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咸平

爱思想 | 刘明:从国际金融危机看泡沫经济

  选择字号: 大 中 小                      本文共阅读 43 次 更新时间: 2011-09-04 10:58:17 刘明:从国际金融危机看泡沫经济 标签: 金融危机 泡沫经济 美国债务危机 ● 刘明        泡沫经济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国别经济的范畴,全球泡沫经济使得泡沫经济学进入了更广阔的领域,需要更宏大的全球意识和国际眼光。在泡沫经济的不断演进中,“主权债务”和“国家破产”成为新世纪最为抢眼的经济学热词。我们需要把握一个平衡:经济活力需要市场开放,政策目标需要市场控制。这种平衡对于市场的动态把握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市场与政府都是不可或缺的、极其重要的,但可能都是存在缺陷和局限的。仅仅从公共债务规模无法判断美国或美元是否已经确实形成了巨大的泡沫,或者这个泡沫是否即将破裂。美国作为国际货币的发行国,再加上美元自身的发行方式,使得它与普通国家存在着根本的区别。国际金融危机从美国引爆,但欧洲和转型经济体等国家却出现远为剧烈的经济和社会动荡,一个重要原因就在这里。          2007年肇始于美国的“次贷”危机迅速发酵,一年之内即已演化为一场自大萧条以来最为严重的国际金融危机。但是,超级泡沫的积聚和破裂往往在宏大的历史场景中与多层级、一系列的次级泡沫产生或隐或显的逻辑关联。这些或大或小的危机为我们研究和理解泡沫经济提供了经典的案例。           一、泡沫经济全球化和“国家破产”          泡沫经济是一个综合性概念,也是时间和地域上相对的概念,局部性与系统性掺杂其间。从商品泡沫经济、行业泡沫经济,到系统泡沫经济、国家泡沫经济,直至全球性泡沫经济,泡沫经济展现出多样式、多成因、多效应的复杂生态。     泡沫经济可能源自特定经济活动。美国就出现过并购泡沫。兼并、收购本是经济活动的常态。通过数度大规模并购,美国培植出汽车、钢铁、电子、石油、计算机、网络、电子信息等优势产业,大大提高了美国企业的竞争力。但是,上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的联合并购掩盖了企业自身的问题,从70年代末开始,不少超大型联合企业走上了分拆之路。并购浪潮的结束伴随着股市的暴跌。80年代,一些所谓的“企业狙击手”出现,其并购的目的就是再度全部或分拆出售,方式则包括所谓的杠杆收购,动机常常是追求短期暴利。短期的股价上涨制造了巨大收益,但由于大量资金游离在生产领域之外,从事着高风险的“击鼓传花游戏”,并购的最终结果往往是财务困难和再度破产重组,经济和社会损失惨重。     泡沫经济也可能源自国家发展模式和国际资本流动。20世纪60年代后,广大发展中国家大都通过举借外债发展经济。1982年8月,墨西哥宣布失去偿债能力,打破了“国家不会破产”的神话。继墨西哥之后,巴西、委内瑞拉、阿根廷、秘鲁和智利等国也相继宣布终止或推迟偿还外债。在1982—1983年这场震撼世界的拉美债务危机中,近40个发展中国家要求重新安排债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迅速提供援助,各债权银行额外提供融资。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条件,拉美国家则实施紧缩政策,导致投资萎缩,失业攀升,通货膨胀率居高不下,进入了所谓的“失去的十年”。迄今为止,拉美大部分国家因国际债务危机而丧失了发展的基础,他们曾经有过的“债务繁荣”再也未能出现。     泡沫经济还可能产生于僵硬和扭曲的货币和汇率政策。1990年,英国决定加入西欧国家创立的欧洲汇率体系(ERM),维持1英镑兑2.95马克的汇率水平。1992年《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签署后,索罗斯等投资者认为一些欧洲货币如英镑、意大利里拉等被高估。由于经济长期不景气,英国试图降低利率,以刺激出口,提振本国经济。受限于欧洲汇率体系关于汇率浮动的规定,英国请求德国央行同时降低马克的利率,以免削弱英镑。但是德国央行拒绝了英国降息的请求。1992年9月15日,所谓的“黑色星期三”,索罗斯等投机者大规模攻击英镑、里拉等“疲软货币”,英镑与里拉一起双双退出了欧洲汇率机制。     泡沫经济常常发端于某些特定产业。由于房地产业大多是一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支柱,与国民生活与财富积累息息相关,再加上它所涉及的上游和下游产业众多,与其他产业之间的关联程度较高,包括作为一国经济核心的金融和保险行业,因而往往成为这样的“高危产业”。经验表明,房地产泡沫是极常见的经济泡沫。日本金融业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尝试自由化,推动房地产投资者的融资条件进一步宽松,并出现了我们在此后的房地产泡沫中反复看到的商业模式:连续降低利率,滥用杠杆作用,金融机构大面积违规,不动产抵押贷款膨胀,各类企业将大量资金投资房地产业,政府监管形同虚设,土地和税收政策推波助澜,大量农村人口迁移到城市,“地产不灭”的神话为投资者广为接受,商业用地和住宅用地价格飞涨,号称“卖掉东京就能买下美国”,股市、楼市双双飙升,等等。1991年,日本房地产泡沫破裂,此后开始漫长的经济衰退。如同拉美国家一样,日本也经历了所谓的“失去的十年”,同样迄今未能走出阴影。     本轮国际金融危机的起因同样源自房地产泡沫——以美国次级抵押贷款和相关“金融创新”为核心内容的房地产兴盛。当然,美国的泡沫经济有其形成的内在必然性和自身的发展轨迹。事实上,房地产泡沫的背后是一个在相当长时期内不断积聚的超级泡沫。早在房地产泡沫产生以前,一系列其他各类经济泡沫就已经相继产生了。在房地产泡沫破裂以后,美国仍然存在超级泡沫继续膨胀的可能。     历史的考察可以发现:泡沫经济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国别经济的范畴,全球泡沫经济使得泡沫经济学进入了更广阔的领域,需要更宏大的全球意识和国际眼光。