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

袁刚:改革的手术刀应挥向那里——谈中共十八大后中国的改革走向

袁刚:改革的手术刀应挥向那里——谈中共十八大后中国的改革走向 进入专题 : 改革 十八大    ● 袁刚 ( 进入专栏 )        中共十八大的中心话题是改革,有学者称是“重启改革”。自从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打出“改革开放”旗号,已持续了30多年的改革成就很大,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在全世界已是“坐二望一”。但政治社会等方面积累的问题也日渐增多,许多矛盾已近临界点,执政党自身腐败冗散等问题严重,胡锦涛总书记在十八大上坦陈“有亡党亡国的危险”。改革必须继续,不改革没有出路!在2012年11月21日召开的国务院全国综合配套改革试点工作座谈会上,内定新总理李克强声言:“改革是中国最大的红利”。媒体概括李总理讲话的核心,若用两个字那就是“改革”;用四个字无疑是“改革、改革”;若用六个字概括便是:“改革、改革、改革”。      一、打铁还要自身硬,改革就是要革自己的命      改革是时代最强音,也是当代政治关键词。但是,“维稳”一词在近几年似乎盖过了改革,成为当政者的首要任务。20多年前,邓小平就呼吁“稳定压倒一切!”强调稳定是改革的前提,没有稳定的社会政治环境和秩序,一切改革都将无从谈起。为求稳定,邓小平说了不少狠话,也出强力干了一些狠事,声言“发展是硬道理!”要稳定20年集中力量发展经济,对左右两方面的干扰都坚决拒斥,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邓后江泽民、胡锦涛两任“核心”,都是谨慎地沿着邓小平开辟的道路前进,经济上破除苏联模式的计划经济,搞市场经济,使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了20年。但是,政治体制改革滞后,许多麻烦问题都是用强力捂着拖着,民众不满,上访者不绝于路,群体性抗议事件每年多达十几万次,到如今,“维稳”形势已日见危艰,代价越来越高而局面益显严峻。可以说问题相当严重。   “维稳”思维使执政党不敢在政治改制上有所动作,或者说其路线图就是先经济,后政治,先脱贫把经济搞上去了再说。有人甚至说经济上去了一切都好办,这不仅使政治体制改革迟迟无法启动,而且出现政治权力与经济利益的结合,权钱交易寻租腐败,出现既得利益特权阶层阴奉阳违以“维稳”为借口,暗中阻碍改革甚至反对改革的情状。   所谓改革,就是要改变现状,对既有权力体制和利益格局进行调整,理顺公平效率各种关系。改革是十分繁杂的事,改革的主要对象其实就是掌权者自己,这一点应该是十分清楚的。但中国改革的主要对象是谁,却长期模糊不清,执政党的执政地位不能撼动,自称党虽也会犯错但能自我匡正,党政体制本身没有问题,不允许怀疑,改革只是政策调整,是执政党领导民众改造社会。那里有问题需要改革,就在那个领域加强党的领导,强化本已很强的党政机制,而很少将改革的手术刀挥向执政者自身。于是乎改革进程中动不动就高喊“加强党的领导”!如2011年3月10日在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吴邦国说:“我们始终坚持党的领导,使党的主张经过法定程序成为国家意志”。强调人大立法“必须有利于加强党的领导,有利于巩固党的执政地位,有利于保证党有效治理国家”。并警告,如果政治方向出现动?u,“国家可能陷入?嚷疑钤ā薄A??健肮?易罡呷???埂钡摹叭舜蟆保?惨?凹忧康车牧斓肌保?舜罅⒎ㄊ导噬媳涑闪说沉⒎ā   其实,强化体制加强党的领导早已达到极限,已是强弩之末,而如今改革在政治上就是要求放松党的领导,改善党的领导,转换体制机制,给民众更多自治的空间,这或许可称之为“开放”吧!党的领导自中共建政以来,其实一直就强得很,毛泽东主政时已是强得不能再强,现在还要再加强,一点儿也不肯放松,其实就是不肯转换体制机制,等于不要政治体制改革。我们都清楚,我国经济大发展就在于抛弃了苏式集权计划模式,在于放松了党的领导放松了行政管制,在经济领域转换了体制机制。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设想,在政治、意识形态等领域,也能放松放松,更加开放一些。执政党如果对自身问题动一动刀子,对自身体制、政治行为方式作一些改善,是不是更有利于改革呢?   胡、温十年执政不可谓不勤勉,但在关键问题上想改改不动,政治上因循守成,不敢有所作为,缺乏魄力和开创性,最后两年推出的两项所谓“大”的“改革”—-社会管理体制改革和文化体制改革,令人啼笑皆非。改革的手术刀一再挥向社会,而就是不敢对准自己,不敢在关节眼上有所突破。可谓是举措乖张,进退失据。   2011年2月19日,中共中央党校隆重举行的“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社会管理及其创新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中央政治局9常委都罕见地出席,政治局委员也统统到场,由习近平主持,胡锦涛发表讲话。