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外交难度极高,但在全美国甚至全世界关注之下,这位具有超人毅力的维权人士终于如愿以偿,脱离苦海,奇迹般来到纽约,在纽约大学安顿下来。一年很快过去了。上星期四,纽约邮报独家报道了一条新闻,说纽约大学因为要在上海开办分校,屈服于中共当局的压力,决定要把陈光诚“踢出”该校,让其自谋出路。消息传出立即引起全美主流媒体的关注,但是由于陈光诚对此表示沉默,邮报的独家,变成了独角戏。

不过细心的中文读者注意到,美国对华援助协会会长傅希秋透露了英文媒体所没有的陈光诚这边的一些消息。去年在国会听证会上傅希秋曾接通了远在北京的陈光诚电话、将奥巴马政府处理这一事件的情形完全置于全美老百姓压力之下。傅希秋星期五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透露:陈光诚与纽约大学之间并没有一个协议;而陈光诚在被允许离开中国前来美国的时候,美中之间倒有个协议,而陈光诚正是因为碰触了这个协议,坚持要到国会作证,从而导致了纽约大学要把“踢走”。拿傅希秋的话说就是 陈光诚“在美国行使了言论自由,触碰了对他设定的底线。”傅希秋表示,不管未来如何,陈光诚的底线就是“一定要在能发挥言论自由的地方。”

到了星期天晚上,眼看三天过去了,如果陈光诚继续保持沉默,这一消息显然会因缺少作为当事人一方的反应而逐渐降低被关注度,然后慢慢消失。但就在时钟进入星期一的瞬间,一则陈光诚发表声明指纽约大学在中共压力下迫其离校的消息,迅速在几乎所有主要英文媒体上铺开。陈光诚明确指出,纽约大学受到了来自中国的强大大压力,早在他们家抵达纽约三四个月的时候,纽约大学就已经找他们商谈离开的问题。

陈光诚进而警告美国学术界,他们的“独立与学术自由正受到来自独裁者的莫大威胁。”他说,北京“对美国学术界的统战超出大家的想象,”他批评有些学者“不得不进行自我约束。”

但是,如同纽约客杂志驻北京记者欧逸文指出的,陈光诚的声明并没有给出他“被迫”离校与纽约大学在上海建分校两件事之间的关系,欧逸文说“因此下一个问题是发现更多有关他是如何或什么时候感到压力的。”纽约大学发言人贝克曼承认学校很早就跟陈光诚谈离开问题,但他说这不是因为中国的压力,而是希望他们提早准备以便顺利过渡。他说“令他们失望的是这段时间没有得到很好利用。” 欧逸文说,“陈光诚离校门”的很多事实目前尚不清楚,人们争相指责这一边或那一边,已经使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但是欧逸文认为,“陈光诚离校门”仍具有很大的启示作用:鉴于美国的名牌大学,如哈佛、耶鲁、斯坦福、杜克等纷纷前往中国开设分校或办项目,不仅是纽约大学,所有这些名校未来的在中国办学的结果将得到密切关注:即“当学生表达了在美国受到保护但违反了当地规定的言论时怎么办?当作为一家学术机构的原则与某个外国保持关系的需要发生冲突的时候怎么办?” 欧逸文说,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更多像“陈光诚离校门”这样的事件会接着发生。他说,陈光诚证明了他是中国为人权和法治发出的最坚定的声音之一;在美国,他可能已经触发了一场其意义远大于其“离校门”本身的辩论,那就是当美国的学术机构在中国深化其与中国关系时将如何面对新的外交挑战。他说,我们可以确定,陈光诚将是这场辩论中直言不讳的声音。如他自己所说:“无论我在中国面临什么危险,还是目前面临暂时困境,我都不会向邪恶和谎言低头……。”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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