值得特别一提的是,在泡沫经济的不断演进中,“主权债务”和“国家破产”成为新世纪最为抢眼的经济学热词。在本轮金融危机演化的过程中,阿联酋第二大酋长国迪拜宣布其最大国企“迪拜世界”590亿美元债务延迟偿付,冰岛金融业危机则导致该国“国家破产”。此后,希腊、爱尔兰、葡萄牙、意大利、西班牙、英国等形势的发展形成了一轮迄今仍在发酵的“欧债危机”。泡沫经济正以人们越来越难以预料的方向和方式向前延伸。           二、泡沫经济的可知性与不可知性          在研究泡沫经济的时候,应特别注意其绝对性与相对性、可知性与不可知性以及泡沫经济标志的模糊性与可感知性的对立统一;在进行形势判断的时候要特别注意把握其两面性、多面性、复杂性、不确定性。     不断蔓延的国际金融危机,促使人们继续寻找资本主义周期性经济危机的答案。“马克思认为,经济危机本质上是一种制度现象,是资本主义生产相对于劳动者有效需求的过剩。导致危机的最深刻根源是资本主义经济的基本矛盾,即生产的社会性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之间的矛盾”。 这就要求我们从资本主义基本经济现实中去求得泡沫经济形成和发展的动因。这样的基本经济现实也是泡沫经济能够为人们认识和把握的基础。由此,对于经济形势的判断集中在“经济基本面”这样的概念上。小到一个经济实体,大到国别经济甚至全球经济,都存在这样的经济基本面,它也是我们进行经济研究的基础和出发点。     但是,决定经济形势走向的是无数的市场行为主体;经济基本面只有一个,市场行为主体对经济基本面的判断和认识却并非必然地趋同。市场行为主体自身的利益需求、价值和信仰、先入为主的见解、教育程度、处境和环境、综合素质等等均有区别,他们在这些因素影响下对于信息的选择、分析、反应也不尽相同,这就决定了市场行为主体的决策和反应的多样性和易变性。他们对所处经济环境的“正确”认识和“错误”认识,他们对市场未来的各种不同预期,以及他们由此产生的理性行为和非理性行为,都将影响经济走势。泡沫经济的全球化使上述问题变得更为复杂。全球层面上市场参与者和市场信息的海量增加,市场参与者互动和市场信息传递的加速甚至全球化、即时性,使市场,特别是国际金融市场更加具有易变性。     另一方面,市场并不仅仅被动地反映经济基本面,同时也对经济基本面产生能动作用,甚至可能改变初始条件下的经济基本面,并由此成为经济基本面本身重要的组成部分。根据市场价格的变动方向,市场改变初始条件下的经济基本面可区分为正向和负向两类。例如,目前全球粮食价格飙升,它可能导致粮食供给增加,从而平抑粮食价格,这是市场价格正向改变初始条件下的经济基本面的基本模型。但是,粮食价格飙升也可能导致粮食供应商惜售,或者区外市场参与者因为粮食价格继续上涨的预期购入粮食,从而使粮食价格进一步飙升,引发世界粮食危机,这是市场价格负向改变初始条件下的经济基本面的基本模型。无论正向还是负向改变,价格都可能出现拐点,并对经济基本面形成新的改变,或者叫改变的反转。如果在某一拐点,出现急剧的、大规模的改变,我们事后会说,在拐点之前形成了经济泡沫。在引入做空机制后,从数学绝对值的概念上说,无论正向还是负向改变,都可能形成经济泡沫。     超出经济领域以外的其他因素的影响,甚至包括偶然事件,在特定的环境下也可以导致大势的方向性改变甚至反转,但也更加不可预测。例如苏联解体、“9.11”事件等。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以互联网为核心的现代信息通讯技术的迅猛发展,改变甚至颠覆了传统市场模式,它既可能使所谓的有效市场理论更有效,理性市场行为更理性,又不断侵蚀地缘和文化的障碍,加快沟通的速度,提供爆炸性增长的信息,改变着传统市场的功能,影响着包括政府等市场监管者在内的所有市场参与者的决策和行为,全球市场的不确定性因而进一步增加。     当然,由于前文所述基本经济现实或经济基本面的存在,在如何判断泡沫的形成和发展方面也并非完全无规律可寻。按照索罗斯的说法,经济泡沫一般经历(1)发端期;(2)加速期;(3)被成功的检验中断又进一步强化;(4)黄昏期;(5)逆转点或颠峰;(6)加速下跌;(7)形成金融危机。 不过,索罗斯也承认,要准确预测每个阶段的长度和力量是不可能的,尽管这并没有妨碍他成为世界上最成功的对冲基金经理。     趋势判断的难度实际上也对进行成功的趋势判断提出了更精致、更复杂的要求。设计模型越包容,占有信息越充分,囊括变量越完备,计算和处理能力越强大,趋势判断越动态,相应的结果就越能与形势的演进相一致。这种理论假定更适用于趋势判断者不是市场行为主体的情形。例如,假定趋势判断者,包括他所从事的研究以及他的研究结论都与研究对象绝缘。但事实上,趋势判断者大都同时也是市场行为主体;此时,则影响、操纵、控制能力越强大,趋势判断的结果就越能与形势的演进相一致。例如政府或者具有相当程度市场垄断能力的特大经济组织、基金会等等,与普通投资者对于金融市场的影响、操纵、控制能力是不一样的。即使在假定存在的完全开放的市场环境里,特殊市场行为主体实际上都试图去主导、控制,或至少具有这样的冲动。在极端的情况下,政府等特殊市场行为主体的目的更多地就是控制,例如军事当局对控制能力范围内的特定区域实施战时经济管制,则经济形势的演变大概就“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在这种环境下,形势“失控”或者“非理性泡沫”固然不至于出现,但是人类经济活动中最可宝贵的活力与创新精神恐怕也就离你远去了。     总的来说,我们面对着一个悖论,因而需要把握一个平衡:经济活力需要市场开放,政策目标需要市场控制,或叫市场“引导”。这种平衡对于市场的动态把握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果要问国际金融危机给予市场行为主体最大的教训是什么,恐怕就是对于自己的形势判断尽可能多地再给一次怀疑、再进行一次检验。不断假设、不断怀疑、不断检验,在经济环境的不断演变中动态把握,可能是所有市场行为主体获取目标收益的最佳方法。这包括最重要的,也是最具影响力的市场行为主体——政府,只不过政府的目标收益被设定为公共政策目标。           三、政府与泡沫经济          膨胀——破裂的循环是泡沫经济演进的基本模型。政府或其他外部力量的干预在这个意义上被引入,他们被寄望能打破这一循环,推动经济趋于均衡。     