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了,没有机会好好地、认真地、从容地对着电脑写一次博客。
从当天凌晨4点半网络中断的那一刻起,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我也有了预感:恐怕这一断,不会是一天两天,恐怕会有相当长的时间,陷入一个没有外部信息的黑暗世界。
到了早晨9点多上班,看见街头景象,我给内地的好朋友发出了第一条短信:上不了网,我们成为孤岛,但我不想做当代鲁宾逊。
后面我又短信:拜托帮我更新到blog,作为记者这个时候不能缺席。
阻力还是相当的大,饭否直接封了我的账号,当然过了不久饭否也步我账号后尘,在此仅向饭否的管理层表示最深的歉意,连累你们了。
到最后,短信也无法发出。也不想在连累更多朋友了,只能是做一个鲁宾逊了。
还好,我这个鲁宾逊还可以打电话联系上朋友,比那个鲁宾逊要强好多。内地的朋友不时打电话给我,海外的朋友虽然不能直接打电话给我,也托内地朋友代为转达问候,这让我非常感动,犹如最近智利被困在井下700米的矿工们听到家人的电话,知道自己还有救。
再后来,有媒体朋友来采访,现场看望我,那叫一个激动。可惜,他们不能带走我。
走不了就自救吧,好在全球最大戒网中心开通了一个大局域网,允许看看改头换面、指定收看的新闻,允许打打游戏偷偷菜,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靠网络生存的同志们可苦了,敦煌成为他们心中的圣地。有人不远万里,从伊犁去敦煌上网。听说南疆若羌有人去临近的青海茫崖上网。我没有这么疯狂,也就失去了那种幸福感。
最痛苦的是没有思想可交流,戒网中心的开心农场只能偷偷菜,写些无关痛痒的废话,稍微涉及一点敏感内容,马上封号。实在无聊的我只好靠写点言情小说杀死时间。
小说不是我强项,就像侯宝林相声《改行》里那些戏子,国丧一年,唱花脸的要去卖西瓜一样,难受。
天见可怜,单位里终于有一台电脑可以连接外网了,但是上网要实名登记,还不能乱帖东西以免有关单位找上门来,给本单位找麻烦,只能把在戒网中心写的小说当博文充数。
没想到,充数也有问题。服务器商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一看博客居然复活了,多次把我的博客往罗永浩的北京开关厂塞。最后索性只关不开了。
当然,万恶的备案制度一诞生,大家都被砍了头,变成了目田。没砍头有幸备了案的,也只能像王三表一样,改行卖T恤了。
一直到了昨天,我的博客在几位好友不懈的帮助下,才获得了新生。
当然,在五月14日戒网中心不戒网以后,我还是搞了一个围脖大牛无形,也有朋友知道了,我再打一次广告吧,给那些还不知道的朋友看。
这一年,确实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从经历血与火的洗礼,到亲眼目睹十万人高声呐喊某某某下台,从戒网到开网,从和朋友失去联系到得到各种各样的问候和帮助,从一个朋友头一天还一起吃饭到第二天他因言获罪,用句周星星同学的话说就是:人生的大喜大悲,实在是太刺激了。
一年多没有写博客,不会写了,简单记个流水账,把这一年就翻过去了,不再纠缠,不再纠结。
这一年最想做的就是写博。
这一年最想说的就是感谢。
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要翻墙,用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