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孔令钰 环境科学记者
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官网数据显示,京西南区域点在11月30日18时左右,PM2.5达到当日浓度最大值,接近1000微克/立方米。截至12月1日8时,该区域点过去24小时PM2.5均值为745微克/立方米。
《新京报》报道称,18时,京西南区域点PM2.5小时浓度达到945微克/立方米,17时该站小时浓度更是达到976微克/立方米。另外,京南区域点18时也达到了897微克/立方米。
11月,东北三省多城市出现弥漫半月之久的严重雾霾。据新华社,沈阳市PM2.5均值当时一度达到1155微克/立方米,局地一度突破1400微克/立方米。
上述分别发生于北京、沈阳等地的极严重空气污染引起公众对健康问题的担忧。那么,在科学上,PM2.5接近1000甚至超过1000,意味着什么?
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清洁空气中心副主任朱怡芳告诉财新记者,当PM2.5超过1000微克/立方米时,就空气颗粒物浓度而言,已基本相当于著名的1952年伦敦烟雾事件的污染浓度。
1952年12月5日到9日,由于冬季燃煤、工业排放量大,加上持续几天的逆温,二氧化硫、烟尘等颗粒物聚集在伦敦上空,整座城市被笼罩入黑暗的迷雾,导致约12000人丧生,患病者不计其数。
“那时没有PM2.5的数据,有的是Smoke(烟尘)的数据,在那五天当中,烟尘的峰值为1至2毫克/立方米(1000-2000微克/立方米)。考虑到PM2.5的监测数值要比烟尘(因为烟尘包括大颗粒物)低一些,(PM2.5浓度1000微克/立方米与伦敦烟雾事件中空气颗粒物浓度水平)应该是相当的。”她向财新记者分析。
Smoke(烟尘)是过去科学不够发达时,用来表示空气污染程度的一个指标,简单讲就是燃烧形成的烟,如煤燃烧时产生的固体颗粒、水、焦油状物质和不完全燃烧的灰分所形成的混合物等。
但必须注意到,“北京和伦敦的污染物成分确实存在很大的不同,由此引起的健康效应也会随之不同。”朱怡芳说,伦敦那时是1952年,这60多年以来医疗发展迅速,一些当年要命的病,现在已经可以治好了。所以,两者无法直接对比。“但是,东北污染期间,确实看到一些新闻报道讲医院爆满。”
对于朱怡芳的观点,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潘小川基本认同,“颗粒物浓度水平也许很接近,但是性质不同。”他解释,现在京津冀地区主要污染物是PM2.5,而当年在伦敦则是粗颗粒物、二氧化硫。
虽然颗粒物浓度接近,但二氧化硫浓度却相差很大。伦敦烟雾事件的五天中,其二氧化硫浓度达500-900微克/立方米。
但据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官网,在过去24小时期间,北京各监测点的二氧化硫小时浓度多在50微克/立方米以下,峰值浓度也很少超过100微克/立方米。
单从颗粒物角度来讲,潘小川告诉财新记者,伦敦和北京雾霾的健康效应也很难对比。理论上讲,PM2.5可进入血液,危害更大,但潘小川研究发现,北京2013年初那场严重雾霾事件带来的健康危害,较之伦敦当年却轻的多。
他认为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现在医疗条件、防护措施进步很多。二是细颗粒物对健康的危害,慢性效应更明显,现在不能看到明显的恶果。
对于PM2.5峰值浓度超过1000微克/立方米的区域,尽管颗粒物浓度或与当年伦敦相当,但潘小川认为,污染水平、健康效应却不同,也可以说,伦敦烟雾的危害是立竿见影,但如今细颗粒物的危害仍需时间观察。
环保部环境规划院张衍燊等人的一项研究表明,在2013年1月的严重雾霾事件中,在1月10日至31日期间,京津冀地区12个城市人群因PM2.5短期暴露,导致超额死亡2725人,其中呼吸系统疾病超额死亡846人,循环系统疾病超额死亡1878人。
这12个城市为北京、天津、石家庄、保定、承德、邯郸、廊坊、衡水、秦皇岛、唐山、邢台和石家庄,其PM2.5的24h平均浓度最大值分别为705、411、675、506、255、598、698、667、231、178、718和405微克/立方米。
尽管如此,张衍燊等依然认为,“本次评估的结论相对保守”。原因之一正如潘小川所言,该研究主要评估了PM2.5对人群健康的急性效应,但相关文献显示,PM2.5对人群健康的影响存在滞后效应和累计效应。
据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2015年12月1日上午8时,北京的AQI(空气质量指数)为486,首要污染物为PM2.5,也就是北京市PM2.5在7时,其小时浓度为486微克/立方米。
AQI量程上限为500,486意味着“严重污染”。此时,健康人群运动耐受力降低,有明显强烈症状,提前出现某些疾病,建议儿童、老年人和病人应当留在室内,避免体力消耗,一般人群应避免户外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