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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涌 | 《坏民主》:波士顿中国城的保障房

【波士顿的中国城越来越有气派。公寓楼,学校,设施正在现代化】 我刚来波士顿工作时,有朋友说:“有钱在波士顿的中国城买栋房子,日后肯定价值连城。”我将信将疑:中国城一直是美国大城市中贫穷、肮脏的角落,那里的房子怎么可能值钱呢? 可是,用不了几天我就看明白了。我任教的学校就在中国城边上,可以走十分钟去那里吃午饭。周围环境熟了,就能看出这实在是个寸土寸金之地。首先,中国城和波士顿中央公园仅隔几个街区。中央公园在各大城市都是最贵的地段。那一栋栋豪华高层公寓,正面对着中央公园,背面就对着中国城。另外,中国城和市中心购物区以及充满了戏院影院的艺术区邻接。在另一侧,则正好对着波士顿的主要火车站,并且和波士顿的金融区遥遥相对。也怪不得,中国城的周围,豪华公寓拔地而起,从四面挤压过来。有些新建筑已经侵入中国城之内。比如大名鼎鼎的塔夫脱医学院,就耸立在中国城的边界上。 如今中国人在美国早已步入中产阶层,购买力提高,中国城生意兴隆,环境有所改善。但是,走到中国城的街道,杀风景的地方还是处处可见。藏乱不说,我常去吃饭的一条街区,一层所有门窗都加了坚固的防盗铁门,白天太平无事,晚上就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了。而边上两分钟的步行距离内就有不少豪华建筑。这让你不能不想:也许中国的模式更有道理。这么脏乱差的地段,龟缩在豪华公寓、银行写字楼、和五星饭店之间,太影响发展了,大笔一挥就拆迁了多好! 可是这里的规矩是,人家两道铁门把家锁得严严实实。政府有多大本事,一家也请不走。正相反,这么超密集的、近乎违章的居住,无疑中造就了选举时的票源所在地。每次市一级的选举,政治家都到这里拜票,有些招牌翻译成了中文。中国人的社区组织声音也越来越强。拆迁?想也别想。动这个念头的人,先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官还想不想当。 最近看《波士顿环球报》,又是一则消息:中国城的一项大型发展计划获批,马上动工。这一计划的主体是一栋二十层的高层建筑,外加社区服务中心、购物中心等设施,耗资 1.3 亿美元。建成后,将成为从高速公路上进入波士顿时必看的地标式建筑。无疑,这一崭新的高层,足以和周围的豪华建筑比肩。中国城的风貌也会为之一变。 我的美国同事告诉我,周围的地区的公寓动辄百万一套,我等大学教授想也别想。大概只有医生、银行家、 CEO 们可以享受。这栋新楼大概又将住进一帮新精英,把中国城越挤越小吧?但是再一看才明白:这一发展计划包括 295 套出租公寓, 50 套连体住宅,大概需要 300 多住户,其中 40% 属于保障性住房,包括 95 套公寓和全部 50 套连体住宅。两卧的连体住宅平均售价仅 17.5 万美元,两卧的公寓租金一个月仅 540 美元,而市场价格则为 1170 美元。波士顿地区 的家庭中等收入为 44151 美元。以这个水平,四年的收入就能买栋房了。这以美国的标准显然偏贵了。但在房价飙高的波士顿,也算不错的价格了。如果每月 540 块租金的话,年收入三万美元的低收入家庭,靠每月两千多块的工资单也能过日子了。再看这项计划背后的支持者,主要是当地中国人的社区组织,其中一个重要的合伙人就是亚洲发展公司。其计划的主旨也旗帜鲜明:加强城市的多元性,欢迎各色阶层前来居住。 在这里住久的中国人都知道,当今在美国的中国人大致分两个阶层。出来读书的,毕业后留下工作,教授、医生、工程师一大群,生活水平比一般美国人 高不少,大多住在富裕的郊区。