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聚氰胺

共识网 | 李雪莉:中国大学生为何信仰基督

   一个冬日的星期天,北京一所知名艺术院校的宿舍楼里,其它的学生正懒散地打着哈欠,杜佳妮和她的室友们却已经早起开始唱赞美诗歌。这三坪大(约10平米)的女生房间里,有着宿舍少有的清丽洁净。大学四年,这间寝室里的四位中有三位都成了基督徒。   杜佳妮打开她的私人衣柜,柜门垂落着一个十字架,柜里摆着十来本公用圣经和印制精美、给初信基督者的学习教材。她说:“就是为了能够提供给来这里聚会的同学,没有圣经的,就让他们拿来看的。”她每周带着同学和室友查经,连手机闹铃都改为经文:“懒惰的人啊,如果你再睡觉,就会使你贫穷起来。”女孩们低头、手把着手祷告。这样的敬拜,专注的追求,骤然与中国轰闹、纠结的时代氛围,阻隔起来。   如果把时间调回四十年前,那时的中国年轻人,人手一本毛语录,心中没有神,也没有毛以外的权威;而四十年后的中国青年,却开始读起各类宗教经典。   即便在拥挤得让人无法坐定神安的北京地铁车厢里,也能看到有人专注读圣经或佛经的画面,突兀而铭刻。   雍和宫里焚香祝祷的,路上配戴泰佛的,还有到北京边郊佛寺礼佛的人也都多了。无神论的国度,正有了极大的信仰需求,其中基督徒的人数与成长最叫世界诧然。   中国社科院2010年宗教蓝皮书的官方统计称,中国基督人口(指基督新教,不包含天主教和东正教)已有2305万,但也有民间学者如世界和中国研究所所长李凡等估计,中国基督徒更高达7000万到1亿。基督徒集中在东岸沿海与长江流域,与十九世纪殖民通商口岸的历史足迹密切相关。   七、八千万不是小数字,它与中国共产党员等量其观。   如今,不只农民工为治病和平安而信主,都会的知识阶层信基督的比例也在急速扩大。   90后信基督的年轻人,更呈井喷式增长。北京、上海、南京、武汉等大城市都出现了许多校园团契,像在北京,从北大、清华、人大、矿业大、北京医科大、北京航天大、北京语大、北京师大、北京传媒等,团契遍地开花,一个比一个大。   这让我想起九零年代的台湾,高中生被迫死背三民主义、大学联考必考孙中山思想,僵化教育陪着我们这一代长大。上了大学后,呼吸了自由市场与民主选举的气息,年轻人开始反权威、反叛一切官方给予的教条。而现在的中国比台湾那时更断裂,学生必修马克思,书本里谈的是无产阶级的崇高理想,现实生活却很残酷,无产者如此没地位;年轻人对国家宣导的教条心生怀疑,这个疑问也包括共产党六十多年来的无神论教条。   在唯利是图、意识型态单一的中国,基督教对仍抱有理想的年轻人,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问几位学生为何开始信仰?大学生温馨说,“中国的反差太大,没有信仰特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外头有很多的欺骗,其实很污秽的,教会里相对单纯。如果有信仰也许不会有那么多人会做出三鹿奶粉(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这样的事。”   不信任的社会、一胎化的独生子女、强大的市场竞争、过度的讯息量、离异的家庭等……都是促成这一代对信仰的渴望的因素。   另一位长得很像影星吴彦祖的大学生赵耘颉,说起信仰的触动是因为感情不顺利。他观察周遭,觉得这个世代跟他有同样问题的人很多,“同样会有那种空虚、空洞,然后需要有填补的东西。但是那时候很多人往往去找的,可能是一些性、娱乐这种东西,但是我觉得如果是寻找神,会更好一些。”   甚至,不少来到中国读书的外国学生,信仰都比在自己的国家更虔诚。到北京读书的牙买加女孩摩根说,她因印象中的礼仪之邦而来到中国,但在中国三年,她感觉到这个地方给人平常的尊重都没有,“没有谢谢、对不起,这些简单的事都会让人抓狂”,而她更遭遇严重的种族歧视。   多数时刻,学生们祈求的是和生活、课业、感情相关的事,很务实,就象一位连续三年开放自家客厅给年青人聚会的职业妇女基督徒所说:“我觉得这一代挺忧郁、得病的年轻人不少,我就继续邀请年轻人、朋友、邻居来,这几年来的确发掘许多有困惑而愿意信主的年轻人。”