的反应。于是,他们物以类聚,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汇合成一种思想的潮流。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凡是社会思潮,均具有四个特点:群体性、民间性、公共性、自主性。   与建国后的前三十年相比,后三十年是建国以来民间社会思潮发育、发展最为活跃的时期。在社会经济转型的历史大变局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各种新矛盾、新问题与新困境。面对困境与挑战,社会上不同的人们,尤其是以思想为职志的知识分子,总会力求提出自己的理论解释、判断与定位,并提出自己认为正确的解决途径。这样就形成不同的社会思潮流派,彼此对峙并展开论争。本文所指的当代中国社会思潮,是指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民间自发形成的,具有不同的价值取向,运用不同的理论资源来应对中国现代化过程中的问题、矛盾或困境的不同思想派别。   当代中国社会思潮的丰富与活跃,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社会原因,那就是,从社会变迁的视角而言,在改革开放条件下,市场经济的引入,导致社会分化与利益的多元化,形成不同的利益集团与社会阶层,从企业家、国企管理精英、知识分子、技术官僚、白领中产阶级,离休干部到普罗底层民众,他们出于本阶层的实际切身利益,根据自己的价值观,对某些特定思想观念与价值,自然会产生亲和感,对另外一些思想,会产生排斥感。这样,不同的社会思潮就会在不同的社会阶层中,会遇到自己的追随者与反对者。另一方面,随着传媒与网络空间的迅速扩大,相对宽松的文化气氛的形成,公众表达自己思想的公共空间也比过去更为广阔,这就为不同思潮的滋育、传播交流与相互碰撞,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有利条件。   社会阶层多元化与不同阶层的利益的多元化,使人们思想大一统的同质化状态不可能再继续。执政者固然要坚持意识形态不能多元化,但他们面对的却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社会思潮多元化的前所未有的新格局。   本文着重于考察改革以来中国民间六种具有代表性的并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社会思潮。按这些思潮在社会上形成并产生影响的时间顺序,这六种思潮分别是:一、1980年代中期出现的自由主义启蒙思潮;二、1980年代后期出现的新权威主义;三、1990年代中期出现新左派;四、1990年代后期崛起的新民族主义;五、本世纪初的文化保守主义;六、最近几年出现的民主社会主义。本文将简要地对以上六种民间思潮形成的社会背景、主要内容,对重大政治问题的价值取向与态度、各自所依托的理论资源,以及这些思潮的历史演变与可能走向,作出若干考察。当然,现实生活中的民间社会思潮并不止这六种,即使是以上六种思潮内部,仍然还可以再进一步细分为不同的亚类型。中国民间的思想文化生活将越来越呈现出更加丰富的层次与光谱。   可以断言,未来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这六大思潮不但不会消隐,而且还会持续影响中国人的政治与精神生活。当政者也必须学会与不同思想流派的人们的相处之道。   一、自由主义思潮   改革初期的激进自由主义思潮   自由主义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民间最重要的也是最早的一种思潮,它是伴随着中国知识界对极左时代文化专制主义的批判与反思而出现的,可以说,它与中国的思想解放运动同步产生。1980年代改革开放以来,知识界与学生群体普遍强调思想启蒙,提倡人的权利意识觉醒与民主法治精神,批判文化专制主义。自由派知识分子在其中起到积极的推进作用,他们从西方自由主义理论中获得思想资源,率先呼唤人的尊严、价值、自由、启蒙与思想解放。   