市内中国城中的 中国人,多是劳工,有些偷渡而来,身份都有问题,出了这个地段,英文一句不会,很难融入主流社会。如今美国反移民的声浪日高,这些苦力心里也不免紧张。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地位和中国大城市中没有暂住证的民工差不多。当然更不用说,波士顿是美国的高密度、高房价的地区之一。近年来每有报道,许多大学或研究院刚毕业的人才,因为支付不起波士顿的房价而远走高飞。马萨诸塞州正在面临人才流失的威胁。 以我们中国模式的思路,美国人似乎是在冒傻气。这时政府明明应该出来严厉打击非法移民,或者对外地人买房进行限购,房子就可以留下来给那些城市最需要的高端白领了。这叫以高房价提高人口素质。但是,波士顿的作法正好相反:人家不仅不能对外地人限购,对外国人也无法限制。更令人惊异的是,人家还拿出巨大的资源,鼓励这些底层的、“低素质”外国劳工在这里安居乐业。 波士顿是群英荟萃之地,高收入的高知阶层相当庞大。但是,这些阶层也需要基本的社会服务。这些服务,大多是低收入阶层提供的。所以,保持城市的多元性,成了持续发展的基本理念,也表达着社会的正义精神。究竟什么样的发展模式更优越?你到波士顿和中国大城市的街道上走走,哪怕走马观花也能体会出一二。    女人的情色电影笔记本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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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涌 | 《坏民主》:腹肌是心灵的窗户

【岁月中的健身狂人】 2011 年 1 月 23 日,美国的健身教父 Jack LaLanne 撒手人间,享年 96 岁。可以说,美国的健身文化,是他在半个多世纪中一手缔造的。每年元旦,成千上万的善男信女们涌向健身房,在他的激励下立下自己的“新年决心”( new year’s resolution ):健身、减肥、自己塑造自己! 可惜的是,他去世时新年刚刚过去。尽管纪念他的文章铺天盖地,但美国人今年的“新年决心”很难被他生命的硕大句号所激励。不过,再过几天就是中国的春节。也许,我们中国人在自己的“新年决心”中可以受益于他的业绩。 提起健身,中国人很少知道 Jack LaLanne 。大家熟悉的是施瓦辛格:世界健美的超霸、好莱坞巨星,最终当上了加州州长。有人说,如果他生在美国,也许现在轮不上奥巴马当总统呢。但是,你要问施瓦辛格的偶像是谁,他的答复是毫无疑义的: Jack LaLanne 。两人不打不成交,第一次在非正式的健美比赛中碰面。那时施瓦辛格 21 岁,正是身体最棒的时候。 Jack LaLanne 则已经 54 岁,当施瓦辛格的父亲也绰绰有余。结果, Jack LaLanne 把施瓦辛格打得大败。从此,施瓦辛格就称 Jack LaLanne “健身的圣徒”,对之顶礼膜拜。 Jack LaLanne 童年时父亲去世,年仅 50 岁,其中一大原因是长期营养恶劣。 Jack LaLanne 自幼也吃糖和垃圾食品上瘾,脾气暴躁, 14 岁就辍学。后来听到健康食品的知识,突然获得了再生,不仅注意饮食,而且每天锻炼,最终进入了学校的橄榄球队,甚至上了大学(在战前能上大学的是少数精英),最终还获得了脊骨按摩治疗博士。 1936 年, 21 岁的他就在加州开设了第一个健身房,以后发展成为庞大的连锁系统。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在 1951-1985 这 34 年间成为电视上的健康明显,普及健身和健康饮食的知识,最终在美国掀起了一场健身革命。 