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

中国选举与治理 | 白岩松:我的故事以及背后的中国梦

    2008年,中国和美国相距并不遥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需要。布什总统据说度过了他作为总统以来在国外,一个国家,呆的最长的一段时间,就是在北京奥运会期间。菲尔普斯在那儿拿到了八块金牌,而他的家人都陪伴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中国人都为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祝福。当然,任何一个这样的梦想都会转眼过去。在这样的一个年份里头,中美两国历史上几乎是第一次同时发出了“我有一个新的梦想”,这样的时候,如此的巧合,如此的应该。      (全文)白岩松向耶鲁大学师生演讲及回答问题全程文字实录   2009年3月30日,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白岩松和央视摄制组赴美国拍摄专题片《岩松看美国》,3月31日白岩松及摄制组从纽约驱车赶往耶鲁大学,白岩松向耶鲁师生发表了题为《我的故事以及背后的中国梦》的演讲   《我的故事以及背后的中国梦》   —-白岩松   过去的二十年,中国一直在跟美国的三任总统打交道,但是今天到了耶鲁我才知道,其实他只跟一所学校打交道。(笑)但是透过这三位总统我也明白了,耶鲁大学的毕业生的水准也并不很平均。(热烈鼓掌)接下来就进入我们这个主题,或许要起个题目的话应该叫《我的故事以及背后的中国梦》。   央视著名主持人白岩松   我要讲五个年份,第一要讲的年份是1968年。那一年我出生了。(众笑)但是那一年世界非常乱,在法国有它的这个,巨大的街头的骚乱……在美国也有,然后美国的总统肯尼迪遇刺了……但是的确这一切的原因都与我无关。(哄堂大笑)但是那一年我们更应该记住的是马丁路德金先生遇刺,虽然那一年他倒下了,但是“我有一个梦想”的这句话却真正地站了起来,不仅在美国站起来,也在全世界站起来。   但是当时很遗憾,不仅仅是我,几乎很多的中国人并不知道这个梦想,因为当时中国人,每一个个人很难说拥有自己的梦想。因为梦想变成了一个国家的梦想甚至是领袖的一个梦想。中国与美国的距离非常遥远,不亚于月亮与地球之间的距离。但是我并不关心这一切,我只关系我是否可以吃饱。因为我刚出生两个月之后就跟随父母被关进了文化大革命特有的一种牛棚。因此我的爷爷为了给我送进牛奶吃要跟看守进行非常激烈的搏斗。(众笑)   很显然,我的出生非常不是时候,不仅对于当时的中国来说,对于世界来说,似乎都有些问题。(众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就是1978年,十年之后。我十岁,我依然生活在我出生的时候,那个只有二十万人口,你要知道,在中国的话它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城市里。它离北京的距离有两千公里,它要想了解北京出的报纸的话,要在三天之后才能看见,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存在新闻这个说法的。(众笑)   那一年我的爷爷去世了,而在两年前的时候我的父亲去世了,所以只剩下我母亲一个人要抚养我们哥儿俩,那么只有我母亲是挣钱的人,她一个月的工资不到十美元。因此在这样的即使十岁了,梦想这个词对我来说,依然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我从来不会去想它。我母亲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建立一个新的这个。。。。婚姻,是她一个人把我们哥俩抚养大。我看不到这个家庭的希望,因为只是会感觉,那个时候的每一个冬天都很寒冷,因为我所生活的那个城市离苏联更近。(众笑)   但是就在我看不到希望的1978年的时候,不管是中国这个国家,还有中国与美国这两个国家之间,发生了非常巨大的变化,那是一个我们在座的所有人,今天都该记住的年份。1978年的12月16号,中国与美国正式建交,那是一个大事件。而在中美建交两天之后,12月18号,中国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了,今天你们知道,那是中国改革开放三十一年的开始。历史,两个伟大的国家,一个非常可怜的家庭,就如此戏剧性地交织在一起,不管是小的家庭,还是大的国家,其实当时谁都没有把握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   接下来的年份该讲1988年了,那一年我二十岁。这个时候我已经从边疆的小城市来到了北京,成为一个大学生。虽然我们今天在中国依然有很多的人在抨击中国的高考的制度,认为它有很多很多的缺陷,但是必须承认正是高考的存在,让我们这样一个又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拥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当然,这个时候美国已经不再是一个很遥远的国家,它变得很具体,它也不再是那个过去口号当中的“美帝国主义”(众大笑,鼓掌),而是变成了生活中很多的细节。这个时候我已经第一次地尝试过可口可乐,而且喝完可口可乐之后会觉得中美两个国家真的是如此接近(众笑),因为它几乎就跟中国的中药是一样的。