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母舰

胡锦涛或分三步“退党、退国、退伍”

  《明镜月刊》记者陈恩 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教授黄靖在接受《明镜》专访时指出,一方面为下一届领导人打下良好基础,另一方面需要扶持一批他能够信任的领导班子,胡锦涛在两个方面将有所动作   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教授黄靖在接受《明镜》专访时指出,由胡锦涛领导下的中国,经济获得进一步发展、政治维持稳定,中美关系也有所提升,在胡锦涛剩下的任期中,预料将持续在 “ 替下一届领导班子创造良好工作环境 ” 与 “ 扶持领导团队 ” 上有所动作,不过胡锦涛也留下几项严峻的社会问题,亟待之后的领导人去解决。  黄靖博士   黄靖教授为著名中国问题专家、哈佛大学政治学博士,曾任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外交政策高级研究员, 2008 年起担任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教授。   以下为《明镜》对黄靖教授的专访:   胡锦涛为下届领导人打基础   中国总理温家宝在即将下台之际多次提及政治  ​​ 体制改革的议题。相对来说,胡锦涛在 2008 年纪念十一届三中全会 30 周年大会上,已表明 “ 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 ” 的态度,其后也多次强调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决心。然而也有分析指出,为了寻求下一代领导人与自己的合作,以及争取群众、干部的支持并扩大、延续政治力量,目前的中国领导人,包括温家宝和胡锦涛在内,正积极营造进步改革的形象。   明镜:政治改革是当前许多人关心的议题,胡锦涛下台前,在政治改革上是否可能有作为呢?   黄靖:应该不会有太大作为。因为政治稳定对中国共产党来说是首要任务,如果在交接班期间,政策上出现太大变化,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不稳定情况。  但如果是一方面为下一届领导人打下良好基础,另一方面扶持一批他能够信任的领导班子的话,胡锦涛在两个方面将有所动作:   第一,为了替下一届领导班子创造一个较好的工作环境和气氛、让下一届领导人不致于一上台就面临一个有风险的局面,胡锦涛可能会采取一些严厉的手段,打击在共产党看来是害群之马的贪腐案件,比如最近铁道部长刘志军的案子。另一方面,胡锦涛可能在经济或其他社会政策上有作为,比如最近以强硬的手段打压房价。   第二,胡锦涛可能在下一届领导人接班团队的安排上,加大动作和力度,也就是从政治局常委九个人到政治局委员方面的安排,以及中央军事委员会建构上的安排。   明镜:您是否认为,在十八大后不继续任军委主席,将对胡锦涛的历史地位有很大的加分作用?    黄靖:军委主席的交接应该成为一个制度,当年江泽民退的  ​​ 时候是分三步,即: 2002 年退党、 2003 年退国(国家主席)、 2004 年退伍。如果这个惯例被继承下去,胡锦涛很可能在 2012 年退党、 2013 年退国、 2014 年退伍,因为中共有三个比较重要的会议,从时间顺序上来看,第一个是 8 月、 9 月召开的军委会,第二个是 10 月或 11 月初举行的党代表大会,接下来是隔年 3 月份进行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如果按此程序,胡锦涛就会在 2012 年 9 月召开军委会时,把新的军委班子搭建好,在搭建过程中,胡锦涛应该还是军委主席。 2012 年 10 月的党代表大会会决定领导人的交替,胡锦涛将从党领导人的位置退下来,并且应该由习近平接班。 到了 2013 年 3 月,胡锦涛会在人民代表大会上从国家主席的位置退下来,并由习近平接班。至少要等到 2013 年 9 月或 2014 年 9 月军委会议时,胡锦涛才会从军委的位置上退下来。这样做的原因未必是留恋权力,从比较正面的因素来看,这样做可以保证领导班子在交接过程中保持稳定。   胡锦涛当年在 1999 年就做军委副主席,江泽民按道理应该在 2003 年退下来,但他延缓了一年,或许多少有留恋权力的因素,因此胡锦涛 2004 年才做军委主席,不过这中间就有 5 年的间隔。习近平在 2010 年才当军委副主席,如果 2012 年马上当军委主席,间隔时间短,可能产生些问题,因此胡锦涛在 2013 年底或 2014 年从军委主席的位置退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维稳打贪腐都在治标撤查前铁道部部长刘志军,不但展现了中央反腐的决心,也是北京当局维稳的方式之一。刘志军在 2003 年正式出任铁道部部长后,每年春运一票难求的情况不但没改善,还相继发生胶济铁路列车相撞事故和 2008 年雪灾导致 60 万人滞留广州火车站的事件,在民怨累积的情况下,刘志军弟弟刘志祥于 2006 年 4 月 30 日因故意伤害罪、贪污罪、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判处死缓,刘志军则在 2011 年因涉嫌严重违纪,被中共中央免去铁道部党组书记职务。   明镜:胡锦涛所强调的 “ 维稳 ” 是否也是为下一届领导班子创造一个较好的工作环境和气氛?    黄靖:维稳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被动维稳,就像前不久茉莉花革命时中央如临大敌,用压制的方式去应对,这种方式看起来比较容易,实际上有很多后患。另一种方式是积极的维稳,用强力的手段清除不稳定的根本因素。就像大水来临,一种是开渠把水引出去,一种是把坝建得更高,但后者只是让水积累得更多,一旦坝崩溃了,问题会更大。   我想在这个问题上,现在的领导班子好像有分歧,于是有了两个方面的表现:一方面用高压的手段 “ 维稳 ” ,压制社会不满;另一方面又采取强力的手段 “ 反贪 ” ,打击官员腐败。比如把一个多年来的 “ 不倒翁 ” 刘志军一举拿下。其实这不只是刘志军本人的问题, 2006 年刘志军弟弟就雇黑帮杀人,高铁建设也有很多问题,因此还牵扯到治安、法律、财务甚至安全等各方面,范围很广,涉及的人物可能还有高层,胡锦涛有能力把他拿下,说明他确实采取一些治标亦治本的手段。   谈到治本,温家宝提的政治改革十分必要,但胡锦涛在政治改革这种大议题上会非常谨慎,我感觉还是打击贪腐的力度会大一点,在打击贪腐上可能有所作为,但目的都是为了维持稳定的局面。   明镜:压制的手段并未治本,在胡锦涛下台前,中国社会是否可能发生大动乱?   黄靖:中国社会要出现像埃及那样的动乱,需要几个因素:一个是突如其来的通货膨胀,使得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骤跌,但如果通货膨胀只在房市上,老百姓的感触不会太大,一旦通胀进入超市,普通百姓的生活就会立即受到影响,引发政治问题。 第二是经济发展长期低迷。 第三是居高不下的失业率,而且主要的失业人口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第四是整个社会政治结构的崩溃,一方面是无所不在的贪污腐败,另一方面是政府治理能力的下降,加上权力制度长期没有进展, 20 、 30 年都由同一人统治、并且还要提升自己的子女接班。   这四种情况造就了两种革命的必要条件,首先是人们感到绝望,其次是人们觉得无所失去( nothing to lose ),也就是马克思说的: “ 如果失去的只是锁链,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 ” 那为什么不拼命?   回过头来看今天的中国,虽然也有通货膨胀,但政府正加大力度加以控制,中国的经济发展也较好,高失业率也还可以忍受,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还有工作做,社会政治结构上也有很多问题,但中国政府的治理能力比较强。   中国自邓小平以来采取集体领导制,很难把发泄的矛头指向某一个领导人,只能指向整个制度,不过中国某些领导人的公众形象还不错,中国人也没有绝望,加上绝大部分的人有东西不愿意失去,例如财产、家人,所以中国很难发生大规模的动乱。其实人们起来革命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要什么,而是不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很难造成革命。中国在 1989 年发生过一次动乱,因为当时大家都不想要通货膨胀和腐化。   此外,要有效地开展政治运动,还要有三个必要条件:第一,需要一个领导;第二,需要一个政策主张 —— 至少是一个有号召力的想法;第三,需要一个组织,哪怕这个组织比较松散。 暴动发生后,应该很快出现领导层,形成比较明确的思想与要求,并且有所组织,但在中国共产党多年来的高压政策与经济发展下,社会利益多样化,很难出现有全国声誉的领导,也很难出现一个有效的组织,在思想上也是各说其事,因此各  ​​ 地小规模的动乱不断,但政府可以各个击破,大规模动乱则很难产生。   财富分配不均是中国领导大问题  胡锦涛延续邓小平 “ 发展是硬道理 ” 的理念,持续发展经济,但也造成贪腐、通货膨胀、分配不公等社会问题。胡锦涛强调,将在 “ 十二五 ” 开局的 2011 年,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与稳健的货币政策,同时加快推进经济结构调整,保障与改善民生。   明镜:近来胡锦涛多次强调改善民生,是否代表经济发展已不是最重要事项,他将把重点放在改善社会问题上?    黄靖:从邓小平、江泽民到胡锦涛,基本上秉持 “ 发展是硬道理 ” 的政策,这个政策可说取得很大的成功,只是在创造社会财富的时候,往往不需要一个新的政治制度,看看台湾、韩国、日本,或某种意义上的新加坡、香港就能得知。问题是创造财富后要做分配,分配就一定需要一个新的政治制度。   人类最大的矛盾就是无限的需求和有限的资源。从人类社会形成以来,所有政治制度所解决的根本问题都是分配问题,因为任何一个政府,不管是集权、民主,都要维持基本的社会正义与公正,而社会的正义与公正最根本的反映就是经济分配问题。古今中外历史上,所有政治革命从根本上说都是由分配问题引发的,并且以建立新的分配制度 —— 也就是新的政治制度 —— 而告终。   中国经过 30 年的改革开放,积累大量的财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分配不均:一种是资源上的分配不均,即有特权者在经济发展上得到最大的好处,弱势者得到的分配少,使得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另一种是结构上的分配不均;影响经济生产有三个因素,分别是资本、技术、劳力,中国多年来强调投资引导型经济,由外需拉动内需,在中国,有资本的人拿到最大的财富,有技术、劳力的人则拿到较少的财富,受到剥削。   