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

译者 | 全球之声:只是谈谈革命

核心提示:2011年末,韩寒的三篇博文激起了网络上的大讨论。本文是”全球之声“收集的回应,加上我们收集的更多回应,存档备查。 原文: China: Only Talking About a Revolution 作者:John Kennedy 发表:2011年12月26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补充收集 赛车手、作家和中国最受欢迎的博主韩寒本周末以三篇分别谈中国的革命、民主和自由的可能性的博文扔下了一枚炸弹。 陈卫因为写了四篇文章而刚刚被判刑入狱九年,和他不同,韩寒和他对改良vs.革命的讨论以及中国公民是否能够(至少是在当前)适应民主自由的机制的这些观点,则引起了关于中国未来的更广泛的讨论,参与者涵盖学者、“异议人士”、也充斥主流的博客门户以及所有微博网站。 在这三篇文章中,韩寒坦率地谈到了一些中国公共知识分子经常受批评不敢谈的问题,但是他自己却受到攻击,不适合代表许多倡导进行严肃政治转型的中国人。 东南西北博客的博主宋以朗已经翻译了他的三篇博文(中译英见 东南西北博客 )。 我们希望能够跟踪来自公共知识分子和网民们的成百上千的对韩寒的批驳,我们把这些归纳如下。韩寒的父亲、韩仁均有时会充当小韩在新浪微博上的发言人,他说: 我电话问韩寒,你为什么这么取题目,谈革命和说民主,又大又危险。他说,两篇小文章哪里说的明白啊,只是这样取名字,让人可以开始敢于谈论这些以前不太敢触碰的词语,能争鸣总是一件好事。我一想也是,无奈有些学者不解风情,大谈什么读书少,学术差,不专业最好闭嘴,肤浅不配这些标题啊,真滑稽。 我还是觉得那些不解风情的朋友不能因为韩寒读书少学术差不专业就要求他闭嘴;韩寒说的话再肤浅,也不能不许他用这些词作标题,就像你姓金的话生了儿子哪怕智障也大可文不对题取名正日、日成,只要不讳本朝就行;韩寒两篇博文只是一些问答,大家有才能有兴趣尽可以去写专著系统论述,供全国人民学习。 (媒体评论人、博主)安替: 韩寒这篇《谈革命》的文章没什么,就是他读书太少而已。台湾1980年代党外运动推动民主化的时候,国民党的启蒙者改革者拒绝民主化都是类似的腔调:不遵守公德的人如何能谈民主、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之类。结果都是屁话,还不是正常民主化了? 《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 韩寒连发博客,他“不认为天鹅绒革命能发生在中国”,认为“革命的最终收获者一定是心狠手辣者”,因此支持“更有力的改革”。他还认为中共有8000万党员,3亿亲属,“已不能简单被认为是一个党派或阶层了”,“党组织庞大到一定程度,它就是人民本身,人民就是体制本身”。当下中国难得听到的大实话! 另,《环球时报》发表谢文文章: 韩寒博文引争议是中国之幸 和张颐武的评论: 韩寒化蛹为蝶,超越“左”与“右” 知名艺术家艾未未: 没有看到辩论,就文章而言,太落俗套的腔调,向权利倾斜的立场,乏于认真的论述,过于默契、几近谄媚的论断,主动放弃和偏颇的贬褒……适合环球时报采用。 韩寒的出版商路金波:(有人怀疑他出了这个主意,用这三篇文章来进行炒作) 几日没怎么上网,各种文章都没看。我先说一句:在这甜腻腻的岁末季节,韩寒用两篇合计四千字博客文章,成功掀起了关于政治、民主的网络大讨论。这本身就是载入史册的大事件。 北京电影学院的教授崔卫平,她中断了对哈维尔的国葬的现场直播推发表了以下感想: 仅仅说一句,通常革命是突然爆发的,不可预期和难以逆料。因此,就目前而言,即使是革命论者,也不可能提前进入难以预料的未来之中,显得与他人有什么不同。 当时许多的捷克人有住房,有小汽车,但为什么还要起来革命?天鹅绒革命是一场人的尊严的革命,存在和价值的革命。这场革命远远没有结束。哈维尔也并非是一个成功人士,也许是一个失败的典型。他是一个永远异议者,令权贵们不舒服,也刺痛一向自满的人。 学者薛涌(他对韩文的观点全文见《 中国的革命恐惧 》和《 拯救革命 ): 我劝韩寒多读些书,去哈佛。