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入侵乌克兰

宣传指令泄露

2022年2月22日，新京报旗下微博账号 @世面发布了一则对乌克兰相关报道的内部宣传指令，被疑为不慎误操作。内容如下：

即刻起，乌克兰相关发微博。
都用世面首发，大号再发，推世面，对俄不利、亲西方的不发。
首发前给我看文案。
评论进行精选控制，先开精选，然后把合适的评论放出来，要求谁发布谁负责。要真正去关注评论往外放。每条至少盯两天。注意交接。
如果蹭话题，只用人新央的话题。^[1]

中国对新闻报道的审查

2月25日，界面新闻一篇采访乌克兰人和报道战事的文章《全世界乌克兰人最艰难的一天》遭全网删除。

“我们想告诉普京，如果你认为你是来解放乌克兰的，如果你认为这里的人会把你当作某种圣人来迎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乌克兰人一定会狠狠地还手。”Serhiy在电话里告诉界面新闻，“我们会团结起来，一起打赢这场战争。”
……
“我们今天死了很多士兵，很多百姓。”第一天战事即将结束的时候，Serhiy发来短信，“普京只是想惩罚我们的选择，因为我们选择了自由。”^[2]

中国对自媒体文章的审查

2月25日，微信公众号“三表龙门阵”文章《对俄不利》被删。或因文章提及微博号 @世面泄露的宣传指令。

某知名大报的官微曾发布一条消息:「对俄不利的不发」。
虽是操作失误，却描摹出了国人的众生相：言论维护俄、情感认同俄、实际行动支持俄。
这是一个有趣的怪圈：人们看到「对俄不利」的报道机会逾少，便愈发慕强，进而主动美化，直至产生「精神俄罗斯人」的幻觉，于是像 PDF 转 Word 一般，「对俄不利」自动替换成「对我不利」。^[3]

微信公众号“视角学社”2月26日文章《普京入侵乌克兰：危及国运的历史性错误！》被删。

他对乌克兰的全面入侵，将注定是一个历史性的错误。
多年来，普京一直试图提升自己国家的国际声誉，加强俄罗斯的军事和经济实力，削弱北约并分裂欧洲（同时在美欧之间挑拨离间）。所有这些举措都牵扯到乌克兰。
入侵乌克兰不但不会为俄罗斯铺平道路，反而会确保普京声名狼藉，让他的国家在面对更强大、更团结的西方联盟时，在外交上被孤立、经济上瘫痪、战略上变得脆弱。
伟大的新沙皇很可能误以为，这场战争会像2008年和2014年那样小规模入侵般，不会为他的命运带来严重恶果，实际上这种路径依赖是可笑的一厢情愿。^[4]

2月26日起点人文文章《2000多名俄罗斯科学家和科学记者反对与乌克兰开战的公开信》被删。

我们，俄罗斯科学家和科学记者，强烈抗议我国武装部队在乌克兰领土上发动的敌对行动。这一致命步骤导致巨大的人员损失，并破坏了既定国际安全体系的基础。在欧洲发动新战争的责任完全在于俄罗斯。
这场战争没有合理的理由。试图利用顿巴斯的局势作为发动军事行动的借口不会激发任何信心。显然，乌克兰不会对我国的安全构成威胁。对她的战争是不公平的，坦率地说是毫无意义的。

^[5]

2月26日，中国五位历史学家谴责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公开信在多个平台被删除。

我们，强烈呼吁俄罗斯政府和普京总统停止战争，用谈判解决纠纷。强权不仅会使文明进步的成果和国际正义的原则毁于一旦，还会给俄罗斯民族带来巨大的耻辱和灾难。
和平始于人心的渴望。我们，反对不义战争。

^[6]^[7]

