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

柴子文 | 观塘迁树与政治学

      几年前还没到香港工作时,有机会去看一位翡翠台的编导朋友拍片。起因是有市民投诉,周边树木被随便砍去树冠。同行的植物学家是榕树专家,曾出版研究香港榕树的专著。他过去一看,痛心疾首,对着镜头仔细分析了为什么不能这样砍树,苦口婆心解释,不顾植物生长规律乱砍,等同“谋杀”植物。片子播出,引起了很多关注。   但在那时,那位编导朋友显得很无奈,也很无力,因为社会显然没有那么在意,尤其当她将香港的情况,跟台湾等已有树木保护立法的地方相比,更是叹息又叹息。但在同行的我看来,为树木如此这般忧伤,显得像是“富人的烦恼”。   短短几年过去,我想如今她该告慰地看到当下的新闻:香港观塘需要拆迁重建,一棵40岁树龄的细叶榕挡住去路,结果,市区重建局耗资过百万港元,动用过百工人历时6小时,将这棵重达300吨的大树迁到一街之隔的公园内。另外,受重建计划影响的其他108棵树中,有25棵原址保留,70棵大树需要移植,只有13棵要砍伐。   就在短短几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令香港全社会乃至政府部门如此重视植物的生死存亡、健康与否?   这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几年香港的保育运动风起云涌,保育背后是盘根错节的公民动员。就在几年前,当过台北首任文化局长、推动台北树木保护条例的龙应台和香港大学植物学家一起,被香港本地的长春社拉去召开记者招待会,要求推动香港树木保护立法。   事实上,长春社这个公益组织从1980年开始,就把树木保护立法列为最重要的目标之一。有这样的公益组织长期在做细微的实际工作,普及“植物是城市原住民”的理念,才有今天香港人普遍爱护树木的心态,才影响到政府施政。在这个问题上,无疑是有怎样的人民,才有怎样的政府。   香港有3/4的土地面积是郊野,香港的郊野保护是全世界做得最好的。我问认识的一位负责郊野保护的前副署长,为什么香港保留这么多地方出来种树,而不惜地少楼贵,居住环境如此之局促?   他说,这得益(或受害?)于前港督麦理浩的长远政策安排。麦理浩热爱远足,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决定,要将新开辟的大部分土地用于绿化,并且将之视为香港未来最宝贵的生态资源。只是他没料到,香港人口的膨胀会如此迅速。许多重要的政策,如建立廉政公署、居屋计划、九年义务教育等,都是那时推出的。在这方面,显然又是有怎样的政治家和政策,就会有怎样的人民。# (2011年05月09日 南方都市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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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力建 | (转载)南风窗:罗大佑——歌者的政治与家园

编者按:他,是一个音乐人,创作了很多经典,也成就了自己歌坛常青树的传奇。他又是一个深隧的思想者,他的歌曲不是矫情的呻吟或麻醉的狂欢,关于政治、现实与人生,有人用文字犀利表达,他用歌曲巧妙演绎。不管哪种方式,都“是时代的一个出口”。推荐各位网友看《南风窗》专访,一起认识谈音乐的罗大佑,谈政治的罗大佑,感性的罗大佑,博学的罗大佑,在音乐中行走的思想者——罗大佑。   2011 年 9 月 26 日 ,罗大佑在北京接受了《南风窗》记者专访。 “现在不用再 high 了” 《南风窗》:我去过两次台湾了,最难忘的一个场景是, 2009 年 9 月 20 晚上在南投县埔里镇桃米生态村,台湾音乐人协会理事长陶喆带了一批台湾音乐人在纸教堂前面演唱,纪念台湾 9 • 21 大地震 10 周年,观众席地而坐,与音乐人零距离,互相感动。您也这样下去过,对吧 罗大佑:对的。正好今天是 9 月 26 日, 1999 年 9 月 26 日我从纽约回到台北,地震后 5 天。这场地震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因为很多在地震中死了,去看看情况,了解一下灾情。唱唱歌,总是唱跑调。我是台湾出生的,在我 5 岁的时候就曾遇到地震,我们睡房在 5 楼,母亲拖着我们小的就往下跑。