(众大笑)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非常狂热地去喜欢摇滚乐。那个时候正是迈克尔杰克逊还长得比较漂亮的时候。(哄堂大笑)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中国,已经开始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因为改革已经进行了十年。那一年中国开始尝试放开很多商品的价格。这在你们觉得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在中国当时是一个很大的迈进,因为过去的价格都是由政府来决定的。   但是,就在那一年,因为放开了价格,引起了全国疯狂地抢购,大家都觉得这个时候会有多久,于是要把一辈子都用的食品和用品,买回到家里头。这一年也就标志之着中国离市场经济越来越近了。当然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市场经济也会有次贷危机。(众笑)   当然我知道那一年1988年对于耶鲁大学来说格外的重要,因为你们耶鲁的校友又一次成为美国的总统。好,接下来又是一个新的年份,1998年,那一年我三十岁。我已经成为中央电视台的一个新闻节目主持人。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成为一个一岁孩子的父亲。   我开始明白我所做的很多的事情不仅要考虑我自己,还要考虑孩子及他们的未来。那一年在中美之间发生了非常重要的一个事件,因为那一年的主角就是克林顿。也许在美国你记住的是性丑闻(众笑)。但是在中国记住的,是他那一年访问了中国。在六月份的时候,他访问中国的时候,在人民大会堂和江泽民主席进行了一个开放的记者招待会,然后又在北京大学进行了一个开放的演讲,这两场活动的直播的主持人都是我。在他与江泽民主席的记者招待会上,在直播的状况下,他们讨论了人权、宗教、六四等等很多非常敏感的问题。   当然,在北京大学的演讲当中,他也是非常自由和开放地谈美国的梦想以及他的很多看法。这所有的活动都是电视直播的。当克林顿总统即将离开中国在上海的时候,他接受了一次记者的采访,当记者问道:“这次访问中国,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他说:“我最想不到的是居然那两场活动都直播了”(众笑),不过直播让中国受到了表扬,而美国却受到了批评。(众笑)。当然只是一个很小的批评。在北大的克林顿的演讲当中,由于整个的克林顿总统的演讲,用的全是美方所提供的这个翻译,因此他当时这个翻译的水准远远达不到今天我们翻译的水准,(众大笑并热烈鼓掌表示对现场翻译的感谢)。   我猜想有很多的中国观众,是一直知道克林顿的确,在说话,但是说的是什么,不太清楚。(众笑)所以我在直播结束的时候,说了这样的一番话,我说 “看样子美国需要对中国有更多的了解,有的时候要从语言开始”,美国包括美联社在内的很多媒体都报道了我的这句话,但是我说的另外一句话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报道,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对于中美这两个国家来说,面对面永远要好过背对背”。当然也是在这一年的时候,年底的时候,哦,年初的时候,也正是在这一年的时候,我开上了我人生的第一辆车。这是我在我过去从来不会想到的,中国人有一天也可以开自己的车。因此个人的喜悦,也会让你印象很久,因为往往第一次才是最难忘的。   接下来我们要讲述的年份是2008年这一年,这一年我四十岁。我相信在美国,也许很多年大家不再谈论的“我有一个梦想”这句话,在这一年我听到太多的美国人在讲。看样子奥巴马的确不想再接受耶鲁占领美国二十年这样的事实了(注:耶鲁大学一直盛产总统,而出身哈佛大学的奥巴马终结了这一事实)。他用“改变”以及“梦想”这样的词汇,甚至让耶鲁大学的师生在为他当选总统之后,听说你们举行了游戏,甚至庆祝。看样子在这个细节中让我看到了耶鲁师生的一种超越。   但是这一年也是中国梦非常明显的一年。它就像全世界所有的伟大的梦想都要注定要遭受很多的挫折一样,显现出来。无论是期待了很久的北京奥运会,还是神舟七号中国人第一次在太空当中行走,那都是很多年前我们期待了很久的一个梦想。但是,突如其来的四川大地震,让这一切都变得没有我们期待中的那么美好。因为这个时候的中国人对于生命的看待,我相信跟美国人跟全世界所有的善待生命的民族都是一样的。八万个生命的离开,让整个2008年,中国人度日如年。   不说我都猜得到在耶鲁校园里头,在每一个网页、电视以及报纸的前面,也有很多的来自中国的人,以及世界各地的人们,为这些生命流下眼泪。但是就像四十年前马丁路德金先生倒下,却让“我有一个梦想”这句话站得更高,站得更久,站得更加让人觉得极其有价值一样,更多的中国人,也明白了,梦想很重要,但是生命更重要。在北京奥运会期间,我度过了自己的四十岁的生日。那一天我感慨万千,虽然周围的人不会知道。(众笑)【美国女翻译用汉语问“感慨万千。。。。?”   白解译:“对,就是感慨万千,就是心里的活动非常复杂,对。” (众笑)】因为时间进入到我的生日那一天的时候,我一直在直播精彩的比赛。二十四小时之后,当这个时间要走出我生日这一天的时候,我也依然在直播。但是这一天我觉得我非常的幸运。   因为正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在北京奥运会期间的四十岁,让我意识到了我的故事背后的中国梦。