当然,以上这些观念意识可以说是1980年代大多数中国知识分子的共识,但作为自由派来说,他们与一般人的不同在于,他们不约而同主张人类自由人权价值的普世性,认为承载这种价值的西方多元政治体制,是普遍适用于一切社会的良制,然而却忽视了西方多党民主体制得以有效实施所需要的文化、社会与经济发展条件。在自由派看来,只要建立起被认为具有是普适性的西式多元政治制度,专制灾难、经济停滞与社会文明不足等社会矛盾就能迎刃而解,正像雨衣具有普适性一样,穿在西方人身上可以避雨,穿在中国人身人同样可以避雨。我们可以把这种并不考虑制度有效运行的社会支持性条件的“制度普适论”,称为“制度决定论”。自本世纪初以来,中国持有这种观念的人就相当多。孙中山曾经有过这样的简单观念。[1]   事实上,辛亥革命后建立多党制的努力失败了,造成这种失败的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从政治社会学角度来看,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在一个传统农业社会的大系统上,安置着一个高度西方化的、从工业文明社会直接移入的政治体制,导致本土政治生态条件对西方制度产生排异反应,令中国陷入“淮橘为枳”的困境。   与“多元民主制度普适论”相联系的,是自由派普遍具有泛道德主义的政治思维。所谓的泛道德主义,就是指用道德标准来衡量那些本来并不能用单纯的“道德”来评价事物的思维方式与态度。在1980年代后期,相当一部分自由派知识分子认为,既然多元民主政治是普遍适用的良制,为什么当政者不愿意采取这样好的民主制度?并认为,这只能从当政者的私心上来解释。在自由派看来,拒绝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良制,就只能是动机不纯,或不愿意放弃有权者的既得利益,拒绝分享人类共同的美好价值与制度。这就被认为是道德层面的正邪问题,而对于不道德的力量,只有通过斗争才能取得民主的胜利。这里面实际上隐含着道德优越感为基础的“非正即邪”的不妥协的激进主义。   随着“价格闯关”的挫折与“官倒”的引起的社会不满加剧,泛道德主义思维方式又使自由派知识分子中的焦虑感进一步升级,民间自由主义思潮也日益趋向于激进化。当年曾有一张大字报这样写道:“这是最后斗争!成功了,伟大美利坚合众国的美好前景就在眼前;失败了,我们就会陷入印第安人的第四世界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受这种自由主义思潮影响的人都怀抱这种西化的教条主义与激进的观点,但这种思想体现的思维方式却具有典型的“非白即黑”、“非正即邪”的简单直线思维。激进的西化自由派怀抱着一种浪漫的激情与理想,要求实现在他们看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建立的好的民主制度。一旦受到挫折,他们就会产生一种悲情与激愤情绪。应该说,酿成“八九风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从社会思潮角度来看,它与民间的激进自由主义思潮走向悲情化并与威权政治发生剧烈冲突有关。   1990年代自由主义走向温和化   1990年代中期,中国自由派知识分子内部出现分化,主流走向理性务实与温和。出现这一趋势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首先,“苏东”事件以后,前社会主义国家的激进自由派进行的政治民主化与经济“休克疗法”,并没有获得预想的成功,苏联、东欧经济滑波与严重的社会脱序,引起了中国知识界对激进自由理念的重新反省。人们也逐渐认同了体制内渐进变革的必要性、可能性与合理性。其次,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以后,执政党在市场经济方向上的改革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迈出了更大的步伐,“八九风波”以后,知识分子最担心的那种前景——反改革的原教旨教条主义政治复辟——并没有在中国出现,邓小平在南巡讲话中强调的“反左优先论”,成为当政者意识形态的核心话语。