忘不了一个母亲带着 3 个小孩往楼下冲那个感觉。我们是在地震中长大的,但大地震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去很冷静地面对。 《南风窗》:灾难发生的时候音乐可以抚慰心灵。 罗大佑: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那时很多人很惊慌,惊慌了 3 个月才定下神来。当时台湾地区领导人去埔里地震灾区视察,其中一架直升机降落时一下子就撞倒了树,树被撞倒后又压死了一个女孩。大灾难来了一切都是很乱的。 南风窗》:刚才的问题打开了您的记忆。所以现在有很多评论说,罗大佑很宏观、很意识形态、很历史,年轻人都听不懂了。 罗大佑:我们经过的历史其实蛮长的,他们没办法直接懂,也正常。我需要的就是和我一起成长过来的人,由他们去跟子女“翻译”,他们带着子女来看我的演唱会,这个可能比较实际一点。 要让我直接告诉 80 年代这些小朋友的话,我觉得我们的语言、我们的方式、我们唱的歌——说起摇滚乐,他们就觉得摇滚乐像恐龙时代音乐的感觉。所以我觉得必须有一个翻译者,有个解释人在中间,这就是时代的变化。 《南风窗》:您想告诉这些翻译者的是什么? 罗大佑:我现在在读一本书,意大利作家依塔罗•卡尔维诺的《给下一轮太平盛世的备忘录》,这是一本蛮有政治性的书。音乐现在也算是很没落了,大家都知道不像以前一样,文学也更糟糕。这本书告诉人们文学是最基本的,无论人到哪里去,都不能没有文学。在被各种表演的媒体给踩下去以后,文学在这个时代可以发挥的作用更大,文学家会发挥出更大的想象力去把文学的使命传递下去。这对我们是很大的启发。《南风窗》:我们注意到,这次演唱会现场最 high 的时候,观众并没有跟您 high 起来,您会不会感到失落呢? 罗大佑: high 起来是那个年代的摇滚音乐,但我唱的是慢歌,这歌是 1983 年出的唱片,已经 28 年了,这些听众其实是在回顾这首歌的历史。 当初他们是年轻人还在谈恋爱,现在已经当上了爸爸,他现在看到的是他的孩子变成电脑儿童。 摇滚最辉煌的时期过去了,电脑充满每个人的生活空间。我就是想带大家在现实的状态下,跟我们回到过去的年代,不要忘了这些古老的乐曲。 《南风窗》:传递给“老朋友”们这种感觉,除了怀旧,还有别的什么意义吗? 罗大佑:年轻的这一代可能得多花时间去想想人的本质。这个东西是蛮重要的。可能因为我没有小孩子,我不知道很多父母对小孩子的担心,可我看见的小孩子学业都很重,压力都很大。我还记得有一位小朋友,他已经受不了学业的压力都跳楼了。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有点老师在教训学生的感觉?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孔子把仁讲得非常好,设身处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我们人和机器在相处,至少是通过机器在相处,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很少,这其实是蛮大的问题。科技造成的其中一个后果就是让人远离自然,远离人性。 “我们知道什么是政治” 《南风窗》:今天的罗大佑听起来一点也不愤怒了,是不是年龄大了,愤怒不起来了呢? 罗大佑:要看怎么解释愤怒了。 《南风窗》:当初在台湾,罗大佑可是激烈批判现实的。 罗大佑:就是 1982 、 1983 年,主要是那时候社会比较封闭,所以出现像罗大佑这样的言论,大家会觉得是在批判。你把罗大佑当初讲的那些话拿到现在来看,谁理你啊,尽讲这些,这样还算抗议? 当时我讲的那些,比如台北不是我的家,其实那真不是我的家,这哪能算抗议?那个时候太封闭,我自己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医生,也没有那种拿这个当饭碗的感觉,自然也不会考虑这样讲话会不会丢掉工作,没有这些压力,就比较敢讲,仅此而已。 《南风窗》:当年你们那代音乐人有没有一种集体的自觉意识,要去呐喊改变这样一个沉默的年代? 罗大佑:集体大概不会,集体那就叫革命了。我基本上还是把自己当作一个音乐人,当社会里很少有人讲的时候,我出来讲一讲。现在那么多人讲,每个人都在骂,还需要我讲吗?基本上音乐对我还是比较重要,我写好听一点的歌比较重要。 