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写了篇评论#Me Too运动的文章(《关于metoo》),引发了争议和讨论。

关于刘瑜对#Me Too运动评论的文章,赞同的有之,批评的也有之,宋石男老师的评论(《与醉钢琴商榷》)大体能够代表我的看法,不赘述。

这次席卷公益圈和所谓的公知圈,并燃及媒体圈的反性侵的#Me Too运动,站出指控曾经遭受性侵的受害人基本上都是90后的年轻女性,而对#Me Too持批评态度的知识人,刘瑜、木子美(不加V)是70后;鄢烈山是1952年出生,贺卫方1960年出生,最年轻的木子美距离最年长的90后也差了至少一轮(12年)。

他们的批评可能基于不同的动机,也采取了不同的方式,但共同点都是相比于#Me Too运动语境下的两性关系新时代,他们的观念已经Out了。他们的知识结构,他们的经验,他们的见识,已经不适应也难以理解Me Too运动所代表和塑造的新的两性关系。更直白一点,女权主义思潮在信息时代正在以及必然解构和重塑沿袭传统的两性关系相关概念

女权主义是基于社会的男权现实的反动,它不仅是学术概念,更是政治和社会运动概念。尽管女权主义作为一个宽泛的概念,囊括了差异甚大的不同主张吁求的流派,从最极端的性别分离主义,到温和的改善女性地位的改良主义,以及与各种主流意识形态相结合的如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伊斯兰女权主义等等。

不管是怎样的女权主义,都共同地认为男权现实是导致两性不平等的主要因素。现代女权主义从发轫迄今,历经两性平等、两性平权、男女同格三波浪潮,已经发展为现代文明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可以这么说,拒绝女权主义就是拒绝现代文明。

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刘瑜所代表的部分女性知识人,以及鄢烈山所代表的部分男性知识人,他们在两性关系的见识上仍然明显滞后现代社会意识形态,并没有适应和融入现代文明意识形态。其中,刘瑜作为一名支持人权的知识人,曾经在文章中也自诩是一名女权主义者,但是,她在文章《关于metoo》中为今次这番#Me  Too运动选择的喻体竟然是1960年代中国社会文革中的大字报运动,知识结构的陈旧,观念的陈腐着实有些令人乍舌。

在我看来,今次这番以90后年轻女性受害人为主导的#Me Too运动,只是一次绽发的小苗,弥足珍贵,需要更多的呵护和支持,而不是杞人忧天见微忧著地批评。受害人发表控诉,加害人也可以发表辩护,评论者也可以评论、质疑,或者支持、赞许。只要没有打压、钳制、禁言任何一方,有什么好担忧、恐惧呢?

在男权社会现实面前,女性是弱势;在道貌岸然声名显赫的性侵加害人面前,年轻资浅的女性受害人是弱势;在议题设置以及言论表达愈加逼仄的社会语境下,游离体制外的公益和公知圈子的自发的一次反性侵运动本身就岌岌可危,在高墙前极为弱势。刘瑜为代表的部分知识人为何会对三重弱势的#Me  Too运动感到不安和恐惧呢?

韩国的Me Too运动

(首发于企鹅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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