2月27日，微信公众号“世风”《今天，我们在为一种常识奋力作战》被删。

台湾不是乌克兰，也不是乌东，不是主权国家，这不是能够放在一起对比的问题。朝鲜战争中，中国受朝鲜人民共和国邀请，对抗的是美国主导的军队，战争结束后撤出朝鲜半岛。而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介入，是对其领土的吞并、对其地域独立势力的支持以及对其国家主权的蚕食。将中国和俄罗斯对比和捆绑，是愚蠢和危险的，是反向的爱国主义。我们在强硬中看到的是懦弱，在愤怒中看到的是贪婪。如果这给予中国任何的警醒，那应该是，别成为俄罗斯。^[8]

“收留乌克兰美女”言论惹众怒

一名女性用户在微博遭到骚扰。

微信公众号“呦呦鹿鸣”对此现象的批评：

还记得吗？丰县的第一个、第二个通报说的就是“收留”，说董某民的父亲在路边看到可怜的精神病人在流浪，无家可归，就把她收留回家给儿子做了老婆。（见《这一波“收留”，是一种语言腐败吗？》）可见，“收留”这个词被污染到了什么地步？这些人的脑子里一点到晚想的都是一些什么？有一些人是这样的：对身边“锁链女”事件一言不发，甚至嘲讽打击发声的人，在人家遭遇战争悲剧不知所措之时，却第一时间拿人家女性取笑、编段子、秀下限，乃至直接去言语骚扰。^[9]

被中国网络主管部门中央网信办定性为“港独疆独反串”：

近日，俄乌战争引发全球关注，硝烟下的乌克兰民众牵动着全球舆论关切，包括中国民众在内的绝大部分网民对于战火中无辜平民的悲情遭遇都深表同情，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现实决定了，总有个别网民会在这种时候“抖机灵”、“图嘴快”，以调侃戏虐的语调发布“欢迎乌克兰美女来中国”、“欢迎乌克兰小哥哥来中国”等恶俗言论。
这类言论虽比不上西方舆论嘲讽乌克兰为“欧洲子宫”般恶毒，但在乌克兰危难时刻，如果被乌克兰人民看到，带给他们的负面观感是不言而喻的。因而，对于此类言论不论有没有在乌克兰舆论场得到传播，都是应该坚决反对的。不过我们也应该注意到另外一个现实，中文世界的个别极端信息是如何被炒作进乌克兰舆论场的？事实上，这类言论并非只是中国大陆的个别网民在发布，如下列截图，一批包括台湾账号在内的境外账号都发布了类似信息：
……^[10]

中文网络的战争狂欢

对中文网络舆论的反思

《风声OPINION》专栏作者张丰2月25日写道：

在互联网上，很多人正在为战争欢呼，他们正以自己的方式参与这场“大战”。在这些人眼中，没有战争的残酷，只有“震撼画面”和“谋略”；在他们心中，没有“痛苦的人”，也就看不到“他人的痛苦”——这些视频，就是为他们而准备的。
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时代，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渠道”，看到乌克兰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关于这场战争，社交媒体上充斥着各种假消息。在全世界范围内，这可能都是难以避免的“传播悖论”。人们获得“消息”的途径无数多，各种视频满天飞，而这些视频很少交代时间地点，有的甚至是电影画面，想要一一“核实”也非常困难。
这是当下世界的信息通病。但更致命、更可怕的疾病，就是对战争本身的欢呼，对强者的赞美，以及对痛哭（血和泪）的漠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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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真理部】关于乌克兰相关报道的宣传指令

[2] 【404文库】界面新闻｜全世界乌克兰人最艰难的一天

[3] 【404文库】三表龙门阵｜对俄不利

[4] 【404文库】视角学社｜普京入侵乌克兰：危及国运的历史性错误！

[5] 【404文库】起点人文｜2000多名俄罗斯科学家和科学记者反对与乌克兰开战的公开信

[6] 【404文库】白羽若月｜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与我们的态度

[7] 【404文库】江门直言｜五高校教授联署：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与我们的态度

[8] 【404文库】世风｜今天，我们在为一种常识奋力作战

[9] 呦呦鹿鸣｜远方的战火，可以帮助我们看清身边的一些人

[10] 台湾及疆独势力煽动“涉乌克兰恶俗言论”事件

[11] 张丰｜为战争欢呼是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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