甚至有学生常为政府和国家领导人祷告,“希望领导人有从上帝而来的智慧”。   学生们偶尔在教会谈自由或公共议题,也会知道刘晓波、艾未未等被中国封锁的消息或新闻,他们全是微博和翻墙高手,但他们会把握尺度,为了安全和私密,很少在礼拜日牧师讲道时谈论,而是小组团契聚会才聊起。   这些大学团契聚会都很低调,多半谢绝媒体与拍摄。但与上一两代经过文革的教会朋友相比,年轻这一代仍较为大胆地谈论信仰自由。例如在杜佳妮的学校,她们遇到的老师态度较为自由包容,认为人该有信仰,所以学生较为敢言。   但其它学校的运气就不见得这么好。一位自台湾赴北京学医的女学生Sherry说:“老师到周五就会跟同学说,我知道你礼拜天去教会,信仰不要太热忱”、“又例如我们的团契信箱,有阵子发了耶稣或神这些关键字,信箱就被封锁。”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生们把团契的标题改为“我们聚在一起给爸爸唱歌”,用爸爸取代天父,或是用“吃东西”取代“祷告会”。   这些大学团契也很国际化,一是吸纳了来自世界各国学生的信仰需求,特别是南韩留学生,在北京五道口附近,他们常常在自己开设的咖啡店里,放圣歌,提供基督徒聚会;二是在国外接受基督教洗礼的海归派或到中国发展的华裔外国人。   北京大学的团契,甚至用英文祷告,有从美国来的华人和许多亚裔外籍人士加入,他们年轻、高学历。外国神职人员穿梭在沿海甚至远方如新疆的校园团契。虽然国家宗教法规定,外国人传教需要政府正式批文,但互动实在太频繁,几乎省略此程序。   比起中国政府明显扶植佛教与道教,基督教是被打压的,部分原因是基督教的一神论(相信上帝是唯一的真理、道路),和中国共产党把党视为母亲和唯一真理的价值,有较大的矛盾。另外,基督教标举普世价值,是个有组织、有领导的自主团体,并不以官方立场马首是瞻,也是令共产党感到恐惧的原因。   在中国,只有“中国特色”的基督教,才能合法生存。   官方允许的基督教只有三自教会。官方出版的《中国宗教》这本刊物如此解释,中国基督教是要彻底割断基督教的联系,所以要“三自”(自治、自养、自传),目标是要扬弃它的西方色彩,探索符合圣经但又融合中国文化和适合中国处境的基督教。   几位传教士私底下表示,香港、台湾、大马等华人脸孔的牧师或传教士较放松,但若是白人传教士,就特别谨慎,他们犹记2007年北京奥运会之前,有一大群外国传教士误判情势,以为北京在京奥前会放松宗教管制,结果宣教动作太大,反被请出中国。因为中国政府对“洋教”和“帝国主义的荼毒”仍心怀敌意。   官方因此把基督教当做一个需要随时被监督的对象,中央或地方政府的公安部、国家安全局的便衣,随时隐藏其中。   不过,矛盾的是,正是共产党的严控和打压扮演了一个促进年轻人积极信仰基督教的力量。这里头有两个关键因素。   一是,中共釜底抽薪断除了传统信仰。   早在十六世纪,意大利天主教传教士利玛窦便将福音传入中国,却无法广泛深入民间,因为中国有多元的信仰文化和浓厚的家庭祭祀观。又如在华人社会里,基督教很难快速扩展的原因是传统信仰的羁绊,像在台湾,拜天祭祖是相当普遍的习俗,中元普渡与新春开工,街头巷尾都摆满了祭祀的队伍。信佛的母亲遇上信耶稣的孩子,经常会闹上家庭革命。   反观中国,破四旧和文革去神、去崇拜,使得中国庙宇、教堂被摧毁,人们多元的鬼神信仰没了。这等于拿掉信仰基督教最大的阻力:家族与传统信仰的支配。   关键之二,巨大的社会不公,让基督教快速填补年轻人价值的空缺。   基督教的两大价值主张是“爱与公义”,特别是长老教会这一派别,强调积极介入社会、改变社会。中国人治的政治体制下,仍存有太多违法拆迁、人权、司法公正等公义的问题。   这两股力量相乘,对年轻人特别有号召力。我看到不少90后勇于在798的街上唱圣歌、在五道口附近发礼拜传单、在校园送圣经;而那些已在国外念书、在华人教会礼拜的80后,则成为90后的后盾,分享许多在美国所见所闻、一个理想世界的样貌;他们甚至透过微博,一同声援那些被拆的教会、土地,还有批评高涨的房价、吃民脂民膏的贪官。   这让我想起,近代许多国家的民主转型,无论是南非或台湾,基督教都扮演了不小的角色。   