20日又由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发表讲话,提出要在新形势下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巩固党的执政地位,保证国家长治久安。其基调还是加强党的领导,以强化社会管制来“维稳”。9月,中央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更名?橹醒肷缁峁芾碜酆现卫砦?T会,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担任主任,对社会民众的管控又进一步加强了。   10月18日,为时4天的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结束,全会没有对自身腐败等问题提出议题,而是空穴来风地提出了“文化体制改革”。我们知道,思想文化的繁荣靠的是百家争鸣,应减少思想箝制,保障创作自由,我国思想文化最繁荣的春秋战国和五四时期,就是因为权力不进入该领域。而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的所谓“文化体制改革”,却是强调加强党的领导!主管意识形态的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后发表题为“牢牢掌握思想文化领域斗争主动权”的讲话,并作出工作部署,提出:“各级党委和政府要把文化建设摆在全局工作重要位置,深入研究意识形态和宣传文化工作新情况新特点,及时研究文化改革发展重大问题,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主导权,掌握文化改革发展领导权”;要“加强文化领域领导班子和党组织建设”;“要建立健全党委统一领导、党政齐抓共管、宣传部门组织协调、有关部门分工负责、社会力量积极参与的工作体制和工作格局,形成文化建设强大合力”。一切还都是老路数,“加强党的领导”,对思想文化意识形态没有半点松绑的意思。   这两项所谓重大“改革”,其实都是以改革之名,行“维稳”之实,实际上没有多大的意义。请问,加强党的领导,就能繁荣文化吗?这与其说是文化改革,不如说是文化倒退。果不其然,不久当局就加强了对网络空间的监管,要推行网络实名制,关闭了一些敢提异议的网站,以加强“社会管理”,其实质乃是“维稳”防民。在我国,军队之外有武警,武警之外有城管,维稳经费超过军费。据2010年5月27日《社会科学报》:2009年度全国维稳经费达到5140亿元,超过了当年的国防预算4806.86亿元。2012年春“两会”《关于2011年中央和地方预算执行情况与2012年中央和地方预算草案的报告》又透露:2011年的“公共安全”开支是6293亿元,比国防费高出200亿元;2012年的公共安全预算达7017亿元,比2011年又上升11%。如此巨大的耗费,全都是用在维稳防民上。梁启超曾说:“我国万事不进步,而独防民之术突于先进国,此真可为痛哭也!”   改革不能停步,下一步改革如何改?各界分歧仍然很大,分歧的焦点,就在于改革对象的确定,改革的手术刀应挥向那里?是挥向别人,还是对准自己?是改别人,还是改自己?这个问题,30年来其实一直是摇摆不定,改革的手术刀大多是挥向了社会各色人等,却很少挥向执政者自己。上述两项所谓重大“改革”即是典型,无论是“社会管理改革”,还是“文化体制改革”,都是只改别人不改自己,不敢对自身严重问题动真刀,办法都是“加强党的领导”老一套。人们于是期望“十八大”能有所改变,执政党别自以为是,解剖别人之前请先解剖自已。在“十八大”闭幕的11月15日,新任总书记习近平与中外记者见面,我们听到了总书记的响亮发声:“打铁还要自身硬”!对此各界有很多解读,联系到近一个多月来新的中央常委一再强调反腐败,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其看作是新一届中央领导在明确表示:要把改革的手术刀挥向“自身”呢?   同样的话今年广东省领导人也多次讲起,如政治局委员汪洋就坦言:“在解决利益格局影响改革的问题上,首先是要从执政的党和人民政府头上开刀!”并说:要有“自我革命的勇气”。省长朱小丹也明确表示:“要拿出革自己命的勇气!”并说:“政府管了很多不该管、管不了、管不好的事情”;“当前改革最大的阻力就是既得利益格局,而政府改革的最大阻力也来自于政府自身”;“革命革到自己头上,对政府是个考验”等。改革是革自己的命,这样的话在改革开放之初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有领导人说,邓小平就说过“改革是一场革命”,后来朱?基总理也讲改革要闯雷区。但是,真要将改革的手术刀挥向党政干部自己,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又谈何容易!   为什么要把改革的手术刀挥向执政者“自身”呢?是因为执政的党政干部自身问题很大且非常严重,有成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老问题,体制机制性问题,也有改革进程中出现的新问题,棘手的利益格局等问题。