随着市场经济在中国稳步推进,中国自由派知识分子对现行权威政府的态度,从反对、疏离开始走向了认同,已经不再抱有原来那种强烈疑虑与对立情绪,认同了执政者在经济领域的进一步改革开放。这种转变为民间与政府的新的合作提供了前景。再次,1990年代中期的利益分化过程中,知识分子阶层同样也是得益阶层。自由知识分子中最具活力的人,在非政治的民间空间里,发现了前所未有的获取经济利益与实现自我价值的新机会。一位自由派人士后来说,中国这样的发展态势很好,美国也不要对中国逼得太紧,中国经济这样慢慢地进步,民主、自由也会慢慢地发展起来。此外,1990年代以后,中国自由派知识分子也开始接触到哈耶克的比较温和保守的自由主义理论。随着邓小平南巡讲话后对外开放大潮的出现,1980年代知识分子所推崇的卢梭的“不自由,毋宁死”的激进的观点逐渐被抛弃,1980年代中期以来自由派知识分子与执政者之间的紧张得以缓解。   当今中国自由主义思潮的社会角色   应该看到,1990年代中期以后的自由派,已经与“八九风波”街头激进的自由派有很大的区别。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比较激进的自由派人士,有时会表达出更激进的另类观点。[2]但主张温和理性的自由主义的人士渐渐在这一流派中占据了多数。他们积极推进中国融入世界,支持经济全球化,强调人权、民主与自由,支持政府的改革开放。虽然他们对政府也时常抱着批评的态度,但基本还是在法律许可范围内发出自己的声音。   如果说,1990年代以前,中国民间思想界差不多是清一色的同质化的自由主义思潮或倾向,那么,到了21世纪的中国,自由主义者思潮只是民间多元声音中的一种,极端与激进者的少数派还受到其他不同思潮力量的制衡与缓冲。当政者应该习惯于这些声音的存在,要学会在“后全能主义”时代适应新的思想多元气氛,不必对之作出过度的反应。   在今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期,民间自由思潮可以扮演积极的建设性的角色。首先,它对于新老左派否定改革开放的思潮,可以起到良性的制衡作用。虽然自由主义者对权力腐败、社会贫富分化、分配不均等社会不公平现象的批评同样十分强烈,但他们坚决支持通过继续改革开放来解决这些问题。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例子是,一位自由派人士在某所大学做报告时,听众中一个新左派当场打断了他,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你!”这位自由派则回应说:“没有邓小平也就没有你!”   其次,自由派对于激进的反西方的民族主义可以起到降温作用。激进的民族主义一旦成为主流,就会造成社会的失控,而自由派则强调全球化的历史趋势的意义,强调融入国际社会的必要性与历史合理性。   再次,自由派对政治改革还起到提醒作用,他们不断呼吁并提醒执政者深化政治改革的必要性。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许多民间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多年来始终持之以恒地致力于推进基层的公民社会建设,致力于社会的民主实验,积极推动社会公益与慈善组织的建设与发展,他们在推进中国民主发展方面功不可没。在民间社会思潮的光谱中,自由派将始终占据重要的位置。   二、新权威主义思潮   新权威主义是对激进自由主义的反向运动   1980年代后期,一股质疑激进自由主义的民间思潮开始出现,它就是新权威主义,这种思潮以渐进、稳定与开明权威为杠杆的秩序作为主要价值。在新权威主义看来,开明专制下的社会进步,才是最终实现民主与现代化的条件。   作为激进自由主义的一种反向运动,它的逻辑如下:一个后发展国家,只有通过开明家长式的威权政治与国家引导的经济发展,才能有效地发展市场经济,只有市场经济才能导致社会的利益多元化与中等收入阶层的极大增长,只有利益主体的多元化、中产阶段的成熟,与阶层多元化相对应的妥协性、宽容、尊重契约性法治的政治文化的发展,才是民主政治的基础。舍此以外的民主,由于缺乏民主需要的社会条件的支持,不是空中楼阁的幻想,就是不切实的、不稳定的民粹主义无序状态。