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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永 | 为了爱:一次关于新公民运动的对话

6月25日、26日、28日三个下午,在北京昌平一个度假村会议室,我应约和北京市公安局负责人之一”谈话”。就民主、法治、宪政、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公民理念、财产公示、信访、教育平权等众多问题在争论中各自阐述自己的理念。对方说我已经构成犯罪,即将采取强制措施,要求拥护党的领导,停止犯罪。我说会坚守新公民精神,具体方式方法愿意听取意见,但如果追求做公民就是犯罪,我愿为这罪承受一切代价。   一.6月25日 这次见面提前一天约好的。我家门口的看守组长说市局几个主要负责人之一想和我谈谈,保证当天晚上就回来,我没想什么就答应了。   自从4月12日被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下楼。在三个便衣监控下乘车到昌平北面中卡庄园东面一个不知名的小度假旅馆。下车,被搜身,来到一个会议室,对面坐着两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其中一个主谈,看得出地位较高,称之为c吧,另一位称之为d吧。一个年轻人摆弄着摄像机,一把椅子留在对面。   我坐下来,说我是许志永,请问对方是哪位?c说;”我是北京市公安局负责人,今天采用这种方式和你谈话”。我问什么事?   C:自从4月初我们对公民非法组织采取强制措施以来,已经快三个月了。你作为组织的负责人,已触犯刑法多个罪名,我们即将对你采取强制措施,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公民远不是一个组织,而是追求民主、法治、自由、公义、爱的自发群体,一贯温和理性建设性推动国家进步。我们的行为无论聚餐、呼吁官员财产公示都是行使公民正当权利,当然不是犯罪。我追求做公民的理念不会改变,至于方式方法,可以探讨,我们从来都是理性的,愿听取建议。当然,如果连我这样温和理性的人都被捕入狱,那是天意,是这个民族的不幸,我听天由命。   C:你们理性吗?街头打横幅,全国各地几个月间上百次之多,如果我们不及时制止,就会引发社会动乱。   我:难道官员财产不该公开吗?公开了,没那么腐败了,我们也就不会打条幅呼吁了。你们担心大家聚集,说明财产公示是人民的愿望,呼吁财产公示只是言论表达,不会引发动荡,如果将来有动荡的话,一定是特权腐败和变态维稳激化矛盾导致的。   C:我们党不是在积极反腐败吗?   我:那不挺好吗,我们也积极帮助反腐败。   C:你们真心反腐败吗,党反腐败取得那么多进步,你们怎么看不见?   我:我们当然真心反腐败,从来不说一套做一套,就在”十君子”被捕前不久,我们还讨论起草阳光法案。我不否认共产党也在反腐败,但制度有问题,越反越腐败,请你理性想一想,过去十年,中国腐败减轻了还是加重了?   C:哪个国家没有腐败?按照你们的模式治理国家就不腐败了?   我:确实哪个国家都有腐败,但程度差别大了。美国也有腐败,但一个部长级官员受贿200万美元绝对是天大的新闻,在中国算什么?腐败需要权力监督才能治理,必须有独立的司法,有权力制衡,有自由的媒体,这是全世界都有效的办法,财产公示也是制度之一,为什么就不敢公开呢?   C:你们打着教育平权的旗号,每月围攻教育部,给我们带来了多大麻烦,你也当过人大代表,为什么不通过合法渠道反映诉求?   我:我们一直在通过各种途径努力,给上千个人大代表发信,找很多专家研讨。但最有效的方式是去教育部请愿,你们这个体制就有这个毛病,维稳至上,所以群体聚集能给你们最有效的压力,所以才能推动教育部改变政策。   C:北京已经很拥挤了,如果北京放开高考,全国学生都跑到北京来上学怎么办?   我:怎么会呢?高考移民是因为录取不公平,北京的录取优势是因为剥夺了800万非户籍纳税人子女的高考权利,如果这800万新移民的孩子都在北京高考,北京的录取优势就没了,谁还会来这里高考移民?我们争取教育平权,不是争取特权,而是争取同一个城市内部居民同税同权,是争取数千万留守儿童和父母团聚的权利。你们以为今天压制了教育平权的呼声就是维稳了,可你们是否知道,北京800万新移民的孩子遭受歧视伤害耽误了前程之后,他们会去哪里?