正是在这样的四十年的时间里头,我从一个根本不可能有梦想的,一个遥远边疆的一个小城市里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可以在全人类欢聚的一个大的节日里头,去分享以及传播这种快乐(的新闻人),这是一个在中国发生的故事。   而在这一年,中国和美国相距并不遥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需要。布什总统据说度过了他作为总统以来在国外,一个国家,呆的最长的一段时间,就是在北京奥运会期间。菲尔普斯在那儿拿到了八块金牌,而他的家人都陪伴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中国人都为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祝福。当然,任何一个这样的梦想都会转眼过去。在这样的一个年份里头,中美两国历史上几乎是第一次同时发出了“我有一个新的梦想”,这样的时候,如此的巧合,如此的应该。    美国面临了一次非常非常艰难的金融危机,当然不仅仅是美国的事情,也对全世界有重大的影响。昨天我到达纽约,刚下了飞机,我去的第一站就是华尔街,我看到了华盛顿总统的雕像,他的视线是那么永久不变地在盯着证券交易所上那面巨大的美国国旗。(众笑)。而非常奇妙的是,在这个雕像后面的展览馆里正在举行“林肯总统在纽约”这样的一个展览,因此林肯总统的大幅的画像也挂在那上面,看那面国旗。(众笑)。我读出了非常悲壮的一种历史感。   在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对我的同事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说,很多很多年前如果美国发生了这样状况的时候,也许中国人会感到很开心”,因为(大家会说)“你看,美国又糟糕了”。(众大笑)但是今天中国人会格外地希望美国尽早地好起来,因为我们有几千亿的钱在美国。(鼓掌,众大笑)   我们还有大量的产品等待着装上货船,送到美国来,如果美国的经济进一步好的话,在这些货品的背后,就是一个又一个中国人增长的工资,是他重新拥有的就业岗位,以及家庭的幸福。因此,你明白,这不是一个口号的宣传。   这就是今天我特别要讲的事。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头,你们是否注意到了,与一个又一个普通的中国人紧密相关的中国梦。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在过去这三十年的时间里头,让个人的命运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一个边远小城市里的孩子,一个绝望中的孩子,今天有机会在耶鲁跟各位同学交流,当然也包括很多老师和教授。中国经历了这三十年,有无数个这样的家庭。他们的爷爷和奶奶依然在农村,依然守候在土地上,依然去拥有很微薄的收入,千辛万苦。   他们的父亲母亲,已经离开了农村,通过考大学,现在在中国很多大的城市里头拥有了很好的工作,而这个家庭的孙子孙女也许此刻就在美国留学,三代人,像经历了三个时代。但是在目前的中国,你随时能找到这样的家庭。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现场就会有很多的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他们的家庭构成就是这样。对么?(鼓掌)那么,在我们去观察中国的时候,你会,也许经常会听到的像“主义”、像“政治”像“社会主义”或其他庞大的词汇,但是,或许该换一个视角。   去看十三亿个非常普通的中国人。他们并不宏大的梦想、改变命运的那种冲动、依然善良的性格和勤奋的那种品质。今天的中国是由刚才的这些词汇构成。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头,中国人看美国,似乎在用望远镜看。美国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被这个望远镜给放大了。经常有人说美国怎么怎么样,美国怎么怎么样,你看我们这儿什么时候能这样。(众大笑)   在过去的好多年里头,美国人似乎也在用望远镜在看中国,但是我猜测可能拿反了。(哄堂大笑热烈鼓掌)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缩小了的、错误不断的、有众多问题的一个中国。他们忽视了十三亿非常普通的中国人,改变命运的这种冲动和欲望,使这个国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鼓掌)   但是我也一直有一个梦想。为什么要用望远镜来看彼此?我相信现场在座的很多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他们会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最真实的美国,会用自己的耳朵听到了最真实的来自美国人内心的想法。无论再有什么样的文字都很难改变他们对美国最真实的看法,因为这来自于他们内心的感受。当然我也希望非常多的美国人,有机会去看看中国。而不是在媒体当中去看到中国。   你知道我并不太信任我的所有的同行。(众笑,鼓掌)开一个玩笑。其实美国的同行是我非常尊敬的同行。我只是希望越来越多的美国的朋友去看一个真实的中国。因为我起码敢确定一件事情:即使在美国你吃到的被公认为最好的中国菜,在中国都很难卖出好价钱。