新权威主义者认为,历史证明,没有一个后发展民族不经过经济发展而一步到位地成功地推行多元民主政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新权威主义体制被认为是为未来民主铺平道路的过渡性政治手段。用开明权威政治这只“看得见的手”,来创造民主政治这只“看不见的手”,保持转型的可控制性,就如同将杯子里的水平稳地倒到盘中一样,这一过程需要始终保持平衡。作为平衡杠杆的新权威政治对变迁过程的可控制性,是后发展国家能否成功向民主转型的关键。   新权威主义与自由主义的论争   当一个社会刚刚从某种权威体制所造成的危害中摆脱出来,人们对任何权威政治的疑虑是可以理解的。作为新权威主义的对立面,自由派认为,在中国尚没有充分清算专制主义流毒的现实情况下,新权威主义的出现,起到“为虎作伥”的负面作用,并有使中国有“倒退的”危险。他们指出,当人们已经受到专制权威的痛苦之后,有什么理由把自己的命运再次托付给专制权威统治者?他们还认为,不受约束的权威具有危险性,一种不受民主派压力的权威很难避免腐化。新权威主义回答说,由市场经济引发的多元化的社会力量,是天然的对权威政治的制衡因素,这种力量将随着社会的现代化与法治不断成熟。但这样的回答并不能使自由派满意。1980年代末到1990年代初,大陆自由派与新权威主义的论战也扩大到海外,这场权威与自由之争,是知识界最早的思想论争。   如何理解这次思想论战?可以说,它实际上是二十世纪初期自由民主派与开明专制派之争的历史延续。这两种思想之间的冲突,并不在于中国是不是应该实现自由民主这一最终目标,双方在最终目标上并没有根本分歧,而在于以什么方法与途径才能实现中国的民主。   必须指出的是,从历史事实来看,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新权威主义体制都能成功地向民主过渡,劣质的威权政治,如菲律宾的马科斯政权,拉美海地的军人政权等等,只能导致朋党式的“苏丹化”政权。威权政治走向成功的民主,需要新权威主义政权具有可变通性、开放性与开明性,以及容许试错过程中制度创新的弹性。   新权威主义的发展观认为,对于威权体制下的发展中的问题,只能通过试错式的渐进的制度创新的方法来解决。通过渐进的方式,随着中产阶级成熟,逐渐减少权威政治在实际政治生活中的比重,以开放的心态,在多元试错中,渐进地接近民主政治的目标,这样,就从权威主义经由“后权威主义”、“前民主政治”,而最终走向民主政治。这才是中国政治演进的正途。中国成败的关键在于,制度创新的速度与路径依赖发展的速度,何者走向更快。而要实现有效的制度创新,必要的活跃的自由空间是不可少的。高明的开明权威主义,是渐进地在试错中走出权威主义的权威主义。   21世纪新权威主义的前景   新权威主义思潮在1980年代后期崛起,作为对激进自由主义的反向运动与批判思潮,它在1990年代前期成为中国知识界普遍关注的焦点话题之一,并在海外与国际中国学界引起广泛注意。然而,进入21世纪以后,这种思潮却渐渐退出知识界与公共网络的关注焦点。当下中国思想界,是自由派与新左派两雄角逐的时代,新权威主义思潮似乎已经淡出,处于边缘状态。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激进自由主义思潮,即主张直接推行多元民主政治的思想主张,自1990年代以后,其社会活跃程度已大为减弱。因此,作为以批判激进自由主义为己任的的新权威主义,不再有发挥批判制衡功能的表现机会。   其次,在邓小平南巡讲话以后,中国已经进入了事实上的新权威主义时代,作为既成事实,知识分子与学界已经不再感到有持续辩护这种体制的必要性。另一方面,党国威权体制虽然在经济发展上有骄人的成绩,但权威政治的弊端也进一步突显出来,社会普遍关注的疑难困境与矛盾,不再是权威受到激进思潮冲击而解体,或由此导致的无政府状态或脱序危机,而是权威政治下的腐败、两极化与威权家长制的消极性。而新权威主义的话语体系中,却并没有足够的理论资源来分析这些世人关注的焦点问题。换言之,新权威主义对于解决上述时代疑难问题,并没有提供有说服力的理论、概念与方法手段。   