我并不主张谁都要读书。但他要纵论历史、革命,基本的书还是要读的。否则只会拿共产党教他那几个概念胡乱演绎。什么东方社会不能革命。日本,韩国、台湾等,都已经是现代民主社会。其生成过程有许多革命(当然不仅仅是革命)。 中国的商人和网络名人贝志诚: 常识1:民主靠得不是民众的素质,靠的是人贪婪的本能;贪婪的本能决定了人会把选票投给他认为能带给自己最大利益的政客。所以你要说有个什么地方的人连这种本能都木有了,那真是邪门鸟。 常识2:老有人抱怨说“我身边的朋友不关心政治,只关心自己涨工资卖房子”。错了,你的朋友只是胆小而已,等到他真的能自由选择了,再有人告诉他你每年交的税有2万块是去养一帮无用的官员,你买房的房价里有70%也是养他们,现在你如此如此就可以不承担这些,你看他们不一蹦三丈高的。 我老在想动不动说中国人素质低农民根本不懂维护自己利益,和乌坎村一有骚乱就大喊这样的暴民太不理性了的是不是一拨人啊 独立思考本身是种可贵的品质,但不是为逻辑不通辩护的理由,也不是为不读书辩护的理由。一个人物理就小学水平,当然会独立思考出“宇宙怎么会有边界呢?宇宙怎么可能起源于一个奇点呢?”,这时候你应该劝他却学习,而不是夸奖“很欣喜他确实在独立思考”。 别拿中国民众的素质说事,要说民主制度下民众素质低的例子容易得很。英国贵族统治早早就废除了奴隶制没有种族隔离,美国白人老百姓就是看黑人讨厌经历了血腥内战还又过了百年才搞定种族隔离。这是不该实行民主的理由吗?不是,因为你避免了这些缺点会有更可怕的东东等着你,例如“三年自然灾害” 我认为韩寒是个很好的作家,出道以来一直保持独立思考不被拥趸所裹挟,对于社会问题他善于站在普通人的感受角度漂亮的批判;但是他的确在社会科学知识储备不够,复杂的问题容易绕晕。 如果看完韩寒三篇文章,可以看出他是改良主义者,作为中产阶级和父亲担心彻底改变政体的变动带来的动荡和不可知的后果,这是可以理解的。可以先把之前举出的他的逻辑不清放在一边。事实上,如果他期望的改革能成功,革命派应该也能接受。只怕执政者顽固到底把改革派都变成革命派。 《南风窗》的记者熊培云: 韩寒没有有些朋友批评的那么差,但也没强到可做救世主。他只是个有独立人格的正常人。一个正常人能在这个国家成为时代偶像是这个时代的悲剧,但也说明这个时代悲剧正接近尾声。韩寒谈革命一文,我读到更多的是无奈、诚恳与责任。这些年我们批评政府很多,却忘了建设社会同样是关键,甚至是最重要一环。 今之时代,一个人如果指出国王没穿衣服,他是勇敢的批评者;如果他指出民众可能也没有穿衣服,那么他就成了懦弱的背叛者。这样的思维是非常可怕的,这也恰恰是统治者思维。最理性的方法,我仍旧认为是对于政府与社会,都要坚持批评。舍此,我们不可能有可靠的进步。 媒体评论人五岳散人: 绕口令:韩少的粉丝面对别人对韩少批评时的态度,正好给韩少所有的论点补充了论据。奇怪的是,韩少提出问题是寻求某种解决,而崇拜他的很多人恰恰是解决问题的阻力。仿韩少说一句:你们就是那些会车时从来不关的远光灯。 韩寒的两篇文章出来之后,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我心目中那些大知识分子基本都反对他,而中小知识分子以及我这种知道分子最多是对其某些论点不同意,大方向上是赞同的(胡锡进就算了,他无法归类)。我不知道谁对,但我觉得这就是目前的现状与韩寒文章最好的注释。 每个人最大限度的、不伤害其他人的自由,是人类社会追求的目标,民主是目前所有试验过的手段中,最有效达成这个目标的方式,而宪政则是保证民主不演变成“大多数的暴政”的防波堤。我个人理解这三者的关系是:宪政为民主之基、民主是自由之路——就教于方家。 韩寒新文章《要自由》比前面两篇好,有妥协也有要求、有威胁,是个讨价还价的路子。其实我个人欣赏的恰恰就是这种看上去不彻底的东西,当年那些学生就是想一夜之间全部翻盘,最终才造成的不进反退。只谈应该如何、不谈合理妥协的,不是政治白痴就是别有用心。 个人而言,非常欣赏乌坎的这次对抗与结果。