人们寄望于政府干预的基本假定是:无论市场信息如何充分,也无论市场参与者如何“理性”,市场都有形成泡沫的内在动力和倾向。市场参与者认识到泡沫的形成,既可能促使他因为避险而远离泡沫,也可能促使他因为逐利而进入泡沫并助推泡沫的进一步形成。所以市场难以做到自行趋于均衡;即使最终趋于均衡,也是以制造经济危机的爆炸性方式实现的。由此,市场监管被引入,我们需要市场监管者进行反向操作,以避免泡沫的进一步扩大。当仁不让地,政府应当承担这样的监管责任。     但是,从这个基本假定出发,政府干预的困境也恰恰在这里:如果其他市场参与者不能准确判断市场何时形成了泡沫,或者何时泡沫将会破裂,政府是否就一定具有足够的信息和判断能力做出正确的决策?市场监管者同样远非具有绝对的充分信息,他们在与市场参与者的不断互动中做出决策,而市场参与者的初始决策以及对于其他市场参与者决策的反应,包括对于市场监管者决策的再反应,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预测的,至少不可准确预测。市场参与者做出决策的背景也是复杂的和不确定的。理性预期理论常常在市场参与者的“非理性”行为面前不知所措。     这就说明,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只能是一个持续不断的互动过程。市场监管者获取市场信息存在一个决策——等待——反馈——评估的过程。在危机情势之中,就算市场能够提供充分的信息,市场监管者甚至也无法等待这一过程的完成,即在信息不充分的情况下就被迫迅速地做出决策。监管者在一定意义上也只是市场参与者之一,甚至在特定情形下被其他市场参与者强行逼迫为“被动反应者”,只不过“权重”过于特殊。     市场监管者的决策既可能引导市场趋于均衡,也可能进一步扭曲市场。如果市场监管者远非“独立的第三方”,则情形将更为复杂。例如,政府可能有目的地制造泡沫,或者别无选择,形成泡沫是其不得不接受的代价。这样的假定在美国“次贷”危机及其引发的国际金融危机,也包括美国政府至今持续推进的经济刺激计划中得到了验证。     200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之一的埃里克•马斯金教授曾表示:“美国‘次贷’危机爆发的主要责任在政府的监管失误。” 其实,这样的判断只是看到了美国泡沫经济形成与发展的表象,甚至可以说是本末倒置。     传统观念认为,市场的局限性推动泡沫的形成,政府干预阻止泡沫的形成。事实上,这是一个典型的“似是而非式”的理论假说。“市场机制可能有缺陷,但政治程序更是如此”。 市场和政府均可推动形成泡沫经济,也都可能是泡沫经济的出口和解决手段。美国政府及其支持的“两房”在“次贷”泡沫形成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远不是监管者缺乏监管的问题,而是有意识地制造泡沫。     所谓“有意识”,最根本的是指美国在“新经济”泡沫破裂后急需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继续刺激美国经济的增长,避免陷入衰退。其结果是美国的政府干预阻断了市场机制,助推形成新的更大的泡沫。“房利美”和“房地美”本来就是由美国政府出资创建的,其主要业务是购买抵押贷款并证券化,然后在市场上出售,从而获取资金并提供给购房者作为新的贷款。美国政府对银行业的补贴、长期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都使得美国房地产泡沫愈演愈烈。随着“两房”担保的住房抵押贷款违约增加,相应的金融机构遭受巨额亏损,“次贷”危机终于爆发,并演化为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     更深层次看,在资本主义政治现实中,连美联储和白宫都可能为国际资本家所操控,则市场更可能被恶意扭曲。     对应于政府干预与泡沫经济关系在经验世界中的演进,政府干预与自由市场的理论互动也在延伸。在传统资本主义阶段,或者自由资本主义阶段,亚当•斯密那支“看不见的手”成为广为追捧的教条,被认为实际操纵着我们的一切经济活动。大萧条之后,以凯恩斯为代表的主流经济学又将政府等同于社会正义和明智,将政府干预视为摆脱危机的法宝。三四十年后,美国的里根经济学、英国撒切尔夫人的治国方略重新将市场捧为效率和理性的化身,以致获得了“市场原教旨主义”这样的“美誉”。在美国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主导国际经济机构的推动下,自由资本主义甚至被作为“普世”的价值,不仅在转型经济体中广为实验,而且试图在全球予以推广,并形成了若干具有代表性的教条即所谓的“华盛顿共识”。但是,美国学者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却批判说,“如果说当前关于促进世界上穷国的发展还有什么共识的话,那就是共识根本不存在,华盛顿共识没有给出答案,它既不是成功增长的必要条件,也不是充分条件,尽管其政策建议在特定国家的特定时期曾是有意义的”。 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在实践上促使人们开始反思这一思潮;特别是本轮全球性经济危机的爆发,更促使人们全面地重新审视国家发展模式、经济体制模式和全球治理模式。自由资本主义遭遇普遍的质疑。     无论“左转”还是“右转”,政府的角色,以及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模式恐怕都难以再度回到某一个原点,或者退回到某个从前的时代。各国在国际金融危机到来时的大规模救助、庞大的经济刺激措施以及随后相继采取的退出政策,勾勒出一个政府、市场以及各市场行为主体互动演进的新型模式。     事实上,市场与政府都是不可或缺的、极其重要的,但可能都是存在缺陷和局限的,更遑论“万能”和“绝对正确”。今天,很少有人再度相信单一的充分市场或者单一的全能政府就是“灵丹妙药”。市场与政府将进行日益频繁、强度日益加大的互动,并在这种互动中认识外部经济环境,建立假定,对假定进行证实或证伪,并随着经济形势的演进建立新的假定,重新证实或证伪。“过程论”将成为认识外部经济环境的核心理念。与此同时,包括政府在内的市场行为主体,对于自身的行为也不断地进一步自我反省、自我认知、自我评估、自我校正,并构成整个经济形势持续演进的要素。     