《南风窗》:在我们的印象里,华人世界的演艺明星中,您可能是最热衷表达严肃命题的一个了,这跟你们这一代人所经历过的台湾民主运动是不是有很大关系? 罗大佑:台湾民主有幸,但也有很大的挣扎,血泪汗水的挣扎。我们在台湾这片土地上,在对与错之间,在民主和专制之间,一路挣扎着摸索过来。我们看着他们折腾,发生多么大的事情,也不敢出声,最后只好在文学、歌坛上面表达一些声音。 我用歌声表达,龙应台用她的文学表达,这都是时代的一个出口。台湾的美丽岛事件出现在 1979 年,也告诉我们要用这样抗争的方式去争取。像施明德在美丽岛事件被抓进去,其实他刚被关了 15 年,才出来 3 年而已,又被抓进去,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我 1985 年离开台湾时,也是满身伤口,国民党觉得这个家伙很不听话,对我的表达方式不开心。还没有成立的民进党也对我不开心,他们觉得你怎么不是在替我们讲话?所以你不是什么抗议歌手。 什么时候我变成抗议歌手了?我从来没讲过抗议这句话。我们是从那个年代走出来的,所以我们知道什么是政治。 《南风窗》:但是政治很敏感的。 罗大佑:政治无所不在,我觉得我的东西是在抵抗政治。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统派”帽子我已经戴了多年,是他们(台湾绿营)给我的。我更想说的是,音乐人绝对是反战的,反饥饿的,音乐人的希望就是唱歌。温饱以后才有音乐。你看 60 年代那些嬉皮,就是反战的。 《南风窗》:是不是 1985 年的政治压力,影响了你后来的选择,让您刻意要离政治越来越远? 罗大佑:不是,这是我自己不喜欢,因为完全透支了,我在台湾觉得就搞不下去了,所以我自己就完全淡出了乐坛,逃离那种环境,应该是一个自我放逐,完全丢掉那些掌声和鲜花。 承担责任 《南风窗》:过去这些年,您在大陆做了不少事情,比如和李宗盛他们组合“纵贯线”,到处开演唱会,有什么收获吗? 罗大佑:真正的成果是聚集了一批音乐人,在 2008 到 2009 年的金融海啸时,证明音乐还是有一些力量把社会上消极的气氛打消,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正好在这个时候“纵贯线”出现,也不晓得它为什么谈成了,但是它的余波到现在还没有消失。 人类的生存状态本身大部分都属于政治和经济的范畴,当歌舞升平、精力很好的时候有一种玩的状态,在很不好的时候,音乐扮演的角色应该是另外一种状态,真的去承担某种责任。 《南风窗》: 除了年龄上的区别之外,大陆的罗大佑和台湾的罗大佑有什么不同吗? 罗大佑:为什么几十年前的罗大佑那么愤怒,现在不愤怒了?因为我是一个音乐人,不是一个抗议者、愤怒者,我不可以永远是个年轻人,既然是音乐人,在一个大家拼命骂、对抗的时代,那我写一些好听的歌不是对的吗?所以我告诉自己,现在应该写一些好听的歌。 《南风窗》:这几年,在您的音乐中,关于大陆有什么特别想表达的东西吗?以这次的“ 2100 恋曲”演唱会为例,我看到你们有 5 个颜色的创意,可是,“红色”段落的探戈,展现的是夜上海的纸醉金迷,“绿色”段落则是以台湾原住民音乐为基调,这看起来挺混乱,您到底想传递什么信息? 罗大佑:我在表演里面用的是张爱玲的《海上花》。张爱玲是从那个年代的上海出来的。在租界时代,上海纸醉金迷,鸦片、娼妓、乱七八糟的投机。那也是一个逃难的时代、战争的时代,人们妻离子散,最好和最坏的东西、人性中最光辉和最丑恶的都在这个地方发生了,那种血淋淋的本性本身就是红色的。 而现在,到上海我喜欢住外滩的和平饭店,看到很多老人在老街上跳舞,跳得很开心,那种热情也是红色的。和平饭店舞台上表演的都是年轻人,他们的摇滚音乐也是热情的,另外,你看街头那些可怜的劳工,烈日当头,满头大汗,那也是年轻的血泪汗,基本上都是来自于血的,红色的。这些才是整个的都市感觉。 《南风窗》:今年是辛亥百年,联想起来,当年很痛苦,有血泪,但也恰恰是我们从专制走向民主,走向自由社会的阶段。您是要重新怀念这个东西吗? 罗大佑:我觉得不是怀念,辛亥 100 年我觉得是非常不易,我总是觉得人不要忘本。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广州亚运会,深圳大运会,都是得之不易的。现在仿佛任何人都觉得很辛苦,但最起码现在我们真的是比 10 年前要好,你们现在还不够幸福吗?当年在台湾我是“禁歌第一名”,我知道今天的东西得来有多不易。