他们还会回到北京来,因为父母在这里,北京才是他们的家。我在法院做陪审员的时候深知”外二代”犯罪在迅速增加,很大程度上就是不平等歧视伤害的结果。(略去部分争论)   C:这些你可以提合理化建议。   我:我们一直在提,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建设性推动社会进步。   C:你的一系列文章,比如《人民的国家》,整个照搬西方体制,反党反社会主义,你们的组织活动,几个月发展到几千人,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而且不止一个罪名。   我:共产党、社会主义难道不是西方的吗?请问什么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如果是社会主义,我们追求的民主法治为什么就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必然和民主法治对立吗?关于反党,这个概念太极端,方针政策对的就支持,错误的就反对,而且,我对任何人都心怀善意,如果共产党经过大选继续执政,我支持。如果说公民一起吃饭,讨论时政服务社会,呼吁财产公示就是犯罪,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无所谓。   D插话,说了很多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多么坏,说你许志永将来很可能就是一个汉奸,网上也有人这么说你。 我很认真地说:我可能比你更爱中国!你有空可以看看我写的《回到中国去》,看一个中国人在美国的经历和感想。而你们,多少贪官污吏把财产转移到了 国外?   C:爱党,爱国,爱人民,三位一体,你不爱党,怎么爱国爱人民?   我:我的祖国五千年了,来自西方的党还不到百年,将来共产党不会千秋万世永远统治,怎么可能三位一体?我爱中国,我爱13亿同胞,但我不爱党。一个原因是历史上它给我的祖国带来的太残酷的伤害,数千万人饿死,文化大革命彻底摧残了中华民族的精神文化,还有就是今天这个党太肮脏,大量贪官污吏,从申请书到入党宣誓都是在公然撒谎——有几个真的要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我厌恶谎言,我厌恶为了私欲不择手段,我厌恶一个人在宣誓的时刻也撒谎。   C:敢说不爱党,算你是好汉。考虑到你的主张自由、公义、爱还不错,目的是好的,本着教育的方针,还是希望爱党,放弃公民活动,多和社会各界接触,看问题更客观些。   我:谢谢提醒,我会努力更加客观理性,既看社会问题,也看新闻联播。具体活动如果有不当之处,我可以听取建议,有些行为如果超前了,可以停下来,都可以协商,但是别说什么犯罪。   C:我知道一时半会改变不了你的观点。看过你的档案,你这个人多年来就像一根针一样那么恒定,立场就在那里一动不动。下次接着谈吧。明天后天下午什么时候你觉得合适?   我:明天吧。   大约七点,我被带回家,依然被严格看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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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识网 | 昆鸟:北京租客

北京的人口容纳极限有多大?在常住人口已经冲破2000万的今天,“逃离”越来越像“狼来了”的故事,用来吓唬人都不管用了。   西起建国门,东至大望路,百子湾路以北,光华路以南,以国贸为中心的这个方块形区域,集中了北京很多最有身份的现代建筑。   这里新房售价已达七八万一平方米。在CBD上班的北京白领,在单位附近租一套像样的房子都已不可能。   一间正规的单间,月租金就已达3000元人民币。光华路与大望路交叉口的一个小区(准确说,根本没有小区,是一栋孤耸在路边的住宅楼),有一户出租房,两室一厅,而厅的部分被隔成了四个房间。未打隔断的两个房间,主卧2600,朝北的次卧2400;最小的一间,不超过5平米,一张一米二的床就差不多挤满了整个空间,租金1000。   根据各自条件、面积,有不同价格。一台空调横穿南北两屋,并留有一个A4纸大小的洞,分住两屋的人,别说隔空喊话,足不出户随时面对面交流都可以。   这两个隔断间用的都是推拉门,但都在关不严的情况下才能锁上,门框与门之间必须保持大拇指那么宽。    