所以,新权威主义要保持它的生命力,就需要适应时代的变化而进一步发展自己的解释力,尤其是将新权威主义的理论与新政治经济学、发展社会学、新制度主义与政治社会学等交叉学科相结合,形成对权威主义体制下的发展综合症的解释力,就成为应有之义。相对于具有意识形态取向过强的新左派与自由主义,新权威主义更具有中性的理性的品格,新权威主义能否与工具性的新理论相结合,以形成强大的具有可操作性与解释力的新理论,则是它是否能保持社会影响力的关键,这本应该是它可以发挥的优势。   因为,新权威主义作为一种方法与视角,与政治社会学有着天然的方法论与视角关联,它对于理解与解释转型中的中国的政治结构,对于深化中国走向民主化过程所必需的社会支持条件的认识,对于考察中国转型政治的各种运行机制,对于制衡自由主义与新左派中的激进主义与浪漫主义思潮,仍然会作出自己的贡献。   笔者作为1980年代的新权威主义者,近年来运用新权威主义的思路,转向对当下中国的权威政治的政治社会学考察,分析了当今中国的权威体制的结构特点,指出这是一种特殊的形态,脱胎于全能主义或全控主义体制的新权威主义,是一种“极强国家”与“极弱社会”相结合的权威政治,在人类转型模式中是一种稀有物种。可以称之为“中国越南模式”。[3]一方面,它所特有的强大国家行政优势,作为一只创造“看不见的手”的“看得见的手”,对于中国经济转型与经济发展功不可没。另一方面,这种社会制约力度极低的“极强势政府型”的权威政治,也带来了严重的问题。在“极强国家—极弱社会”的环境中,强势控制的做法由于引不起社会有效反弹与约束,实现国家引导式的转型与发展似乎轻而易举,得心应手,成本又低,于是会不断自我强化这一体制,结果将陷入一种路径依赖的恶性循怀,使极弱社会变成“极极弱社会”,这种路径锁定的死胡同,最终失去通过制度创新解决矛盾的发展前景。   三、新左派思潮   新左派的核心观念   新左派是1990年代中期出现的一种社会思潮。如果说,新权威主义是从“右”的权威主义的立场来批判自由主义,那么,新左派则从左的平等主义的立场来攻击自由主义。它把改革开放中的贫富分化等经济发展中出现的不公平现象,看做资本主义私有制必然伴随来的恶果,从左的意识形态与西方新左翼理论(如依附性发展论、罗马俱乐部与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寻找对改革中出现的矛盾与问题的解释框架,并由此而形成批判改革开放的一种思潮。   早在1994年,笔者结识了一位从美国留学返国在北京工作的经济学博士,他十分鲜明地提出这样一个观点:“改革就是受资本家剥削,开放就是受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剥削。”这一观点虽然过于简单与极端,但却相当鲜明地表达了新左派的价值趋向。自1990年代中期以来,新左派的发展势头很快,它的基本观点可以概括如下:   一、中国现在实际上已经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官僚的腐败和社会的不公,其根源在于“国际资本主义在中国的扩张”。   二、新左派主张重新回到平均主义方式来解决“社会公正”问题。认为既然人欲横流、贪污腐败盛行是与“私有制”相联系的必然产物,主张实行平均社会主义的公平分配并让在公有制前提下发展参与式民主管理。   三、他们认为自己“重新发现”了毛泽东晚年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意义与价值。他们认为,毛泽东当年进行“文化大革命”,就是要从根本上通过自下而上的大民主、大批判、通过“无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来批判资产阶级,来解决防止中国出现资本主义的问题。他们把当今推行改革开放的执政中心看作是“走资势力”,把支持改革与宪政民主的自由知识界视之为“右翼主流”。呼吁通过类似于“文革”的群众运动,来恢复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   在这一方面,新左派与老左派有合流的趋势。其中更激进者还指责当政者背叛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甚至提出中国正面临着复辟1949年以前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危险,有人在网上鼓吹在中国大地要酝酿一场“革命风暴”。