更广泛意义上的市场行为主体也日益发挥重要影响力,他们“都超出了政府管治的范围,因而有了比government的内涵更为宽泛的governance的概念,用以包含公民社会(civil society)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当然更不用说经济和市场活动。 国家和世界正在加速进入多元化的时代。这样的时代需要,也的确正在发生系统性、全局性的大变革,它为想象能力、变革能力、创新能力、领导能力的充分发挥提供了更广阔的舞台。           四、“特里芬难题”批判与美国债务危机          讨论政府与泡沫经济的关系并非简单的理论问题,它对于我们认识和理解美国经济是否正在形成更大的超级泡沫具有重要意义。     人们常常更为重视研究“非理性”行为如何制造泡沫,研究政府干预如何避免泡沫。但上述讨论说明,政府行为同样可以制造泡沫。对于这一点,即使不是故意被忽略,也至少是研究远远滞后。这一现象导致另一派学者认为,本轮金融危机的根本原因不是政府干预缺失,而是市场远不够自由,是政府干预过度。     现在的问题是,美国推动复苏的经济刺激政策是否正在催生更大的超级泡沫。美国金融机构事实上正在通过政府补贴走出困境。量化宽松政策的目标在短期内是避免银行体系的崩溃,在中长期内是刺激增长。美国政府的做法是将新旧银行业务剥离,通过向金融机构注入资金,使新的银行业务重归正常,引导资金进入有价值的投资领域,特别是私人部门。这正是设计量化宽松政策机制的目标所在。但是,美国的传统产业已经过于成熟,有效需求不足,而新的革命性变革,以及具备担当新的经济增长点的产业是否能够及时出现,我们还不能得出明确的结论。而如果没有这一肯定的回答,由于量化宽松政策使短期利率几乎为零,那么大量低利率资金投放市场的结果,可能最终并不是流向有价值的投资领域,而是被迫回流美国政府债券。银行完全可能利用这一机会低成本借贷,然后投资政府债券牟利。美国政府债券因此将处于不可持续的危险境地,新一轮的超级泡沫由此可能出现、积聚。这也是部分经济学家对美国经济中长期发展持悲观态度的原因。     政府债务原本是非经常性的财政收入,但在如今各国政府的实践中,它实际上“经常性”了。政府可支配资金的增加固然是好事,但债务迟早要偿还。“欧债危机”以及此前的历次主权债务危机早已经打破了“国家不会破产”的神话。现在,轮到当今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中心——美国接受这样的检验了。     2011年1月6日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致函参议院称,美国的公共债务规模很快会达到国会设定的上限14万亿美元,接近GDP的规模。他提醒国会要及早行动提高美国公共债务的上限,以避免引起支付困难和市场混乱。 美国国会预算局预测,美国公共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将从2008财年的40%攀升至2011财年的近70%。 欧元区发生主权债务危机的国家中,希腊和爱尔兰的债务与GDP之比高于美国,葡萄牙和西班牙则低于这个数字。有经济学家说,这还不是美国的真实债务。例如,目前美国50个州中的47个州政府和许多市政府都面临不同程度的财政危机,按华尔街分析师的说法是“美国百座城市面临破产”。此外还有政府对国民的社保欠账,还有诸如“两房”债券、美国各大财团的债务等等所有显性、隐性债务。他们说,“如果我们将一个国家看做一个公司,那么国家也有一张自己的资产负债表”。 果真如此,则美国早已经资不抵债、破产清算了。     但是,美国毕竟没有破产,而且真正认为有此风险的主流经济学家也并不多。奥秘究竟在哪里?奥秘就在于国家毕竟不能简单地看做一个公司,尤其是美国。     理论上,由于美元在国际结算、国际储备中的特殊地位,美元的需求是全球性的,因而美元的发行量对应的就是需要以美元来“反映”和“反应”的经济总量。如果美国经济和世界经济持续复苏,这种持有美元或者美元资产的需求也可能随之走强。在特定情势下,比如战争、政治社会动荡、经济危机等等,由于美元为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尤其是唯一的超级军事霸权所“担保”,因而其避险的功能和优势还可能凸显。反之,当投资者重新表现出风险偏好,大宗商品和证券价格可能上扬,美元可能走低。     不管成因分析如何,目前的事实是:世界各国大量拥有美元或者美元资产,拥有对美国的债权,美国则对所有这些国家负债。这是现代杨白劳与黄世仁关系模式的全球版本。但是如果你认为杨白劳可以让黄世仁破产,至少在目前是不现实的。美国和各“债权国”的关系不是简单的欠债还钱的问题,而且具有各国至少在迄今为止的时间段里,在多大程度上需要美元这种“全球金融服务”的特性的问题。往“合理”的方向说,美国是在收取“世界中央银行”的铸币税,至少是管理费。往“恐怖”的方向说,美国是在滥用国际货币发行的特权,谋一己之私利,说美元绑架了世界也不为过。如果债务真的到了要清算的地步,清算的对象也不仅仅是美国,而是所有使用美元的广义上的“美元经济体”。郎咸平甚至认为“两败俱伤只是痴人呓语”。     在美国国内,债务至少在一个侧面上是个记账问题。美国国会提高美国公共债务的上限,实际上就是美国国会批准美国财政部多发行债券,美联储则在收讫后发行同样多的美元,这是美元发行的方式。如果我们指令国家的中央银行直接发行货币,而并不记为财政部的债务,其结果是一样的。从这个角度而言,国际、国内经济总量会不断上升,美元的需求和相应的发行量将不断扩大,美国的公共债务规模也会不断上升,而且永远会上升。美国的公共债务规模是一个货币供应规模的问题,不是通常的“借债”和“还债”的问题。这个“债”是永远还不清的。     50多年前,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特里芬部分地解释了上述原理。他的基本论点是,“美元被其他国家作为储备资产积累起来,以作为调节国际收支波动的手段,这要以美国的国际收支逆差为前提,只有美国的国际收支状况不断恶化,储备资产不断减少,才有可能向其他国家提供美元。然而美国国际收支的恶化,储备资产的减少又会动摇美元币值的稳定,最终影响国际货币制度的稳定”。 这里存在两个互相矛盾的要求,因此是一个悖论。