中介带她看的全是隔断房。她刚到北京的时候,“还以为北京没有正儿八经的房子呢”。   在拼租房,特别是隔断房里住,一考验耐受力,二考验宽容度。   隔音问题是隔断房的拼租客最头疼的问题,只有忍。家居设计师小武说,要是有办法,谁也不会愿意住隔断间,对面大哥每夜对着手机K歌,吵得人心烦意乱。问他为什么不去劝阻一下,他说:“我也在这儿住不太长,能不妨碍别人的生活就不去妨碍了。”   小武今年24岁,刚从河北来到北京,稀里糊涂就住到了CBD。他的房间里挤着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床沿只容一个人坐着,再有一个人,就只能倚门站着,不然就只能爬床上去了。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租金850,隔壁有窗的1300。   晚上9点的时候,其他房间的人都还没有回来。隔壁一位中年男子在打电话,谈到“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套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同室之谊当然也是一种社会关系。关系处得怎么样,要看人,尤其在人数较多的情况下,处好并不容易。在百子湾路的一间隔断房里,住着无业的王小姐、在律所上班的杨小姐、金融哥“辉辉”、厨师小川等6个人,在这种房子里,算是住人很少的。记者进房间时,王小姐正坐在厨房的一个板凳上和“辉辉”聊天。厨房是这套房子里唯一的公共空间,而“辉辉”就住在厨房里头的小阳台上。   王小姐快人快语:“采访?北京的蚁族是吗?”她说自己做过很多职业,媒体、地产、公关,“你说吧,你做过的职业我肯定都做过。”而她现在却处于无业状态,也没想过上班,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就是在这个房子里“蹭吃蹭喝”的。   她是个自来熟,爷们儿似的天津大妞,话过三句就有朋友。文章该怎么写、采访该怎么做、中国往何处去、宗教信仰为何重要、谁是婊子、谁是婊子她娘,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刚下班回来的杨小姐目睹此情此景,乐呵呵地看着记者说:“怎么样?今天出门烧高香了吧?”   杨小姐回来就开始做饭,王小姐和灰灰坐着等吃,不过要负责洗碗。王小姐说:“我们这儿关系都特别好。我自己是坏人,所以出门净碰见好人。”但是她也介绍说,自己是稀里糊涂地住进来的,中介带她看的全是隔断房,她刚到北京的时候,“还以为北京没有正儿八经的房子呢。”    北大学生、网游公司老总、本地人……这套房子简直成了北京社会的缩影。   王小姐的租房经历和小武颇为相似,都是刚到北京,还没有摸到在北京租房的门道。   在市中心上班的北京白领,大部分已经杀出四环外,甚至五环外。住在中心地段的,很多是初出茅庐的毕业生、刚到北京的“漂客”,还有就是处理临时问题的过客,所以多是短租。   王先生把自己位于国贸和大望路之间的一套房子改造成三间宿舍,内设木质高低床,广告称“高端床位”,每铺850元。   三个房间中,一个女生宿舍,两个男生宿舍。   女生宿舍住了12个人,男生宿舍一个是六人间,一个是四人间,记者到时,只剩四人间的一个床位。   王先生说:“这是CBD,价格就这样。”他介绍说,“我这儿住的人不杂,”接着先往六人间一指,“有一个在对面上班的、一个是在这儿学习的,北大的;还有一个网游公司的老总,(工资)一个月能开一万五六。”   “女生宿舍,有几个肚皮舞学校的,还有几个学美容的。”王先生本人也住在房子里,占一个铺位。这套房子简直成了北京社会的缩影。    IT男和摇滚青年为什么都要逃离北京?   北京的人口容纳极限有多大?   在常住人口已经冲破2000万的今天,“逃离”越来越像“狼来了”的故事,用来吓唬人都不管用了。与此相伴的,是那个戈多似的房价“拐点”,等得人肠子都细了。“拐了拐了”,喊了好几年,坐轮椅的都能被忽悠得跳起来了,房价还是在涨。另一方面,住宅租价也在以百分之十的速度逐年上行。   新“国五条”在北京落地后,政府意图通过限价令、预售证审批等渠道平抑房价,而很多楼盘的报价都高于审批标准。拿不到预售证,房子就没法卖,竟使很多区域处于缺房状态。不知这场博弈还能持续多久,但高房价、限购令、雾霾、沙尘暴、堵车,挡不住勤劳勇敢的中国人向首都挺进。   