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政治现象,仅凭意识形态站队,简单容易,但政治远比意识形态复杂,当逻辑的解剖刀条分缕析时,现象之下的本质,往往呈现出更深长的别样意味。

重庆模式:光鲜而残酷的政治秀

济南的故事,还需从重庆说起。

毋庸讳言,薄熙来在重庆的政治行为指向的是更高的政治地位。这种积极、公开的政治竞争姿态在中共体系中前所未有,而红歌与共富则可看作政治竞争的口号。

具有号召力的口号必须有现实性与差异性。薄清醒认识到底层民众对平等、均富的渴望。共富口号反映了重庆乃至全国的现实矛盾,同时也是对当下的一个差异。现实性根植于愤懑,而差异意味着改变与竞争,一如奥巴马喊出了“Change”。

与此同时,口号还须有合法性与道统性。红色,作为一种意识形态,虽不再出现于日常政治话语,但却是红色江山的“命脉”所在,“贯穿前后30年”,于是,毛时代的“红歌”就成了唯一可用的政治资源。

个人经历、出身、世界观肯定会影响对口号的选择,但更大程度上,现实性,差异性,合法性与道统性的过滤之下,“共富与红歌”是工具理性之下的唯一选择。这也正是薄和毛派的区别。至于自由派,既不能立竿见影带来经济上的改变,政治风险也更大。

公允地看,红歌和共富,既有对过去极权的继承性,也有面对民意诉求的先进性;既有乌托邦式的公平,也有西方福利主义的影子——重庆模式在经济上的不可持续性,不正是民主希腊模式的崩溃?

政治竞争立即带动了重庆的改变。当下的中国,已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信息孤岛,政治竞争的聚光灯之下,民众的声音被放大,反过来对竞争者产生政治压力,并向下传递,逼迫基层部门供给更多的公共品。交巡警平台、治安、廉租房、绿化等等,皆出于此。

从这个意义上看,政治竞争不但直接从民间汲取力量,而且反过来逼迫出更好的公共品。而当政治竞争态势消失,深受好评的交巡警平台也在科层阶层的抵制下,立即烟消云散。如果说是缺乏经费,那么,治安难道不是政府最最基本的职能?

所以,重庆模式中的民生好处,其真正的逻辑起点、政治推力在于竞争政治之下的民众获取了更大的话语空间,然后,自下而上的多元博弈中获取更高的福利。需要强调的是,这并不是一地、一人的结果,而是源于整个中国民权发展的大背景。

实际上,薄熙来以唱红为道统根基,共富为现实呼吁的政治竞争,不再按部就班的在红色阶层内部吸取筹码,而是直接从民众中汲取支持,扰乱了既有的政治秩序的潜规则,触及了整个群体的利益基础。这种置个人权欲于整个群体利益之上的行为,必然招致群体的反感,因而风险极大,需极端审慎。但恰好相反,出于固执、专断、自负、张扬的性格,薄把体制的特点发挥到极致,打黑变为黑打,践踏法治,钳制言论。政治竞争带来注意力的同时,也撑大了言论的空间,重庆模式黑暗的一面被血淋淋的呈现在国人面前,触怒另一部分人。

到这个时候,合力之下,蚁穴必溃千里之堤,济南审判,就已然是个大概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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