我也想看着那里的村民完胜,但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事儿牛逼在于村民的组织与决心,以及最后求得一个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好结果,为以后的解决做了范例。结合韩寒这三篇文章看,暗室之灯看来真的点亮了。 ***更多回应*** 叶匡政:《 也谈革命 》全文  多年来,我也对革命一词也充满疑问。直到前几年,读到阿 伦特对革命的论述,我才对革命的某些悲剧之源有了一些认知。在阿伦特看来,革命真正的动力是人类对自由的渴望,这种渴望催生了革命这种创新的能力。然而所 有的革命都有缺陷,我们衡量革命是否成功的主要标志,是要看它能否创造和扩展人的政治自由空间。 革命,从本质上讲是人类对自由的实践,它的目标就是寻 求免于压制的自由,以及与自由相适应的制度。如阿伦特说的,革命意味着人类能在任何逆境下重新开始并自由行动,让所有人能自由地进入到公共事务中。人类要 获得这种伟大的自由,希望仍然在革命。 李承鹏:《 民主就是不攀亲 》、《 民主就是有权不高兴 》全文 暴力革命其实都是高素质的人干的,比如朱闯、李闯和毛闯,低素质的人才去干民主和自由。 可见中国之民主,不是多与少、快与慢、轻与重、急与缓的问题,而是要不要的问题。不存在时机问题,而只有一而再、再而三错失良机的问题。 何清涟:《 民主政治距离中国有多远? 》全文 这次韩寒革命、民主、自由三论在网上遭到强烈批评,并非韩寒的思想发生了急转弯,而是中国的社会条件正在发生急剧变化,网上舆论的主流由过去那种轻松的讽刺调侃,正悄悄演变成沉重的愤怒与绝望。 Gady A. Epstein 采访韩寒后发表在《经济学人》上的 相关文章 ,和一期谈乌坎和韩文的 Sinica Podcast : 韩寒告诉《经济学人》的记者,他在2012年不会做任何过于激进的事情。“我觉得这真的像赛车,我首先认为没有推动力,就没有变化。但其次我认为,如果你推的太猛,你的成绩可能变差。有时你可能推的过于猛烈导致车祸。” 另,在这期Podcast 中Jeremy Goldcorn谈韩寒,“如此聪明、有趣的一个人,却只是想要那一点点点点的(出版)自由,而且认为这是可以乞求到,可以靠主动撤退而获得的。“他认为这是中国文化界很令人失望的表现。 在《纽约客》上发表过韩寒的 人物专访 的驻华记者欧逸文(《韩寒成功地激怒了另一群人》 译文 ): 去年冬天至今年春天,我曾与韩寒进行一系列对谈,他多次提到几个同样的观点:中国即使有选举,也会被共产党的金钱、权势所主宰;……他的言论之所以在网上引发如此骚动,是因为韩寒拒绝了人们对他形象的一贯解读。 台湾政治评论人张铁志:《 韩寒的对与错 》全文 韩寒是自我矛盾的,因为他始终没有说,现在中国该如何提高国民素质。事实上,正是因为民主的复杂,所以现在需要不断地透过民主实践中学习,不论是独立参选、是民�抗�、是成立独立的NGO,或是社会的自我组织──这其实就是公民社会。 媒体人彭晓芸:《 作为现象的韩寒:市场与体制共谋的产物 》全文 韩寒符合消费主义与反抗者标签等市场需求要素,于是成为了媒体及互联网争相供起的“神器”。而疯狂的崇拜者,不少是教育的受害者,在一个公民教育严重匮乏的时代,即便受过高等教育,他们的思维也未必比韩寒健全,于是,粉丝们甘愿接受韩寒戏谑式的安抚。 笑蜀: 革命需要啄木鸟——兼论韩寒《谈革命》 全文 韩寒对革命的批评,仅仅是抛砖引玉,比卢森堡差了不知几万里。他还需要成长,最好是成长为卢森堡那样的双向啄木鸟:既啄公权力之树,亦啄革命之树。只有当这样的双向啄木鸟愈来愈多,才能把对传统革命的革命进行到底,才能真正开启新时代的革命即实质意义的转型。 网络独立译者、散文作家南桥 谈《谈革命》 全文 如果你的见解彪悍有力言之成理,谁在乎你读书多少?问题是韩文中有很多观点说不通,特仿他的问答体,阐述我的观点如下: ……问:你是美分党么? 答:不是。 问:你和韩寒有仇么? 答:没有。 问:那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是想革命么? 答:当然不是,我不过是希望国家的领导者越来越开明,应该考虑到老百姓的民生和权利,理性改革,让国家产生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更新换代,真正成为一个受国内群众拥戴,受国际尊重的国家,这符合所有人的利益,是对子孙后代负责。