如果分配不均,整个社会的正义与公正就会受到侵蚀,政府会垮台,在这方面,胡锦涛和温家宝是想有所作为,比如加强改革经济结构的力度、加强控制房市、出台资产税,虽然力度如何有待观察,但从胡锦涛开始,尤其到习近平一代将面临更为严峻的分配问题,强度和难度都远远大于邓小平和江泽民时代的发展问题。   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三代领导人面临的是发展问题,下一代领导人面临的是分配问题,不改革政治制度,分配问题就解决不下去。胡锦涛成功改变对台政策  陈水扁在 2000 年上台后,虽然曾提出 “ 四不一没有 ” 缓和两岸的紧张关系,却又在 2002 年提出 “ 一边一国 ” 、 2003 年提出 “ 制订台湾新宪法 ” 等主张。 2004 年陈水扁连任就职前,胡锦涛率先发表强硬的《五一七声明》,表明捍卫国家领土完整的决心, 2008 年国民党上台后,胡锦涛针对马英九政府提出 “ 胡六点 ” ,重申统一台湾的战略目标以及政策框架。   明镜:陈水扁执政台湾时你曾说,胡锦涛对台湾是 “ 身段软、手段硬 ” ,他对马英九是否也采取同样的策略?未来还会延续这样的策略吗?    黄靖:做事情一般都 “ 事要硬做、话要软说 ” ,亦即 “ 手段要硬、身段要软 ” 。在胡锦涛领导下,两岸政策最成功的一点,是把以促进统一为首要目标,改成以防止台独为首要目标。毛泽东的 “ 解放台湾 ” 、邓小平的 “ 一国两制 ” 、江泽民的 “ 早日实现祖国统一大业 ” ,都是以统一为首要目标。到了胡锦涛后,尤其是 2004 年的《五一七声明》和《反分裂法》后,中共的台湾政策完全变了。《五一七声明》里头有两句话:台独没有和平,分裂没有稳定。中共在胡锦涛领导下的对台政策变成 “ 在一个中国的原则下,积极促进两岸的和平发展,争取实现和平统一的愿景 ” 。   在胡锦涛的将近 10 年中,对台湾根本战略的改变反映在三个方面:   第一,以前一个最大的问题是,中国在国际上寻求和平,在台湾问题上却总带有武力统一的味道,与中国的整个和平崛起政策不太和拍。到了胡锦涛,他意识到台湾问题不仅仅是一个两岸问题、不仅牵扯到中国安全和统一的问题,还牵涉到整个亚太地区的和平与安全,所以胡锦涛将台湾问题当成中国和平发展大战略框架的一个组成部分。   第二,中国认识到中美间的核心问题是台湾问题。因此胡锦涛开始在这个问题上寻求两国的共同利益。对美国来说,解决台湾问题无非是两种方法,一种是统一,一种是独立,统一对美国来说是个长期的潜在战略威胁,因为台湾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但如果台湾独立,对美国来说也是长期的包袱,所以最好的情况是不独不统,但维持现状必须以和平为前提。   胡锦涛把台湾政策变成以防独为主、促进两岸在一个中国原则下和平发展。这使得中美间有了共同的利益:这就是共同维护亚太稳定、维持两岸和平现状,这就是为什么中美两国当初联手压制陈水扁台独路线的根本原因。 1995 年第一次台海危机时,美国派了两艘航空母舰,那次是以中美对抗的局面做结。 10 年后, 2006 年陈水扁废统造成第二次台海危机,那次是中美联合压制阿扁, 2007 年布什政府对陈水扁的严厉程度可能比北京还厉害。胡锦涛的策略使得中美间的矛盾得到很大程度上的化解。   第三,胡锦涛的战略盘算是,只要把通向台独的这条路彻底堵死,同时加强台湾和大陆的联系,总有一天,台湾会像 “ 冷水煮青蛙 ” ,不知不觉越来越深地被纳入大陆的轨道中。 ECFA 就是一个 “ 手段很硬、身段很软 ” 的例子。大陆在两岸签署 “ 自由贸易协议 “ 问题上一直不让步 —— 因为那样等于承认了台湾的主权地位,坚持签两岸 “ 经济合作框架协议 (ECFA)” ,就是要把两岸经济关系锁定在两个 “ 地区 ” 之间的经济整合 —— 手段很硬。但在 “ 一个中国 ” 的框架内,又用柔软的身段以平等的地位与台湾签订协议,同是也给了台湾相当多的好处。不过这项协议到最后,是加大了台湾对大陆经济的依赖性。   从以上几点来看,都说明胡锦涛的台湾政策比较成功。所以习近平应该会继续坚持胡锦涛的政策。胡锦涛的三好与四坏  曾是最年轻政治局常委的胡锦涛,一向给人低调内敛、谨小慎微、明哲保身的印象,不少评论在胡锦涛刚接班时,就断定胡锦涛不会有所作为,不过多年来中国确实获得极大的经济成就与进步,大国崛起的态势也越来越明朗。   明镜:您是否能谈谈胡锦涛执政的政绩以及哪些问题仍待解决?    黄靖:胡锦涛在位 8 年,有三点是值得肯定的。   第一,他持续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势头,尽管接受了比较严峻的考验,比如经济危机,但中国的应对措施基本正确。   第二,他在共产党政权没有取得 “ 程序合法性 ” 的前提下,维持政治稳定,这点非常难,因为中国越来越开放,老百姓也会越来越倾向自由的政治制度,所以对胡锦涛来说,政治稳定的压力远大于邓小平与江泽民。   第三,如果说江泽民最大的贡献是稳定住中美关系,那胡锦涛最大的贡献是让以美国为首的世界国家接受中国为一个 “ 利益攸关者 ” ( stakeholder )、把中国看作体制内的国家。 以前美国把中国当作现代国际政治体制外的发展中国家,这个国家发展越大,对体制的挑战就越强。 2005 年 9 月时任美国副国务卿的佐利克发表重要讲话,将中国定位为 “ 利益攸关者 ” ,从此在根本上改变了美国对华政策的基点,使得美国对中国只能使用防御性的防范( hedging )策略、而不能再是进攻性的围堵( containment )策略。 胡锦涛 2011 年初访问华府,中美首脑的联合声明中,奥巴马保证不会对中国进行围堵,希望看到一个繁荣和平的中国,胡锦涛也保证中国的崛起不会挑战美国的霸权地位,承认美国在亚洲的积极存在。这是胡锦涛对美关系成功的最大亮点。   胡锦涛执政虽有贡献,但也有留给下一代领导人的社会问题,且越积累越严重。   第一是腐败。中央领导越来越控制不住 7200 万共产党的干部队伍。中国历史上每个朝代的垮台,表面上看是因为外族入侵或内部起义,但实际原因是皇帝控制不住自己的官员,所以一有外侵或起义就垮台,最典型的例子是明朝,明朝是典章制度最严密的朝代,到明朝末年,皇帝控制官员的唯一手段是透过东厂锦衣卫这种私下的力量,所以有李自成造反,所以满族只靠 20 万骑兵就让明朝垮台。现在中共透过中纪委控制高层干部,这就说明中共的典章制度已经失灵。   第二,中央与地方在利益上有很大的矛盾,这也是中央控制不住自己干部的主要原因,比如不管中央政府出台什么政策,如果上海赞扬这项政策,四川可能非常气愤,如此造成严重的政策扭曲现像, “ 土政策 ” 泛滥。这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   上述的政治问题又形成第三项的集权  ​​ 与分权问题。过去 30 年,中国的经济发展之所以成功,是引进了市场经济。要促进市场经济的发展就必须分权,可是中国的政治体制是集权的一党统治,不集权,在政策制订和实施上都不可能具有有效性。 要保持经济发展,必须放权;但要保持政策的有效性,又要集权。这个问题具体表现在中央和地方政府的矛盾上,胡锦涛任内不但没解决这项矛盾,反而还使其加剧,这是下一届领导人要面临的大问题。   第四个问题,随着经济发展、社会开放,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倾向于自由、独立,但由于政治体制问题,中央不但没有顺应这种发展潮流,反而进行打压与封锁,这种手段短期有效,但长期会大崩溃,一旦中国经济发展缓慢或出现问题,可能会造成井喷式的爆发,这也是胡锦涛任内没解决,反而某程度上加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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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宏亮:民族国家与价值边界

  2011年5月1日,当奥巴马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远程视频中美国士兵击毙本·拉登的实时场景时,世界的另一端,一些“政权”也在接连倒下。从突尼斯开始的一场抗议活动,引发了一场规模最大的政权更迭的多米诺骨牌“游戏”:突尼斯、埃及、巴林、利比亚、也门……也许还有下一个。美国和它的欧洲盟友们不得不奔波于这些垮台政权之后的一片废墟上。迄今为止,美国的军事力量遍及世界各地:从远东到中东,从亚洲到非洲——军事基地、航空母舰、无所不在的全球卫星……星条旗四处飘扬,让人以为历史又回到了十九世纪的殖民时代。   1821年,美国第二届总统亚当斯说过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管在什么地方,美国都总是站在自由人民的一边。“但是她不会到国外去搜寻魔鬼加以摧毁”。对于世界其他地区的自由,“她将用道义的支持,以自己仁慈怜悯的榜样,推荐其理想。”否则,美国“就会连累自己,无力摆脱”。亚当斯总统说:“美国能够成为世界的独裁者,但那样一来,她就再也不会成为自己精神的主宰者了”。   我们相信美国的历史是一部追求自由的历史。但直到现在,这种“自由”看上去依然遥遥无期。事实上,无论是亚洲还是中东、非洲,都有大量历史悠久的国度,它们自有其信仰和传统。向这样有着古老历史的国度推销一种“自由价值”的半成品,美国如何做到?而从1776年(中国清朝乾隆四十一年)建国到两次世界大战的不到三百年的历史中,美国总是恪守着一种“孤立”的传统,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威尔逊总统称其为“遥远的事情”。直到1917年,美国才宣布参加协约国的战斗;1941年12月,已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开战第五个年头的时候,美国才由于珍珠港事件而被迫参战。1944年11月,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谈到:“我国的政策并不指向战争,其唯一的目标就是让战争远离我们的国家和人民”。   从独善其身的“孤立主义”,到遍布全球的军事基地,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全球战略与美国价值观是一致的吗?抑或在全球的经济与军事利益的追逐中,美国是否坚持了独立宣言中所揭示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的伟大理想。美国还是自己“伟大精神”的主宰者吗?   历史也许不会告诉你“真相”,但它至少可以告诉你“假象”是如何建构的。   1901年,一个中国人突然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生活在东亚大地上具有几千年悠久历史的华夏族群,居然没有国名!