例如在台湾,即便三十年前一直就很自由,但也是基督教,特别是海内外的长老教会,作为台湾党外运动重要的精神庇护,算得上对台湾民主转型推了一把;他们宣扬人权、救援政治犯,从而建立了自己的特殊管道。   现在,中国不止从无神国度成了信仰大国,年轻人更是从党的教条中走出,开始追寻真正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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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涟 | 被奶粉摧毁的大国自信——写于2013年两会召开前夕

当国内媒体正苦思冥想如何挖掘“两会”的新闻点之时,中国的奶粉再次成了海外中文媒体的热议话题:3月1日是香港奶粉限带出境新法例实施的第一日,新例规定,除非获发许可证,不可携带多于总净重量1.8公斤、相当于两罐婴儿奶粉的数量出境。就在这一天,有十人因违规而被拘捕。3月2日,中国政协发言人吕新华在全国政协新闻发布会上称中国内地奶粉99%合格。 这两条新闻真是让人雷倒:要怎样旷日持久的抢购狂潮,才能让港府罔顾香港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出台一部这样伤害大陆人民感情的法例?这事件要大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中国政府竟然在全国政协会议的新闻发布会上郑重声明本国奶粉质量安全可靠?中国消费者要有怎样的驱动力,才会为了几罐奶粉甘冒坐牢之险? 且莫笑话,小小奶粉问题实乃折射了当今中国面临的许多大问题,诸如政府信用、厂商信誉、环境污染形成的食物链等等尽囊括其中。以下是我对抢购奶粉事件的追踪分析。 悲催的答案:中国生产合格奶粉比生产导弹还难 2008年三鹿奶粉殆害结石宝宝一案被揭露出来之后,举国同愤。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今天我们中国卫星、航天飞机都上了天,为何就生产不出合格的奶粉? 在环环追索之下,奶粉生产商指出牛奶不合格是奶农在原料里掺假所致;奶农呼冤,说绝对没掺假,都是饲料惹的祸;饲料问题就引出一个中国政府最不愿意的话题,即土地污染问题。这一怪罪游戏就到此为止。我记得当时有组漫画,画的就是这一怪罪游戏全过程。只是当时全国土地污染之严重还未被揭示,民众怨愤所向,主要还是厂商。 中国政府当然不想再沿着这个话题追索下去,因为污染土地(尤其是重金属污染土地)上产出的农产品会形成各种致癌物质,政府不想造成民心恐慌。可怜的中国奶牛,从出生之日始,就被这种饲料喂养大,哪有可能产出合格的奶?我还注意到,在那一波毒奶粉的密集报道中,雀巢等外国品牌凡在中国就地生产,由于奶源与中国厂商相同,奶粉也有质量问题。 据查,中国牧草也进口,比如从美国加州进口紫苜蓿( Parched in the West but Shipping Water to China, Bale by Bale ),但那肯定不是给普通奶牛吃的,是特供奶牛享用的特供牧草。 或许有人会问:我们不是有内蒙古大草原吗?答案是,目前内蒙古退化草地面积已达3867万公顷,占可利用草原的60%以上,鄂尔多斯草原的退化面积更是高达68%以上。只要看看巴西的情况,就知道中国奶牛的可怜了:号称“世界粮仓”的巴西有草原面积 2.25亿公顷,草地畜牧业比较发达,以养牛、养鸡、养猪为主。1965年联邦政府制订了《环境保护法》,规定农牧场20%的土地不能开发,必须用于环境保护,因此,巴西的牛存栏量在2亿头左右,几乎是一公顷地的牧草供养一头牛的标准。 这就是中国生产合格奶粉比生产导弹要困难得多的原因。 中国奶粉厂商的尴尬与困境 国内有两篇报道谈到中国奶粉生产业的情况,一是“ 国产奶粉规模挑战全球第一,难撼洋品牌高端垄断 ”,二是“ 国产奶粉高出进口30%多 出路何在? ”。 这两篇报道谈了几个要点:一,中国厂商的奶源问题。文章没谈国内土地污染造成的农作物污染食物链,但谈到国外牧场基本都有大片的天然草原,远离工业污染,人也少,空气和水源都相对比较有保证,乳牛患病率较低,生产监管严格,产品质量有保证;二、中国奶粉生产规模挑战全球第一,但奶农规模小、喂养成本高出国外同行30%,导致鲜奶价格高。