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週刊】簡體字招牌餐牌風波、特首辦新政治助理的政治背景問題,引起一小場風暴,有人以「包容」一詞,當做麻將牌上的百搭,覺得大驚小怪,小題大做。「包容」一出,其他異議者,不但自動成為「極右翼」、「納粹分子」,還是心胸狹窄的罪人。
這種西方末流左派的伎倆,在香港和遠東無知淺薄的社會,對於讀書不多、學藝未精的小朋友,可能會帶來一點迷惑。
所謂「包容」(Tolerance),本來純粹是歐洲的文化觀念。西方兩千年的歷史,最先是古羅馬帝國在耶穌升天之後,迫害基督徒,然後中世紀神權獨大,教宗隻手遮天,又形成對歌伯尼和加利略等天文學家的迫害。在西方歷史上,一段時期,知識沒有進步,思想停滯閉塞,終於十八世紀思想家伏爾泰針對天主教會的專權,與盧梭、孟德斯鳩一伙掀起思想啟蒙運動,為那時處於社會邊緣的基督徒請命,從此「寬容」一詞,成為西方二百年人文思想的主流。
伏爾泰主張寬容,雖然他自己也是無神論者,但伏爾泰對上帝之存亡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只是哲學家,他看到當時的法國,如果神學包攬所有的思想,則與神學無關的哲學理論,如邏輯、形而上學,也得不到發表和研究的機會,伏爾泰主張寬容,其名言「我雖然不贊同你的觀點」,在遠東被許多文人濫引用了幾十年,早已成為濫調。
「寬容」的觀念始於法國,大革命前,法國財政大臣堵哥(Turgot),也已經寫信給法國路易十六,叫國王留意天主教會對新教徒的壓迫。路易十六沒有聽,只是埋頭打獵和玩他的開鎖遊戲。沒幾年,大革命爆發,革命黨摧毀的第一對象,就是教堂。這就是對神權的報復。
「寬容」是西方的理論,與中國文化格格不入。秦始皇焚書坑儒,董仲舒儒學獨大,中國兩千年來都是皇帝獨尊,「寬容」對於中國人是完全陌生的另一種文化基因。中國知識分子留學一百多年,偏重理工和商科,文史哲不發達。雞肚小腸,一切都誅心論罪,沒有辦法講道理,一論所謂「包容」,一知半解,邏輯和認識會半桶水,是很正常的。
對於異類文化,該不該「包容」?今天的英國和法國政府,都知道吃了大虧。二十年來,歐洲的移民政策,對伊斯蘭教的阿拉伯族裔幾乎中門大開。在倫敦巴黎,女人上街要黑罩蒙臉,你叫她尊重市容,過海關時透明一點,否則如何執法,她大罵你不尊重她的習俗。但是另一方面,阿拉伯世界卻不准歐美白人在阿拉伯開教堂。首相金馬倫和總統薩爾科齊一覺醒來,發現拉登的恐怖外圍分子兵臨城下,這才醒覺原來包容是一種「雙邊關係」,與外交、貿易、航權一樣,除非對等,你包容我,我才包容你,否則必定帶來戰爭。
今天口口聲聲聲討英美、歐洲對異族不夠「包容」的人,他們自己又包容了幾多?一九四五年,毛澤東在延安,對美國記者講話,呼籲蔣介石的國民政府,成立聯合政府,准許反對黨。口口聲聲包容,一度令美國人以為毛澤東是伏爾泰的信徒和華盛頓的學生。一九四九年,毛澤東奪政,不但槍斃國民黨人、地主,對任何民主黨派知識分子提出的異議,一場反右加一場文革,全部打壓乾淨,又何來的「包容」?
今天的非耶教文化勢力,策略也是一樣。當瑞士和奧地利為清真寺的建築定一個上限,這些人就呱呱大叫,說是種族歧視。但倒過來,無論是利雅德和德黑蘭,一座教堂也不准開。當他們在歐洲三妻四妾,他們高叫包容,說要尊重他們少數族裔文化,但當白人在阿拉伯喝兩杯啤酒,他們卻拒絕包容,要綁到廣場上公開鞭打。
世上那有這等搵老襯的買賣?但這個世界蠢人太多,包括一知半解的偽知識分子。香港一國兩制,兩制是對等的。當年鄧小平說:「一國兩制,就是你不吃掉我,我不吃掉你。」話講得清清楚楚。
但今天,中港要「融合」了。市場趨勢、商業潮流,本也無可厚非。歐美的 LV名牌,在尖沙咀廣東道,不就是和大陸自由行的現金融合了嗎?旺角尖沙咀通宵營業的麥當勞不就是讓中國人當做美國領事館一樣,摸上來免費留宿的嗎?地球一體化,融合是很自然的事。融合帶來包容,也不是問題。
但融合和包容,一定要雙邊。大陸人來到香港,看不懂正體字?香港人的文化水準更差,去到大陸,也看不懂簡體字。將軍澳的 agnès b.和便利店,如果出示正簡兩體並行的餐牌和告示,那麼請香港特區政府駐京辦的官員,平時少飲兩杯紅酒,少到駐在的城市,找心水食肆,做一兩件正經事,代表文化水準低的香港人,與有香港人聚居的城市當局交涉,請那邊的火車站、機場、餐廳的菜單也用正體字,或者正簡並行如何?如果對方拒絕,說「這是國策」,那麼香港又何嘗沒有《基本法》規定「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的國策?如果香港特首辦起用非永久居民、前共青團員,認為「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就是共產主義」的女知青沒有問題,那麼請這些文化人利用他們在大陸的關係,叫深圳廣州市政府也用幾個前香港民主黨的黨員做助理,管治一下廣東省,這才是真正的融合和包容,他們豈有這個能耐?
又或者香港應用簡體,因為大陸同胞看不懂正體,所以要遷就,那麼請這些「獨立思考」的文化人,去北京天津的牆上,用正體字寫上「結束一黨專政」,看看公安是看不懂呢,還是一轉眼就有幾個大漢閃出來拳腳交加把你揍一頓?
這點道理一點也不高深,只是常識。「薄穀開來」、「周潤髮」、「鹹豐皇帝」,香港的中學生,寫出殘體盛行的這等錯別字,教師是否應包容呢?集體愚蠢不必由英國人埋地雷,一知半解的炎黃子孫文化人自然會帶頭,香港之沉淪,笑死英國佬,不就是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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