有人甚至提出要进行“第二次文化大革命”的斗争目标,那就是,“在城市,把在改革开放期间一切公有财产被私有化了的财产,全盘收归为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在农村,实行土地国有化、劳动集体化、生活社会化的三农政策”。   可以大体上把新左派定义如下:新左派思潮是以“文革”理论或西方左翼社会主义思想理论为基础,以平等与公平为核心价值,把中国走向市场经济的转型过程中的社会分层化、社会失范与社会问题,理解为资本主义社会矛盾的体现,并以平等主义作为解决中国问题的基本选择的社会思潮。   新左派的思维误区   实际上,新左派的思维路径就是对“文革”思维路径的一种复制。新左派把改革开放过程中产生的矛盾,即那些本应该用发展政治学或发展社会学来解释的现象与问题,如干部在缺乏制度约束的条件下的腐败,市场经济中形成的阶层多元化现象,一律用“阶级斗争论”来加以解释。新左派对问题和矛盾产生的原因的认识,是由于特殊的路径与心态相结合的认识机制而形成的。以下从网络下载的一位青年人的心路历程典型地表达了新左派是如何进入这种思维陷阱的:   在八九十年代,我对“文革”也是很反感的。可是,毕业几年来在身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的资本主义化,感受到阶级斗争就在身边,走资派正在走,却让我重新想起了毛泽东。可以想像,当我读到毛主席关于官僚主义和阶级斗争的论断时,心里是多么激动。他说出了我心里一直怀疑的事,而且早了几十年——谁能及得上毛主席的大智慧呢。老鼠多了,自然会想起猫,这是老农说的话,简单,实在。“猫”虽然不在人世了,可是他的思想、斗争艺术还留了下来,够我们学好一阵的。他的名字还让受压迫者欢欣鼓舞,让压迫者心有余悸。   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这位网民一旦用“文革”极“左”意识形态中的“阶级斗争”、“资本主义竞争”、“修正主义路线”、“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等宏大概念,把腐败分子定位为“走资本主义当权派”、“走资派还在走”,我们民族中原已有之的教条主义的思维,在这一解释过程中被重新激活,并且“越想越通”,甚至会恍然大悟。新左派的陷阱就在于,“文革”意识形态已经在我们民族心理与潜意识结构中形成一种政治文化定势与民族心理中的积淀。这种思维一旦被激活,就会连成一片。在这些相互依存的概念之间的定向暗示作用下,一通百通。新左派对相当一部分青年人有吸引力,这是因为青年人富于浪漫热情,他们没有经历过“文革”的苦难,正如一位研究生对笔者所说的,他们从小学的政教课中接受的就是“兴无灭资”的正统教育,到了大学时代就用小学教学书的接受的那一套东西,来评价当今现实中的不公平。新左思维就通过社会教育中的“左”的理论成分的激活而影响青年一代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对“文革”思维的路径依赖?首先,从理论认识角度来说,由于我们的理论资源不足,不能从发展社会学的理论来解释改革开放中形成的“改革综合症”现象。例如,发展中产生的脱序(没有足够的制度来制衡而产生的脱序现象)本来应该通过有效的制度创新来解决,更具体地说,某些当权者之所以通过“批条子”,与商业贿赂者相互勾结,形成权钱交易,是因为制度约束不够,因而这样做的不当得利的风险极小,成本极低,收益极大,于是正常的人就变成了犯罪者;相反,如果通过制度约束,使权钱交易的风险极大,成本极高,收益极少,这样,这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阶级敌人”也就作为理性的博弈者,不得不规规矩矩,就范于文明秩序。这个“阶级敌人”也就变成公民了。这里面不需要什么阶级斗争理论,本来就是常识。但如果用左的意识形态框架取代常理来对此作出解释,难免要进行“文革”了。   新左之所以在中国发展起来,其实并不难解释,因为“左”的革命文化思维在走向真正的死亡之前,处于假死状态,一旦有机会就会被激活。