1977 年 James F. Fixx 出版了《跑步全书》,在美国掀起长跑热; 1982 年电影明星简 . 方达推出健身录像,都是追踪着 Jack LaLanne 的足迹。 Jack LaLanne 的 贡献,并不仅仅是开创了健身房和电视健身节目,而是把健身变成了一种宗教。他一开始就鼓吹“体育文化和营养是美国的救赎之路”,“国家的健康是建立在国民 的健康的基础上的”。就这样,他推动健身运动如同传道,把新教伦理中那种克勤克俭的精神天衣无缝地融化到以健身为核心的生活方式中。这一点,从最近美国的 政治中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布什当总统后长跑的记录不断提高,在健身房卧推的照片也上了报纸。奥巴马竞选总统时西装革履地作引体向上、踢足球,当了总统后 打篮球被撕裂嘴唇。克林顿虽然不时秀秀跑步,但运动不在行,腰围在媒体的严密监视之中:当腰围缩小时,媒体大炒他征服女人的秘密;当腰围扩张时,媒体则说 这么一个缺乏自我控制的人,出性丑闻也是自然 ……. 美国的政治家身体走形常会有人窃窃私语:自己的身体都管不好,能管好国家吗?《纽约时报》戏称,过去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现在心灵的窗户变成了腹肌。 Jack LaLanne 所创立的健身宗教,不仅激励你去锻炼,而且让你在不锻炼时有罪感,好像自己成了自暴自弃的堕落者。 近 二十年知识经济崛起。高科技中的弄潮儿把职业中的创新和冒险精神带进了健身,或有人说是健身文化刺激了他们在职业上的创新和冒险。这些人中流行的,是极端 体育:马拉松、长距离游泳、长距离自行车等等。知识经济中个人的素质比企业组织更重要,大家都要争先恐后地“证明自己”,极端体育成为他们宣示自己艰苦卓 绝的竞争教义的手段。但即使是这一新潮,也没有跳出 Jack LaLanne 的手心。他曾反复上演过负重游过金门桥、连作 1000 个分腿跳和 1000 个引体向上等绝技。 从 1960 年至今,美国患肥胖症和身体超重的人加起来所占的人口比例,从不足 44.8% 上升到 67.3% 。也正是在这一期间,美国城市经历了急剧的郊区化发展、转化为一个汽车社会。有人说, Jack LaLanne 那套作用有限。但另有些人问:你能想象一下没有 Jack LaLanne 美国人会变成什么样吗? Jack LaLanne 的伟大之处,就在于预见到了工业化的富裕对人们的饮食和生活方式会带来什么样的摧残,并最早地设计了一套对应之道。他有一位营养失当仅活了 50 岁的父亲,自己小时候从饮食到行为都有诸多问题。但是,他以宗教般的情怀对待健身,不仅激励了几代人,而且自己活到 96 岁的高龄,为世人留下了很好的见证。 汽车社会正在中国降临。中国的孩子也以危险的速度肥胖起来。在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期待着中国版的 Jack LaLanne 。在此,我用 Jack LaLanne 的一生对中国的读者进行新年祝福!    秀萌宝照片,酷赢“拉比盒子”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发现兴趣所在,玩转新浪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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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涌 | 《坏民主》:在美国当官为啥容易想不开?