像现在开演唱会我没有送批文,没那么困难的,当地就搞得定,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南风窗》:那绿色呢?您想通过这些章节表达些怎样的严肃意义? 罗大佑:绿色其实都是我们的梦。不客气地说,台湾原住民其实都是被赶到山上去的。能住平原,谁愿意住山上?闽南人迁到台湾以后,跟原住民混在一起,因为汉族人比较多,会团结,就把他们赶到山上去了。汉族人则利用土地开发,做什么房地产、商业,都在远离土地。 这部分在我的演唱会中,是想说人要到大自然中,人类跟科技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在生活里面多制造一些绿色的气氛。像日本的核电,还有 7 • 23 动车追尾事故,都是惨痛的教训。国家发展太快了,非要追求什么都是第一名,没必要,一个大国,还追什么呢?如果再这样快下去,肯定是 10 倍 20 倍的代价。 都市流浪 《南风窗》:您的歌里有一股浓浓的乡愁味,比如《错误》、《乡愁四韵》,台湾在您生命当中是什么地位? 罗大佑:一直很复杂、一直很矛盾、一直都是爱恨交加。出生的地方自己没法选择,这是最麻烦的一件事。人旅行要去哪里,住哪里都可以选,但是出生的地方你不能选,就是这样。所以,我还是很爱很爱台湾的,没办法,因为在那个地方成长了很久,出生一直到 20 几岁都在那里,只是我不习惯把“爱台湾”挂在嘴边。 《南风窗》:从纽约回来后,您没有选择在台湾久留,却去了香港做音乐,为什么? 罗大佑:台湾我不想回去, 我觉得那个地方对我来讲,政治味太浓了,大家对我的压力太大,要求太多,说罗大佑不为他们讲句话,就像罗大佑背叛了他们那个党的精神一样。去香港做音乐,只是因为它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地方。 香港很有制度,你写歌就有现金,香港作家作词协会很多,他们自然会帮你收取这一部分的费用。另外,香港虽然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人比较守法,也是制度会让人守法。最吸引我的一点是,香港英雄不问出处,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在香港要很货真价实才行。 《南风窗》:北京呢?这个城市对您的音乐和人生有什么样的影响 罗大佑:其实我 2002 年就到北京住过一年半,我很开心,我到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呼吸空气。这种空气是一种能量,这个地方建都 1000 年,过去 10 年是 1000 年来最戏剧化的,很多东西全部拆掉重盖,显然是有一种很大的能量,所以我觉得呼吸蛮重要的。 不过,作为一个外来者,我只是看大局,能感觉到的是这个都市有 1000 年来的官僚文化沉淀其中,曾是最官僚的一个都市,这几年洗涮得比较多一点,现在好了一点。当然,如果放到地球上的位置,它变得还不够。 至于我的创作,以前我在北京会写不出曲子来,这几次住在北京我觉得能写出曲子来了。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旋律在跑,在睡梦中也会有一些旋律、一些新的东西在跑,醒过来会想把它记下来。我甚至有习惯,因为现在手机方便了,都有录音功能,我觉得这个旋律还是新的话,我会把它录下来。我发现录的东西有新的感觉,也就是说,对这个都市开始有了音乐感觉。 《南风窗》:是您更熟悉北京以后这些东西出来了,还是北京的变化让这些东西出来了? 罗大佑:在这个地方睡觉时,我整个人是放松的,睡得很安稳,我觉得可能跟季节也有关系,因为现在是秋天。然后大家都忙,现在人高度分工,很忙,很有效率,每个人都忙自己的事情,空气里面就有一种空间出来,作曲的人不会觉得隔墙有耳,不会在你谈话时旁边有人在看,那是罗大佑啊,那是不是周华健啊,我们有这样的空间,在这样的空间下聊聊天或者发发呆都没人管你,这个空间很舒服。 以前我觉得北京这种空间很少,别人很容易侵占你的空间,现在我觉得大家要管好自己的那部分都来不及,所以没有时间去侵占别人的空间了。 音乐与家国 《南风窗》:当大陆越来越有空间的时候,那么多台湾精英都到大陆来,您会为台湾的前途感到忧虑吗? 罗大佑:我倒不会忧虑,这不是跑到大陆来的问题,只是说现在多一个地方可以跑。罗大佑当初跑到美国去,他会再跑回来,他可能需要更多的资历,需要学习,需要养分,像龙应台也是一样,来来去去。 