其次,中国当代改革的学术理论处于初创时期,学术上对发展中问题的理论解释能力相当贫乏,而“意识形态思维”或“类意识形态思维”以及相应的“左”的政治文化,则由于全能主义时代普遍的宣传教育与社会化,在人们思维中则根深蒂固,极其发达,它们总是以“死的抓住活的”的方式,在一些人身上不自觉地表现出来。   一旦阶级斗争思维被激活,革命者的道德优越感与斗争哲学就油然而生。明明是要用有效的制度创新来制衡的腐败与两极分化,在新左的眼里,统统被解释为资产阶级复辟、垄断财团打击劳工等。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新左派由于立足于“左”的意识形态思维而具有强烈的斗争的道德激情。   新左派与文化浪漫主义   用《安徒生童话》里的一个故事来解释文化浪漫主义是再形象不过了,童话里的主人公不满意他的生活环境,总是向往富有田园诗意与牧歌色彩的中世纪时代。后来他无意中穿上了一双魔鞋,于是真的回到了中世纪的一个小镇,然而,那里却没有路灯、满地泥泞、到处充满私刑、绑架、恐怖与黑死病。到这时,他才意识到那个中世纪才是真正无法容忍的世界。他再也不愿回到中世纪了。这也就是马克思曾经批评过的中世纪“浪漫社会主义”。   对“文革”诗化、美化,这样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满足心理上的一种移情与寄托的需要。   更具体地说,浪漫主义者往往作为主体,把自己的热情、理想、愿望不自觉地投射到另一类事物上去,而并不关注客体本身的属性。通过这种投射来抒发、宣泄主体长期被现实压抑的深层愿望,从而达到审美意义上的升华。其实,不同民族、国家、文化的知识分子中都存在对异国情调的浪漫情怀,并由此而很容易产生文化浪漫主义。[4]   为什么处于一种受到批判的文化中的人们会对另一种他们并不真正了解的文化作出过于美化的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文化误读”?其实,这种“文化误读”实际上是人类思想史上常见的现象。原因就在于,人们对这种异质文化做出想当然的赞美,其实是不自觉的愿望投射的产物。这种投射并不是为了认识该种文化的客观属性,而是为了主体的主观需要,是为了更有力地表达自己立场的坚实性,也是为了达到一种心理宣泄、安慰与平衡。   新左派思潮的未来前景   某些激进的新左派与反对改革的老左派复旧势力相结合而形成的反对改革、颂赞“文革”的思想浪潮,赢得了不少网上“愤青”的支持,新左派在网络世界里,确实有相当大的表达空间。但在整个知识界,他们仍然是少数。并不足以支配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格局。   当然,新左派的一些观念与批判,也并非没有参考价值。从多元制衡的角度来说,新左派思潮反思、批判甚至挑战改革开放的大方向的思想言论,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起到对改革决策层的警示与借鉴作用。它对底层利益的关注,对公平与平等价值诉求,也是民主社会珍视的价值。而且,在多元化的思想文化环境中,新左派思潮自然会受到自由派、文化保守主义与新权威主义的多元制约。作为一种在多元时代生存的思想潮流,它在法律许可范围内活动也有存在的权利。在一个法治化时代,随着社会的正常发展,它的激进化趋势会消退,它要经历一个也许十年到二十年以上的文化修炼期,才能摆脱生长期难以避免的幼稚与不成熟,通过理论上的脱胎换骨与价值转型,才能在未来中国多元思想文化中占据一席之地。(未完……)  点击: 当代中国六大社会思潮的历史与未来(下)         Chat about this story w/ Tal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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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庙:告别“广播岁月”