因此,国产奶粉成本高,售价却比洋品牌低,还不受欢迎。 对于“生产规模挑战全球第一”的奶粉制造业,中国政府当然要扶持。问题是经过了三聚氰胺风波之后,消费者已经对国产奶粉丧失信心。尽管乳制品工业协会不断借助媒体宣称:“当前国产奶粉质量历史上最好”,但还是导致一个世界奇观:在国产奶粉销售困难之际,香港等地出现了奶粉抢购潮。近几年,大陆人到香港抢购奶粉不断成为港媒报导的重要新闻,不但在海外催生了一个为中国人代购奶粉的新行业,还在香港催生出了这么一部奇异的法例。 香港自开埠以来,大概还未出现过这种奇观,即由于大陆人抢购奶粉而造成奶粉短缺,有人做了两幅图,“ 大陆人抢购奶粉囤积晒冷大图鉴 ”,“ 大陆水货犯全球侵略抢奶粉地图 ”。香港人在三年大饥荒时曾经慷慨帮助大陆同胞,此时为了奶粉不惜立法限购,于此可见抢购奶粉引发的矛盾之激烈。 香港为什么要出台这部限购奶粉的法例? 香港在修订《进出口(一般)条例》(第60章,附属法例A)之前,曾征求公众意见。一共收到团体递交的意见书15份( 谘询期间收到的意见书 ),这些团体除了贸易公司之外,还有公益性团体,基本都是反对这一立法的。最后这部堪称荒诞的法例还是出台了,为什么? 如果说是香港市民抱怨大陆水货客抢购奶粉,港府为了保护本地居民利益而立法,这似乎不太象港府作为,因为香港居民对大陆的意见绝对不止此一端,比如反对大陆孕妇赴港产子占用医疗资源比反对抢购奶粉更激烈,但香港医院管理局(医管局)大会只是通过决议,2013年香港公立医院将停止接受非本地孕妇预约分娩,并建议将未经预约分娩个案的收费由48000港元调高至90000港元。非关宏旨的抢购奶粉竟然成了立法缘由,实在让人想不通。 还有人说是由于欧盟实行牛奶配额制度,2012年10月奥地利、爱尔兰、荷兰、德国、塞浦路斯和卢森堡六国在2011/2012年度的牛奶产量超过其配额,被罚7900万欧元,因而香港进口奶粉有限,故此实行限带奶粉出境法例。但香港的贸易商应该知道市场供求关系,为何陈情港府希望不要立法? 通盘考虑之后,我猜想只有一个理由可解释得通,即北京为了保住大陆奶业(世界第一,投入不少),向港府施压,希望其通过立法限制大陆人赴港抢购奶粉,逼迫可怜的大陆人不得不购买他们不信任的国产奶粉。近十余年来,中国利益集团俘获国家(即大型工商业集团通过游说政府改变产业政策)的现象已经非常明显,香港对北京言听计从,在北京施压之下满足中央政府意愿并非没有可能。 早已荣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竟然无法满足本国母亲对奶粉的安全需求,实属盛世荒诞之事。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这都是中国的悲剧,是无数中国政治闹剧叠加演化的结果。连一罐小小的婴儿奶粉都无法让本国的母亲们放心,北京的“大国崛起”之梦还能成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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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之音 | 被奶粉摧毁的大国自信——写于两会前夕

华盛顿 — 当国内媒体正苦思冥想如何挖掘“两会”的新闻点之时,中国的奶粉再次成了海外中文媒体的热议话题:3月1日是香港奶粉限带出境新法例实施的第一日,新例规定,除非获发许可证,不可携带多于总净重量1.8公斤、相当于两罐婴儿奶粉的数量出境。就在这一天,有十人因违规而被拘捕。3月2日,中国政协发言人吕新华在全国政协新闻发布会上称中国内地奶粉99%合格。 这两条新闻真是让人雷倒:要怎样旷日持持久的抢购狂潮,才能让港府罔顾香港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出台一部这样伤害大陆人民感情的法例?这事件要大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中国政府竟然在全国政协会议的新闻发布会上郑重声明本国奶粉质量安全可靠?