(众笑)   就像很多很多年之前,在中国所有的城市里流行着一种叫加州牛肉面,加利福尼亚牛肉面。相当多的中国人都认为,噢,美国来的东西一定非常非常好吃。所以他们都去吃了。即使没那么好吃的话由于觉得这是美国来的也没有批评。(大笑)   这个连锁的快餐店在中国存在了很多年,直到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来到美国,在加州四处寻找加州牛肉面,(众笑)   但是一家都没有找到的时候,终于回到中国,让越来越多的中国人知道,加州是没有这种牛肉面的。(笑)   于是这个连锁店在中国,现在处于陆续消失的过程当中。你看这就是一种差异。但是当人来人往之后,这样的一种误读就会越来越少。所以最后我只想再说一句。四十年前,当马丁路德金先生倒下的时候,他的那句话“我有一个梦想”传遍了全世界。但是,一定要知道,不仅仅有一个英文版的“我有一个梦想”。在遥远的东方,在一个几千年延续下来的中国,也有一个梦想。它不是宏大的口号,并不是在政府那里存在,它是属于每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国人。而它用中文写成 “我有一个梦想”。   好,谢谢各位!(热烈鼓掌)   【问答】   大家的掌声,大家的掌声大约持续了40秒,头5秒钟是属于我的,后35秒是属于她的(指着翻译),呵呵呵。。。。(热烈鼓掌)呵呵呵。。。。   好,接下来随意,大家可以提任何的问题,如果哪个回答不满意的话你也可以扔鞋。(众笑,热烈鼓掌)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的鞋号是43,(众笑)你要是扔的话最好是两只一起扔。 (众笑)呵呵呵。。。。   OKOK(举左手示意左边二楼上提问者可以提问) 米尔军事论坛 bbs.junshijia.com   男亚裔听众A:问一下,就是最后总结说,中国人的梦想和美国人的梦想,是同样一个梦想吗?   白:首先如果世界上只有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只有一个梦想的话,我们的梦想显得有些单调,但是,请注意,但凡被记入历史的梦想,最基础的部分一定是相同的。每一个生命该被尊重,民主自由的权利该得以保障,任何一个个体都可能在制度的保障下,创造一种想象不到的奇迹,最后所有个体的梦想汇集在一起,让一个民族,让一个国家变得更加强大。但是强大了之后也能够不伤害别人。(众笑,鼓掌)   (男)耶鲁大学中亚系中文老师:好,我也有个问题,我是耶鲁大学中亚系的中文老师,也就是说,开始语言教学的,从语言开始从事这样工作的人。呃,首先我先感谢你这个讲话,我觉得帮助我们回忆了过去四十年的历史和个人的生命走过来,呃,我想补充一个,68年你出生的时候,耶鲁大学当时也作了一个决定,从第二年开始。。。。。   白抢答:招收女生,哈哈哈哈。。。。   耶鲁大学中亚系中文老师:一半的学生我想和您的诞生联系在一起(众笑,鼓掌)   第二个问题是78年,您讲到中美建交,还有这个克林顿。。。。。   白:不是,是中国改革开放开始   耶鲁大学中亚系中文老师:两天之后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我想再补充一点,1978年,有两届学生走进了第一次走进了大学,77级,78级,   白:(鼻音)唔唔,中国文革之后又有了大学生,对   耶鲁大学中亚系中文老师:对,就是您常说的,因为我是77级的,   白:哈哈哈哈。。。。(鼓掌)   耶鲁大学中亚系中文老师:我当时在农村劳动的时候,1976年,听到毛泽东的逝世,您的十年把这一段给跃过去了。   白:不,我只讲每一个十年。   耶鲁大学中亚系中文老师:我想补充一点儿,让您的梦更丰富一点。(笑,鼓掌)我当时在地里劳动的时候,听到哀乐,毛泽东去世了,那天晚上,我爸爸说,你可能有希望了。(众笑,鼓掌)因为当时我被农村那地方派回去买一面国旗,给毛泽东准备葬礼。   白:(鼻音)唔唔   耶鲁大学中亚系的中文老师:所以当时我能记得这个梦,我的梦是从那时候开始,当时我不相信我爸爸的话,但是两年之后,变成了现实,这是78年。到了88年,你刚才讲物价飞涨,我的问题是,88年,您那时候已经成为一个大学生,   白:对   耶鲁大学中亚系中文老师:当然89年我们暂时不提了,更敏感一些,   白:也可以提,呵呵。。。   耶鲁大学中亚系的中文老师:88年(你)进入电视台的时候,大学毕业之后进入电视台,当时是自己找工作还是分配?   白:唔唔,(用英语)非常感谢你的提问   耶鲁大学中亚系中文老师:再提最后一个问题,一块儿回答。就是刚才你说也可以提的89年这个历史。当时已经有你的十年又跃过去了,能不能简单谈一谈这一段历史。中央电视台什么时候能够公开的。   白:呵呵呵呵,很高兴你给我这样的一个问题。可以让我补充我的梦。我在北京没有任何的亲属,我也不认识中央电视台以及北京任何有权势的人。我没有因为我的工作或者说进入中央电视台送过任何礼。(鼓掌)我是1989年离开大学校园毕业,然后分到了广播电台,在四年之后,进入到中央电视台,都是朋友推荐的。而为了离开电台进入中央电视台,我当时决定辞职,这在中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后来我如愿了,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众笑)   你也注意到了,我刚才说1989年我离开大学校园,我正作为一个大学生在校园里头,请注意我当时在北京读的大学,我当然知道,作为一个大学生参与到这样一个运动当中去的时候,我的内心充满了最单纯的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和对这个国家未来的一种期待,我也知道我身边的同学也都是这样的,但是1989年这个事情结束之后,当时我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我不知道这个国家还有没有希望。   