台湾毕竟是一个小岛,一个小岛能有多少资源?台湾有想法的人应该往外跑,把外面的经验、理念带回来,变成台湾的独特经验,然后再交换,再去外面带资源回来,变成一个继电所一样。不要担心人跑掉,如果有足够的资源能再把人拉回来,还担心什么呢? 《南风窗》:我们聊聊音乐本身吧。细听过《皇后大道东》、《原乡》、《首都》之后,我们会发现很多旋律都是一样的,只是您分别用国语、台语,或者粤语添上不同语言的歌词。有人质疑说罗大佑偷懒,您却认为是一种探索? 罗大佑:我是在逆向追溯语言之间的共通性,把语言本身丧失的一种东西找回来,有时候你用同一首歌表达不一样的语言时,会到忘记这是同一首歌的地步。好像我有一首歌叫做《再会吧,素兰》,那个听起来你会觉得整个人被拉到另外一个空间里去,我喜欢那种时空错乱。在一个太工整的时空里,做艺术的人偶尔制造一些时空错乱的感觉是好的。 听旋律完全是同一首歌,但是因为语言会变得差异极大。我就会去想从当初那些相同的语意到现在,中间经过了多少时间的演化,是谁主导了这些语言的改变,这个一直是我最大的困惑。 《南风窗》:这么多年下来,您对音乐价值的理解有什么变化吗? 罗大佑: 礼、乐、射、御、书、数,乐排第二个,是有道理的。歌曲在社会里面必须要担任一种教化的功能,我说罗大佑的歌曲里面不能没有信息,就是这个意思。从广播时代开始,一直到有唱片这样一种媒体,让我们可以赚大钱,音乐的力量很大,力量大的时候就必须注重这个工具,必须要能够跟观众互动、教化,没有这个功能我就不唱,这是我一定要坚持的。 《南风窗》:那作为一个音乐人,您有更大的野心吗?比如有媒体说您要做精神偶像?还有音乐教父等等。 罗大佑:算了吧,这个太可怕,我就是开个演唱会,唱歌、拿钱,不拿钱就跟他们吵,这是个工作,不是精神偶像。尤其是媒体里面弄出来的这种高帽,什么音乐教父,我听到自己都会笑。 我 18 岁就开始开刀了,我太清楚一刀下去人血淋淋的,人太脆弱了。音乐圈我入行蛮早,进出乐坛那么多次,我看到太多人起起伏伏,你要我冲昏头太不容易了,再大的掌声、再大的欢呼声喊罗大佑,都不会让我冲昏头,我知道那是个假象,是观众需要那个感觉,不是我需要那个感觉。你要是被那个东西冲昏头的话,只能说你还不够资格站在这个台上。 《南风窗》:那对国家呢?像您这样一个在台湾、美国、香港、大陆多年游走的人,怎么理解国家和民族这样的字眼呢? 罗大佑:我相信人相似的地方多过不同的地方,尤其当你同样一种语言,同样一种背景的时候,往共同的方向去努力的可能性更大,这个东西其实也是音乐的目的,一首歌在一定的空间和时间里,能够引起共鸣的人越多越好,我们不是在做一个拆散大家的事情。 (来源:节选自《南风窗》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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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龙应台:辛亥百年——尴尬的纪念‏

学友讨论 “辛亥”之际 金戈铁马 2011-10-12 17:01:56 世界潮流,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百年之际,两岸虽然各自纪念辛亥,却有着共同的利害观。一个中国,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一个中国是不可动摇的基础。至于国体怎样设计,将是两岸政治高层下一步需要讨论的问题。何尴尬之有?然,龙女士的言说,也有她的顾虑:大陆终究还是一党专制体制,怎能够与民主台湾比肩?奉告龙女士,历史是人民写的,未来是人民铸就的。尴尬?大可不必。 台湾尴尬,大陆不尴尬! 老看老想 2011-10-12 10:18:44 面对a.89%台湾人,认定祖国是台湾(仅5.7%台湾人认中国为祖国)的民调.b.台湾社会多元化.c.大陆党国暴发凯子心态.蓝亦好,绿也罢,讨好选民,从凯子处求利,不二选择却又两难. 又尴又尬了.都是民主惹的. 大陆是一元化党国政治文化(亦是党国要保卫的文化主权,文化疆土).简言之,”不择手段,急功近利”为”统”,不但要统台,还要统菩萨天师观音上帝真主呢!50多年前,为何两岸无此问题?乃老毛”年年解放台湾”,老蒋”岁岁反攻大陆”,”统”在一起了.不但不尴尬,还坦然得很呢! 美国人台湾人能懂吗?依我看,连秦始皇和苏联人都不懂!倒是大陆人个个装糊涂或装清醒–心里有数的.