警长之死 新年伊始,波士顿人就盯着州长任命 Middlesex 县的新警长。这 不免又让人们联想起前警长 James Vincent DiPaola 悲剧性的自杀。 Middlesex 紧靠波士顿,首府在拥有哈佛和 MIT 的剑桥。以人口(不足 150 万)而论,不仅是麻省最大的县,而且在美国也排到第 23 位,同时也是美国第 10 个拥有百万富翁最多的县。县一级的警长,是竞选产生的公职。同时,警长一般也是地方上薪水最高的公职之一。 James Vincent DiPaola 一生在警方效力,勤勤恳恳,人望甚高。 1992 年当选为州议会的议员。 1996 年赢得特殊选举,成为 Middlesex 县的警长。一生可谓平步青云。但是,到了事业的终点,则被一个似乎是很小的沟坎所绊倒。 2010 年 11 月 19 日,《波士顿环球报》曝出他钻了法律的漏洞既拿工资又领退休金。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合法的:他在合法的年龄合法地申请了退休,但事后又宣布竞选连任,并顺利当选。法律 上没有任何条款限制他在退休后再度竞选公职。所以,他面对记者极力为自己辩护,称没有作错任何事情。但是,如今经济衰退,许多人失业。这么一位高薪人士,怎么好意思在拿了退休金后又去领工资?也难怪,记者走后他被良心折腾得一夜睡不着,第二天就给《波士顿环球报》打电话,称放弃连任,安心退休,不希望留下恶名。可惜,事情到此已经一发而不可收。有人揭露出他竞选时部下有非法募集政治献金之行为。这种指控在政治中虽然属家常便饭,但州总检察长办公室不敢怠慢 ,宣布介入调查。媒体自然也紧追不舍,有报道说他曾经在喝醉酒时让部下用公车接送。本来一个当地的模范人物,一下子成了“腐败警长”。 这样的压力,显然超出他心理能够承受的范围。 11 月 26 日,他开车到缅因州一个偏远的小镇,住进一家小旅店,在房间中给了自己一枪,并用枕头捂住枪声,免得扰民。结果第二天才被旅店的服务人员发现。从他的“丑闻”曝出到自杀,正好一周的时间。留下的是妻子和三个女儿。 他这样戏剧般的死,一下子扭转了公共舆论。媒体不再跟踪调查他的“腐败”,反而报道了许多居民回忆他一生作的好事。他的家庭也收到了潮水般的慰问信。同时,媒体还报道说警察的自杀率是各行业中最高的,提请人们注意警察履行公职的压力。不久前南方一位射杀了枪击凶手的警察还在事后的记者招待会上痛哭流涕,说自己在走投无路扣动扳机那一刹那,心里充满了绝望:天呀,我杀人了,我要进监狱了!可见,警察即使在出生入死地维护公共秩序之时,其行为也受到公众的严密监视,稍有闪失就会受到追究。 在西方发达国家中,美国的廉政指数并不高,远比不上丹麦等北欧国家。但总的来说,社会制度井然有序,政府也大体可以信任。作到这一点有两个重要因素:一是公共(特别是媒体)无所不在的监督,一是地方自治。美国的地方官,都是当地民选产生。当选者是大家的邻居。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人世代在当地居住。不仅是自己,就是家人子女,都时时有个面对“江东父老”的问题,故而荣誉感非常强,乃至这种荣誉会抢走一个人的性命。警长之死当然是难言的个人悲剧和家庭悲剧。但多少也从一个侧面向我们展示了廉政是怎么打造而成的。    秀萌宝照片,酷赢“拉比盒子”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发现兴趣所在,玩转新浪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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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涌 | 《坏民主》:谁为我的马拉松埋单

