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傍晚我看到了一场很神奇的比赛：在女排亚洲杯小组赛中国对伊朗的比赛的第一局里，中国女排的姑娘们是戴着口罩参加比赛的。
输掉了第一局之后，女排姑娘们取下了口罩，连扳三局，最后以3:1的比分逆转了对手，获得了胜利。
第一局比赛为什么输掉，而后面三局为什么能以大比分获胜，我不是很清楚教练的安排和队员的发挥，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戴着口罩从事剧烈运动的感受。
2020年3月18日，我们小区解封了，当时重庆还没有明文规定说户外可以取下口罩，我于是戴着口罩去户外跑了一次步。
最开始的两公里还好，两公里以后口罩被汗水湿透，蒙在脸上完全无法呼吸，只能趁着没人的时候撩开口罩，大口大口地吸几口气，然后等有人的时候再戴上。
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古时候有一种酷刑叫“贴加官”，就是把厚厚的黄纸蒙在人的脸上，然后往上面泼水，让人无法呼吸，要么招供，要么憋死。
嗯，戴着口罩从事剧烈体育运动就是这种感觉——更不要说比一次性口罩密闭性更好的N95了。
02
我一个普通的民间长跑爱好者都能明白这个感受，我不是很相信“国家队”这个平台的领导、教练员、运动员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不明白这个问题。
但是女排姑娘们还是戴上了口罩去上场参加了亚洲最高级别的赛事，而我们直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是谁做的这个决定。
当然，作为一个前体育编辑，我对体育新闻还是有点小关注，知道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也有其他国家的排球运动员参加比赛的时候戴上了口罩。但是我从亲身体验的角度来告诉大家，这并不是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
而中国排协也在今天凌晨通过社交平台对这件事情做出了解释和道歉。
我的理解是：如果这件事情是对的，那就不用道歉；如果道歉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不妥。
不能因为有其他人、其他队伍做过相同的事情，我们就认为是对的——就好比你插队被人家揪到的时候，你不能用“上周四张麻子也插队了”来证明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
03
但是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从这封致歉书里看出来一个很神奇的问题：这里面的主语是两个字——“队伍”。
“队伍”了解到其他参赛队有运动员感染，“队伍”从保护运动员角度出发要求佩戴口罩入场，“队伍”意识到戴口罩比赛对运动健康不利提醒运动员摘下口罩。
“队伍”这两个字，真的是意味深长。
一方面，一支队伍里包括领队、教练、队医、队员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说“队伍”两个字，就代表着集体决定，你不知道到底是谁决定的。
另一方面，“队伍”两个字代表着一种团结、统一、牢不可破的关系，容不得外人说三道四、挑拨离间。
当然，更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是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的：运动员为了保护自己，戴着口罩上场，“队伍”经验不足没有及时提醒，第一局后半程意识到对身体健康有影响之后，才提醒运动员摘下了口罩。
翻译一下就是：运动员自己戴的，要不是我们提醒，她们还要一直戴，我们惟一的失误就在于提醒得不够及时。
04
我在刚才已经说过，我作为一个民间长跑爱好者，我都知道戴着口罩从事剧烈运动的感受，我不相信这些能够入选国家队的、中国最顶级的运动员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也不相信“队伍”里面的教练、队医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说一句抬杠的话，场上的对手没有戴口罩，你不能保证她们不用嘴吹手上和球上的汗水，当然也不能保证把病毒完全隔断在球网的另一侧。那怎么办？对手打过来的球在空中的时候，我们喊暂停，然后把球用酒精喷一遍再让姑娘们打回去吗？
所以戴着口罩参加比赛的意义在哪里呢？那后三局把口罩摘掉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我觉得，不管这个决定是某个队员做出来的，还是队长做出来的，或者是教练、领队、或者其他更高级别的谁谁做出的，要学会有担当。
不要用“队伍”两个字来含糊其辞，也不要把责任推到推到队员身上，仿佛这一群最顶级的运动员都不明白戴着口罩参加比赛的滑稽程度一样。
连这点骂声都承担不起，还要推给一群上场打球的姑娘，就差给自己邀功了，也真是挺好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