要不,洛山矶比利山庄大陆官富二奶村,温哥华豪华大陆官富大奶一条街怎么能扩建呢?最不济的,亦得去香港产婴,弄张香港身份证! 唉 拙笔 2011-10-11 12:04:03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见识?比小学生高明多少?   讨论标题: 作  者: 密码: 只有注册用户才能参与讨论。若您尚未注册,请[ 按此注册 ] [ 进入爱思想社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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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烈山 | ZT 龙应台:辛亥百年 对中国来说 尴尬的纪念

2011年10月12日 18:02:31        译者] 《华尔街日报》龙应台:辛亥百年对中国来说尴尬的纪念         核心提示:本文为《华尔街日报》记者在香港采访龙应台女士的访问实录。她认为,辛亥百年在中港台两岸三地都是”尴尬的纪念“,而各地又有着各地不同的尴尬之处。     原文:Lung Ying-tai: 1911 Anniversary ‘Awkward’ for China     来源:《华尔街日报》中国实时报     发表:2011年10月10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图:新华社 去年,台湾作家龙应台在澳门发表演讲】     1911年10月10日的辛亥革命标志着清王朝的覆灭,并创建了中国第一个共和国。整个大中华区,包括香港和台湾,都在庆祝这一历史事件。但是这一事件的历史定位在台海两边却都是政治敏感话题。     大陆的纪念包括周日举行的公开庆祝,前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也出席了,粉碎了数月来关于他的健康状况的诸多猜测。大陆和香港都上映了由成龙主演的史诗电影《辛亥革命》,但是,正如台湾作家和文学评论家龙应台指出的,“辛亥百年”在大陆和其他地方都不能被简单处理。     Isabella Steger在香港对龙女士做了如下采访,龙女士也是《大江大海——1949》一书的作者,本书详述了因为中国内战而被分隔两地的多个中国家庭。本书在大陆被禁。     以下采访已经过编辑。     WSJ:1911年10月10日对于大中华区不同的地方都有什么意义呢?     龙:对两岸三地来说这一事件有着非常不同的含义。观察本次纪念是件特别有趣的事。在辛亥革命50周年的时候,只有台湾在纪念它。那时,香港还在英国的统治之下,因而这次革命没有什么特别意义。中国[大陆]则在灾难性的文革当中。现在,在百年纪念的时候,大陆和台湾才刚刚开始缓和关系。     以前,“双十节”对北京来说从来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现在,它突然有了意义。事实上,对于中国来说,想要合理地诠释”双十“是非常尴尬的,甚至不当的。这是中华民国的国庆日,而中国方面完全不承认中华民国的地位。因此中国人就完全地聚焦在了革命本身。他们不得不在向辛亥革命致敬,和辛亥革命的结果是建立了共和这二者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而这种平衡可不容易保持。     WSJ:那么台湾又是怎样呢?     龙:在台湾,这是另外一种尴尬——所谓的”蓝营“(由目前执政的国民党领导,倾向于最终的实现”一个中国“)和”绿营“(由反对党民进党领导,倾向于独立)之间矛盾……蓝营利用这一机会来庆祝中华民国的成立。但是,最初,政府采用的口号是“建国百年”来纪念这一天。后来他们又把它换成了“精彩百年”。其中有何原因?他们不想戳痛北京。他们想避开对建国的强调。     真的要出去庆祝“双十”的话是政治不正确的。那场革命都发生在中国。越来越多的台湾人已经在想,嗯,那不是我的历史,那是他们的历史。因此政府力图让它去政治化,仅仅把它当成是一场大聚会,而不要触及事件的核心。比如说:就没有出现关于宪法的辩论——那场革命最重要的是形成了现代国家的宪法。     WSJ:那么香港呢?     龙:香港也处于尴尬的位置上。