但是十几年过后,你突然发现,这一个事件没有终止中国的改革的进程,这可能是中国最幸运的地方,但是我非常相信,在89年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对这个国家改革的期待,它也会一步一步地变成现实,包括政治体制改革,包括民主的进程。我想对此我们彼此可以共同去期待。(热烈鼓掌)   白:(举左手示意左边二楼上听众提问者可以提问)   男亚裔听众C:刚才讲到您对美国的同行特别地尊敬,所以我想问一下,您认为中国的新闻工作者可以从美国的同行那儿学到什么呢?反之,美国的新闻工作者了解中国的同行而中国的同行了不了解美国同行呢?   白:我曾经在中国的一次新闻的同行聚会的时刻讲过这样一段话,我说我们过去讲述跟其他的包括美国在内的很多国家,在新闻方面不同的地方讲得太多了,我认为作为中国的新闻人和美国的新闻人,更多的地方是相同的地方,比如说必须尊重事实本身,一定要尊重事实,不能虚假,要关注新闻当中的人,对社会要承担责任,所以我认为这一切都是相同的,也因此正是在这些领域里头,很多先行一步的美国同行,给了我重要的启示。   在我的身上,在很多的中国新闻人的身上,你都能找到但丹*拉瑟、克朗*凯特、普利策、查普曼等等这些人的影子。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觉得都是美国的同行我要学习的地方。但是美国的同行有没有向我们学习的的地方呢?我认为有,而且还不少。   美国的同行不会象我们这样面对一个如此复杂的国家,你用两百年所走过的道路,中国要用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这样非常短的时间也要把它走完。中国很多偏远的贫困的山区,可能更像非洲。上海、北京等很多城市甚至超过美国,我说的是硬件,(众笑)当然服务态度似乎更相像,都不是怎么好。(众笑)因此对于中国新闻人来说,在这么复杂的前进的过程当中,去做出很多的判断,美国的同行,恐怕要向我们学习,呵呵。   我们也会面对很多美国的同行可能不会遇到的限制,虽然这种限制越来越少,但是我依然有勇气有智慧地在向前走,并且有相当强的使命感,目标感和责任感。经常有受伤的时候,却依然要坚持继续向前走,而且工资要比你低很多,呵呵呵呵,恐怕这也是需要向我们学习的地方,呵呵呵呵,但是任何一个国度,新闻人,好与不好的,都非常非常的多,怎么说呢,都有。中国的新闻跟美国的新闻发展比较起来依然是一个小弟弟,我们要学习的地方还是更多一点。但是我们也希望这两个国家的同行之间能有更多的面对面的交流,因为我们是所在国家的国民了解对方国家的最重要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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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质疑王勇平“对高铁有信心”

央视主持人白岩松在《新闻1+1》节目中对温州动车事故铁道部发言人王勇平的言论表示了质疑“我仍然跟社会说一声,中国高铁技术是先进合格的,我们仍然有信心”。白岩松解读说“他心脏功能40岁像20岁,肝、肺都是40岁像20岁。但是他弱智。你能说他健康吗?” 部分文章附有精彩小视频,如果您的阅读器无法观看视频,请移步原文链接: http://luo.bo/11725/ 本文小编:梁萧 标题: 白岩松质疑王勇平“对高铁有信心” 网友评论 发布时间:2011/07/26, 19:11 萝卜网 Copyright © 2010 – 2012 分享国内外精彩网事。 更多精彩欢迎您订阅 http://feed.luobo8.com/ ,欢迎网友 投稿 、推荐文章。 萝卜网官方论坛“第八区”公测进行中! 您可能对以下文章感兴趣: 高铁侠番外 京沪高铁那些强大的逻辑 白岩松:人性不敌物欲 白岩松在耶鲁大学的演讲 当元首听说了高铁侠之后 ,元首愤怒了 来自无觅网络的相关文章: 苹果 Mac OSX Lion 系统官方自带全套高清壁纸打包下载 (@iplaysoft) 高铁总设计师谈高铁安全:中国铁轨比日本欧洲更优质 (@zhishi9) 天雷滚滚的高铁侠 非凡动画你到底想怎样 (@letaoba) 传百度有啊将引入风险投资 从百度独立出来发展 (@yixieshi) 糊弄百姓?!国产动画《高铁侠》与日本动画《铁胆火车侠》惊人相似!片方解释是亮点! (@ipc)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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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表达是为了筑起理性的河床