中国消费者要有怎样的驱动力,才会为了几罐奶粉甘冒坐牢之险? 且莫笑话,小小奶粉问题实乃折射了当今中国面临的许多大问题,诸如政府信用、厂商信誉、环境污染形成的食物链等等尽囊括其中。以下是我对抢购奶粉事件的追踪分析。 悲催的答案:中国生产合格奶粉比生产导弹还难 2008年三鹿奶粉殆害结石宝宝一案被揭露出来之后,举国同愤。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今天我们中国卫星、航天飞机都上了天,为何就生产不出合格的奶粉? 在环环追索之下,奶粉生产商指出牛奶不合格是奶农在原料里掺假所致;奶农呼冤,说绝对没掺假,都是饲料惹的祸;饲料问题就引出一个中国政府最不愿意的话题,即土地污染问题。这一怪罪游戏就到此为止。我记得当时有组漫画,画的就是这一怪罪游戏全过程。只是当时全国土地污染之严重还未被揭示,民众怨愤所向,主要还是厂商。 中国政府当然不想再沿着这个话题追索下去,因为污染土地(尤其是重金属污染土地)上产出的农产品会形成各种致癌物质,政府不想造成民心恐慌。可怜的中国奶牛,从出生之日始,就被这种饲料喂养大,哪有可能产出合格的奶?我还注意到,在那一波毒奶粉的密集报道中,雀巢等外国品牌凡在中国就地生产,由于奶源与中国厂商相同,奶粉也有质量问题。 据查,中国牧草也进口,比如在美国加州进口紫苜蓿( Parched in the West but Shipping Water to China, Bale by Bale ),但那肯定不是给普通奶牛吃的,是特供奶牛享用的特供牧草。 或许有人会问:我们不是有内蒙古大草原吗?答案是,目前内蒙古退化草地面积已达3867万公顷,占可利用草原的60%以上,鄂尔多斯草原的退化面积更是高达68%以上。只要看看巴西的情况,就知道中国奶牛的可怜了:号称“世界粮仓”的巴西有草原面积 2.25亿公顷,草地畜牧业比较发达,以养牛、养鸡、养猪为主。1965年联邦政府制订了《环境保护法》,规定农牧场20%的土地不能开发,必须用于环境保护,因此,巴西的牛存栏量在2亿头左右,几乎是一公顷地的牧草供养一头牛的标准。 这就是中国生产合格奶粉比生产导弹要困难得多的原因。 中国奶粉厂商的尴尬与困境 国内有两篇报道谈到中国奶粉生产业的情况,一是“ 国产奶粉规模挑战全球第一,难撼洋品牌高端垄断 ”,二是“ 国产奶粉高出进口30%多 出路何在? ”。 这两篇报道谈了几个要点:一,中国厂商的奶源问题。文章没谈国内土地污染造成的农作物污染食物链,但谈到国外牧场基本都有大片的天然草原,远离工业污染,人也少,空气和水源都相对比较有保证,乳牛患病率较低,生产监管严格,产品质量有保证;二、中国奶粉生产规模挑战全球第一,但奶农规模小、喂养成本高出国外同行30%,导致鲜奶价格高。因此,国产奶粉成本高,售价却比洋品牌低,还不受欢迎。 对于“生产规模挑战全球第一”的奶粉制造业,中国政府当然要扶持。问题是经过了三聚氰胺风波之后,消费者已经对国产奶粉丧失信心。尽管乳制品工业协会不断借助媒体宣称:“当前国产奶粉质量历史上最好”,但还是导致一个世界奇观:在国产奶粉销售困难之际,香港等地出现了奶粉抢购潮。近几年,大陆人到香港抢购奶粉不断成为港媒报导的重要新闻,不但在海外催生了一个为中国人代购奶粉的新行业,还在香港催生出了这么一部奇异的法例。 香港自开埠以来,大概还未出现过这种奇观,即由于大陆人抢购奶粉而造成奶粉短缺,有人做了两幅图,“ 大陆人抢购奶粉囤积晒冷大图鉴 ”,“ 大陆水货犯全球侵略抢奶粉地图 ”。香港人在三年大饥荒时曾经慷慨帮助大陆同胞,此时为了奶粉不惜立法限购,于此可见抢购奶粉引发的矛盾之激烈。 香港为什么要出台这部限购奶粉的法例? 香港在修订《进出口(一般)条例》(第60章,附属法例A)之前,曾征求公众意见。一共收到团体递交的意见书15份( 谘询期间收到的意见书 ),这些团体除了贸易公司之外,还有公益性团体,基本都是反对这一立法的。最后这部堪称荒诞的法例还是出台了,为什么? 