【顺便对“看病难”、医改等等问题贡献一点点片面的体会】 我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平生第一次马拉松比赛。一次训练以 98 分钟跑完 22.5 公 里,感觉不错。但几天后,发现大腿内侧一块肌肉拉伤。这本是很小的伤,乃至我都分不清究竟那是酸还是痛,估计停止训练一两个月就会好的。但是,因为马拉松 比赛临近,我急不可待地想早点恢复训练,就找到医生。医生则把我送到理疗师那里。想不到这点小小的经验,竟触动了美国医疗体制的核心问题。 理疗师是位年轻漂亮友好热情的女士。我向她说明来意:“这点伤对我生活毫无影响,按说不该来。不 过,马拉松只有一个月了,我希望理疗能帮我早点恢复训练。”这么讲,首先是想精确地描述伤情,配合治疗,二是觉得为这么点小事跑医院有点不好意思。记得十 几年前因膝盖有点小问题总去理疗。一次候诊时,一位病人拄着双拐吃力地在我身边坐下。大家没事聊天。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右膝盖跑每到 15 公里时就有点痛。这时他脸上闪过一丝怪怪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他也许会想:健康人跑 15 公里腿能不痛吗?你没事找事来看病,敢情自己不花钱呀。所以,自那以后,我就不好意思去理疗诊所了。跑步竟也由此阴差阳错地停了十几年。 这次本想开门见山把一切交代清楚,在心理上如释重负。但理疗师照着个表格依然不停地问:“这影响你 的工作吗?”“影响日常生活吗?”我一连串地答“不”,心里好奇怪: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怎么还要让我重复?此时她突然转了话题:“也许你没有意识到,如果 这伤不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保险公司就可能不批准支付理疗费用。以后的理疗,我们要先问保险公司。” 我恍然大悟:她本是照章办事,按照保险公司的要求审查我接受理疗的资格。可惜,我一连串的“不”让 她为难。这次诊断是医生让我来的,保险公司当然要支付费用。但如发现腿伤无大碍,就没有继续治疗的理由了。我不来,她的工作也就少了。所以她会停下来“启 发”我。不过,事到如此,大家无法公然撒谎,只能一起抱怨起保险公司来。我半开玩笑地对她说:“我的学校为我在这家公司买了七年的保险。我现在五十了,很 少去医院。这全在于严格的训练。如果不这么训练,身体差了反而更要去医院了。这样吧。你去和保险公司说:这位病人要么需要一次心脏手术,要么需要一次肌肉 理疗,支付哪个账单都可以,但不能两者都不支付。”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惭愧:如果大家都象我这么看病,保险公司确实要支付没完没了的账单,最 终不得不提高保险费用,闹得保险越来越买不起。所以,到前台预约下一次的理疗时,我又半开玩笑地道歉:“国家负债如山,我还这么理疗。我觉得是我让这个国 家破产的。”此话让在场的人哈哈大笑。不过,那位理疗师安慰我:“别担心,以我的经验,保险公司大概还会批准你几次理疗的。” 享受什么规格的医疗,当然和学校给我买了什么保险直接相关。一切按照市场规则运行。但是,一旦要全 民医保,问题的性质就不同了。在这个问题上,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针锋相对。民主党把保险公司妖魔化,曾制作了一个电视广告:某医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给病人 诊断,秘书冷峻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某某医生,保险公司的人要找你谈话!”言下之意:保险公司认钱不认人,为了节省费用不让医生给病人看病。 我这次经验似乎生动地展示了这种妖魔化的荒谬:病人当然希望小事大事都能不花钱看病。医生在这一点 上和病人利益完全一致。看病的人越多,他们生意越好。如果保险公司完全不管,一切让医生和病人自己决定,我就会没完没了地来理疗。所以共和党人称:全民医 保反市场,鼓励大家没事就往医院跑,抬高了医疗费用,最后会把国家搞破产。 但再往深想,也不尽然。我有保险,每次看病除交 15 美元外不用自己埋单。但是,我真会没事就往医院跑吗?事实上,我的例行体检已经跳过几年没有作了。这种体检比理疗可要贵几倍。