这一内在矛盾被称为“特里芬难题(Triffin Dilemma)”。罗伯特•特里芬在考虑美国贸易逆差形成的必然性时,将美元作为国际结算与储备货币来看待,因而得出了合乎经济现实的结论。     但是,所谓的“特里芬难题”在这里同时出现了一个根本性的理论错误:使用标准的双重性。当他考虑美元币值稳定性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把美元作为国际结算与储备货币来看待,而用普通的国家与国家间贸易的模式来论证贸易差额与币值之间的关系,从而不能完整解释——如果还不能说是故意掩盖的话——美元币值变动的趋势及其国际、国内的复杂表现。按照特里芬的第一种标准,美国贸易逆差的必然性既然是全球对于美元作为国际结算与储备货币的需求导致的,其相当的一部分也至少在理论上是作为国际结算与储备之用而游离于美国与各国双边贸易以及美国国内经济之外的。例外的情形只有一个极端的假定:世界各国,至少是各主要美元和美元资产的持有者采取集体行动,要求偿付和实物兑现。那无异于推翻美国作为“世界中央银行”地位的“世界革命”或“超级世界大战”,美国维护自身全球统治地位的应对也必然是同样极端的。     对于美国政府来说,罗伯特•特里芬的理论错误反而成为了一项重要的理论“贡献”,因为这一原理“自然地”推导出:美元长期贬值趋势是美元作为国际结算与储备货币的必然结果,美国由此所获取的利益是它作为“世界中央银行”收取铸币税的合理收益。这样的结论掩盖了美国国内经济政策,比如目前推动的量化宽松政策对于美元加速贬值的核心作用,掩盖了美国出于本国利益的考虑对于世界各国财富的有目的的掠夺。即使在事实上,美元发行规模的扩大也并不必然地等于美元的恶性贬值,前提在于它与其所对应的广义上的“美元经济体”的经济总量是否相当。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平衡,但并不是不可能的平衡。问题的关键在于,美国作为“世界中央银行”获取了相应的权利之后,是否存在法制或者哪怕是道义上的约束,使它同时承担起如同各国中央银行那样的责任,去试图维持这样的平衡。     结论是:美国公共债务规模持续扩大,的确已经存在积聚新一轮超级泡沫的基础,并已经开始出现若干类似病例通常出现的症状;但是,仅仅从公共债务规模无法判断美国或美元是否已经确实形成了巨大的泡沫,或者这个泡沫是否即将破裂。“至于负债,它本身从来都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不创造福利、价值和利润的负债。美国在19世纪同样有过巨大的经常账户赤字,但那是美国经济发展最好的时期之一,19世纪后半期美国还超过英国一跃成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原因就在于这些负债投资到了大量创造价值和利润的、有效率的部门,这些价值和利润不仅足以偿付债务,而且可以用于新的经济发展”。 在这个问题上,美国作为国际货币的发行国,再加上美元自身的发行方式,使得它与普通国家更加存在着根本的区别。国际金融危机从美国引爆,但欧洲和转型经济体等震中边缘国家却出现远为剧烈的经济和社会动荡,一个重要原因就在这里。这样的基本分析方法是我们判断下一次危机在哪里,危机将如何演进,以及我们采取何种对策的逻辑出发点。          (原载《国际问题研究》,2011年第4期 作者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外事局副巡视员 刘明)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学术 > 经济学 > 金融经济学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385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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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朝野双重失势–中国共产党新闻–人民网

经济学的朝野双重失势 莫之许 2009年10月15日09:55   来源: 人民网-理论频道 【字号 大 中 小 】  打印   留言   社区  网摘   手机点评   纠错 E-mail推荐:   经济学话语在公共领域中的强势始于1992年,这并非偶然。就在这一年,“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被执政党正式确立为工作中心。经济学鼓吹通过市场配置资源以提高效率,“把饼做大”,这符合了官方意识形态中关于中国社会发展核心问题的描述,也就是“广大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求与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而主流经济学所倡导的产权改革、市场开放,又与官方所着力推动的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发展多种经济成分以及大力引入外资相匹配。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经济学话语走进公共领域,充当了新的官方意识形态诠释者的角色,被冠名为“主流经济学”,其义在此。   1990年代初期的中国,仍处在现代化起飞的前期。十余年 改革开放 之后,普遍的匮乏已经缓解,但大多数中国人仍处于贫穷当中。对匮乏的记忆和对财富的追求,汇成当时最为强劲的民意。在长时期对西方经济学隔膜的背景下,相当多的人开始把经济学看作是获得财富的指南,甚或是一种炼金术,在对现代学术不甚了解的普通民众中,产生了一种我称之为经济学神秘主义的情绪。经济学本来只是一门建立在特定假设基础之上的分析性学科,它或许能帮助人避免一些经济决策中的谬误,但是,进入到具体的经济活动中,财富的获得需要根据特定情势作出一系列的选择,这不可能是经济学所能完成的任务。然而,在举国经济狂热的浪潮中,这种经济学神秘主义不仅在普通群众中蔓延,在缺乏社会科学知识积累的中国知识界,也逐渐流行开来,经济学的概念框架、运思技艺、人性假设,几乎成为人们讨论公共问题的出发点。   