因《蚁族》一书广为人知的唐家岭大学毕业生聚居村,已经不复存在。北京新毕业大学生的居住选择空间已越来越小,要么在学校附近租个床铺,要么就到隔断房遍地的回龙观等地住笼屋。地下室自然也是一个选择,而去年夏天暴雨造成的内涝至今仍让住地下室者心有余悸。    “就像你爱上了一个人,你知道他很混蛋,但你就是爱他。”   北京的行业资源、文化资源、人口教育程度、首都身份、价值取向的多样性、人文气息,都足以把人留下,在北京待习惯了,回到二三线城市很快就会产生各种不适感。有那么多人整日在网上对北京大吐其槽,但大家都没走。   记者曾跟唱《北京,北京》的汪峰聊起过这个问题,他说,人们喜欢一个城市,不仅因为它的发达程度,还因为它够“残酷”,“就像你爱上了一个人,你知道他很混蛋,但你就是爱他。”   对于北京来说,更现实的问题是,拆掉城中村,这些人的临时居住问题怎么解决。把成片的低收入者驱散,消除他们作为群体性存在在地貌上的表征,绝不可能万事大吉。他们总要找个地方落脚的,是让他们住进市内的隔断房?还是赶至越来越远的外围?   如果居住条件长期照此恶化下去,也许狼真的要来了。有中介公司的业务员说,今年以来,不仅国贸附近的租房客户明显减少,就连回龙观、北苑等出租房市场最旺盛的地段的客户争夺,也越来越激烈。   另一方面,北京的大学毕业生对于留在北京的热情也正在下降。不是因为北京的工作太难找,而是解决户口的单位越来越少。在北京,没有户口,未来的生活将注定“多难”:买房难、买车难、孩子上学难。再加上本就激烈的职场竞争和高昂的生活成本,让很多毕业生离开北京时不再那么难分难舍。   陈先生2007年硕士毕业后决定去珠海教书,临行前泪洒电脑桌。他对寝室的同学说:“你们都留在北京,我却走了。”他嫌自己没出息。所以两年后,他又考回北京念博士,如今再次面临毕业,拿到了湖北的一所高校的offer,已经准备赴职。他并不是不想留在北京,因为北京这边有实力的高校太难进。这次,他想得很清楚:“那边的房价不高,生活可能没那么难。”   各地来的摇滚乐队、流浪歌手麇集的城中村,曾经是北京最迷人的景观之一。2000年前后,盘古乐队的《圈——三部曲》中讽刺性地描写中国的摇滚乐队“只会一个劲地拱进首都”,像小猪找着母猪的乳头。   广西民谣歌手韦迦一直在推土机前面跑着搬家,他介绍说,从外地跑到北京的摇滚乐队已经活不下去,走得差不多了,即使已经有了一定名气的乐队也生存艰难。现在在北京搞乐队的大都是本地青年,“开着奔驰去演出,用外语唱歌”。摇滚乐在北京已经成了有钱人的游戏,这无疑将深刻地改变北京的音乐样态,而小趣味与消费主义也很可能联手围剿批判意识和实验勇气,把摇滚乐变成时代宠物,让资本和权力坐享其成。   外来乐手曾是北京的通俗音乐活力和多样性的源头,然而,这个源头断流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北京的“生存成本”已高得吓人,与此相应,很多乐队已经在各地取得成功,而且已经将地方性策略运用得炉火纯青,开始享受全国性的声誉,比如上海的顶楼的马戏团、广东的五条人。   北京的发展很像毁林造田,为了多收三五斗,不惜破坏生态的多样性。而地力枯竭的时刻早晚会来,北京的“包容”和“创新”精神难保不会被坐吃山空,空惹一身奚落。到时候再用那多收的三五斗回填旧账,退耕还林,恐怕不太容易。    “从全国大环境看,是IT公司到二线城市去;从北京内部看,是离开中心办公区。”   如果北京整个儿变成一个大房东,陷入垄断地租依赖,北京的经济活力将大打折扣。随着经济机体的硬化,创新空间也将遭受严重挤压,创新动力减小。从里一个层面看,创新型企业在生存日趋艰难的情况下也会选择出走。成本的升高促进产业升级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成本不至于将企业压垮。   目前,由于难以承担不断升高的成本,不少IT企业已经开始逃离北京,向成都、厦门等二线城市“转进”。去二线城市的好处有很多,房价低、政策支持,因此企业压力比在北京要小得多。点心科技的CEO张磊告诉记者,很多IT企业去二线城市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提高员工的幸福度。在二三线城市,员工的稳定性也比北京高。   张磊说,“员工是技术型公司的核心资产”,所以并不怕给员工涨工资。但每年增长百分之三四十的综合运营成本,还是让人吃不消。2010年年底,点心科技从创新工场独立出来,搬进了中关村的海龙大厦。