为什么?因为要维持我的高强度训练水平,身体一点问题都不能有。我能这么训练,就自信不需要经常体检,结果给保险公司省下许多钱。十几年前那个跑 15 公 里就痛的膝伤,因不好意思而中断理疗,导致干脆放弃跑步,直到去年才恢复。那时我三十多岁,身体也许受的影响不大。现在五十岁了,如因缺少几次及时的理疗 而放弃一段时间的跑步,对健康的影响如何?是否会导致保险公司支付更高的账单?所以,民主党会不停地讲:没有医保,许多人小病不看酿成大病,等进了急救 室,医疗成本反而更高。事实上,欧洲日本等有全民医保的福利国家,总体医疗费用比美国低得多。 健康究竟属于一种公共资源,还是个人资产?国家该不该包起来?在这个问题上,美国两党相持不下,使 医改成为政治上的火药桶。即使是私营保险公司,其政策也不无矛盾之处。比如,保险公司都喜欢给去健身房的持保人一笔回款,鼓励大家锻炼;但在锻炼的小伤不 影响工作和生活时,又不愿意为其治疗埋单。由此可见这个问题的复杂之处。我个人也无定见。但相信:一个社会用公共投资鼓励人们保持健康乐观的生活方式,也 许最终会“吃小亏占大便宜”。最后还要补充一句,我第三次看理疗师时,发现她不再提保险的事情。于是问是怎么回事。她回答,保险公司充分满足你的治疗要 求。大概保险公司研究了我的病史,并得出结论:赶紧让这位恢复跑步。这是个在保险公司权限内的市场决定。但似乎和我有些君子所见略同了。      秀萌宝照片,酷赢“拉比盒子”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发现兴趣所在,玩转新浪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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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涌 | 当民主是坏东西的时候

《坏民主》代序 此书的名字,出自丘吉尔的一句名言:“除了那些被一次次地尝试过的政府形式之外,民主是最坏的政府形式。” 此话是丘吉尔 1947 年 11 月 11 日对英国下院讲的。他领导英国抗击希特勒,最终获得了胜利,本应该成为捍卫民主的英雄。但是,在战后的选举中,他竟然失去了权力。据说,他听到自己败选的消息时正在洗澡,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有权把我踢开。这是民主!” 这一故事成为佳话的重要原因在于,丘吉尔深陷绞心的政治挫败、面对“不知感激”的选民,明明拥有所有的理由来怨恨。但是,他却以幽默和智慧战胜了内心的挫折感,避免了自我膨胀的陷阱。要知道,历史上许多英雄,之所以最后都顶不住专制权力的诱惑,就是因为他们自我膨胀到了把自己凌驾于众人和传统之上。丘吉尔的话,则是英国普通法民主传统的经典演绎:不管你多么不喜欢结果,你要尊重产生这一结果的程序。不管你成就了多么伟大的业绩,这一程序所蕴涵的智慧,也超出了哪怕是最大的个人智慧。 与这段佳话对应的,则是最近在中国不时听到的关于民主的议论。比如,郑永年先生在一篇文章中提起了邓小平说过的话:中国到下世纪 ( 现在看就是本世纪了 ) 中期要实现民主。如今中国正在探索政治改革之路,郑先生此时把邓小平这段几乎被人们忘记的话搬出来,本来非常有意义。不过,郑先生接下来的话,就有些令人疑惑了:“中国有人说,民主是个好东西。这有些武断。好的民主才是好东西,坏的民主比什么都坏。我们看民主时,不能光看欧美好的民主,非洲、拉丁美洲、亚洲有些国家的民主,更像是劣质民主。没有人能够保证,中国民主化了就是优质的民主,而不是劣质的民主。” 我当然同意,中国不能发展“坏民主”。其实,从购买汽车、飞机,到选择朋友、配偶、制度,坏的东西都不好,谁不要挑好的呢?这话本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由此一定引申出“坏的民主比什么都坏”,就需要斟酌了。 一般而言,人们把民主和非民主社会相比,总能看到世界最繁荣昌盛的国家实行的是民主制度,由此得出“民主是好东西”的结论,并非什么武断。这是往好比。往坏进行比较,似乎很少有人作过。