习近平说:“新形势下,我们党面临着许多严峻挑战,党内存在着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尤其是一些党员干部中发生的贪污腐败、脱离群众、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等问题,必须下大气力解决。全党必须警醒起来”。这说明执政党不对自身开刀已经不行了,必须深化改革,敢于对自身下狠手狠招。正如温家宝总理十八大前在广东所呼吁的:“不改革开放只能是死路一条”。      二、苏联模式的党政干部体制并不先进,百年痼疾至今难以祛除      执政党自身问题很大,是改革的主要对象,这怎么讲呢?我们先从大的方面,来看一看中共中央组织体系。   十八届一中全会宣布了新的中央委员会委员、政治局委员及常委、总书记。另有中央侯补委员、中央纪律检察委员会委员、常委;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常委;书记处书记等,其数总计约6百多人。这些机构即是现今中国最高权力实际之所在,这6百多人无疑也是当今中国最有权力的人。其中,205名中央委员都是省部大军区级以上干部,他们包括党政军各部门的首脑、书记等;候补中央委员171人居其次,皆为副省级以上大官,他们大权在握,而又级别分明。政治局25人居其上,再上是常委7人,最高是总书记习近平。   中央之下是省、市、县各级地方党委,以及政府各部与事业单位领辖的司局、处、科各级网状党组织,自上而下形成金字塔型科层系统。政府机构实行科层制并不希奇,这在世界各国都行用。但中国的权力体系却是以党为中心,党也科层官僚化了,且党政不分,这一套完全是移植于苏联,是“全盘西化”的产物。在中国,各级政府机关乃至学校、医院等“单位”,都有党委党支部,党领导一切,党管干部,书记挂帅当第一把手,上上下下所有党政机关都实行“民主集中制”,实行自上而下的层层任命制,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最后都要听从党中央指挥,形成集权一元化领导体制。   一整套的党政组织体制和运行机制乃至政治行为方式,都完全是外来的,是“以俄为师”的产物,没有半点“中国特色”。如总书记、书记处、政治局、中央委员会、中央军委、中国侯补委员等,连名词都来自苏联。纪律检查委员会也不过是监察委员会的翻版,改了几个字,意思则完全是一样的。纪检监察要在党委统一领导下工作,这与前苏联也是一致的。   党的组织原则是“民主集中制”,乃列宁首创,其特征就是层层集权,使党领袖的命令能贯彻到基层党组织每一个人,实行分科分层的军事化管理。这个制度与马克思、恩格斯没有任何关系,列宁初提出来时就遭到党内反对,并引发党分裂。但列宁是在“地下党”的特殊背景下,即在沙皇警察国家党无法公开合法活动的情势下,才强调严密组织纪律的重要性,用以对付沙皇警察统治,这在当时还是有效果的。一战中沙皇统治崩溃,人数很少的布尔什维克能在乱中夺权,就证明了党的力量。按集权原则组织起来有严密纪律的党,被称为“列宁党”,起先是职业革命家密谋组织,或称革命党。然而,掌权执政后斯大林又把“民主集中制”推向全国,党领导下的一切组织单位都实行集权制,“议行合一”的苏维埃也要听党的,最后是政经一切大权都集中到党中央政治局总书记手里,这又被称为“斯大林体制”。列宁党和斯大林政体,就是所谓“苏联模式”。   苏联模式的党政体制,无论是列宁党还是斯大林政体,在其建立之初就受到各界广泛质疑和批评,包括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也是批评声不断。孟什维克批评列宁党是在党内实行“农奴制”,著名的马克思主义革命家兼理论家罗莎·卢森堡(Rosa Luxembourg)早在1904年就写了“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组织问题”一文,( 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 共 4 页: 1 2 3 4 进入 袁刚 的专栏    进入专题: 改革 十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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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金:从历史视角看十八大

周瑞金:从历史视角看十八大 ● 周瑞金 ( 进入专栏 )        作为从业党报60年、入党47年的老报人、老党员,我参加过或关心过党的九大到十八大十次全国党代会的宣传报道,很想从历史视角谈谈十八大。       一、十八大最大的亮点是什么?      十八大胜利闭幕,新一届党的最高领导人产生了。党的政治局常委由九人减为七人,换了五人,政治局委员25人换了15人,中央军委主席、副主席全换了,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换了六成以上,军委委员换了七成以上。所以,十八大最大的热点、亮点、关注点是中国进入了一个新时代,这个新时代是以总书记、军委主席胡锦涛裸退、习近平同志一步到位,全面执掌总书记与军委主席为特征的时代,我称之为开启了我国常人政治的时代。   