张磊介绍说,当时的中关村,还可以租到每日2—3元一平方米的办公楼,现在已经到了7—8元一平方米,一年半的时间涨价三四倍。张磊本人对这种“疯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张磊也考虑过将公司搬到二线城市。中关村很难再待下去了。今年年初,电信科技从中关村出走,搬到太阳宫的一栋六层小楼。然而,这一带的办公楼价格虽然比中关村低30%左右,但也不便宜。张磊总结说:“从全国大环境看,是IT公司到二线城市去;从北京内部看,是离开中心办公区。”   张磊说,在政策支持方面,北京并没有明显的优势,但企业发展不能总指望政策。北京的人才资源、合作资源、思想活力,二三线城市很难找到。张磊表示,如果从现在开始创业,他不会选择北京。   他还说,自己的很多朋友在二三线城市待了几年后,又开始返回北京。一方面是耐不住寂寞,觉得太“闲”;而更现实的原因还是北京集中了大量的社会资源,尽管争抢激烈,但比二三线城市,还是有吸引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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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 | 中国海警局挂牌,在东海挥出“铁拳”

北京—— 上周,重新组建的中国海警局正式挂牌,并立即派出了四艘印有红白蓝新标识的船只,到东海中有争议的岛屿海域巡逻。 此举传达的信息非常明确:中国打算使用新的、统一的准军事船只,就这些岛屿的主权问题继续对日本施压;该问题已经令两国关系变得紧张。 当这些新指派的海警局船只上周三出现在相应海域时,中国也派出了一架涡轮式预警机,穿行于冲绳岛和宫古岛之间的国际空域;日本曾称中国飞机此前没有在这片空域出现过。日本人称,这架Y-8飞机的此次飞行是一系列挑衅行为中的最新案例,这些行为旨在迫使日本做出让步。这些争议岛屿在中国称为钓鱼岛,在日本称为尖阁列岛,目前由日本管理。 今年3月,中国宣布把四个中国海事单位合并,组成一个“超级机构”。亚太地区一直在紧张地等待着这支新力量的真正诞生,外界认为,这显示了中国海事实力的快速增长,以及中国在东海和南海捍卫主权的决心。 中日岛屿争议正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时刻,在东海,大量中国和日本船只危险地出现在彼此身边,这向华盛顿拉起了警报:摩擦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这样的事态升级可能会把美国拖入战斗,因为美国与日本签订的共同防御条约将迫使华盛顿捍卫日本管理的所有领土。 中国海军大校、海军军事学术研究所副所长张军社高兴地表示,在新的国家海洋局的领导下,执法机构的统一如同形成了一只“铁拳”,将取代分散在大量机构之间的无效运作。 华盛顿正密切关注着日益强大的中国海上力量。美国在该地区的盟友——日本、韩国和菲律宾——在领海和边界问题上,以及捕鱼权方面,都跟中国之间存在严重摩擦。菲律宾最近向受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案件的国际法庭提起了一项针对中国的仲裁申请。菲律宾认为,中国对南海的主张是非法的。 上周在北京召开的一个海上安全会议上,美国的四名退役海军将领、三名退役使馆武官, 以及一组海事专家跟中国官员会面,以讨论中国海警局实力增强带来的影响。 组建新的海警局具有“积极意义”,前副助理国务卿谢淑丽(Susan L. Shirk)说。她代表加州大学全球冲突与合作研究所组织了这次会议。过去几年,渔业法执法机构下属的船只在南海的行为特别激进,在新的架构下,这种行为可能会受到限制,她说。 “对于中国的邻国和美国来说,这是件好事,因为我们现在知道负责人是谁了,知道可以向谁追究责任,”谢淑丽说,“随着他们依据国际法培养起职业态度,发生事故的风险应该也会减少。” 中国海军军事专家李杰说,中国的海警船极有可能配备一些“轻武器”,比如“高压水炮和枪支”。日本海岸警卫队的船只在有争议的岛屿海域巡逻时,配备的武器包括大型舰炮,类似于美国海岸警卫队的那种。 “我们应该现实一些,”谢淑丽说,“中国海警局会比照着美国、日本和韩国海岸警卫队行事,目前他们的装备都比中国海警局的火力强。” 2010年,中国推出了一个快速实施的五年期项目,计划为中国海警局建造30艘新快艇,目前这个项目正在顺利进行中,莱尔·J·戈尔茨坦(Lyl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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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 | 审计署专项审计政府债务与中国式去杠杆化

