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M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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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佈會很有意思,就在對主流傳媒愈來愈不信任的時刻,五、六、七、八十後的記者(主要是電視新聞)冒著黃雨來到明麗的北京道1908書社,聽三位講者及主持(杜耀明、潘達培、新書作者盧敬華及主持羅淑儀) 分享前線記者的迷思及困局。
進一步出版的《灰記思索大時局》集輯了前線記者盧敬華過去五年在網上寫的文章,最初,盧以灰記客為名開blog,為了「填補平常的失語」,用自己的方法去議事去看世界。換句話說,分析此書所寫,正看見主流媒體的不能、不願、不想寫。而此本「篩選版」足有六百多頁,寸多厚,說不得的份量。當中包括今天傳媒不能、不願說的:價值判斷(左傾) 、西藏議題、國際視野。
已離開媒體工作的潘達培直言:「電視新聞本質是膚淺的,只是捕捉某種情緒,某些Sound bite 而不是展開深度的討論。而今天的記耆的訓練,除了學化妝、練聲、讀稿外,還學什麼? 」已在浸會大學新聞系任教超過二十年的杜SIR,不失幽默地說:「採編寫的技巧,就好似飛髮鋪的洗剪恤,只是基本功,好快學識,但價值觀唔係,宜家採訪就好似開個研討會,你一句,佢一句,再加一兩個專家及官方之言,就叫做了平衡報導。」他再語重心長地說:「記者的本質是尋求公義,而不是維持所謂的客觀、平衡報導,當建制讓我們做不了什麼,政客庸俗不已時,就是要做一個好記者。」全場默然幾秒。不知在場的年輕記者如何消化。
杜Sir也反問盧敬華:「書內每篇文章,都可以係一個故題,點解唔行前一點,多做點,也許可以成為故仔?」盧敬華答:「唔,也許我們也有自我審查,如有關西藏議題,真的連問也沒有問過老細。不過,西藏話題不單是國內禁區,香港學者、傳媒連碰也不碰。」的確,此書不少篇章都是討論西藏自決及被暴力漢化的苦痛,那種今日西藏,明日香港的人文關懷及焦慮通書可見,因此,也得到西藏作家唯色的迴響,寫了一篇很有份量的序。
另,本土兩個字的解釋及演釋,早成兵家必爭,但杜Sir卻認為此書「用國際視野來談本土」,雖然很有博客文章散漫特色,東談西說,但無論說的是西藏、利北亞、沙地亞拉伯、沖繩或綠島,最後都是拉回香港,討論香港當下的情勢。潘達培也說主流媒體的國際視野只限大國的大事,其他的,老細就只會問你:同香港有什麼關係? 去到外地,最好就是採訪一下當地華人的生活,這樣就叫做有關連,叫做視野了。
此外,杜Sir 也問盧何為左傾? 在今天,當階級矛盾及人文關懷有衝突時,如自由行的討論,作為左傾人士,如何進入討論? 這樣的一條難題,盧生沒有即時回答得很清楚,但又談何容易,期待日後更深入的討論及分析。而作為五十後的盧生,當了前線記者超過二十年,在香港絕對前是異數,而他在七十年尾在加拿大留學時,吸取的「毛派」、世界主義、站在人道立場關心弱勢的價值觀及識見,幾十年來繼續滋養他的人生,即使不能在主流媒體好好發揮,仍用自己的方法,不求吸精,嘗試把議題拉長拉闊,持久地默默地耕稼,單是這份堅持,我想,已很值得有心當前線記者的朋友參考了。而作為五十後,在一片只重年輕花樣而不重歷史思考的時代,盧生的議論又提供了別樣的關注及見解,這也在豐富了香港故事的聲音了。
(转自:樹上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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