经济学占据公共领域的中心位置,还因其给出了未来的预期,甚至是某种转型蓝图。在经济学家笔下,以市场配置资源,同时也隐含了小政府大社会、法制体系等制度内容。随着市场化的深入和中国正式加入WTO,政府职能出现了一些转变,从竞争性领域退出也基本告一段落,因此,许多经济学家认为改革或转型已经进入了“攻坚阶段”,如吴敬琏先生就长期鼓吹 “改革正在过大关”。这种以市场化为追求,并最终延伸至法治、政改的转型蓝图,赋予了经济学话语在公共领域中的吸引力,也赋予了经济学在一定时期内在特定议题上取代了本应由政治学、法学来担当的位置。   因此,在笔者的理解,自1990年代中期兴起,直至世纪之交最为鼎盛,在公共领域中经济学话语之所以如此辉煌,乃在于其从上述多维度获得了跨越体制内外、涵盖精英草根的多重支持。但是,近些年来,经济学话语在公共领域中的荣景不再,指责其僭越者有之,指责其帮闲者有之。其实,经济学还是那个经济学,对其评价之变迁,可能还是要从社会环境的变迁去寻找原因。   1990年代经济改革的主要内容,集中在国有企业的抓大放小和制度改革,并鼓励多种经济成分发展,这一度给予人某种幻想,似乎权力这一看得见的手将进一步从经济领域中退却。然而,尽管官方依旧沿袭改革开放路线,事情还是在悄然发生变化,在权力的主导下,以做大做强为标志的“国进民退”,以及各级地方政府运用各种手段和资源促进GDP发展,越来越成为主角。在这种情况下,鼓吹消除垄断,加强开放的经济学变得不再为官方所喜,也就在情理之中。我的朋友刘峻曾经戏言:一看到有人鼓吹标准和安全,则此人必为垄断企业张目无疑;若是鼓吹开放,则背后应为外资企业;相反,若是强调竞争,则应为民营企业说话。虽为戏言,但却真切地道出了主流经济学与官方立场之间逐渐拉开的距离。相反,一些与主流经济学家唱反调的人士如郎咸平,开始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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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李光:他谋杀了中国的大学生

李光:他谋杀了中国的大学生 作者:李光 来源:作者赐稿 来源日期:2011-8-30 本站发布时间:2011-8-30 9:08:27 阅读量:70次   郎咸平教授有一篇文章叫做《 谁谋杀了中国的大学生 》,或许是郎教授某个节目的文字版也未可知。看看全文,我知道其实这是一个设问句的题目。谁谋杀了大学生?不就是那谁谁么!中国大陆人,咱们都知道。   近年有股民国热,仿佛民国的一切都是好的,所以有人写“赳赳民国”。可想而知,在大部分人吃不饱饭的情况下,一个社会再怎么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我们就是怀念,为何?因为当下的社会太糟了。   不过民国的大学确实好,好到可以放到世界上秀一秀。仅我所知,那时的生物学地质学考古学和数学的确可以称得上世界一流,而物理学其实也是人才璀璨。以当时的物质条件孕育出如斯气魄,实在值得国人骄傲。   光骄傲其实无用,因为它是属于中华民国的,而非中华人民共和国,就好像四大发明是属于封建中国,孔孟老庄是属于春秋战国的,他们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不大,因为我们继承的少,我们只是拿着那些过去的光荣自得自乐,全然不知人家正看着我们,带着定然鄙视的神情。所以,民国是属于过去的,如果说现在,起码是在对岸,与此岸毫无关系,因为此岸正进行着所谓的“中国模式”。   谁谋杀了中国的大学生?“中国模式”也。“中国模式”若没有,那就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谋杀了中国的大学生,这话毫不客气,没错,就是政客时常挂在嘴上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谋杀了中国的大学生。   民国的大学是好的,共和国的大学是烂的,这已是公认的事实,起码对比起来是如此。所以我们可以得出,民国的“中国模式”或许不够好,可新中国的“中国模式”必定差,因为从来也没有听过一个好的“国家模式”会让这个国家的大学堕落到如此无以复加的地步。   然而,模式是人所创,亦即如今的当政者亲手将中国的大学毁了。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他们要么做了首恶,要么做了首恶的接班,一步步将大学,象牙之塔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诸位看官试想想,院校合并,大学大跃进,教育市场化,哪一步不是冲着大学最后的坟墓迈进。   更为可怕的是,在此过程中反对派声音的缺失,或许有,可是众人听不到。因为知识分子被打成了臭老九,稍有微词,即被侮辱拷打,“肉体上消灭,名誉上搞臭”,有骨气的士子殒命,徒留一些人噤若寒蝉,即使所谓的“平反”,他们也从此没挺值弯掉的脊梁。可是“春天来了”,当年的阶下囚,如今又成各方负责人,校长,教授,院士,国策顾问了,然而,他们已不知勇气为何物。领导成了如今登上台面的知识分子最为害怕的“东西”。替领导说话还是替学生说话?答案显然。   所以,“独立”这项气质便消失了。很难想象,没有独立精神的校长教授,怎样带出一支好的教研队伍。其实不用想象,因为对象都是现成的。如今大学的各种丑态正是其最好的体现。既然没有独立,便没有自由,或者说没有自由便没有独立,亦然。所以,大学要处处听领导的,所以大学要“党委负责制”。民国当年,国民党党部若进校园,谁肯?如今,各位大学生人人争先入党,没有党部,谁肯?   张鸣教授说如今中国只有一所大学,就是“教育部大学”。此言非虚,只是其中的“大学”二字还需再加引号,只有“教育部‘大学’”。科研经费,教材规定,课程安排,甚至其中的思想政治课都要下达文件加以强制。“思想”和“政治”加在一起不正是“中国模式”的最好体现么?不正是如今大学惨状的罪魁祸首么?   于是,大学空虚,金钱趁虚而入。名利,欺骗,权谋,各位轮番上演,让我们初入成年的莘莘学子如何招架得住?自然,俯首称臣乃是他们最省力的方式。所以北师大的董藩教授的“四千万说”正是“金”风深渐的结果,他的话不过和我们所熟知的逯局长一样,大实话也,只不过稍显刺耳罢了。   个个沦为金钱的奴隶,个个陷入名利的泥淖,个个成了“象牙之塔”里的行尸走肉,高深的学问又从何做起?