审计署周日发布消息称,将组织全国审计机关对政府性债务进行审计。 2011年,审计署首次对地方政府性债务进行了全面审计。此次审计结果显示,截至2010年年底底,全国省、市、县三级地方政府性债务余额共计约10.7万亿元。2012年至2013年,审计署又对36个地方政府的政府性债务变化情况进行了审计。审计结果显示,上述地方政府债务余额增长了12.94%。审计署审计长刘家义在当时表示:“一些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管理不符合监管要求,其利润和偿债能力非常弱。” 瑞银此前估计中国地方政府债务可能达到GDP的30%,并且可能带来约2-3万亿元的坏账。瑞信陶冬曾表示这是中国经济最大的“定时炸弹”。 彭博在对审计署本次行动的报道中写道: 今年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偿债金额将创历史新高(光大证券预计,今年下半年到期的中国地方政府融资工具(LGFV)约有人民币1270亿元,几乎等于上半年627亿元的两倍,规模为2000年以来最高),穆迪警告称李克强将成为第一个允许中国国内债务违约的总理。 前财长项怀诚在4月曾表示,中国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债务规模可能超过20万亿元。这几乎是审计署在2011年给出数字的翻番。在二季度企业债销售跌至两年新低以及监管层打击影子银行业务后,地方政府的再融资可能面临挑战。 Zerohedge对此的解读是: 中国政府是准备承认地方债务问题的规模是两年前报道的2倍,这是许多人一直都在怀疑,但很少有人敢于公开说出来的。此外:由于地方融资平台的坏账水平被怀疑在30%左右,这也是官方数据的2倍,这或许意味着坏账可能达到6万亿元,大约是中国今年目标GDP的15%。 ZH认为这是中国主动去杠杆化改革路线的一部分,其援引大摩近期的研报《中国去杠杆化:道阻且长(China Deleveraging: A Bumpy Ride Ahead)》: 自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货币政策而非财政政策在中国刺激内需的进程中扮演了起了更大的作用。这可以从银行信贷占GDP的比例走高看出。中国的银行信贷余额从2008年12月的占GDP的102%上升至2013年6月的133%,期间绝对值增加了7.2万亿美元。此外,非贷款类信贷的增加(比如理财产品、信托和债券)在同期增加了3万亿美元。尽管决策者的刺激政策旨在同时刺激投资和家庭部门的消费,但这些资金中的大部分进入了投资,同期贷款中的70%投向了企业部门。 信贷驱动的经济增长已近极限 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通过信贷刺激经济增长的额策已近极限。事实上,决策者们正担忧金融稳定风险和资本错配。一些关键指标是的当前经济趋势的可持续性受到质疑。 #1 新增信贷效用的降低 银行系统资产质量的问题反映的是资本生产效率问题的另一个影响。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中国只有在2011年的四个季度里名义GDP增速超过信贷增速。然而,在过去六个季度里,信贷增速再超名义GDP增速。在2013年6月,名义GDP增速为8.0%,而信贷同比增长15.1%。 我们认为这反映出新增信贷生产效率的降低。如果用社会总融资来衡量,其增速与名义GDP增速的背离更加惊人。考虑到当前的趋势,我们相信进一步推高投资增长只会导致此后更严重和持久的冲击,因为他加剧了过剩产能的问题。持续加杠杆和疲软的利润增长进一步施压企业的资产负债表。 #2 利率超过工业产出名义增长 一年期基准贷款名义利率为6%,而PPI为-2.7%,这显示出企业部门的真实借贷成本为8.7%。然而,企业的真正贷款成本可能更高,2013年3月银行系统的加权平均贷款利率为6.7%,而非银行借款成本可能更高。