在1911年的时候,香港在那场革命中起到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我们认为这场革命的胜利是一次盛宴的话,那么香港是仅有的厨房。1923年,孙中山在香港大学的演讲中说,他所有关于革命的想法、关于现代性的理念都来自香港。因而一方面,港人因为她所做出的贡献,身为同胞感到骄傲,同时,他们又因为现在属于中国而觉得非常不安。     虽然北京官方否认“中国民国”的存在,是否出现任何迹象说明人们有了更大的兴趣要重新追溯那段历史?     许多的历史学家和知识分子都写了书和文章,探究辛亥革命的意义,目的是想修正历史。比如说,中国人被教育说清朝的统治是腐败无能的,一片黑暗。因此,对我来说,最令人吃惊的新的观点是,有了越来越多的历史学家现在站出来说,清朝统治的最后十年是中国追寻现代化,也是让现代国家得以发源的十年。那曾是非常有希望的时代。如果革命没有发生,中国可能会更平稳、更早地进入现代化,甚至不太可能在1949年之后被共产主义者夺权。我认为,至少这一次的”双十“,激起了中国的知识分子相当多的深刻的自我反省。     WSJ:似乎对孙中山是个怎样的人,以及中国人民应当如何纪念他有了不同的版本。比如说,最近一部关于他的一生的戏剧就被北京禁演了,但是可以在香港上演。你个人是如何评价他的遗产的?     龙:当革命在武昌爆发的时候,孙中山根本不知道革命爆发了。没有人问他的意见,因为他不是被所有派别都接受的一个人物,当时他是在丹佛做餐厅服务生……但是,革命的领导人认为孙中山有国际声誉,而且可以筹款,所以他们希望他回来。看到台北和北京都把他当做国父,其实很有趣,但是新的证据说明,其实他已经不应再被供为国父。不过,他仍然有魅力。你可以打趣说他疯了。1912年,他在一幅中国地区上画了一个他想建造的巨大的铁路网,100年后,这个网络还是没有建成!他是个疯子,不过你可以因为他的远见而敬仰他。在非常时期,非常之人才会脱颖而出。但是,如果他一直是这个国家的总统的话,那会是个灾难。     WSJ:你认为台湾在促进出现一个民主中国这方面能有所建树吗?     龙:我当然做此想……这是许多中国知识份子共同的感情。台湾已经有一个在运行的民主模型了,尽管不完美,有缺陷,但是它告诉你这是可行的。台湾人作为世界公民,也有责任对中国的进步做出贡献,不仅仅是在经济繁荣的方面,也在帮助中国成为开放和文明的社会这方面……但是,我担心,台湾还没有把中国推向这个方向的时候,所发生的事却是在经济上非常依附于中国,然后它其实变成了一个无能的卫星岛?     WSJ:你认为今天的中国和清朝末期有多大的区别?     龙:把过去六十年和清朝统治的最后十年的现实情况进行对比,这是一种倒退。当中有着巨大的鸿沟。当然,在过去十年中,中国有了巨大的变化。但是100年前已经有了上海股票交易所;你可以是铁路投资方的股东;人们有自己的私人房产;宪法也即将就位……如果你看看那时有多少政党的话,再和今天对比一下,那么现在退步了。     本文评论(并非全部评论,请点击原文查看更多评论)     7:37 pm October 10, 2011     Lucifer wrote:     我很想知道万一中国共产党失去了他的权力,就像之前的苏共一样,中国人如何面对这一状况,国家分裂???     如果确保统一的唯一路径是镇压,那么一个更加文明和民主的中国将不会有意愿,也不关心在偏远省份对少数民族进行战斗和镇压。就和前苏联一样。     7:16 pm October 10, 2011     China 1961 wrote:      http://en.wikipedia.org/wiki/Great_Leap_Forward     大跃进实际上造成了经济的倒退,1958年至1961年是中国自1953年到1983年间唯一的经济负增长。     4:47 pm October 10, 2011     Anonymous wrote:       3:32 pm October 10, 2011     TC wrote:几     她在50周年的说法上有错误。1961年文化大革命还没开始呢。我是中华民国和它的价值观的忠实拥趸,但我们必须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学者”的报道。     1:32 pm October 10, 2011     CJW wrote:     我只能谈一下它在台湾看起来如何,龙女士是对的。1949年来台湾的中国的后裔可能更加关心双十节,但对于那些土生土长的台湾人,甚至是每次投票给国民党的人,它的意义就小多了。  