他在《清议报》上撰文指出:“吾人所最惭愧者,莫如我国无国名之一事。寻常通称,或曰诸夏,或曰汉人,或曰唐人,皆朝名也。外人所称,或曰震旦,或曰支那,皆非我所自命之名也。以夏、汉、唐等名吾史,则戾尊重国民之宗旨;以震旦、支那等名吾史,则失名从主人之公理。曰中国,曰中华,又未免自尊自大,贻讥旁观。虽然,以一姓之朝代而污我国民,不可也。以外人之假定而诬我国民,犹之不可也。於三者俱失之中,万无得已,仍用吾人口头所习惯者,称之曰中国史。虽稍骄泰,然民族之各自尊其国,今世界之通义耳。”   这个人就是梁启超。   法国大革命发生半个世纪后,中国人初次见识到“民族国家”这个携带着坚船利炮的“怪物”。一个世纪后,中国人开始思考如何成为“民族国家”。   法国大革命之所以在民族国家形成的历史上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是因为“他是由纳税人组成的第三等级用自己的权利来合成国家主权的象征。它不仅意味着法国成为现代民族国家,还引起了欧洲一系列民族国家的诞生”(金观涛:《现代性及其困境》,《二十一世纪》2007年10月号)。所以,无论是民族还是民族国家,都是现代的产物。历史学家霍布斯鲍认为,正是法兰西共和国的建立,才导致法兰西民族的出现。1789年法国大革命时,只有半数的法国人说一些法语,只有百分之十二、十三的法国人说“比较好”的法语。民族国家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种新政体,它不同于传统的王朝,也不同于古代的帝国。它赋予自己一套独特的符号作为象征:宪法、主权、国名、国徽、国歌……这正是让梁启超感觉陌生的东西。   事实上,在法国大革命之前,一个更为对后来世界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已经发生。这就是美利坚成为一个独立国家。1776年7月4日,美国《独立宣言》声明:“我们认为以下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政府才得以建立于人类之中,而且必须经被统治者同意,才能获得其正当权力。若任何形式的政府破坏这些目标,则人民有权改变或废除该政府,建立新政府。并使其基础原则,及其组织权力之方式,能最大限度地实现人民的安全和幸福。”这段文字,既是建立民族国家正当性的完整表述,亦成为现代社会基本价值的基础。正是在这样的理念中,才衍生出民主、理性、公正、正义等一系列现代价值。从这个宣言中,我们至少可以看到民族国家这个新生事物相比于传统王朝、帝国的政体形式所具有的两种全新的品质:契约国家与民族认同。   大家一起在上帝面前立约,但什么样的人可以在一起立约,这是一个问题。“孤立的个人面向上帝时,‘我’属于哪个共同体,不再具有明确的界限。何为‘我们’?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认同危机就这样发生了。”(金观涛)当“我们是谁”这样的问题被提出之时,民族国家的产生是对这个问题的回应。所以,民族国家具有两种最基本的元素:其一为契约国家所必须的自由、平等、权利等契约伦理,它是民族国家合法性论证的终极基础;其二,具有共同的认同基础的人民,即民族。这就意味着,只有共同立约的人民才有权享用他们所共同声明用生命去追求的基本价值,民族国家这种崭新的政府形式,仅仅是保障“这些”人民的外在载体。国家政权的疆界,也是民族共同体价值的边界,民族国家并没有义务对国界外的族群承担义务。如果说,就这二百多年的历史来看,民族国家所诉求的价值确实是现代社会价值的主要内容的话,那么,这种价值只为本国人民专享。到今天为止,美国共存在着将近200个各有历史传统的族群。正是“这些”人,成为宣誓让渡其部分个人权利于政府,成为这个国家的契约公民。   奥巴马总统在多个场合、多次强调“我”是美国人的总统,我只为美国人民的福祉而操心。这样的表述,再清楚不过地证明了民族国家存在价值边界。   1796年9月17日,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谢绝再次总统提名,饱含深情地向美国人民发表了著名的告别演说:   “我对你们幸福的关切,难以割舍。……我们处理外国事务的最重要原则,就是在与他们发展商务关系时,尽量避免涉及政治。我们已订的条约,必须忠实履行。但以此为限,不再增加……我国独处一方,远离他国,这种地理位置允许并促使我们奉行一条不同的政策路线……我们可以采取一种姿态,使我们在任何时候决心保持中立时,都可得到他国严正的尊重。好战国家不能够从我们这里获得好处时,也不敢轻易冒险向我们挑战。我们可以在正义的指引下依照自己的利益,在和平与战争的问题上作出抉择”。   建国先贤的忠告成为美国孤立主义外交政策的起源与依据。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美国一直奉行着这种“为自己而行动”的外交原则。美国的建国元勋们谨慎地将美国价值限定在美国公民身上,限定在民族国家内部。孤立主义是民族国家价值边界的合理推导。   但是,孤立主义并不否定国家利益的扩张。实际上,美国从建国到成为世界强国的历史,正是一部美国利益扩张的历史。从东部到西部,从最初的十三个州,到如今的五十五个州,而对于拉丁美洲诸多小国,从来都奉行干预政策。甚至,在世界性的殖民浪潮中,美国国家力量的触角也延伸到世界各地。在与大西洋对岸的欧洲保持小心翼翼的距离的同时,对太平洋沿岸则长驱直入。在清朝被迫与英国签订《南京条约》后,美国第十任总统约翰?泰勒于1842年12月咨文国会,要求派遣代表来华谈判建立贸易关系。在一支美国海军舰队的护送下,美国特使顾盛(CalebCushing)到达澳门附近,与清朝两广总督耆英谈判,于1844年7月签订第一个美中条约:《望厦条约》。顾盛利用清朝谈判官员不了解西方国际法制度的弱点,加入了一项关于美国单方面享有领事裁判权的条款。这就意味着,美国人在中国享有治外法权。这些条款,通过中国与各方所签合约中都加以援引使用的“最惠国待遇条款”,从而无须谈判自动复制到各个列强的在华权益当中。   1853年7月,美国海军准将佩里率领一支舰队停泊到了日本的江户湾,将美国总统米勒德?菲尔莫尔写给日本天皇的信转交给幕府,信中提出开放双方贸易等要求。一年后,《美日神奈川条约》签订,英国、俄国闻讯而来……日本被迫向西方开放。   孤立主义并不能限制国家力量的扩张,而在遭遇国家间的利益冲突时,价值边界就像一道铁幕一样,无情地将民族国家内部享有的价值伦理截然阻断。   1859年,51岁的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出版《物种起源》一书,书中首次以生物科学的原理阐明生物发生、进化的原理,否定了神造万物的宗教教义。其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理引起巨大反响。这一生物学演化的规律,被达尔文的朋友、哲学家斯宾塞应用于解释人类社会组织的复杂关系。博学的斯宾塞大概不会想到,这样一种哲学思想被粗俗的应用的军事与外交领域,为“弱肉强食”的殖民理论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当民族国家内部在分享着自由、平等、人类正义的价值观的时候,他们在世界上,使用的却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当然,不仅仅是美国如此,所有的民族国家都在干着这样的勾当。   这种双重标准的价值观,有谁能够论证其正当性吗?价值边界这条鸿沟,能够支撑民族国家无限度的利益诉求吗?   1860年,大清王朝经过两次鸦片战争的打击,已经再也不敢小觑这些西方舶来的“民族国家”了。此时,西方人称为“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已被英法联军抢劫一空,成为一片废墟。为英法联军担任翻译的,是一个叫丁韪良的美国传教士。在中国各地传教多年后,1862年他被聘为清朝官方的翻译机构同文馆的英文教员。两年后,他与中国同事合作,翻译完成了《万国公法》一书。《万国公法》是翻译美国外交官惠顿的《国际法原理》一书而来。在遭受一系列挫折之后,中国人开始学习这套新的游戏规则。紧跟其后的是日本人,在中国的外交文书中,多次记录了日本外交人员请求清朝的总理衙门赠予《万国公法》一书的档案。这显示,在“明治维新”的前夜,日本对西方求知若渴的态度。而短短几年后,日本就通过自上而下的变革,将自己变成东亚第一个“民族国家”。   就十九世纪而言,《万国公法》所指的“万国”到底是哪些成员?这个游戏规则下的玩家都有谁?外交官们解开了这个秘密:对于为中国人翻译传播当时通行的国际法,法国代办哥士奇曾向美国公使蒲安臣抱怨道:“那个让中国人了解我们西方国际法秘密的人是谁?杀死他,绞死他;他将给我们带来无数的麻烦。”同样,美国副公使卫廉士也相信引进国际法将会使中国有可能达到西方的法律水准,从而找到废除“不平等条约”的某些方面(如治外法权)的法律依据(刘禾:《普遍性的历史建构——〈万国公法〉与十九世纪国际法的流通》)。所谓的国际法,是民族国家俱乐部享有的专利,被殖民国家完全排斥在外。   民族国家这种赤裸裸的双重标准,本身又具有了双重性:国内、国外两套标准,民族国家间与传统政权又是两套标准。这种区分是有意义的,民族国家与传统政府的双重标准,正是当今西方与其它地区冲突的投射影像。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的民族国家,迟早会自食其果。   在日俄战争的前一天晚上,已经带领日本通过明治维新成功转变为民族国家的明治天皇作了一首俳句表达他对时局的心情:   “我们相信   世界各国皆为兄弟   那为何   波涛仍在澎湃汹涌?”   1918年1月8日,当第一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对国会发表了一个著名演讲。这个演讲提到处理战后事务的几个主要原则,嗣后被称为著名的“十四点计划”。威尔逊曾经是著名学者和普林斯顿大学校长。1912年总统大选中他以“新自由”主义赢得大选,成为总统。他讲道:   “我们所要求的,就是使世界适合人类生存和安居乐业。尤其要使他成为这样一个世界: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和那些向我们一样希望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决定政治制度的国家,能够获得正义的保证,并得到世界上其它民族的公平待遇而不致遭受暴力和损人利己的侵略。事实上全世界各民族都是这一事业的共事者……除非正义施及他人,否则正义也不能独施予我。”   尽管威尔逊总统的十四点计划基本上被《凡尔赛和约》所捐弃,但他最重视的“国际联盟”却得以建立。威尔逊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祸起欧洲内部,是因为欧洲各国处理事务的旧方法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很显然,民族国家的价值边界以及双重标准,必然导致国家之间弱肉强食的竞争关系。