相比之下,工业产出的真实增长率6月份为7.6%。 尽管通常使用CPI来计算真实利率,我们在中国计算时使用PPI,因为大部分的加杠杆是来自企业部门而非家庭部门。即使我们比较名义利率和名义工业产出时,我们的结论也不会改变。 后者如今是5.1%,低于名义企业贷款利率。高利率、低盈利增速,这意味着债务的积累速度超过与企业盈利增长,而这使得债务趋势最终变得不可持续。这一难题的出现时由于名义GDP增速在过去几个季度里大幅放缓。另一方面,决策者不愿降息,担心向本已过度投资的企业部门发出错误信号。当前的真实利率环境可能会加剧银行系统的资产质量问题。事实上,历史上看,美国和日本金融体系的风险偏好逆转都发生在真实利率超过真实GDP增速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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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 | 中国宣布对地方政府债务展开全面审计

香港——周日,中国国家审计署宣布将对政府性债务进行全面审计,这个最新迹象表明,中国政府担心地方政府及其附属机构庞大的借贷规模将对国家经济构成整体威胁。 中国审计署的声明只有一句话,表示进行审计是国务院的要求。 据西方经济学家估计,中国的地方政府性债务总额在2万亿到3万亿美元之间,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通过举债实施的大规模政府支出计划,中国逃脱了最近这次全球金融危机的大部分影响。这个刺激计划包括各种项目,比如全国高速铁路网,以及各直辖市、城镇和乡村建造的大量道路和桥梁。 上个月,审计署财政审计司副司长马晓方在人民网的采访中说,中国的整体经济形势,尤其是政府财政收入情况,从去年开始就“不太乐观”。 “在这种情况下,怎样防范财政风险就比较迫切,”马晓方说。 马晓方表示,出于这种考虑,审计署在2011年地方政府性债务审计的基础上,今年又审计了36个地区的债务情况。他说,“我们更要看到当前地方政府性债务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和风险隐患。” 多年来,中国一直在定期对地方政府债务的规模进行评估。然而,审计署周日的声明太简洁,根本不足以判断这项最新举措的规模将会如何。于本月开始的底特律市破产程序让很多中国人感到震惊和警惕,促使人们再次为中国城市和乡镇的金融健康感到担忧。 中国政府在国家层面拥有数量可观、未曾利用的借贷潜力,以及三万亿美元(约合18.39亿元人民币)的外汇储备,尽管如此,中央政府帮肆意挥霍的地方政府摆脱困境的任何举措都会在中国国内引发政治争议。 出于实际原因,利用外汇储备偿还地方政府的债务也是非常困难的。央行主要通过向中国各家商业银行借款来为购买外汇储备提供资金,因此必须保证自身的偿付能力。 北京方面从根本上对地方政府的借贷资格施加了很多限制。但地方政府一直在通过特设的融资实体来为自己借款,在很大程度上规避了这些限制。 很多地方政府还拥有企业,并且利用政治关系来帮助这些企业从国有银行获取贷款。这进一步增加了地方政府本身面临金融负债的可能性。 这些政府的收入往往严重依赖于向开发商出售政府土地的长期使用权,开发商随即用土地来建造公寓大楼、工厂、商场及其他工程项目。 开发商通过这些租约获得的利益往往具有很强的周期性,房地产市场兴旺时,利益猛增,房价下降时,利益骤降。由于北京方面过去几年一直在限制房地产投机行为,以期提高住房承受能力,开发商对获得更多租约持较为谨慎的态度。 很多地方政府还为受政治支持的领域的贷款人提供了担保,比如太阳能组件制造业。贷款人因此能够以极低的利率获取贷款。鉴于中国的很多产业都面临产能过剩和利润率下滑的困境,地方政府就承受着一种持续存在的风险,如果贷款人违约,地方政府会蒙受巨大损失。 马晓方表示,“对于这些问题,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应当采取有效措施加强地方政府性债务管理。” 储百亮(Chris Buckley)是《纽约时报》记者。 翻译:陈柳、许欣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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