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中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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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对话
苏中杰
皮部长： 魏教授，把你从党校找来，首先要告诉你，与我们合作，首先要服从领导，听从指挥。
魏自由：我自来到真理部报到那一天起，就是首长手下的兵了。
皮部长：那好，今天要把一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你，并要求你完成。这几年，谈民主、爱民主、争民主的人越来越多了，鼓噪得人心里烦。要民主，就有革命的危险。你为我从历史上找一找，看有没有不革命就能实现民主的例子。这样的例子有重大意义，明白吗？
魏自由：首长，我的，明白！
皮部长：你的任务是写这方面的文章，这几天先准备材料。据说，欧洲各国民主最早，你就欧洲方面，从古到今地搜寻。明天，你来我这儿汇报你的战果。
魏自由：感谢首长信任，一定完成任务！
第一天
皮部长：你说吧，魏教授，从远到近，一个一个说。
魏自由：好，我向首长汇报如下：
1561年，荷兰要搞民主，既要推翻西班牙的统治，又要推翻本国封建专制，从开始到1648年欧洲战争结束，荷兰共和国被承认，历时78年。这叫尼德兰民主革命，不叫民主改良。
1640年英国要搞民主，可是世界最开明的英国国王都不同意，打来打去，双方早期斗了48年。曾在1647年又发展成为第二次国内战争，1649年英王查理一世用脑袋与民主作对，被砍下来了。1688年，国王在文的和武的双重逼迫下，愿意“虚君共和”， 搞“君主宪政”，“光荣革命”告成。这叫英国民主革命，不叫英国民主改良。
1789年，法国搞民主，是从当年7月14日攻占巴士底狱开始的。到1875年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宪法被承认，确立共和国体，成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前后86年，复辟和共和反复交替，多次展开拉锯战。这叫法国民主革命，不叫法国民主改良。
1810年西班牙要搞民主，后来还搞了“1812年宪法”。可是，王室专制力量反对，战了五个大回合，持续了64年。1874年才实行两党议会制度、建立君主立宪国家。这……
皮部长：（打断汇报）这叫西班牙民主革命，不叫西班牙民主改良，是吧？
魏自由：……是的，首长，我……
皮部长：好了，再去找，明天另汇报！
魏自由；是，首长！
第二天
魏自由：首长，我又找到三个。
皮部长；说吧。
魏自由：先说葡萄牙。
1820年，葡萄牙在班牙革命和西班牙一八一二年宪法影响下，要求搞民主，可是，以国王若奥之子唐·米格尔所代表的专制势力，发动了三次围剿战争，葡萄牙民主力量不得不反抗，所以就叫民主革命，不叫民主改良。
1919年，德国社会民主工党艾伯特派，建立魏玛共和国，专制势力的疯狂反扑，被民主力量迅速击败。此后，以希特勒所代表的专制复辟势力，打着国家社会主义招牌，强化中央集权，建立起一个极权帝国——“第三帝国”，与日本专制帝国联手，妄图扑灭世界民主力量，二战时才被击垮。柏林墙倒掉之后，终于全面实现民主。整个过程，是民主革命过程，不是改良过程。你看……？
皮部长：唉……你很会背书，往下背吧。
魏自由：下一个你是知道的——
1917年2月，俄国人要民主，搞起了一个……
皮部长：二月革命。
魏自由：是的，另外，亚洲的中国，就不说了，孙中山要实现五权民主宪法，1911年搞了个辛亥革命。
皮部长：都是革命，都是革命，书上都那么写，这是为什么呢？
魏自由：当前的民主派研究认为，因为任何大权在握的统治者，都不愿意放弃统治权，所以不可能改良。改良意味着自杀，革命虽然是他杀，但还都是在心存侥幸中选择他杀。最开明的英国皇帝都是这样，更不用说其他……
皮部长：好了，好了，你还有完没完了？烦人！你回去再找一找，看“东欧巨变”中，有没有愿意改良的统治者。
魏自由：多谢首长指教，我一定努力。明天见！
第三天
皮部长：魏教授，找好了？
魏自由：材料倒是有，问题很难说。
皮部长：为什么？
魏自由：“东欧巨变”中，最有典型意义的有两个。一个是波兰。波兰团结工会坚持长期合法斗争，最终结束波共一党专制。对此，和我们一条心的学者认为，这不是团结工会本身的力量，我们领导班子内部出了叛徒，才一步又一步地满足工会的要求，从而瓦解了我们。实际上是内外结合的慢性政变，也叫慢性革命。
皮部长：另一个呢？
魏自由：是前苏联。戈尔巴乔夫窃取党政重要职务，且有武装力量为后盾。他实际上已经脱变为追求革命的民运分子，不是我们的人了。从这个意义上说，还是民主力量以政治和军事压力，完成民主事业。所以，还可以称之为革命，不过是因为我们的势力太弱了才没有激烈地打起来而已。要是我们的力量稍强一点，或是不差上下，那非要战个天昏地暗不可，哪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皮部长：得了，得了，你真让人晦气。你就不能找出对我们有利的历史资料，然后当成根据来为我们写文章？
魏自由：不好找啊，首长。
皮部长：你是个大笨蛋，你太愚蠢了，猪一样，养你有什么用？
魏自由：请首长指教，让我在你的培养下茁壮成长。
皮部长：这样的态度还差不多。听着，蠢猪——你听过这句话——“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为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吗？
魏自由：这是一句响遍神洲大地的名言，如雷贯耳，咋能没听过？
皮部长：这句话所说的历史是真的吗？
魏自由：伟大教导，千真万确！
皮部长：蠢猪！告诉你，十月革命发生在1917年，在此之前，马克思主义早就来了。1906年，《共产党宣言》就在中国译出并发表了，比十月革命早了11年！
魏自由：啊？
皮部长：人们不是说嘛，历史是个小姑娘，就看你如何打扮了。现在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历史，你明白吗？
魏自由：我的，明白！
皮部长：应如何做你明白吗？
魏自由：我的，大大的明白！
皮部长：好好干，啊？
魏自由：决不辜负首长的栽培！
皮部长：竖子可教，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