而双重标准并不能保证这个“民族国家俱乐部”之间的安全,随着被殖民地瓜分殆尽以及革命风暴的风起云涌,俱乐部会员之间的强弱关系每时每刻都在改变,那么民族国家之间兵刀相见就成为不可避免。   这是一个伟大的预见。民族国家间也必须让渡一部分权力给一个国际性组织,来保证各国之间的基本权益。正如他们来保证其国内公民的基本权利一样。这是他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汲取的宝贵历史教训。虽然“国联”的成立仅仅是个开始,并且参与各国都心怀鬼胎,它从始至终都令人失望,但却值得尝试。舍此而外有更好的办法来约束这些国家间的斗争么?但是,深刻的洞察与普遍的常识之间往往有着巨大的鸿沟,即使你面对的是各民族国家的精英领袖们。尽管美国国会坚持孤立主义的基本国策,最终并没有批准美国加入“国际联盟”,威尔逊总统竭尽全力赴全国各地演讲号召国民支持加入国联,但他并没有坚持下来——他中风病倒了,从此再未恢复。   威尔逊的洞见是有依据的,因为“一战”阵亡的名单上,最终有十一万二千四百三十二名美国人的名字。   中国有句古话:“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这个世界上,上帝忙碌的时候,魔鬼也没有闲着。人类再次重蹈覆辙的时间,仅仅相隔不到十几年。先是日本全面入侵中国,随后是德国、意大利踏平欧洲……罗斯福总统担心的是希特勒主宰的德国与日本主宰的亚洲,使得美国的自由处于两大独裁统治者中间……到那个时候,美国人民中立于各国想要保持的自由,还能实现吗?所以,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以三十二万二千人的死亡人数,换取了他们心目中一个“免受恐惧的自由”的世界。这个世界充其量只有半个星球,另一半是红色的世界——冷战的铁幕降临了。   1954年4月的一天,一位来自马萨诸塞州的参议员用戏谑的口吻挖苦某些政府官员关于早期越南战争的说法:“军事形势看来正越来越对我们有利”(艾奇逊1952)、“我们认为印度支那的形势正在好转”(助理国务卿罗伯逊1953)、法国的胜利“不但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国防部长威尔逊1954)、“法国人正在赢得胜利”(海军上将雷德福1954)……他的戏谑给参议员带来一阵轰笑——因为法国最终以死亡一万九千人的代价从在越南惨败。这个参议员正是肯尼迪。十年后,他领导的美国开始武力介入越南……五十万大军和二战中美国投到德国和日本总和数量的炸弹,没有打垮赤脚行走在水田间的越南人。这真是一场自由之战,美国人为了对抗共产主义、保卫西方自由价值,越南人则为了获取独立和自由选择的权利。   1941年,罗斯福在国情咨文中说道:“我们将努力保证未来的安定,我们期望世界建立在四种基本的自由之上:首先,在世界任何地方,人人都享有发表言论和表达见解的自由;其次,在世界任何地方,每个人都能以自己的方式享有崇拜上帝的自由;第三是免受贫困的自由……第四是免受恐惧的自由。”   如果将自由定义为最高价值,一切妨害个人自由的人和制度都是敌对方。这种最高价值的心理很容易将与本国不同的政体与文化看作潜在的敌人(赵汀阳:《美国梦欧洲梦中国梦》,《跨文化对话年刊》第18辑,2006年)。事实上,著名的美国战略学家亨廷顿所著的《文明的冲突》一书,就是这么写的。在一个将正当价值限定在民族国家内部,而对他国实行丛林法则的星球上,谁又能保证贪婪和仇恨的魔掌不会伸向别人呢?而为了保障自己的自由,唯一合理的选择就是不断扩大防御的边界,由此而导致结盟的不可避免。而当武力成为最方便的输出方式的时候,也正是它的效用最值得怀疑的时候。纵观美国为了捍卫“正义”事业而进行的战争,有哪一场让人欢欣鼓舞呢?在一次次果断出兵而又一次次艰难抽身的挽歌中,除了军火商和利益集团,有谁又是获益者呢!   我们讨论美国捍卫自由的历程,绝不是为了指责或者批评它的错误与偏见。我们所要认知的,是民族国家这一现代产物所具有的先天性的价值缺陷。而这种缺陷在现代社会中,被放大到各个领域,被目为各种冲突的根源。   美国是个新教国家,是新教徒在上帝面前立约的契约国家。而新教改革的最大不同,就是将宗教建立在个人之上,个人无须通过教士而直接可以与上帝对话。同时个人获得救赎的方式发生改变,个人只有通过在世俗生活中的努力奋斗、获得成功来向上帝证明自己。这被马克斯?韦伯称为工具理性——理性与终极关怀的二元分裂。人的信仰与其社会行为的指导原则不再是统一的。所以,政教分离的国家得以建立,民族国家的价值得以脱离宗教而进行展开。但是在伊斯兰社会中,伊斯兰教义规定建立公正的社群,宗教建立在社群之上而不是个人之上。信仰要贯穿到整个社会生活中,而不是完全变成私人领域的事情。理性和信仰不能二元分裂,变成工具理性。因此,伊斯兰社会与西方的冲突,可以看成是伊斯兰教对工具理性的反抗。(金观涛)这样的抗拒,在文化上是抵制,保持宗教、语言、习俗的纯洁性。在组织层面,则相当容易形成“恐怖组织”,如果加上极端主义,则就演化成恐怖活动。针对恐怖主义的每一次胜利固然值得称颂,但其深厚的社会文化基础却也非常值得深思。   自由是一种值得我们永远去追求的伟大价值,但谁也不能宣称自己已经获得自由,并向别人进行输出。   1986年5月29日,欧盟悬挂起了蓝底金星的会旗。十二颗星象征着最初十二个成员,也象征着圣母玛利亚的十二星冠的庇佑。欧盟有自己的盟歌:贝多芬《欢乐颂》;欧盟的铭言为:多元一体;甚至也有自己的盟日。欧盟依照民族国家的模样塑造了自己的样子,但在这些表象后面,则是近三百多年来全新的创造。人类的争端并不始于民族国家,但民族国家诞生之后,由于其先天所具有的价值边界与双重标准的属性,使得争端得以理性化,无论从国际法规、外交政策抑或科学技术的成就,都是以保障民族国家的利益为前提的,毁灭他国与人类生命的技术迅速发展到极致……而这一切又都是非理性的。欧洲经历两次世界大战所获得的体会是“疯狂的现代化发展所导致的毁灭之痛,从而走向和平主义、对话理性与合作策略。而美国体会了光荣与梦想、成功与辉煌、领导与主宰,从而强化了霸权主义、单边主义与竞争策略。”(赵汀阳)所以,欧洲在无休止的争端中,获取了伟大的智慧,并以罕见的勇气开始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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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谷飞鸿 | 美国有个“退伍军人日”

奥巴马夫妇与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上的官兵共度退伍军人日(照片:白宫) 美国没有建军节,但却有两个与军人密切相关的日子,一个是阵亡将士纪念日(Memorial Day,或称为“国殇日”),另外一个是退伍军人日(Veterans Day,也译为老兵节),这两个纪念日都是联邦法定假日。阵亡将士纪念日为每年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退伍军人日则为每年的11月11日。按美国人的传统,民众在这两个纪念日都会对军人表示敬意,而两者相隔大约半年,所以每半年全国范围都会有各种纪念活动,以示不忘为国捐躯的军人以及老兵们对国家的贡献。 今年的11月11日正好是周五,由于是联邦假日,对许多人来说就是一个长周末(凡遇联邦假日,政府机构、公立学校都放假,但有些私人企业照常上班),各地的纪念活动更显得丰富多彩。奥巴马总统及夫人在前往夏威夷参加亚太首脑峰会前,特意在退伍军人日这一天来到加州,登上停泊在圣地牙哥军港的“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与海军官兵一起庆祝节日并发表讲话。奥巴马在讲话中呼吁所有美国人向为国服务的男女军人们致敬。他在此前发表的文告中说:“我鼓励所有的美国人通过适当的公共仪式和私人祈祷表彰我国退伍军人的勇气和奉献。我吁请联邦、州和地方官员悬挂美国国旗,并在他们的社区参加爱国活动。我呼吁所有美国人,包括公民和兄弟组织、宗教场所、学校和社区,以各种纪念方式和活动度过这一天。” 奥巴马总统是出名的篮球迷,他在“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上与八千多官兵兴致勃勃地观看了北卡罗莱纳州大学篮球队与密歇根州立大学篮球队的比赛。奥巴马总统指出,在“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上举行这场比赛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向军人及其家属致敬。 艾森豪威尔总统签署法案将“停战日”改为“退伍军人日”(照片:退伍军人事务部) 退伍军人日起源于“停战日”(Armistice Day)。1914年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经过四年的惨烈战火,1918年11月11日英、美、法等协约国和德国达成停火协议,标志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1919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威尔逊宣布11月11日为“停战日”,以此纪念军人们的献身并庆祝和平。1938年国会通过法案,将“停战日”定为联邦假日。此后美国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韩战,“停战日”似乎并没有带来永久的“停战”。 韩战结束后,许多老兵组织敦促国会把“停战日”改为“退伍军人日”,以此纪念所有参战的老兵。在老兵及其他各种组织、政客、舆论的推动下,国会于1954年通过法案,将“停战日”改为“退伍军人日”,并由艾森豪威尔总统签署生效。此后,11月11日就成了“退伍军人日”。不过,根据1968年通过、1971年生效的“统一星期一假日法”(Uniform Monday Holiday Act),“退伍军人日”被改在10月的第四个星期一,而不是11月11日,但此举遭到很多州和老兵组织的反对,1975年国会通过修正案,经福特总统签署生效,从1978年开始将 “退伍军人日” 重新改回到11月11日。此后,政府、民众就在11月11日这一天纪念“退伍军人日”。 退伍老兵在退伍军人日纪念仪式上演奏乐曲 (照片:Xiao) 现役军人向阵亡将士纪念碑鲜花(照片:Xiao) 义工向参加纪念活动的民众分发国旗(照片: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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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昌海:怀念里根:推倒这堵墙!