这取决与个人的遭遇,  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中国在1945年以前的历史,就像清朝一样遥远。  它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影响台湾(负面的,大量的)但是遥远。应注意的是在台湾有两大意识形态,其一:中华民国=台湾(蓝营),其二:台湾=台湾,只是由于不好的国际形势而暂时使用中华民国的称谓(绿营)。我猜有10%的人坚持认为传统意义上的台湾只是中华民国的一个省,尽管它如此强大,甚至在政府中占主导地位。     有一点我不同意龙女士的意见是关于庆祝被消声了。台湾作为一个民主国家,其存在下去的信心正在消失。在这种氛围下,马总统拿它大作文章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他要关注台湾而不是中国才能使他赢取每一个人的信任来获取连任。换句话说,国民党淡化庆祝活动不是想使北京高兴,而是为了不疏远台湾人。     8:34 am October 10, 2011     Jack wrote:     我宁可生活在今天的”倒退“中,       发自我的 iPhone       上一篇: 转贴 是谁毁了辛亥革命——袁伟时…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70)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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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MyMedia | 华尔街日报:龙应台:辛亥百年对中国来说尴尬的纪念

Taiwanese writer Lung Ying-tai speaking in Macau last year. 1911年10月10日的辛亥革命标志着清王朝的覆灭,并创建了中国第一个共和国。整个大中华区,包括香港和台湾,都在庆祝这一历史事件。但是这一事件的历史定位在台海两边却都是政治敏感话题。 大陆的纪念包括周日举行的公开庆祝,前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也出席了,粉碎了数月来关于他的健康状况的诸多猜测。大陆和香港都上映了由成龙主演的史诗电影《辛亥革命》,但是,正如台湾作家和文学评论家龙应台指出的,“辛亥百年”在大陆和其他地方都不能被简单处理。 Isabella Steger在香港对龙女士做了如下采访,龙女士也是《大江大海——1949》一书的作者,本书详述了因为中国内战而被分隔两地的多个中国家庭。本书在大陆被禁。 以下采访已经过编辑。 (标题及以上部分摘自“译者”团队翻译, 全文翻译 ) The anniversary of the Xinhai Revolution of Oct. 10, 1911 – which marked the end of Qing imperial rule in China and created China’s first republic – is an occasion for celebration across Greater China, which includes Hong Kong and Taiwan. But how the event will be remembered is proving to be politically sensitive for leaders on both sides of the Taiwan Strait. Mainland tributes included a public ceremony Sunday attended by former Chinese President Jiang Zemin, breaking months of speculation over the state of his heal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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