“常识,从不复杂,因为它是常识。然而回望历史,捍卫常识可真不易。”这是白岩松曾说过的话。事实上,白岩松从来都不只是一个著名的节目主持人,在这个公共表达日益繁荣的时代,他更像一个“意见表达分子”,不断地言说,怀着耐心,揣着希望,也带着痛苦。他相信理性是束缚社会情绪的河床,最终能使得奔流的河水不至于涌出堤坝。在本报评论周刊100期之际,我们专访白岩松,希望共同探讨这个时代的表达途径。   笑的人太多了,就恕我不陪了   华商报:大家喜欢给你贴一个标签——— “严肃”,你怎么看这个标签?    白岩松 :这个世界,尤其到了现在,大家更会对表象的东西津津乐道,很少会去全面地感受一个事情。大家更多关注的是一种表情的严肃,但是,我的语言表达方式什么时候刻板过?我从来没有用过严肃到近乎刻板的语言去表达,反而这种语言必须是鲜活的,必须是说人话的,是有故事的,有叙述的,让大家能听得进去。很多语言不都是从我这儿出去的吗?比如总理说了不算,总经理说了算?等等。这样的语言和传统的语言不一样啊。在建党九十周年庆典的直播当中,我不也用了哥们儿吗?最重要的是内容和表达方式的放松和有趣,而不是你喜不喜欢笑。在这个时代,中国笑的人太多了,就恕我不陪了。人家笑的都是红花,有几个不笑的当绿叶不挺好吗?如果全是花的话,即使是真的,也会被人认为是假的,有一些绿叶会显得更真一些。   华商报:做一档评论节目是你很早就有的梦想,后来有了《新闻1+1》,这肯定是快乐的,那在做这个节目的过程中,有痛吗?    白岩松 :对于我自己来说,理想走到哪一步,可能都会有,但归根结底,一个称职的新闻人,这是事业方面的理想,更大的理想是让自己自由,更开心,但这必然离不开事业这辆火车。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所做的事情,恐怕也不仅仅只是我的问题,我能够做到哪儿?我能够让我的跟进者受益什么?我能替他们捅破窗户纸吗?我能够摸到透明的天花板,然后打开这个天花板,再去触碰下一个天花板吗?这都是在向前走的过程中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更何况这不会简简单单只是我个人的理想。在电视这个行当里,我记得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当时我们的主任孙玉胜就在那说,我们培养主持人的道路是先要有优秀的记者,然后优秀记者里有主持人,然后在主持人里培养优秀的主持人,然后在优秀的主持人里要有评论员,最后要有优秀的评论员。他说这些也许无心,但听者我是有意的。在听完他这个概念之后,我就相信这个三步走,我是按照这个逻辑走下来的,更重要的是中国电视需要这个逻辑。   华商报:具体点,你因为《新闻1+1》写过检查吗?    白岩松 :《1+1》从2008年3月24日开播到现在为止,它依然在,这就是最重要的,我个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检查。而且几乎在中国这三年多里,发生的热点事件,其中包括敏感的,《1+1》都触碰了,几乎没有缺席,那我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另一点,你的这个问题容易让大家误解,误解成一个对立,不会。如果没有决策者的支持,《1+1》也不会顺利地活到今天,但这种支持也不意味着就是随便,这里本身就是一个谈判。   华商报:谈判?    白岩松 :最近我经常讲一句话,龙永图告诉我的,谈判是双方妥协的结果,任何前进,都是在双方妥协中前进的,而且这样的前进,才更稳妥。用龙永图的话来说,单方面的胜利叫做革命,或者叫征服,或者发动一场战争。我觉得,人跟世界,人跟理想,人跟事业,都是一个双方妥协的结果,不要因为有妥协就认为它往回走,不对,这是真正的往前走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模式,所以我觉得突破边界,建立更大的信任,然后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让过去不适应的慢慢适应,让过去是禁区的现在可以不那么是禁区了,我觉得这点很重要。做任何电视节目,一路上都会有很多坎坷,包括博弈的过程。面对它就是,这是必然而然的事情,哪个行当没有?   你得清楚哪些是有价值的   华商报:这几年表达这个词特别流行,尤其在互联网影响越来越大的今天,你怎么看这种全民渴望表达意见的现象?    白岩松 :互联网的快速出现和社会的进步,这两者加在一起,使得公民表达真正进入到一个开始的阶段。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表达,还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表达,确切地说是表达训练的开始,我们可以参与其中,这其中有很多非理性是很正常的,你不能让刚开始参加这样一个表达运动大会的,就立即可以拿到很好的成绩。但重要的是他已经参与其中了。所以我觉得一切都跟以往不一样了,你要去尊重每一个人的声音,而且全民皆记者,但是哪些东西是有价值的,哪些东西是没价值的,你得清楚。   华商报:公民以及公民社会这俩词儿这些年特别受关注,你怎么看?    白岩松 :我们现在经历的是一个由老百姓向公民转变的过程,从社会的角度同样如此,向公民社会转变。什么叫公民,每一个与我无关的事情都与我有关,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立即做到,那没关系,慢慢投入其中。所以,进步最重要,而不是像一个童话的结尾,王子与公主有着幸福的生活。那是童话,那不可能的,社会永远不会有实现终极目标的一天,中国也不会。也许,我们喜欢的不是成熟,而是走向成熟的过程。今天这个社会肝和心脏有病,我们的职责就是去治,等肝和心脏好了,明天脑子出问题了,下一代人就要去治脑子,再下一代人胃出问题了就要去治胃。回头看历史,你就可以知道未来,人类从来没有过像童话结尾一样的时间,甚至连一个瞬间都没有。