如果说是香港市民抱怨大陆水货客抢购奶粉,港府为了保护本地居民利益而立法,这似乎不太象港府作为,因为香港居民对大陆的意见绝对不止此一端,比如反对大陆孕妇赴港产子占用医疗资源比反对抢购奶粉更激烈,但香港医院管理局(医管局)大会只是通过决议,2013年香港公立医院将停止接受非本地孕妇预约分娩,并建议将未经预约分娩个案的收费由48000港元调高至90000港元。非关宏旨的抢购奶粉竟然成了立法缘由,实在让人想不通。 还有人说是由于欧盟实行牛奶配额制度,2012年10月奥地利、爱尔兰、荷兰、德国、塞浦路斯和卢森堡六国在2011/2012年度的牛奶产量超过其配额,被罚7900万欧元,因而香港进口奶粉有限,故此实行限带奶粉出境法例。但香港的贸易商应该知道市场供求关系,为何陈情港府希望不要立法? 通盘考虑之后,我猜想只有一个理由可解释得通,即北京为了保住大陆奶业(世界第一,投入不少),向港府施压,希望其通过立法限制大陆人赴港抢购奶粉,逼迫可怜的大陆人不得不购买他们不信任的国产奶粉。近十余年来,中国利益集团俘获国家(即大型工商业集团通过游说政府改变产业政策)的现象已经非常明显,香港对北京言听计从,在北京施压之下满足中央政府意愿并非没有可能。 早已荣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竟然无法满足本国母亲对奶粉的安全需求,实属盛世荒诞之事。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这都是中国的悲剧,是无数中国政治闹剧叠加演化的结果。连一罐小小的婴儿奶粉都无法让本国的母亲们放心,北京的“大国崛起”之梦还能成真么? fullrs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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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 | 中国大学生为何信仰基督

李雪莉为纽约时报中文网撰稿 2013年03月02日 一个冬日的星期天,北京一所知名艺术院校的宿舍楼里,其它的学生正懒散地打着哈欠,杜佳妮和她的室友们却已经早起开始唱赞美诗歌。这三坪大(约10平米)的女生房间里,有着宿舍少有的清丽洁净。大学四年,这间寝室里的四位中有三位都成了基督徒。 杜佳妮打开她的私人衣柜,柜门垂落着一个十字架,柜里摆着十来本公用圣经和印制精美、给初信基督者的学习教材。她说:“就是为了能够提供给来这里聚会的同学,没有圣经的,就让他们拿来看的。”她每周带着同学和室友查经,连手机闹铃都改为经文:“懒惰的人啊,如果你再睡觉,就会使你贫穷起来。”女孩们低头、手把着手祷告。这样的敬拜,专注的追求,骤然与中国轰闹、纠结的时代氛围,阻隔起来。 如果把时间调回四十年前,那时的中国年轻人,人手一本毛语录,心中没有神,也没有毛以外的权威;而四十年后的中国青年,却开始读起各类宗教经典。 即便在拥挤得让人无法坐定神安的北京地铁车厢里,也能看到有人专注读圣经或佛经的画面,突兀而铭刻。 雍和宫里焚香祝祷的,路上配戴泰佛的,还有到北京边郊佛寺礼佛的人也都多了。无神论的国度,正有了极大的信仰需求,其中基督徒的人数与成长最叫世界诧然。 中国社科院2010年宗教蓝皮书的官方统计称,中国基督人口(指基督新教,不包含天主教和东正教)已有2305万,但也有民间学者如世界和中国研究所所长李凡等估计,中国基督徒更高达7000万到1亿。基督徒集中在东岸沿海与长江流域,与十九世纪殖民通商口岸的历史足迹密切相关。 七、八千万不是小数字,它与中国共产党员等量其观。 如今,不只农民工为治病和平安而信主,都会的知识阶层信基督的比例也在急速扩大。 90后信基督的年轻人,更呈井喷式增长。北京、上海、南京、武汉等大城市都出现了许多校园团契,像在北京,从北大、清华、人大、矿业大、北京医科大、北京航天大、北京语大、北京师大、北京传媒等,团契遍地开花,一个比一个大。 这让我想起九零年代的台湾,高中生被迫死背三民主义、大学联考必考孙中山思想,僵化教育陪着我们这一代长大。上了大学后,呼吸了自由市场与民主选举的气息,年轻人开始反权威、反叛一切官方给予的教条。而现在的中国比台湾那时更断裂,学生必修马克思,书本里谈的是无产阶级的崇高理想,现实生活却很残酷,无产者如此没地位;年轻人对国家宣导的教条心生怀疑,这个疑问也包括共产党六十多年来的无神论教条。 