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CDT报告汇》栏目收录和中国言论自由及其他人权问题相关的报告资讯。这些报告的来源多种多样,包括机构调查、学术研究、媒体报道和网民汇集等等。也欢迎读者向我们推荐值得关注的报告。
一、皮尤民调:因人权问题导致各国对中国看法负面
9月28日,美国知名民调机构皮尤研究中心 (Pew Research Center) 发布了一份报告,追踪了20年来以发达国家为主的多个国家对中国的看法。报告发现,习近平执政十年,全球范围内对中国的好感度暴跌,而中国人权问题是造成好感度滑坡的主要原因。
民调报告封面
这样的结论也符合 中国数字时代在7月初的报道。当时该机构的最新民调发现,在接受调查的 19 个发达国家中,绝大多数人对中国持负面看法并接近历史高位,主要的因素也是中国人权状况不佳。
该报告还列出了自2004年以来,美国人对中国看法变化的曲线。在习近平上台之前,对中国的看法大体上处在小幅波动的范围内,大约有四成美国人对中国看法积极,几乎和看法负面的人相持平。在习近平上台后,随着中美双边关系出现摩擦,对中看法开始转向负面。在2018年出现了大幅度的改变,超过六成的美国人对中国持负面看法,然而在新冠疫情之后,更加剧了这一趋势,82%的美国人对中国看法负面。不仅仅是美国,在新冠疫情后,发达国家对中国的负面看法都增加超过了两位数。
美国民众对中国的看法,绿色实线为负面看法,白色实现为正面看法,图片来自该民调报告
虽然由于疫情,各国对中国的负面看法都大幅上升,但拐点实际上在疫情之前已经出现。不同的国家也有着不同的原因。韩国由于2017年的萨德事件,开始对中国好感暴跌。同一年,澳大利亚则是因为中国试图影响其国内政治,而美国是因为2018年的中美贸易战。总体而言,除了新加坡、马来西亚和以色列这三个国家外,在习近平执政后,对中国的负面看法都在大幅度上升。
伴随于此的是,除了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对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负面看法暴增。在调查中,各国普遍都感受到了中国的影响力增加,以及包括军事在内的威胁升高,这种感受对于澳洲、日本和韩国等亚太国家尤其强烈。然而,对中国感受最深的议题还是人权状况。除了非洲和南美洲的一些发展中国家,各国民众普遍认为中国当局不尊重人权。在包括欧美日韩在内的发达国家,甚至超过80%,90%的民众对中国人权表示担忧。
最后,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和澳洲的数据表明,这两个国家并没有将中国和中国人民混为一谈。多数人对中国人民印象正面,只是对中国政府印象不佳。日本则是例外,对中国人和政府同样印象不佳。然而,这些国家超过一半人认为要限制中国留学生来本国学习,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是中老年人和右翼支持者。
二、保护卫士:《海外110:不受控的中国跨国犯罪打击》
非政府、人权组织保护卫士于9月28日发布一份报告,称中国违反国际法规,在五大洲、数十个国家设置警侨“海外服务站”。这表明中国的“长臂执法”和“跨国镇压”正在增加。
报告封面
报告指中国当局发起了“针对打击海外公民日益严重的诈欺与电信诈骗行为所采取的大规模全球追逃行动”,“此项追逃行动始于2018年,起初规模不大, 然而随着中国警侨“海外服务站”的成立,逐渐壮大”。据统计,“从2021年4月到2022年7月,已有23万公民被‘劝返’中国并面临刑事诉讼”。
这项行动最初是由福建地方的公安系统发起的,然而现在已经“走向全球”,并且得到了中央层级的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等的支持和鼓励。
报告还提到缅甸等涉诈九国。中国当局指有大量中国公民在这些国家从事非法活动,要求对其“劝返”,并指如果没有特殊理由,不要在这九国居住。然而,采取的“劝返”手段却包含了“株连”家人,剥夺子女受教育权利等不人道的做法。“在嫌犯中,也有一些是完全无辜的人,他们只是在错误的国家中过生活,以及有些受害者是遭受威胁、贩运与恐吓,被迫从事这类非法为”。比如,柬埔寨首都金边的一家华人餐馆老板,完全没有从事任何非法行动,只是因为在“涉诈九国”柬埔寨开餐馆就被“劝返”。
涉诈九国分布,图片来自该报告
