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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中国的言论审查和舆论管控日趋严峻,国家对公民的监控也无处不在,但我们依然可以看那些不服从的个体,顶着被删号、被约谈、甚至被监禁的风险,对不公义勇敢发出自己的声音。
中国数字时代在“404文库”栏目中长期收录这些被当局审查机制删除的声音。
本期节目,我们选读过去一周中引起舆论关注的三篇404文章。
一、基本常识 |拐卖小花梅的坏人被判刑了,可铁链女被真正解救了吗?
4月7日,江苏省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丰县生育八孩女子”事件相关案件一审公开宣判,认定董志民犯虐待罪、非法拘禁罪,共被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这一判罚引起网友不满,一位网友评论说:“九年连她生八胎的时间都不够”。
微信公众号“基本常识”发布文章《拐卖小花梅的坏人被判刑了,可铁链女被真正解救了吗?》
文中写道:
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但小花梅脖子上的铁链仍然沉重地压在每个关心她的人心头,也仍然在切切实实地捆绑着小花梅这一生悲惨的命运。
小花梅上一次被大家看到的消息,是某些官媒在精神卫生医疗机构“采访”发出的报道。之所以给采访加上引号,是因为那本质上属于官方发布而不是媒体调查。作为掌握最多核心事实的受害者,小花梅本可以在健康允许范围内向公众讲述其遭遇,但在报道里,她没有任何声音。
今天,新华社再次报道了小花梅的现状,仍然是由大儿子董某港来介绍。
是因为小花梅没有语言表达能力吗?显然不是。尽管口音难懂,尽管存在精神障碍,但她还是能够说话的。是因为要保护她作为受害者的隐私吗?显然也不是。央视都拿镜头怼着脸拍了,也没打码就发出来,哪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根本原因在于,小花梅被另一根无形的铁链以保护和救助的名义锁住了。
在结束了二十年被当成生育工具的悲惨遭遇之后,小花梅又被当成了严密管控的维稳对象,可能永远失去了回归正常社会的机会。
更让我牵挂,让我义愤难平的,是铁链女的案子止步于个案,没能真正推动当地更多被拐卖妇女的解救。
小花梅案是那段历史和那个地区正义拼图的第一块,完整的正义还需要持续的追问。
其他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呢?被卖到哪里去了,如今生活状况如何?江苏省去年轰轰烈烈的集中打拐清查行动,到底有没有成果?
二、大河报|中电科下属机构被曝曾强制职工写周末不请假保证书
近日,一些工作群聊截图在中文互联网上被疯传,截图是由一位名为“陈志龙”的中国电科员工发出,他在群聊中反对加班并大骂领导。
这些话语在微博等社交媒体平台上引起热议,很多网友对这些话语感同身受。
4月7日,中国电科做出回应,称并无此员工,聊天截图系捏造。德阳市公安局经开分局也发布警情通报,称已对发布者作出行政拘留处罚。
然而,还是有很多网友质疑这些“澄清”。
4月8日,微信公众号“大河报”发布文章《中电科下属机构被曝曾强制职工写周末不请假保证书》,讲述一名自称是中国电科下属机构光电研究院的员工被要求强制加班的故事。
文中写道:
4月7日,一名自称是中国电科光电研究院(以下简称研究院)职工的爆料人向大河报•豫视频反映,研究院存在强迫职工周末加班的现象,曾有职工被强迫写下周末不请假的保证书。
这名爆料人向记者提供了4份上述保证书照片和1张微信群聊天记录截图,同时提供了自己在该研究院的工牌、工资条截图等工作证明。
截图显示,在一个名为“装备生产二部装配组”的聊天群中,一名成员称“付总紧急通知班组全体今天必须都去上班”,及“今日没请假人员要严肃处理”,事发日期为“星期日”。
4份保证书内容分别为“本人某某(因涉及隐私故隐去姓名,下同)保证积极配合所里下发的各种生产任务,周日以(已)向某主任请假,以后无重大家庭事故,保证不请假。”
保证书内容并未注明工作单位,其中两份保证书落款时间为2020年10月19日(周一),另外两份无落款时间。该名爆料人告诉记者,保证书与聊天记录中强迫加班的通知,系发生同一时期内。
记者注意到,该爆料人自2021年起就多次向相关部门投诉上述问题。另据了解,其也向相关部门多次投诉过涉及该企业的其他事项。
据爆料人提供的一段发生在2023年3月31日,其与锦州劳动监察工作人员的通话录音显示,锦州劳动监察就其反映的研究院强迫职工周末加班问题,向研究院相关部门进行了解,研究院也已经递交了相关材料,并请爆料人近期前往劳动监察部门,填写投诉举报登记表,便于劳动监察部门进行立案。
记者于4月7日下午、8日上午多次致电锦州劳动监察支队电话,均无人接听。
三、海边的西塞罗|天门山跳崖案:“吃苦耐劳”的社会底层正在消失
2023年4月4日下午,在张家界天门山,4名年轻人跳崖。
据当地政府通报,其中3人跳下,1人被及时阻止后紧急送医,但因此人跳崖前已服毒,经抢救无效死亡。4人均系自杀,并于现场留下遗书。遗书中有免责声明,称他们自杀的行为与他人无关。
该事件在中文互联网引发广泛关注,众多网友在微博等社交媒体平台发文表达惋惜之情,还有很多网友则通过这起事件指出当前中国经济下行,年轻人生活压力大等社会问题。
微信公众号“海边的西塞罗”发布文章《天门山跳崖案:“吃苦耐劳”的社会底层正在消失》。
文中写道:
从目前报道的综合梳理看,我得知这四位相约跳崖者的身份是这样的:
彭某,男,河北人,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当地村民说其家庭是村里最穷的那几户之一。
张某,男,福建人,家中独子,今年23岁(四名跳崖者中最年轻),初中毕业后到广东打工。
陈某,女,四川人,家境普通,家中除父母以外,还有一个兄弟,一家四口,其生前性格很开朗,而陈某男朋友的姐姐也证实,印象中陈某是个很好的女生。
刘某,男,河南人,今年34岁(四位跳崖者中最年长),有一个十三岁孩子跟妈妈生活。父母身体不好,常年吃药,经常给家里生活费。
可以看出,这四位跳崖者的籍贯不同、性格不同、各自经历也不尽相同,可能唯一的共同点,就在于他们共同遭遇了同一种命运的折磨:贫穷。
是的,沉重的生活压力和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让他们感觉到贫穷将是一条延绵在他们人生路途上看不到尽头的苦行路,在这条路上他们感觉自己走的实在太累了,于是决定相约在美丽的天门山自杀,结束这场漫无止境的苦行。
看看三联生活周刊写这四个自杀者的报道,你就能感觉到他们就生活在这种苦境当中。
前两天看到一个新闻,说广州的外卖送餐员居然史无前例的招满了,这其实是一个警示,说明在没有新的工商业模式被创造出来的大背景下,城市里的“可耕地”(工作岗位)也几乎被开垦用尽了。
还有大量的“孔乙己”被要求脱下长衫,加入到基层劳动中去。
那问题就来了——那些本就处在基层的骆驼祥子、“农二代”、“贫二代”们该怎么办呢?
以上是本期选读的三篇404文章。这些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中国数字时代仅对原作进行存档,以对抗中国的网络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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