  这些日子少上网,就有朋友电话问过来表示关心,在此我谢谢了!   没怎么上网,也没到哪去,给四川的朋友冉云飞打电话,又给北京的朋友滕彪打电话,都没回,谁都知道我是在说废话,人家都那样了,试问问,有谁见过都那样的了还腰里别着个BB机儿,兜里蒯着个大哥大?不该问我,因为时代有时代的特点,这个时代就这么——损,“损”即最大特点!   前几天看南韩电影《广播岁月》,片尾有说“广播,那就是我们的时代……”立时勾起我遐想。遐想一般是指未来,对象的往往又是美好的,而现实里则没有,因此值得你去憧憬。而我遐想的“广播岁月”却指往昔,旧时,过去而不可挽回者,因此往往除了遗憾,没有其他。至于有的人喜欢怀旧,我看那是白搭,又不打粮。大概革命的浪漫主义和革命的现实主义相结合是指此。即时是全日食也要当做心中一片光明,我们现在都喜欢这个。   《广播岁月》之所以吸引我,是因为内涵包容之大,无可比拟。歌星、小知识分子、革命党人、军阀、还有唧唧歪歪的市井小民。一个小广播足以摇撼一座世界。当然我们那时候叫那玩意儿“戏匣子”。我们的戏匣子里就也有如上人等,五花八门。你不信,我数落给你听。   1970年,我在巴山沟沟里的一个叫做大中林沟的山窝窝里修铁路,那年17岁。活儿累,日子苦,还吃不饱肚子。想想好赖是个知识青年,没有知识对不起称号,就去镇街上买了台五个波段的半导体收音机。可以收听敌台。“敌台”可不是好随便说的,光是嘴上说说,就有了敌、伪、特嫌疑。那时的敌台大凡是指美国之音、海峡那边专门用来策反的自由亚洲之声,还有,就是原来老大哥,后来成了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分子的苏联盟。山沟沟里没有屏蔽,却山深,因此偶尔可以收到,但杂音就大,忽而就消失。大概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得的吧,我就极其喜欢上了听那叽里咕噜的富裕弹性的电信号声儿。但凡捕捉到一丝音儿,同学们就呼啦一下围拢来。记得最爱听的就是“知识青年之歌”。海峡那边儿的节目就没意思,总是播一些12345的暗语,或者“555,你的舅舅让你如何。”“谁谁谁,你二大爷身体康健,很记挂你,你发来的家书已经收到……”下面就会播出一系列类如莫尔斯编码的信号,十分枯燥。后来全国开展路线斗争教育运动,我被连里拉出去做了典型,“你收听敌台”“你有里通外国嫌疑。”妈妈的,要真通敌,能这么没得饭吃,还饿肚子吗!   现在你走襄渝线,过湖北,近陕西,过紫阳,一定要注意一个隧道名叫“大中林沟”的,那就是我修的。我把青春搁那儿了,还当了一回阶级敌人。   距离我的“广播岁月”已经过去整整40年了(1970-2010)。前两天儿忽听一个消息“美国之音中文部削减预算”。消息立刻在中国政府有了反应:外交部的马朝旭于周二(2月15日)说他看到了有关像美国之音和英国广播公司这样的国际广播机构将减少普通话广播的报导。马朝旭说:“我看到了这个报导,我想这是有关媒体自己的决定。”见过会说的,没有见过如此之会说的。我说的是马朝旭,因为对方已经噤声,最好的对应当然也是噤声,不发表胜利社论,至少可以省颗子弹。过去可不这样。毛泽东时代就一定会说“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抑或会认为“帝国主义终于夹着他们那臭不可闻的大尾巴逃走了,世界人民欢呼胜利!”中国的《环球时报》(英文版)这样说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这个说法我赞同,至少是我的那个广播岁月已经结束了。   我因此知道我不会再被押倒台子上批斗,至少没有了境外反话势力在耳边儿上的聒噪。我还知道了我和马朝旭是一个时代的人,我们那个时代就叫“广播岁月”。   我因此很赞赏美国之音向国会提交了一份预算。这个预算里包括了取消美国之音粤语广播和普通话的短波广播,转为只在互联网上提供普通话节目服务。   “广播岁月”是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互联网的时代当然没有“广播岁月”。 收藏到: Del.ic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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