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新冠疫情,把印度推向深渊。

单日新增确诊30万,40万,印度媒体自己推测接下来可能到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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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已足够骇人。大规模露天火葬的影像,借助网络四处传播,更是将这场悲剧的视觉冲击力放大到极致。

时间像是倒退回了古战场,也像是快进到了末日废土。让人忍不住忧虑,人类的历史和未来,会不会连成一个怪圈,中间的“和平与发展”几十年只是上帝打了个盹?

关于印度疫情,值得讨论的有很多。细微如个人社交隔离、卫生习惯,宏大如国家抗疫策略、地缘政治。甚至你想去讨论玄而又玄的民族性,都不算太离谱。

唯独不应该讨论的,是印度人到底是不是人。

顾名思义,印度人当然是人。我们说的是印度人,不是神奇的印度牛,不是用来做实验的恒河猴。

从事实层面来讲,印度人是人,大概没有中国人会否认。

但是在话语层面,愿不愿意把印度人当人,就成了一个有巨大分歧的问题。

把印度人当人,我们就应该把印度的悲剧看作人类悲剧的一部分,把印度人的死亡作为同类的死亡来哀悼。

不把印度人当人,才能硬着心肠,一边欣赏焚尸的硝烟,一边忍不住手舞足蹈。

要不要把印度人当人看,取决于要不要把自己当人看。有人不把自己当人看,而是把自己当成一头拥有键盘的牲口,对于这些人形牲口,我们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我刚才是不是说到了人类的历史?其实古人在做人这件事上,比我们的底线高。

我们读过那么多边塞诗,哪首不把敌人当人来写了?

杜甫写“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我们会自然地读出,敌方战士的白骨也包含在内。

范仲淹写“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羌管悠悠,范仲淹不是偷听敌台,而是听到了敌人也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中印之间发生过流血冲突,但双方关系远远没有跌落到互为敌国的地步。即便退一万步,把印度当成敌国,把印度人当作敌人,那么敌人也是人。把敌人当人,是自我强大的象征。

无论如何,病毒绝不是我们的友军,只要我们的肉体还在,只要我们还没有彻底异化成电子僵尸。

有了这些常识,再去看那场“点火”引发的胡主编与沈教授的“商榷”,就会发现我们完全不应该参与这场争论。因为双方争论的是,我们要不要假装是个人。

胡主编认为,在某些场合某些账号还是要装一装的,但是普通人就没必要装了。(原话是:“普通中国人当然没必要做圣母婊”)。

沈教授则认为,谁都没必要装。(原话是:“所谓表达对印度的同情,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

可是我认为,我们要做人,不需要征求哪个主编或哪个教授的许可,也不需要考虑所谓复杂的国际舆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