大学之为大学的的“学术”便荡然无存。抄袭剽窃从本科生侵袭到院士身上。院士乃是教授中的精品,此种院士,斯文败类,已经是劣等品了,那么教授,博导,硕士导师,研究生,本科生,他们又如何?能如何到哪里去?那么,列位,“钱学森之问”不还只是“钱学森之问”么,哪会有人动手去解答。   更为滑稽的是,在这样萎靡不振的情形下,领导竟提出要建设世界一流的大学了,还定了所谓的时间表,大有把“世界一流”当成“北京烤鸭”来做之势。大把撒钱,或从国外聘请一些过气的教授,或让一些国外教授挂挂牌子,“心到人未到”,这样也好,名头上有了,就好像GDP有了就行,这就叫大学GDP。说到底,还是领导说了算,奈何领导无德无才,封闭式的领导只能带出封闭无知的下手。   所以说,谁人谋杀了中国的大学生,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我要挑明了。四个字的答案,叫做“中国模式”,八个字的答案,叫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可是,前文讲过,无论“模式”还是“特色”,皆由人造成,所以一个字的答案,就是这背后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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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力建 | 信孚电讯(8.30)——卡扎菲贴身女保镖的迷雾

1. 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曾经的五名贴身女保镖近日向班加西的一名心理学家投诉称,她们都曾遭受卡扎菲和他儿子的强奸,之后又被政府军的其他官员侮辱。据了解,这些女保镖的证词可能将被国际刑事法庭作为指控卡扎菲的罪证。 2. 今年阳澄湖大闸蟹开捕时间定于 9 月 17 日,近日大闸蟹礼券呈现井喷热销的行情。不管是在专卖店还是网络商城,各种蟹券五花八门,价格从两三百元至数千元不等,然而,拿着这些蟹券到底能领到什么样的大闸蟹却着实有点悬。 3. 三年前,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门前伫立了两尊雕塑,一尊是吐舌瞪眼的老子,一尊是裸露性器的猛男,猛男与老子相对,引发争议。日前,“猛男”被搬离到附近隐蔽处。校方管理人员称为自然规画使然,与争议无关。 4. 昨日,在深圳市南山区新一佳超市 ( 南油店 ) 。 1 岁半女童在超市里尿急,情急之下在装水果的泡沫箱里解决,引起超市两名员工的不满,与顾客起冲突,双方大打出手,两员工手持西瓜刀追砍顾客,从店里追到店外。所幸无人员伤亡。 5. 湖北公安县政府网昨晚发布消息:经公安机关的缜密调查, 27 日晚被发现死于办公室的县纪委干部谢业新系自杀身亡。此前警方曾通报死者身上有 11 处刀伤,其中致命伤为脖子上的刀伤。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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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咸平:谁谋杀了中国的大学生

又到一年开学时。据媒体报道,开学季到来,除了数码城一如既往的热闹之外,今年汽车4S店也提前进入“金九银十”。买几件新衣服,买最新款的智能手机,买品牌笔记本电脑,买像素千万以上的数码相机……这些万元左右的入学装备早已不能成为大学新 生“入学行头”的代表,随着高校新生入学季的到来,新生的入学装备也在以“几何级”速度飙升,电脑、手机、相机“三大件”已被认为只是“刚性需求”,汽车 甚至股票、房子这样的“入学新三大件”成为新流行。网友质疑,大学究竟是学习的地方,还是炫富的地方?我在新书《我们的生活为什么这么无奈》中,对我们的教育体系和教育价值观深表无奈。   药家鑫,西安音乐学院大三学生。董藩,北京师范大学房地产研究中心教授。两位看似毫无关联,却因敲响中国高等教育的警钟而被纠结在一起。药家鑫让我们悲愤地看到了漠视生命的又一个版本。2009年“杭州飙车案”,“官二代”同伴围在死者身前嬉笑的场景曾经灼痛着公众的眼睛;2010年李启铭在校园内将两名女生撞成一死一伤后,又嚣张冷漠地喊出“我爸是李刚”。这些涉案的当事人都是在校学生,但是,如果一个差不多的案子能够一再翻版上演,我们就必须做出思考:是司法制度出了问题,是社会心理出了问题,还是教育体系出了问题?   先说说董藩吧,就是之前高喊“只有房地产才能救中国”的北京师范大学房地产研究中心的教 授,这个人太可爱了,最近又抛出一个言论,他对他的研究生说,四十岁之前赚不到四千万,就不要来见他。董藩在其微博上的言论一出,马上有评论说,“四千 万”呐,就是四个“千万”,你的学生不是做房地产的吗,怎样叫“四千万”呢?就是千万要暴利,千万要心黑,千万要行贿,千万要强拆,只有这么四个“千 万”,才能弄到你这个所谓的“四千万”。我发现我们的网民太有才了,总结得太到位了。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这个“四千万”的背后是什么?其实就是金钱至 上、成功主义,也就是那些房地产商的价值观。   透过董藩事件和药家鑫事件,我们发现我们的价值观真是五花八门。药家鑫的同门师妹李颖,在网络上有这样一个言论说,要是她,她也捅,谁让你受害者去记车牌号呢?之后,网上很多90后80后, 还表现出自己对药家鑫的一种同情。这个事儿其实让我真有点无法理解。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不管你捅几刀,终归是致命伤吧,那你是不是应该尊重基本的法律? 但是,看看律师的辩词,说药家鑫是“激情杀人”,还有专家说“药家鑫捅六刀是习惯性弹钢琴动作”。更搞笑的是,还有一种辩护说,这个学生在成长的道路上 “品学兼优”,获过好多奖。各位晓得他们是如何理解“品学兼优”的吗?关于“品”,药家鑫的同学说,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对同学、老师都很好,原来“品” 是这个“品”。“学”呢,药家鑫的辩护律师说他得过13次奖状,甚至还会弹钢琴,说他是一个学习非常认真的人。