“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这是1950年代毛泽东喊出的口号。事实上,如今体制中不少人也不怀疑这一天即将到来。一些官员把天文数字般的货币转移国外,把亲属、情妇移居国外,手握多本外国护照,显然,他们已经为自己的出逃准备了后路。 除了全国各地风起云涌的抗暴潮外,中国民众正在以各种不同的“行为艺术”表达着对专政的抗争。比如中国人权活动家、艺术家艾未未近日被北京当局威胁交纳1500万元人民币的税单及罚款后,全国各地民众争当艾未未的“债主”,三天内捐助给艾未未500多万元。人心的向背可见一斑。 这场中华民族史无前例的精神觉醒运动,正在以非暴力、不流血的和平方式,蓄集着发生质变的能量,撞击着专政的“红墙”。 中国人最熟悉里根总统的那句话:“推倒这堵墙!”;两年后,苏联解体。 突尼斯和埃及的民主运动的胜利,不仅改变了非洲和阿拉伯国家,而且让中国人民此时此刻特别怀念美国前总统里根。看了为里根总统撰此稿的白宫写作班子成员彼得·罗宾逊的回忆录,一位中国网民说:伟大的雷根总统,愿您在天堂继续正义,眷顾中国大陆走向民主! 2004年6月5日,美国前总统罗纳德-威尔逊·里根在加利福尼亚的家中去世,享年93岁。美国人民对于里根总统的评价非常高,在美国人民评比的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十位总统中,里根总统名列第二,仅次于林肯,甚至高于华盛顿和罗斯福等人。 在所有的美国总统中,里根的经历非常独特,他曾当是出色的体育播音员;当过好莱坞电影明星,曾在29年间拍摄了51部电影;后来他从政,曾任加利福尼亚州州长,从1981年至1988年担任两届美国总统,69岁当选,成为美国历史上就职时年龄最大的总统,年龄最大的总统和寿命最长的总统。他是二战后首位任满两届的美国总统;当他离开白宫时,支持率之高创下历届总统之最。美国当年最先进的航空母舰,也被命名为“里根号”。 2004年6月11日,位于华盛顿西北区的国家大教堂,军警环立,庄严肃穆,美国前总统里根的国葬在这里举行。那天细雨连连,仿佛上苍都感悲哀。这是30多年来,美国首次在首都华盛顿为前总统举行这样隆重的葬礼。教堂外围的道路上挤满了人群。教堂内,覆盖着美国国旗的里根灵柩安放在大厅前方。4000多名身着黑色服装的悼念者默默聚集在这里,等待瞻仰遗容。 里根在任期间,中国老百姓常听到中国大陆官方对他的嘲笑,说什么与大猩猩一起演电影,是个三流演员等等;还有,白宫幕僚们最怕总统里根演讲,他一自由发言,就出乱子……。可是现在,谁还记得当时大陆官方都散布过什么,只记得里根总统都说过些什么。 那就是他1987年6月12号在西柏林勃兰登堡门发表的有关东西方关系的政策演说。尤其是那句经典中的经典:推倒这堵墙! 在这篇演说中,里根总统说:“现在,苏联人或许,在一定程度上,也开始意识到自由的重要性了。我们常常听到说莫斯科现在要开始实施新的改革、开放的政策了;一些政治犯已经得到释放了,一些外国广播也不再被干扰了,而且计划经济体制出现了松动、某些商业活动也被允许。所有这些,是否标志着苏维埃体制在开始彻底的改变?或者只是一些表面上的姿态、目的是要让西方抱有不实际的幻想、以及在不改变实质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苏维埃体制?”里根说,苏联政府可以做出一个具体的表示,这样不但可打消人们心中的这些问号,并且极大程度的推进和平和自由。“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假如你真的爱好和平、假如你真的渴望给苏联人民和东欧人民带来繁荣,假如你真的是要开放,那么,请你到勃兰登堡门来!戈尔巴乔夫先生:请你打开这道大门!戈尔巴乔夫先生:推倒这堵墙!” 这就是世界永远不会忘记,和永远感激的,美国总统最伟大的演说。 为里根总统撰稿这篇稿子的是白宫写作班子的成员彼得·罗宾逊,1987年4月,他接到任务,写这篇演讲稿。罗宾逊后来回忆说:“推倒这堵墙这句话,随着里根总统的演说,传遍了世界各地,成为让冷战结束、东西德统一、让东欧国家从前苏联的控制下独立出来、迈向自由民主体制的一个标志;人们每每想到里根总统,往往也都会想到他说过的这句话。但是,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句话当初在美国政府内部,引起了极大的争议,而且差点被消灭掉。” 1987年6月初,里根总统的欧洲之行只计划到罗马和威尼斯,后在西德政府的大力邀请下,决定从意大利返回美国的途中,在德国柏林停留几个小时。当然,既然去了,作为美国总统,里根一定得演讲。罗宾逊说,当时他只是知道总统将要在柏林墙发表演说,大约会有一万人参加,鉴于演说的地点,主题应当与柏林墙有关。 据美国之音记者燕青采访报道,4月下旬,罗宾逊随同白宫先遣队去到柏林;先遣队成员当中,有负责保卫的和新闻处等其他部门的官员,罗宾逊的任务就是要为演说内容,寻找一些素材。他首先去见了美国派驻柏林的一位高级外交官。本以为从这位外交官那里得到很多、很好的素材,但是没想到,那位戴着厚厚的眼镜、身材颇为壮实的外交官,谈话时,表现得“非常紧张、不自在”,而且似乎“里根到访这件事儿本身就让他感到不自在。” 罗宾逊说,这位派驻柏林的外交官给他出了一些点子,但是,令他吃惊的是,几乎所有的点子都是“里根总统不应该说什么”!该外交官警告罗宾逊说,住在西柏林的人,在西德人口当中,算是最左的,而且知识水平也都很高,因此,总统来这儿要小心点儿,不要大声高喊什么口号,不要说苏联太多“坏话”,而且切忌说任何与柏林墙有关的“煽动性话语”。 罗宾逊回忆说:“这位外交官对我解释说,这些住在西柏林的人,他们对周围的一切,早就都习惯了。”和外交官交谈之后,罗宾逊和白宫先遣队的其他几个成员一道,乘坐美军直升机,在柏林上空转了一圈,看到的景象令他印象极其深刻;1961年造的、为了防止东德人逃到西德去的这堵墙,在西柏林这边,只是简单的一堵墙而已,但是在另外一边,在东德有无数的铁丝网和站岗的警卫,还有一座监狱。罗宾逊回忆说,直升机驾驶员当时说,假如东德那边某一个警卫让谁逃到西柏林那边的话,那么,警卫本身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当天晚上,总统撰稿人罗宾逊没有跟先遣队其他成员一起活动,他到朋友介绍的熟人家去吃晚饭,为的是在那里认识一些当地人。果然,在不设防的情况下,他得到了第一手资料,知道了西柏林人对那堵墙的真正感受。 起先,大家在那里客套,谈谈当地的气候、德国出产的酒,等等,然后,罗宾逊就着那天下午那位外交官跟他说的话,单刀直入的问了一句:你们大家真的是对周围这一切都见惯不怪了吗?听了这话,主人夫妇和客人的扯闲篇都停止了,表情明显的不大自在;罗宾逊心想,在座的会不会都觉得这个老美怎么那么没眼色,不分场合、地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开始重新衡量那位外交官先前警告过的话。就在这此时,在座的一位先生说话了:我的亲姊妹就住在那一端、和这里相隔只有20英哩的地方,但是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你认为我会“习惯”这种局面吗?!另外一位男士说:每天早上我去上班的路上,都要经过一个岗哨;东柏林那边站岗的,每天都要从望远镜里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和那个警卫说同样的语言,有着共同的历史,但是我们两个人,一个就像动物园里的野兽一样,另外一个就像动物园的看守;只不过很难说谁是看守,谁是被看管的。 罗宾逊回忆说,主人太太随后激动的说:如果戈尔巴乔夫这个人真要是有决心进行改革、开放的话,他可以把这堵墙推倒,证明他有诚意!回到美国之后,罗宾逊对他的顶头上司、里根总统写作班子的负责人托尼·多伦汇报说,想把在柏林晚宴上听到的话写进演说词里,而且要把“推倒柏林墙”作为重点的重点。 幸运的是,白宫写作班子的主管对这个想法表示支持。 5月18日,罗宾逊告诉里根总统说:“总统先生,我和先遣队一起去柏林的时候了解到,您的讲话不仅能在西柏林听到,而且东德各地也能听到。”罗宾逊说,假如天气好的话,甚至莫斯科的广播电台也能收听到当天的讲话。“您想对柏林墙那边的民众,说点什么?”里根抬头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稿子里提到要推倒柏林墙那段,就是我想要说的;那堵墙一定要倒下来。” 