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简·莫里斯的《的里雅斯特》(Jan
Morris,Trieste)游记。在湾仔城邦书店预定了她另外写西班牙和香港的书,迫不及待的想接着读。我喜欢读这种书,它的好奇和天真是自然的,它的心思是绵密而有节奏的。
我认识一位中文作者,跟简·莫里斯是同一类型人,喜欢行走世界,懂得旅游的精髓是流浪,默记流浪是给自己松绑的最可行办法。  
Trieste,这个词跟法语里的“哀伤”(triste)长得相似,发音一样。简体版翻译成“的里雅斯特”,顿时味道全失。这本书的中译由两个人合作。有些章节还不错,有些章节翻译得十分糟糕,完全不像作家的文字,更别说是一个好作家的文字。  
但我还是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看完。也许,我也相信,看坏的翻译,更能知道好文字必须有些什么。  
最打动我的,是讲Trieste的爱欲和犹太人这两章,还有前言和后记。也许这几章译者用心译过,因而还留着原作者的那口“气”。“流亡者中一定有犹太人,但犹太人中却绝少真正的流亡者”。凭着他们对环境的超强适应力和改造力,他们给Trieste带来声望、荣誉、成就感的基礎——金钱,通过辛苦劳动而积蓄的财富。因为这种适应力和改造力,这种“取之有道的物质主义”,让犹太人在心里首先安定下来。我从来喜欢他们的聪明。
作者说,Trieste很像香港,但有更错综复杂的历史和历史感,这个意大利港口曾是几大帝国的殖民地,殖民在这里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没有屈辱相反自得其乐。每一段历史都在这里留下浪漫与伤痕,因而这里也有更多的传奇故事。乡愁在这里酿造出深刻的酒香,甘醇,苦涩,无法咀嚼,只能回味。来来往往的统治者,来来往往的文人骚客,来来往往的流浪者,这衰败的古城,具有meaning
of nowhere。  
乔伊斯在这里构思了两个民族(以色列、爱尔兰)的史诗《尤利西斯》,里尔克在这里写出最重要的诗篇《杜伊诺哀歌》,理查德·伯顿在这里翻译《一千零一夜》……  
喀斯特地貌和波拉风是这里的特产,这是像个大商场一样的贸易城市,却成为宽容的流浪者之乡。那情形,犹如香港的中环,不只周日而是每天都欢迎席地而坐的菲佣。未来的香港,也有这样的可能性吗?  
的里雅斯特,没有去过,已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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