这些“警侨事务海外服务站”不仅仅是做侨民服务,还和中共的统战组织相互勾连,广泛进行“劝返”活动。甚至,中国的检察院系统也利用同乡会等组织,进行活动,将“触角伸向境外”。
最后,保护卫士在结论中认为,确实存在着大量的海外诈骗等不法犯罪行为,但是所使用的手段严重侵犯人权。“无论目标人士是异议人士、贪腐官员还是非 重点目标的嫌疑人,问题都是一样:针对目标个人或其在中国的家属,使用不正规的手段……皆破坏了任何正当程序和嫌疑人的最基本权利。嫌疑人、其家人甚至范围过大到整个社区皆被视为嫌犯的过程……进而剥夺“无罪推定和公平审判”的权利,同时这样的做法还建立了一种影响深远的“株连”模式。另一方面,“此类作法在国际关系中,公然无视适当之渠道和程序”,也存在违法国际法规的问题。
三、维权网:九月《中国大陆在押政治犯、良心犯月度报告》
公民维权志愿者联网组织维权网于9月30日发布了九月《中国大陆在押政治犯、良心犯月度报告》。根据该报告,维权网上期名录中的42人刑满释放及2人判刑,本月新增被刑事拘留、监视居住及判刑41人,主要原因是维权,发表不满当局的言论,从事民主活动和人权活动等。
上海民主维权人士季孝龙,图片来自维权网
新增41名良心犯名单和上期名单被判刑人员情况如下:
1、本月获悉上期名录中被判刑的2人的名单
4年6个月:余江帆
2年:张强
2、刑事拘留/监视居住14人,名单如下:
刘家财、张忠顺、王林安、马修、戴耀廷、
李玉荣、季孝龙、向祚华、冯勇军、何斌、
徐彩虹、项锦锋、李洁、 刘建
3、判刑27人,名单及刑期如下:
8年:张秀兰、孙万帅
7年6月:李彬
7年4个月:王明慧
6年6个月:郭立彬、陈熙涛
5年2个月:孙锦辉
5年:张荣秀
4年:李维萍、蒋林英、李秀莲、韩仁义
3年6个月:孟昱、黄敬茹、孙文忠
3年3个月:崔永芬、张春耀
3年:王长青、孙丽华、周云秀、龙有时
2年6个月:李化莲、莫利琼
2年:沈燕桥、张玉霞
1年6个月:王静慧
1年3个月:陈荣泰
截止发稿为止,中国目前共有1421名在押政治犯、良心犯。其中,死缓11人,无期徒刑17人,有期徒刑1188人,羁押未判205人,另有大量人员 “被精神病” 和强迫失踪并未完全记录在内。
此外,根据非营利组织中国劳工通讯的追踪,中国在九月份发生安全事故31起,工人集体行动1起,工人求助5起。其中,9月5日发生了湖南长沙T3网约车司机罢工事件。
图片来自中国劳工通讯
国际人权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for Human Rights, FIDH)发布了一份报告,收录了疫情以来各国对人权捍卫者的镇压。其中,提到中国利用疫情,大肆镇压人权活动人士。其中,特别提及人权律师张展和王全璋。
由于揭露武汉新冠疫情真相,人权律师、公民记者张展于2020年5月15日在武汉被捕。2020年12月28日,在两个小时的审判中,她被上海浦东人民法院以 "寻衅滋事罪"(中国《刑法》第293条)判处四年有期徒刑。法院驳回了张展律师提出的保释、庭审直播和延长诉讼时间的申请,甚至驳回了让辩护证人出庭提供无罪证据的要求。张展由于2020年6月开始的绝食,她的健康状况严重恶化。2021年7月31日至8月11日期间,她的健康状况近一步恶化,被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她的亲属说,她在某些时候体重只有40公斤。然而,中共当局多次以疫情为借口,拒绝张展的家人探视。2021年10月,她的母亲被允许与她进行视频通话。2022年3月,张展在视频电话中和她母亲说,她已经停止了部分绝食,原因是希望当局停止对她强制喂食。目前,张展仍被关押在上海。
张展,图片来自维权网
报告还指中国当局在整个2020年,以 "隔离 "为借口,在异议人士出狱后就将其拘留。在抓人的时候,更以此为借口,当局并不通知其家人,也不许被捕人士和外界联系。
报告特别提及人权律师王全璋。他在被监禁1200天后,于2020年4月5日获释。然而获释后,当局将他送到他的户口所在地济南,进行为期14天的 "隔离",并断绝他和外界联系,报告提到“这是一种事实上的拘留”。在他获释之前,狱警以疫情为由,取消了他的妻子、儿子在2020年2月13日的探访。在关押期间,当局阻止了王全璋与外界交流的行动,部分原因似乎是希望消除他受到虐待的证据。
王全璋,图片来自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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