一个小小软件尚且需要升级,需要补丁,何况一国的治理方式?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3.0许可协议 。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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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凯谈革命与反革命

但在革命过程中, 可能将许多人们不了解其功能的有效制度破坏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历史有一个很长的筛选过程,好的东西经过筛选建立起来,坏的东西同样经过筛选淘汰出去。经长期历史变化後仍生存下来的制度一定有其生存的理由。现在中国虽然有许多问题, 但 有合法的警察暴力,可以惩罚偷窃,维护国家机器的运转。还有,中国政府决定最高领导人的一些机制,也不是谁说了算的,它也有自己的套路。譬如江泽民做了总 书记,他也经过了许多磨练,一步一步做上来的,也就是说它有一个让人服气的机制。如果把这些机制去掉了,谁都不服谁的气,那可能就乱套了。有些机制,你现 在看它有不少弊端,它正面的东西被你忽略了,当你革命的时候,没有了这些机制时,你才会发现没有它可能会更糟糕,你不得不恢复和保留它。否则,去掉这些机 制,革命的後果可能比预想的要坏,这就是所谓的”反革命”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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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 | 韩寒:谈革命,说民主,要自由

(编者按:韩寒发表在新浪博客上的三篇文章《谈革命》、《说民主》、《要自由》,经作者本人同意,由FT中文网转载。原文网址为http://blog.sina.com.cn/twocold。) 谈革命 最近翻看了很多问题,革命和改革两个词被频频的问起。平时媒体也很喜欢问,但是也只是一问一听,无法见诸报端。写下来无论什么观点,八成也是不保的命。但作为这次冬至回读者问的第一篇,我就先用整个篇幅来回答我关于革命两个字的看法。我综合了读者和一些内外媒的提问,在这里一并作答。 问:中国最近群体事件频出,你认为中国需要一场革命么。 回答:在社会构成越复杂的国家,尤其是东方国家,革命的最终收获者一定是心狠手辣者。很坦率的说,革命是一个听上去非常爽快激昂并且似乎很立竿见影的词汇,但是革命与中国未必是好的选择。。首先,革命需要有一个诉求,诉求一般总是以反腐败为开始。但这个诉求坚持不了多远。“自由”或者“公正”又是没有市场的,因为除了一些文艺和新闻的从业者,你走上街去问大部分人,你自由么,他们普遍觉得自由。问他们需要公正么,他们普遍认为不公正的事情只要别发生在我自己身上就可以了,不是每个人都经常遭受不公待遇,所以为他人寻求公正和自由不会引发人们的认同。在中国是很难找到这样一个集体诉求的。这不是需要不需要的问题,是可能不可能有的问题。我的观点是不可能也不需要。但如果你问我中国需要更有力的改革么,我说一定是的。 问:你为什么不去领导一场起义呢? 回答:开玩笑,就算我认同革命,并在上海起义,而且还稍具规模,官方只要一掐断互联网和手机讯号,我估计不用政府维稳机器出马,那些无法用QQ聊天或者玩不了网络游戏看不了连续剧的愤怒群众就足以将我们扑灭,你也别指望着能刷微博支援我,你三天上不了微博就该恨我了。 问:那难道中国就不需要民主与自由了么? 回答:这是一个误区,文化人普遍将民主与自由联系在一起,其实对于国人,民主带来的结果往往是不自由。