尽管里根总统本人认可这段话,但是,讲稿被送交美国国务院和国家安全委员会之后,引起强烈的反弹,这两个部门竭尽全力,说必须把“推倒柏林墙”这段话给砍掉。罗宾逊回忆说,对这段话,“负责东欧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打电话来,表示反对,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位高级官员通过备忘录的形式,来表示反对,柏林那位外交官发电报来,表示反对。”各个反对部门、包括驻柏林的那位外交官,不仅是口头上说,而且还都落实到行动上;分别递上本部门撰写的、“更恰当”的讲稿。罗宾逊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其他部门提供了至少七份讲稿;每一份里面都没有“推倒柏林墙”那句话。 看起来,美国国务院和国家安全委员会那些官员提供的讲稿,和罗宾逊要说的意思,大体上也差不多;比如,派驻柏林那位外交官提供的稿子里面就有这么句话:“终有一天,这堵丑陋的墙将会消失。”罗宾逊说,初看这些稿子里的话、其中的涵义,和我要说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我的那份稿子持有那么强烈的反对意见?仔细一看,字里行间的意思确实大有不同。就拿派驻柏林那位外交官提供的文本来说,“终有一天,这堵丑陋的墙将会消失”,乍听起来也不错;但仔细一想,“终有一天”意味着狮子和绵羊现在还得同床共枕,绵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另外“这堵丑陋的墙将会消失”,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这堵墙会把自己给搬走不成?事实上,只有当苏联人把这堵墙给推倒、或者是让别人把它推倒,它才能倒!“这堵丑陋的墙将会消失”完全忽视了人在这个过程中所能起到的作用。 罗宾逊说,美国国务院和国家安全事务委员会实际上要说的是,里根总统可以上去讲一通这堵墙不应该存在这种话,但是他的话不应该砸的那么“实”,不应该那么直截了当。罗宾逊说,他们实际上是想让里根在这个问题上打打太极拳,搞搞花架子。就在里根将要启程前往欧洲的那个星期,白宫写作班子还在和国务院以及国家安全务委员会的人,就这个问题展开激烈的格斗。罗宾逊回忆说:“一天,我又被叫到白宫新闻处处长办公室。这回,当时担任国家安全事务副助理的鲍威尔,坐在那里等着我呢。我当时不过30岁,除了在白宫写讲稿以外,别的什么全职工作都没做过,而鲍威尔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四星级上将了(注:鲍威尔后在里根总统任内升为国家安全顾问,并在小布什总统任内出任美国国务卿) 。” 在听了鲍威尔训话以后,罗宾逊照样用之前和别人辩论时用的语调,把为什么要把“推倒柏林墙”这句话留在讲稿里的理由,整个说了一遍。罗宾逊回忆说,当时也不知道自己那点勇气是哪儿来的。两个人谁也没说服谁。 不几天,罗宾逊的老板、白宫新闻处处长格里斯康被副国务卿贝克叫到办公室。等着他的,除了贝克之外,还有国务卿舒尔茨。舒尔茨说:我认为“推倒柏林墙”这句话会冒犯戈尔巴乔夫。格里斯康坚持说:“总统本人已经表示过,对这句话没意见。”三人随之不欢而散。 历史证明,是里根总统帮助了戈尔巴乔夫顺天而行、流芳千古,前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感激还来不及呢。直到今日,提到里根,戈尔巴乔夫依然充满了敬意。 6月5号,里根总统一行已经抵达意大利了,国务卿舒尔茨还在对那句话表示反对,并且让白宫的办公厅副主任杜伯斯坦将他的反对意见告知总统。杜伯斯坦将反对意见统统都对里根说了,然后把讲稿递给他,请他把那一段再重新看一下。 看过之后,里根问杜伯斯坦,你怎么想?杜伯斯坦说,我觉得那一段听起来挺好的,“但是您是总统,您得亲自决定。”杜伯斯坦回忆说,过了几秒钟,里根脸上浮现出大家都熟悉的、很难用话语形容的明朗的笑容,随后说:“把那段话留下。” 不过,来自国务院和国家安全事务委员会的反对派,直到最后,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就在里根抵达柏林的当天,再度递交了又一份他们认为里根应该用的讲稿。在乘车去到柏林墙发表演说的路上,里根对杜伯斯坦说,一定会把那句话讲出来。里根对杜伯斯坦说:“国务院的那些小子们这下肯定要置我于死地了”,但是,里根坚持说,那句话是他“应该说的”。 在看到美国之音记者采访罗宾逊的文字稿时,大陆网民说:“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尤其需要里根和戈尔巴乔夫。”;“美国近代伟大的总统只有里根,克林顿、小布什都不是,奥巴马,估计也差得远”,“流泪读完,伟大的总统先生!”;“如果里根还当美国总统,中国大陆绝对不敢到美国兜售贩卖共产主义!这才是真正的伟人,名垂青史”;“推倒构筑在中国人民周围的柏林墙。”;“因为这句活忍不住次次流泪,也许因为我是华人,也许因为我们的国家太悲痛,也许因为里根太伟大,也许人性中良知或善良……”。 美国之音采访报道说,当年撰写《推倒柏林墙》讲稿的罗宾逊目前在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担任研究员。罗宾逊 1979年从美国八所长青藤院校之一的达特茅斯学院拿到英文学士文凭,之后又到英国牛津大学获得政治、哲学和经济学硕士学位。1982年从牛津毕业,随即加盟白宫写作班底。回想当年的那场各不相让的政坛“较量”,彼得·罗宾逊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最终起决定性作用的,是里根总统本人以及他所秉持的道义和理念。 “那篇讲话的基本点是道义上的呼吁,是对戈尔巴乔夫在道义上的一个挑战;在整个争论的过程中,里根总统把国务院和国家安全事务委员会的反对意见都否了,坚持把话说出去,因为里根多年来所秉持的理念就是如此;他不可能站在柏林墙前面,不大声呼吁,让柏林墙倒掉。”这就是里根被称作“伟大的美国总统”的原因。 在分析美国政府内部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官员都大声疾呼反对的时候,罗宾逊说:“国务院和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那些职业外交官们,他们都有很好的学历、受过很好的训练,但是,他们在职业生涯中,都已经养成了按规矩、或者说是依照惯例办事的习惯,至于说道义上的考量、正义与非正义、自由与强权,所有这些,在依照惯例办事的过程中,都被忘到一边去了。从道义的角度考虑问题,让他们感到不自在,不符合他们一贯的思维和想法。” 在里根站在柏林墙前面,发表讲话时,共产专政在苏联和东欧已经实行40年了,柏林墙在那里已经有20多年了。罗宾逊说:“时候,人们已经不再以为这堵高墙可以被推倒;共产主义已经以某种方式,潜入了人们的思维。当里根总统对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说‘推倒柏林墙’的时候,他实际上说出了普通民众想都不敢想、更不敢说的话;他的这番话拓展了人们的想像力,引发了人们对自由和民主的遐想。” 看到这篇采访报道时,中国网民写道: “下一个里根在哪里?中国人民需要您!惊心动魄的正邪较量,感人肺腑的道义感召,坚定不移的自由信念,看得我热泪盈眶。里根总统是世纪伟人,英名永垂青史!苏总书记戈尔巴乔夫顺乎天意民心,推翻共产主义柏林墙,也很伟大!世界伟人──里根总统说出了我们所有正义良知们的心里话!……” “这才是真正的伟人,名垂青史!” “有谁可以了解里根总统“推倒柏林墙”背后,白宫的反对人士都是谁?为什么白宫有这么多的权贵反对这句世界名言。幸亏里根总统一生坚决反对共产主义,坚持了崇高的道德理念。不知今日白宫是否充斥害怕和献媚中国大陆官方的政客,使得奥巴马总统如此软弱?奥巴马应该向里根总统学习,做一个有脊梁骨的美国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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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昌海:中国崛起,何谓正道?

