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何要开会?我们独自在书房里思考难道不是更多产也更自然?开会的前提,是熊十力在《佛家名相通释》前言里阐述的读书原理:读者用他全部的生命体验撞击文字,才可迸发最质朴从而最有生命力的思想。开会,就是提供这样的生命体验相互撞击的场合。这是我们“开会”,或我组织这次会议的唯一理由,它提供了“会议”的学术合法性。
据此,我们邀请发言的几位朋友,或许有完全不同的生命体验。请注意,“生命体验”是中西思想传统得以交汇的一个观念。仅仅活着,就仅有体验,不能有生命体验。后者,在西方有存在哲学阐释,在中国则始于古代儒家,正心诚意,才有生命体验,通常只不过是瞬间的真诚,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有,但在面对死亡时尤其可能有。历史是一连串偶然事件,我们这样安排,效果如何,完全依赖于一连串偶然事件是否发生。例如,发言的朋友们是否能充分表达自己的生命体验?他们的表达是否能打动我们的心灵并激发我们表达自己的生命体验?生命体验的相互撞击是否激发质朴的从而生命力(张力)极强的思想?这些,都是偶然。事实上,我在两天会议结束时发言表示,我并不认为这次会议有我们预期的那样好,因为有些发言(包括学生们的),或许多发言,并非生命体验的表达,只是我们这个时代官僚化的会议发言的翻版。但我们很高兴,因为毕竟有了某种创新的开会办法,而且在场的朋友们无不为例如孙立哲表达的生命体验以及生命的原生力量感到了震撼。
我们努力要删除谎言,这当然是一种悲剧性的努力。因为,我们是黑暗时代的人们。
浙江大学出版社的王志毅,2012年6月主编的《启真》第一期(创刊号),收录了相当多的好文章。我特别推荐给跨学科同学们,例如,孙飞宇评析马尔萨斯《人口原理》的文章,思路与 Amartya Sen 2009 《The Idea of Justice》十分接近。志毅沉潜多年,编辑这本以书代刊的小册子,很用心。公民意识也是教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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