在唯利是图、意识型态单一的中国,基督教对仍抱有理想的年轻人,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问几位学生为何开始信仰?大学生温馨说,“中国的反差太大,没有信仰特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外头有很多的欺骗,其实很污秽的,教会里相对单纯。如果有信仰也许不会有那么多人会做出三鹿奶粉(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这样的事。” 不信任的社会、一胎化的独生子女、强大的市场竞争、过度的讯息量、离异的家庭等……都是促成这一代对信仰的渴望的因素。 另一位长得很像影星吴彦祖的大学生赵耘颉,说起信仰的触动是因为感情不顺利。他观察周遭,觉得这个世代跟他有同样问题的人很多,“同样会有那种空虚、空洞,然后需要有填补的东西。但是那时候很多人往往去找的,可能是一些性、娱乐这种东西,但是我觉得如果是寻找神,会更好一些。” 甚至,不少来到中国读书的外国学生,信仰都比在自己的国家更虔诚。到北京读书的牙买加女孩摩根说,她因印象中的礼仪之邦而来到中国,但在中国三年,她感觉到这个地方给人平常的尊重都没有,“没有谢谢、对不起,这些简单的事都会让人抓狂”,而她更遭遇严重的种族歧视。 多数时刻,学生们祈求的是和生活、课业、感情相关的事,很务实,就象一位连续三年开放自家客厅给年青人聚会的职业妇女基督徒所说:“我觉得这一代挺忧郁、得病的年轻人不少,我就继续邀请年轻人、朋友、邻居来,这几年来的确发掘许多有困惑而愿意信主的年轻人。”甚至有学生常为政府和国家领导人祷告,“希望领导人有从上帝而来的智慧”。 学生们偶尔在教会谈自由或公共议题,也会知道刘晓波、艾未未等被中国封锁的消息或新闻,他们全是微博和翻墙高手,但他们会把握尺度,为了安全和私密,很少在礼拜日牧师讲道时谈论,而是小组团契聚会才聊起。 这些大学团契聚会都很低调,多半谢绝媒体与拍摄。但与上一两代经过文革的教会朋友相比,年轻这一代仍较为大胆地谈论信仰自由。例如在杜佳妮的学校,她们遇到的老师态度较为自由包容,认为人该有信仰,所以学生较为敢言。 但其它学校的运气就不见得这么好。一位自台湾赴北京学医的女学生Sherry说:“老师到周五就会跟同学说,我知道你礼拜天去教会,信仰不要太热忱”、“又例如我们的团契信箱,有阵子发了耶稣或神这些关键字,信箱就被封锁。”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生们把团契的标题改为“我们聚在一起给爸爸唱歌”,用爸爸取代天父,或是用“吃东西”取代“祷告会”。 这些大学团契也很国际化,一是吸纳了来自世界各国学生的信仰需求,特别是南韩留学生,在北京五道口附近,他们常常在自己开设的咖啡店里,放圣歌,提供基督徒聚会;二是在国外接受基督教洗礼的海归派或到中国发展的华裔外国人。 北京大学的团契,甚至用英文祷告,有从美国来的华人和许多亚裔外籍人士加入,他们年轻、高学历。外国神职人员穿梭在沿海甚至远方如新疆的校园团契。虽然国家宗教法规定,外国人传教需要政府正式批文,但互动实在太频繁,几乎省略此程序。 比起中国政府明显扶植佛教与道教,基督教是被打压的,部分原因是基督教的一神论(相信上帝是唯一的真理、道路),和中国共产党把党视为母亲和唯一真理的价值,有较大的矛盾。另外,基督教标举普世价值,是个有组织、有领导的自主团体,并不以官方立场马首是瞻,也是令共产党感到恐惧的原因。 在中国,只有“中国特色”的基督教,才能合法生存。 官方允许的基督教只有三自教会。官方出版的《中国宗教》这本刊物如此解释,中国基督教是要彻底割断基督教的联系,所以要“三自”(自治、自养、自传),目标是要扬弃它的西方色彩,探索符合圣经但又融合中国文化和适合中国处境的基督教。 几位传教士私底下表示,香港、台湾、大马等华人脸孔的牧师或传教士较放松,但若是白人传教士,就特别谨慎,他们犹记2007年北京奥运会之前,有一大群外国传教士误判情势,以为北京在京奥前会放松宗教管制,结果宣教动作太大,反被请出中国。