9.11事件十周年,美国提高纪念规格,现任和前任总统双双出席。纽约世贸中心遗址处,开放了落成的纪念池:两个大水池,水瀑从四周滑落,象征生命的失落;纪念池周边如围墙般的黑色大理石长碑,镌刻着每一个遇难者的名字。纪念仪式中,最冗长、也是最感人的程序,十年如一,由遇难者亲属大声朗诵每一个遇难者的名字有2731个,一个不少。 这就是美国。生的意义,在于每一个生命;民权,落实到每一个人。无所谓多数或者少数,更没有“绝大多数”和“极少数”之分别。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生命,不能忽视任何一个个体,不能省略任何一个名字。 每一个人的相加,才是民族,才是国家,才是人类。也正是为了这失落的近三千个生命,美国不惜代价,展开了十年反恐战争。先是阿富汗战争,后来又延伸到伊拉克战争。阿战中,美军阵亡1360人;伊战中美军阵亡4471人。更有经济代价:两场战争,美国共耗资逾2万亿美元。而中国大陆权贵集团,借此嘲笑美国:代价太高,虚耗国力。值“9.11”十周年之际,北京官方喉舌连篇累牍地发表文章,叫板美国,论调中,没有对9.11死难者寄予丝毫同情与悼念,仅集中于嘲弄美国,吹嘘自己。声言:“9.11”十年后,美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和危险”(罔顾十年来美国本土并未发生任何一起恐怖攻击的事实);美国反恐十年,中国大陆国力又增长了四倍(9.11之前,中国大陆经济就一直处于增长中;而十年来,如潮水般涌入美国旅游或留居的中国大陆人,猛增幅度,又岂止四倍?);中国大陆“闷声发大财”(发美国国难财?);美国衰落,中国大陆兴盛(仅仅从经济数字上下结论)。 诚然,美国为反恐战争付出了巨额代价,之后又遭逢金融危机,加之小布什上任之初曾大规模减税,多种因素相加,使美国政府支大于收,债台高筑。目前,美国经济不景,财力相对吃紧,乃是不争的事实。然而这从一个侧面,又恰恰解说了美中两国价值与制度的根本区别:为了生命的尊严和安全,美国不惜牺牲经济利益;而口称“以人为本”的中国大陆中国大陆权贵,绝不会为了生命的尊严和安全,而牺牲“经济发展”(中国大陆权贵的面子工程);不仅不会,还反其道而行,借口“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中国大陆权贵腐败集团从中贪污获利的幌子),而践踏人的尊严、乃至屠戮生命。在中国大陆,中国大陆权贵因吃人血馒头而暴富;如今喉舌更直言不讳:“中国大陆崛起,借力于9.11”,等于承认,在国际上,中国大陆权贵也靠吃人血馒头而暴富。 面对9.11惨剧,权贵喉舌掩饰不住幸灾乐祸,反射的不仅仅是中国大陆权贵腐败集团的失德与不义,更激发人们怀疑,9.11恐怖攻击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中国大陆权贵的煽动、策划和运作。众所周知,恐怖主义的实质,是极权主义;恐怖份子与独裁者,原本是孪生怪胎。奉行国家恐怖主义的中国大陆权贵,与9.11事件究竟有没有关联?仍然是一个待解的历史之谜. 至于9.11引发的美国反恐战争,在中国大陆尚有“有仇不报非君子”的说法,而在国民利益至上的美国,其民选政府又岂能坐视本国平民被害?即便从复仇的角度而言,美国的反击也是天经地义。为了替几千条生命讨还公道,美国奋起倾国之力,征剿制造9.11恐怖攻击的基地组织,推翻庇护该组织的塔利班政权,并跨境追杀恐怖大亨本·拉登,直至将其就地正法。常人谓“报仇雪恨”,美国人雷厉风行而践之。射向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导弹,被美国士兵刻上NYFD和NYPD字样,便是直接的复仇之意。NYFD,即纽约消防局,因9.11救火而牺牲343人;NYPD,即纽约警察局,因9.11抢险而牺牲50人。 其实,相对于其它国家和民族,美国属于仇恨意识最淡薄的国家。二战中美国打垮德国和日本,并不图占领其领土、瓜分其资源,而是改造其制度,建立其民主,并扶助其国家重建和经济复苏,以至于日、德两国,迅速而和平崛起为第二、第三经济强国。同理,美国推翻阿富汗和伊拉克独裁政权,并不图占其领土、夺其资源,而是打造中亚和中东的民主板块,让阿富汗妇女恢复上学和工作的天赋人权,让伊拉克各族获得选举与共治的公平机会。 而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民主示范效应,与随后爆发的北非与中东茉莉花革命,不无因果关联。如今,在阿拉伯世界,激进主义式微,而温和主义渐成主流,与中国大陆权贵断论“回教世界的激进化”正好相反。中国大陆权贵又妄言,阿战、伊战,是美国“两场失败的战争”,似乎并不睁眼看,在阿拉伯世界,民主版图的急剧扩展。 提9.11,权贵喉舌却不敢提“报仇雪恨”四字,大抵源自一个潜意识的忌讳。先后遭权贵政权迫害致死的中国大陆人,数十年多达数千万,设若中国大陆人民立下“报仇雪恨”的意志,权贵们的灭顶之灾,可想而知。 权贵喉舌又借美国政治学者亨廷顿之《文明冲突论》,断言恐袭与反恐是美国与回教世界的“文明冲突”,其用心乃是乐见美国与回教世界长期对立,并从中挑拨。然而事实却是,在中东阿以冲突双方,都寄望于美国(而非中国大陆)的调节角色;美国拥有世界各地的盟友,阿拉伯世界也不例外,沙特、科威特、阿联酋、巴林、埃及等,都是美国长期盟友(相比之下,中国大陆权贵几乎没有一个靠得住的阿拉伯盟友);9.11及其后续十年演变显示,越来越多的阿拉伯国家与美国为友而不是为敌。所有这些都使“文明冲突论”在这里站不住脚. 如果要扯到“文明冲突”,历史上倒不乏落后文明颠覆先进文明的成例。农业和商业发达的宋朝竟遭蒙古灭国;已越洋通商的明朝竟遭满清灭国。这两例都是相对落后的游牧文明,以野蛮之力征服相对领先的农商文明。近代世界也发生过类似逆向颠覆现象,比如共产主义的阶段性取胜,在中国大陆,以苏俄为背景、依靠农民武装的共产集团,颠覆了具有英美基因、以中产阶级为依托的国民政府。 论9.11,大陆权贵借题发挥“文明冲突论”莫非指望这个世界,再度发生落后取代进步、黑暗战胜光明的文明颠覆?中国大陆权贵向非洲输出专制与腐败,力挺世界各地的流氓政权和极端势力,并急速扩军,颠覆世界文明的野心昭然若揭。对这种野心的最好诠释,或许来自一个名叫张召忠的大陆极左“将军”借大陆军力暴涨,航空母舰下水、隐形战机上天,张狂言:“9.11”十周年,中国已让美国惹不起!可幸的是,当今世界民主阵营不仅拥有相对先进的价值取向,而且拥有相对先进的技术手段。极端势力图谋咸鱼翻身恐怕比登天还难。庞大如苏联尚且在冷战中败北,抱持新冷战思维的中国大陆权贵又岂有翻天的本领?! 试看美国因反恐战争,确曾将精力国力集中于中亚和中东地区,大陆权贵从中取巧得以在亚洲坐大。而美国一旦“重返亚洲”,仅仅施展“巧实力”就让大陆权贵在自家门口陷入全面孤立。变迁易如反掌,顿使权贵喉舌的“中国强大”论、“美国衰弱”论变得苍白无力。近期的缅甸变局,也充分论证了这一点。 2011年9月底,缅甸政府宣布停建密松大坝。该大坝由中国大陆权贵投资、中缅合作兴建,于2009年动工。建成后,将形成面积达766平方公里的水库,比新加坡的国土面积还要大;将拦截缅甸的母亲河——伊诺瓦底江,犹如中国大陆三峡大坝在缅甸的翻版。该工程遭到缅甸环保人士、政治反对派、以及居于当地的少数民族强烈反对和抵制。预计大坝建成后,90%的电力将输往中国大陆,缅甸民众愤怒抗议:“我们的伊诺瓦底江不是为中国谋利的!”中方投资该项目,预计达36亿美元。缅甸当局突叫停,令北京不安;继在利比亚失手之后,中国大陆权贵再度面临在缅甸人财两空。而更令北京不安的,是缅甸政府搁置该工程的理由:“不能违背民众的意愿”。 实际上,除了经济损失,最让权贵喉舌心乱如麻的,还是缅甸出现的政治变局。长期执政缅甸的军事当局,先后于1988年,血腥镇压民主运动;1990年,拒绝承认大选结果,强行解散反对党;之后,悍然软禁反对派领导人、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昂山素季;2007年,再度血腥镇压以僧侣为主的民众请愿。中国大陆权贵对之赞赏有加,视如“最亲密盟邦”。2010年11月,缅甸军事当局突然宣布举行“大选”,在没有真正反对派参与的情况下,军方背景的巩发党宣布“胜选”,并由那些脱下军装的原军方将领组成“文职政府”,原军事将领吴登盛出任“总统”。国际社会拒绝承认这一“选举”结果。 然而,这个变了装的政府,也开始变脸。2010年11月,无条件释放被软禁长达15年的昂山素季,颇令国际社会意外;今年以来,变化更大,放宽了对反对党的限制,允许流亡者归国,并表示可能修改“限制政治犯加入政党”的法律,当局也呼吁与武装对抗的少数民族举行和谈;8月,吴登盛总统与昂山素季首次会面,谈及民族和解。接待联合国人权专员到访;9月,官方媒体停止刊登反西方口号,解除对境外网站封锁;10月,缅甸外长访问美国,会晤美国高级官员,表达回归文明国际的愿望。 缅甸当局的和解与改革姿态,究竟是真是假?诚意几多?引人关切。或许仅仅是为了结束它的国际孤立局面而采取的权宜之计;毕竟,还有超过2000名政治犯仍然被关押在狱中。国际智库评估,缅甸新政府“对改革是认真的”,呼吁国际社会抓住机遇,支持缅甸发生的“重大变革”。昂山素季称许缅甸当局的变化是“积极的”,但表示“民主之路仍然遥远”。联合国、美国和西方世界,鼓励缅甸当局的开放政策,但谨慎乐观,尚未解除对缅甸的经济制裁。 缅甸政局变化,直接影响到中国大陆。20多年来,备受国际孤立和制裁的缅甸军政府,与中国大陆权贵当局互为依存。北京的大举投资,几乎将缅甸变成“中国大陆的一个省”。中国大陆权贵对缅甸的“经济开发”,近乎资源掠夺,比如出于中国大陆泡沫式经济需求,缅甸木材被源源不断地运往中国大陆,以至于,中缅边境之缅甸一侧,原先茂密的森林乎被砍伐殆尽。北京不仅向缅甸输出带有殖民色彩的经济模式,也向缅甸输出“中国特色”的政治模式,那便是,专制与腐败。如今的缅甸变局,不仅让中国大陆权贵的经济项目搁浅,也让中国大陆权贵的灌输的意识形态搁浅。 权贵喉舌以不满的口气,评论缅方叫停密松大坝的举动,借机“奉劝”缅甸政府:“缅甸此举面临着火药桶上玩火的风险。如果缅甸没有做好全面政治改革的准备,此举不但会得罪中国,更主要的是,会激发国内改革派的快速成长,从而对缅甸现政权造成巨大的冲击。缅甸高层无论是真心和假意都或需真正面对。这是否或称为巫师唤出的魔鬼,唤出之后,不但无法指使这些魔鬼反而为其所制,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在这里,中国大陆权贵把“民主”或“民主派”称做“魔鬼”,把“改革派的快速成长”和“对现政权的巨大冲击”形容为天底下最可怕的事。