我们说唐朝很好,我们说康乾盛世,请问在唐朝和康乾盛世的知识分子是不是同样也忧心忡忡?我想也是,因为这是知识分子的职责。   华商报:这几年,政府层面也开始重视舆论,重视表达,你也曾接受过一些政府部门的邀请为官员做过一些培训,但另一方面,总有官员的“雷语”爆发出来,你怎么看这种矛盾?    白岩松 :我很少接受地方政府的邀请去做这样的事情,我一直都是国新办 (邀请)的老师,从2003年开始,帮着他们去建新闻发言人制度,我在任何的新闻发言人的培训过程中,强调的都是开放主动,否则就被动。他们曾经有一个标题是如何应对新闻媒体,我就很厌倦应对这个词儿。所以我在去讲的时候,和我做节目的时候的思维方式价值观是一样的,中国的官员太多了,我现在也就讲到省级的,而且,二百个人在听,也许只有二十个有所触动和改变。改变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难道你认为我讲了几节课,官员就不会讲雷语了吗?   华商报:在现今的表达形态中,既有娱乐的表达,也有严肃的表达,你怎么看这两者?    白岩松 :娱乐和严肃不对立,严肃的东西真正严肃的时候它就很娱乐,当娱乐的东西真正娱乐的时候,它其实很严肃。我从来都反对那些非要让笑声赋予很多意义,因为笑声本身就有意义,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欠缺笑声啊,所以如果有类似小沈阳等等,只要无害,就好了。那么能让大家有释怀的笑声,那就像心理良药一样,现在中国人活得多累啊。可是当严肃的东西真的很严肃的时候,其实它也很娱乐,包括一些严肃的话题,你不觉得真话有的时候让你觉得很过瘾吗?《辛德勒名单》严肃不严肃?不也很好看吗?不矛盾,我觉得这个社会还是应该以娱乐为主。任何一个以娱乐为主的时代,都不会太差,如果一个时代严肃到一塌糊涂,最后没有娱乐空间的时候,那个时代挺可怕的。   捍卫常识,建设理性,寻找信仰   华商报:这两年,你特别爱提理性这个词儿,为什么?    白岩松 :理性非常重要,因为中国目前面对着非常大的机会和危险,有评论说,改革是在和危机抢时间,我深有同感。社会从经济的层面来说在快速地进步,但负面的情绪和不稳定因素也在快速发酵,在这其中,如果我们有理性的东西作为束缚的话,就像河床一样,为了不让黄河泛滥,就要让两边有堤坝,水在河里奔流可以是感性的,可以激起千万朵浪花,但是如果河床不坚固不理性的话,后果是什么?所以我觉得我们没有宗教信仰,我们没有敬畏,或者说到信仰不仅仅是宗教,因为千百年来,宗教只是信仰中的一小部分,我们是临时抱佛脚,但过去有信仰在的时候,信仰最重要的是敬畏,在我看来敬畏是两个词,一个是敬,一个是畏,尊敬是希望达到,畏惧是不会那样做,恰巧加在一起就构成了大河两边的河床,它可以约束大河更安全地奔流。那我觉得在现在的中国,理性和这种敬畏是极度匮乏的,所以非常危险,作为一个媒体人,我感受得到这些。所以从四十岁开始,我给自己十二个字,叫捍卫常识、建设理性、寻找信仰。   华商报:只是个人需要理性吗?    白岩松 :个体需要理性,决策者也需要理性,执政党也需要理性,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需要理性,这样的话,比如说权力需不需要理性?当然需要。所以理性是一个各方的事情,当我们能够建立公民的理性和社会的理性的时候,这个社会就会是安全的,就会更朝着大家期待的方向去前进。所以我在忧心忡忡当中,提建设理性这么一个概念。   华商报:理性是很重要,但也有人认为,情绪也是有作用的,比如,在红十字会事件中,没有网民的情绪涌动,就没有事件的推进。    白岩松 :促成红会事件引起全社会关注的,不是那些没有价值的、非理性的东西,而是蕴藏在这些没有理性的没有价值的东西背后的理性的东西,证据、观点、意见,所以千万不要误读。成千上万的网络情绪扑面而来,但起到真正推动建设作用的,还是那些理性的东西。   我们每个人都是原告   华商报:你以前说过,因为觉得话语权已经不少了,所以不开微博博客,除过这个原因,有没有不喜欢微博的因素在里面?毕竟,微博有不少方面也被人诟病。    白岩松 :我的确觉得我话语权不少了,我每天都在说话。微博对生活的影响,在一些细节上让我啼笑皆非,我都不敢去赴开了微博的朋友的饭局,也许五分钟之后你就会发现,吃饭的场景已经上了微博,我觉得不好。但是,我从来都是一个网络的支持者,自然也会成为微博的支持者,因为在中国民主法治进程刚刚拉开大幕的过程中,网络微博博客都是一种训练,理性是需要训练的,民主的素养是需要训练的。所以,对未来的中国来说,理性与民主的素养都非常重要。   华商报:具体来说呢?    白岩松 :比如说,我不同意你的主张,但我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比如说,让我觉得刺耳的,我很厌倦的意见,有时候你也要听,这也是未来的民主中一个重要的基石,否则你不敢想象。最近我说过一句话,我们不能在网络上期待民主,而在生活中成为暴君。我这样说是因为发现这样的人太多了,那就是他们骨子里对民主是什么并没有一个清晰的看法,这是社会的责任。但是作为媒体人,难道你不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吗?我们也是社会非理性的一部分,比如前阵子《世界新闻报》的停刊,就提醒我们,媒体人要有底线。   华商报:前两天的节目中,你说都在抱怨别人,不抱怨自己,那你对自己有抱怨吗?    白岩松 :我经常在约束自己。所谓的约束就是这个地方没有探头也没有警察,但是它是红灯,就你一辆车,你也能做到不过,就这样。这就是一个自我的约束,包括自省,我做不到百分之百,但我起码一直在做,这是最重要的。