所以郑永年先生一句“坏的民主比什么都坏”就显得很惊世骇俗了。这话是否经得起推敲呢?我们不妨看看事实。 世界最富裕的国家,都是民主国家。这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世界最穷的国家,如埃塞俄比亚、利比里亚、津巴布韦,还有我们所熟悉的朝鲜,哪个属于民主国家?当然,布隆迪等有民主制度的国家确实也属于最穷之列。但稍微看看其历史就知道,这种贫困并非民主制度带来的,而恰恰是因为没有民主、长年内战的结果。中国人最爱讲的就是印度。比如,茅于轼先生就曾如是说: “ 印度这样的民主还不如没有。我们没有民主,但是我们比印度搞得要好,经济搞得好那关系就太大了。印度还有人挨饿,马路上有要饭的。中国也有乞丐,但他不要饭,要钱。北京的乞丐你给他个馒头他才不要呢,印度的乞丐他就是要饭、要吃的。你知道什么叫要饭吗?就是肚子饿。新德里就有饥饿的问题,但中国没有饥饿的问题,这当然大不一样。印度我去过两次,我觉得印度比中国差得太远了:它有民主,但它这个民主发挥的是民主的坏处,没有发挥什么好处,它没有解决民族、宗教这种纠纷。民主是一种生活方式,印度没有这种方式,它只有表面的选举。结果,原先打的今天还在打。你看印度的暗杀,从甘地开始,甘地、尼赫鲁的女儿,一个接一个地被暗杀。我们民国初年也有暗杀,以后就没有了。文革整死那么多人,也没有暗杀过 。”这仿佛是在说,民主的印度还不如文革的中国!要知道,即使在美国,暗杀也时有所闻。肯尼迪兄弟、马丁 . 路德 . 金,不都是暗杀死的吗?但这既不能说明这样的社会不如文革时的中国,也不能把暗杀看成是民主的结果。 印度的宗教、部族之纷争,以及长期的贫困 ,究竟是民主所导致的,还是其以种姓制度等等为代表的本土传统所造成的呢?如今随着民主制度的改善、旧传统的弱化,难道印度不正在好起来吗?难道印度换个非民主的制度就会比现在更好吗?难道那些缺乏民主制度、动辄就种族清洗的国家,比偶尔出现几次暗杀的印度要好吗?再看世界上排在头名的几个失败国家:索马里、乍得、苏丹、津巴布韦,又有哪个“坏民主”国家能比这些国家更坏呢? 看看历史和当今的世界,确实有很多民主国家表现并不佳。不过,古往今来,“比什么都坏”的绝对不是“坏民主”,而是要坏得多的非民主。是尼禄那样的暴君,是希特勒的集中营,是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 盲目崇拜民主固然幼稚,但走到另一个极端也非成熟。凭借我们的常识观察历史,破产的民主确实能带来许多灾难。但是,这种灾难,比起极权所系统制造的灾难来,则是小巫见大巫了。 最近网上疯传王朔先生的一段谈话:“ 没选票,没土地,没政治权力的一群人,聚在一起高谈民主的坏处。我仿佛看到,一群太监在说性生活多伤身体,幸亏咱们阉了;或者是一群乞丐在说钱是多么肮脏的东西,还是咱要饭干净。”此话是否出自王朔之口,也许有待考证。不过,其愤激所透露的,却是我们需要面对的事实。 在中国大讲“坏民主”之害,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中国什么时候受过“坏民主”之害?中国近二百年的大灾大难,从鸦片战争、太平天国,到军阀混战、大跃进、文革,哪个是民主造成的呢? “民主是好东西”是句大实话 。也许我们还应该加另外一句大实话:民主有失败的可能。但是,人们为民主制度失败所付出的代价,比为非民主制度为恶或者失败所付出的代价,毕竟要小不少。也就是说,当民主是坏东西时,也赶不上一些暴君、专制的危害。 本书的立意,也在于以丘吉尔的“坏民主”的尺度衡量民主。我在美国生活了十六年,头疼的事情很多,愤怒的事情很多,搞笑的事情也很多。民主里面有贪污腐败,有二奶,有苛捐杂税,有繁文缛节,有莫名其妙的法规章程。民主社会有句名言:“没有新闻就是好新闻”。可惜的是,民主社会的媒体偏偏又新闻量最大,仿佛是高分贝的噪音,吵得你神经崩溃。但是,也恰恰是民主社会,能让这些不中听的声音以最大的音量发出来。现在,就让我邀请读者和我一起看看这个乱糟糟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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