再次准确诠释权贵喉舌价值观:仇视民主;恐惧民主;当政的最大目的,不是为了人民,而只是为了维护“现政权”。 面对随时可能失控的缅甸“小兄弟”,权贵喉舌干脆将事态演变扭曲宣传为美国的“拉拢”与“挑拨”,诬指美国“离间中缅关系”。他们心中有数,缅甸走出中国大陆,就是走进国际社会;缅甸走出孤立,中国大陆权贵将更形孤立。仅此一点,足以令中国大陆权贵尴尬。且不说苏联解体与东欧解放,且不说北非与中东的民主剧变,就说中国大陆周边,论专制复辟,俄罗斯还尊重经由全民公决的宪法,尚有选举,尽管沦于走形式,同时还允许反对派的存在;论社会主义,越南已有差额选举,党代会公开辩论、电视直播;论军事独裁,缅甸走向宽松与和解。陷入政治僵局而一成不变的,几乎只有中国大陆,也几乎只有臭名昭著的朝鲜可以相提并论。仅此一点,足以让中华民族蒙羞。 当代中国大陆的官员多,早已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个数字不仅远远高于世界其它国家,也远远高于古代中国。很多中国大陆人甚少注意的是,与其它国家相比,中国大陆不仅有从上至下的政府系统,更多了一个从上至下的党务系统。例如,北京市有北京市政府,还有北京市市委。两套系统,两套班子,自然官员翻了一倍。以此推算,中国大陆官僚系统超大也就毫不奇怪了。有资料显示,中国大陆目前官员约有4000到5000万。 庞大的官僚系统自然要依靠老百姓缴纳的税款维持日常开支。且不说每年成千上万亿的“三公”消费,单是官员的工资、福利、保险等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些都要由老百姓来买单。更为可怕的是,不仅中国大陆老百姓要养活现任的政府官员,甚至还要养活那些退休的官员;而且民众还不知道的是,那些中国大陆权贵高官们每人每年的支出在几十万、上百万乃至上千万。据几年前中央组织部、中央老干部局公布的数据显示,在职的政治局常委每个人每年的开支预算估计要几千万元人民币,而离任的高官们的花费也毫不逊色。 2004 年,中央政治局常委、人大委员长、国家副主席、中顾委副主任一级的离休高干12人,公费开支3亿2600万元,平均每人2725万元;政治局委员、人大副委员长、副总理(国务委员)、中顾委常委、中央军委委员(包括享有同级待遇的第一代老前辈遗孀)一级离休高干105人,公费开支6亿7100万元,平均每人630多万元。他们可享受的特权待遇包括各地行宫、专机、专列、高级轿车、专家医疗组等。截至2005年7月底,中央政治局常委、人大委员长、国家副主席、中顾委副主任一级的离休干部,有 12人;政治局委员、人大副委员长、副总理(国务委员)、中顾委常委、中央军委委员(包括其遗孀)一级离休干部105人;省部级离休干部(包括享有同级待遇的各界知名人士) 5537人。总计5654人。5537名省部级离休干部(包括享有同级待遇的各界知名人士),每人配备工作人员3至5名不等,每人每年公费开支70 多万至600多万元。如汪道涵,在其去世前,每年公费开支达900多万元,医疗开支500多万元,他在上海锦江宾馆、大公馆设有两个集医疗设施的“汪办”。北京、上海、广东、浙江、福建的省部级离休干部,平均每人每年开支都在500万元以上。据说,广东省每年支出的离任的副省级干部的轿车费就达到1亿1230多万元。 高官们凭什么可以如此挥霍老百姓的血汗钱?他们是因为给中国和中国人民做出了巨大贡献,还是仰仗一党专政制度而如此肆无忌惮?想必每个中国大陆人心中都有明确的答案。或许“善解人意”的“五毛”们会辩解道:美国和西方一些国家的离任总统和高官们的待遇也都不错,凭什么中国大陆的高官们就不能享受高福利?这似乎言之凿凿。那就不妨看看美国和西方其它国家总统们离任后的境遇。迄今为止,美国42任离职的总统中,风光依旧的不过7人,他们是克林顿、里根、老布什、小布什、福特、卡特、西奥多•罗斯福。他们风光,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新的赚钱的方式,比如公开演讲、着书、翻译、经商、撰写自传等。有10多人过着平淡无奇、归隐田园的生活,比如华盛顿、尼克松;还有的投身学术研究,创办大学;但也有5个人生活陷入窘境,贫困潦倒,比如第5任总统门罗。当然,生活陷入窘境的这5位总统,皆是美国早期的总统。除了自身不善于经营外,更主要是因为在20世纪之前,美国的各种机制还不健全,总统薪俸也不够高,不足以支付任内的高额开支,卸任后的福利也不多。不过,现在每位离任总统的待遇大有提高,每年有18万美元薪水,政府还会负担他们办公室人员的工资、差旅费、电话费和办公用品费,并且会给退休总统建一座图书馆,收藏他们所有的私人物品。然而,与中国大陆领导人每年上千万乃至上亿的开销比,美国总统的支出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而且前提是,美国人和中国大陆人的工资水平、美国和中国大陆的经济发展水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美国总统级别的官员不过如此,其它级别的官员的待遇当然比不上总统,所以很多离职后的官员们都会再去另找工作。同美国一样,英国、德国的离任官员离任后如果靠退休金也是无法维持体面的生活的,还是需要另谋出路。像英国前首相布莱尔通过巡回演讲、投资房地产而所获颇丰。德国前总理施罗德下台后除了演讲,还出任多家公司顾问,因为他除了要负担自己家庭的开销外,还要支付3位前妻及儿女的生活费。 同西方政客届满就回家“自力更生”相比,中国大陆的高官们则终生都依附在民众身上,而且对于不停的吸血连一丝丝的愧疚也没有。显而易见,根本原因在于根本制度不同,西方国家的高官们不是终身制,而中国大陆权贵的官员们则是终身制,即便不在其位,但待遇确是绝不打折扣的。试想想,当中国大陆农村贫困、儿童失学、矿难频发、下岗工人生计维艰,民工工资惨遭拖欠、物价居高不下、买房难、看病难等问题比比皆是时,中国大陆高官们依旧一掷千金,挥霍无度,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为人民服务”!他们真正信奉的是“在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这也就难怪中国大陆老百姓感叹生之多艰了。 当前,全国在进行市区县人大代表换届选举。德国《法兰克福评论报》驻京记者通过一名邹女士做了个争取选举权的试验。她从9月中旬开始,经过近4周的不懈努力,终于拿到选票,但她只能在官方推举的候选人名单上做出选择。该报认为,这就是中国大陆纸面上的民主。该报写道:“邹女士三十四、五岁,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所有成年公民一样,有选举人民代表的权利,这是宪法第34条规定的。但在中国大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自己享有的这项权利,因为这部法没有实际意义。在中国大陆,选举是政治闹剧,服务的目的是要给共产党统治涂上一层民主的色彩。所以,除了被委派去投票的公务员和其它国家职员外,几乎没有人投票。可是如果有一天中国大陆人真的使用自己的选举权会怎样呢?比如用潮水般的无效选票抗议党,或者自己作为独立候选人参选,因为这也是宪法第34条允许的。普通公民到底是否有机会获准参加选举呢?” 报道说,当周女士询问自己的母亲和北京的朋友是否参加过选举时,“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相当离谱的问题。可是,谁要是关注批评政府的网上论坛的讨论,就会知道在知识分子圈子中许多人都在研究选举的题目,在中国大陆只有通过软件绕过被称作’防火墙’的审查机器才能进入这些论坛。维权人士和民主活动家一再试图作为独立候选人参选,实际上,官方媒体几年来也骄傲地介绍那些自己登记参选的人民代表。然而,更仔细些调查就会发现,这些人仍然是共产党员或者是制度的支持者。真正的独立候选人总是被告知,谁要是顽强地坚持,就得想到会被逮捕或软禁。安全部门施加压力要他们退出选举。著名博客主李承鹏最近表示,只要他到选举之前不再公开表达意见,或许才有机会获准成为候选人。也就是说,他要想被选上,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参选。 “邹女士不是活动家,她只想投票。她找到居住所在地北京朝阳区政府,那里没人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因为一个想登记投票的公民在那里是不常见的。她每打一个电话就得到一个新的号码,而电话却常常没人接。中国大陆的官员上午只在9点到11点之间才能找到,然后他们有一个长长的午休,下午经常在3点左右才露面,为的是5点左右可以准时下班。”报道说,邹女士最后找到街道委员会姚主任,得知需要户籍所在地出具不在当地投票证明才能在居住地投票。当她专程去出生地沈阳办理证明时,党政办公室的王书记说:“我在这里10年了,还从未碰到过这种荒唐事。“他一再重复说:“你根本就不需要选举的。” 经过将近4星期的不懈努力,邹女士终于得到北京朝阳区的选民证。这个选区的4名候选人都是干部,3名党员。“……谁要是关注批评政府的网上论坛,就会知道这个区至少有一名女申请人想作为候选人参选,她从9月份起就被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候选人名单在选举前一周被公布时,却找不到她的名字。” 这篇报道说,候选人不竞选也不得深入民众。“这就是中国大陆的民主,对邹女士争取投票权的报酬。尽管她会在星期二去姚主任的办事处投票,却不会在候选人名单上打勾的。” 从美国纪念9.11事件十周年,到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民主示范效应;从权贵喉舌宣扬“文明冲突”,到缅甸吴登盛总统与昂山素季谈及民族和解与接待联合国人权专员到访、官方媒体停止刊登反西方口号,解除对境外网站封锁乃至叫停密松大坝;从大陆高官们挥霍老百姓的血汗钱,到西方政客届满就回家“自力更生”;从沈阳邹女士做了个争取选举权的试验,到著名博客主李承鹏选举之前不再公开表达意见,或许才有机会获准成为候选人……;受中国大陆权贵蛊惑而单纯迷信物质、推崇金钱至上的中国大陆人,倒是应该反省,关于中国崛起,哪条道才是正道?在经济和军事的崛起之外,是否更应该有价值与文明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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