那我请问,如果按照这个“品学兼优”的标准,这种“品”跟这种“学”的人怎么会犯下这么恐怖的杀人案?竟然还有人同情他?甚至还用“品学兼优”这个观念,来回应我们这个社会对他的审判?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对于大学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是独立的大学人格。作为大学的教授,要有不畏强权的独立人格,那我请问,我们有多少教授有这种独立人格?我们的清华大学有个校训,叫“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对不对?但是,各位知道这是多少年前的校训吗?100年前的。可悲的是100年前的校训到了现在,差不多已经被我们丢掉了。还有,2011年不是清华大学的百年校庆吗?很多人在反思清华大学走过的这100年, 发现人文思潮越来越淡漠,而清华大学丢失的其实正是这个社会最稀缺的。有人在微博发出了一个帖子,说史上最牛的毕业证,这个学生的毕业证是清华大学的,他 的导师是四位大师: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赵元任,这是四大大师给他加持的证书,说这样的证书再也没有了。为什么?因为没有大师了!   各位还记得民国时期的军阀张作霖吧,这个人是个军人出身,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他非常注 重教育,他每次去辖区学校的时候,一定会换上马褂,然后非常谦卑地对老师说,我是一个文化很低的人,教育方面的东西,我什么都不懂,下一代要靠你们了。张 作霖对教育的尊重不只是表面的,办教育所需要的钱、地、政策,都是他给的,但是,他从来不干涉教育。也就是说,在那个时代,他给大学一个独立的人格。这点 很重要,因为只有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大学,才会有独立人格的教授,然后才会引导学生学会思辨,并透过思辨这个过程,最后创造出一个独特的价值观。还有被称 为“学者军阀”的吴佩孚,曾任北大校长的蔡元培在骂完吴佩孚以后,吴佩孚照样给北大拨教育经费。透过张作霖和吴佩孚,我们可以看出一个办好教育的原则,就 是给钱但不干预学校事务。正是因为他们给了学校一个独立的人格,才会有那么多有独立人格的大师。   以前我们北大的校长、清华的校长多么崇高啊。但是现在呢?哪个大学校长会让学生发自内心 地尊重?好像没有。为什么?因为一个大学校长真正伟大之处在于他独立的人格,他可以为了学术上的自由跟各种权力作斗争。现在的大学校长怎么可能那么 “傻”?所以说,对于现在的大学,即使是北大和清华,谁来当校长都无所谓了,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基本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说我们的大学现在已经失去了人格?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钱的问题,就是所谓的经费。在我们国家,所有大学的经费基本都是靠政府拨款,而校长也是由政府任命的,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而且对这个所谓的经费,我们做了一个研究,发现还真是挺复杂的,比方说“211”和“985” 是教育部对大学层面的拨款,之后还会具体对什么国家级重点学科或是科研基地再分学院拨款,再之后还有对精品课工程的专业拨款;然后大学又分成直属、省属和 市属的,这里面又涉及非常复杂的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问题。因此今天的大学校长,就在这个拨款的网里面,整个人格都被阉割了。所以说,现在的状况就是什么事 情都归教育部管,甚至应该由大学颁发的学位证书也是教育部发,这个太可笑了。   香港大学的独立性是非常完美的。我举个例子,香港大学的校长郑耀宗,对一个教授的研究经 费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大概意思是说,如果你再批评我们特首董建华的话,就要封杀你的这个研究项目。如果说这个事情发生在内地的话,也许算不了什么,顶多 是给你警告,注意一下就是了。但是,这件事却在香港闹起轩然大波。为什么?因为香港人认为,一个校长竟然敢干涉学术的自由与独立,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最 后,郑耀宗竟然因为这件事情下台了。所以说,这个在我们内地看来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在香港却导致一个大学校长下台。这就是差距!美国设置终身教授制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告诉你,是为了保护学校的独立与创作的自由。因为有时候教授的发言会冲击社会、冲击当权者,而美国为了保护这些教授独立的发言权,才搞出这么一个叫做终身教职的系统出来。   我们梳理一下刚才说到的,其实就是这样一个逻辑,就是大学的自治跟独立,孕育出了一个思辨的氛围和传统。然后由思辨和实证主义的传统,形成了价值观的“无为而为,无塑造而塑造”。我们呢,正是因为缺少了思辨和实证主义这一环,才会出现董藩教 授这种奇怪的现象,竟然把个人的一种人生经历当作一个教条传输给学生!记得有一篇文章,是中国人民大学原政治学系主任张鸣写的,说的是大学的官本位问题。 他举了他们人民大学的一个例子,他说人大分配办公室都是按照官本位来分配的,校长的办公室可以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但教授的办公室可能就是一个小格子,还 说一个教授的办公室还不一定有一个科长的办公室阔气。而且,我们的高校,现在也都是行政主导,一个小小的科长竟然可以把一个教授管得没话说。这不只是教授 的悲哀,更是我们大学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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