因为大部分国人眼中的自由,与出版,新闻,文艺,言论,选举,政治都没有关系,而是公共道德上的自由,比如说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人,能自由的喧哗,自由的过马路,自由的吐痰,稍微有点社会关系的人,我可以自由的违章,自由的钻各种法律法规的漏洞,自由的胡作非为,所以,好的民主必然带来社会进步,更加法制,这势必让大部分并不在乎文化自由的人们觉得有些不自由,就像很多中国人去了欧美发达国家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样。所以,民主和自由未必要联系在一起说,我认为中国人对自由有着自己独特的定义,而自由在中国最没有感染力。 问:我认为中国顽疾太深,改革已经没有用了,只有来一场革命才能让社会好转。 回答:我们假设革命没有遭到镇压,当然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我们幻想一下革命,假设,革命到了中段,学生,群众,社会精英,知识分子,农民,工人,肯定不能达成共识。而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群,那就是贫困人口,这个数目大概是两亿五千万。你平时都不能注意有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甚至从来不使用互联网。既然革命能够发展到中段,必然已经诞生了新的领袖。没有领袖的革命一定是失败的,白莲教起义就是很好的例子,而有了领袖的革命,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太平天国又是很好的例子。中国式的领袖,绝对不会是你现在坐在电脑前能想象的那些温厚仁慈者。这样的一个领袖,八成独断专横自私狂妄狠毒又有煽动力,是的,听着有点耳熟。但中国人就吃这一套,也只有这一套才能往上爬,这个社会习惯了恶人当道,好人挨刀。文艺青年们看好的领袖一个礼拜估计就全给踢出局了。而越是教育水平高的人,越不容易臣服与领袖。所以这些人肯定是最早从革命中离开的。随着社会精英的离开,革命人群的构成部分一定会产生变化,无论革命的起始口号有多么好听,到最后一定又会变回一个字,钱。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把应该属于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说难听一点就是掠夺式的均富。你们不要以为因为我觉得自己有点钱,所以我怂了,害怕失去。在革命的洪流里,你拥有一个苹果手机,你是开摩托车的,甚至你会上网,你平时买报纸,吃肯德基,你都算是有钱人,甚至是有能力在互联网上阅读到这篇文章的人,都是充满着原罪的被革命对象。有一亿家产的人比起有一万家产的人反而安全,因为他们打开家门,门口已经放的是纽约时报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中产,准中产甚至准小康者。以前人们在各种政治运动中自相残杀,现在的人们只认钱,所以很多人民已经被训练成只认钱的自相残杀者。所以你就想象吧。而中国人讲究清算,这也必然导致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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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志:韩寒的对与错

革命不是人民要不要的问题:民眾可能会起来去街头抗议,统治者可以选择镇压、妥协,或者抵死不从,最后下台──最后一个选项是天鹅绒革命或者埃及的广场革命;所以关键是民眾与统治者之间的博奕。其次,之后的新政权是否是真正的民主,端视政治制度的设计以及社会力量的强大;例如埃及革命之后確实没立即出现美丽的民主,但民眾继续在广场上为他们的理想抗爭。所以不论革命前或革命后,决定民主能否到来,都是人民力量是否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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