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背叛民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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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时报就是一朵奇葩。其总编胡锡进很得意地说自己一方面讨了政府的欢心,同时又讨好了底层的民粹分子。


的确,在纸媒快速没落的今天,许多报纸杂志都把能够登上飞机作为一根救命稻草,而目前环球时报可能是登上航班最多的刊物,在这个过程中,政府力量起了多大作用,可想而知。在市面上,环球时报的发行量也不小,民粹分子是主要的购买者。


然而,最近,民粹分子咒骂环球时报的声音逐渐高涨。究其原因,可能主要来自三个事件的先后影响。


一是官员财产公示。在要求官员公布财产一事上,中国左派右派罕见地一致了一次。起先,环球时报既想迎合公众,又不想得罪权力集团,于是就发表社评,声称官员财产公布应该是“坚决并且务实”,但不能像民众所理解那样“追求它的表面喧哗”,所以提出了分阶段的“具体路线图”。按照此路线图的节奏,
10年内不可能公布官员财产。到后来,民众要求官员财产公示的呼声越来越高,环球时报就有点坐不住了,一激动,就口不择言了,一贯依靠民粹分子掏腰包的胡锡进,竟然公开说:“如果今天就搞财产公开制度,整个社会就会陷入无休止争论,人们就会终日纠缠不放,就啥事也干不成”。此言一出,民粹分子很是失望、郁闷。


第二件事情是俄罗斯问题。以前,民粹分子被忽悠得整天反美反日。自从博客和微博兴起之后,中国民众终于认识到:中国百年惨状,俄罗斯是第一祸首。民粹分子尤其热爱领土,当他们得知俄罗斯掠走中国
200万平方公里以上土地、相当于百万个钓鱼岛时,那种愤怒难以抑制。而在关键时刻,环球时报却发表文章,其大幅标题赫然是《俄虽占过我大片领土,中国舆论应多挺俄》。民粹分子愤怒了。


第三件事情是
20144月两次城管打人。合肥城管将公务员当成传销人员,打断其脊椎,城管王姓副队长竟然轻描淡写说:“是个误会,以为是传销人员”。传销人员就可以这样打吗?另一更大的事件在浙江苍南,城管野蛮执法,公民拍摄,遭城管殴打当场吐血,于是点燃路人义愤,众城管遭到公众群殴。微博上正为此叫好,环球时报跑出来了,发文章说《苍南城管被围殴是全社会之耻》——城管屡屡殴打、甚至是打死公民,环球时报不说这是“全社会的耻辱”。偶尔有一次,公众愤怒了、反抗了,就说是“全社会的耻辱”。难道中国公民就该乖乖挨打吗?


事情本来非常清晰:是权力集团的违法事件。却被环球时报说成了道德事件,把责任推给了公众,说成了公众道德低下。这一次,左派右派再次统一意见,一致斥责说:“先不谈城管打人是不是全社会的耻辱,环球时报一定是报界的耻辱。”


当然,直到今天,环球时报基本还是成功的。最初环球时报曾经想做花边新闻,后来又想做时尚,几次试探,均未成功。后来,终于摸索出一条依靠鼓吹民族主义来同时获取政府和民粹支持的道路,一度也取得了成功。当自由知识分子抨击环球时报的时候,知识层次较低的公众还曾经是支持环球时报的。


而自由知识分子骂得越狠,越让胡锡进自己有成就感。


但是,这样的以丑为本,能持久吗?


胡锡进一直在走钢丝,试图同时讨好政府和民粹。这个高难度的动作不可能长久。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其实是:说真话。每次都说真话,就不必担心前后自我矛盾。而如果习惯性撒谎,那么,每一个谎言要用
10个谎言去掩盖,谎言繁殖谎言,最终必然疲于奔命。胡锡进自己就说过:心理压力太大,每天不知要承受多少网友的谩骂。


中国的利益格局是完全畸形的。权力集团侵占了绝大多数的政治利益、经济利益,留给公众的只是两样东西:经济上的残羹冷炙,心理上大国崛起的空洞意淫。随着公民意识的觉醒,公众越来越不受空洞的口号鼓惑,越来越关心自身实际利益,在这种情况下,环球时报两面讨好策略终究是要露馅的,要破产的。当环球时报面临选择的时候,其必然选择:继续紧跟政府,抛弃民粹,背叛民粹。


目前的背叛,只是一个开始。民粹分子彻底觉醒的那一天,就是他们与环球时报彻底分道扬镳的时刻。


链接: 《中国知识界的“左派”与“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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