因为没有信仰,所以我们没有敬畏,也便没有自己的自省,所以责任都是其他人的,蒸染色馒头的人兴高采烈地拿着染色馒头赚的钱去买猪肉,他哪知道别人已经往猪肉里放了瘦肉精,卖完了放了瘦肉精猪肉的人,兴高采烈地到对面去买奶粉,哪知道别人放了三聚氰胺。我们每个人都是原告,有的时候我们可能是被告,如果我们要是更多地能约束自己,这个世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认为一切是其他的,很少有说是自己的,有的时候我在想,明明他不着急,可是一定要抢着过红灯,他也危险,汽车也危险,那一瞬间为什么呢?   没有谁对我宽容   华商报:不少人说,有些话白岩松可以说,换个人却不能说,说了就是犯错误,可能还会成为事故,对此,你有何感受?    白岩松 :不对,没有谁对我宽容。   华商报:可这种感受真切地存在于很多人的心中啊。    白岩松 :因为我会寻找一种建设性的方式。归根结底,不是说我们拿一个东西:看,这有丑这有伤疤,就觉得过瘾,我们忧心忡忡的目的是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是希望这个中国这个时代变得更好。另外,重要的是,要掌握平衡,包括懂得用适当的妥协去赢得进步的空间。你会觉得这是容易的吗?过把瘾就死太简单了。但你死了之后呢,出现大范围的倒退?打仗的时候很重要的一点,攻下一个山头还要守住阵地,还有拓宽阵地,最后扩大根据地。这都是常识,因此,从来都没有谁因为我谈论什么而格外得宽容,但是我会更努力地去赢得更大的空间,这样我的后辈的同行也会受益。   华商报:能否具体说说如何让后辈像你一样?    白岩松 :有清晰的价值观,寻找到合适的方式,始终拥有表达的机会,你就拥有了改变的可能。改变不是一夜之间就全然变化的,要做好长跑的准备,甚至这都不重要,你不过是万千声音中的一个,汇聚其中。必须要抱有这样一种心态,想赢不怕输。我做如此敏感的东西,很多人说是不是得天天睡不着觉啊,我说我睡得很好。另外,有问题了我从来没有畏惧过,无所谓,假如真像大家不理解所说的那样,你担不担心有一天不让你说话了,我说不会,另外,真不让我说了也无所谓啊!(笑)   华商报:“9·11”的时候,央视没有直播,你觉得愤怒,今天你还会因为类似的事情愤怒吗?    白岩松 :任何一个做新闻的人,如果有一天你都不愤怒了,或者说你都没有了表达的冲动了,或者说,有一天你不喜悦了,你做新闻也就做到头了。有很多人问我,新闻这个职业怎么样,我说它当然只适合一类人,就是那些不希望生活太过平淡,希望有变化的人。如果你喜欢平静,那不适合干新闻,为什么?新闻是一个树欲静而风不止的行当,有的时候你极度地厌倦了,甚至不想干了,但突然你想都想不到的新闻发生了,那一刻,你的第一想法就是我要表达,或者我要到第一线。就如,正厌倦了,但地震了,那一瞬间你似乎什么都忘了。   观点也正在成为一种新闻   华商报:评论这种表达方式在当下的社会中越来越常态化,报纸有评论版,电视电台有评论节目,你如何看待这种评论热潮?    白岩松 :评论就是社会多元化的一种表现。这几年,报纸评论越来越占据了重要的版面,电视也同样如此,开始加大了评论的东西。这不就因为社会越来越多元化吗?观点和看法也正在成为一种新闻,社会需要它,另外,它对推动社会进步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但是不管是纸媒也好电视也好网络也好,也都刚刚起步,没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我觉得我们都没做到最好,大家都是在各自的领域里做一个拓荒者,向前走,粗糙的地方很多。   华商报:那对于评论人经常抱怨的一些禁忌你是怎么看的?你怎么面对?    白岩松 :我觉得也许我们的下一代会更自由地没有禁忌地去做,但是我特别想说一点,等真的走到自由和没有禁忌的时候,我们恐怕更难做。而且,成就感可能远远不如今天,更何况永远不会有百分之百的自由,没有禁忌的那一天。什么意思?在美国没有吗?在日本没有吗?你什么时候见过日本的媒体骂过自己的那些大企业?很少很少。“东电”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恐怕也跟它这个巨无霸一样的企业有关,你很少见到日本的媒体去提丰田这样的老大,所以,也许在我们这儿有我们特有的禁忌,但在其他人那里也有其他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禁忌。所以,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是在不同的位置上去争取自己所期待的自由,只不过我们可能由于发展阶段等等因素,我们可能要突破的东西更多一些。   华商报:这几年来,有时候因为无法指名道姓地批评一些部门,所以“相关部门”这个词儿很有市场,那你经常说这个词儿吗?    白岩松 :应该不是太多,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语言表达,是哪个部门就是哪个部门,但不排除我也说过相关部门,但这不是我主要的表达方式,我更习惯是哪个就是哪个。任何一个词汇都不应该是一个让人太过难过的东西。因为这些小细节不那么重要,大的方向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是真的不断地向前走,就没问题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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