因为中国政府对“洋教”和“帝国主义的荼毒”仍心怀敌意。 官方因此把基督教当做一个需要随时被监督的对象,中央或地方政府的公安部、国家安全局的便衣,随时隐藏其中。 不过,矛盾的是,正是共产党的严控和打压扮演了一个促进年轻人积极信仰基督教的力量。这里头有两个关键因素。 一是,中共釜底抽薪断除了传统信仰。 早在十六世纪,意大利天主教传教士利玛窦便将福音传入中国,却无法广泛深入民间,因为中国有多元的信仰文化和浓厚的家庭祭祀观。又如在华人社会里,基督教很难快速扩展的原因是传统信仰的羁绊,像在台湾,拜天祭祖是相当普遍的习俗,中元普渡与新春开工,街头巷尾都摆满了祭祀的队伍。信佛的母亲遇上信耶稣的孩子,经常会闹上家庭革命。 反观中国,破四旧和文革去神、去崇拜,使得中国庙宇、教堂被摧毁,人们多元的鬼神信仰没了。这等于拿掉信仰基督教最大的阻力:家族与传统信仰的支配。 关键之二,巨大的社会不公,让基督教快速填补年轻人价值的空缺。 基督教的两大价值主张是“爱与公义”,特别是长老教会这一派别,强调积极介入社会、改变社会。中国人治的政治体制下,仍存有太多违法拆迁、人权、司法公正等公义的问题。 这两股力量相乘,对年轻人特别有号召力。我看到不少90后勇于在798的街上唱圣歌、在五道口附近发礼拜传单、在校园送圣经;而那些已在国外念书、在华人教会礼拜的80后,则成为90后的后盾,分享许多在美国所见所闻、一个理想世界的样貌;他们甚至透过微博,一同声援那些被拆的教会、土地,还有批评高涨的房价、吃民脂民膏的贪官。 这让我想起,近代许多国家的民主转型,无论是南非或台湾,基督教都扮演了不小的角色。 例如在台湾,即便三十年前一直就很自由,但也是基督教,特别是海内外的长老教会,作为台湾党外运动重要的精神庇护,算得上对台湾民主转型推了一把;他们宣扬人权、救援政治犯,从而建立了自己的特殊管道。 现在,中国不止从无神国度成了信仰大国,年轻人更是从党的教条中走出,开始追寻真正的信仰。 90后的年轻孩子在眼前唱起圣歌,他们一会儿单纯地笑,一会儿又泪流满面。他们说,“在这里如果你没有信仰,中国这社会会改变你或摧毁你。”这句话说的既纠结又孤独,但盘根错节的力量,却意外地让他们回过头来改变这块曾经没有信仰的土壤。 或许他们可以为中国创造另一种文化地貌。 李雪莉是台湾《天下》杂志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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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香港奶粉限带出境实施第一日十人被拘捕

春节前夕,在香港药房各类婴儿奶粉脱销。 香港星期五(3月1日)起实施新例,限制携带婴儿奶粉出境数量。新条例实施第一天有10人违例被拘。 香港海关助理关长俞官兴说,截至周五下午2点,海关截获10起违例个案, 涉及53罐奶粉,拘捕10人。 被捕的10人中,8人为香港人,2人来自中国大陆。香港当局会根据法例处理。 香港为了打击奶粉走私大陆的问题,实施新的条例。 根据新例规定,除非获发许可证,否则不可携带多于总净重量1.8公斤、相当于两罐婴儿奶粉的数量出境。 携带奶粉人士需年满16岁,并在过去24小时没有离开香港,违例者一经定罪可被罪款50万元及监禁2年。 香港海关助理关长说,香港当局周五在9个口岸加派了200人执行这项新条例,并在过关人数较多的口岸增设了14部X光机。 今年春节前夕,香港再度出现婴幼儿奶粉供应不均的情况,港人纷纷抱怨跨境水货客抢夺货源。 奶粉缺货问题已经成为中港矛盾最新一起争议,甚至曾有团体发起“光复香港、还我奶粉”行动抗议水货客。 香港一位居民告诉BBC说,每天早晨卖婴儿奶粉的药房门口都会排起长队。结果他们为了给孩子买一罐奶粉要跑不下十家商店才能买到。 而中国大陆人在香港抢购奶粉则是因为对国产奶粉不放心。 2008年,在中国大陆6名婴儿因食用添加了三聚氰胺的奶粉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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