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日,中国网球名将彭帅在微博发布长文举报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前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曾对她进行性侵犯,并在其妻子的许可之下与她保持情人关系。
彭帅称在此期间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感到“太多的不公与侮辱”,并在文末强调“即便这么做以卵击石,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但也决定说出事实。
值得注意的是,彭帅的控诉是中共最高层领导人员首次有人受到此类公开指控。
这条微博迅速引爆舆论,并持续发酵。当局审查部门也很快做出反应,就在彭帅的长文微博发出后约20分钟,原帖就被删除,网友的相关转发和评论也遭到微博、微信、豆瓣、知乎等等社交媒体平台严厉审查屏蔽。除此之外,不仅涉及人物名字的多种变体和暗喻都遭禁,匹配范围极广的但也同时是暗语的“瓜”字也遭到禁搜,甚至连“网球”都无法幸免。有网友声称事发当晚产生了600多个敏感词。
最初网友们在微博#彭帅#话题下讨论此事,但在原帖被删除后一些人开始使用谐音和英文缩写,如用“菩萨”代替彭帅,用“诸葛亮”“张国立”等名词代替张高丽。微博“网球”超话也一度被禁言,含有关键词 #张高丽、#彭帅 的消息更是被禁止发布。相关敏感词还包括:国务院副总理、副国级+运动员等等。此外,豆瓣紧急屏蔽了韩国电视剧《总理与我》的页面。
在该事件发生后,彭帅即音讯全无,外界普遍担心彭帅的安危,在推特上,话题“#WhereIsPengShuai”引起国际社会广泛关注。
2021年11月14日,国际女子网球协会会长和首席执行官西蒙(WTA Chairman & CEO Steve Simon)发表声明,要求中国当局对彭帅的有关指控展开彻底、公正、公开的调查,他称:
作为一个为女性而设的组织,我们仍然致力于我们这个组织成立以来所遵循的原则——追求平等、机会与尊重。彭帅,以及所有的女性,都值得被倾听,而不是被审查。她关于中国前领导人涉及性侵害行为的指控,必须以最严肃的态度来对待。
此外,WTA还宣布暂停在中国的所有赛事。
随后,国际网球名将大坂直美(NaomiOsaka)也在推特加入“#WhereIsPengShuai”的追问行列。
2021年11月18日,中国官方媒体CGTN公开了一封自称为“PengShuai”的英文邮件,收件方为“国际女子网球协会(WTA)CEO西蒙(Steve Simon)”,邮件中称自己“并没有失踪,也没有不安全”,WTA发布的内容“未经本人核实和同意”,并强调对于张高丽的性侵指控是“不真实的”,邮件末尾不忘“祝愿中国网球越来越好”。
Statement by Steve Simon, WTA Chairman & CEO:
The statement released today by Chinese state media concerning Peng Shuai only raises my concerns as to her safety and whereabouts. Peng Shuai must be allowed to speak freely, without coercion or intimidation from any source.
— wta (@WTA) November 17, 2021
之后,西蒙在官方推特账号(@WTA)做出了回应,表达了对此邮件真实性的怀疑,同时希望“彭帅可以畅所欲言,不受胁迫与恐吓”。
Peng Shuai’s WeChat moments just posted three latest photos and said “Happy weekend”.
Her friend shared the three photos and the screenshot of Peng’s WeChat moments. pic.twitter.com/tut8CEH6gu— Shen Shiwei 沈诗伟 (@shen_shiwei) November 19, 2021
I acquired two video clips, which show Peng Shuai was having dinner with her coach and friends in a restaurant. The video content clearly shows they are shot on Saturday Beijing time. pic.twitter.com/HxuwB5TfBk
— Hu Xijin 胡锡进 (@HuXijin_GT) November 20, 2021
Peng Shuai had a group photo with her friends in the dinner. pic.twitter.com/gbZxEJb8Wn
— Shen Shiwei 沈诗伟 (@shen_shiwei) November 20, 2021
On Sunday morning, Peng Shuai shows up in public and attends the opening ceremony of Junior Tennis Challenger Finals in Beijing. pic.twitter.com/efvjMZFfx3
— Shen Shiwei 沈诗伟 (@shen_shiwei) November 21, 2021
Peng Shuai autographs balls for the kids at the opening ceremony of Junior Tennis Challenger Finals in Beijing. pic.twitter.com/uPVxlNK1cQ
— Shen Shiwei 沈诗伟 (@shen_shiwei) November 21, 2021
一些官媒记者开始在推特发布彭帅近况,胡锡进、沈诗伟等官媒记者继续发布彭帅的照片和视频,内容包括她与人聚会、参加网球活动等。
11月21日,@中网ChinaOpen微博账号也发布了彭帅参与活动的照片,但未提她的名字。评论中网友隐晦表达对彭帅的关注。同日,中国官方安排彭帅由中国国家体育总局网球运动管理中心的党委书记暨中国奥会副主席李玲蔚陪同下与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主席托马斯·巴赫、国际奥委会运动员委员会主席埃玛·泰尔霍视频通话,中共当局希望通过此次视频通话用以证明彭帅的自由,盼外界能尊重隐私。国际奥委会的视频引发各界的质疑,被认为是在扮演散播中国外宣的角色,成为中国政府的帮凶。
12月19日,彭帅出现在上海举行的国际越野滑雪赛的活动上。随后,彭帅接受新加坡媒体《联合早报》采访,改口称“我从未说过或写过任何人性侵我”。
但这些信息并未平息外界的担忧与质疑。
在彭帅发文指控张高丽事件发生两年后,2023年4月,国际女子网球协会(WTA)宣布,从2023年秋季开始恢复在中国举办赛事活动,放弃了对中国当局的抵抗。WTA首席执行官西蒙对此解释称:“继续同样的策略是无济于事的,我们需要一个新的途径”,直指抵制中国的策略无法使得彭帅问题得到解决。
然而,WTA的这一决定还是引发了外界批评,德国网球协会主席冯阿尔敏对此评论道:“但我们必须确认,人们应该继续就彭帅的案例进行讨论,不让它被公众所遗忘,这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