回顾新中国成立,我们党成为执政党以来,一共召开过十一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从抗战胜利后1945年党在延安召开的七大,到建国后第七年1956年召开执政后第一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党的八大,相隔了11年时间。从八大到文革中1969年召开的九大,中间又相隔了13年。中共作为大国的执政党,全国党代会不按党章规定召开,反映出党和国家政治生活的不正常。而党的九大到十大(1973年)只相隔四年,党的十大到十一大(1977年)也是四年,都是因为重大政治事件(林彪摔死了,“四人帮”被抓起来了)而提前召开的。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进入改革开放历史新时期以后,我们党才按党章规定五年召开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走上正轨。从1982年召开十二大,到今年召开的十八大,基本都是五年一届全国党代表大会。   纵观我们党执政以来召开的十一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其中以八大、十二大、十三大、十四大、十八大,这五次党代会具有比较重要的特点而确立它的鲜明历史地位。   党的八大正确分析了我国的社会主要矛盾(一直沿用到今天),提出由阶级斗争转向经济建设为主的正确路线,提出反对个人崇拜方针,在党章中删去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发扬党内民主,开启了由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的良好开端。但好景不长,受1956年底国际形势尤其是“波匈事件”的影响,我们党的主要领导人思想起了变化,错误判断国际国内形势,背离了八大的路线方针。1957年由党的整风转入反右派斗争,发动大跃进、人民公社运动,就开始了二十年“左”的统治,尤其是文化大革命,把国家折腾到经济崩溃的边缘。这都是在毛泽东主席主政的伟人政治时代发生的。   党的十二大,在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历史转折基础上,正确总结了从八大以来正反两方面重大历史经验,首次明确提出解放思想、改革开放,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战略目标,开启了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新时期。从十二大以后六次党代会政治报告的题目都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上,一以贯之,坚定不移,主调不变。这就开启了邓小平同志主政的强人政治时代。   党的十三大,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提出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专章阐述了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及党政分开、信息公开、民主对话等具体改革要求,提出“政府主导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经济改革方向,就是市场化改革方向。十三大还在党的历史上首次实行中央委员会和顾问委员会成员差额选举(邓力群与朱厚泽被差额落选),应当说是发扬党内民主比较好的一次党代会。   党的十四大,是在邓小平南方谈话指引下,全国兴起第二次解放思想热潮,突破“姓社姓资”的思想禁锢,在重要历史关头把改革开放推进到一个新的历史阶段下召开的。这次党代会确定了中国经济体制改革主要目标就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并开启了老一代领导集体向新一代领导集体制度化、程序化、规范化交接班的先例。这两件大事确立了十四大的重要历史地位。从此,开启了江泽民同志和胡锦涛同志相继主政的后强人政治时代   党的十八大,是在我国进入“转型期陷阱”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决定性阶段的重要历史关头,召开的一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此时,机遇与挑战交织,改革与发展难度加大,利益博弈错综复杂,如何重聚改革共识,重造改革动力,攻坚克难重启改革,迫在眉睫。同时,又要开创新老交替新规范,所以引起全世界瞩目。   我们党从八大到十八大,经历了伟人政治时代、强人政治时代、后强人政治时代到常人政治时代的转变过程。大体可以说,毛泽东主政的27年(1949-1976)是领袖终身制的伟人政治时代,邓小平主政的11年(1978-1989)是双峰制约的强人政治时代,江泽民主政的13年(1989-2002)和胡锦涛主政的10年(2002-2012),进入了老人制约的后强人政治时代。党的十八大开启了习近平主政的常人政治时代。   在伟人政治时代,搞一言堂,搞个人崇拜,搞阶级斗争为纲,党的一个个接班人被清除掉了。党的八大确立的路线方针政策,被伟人一句话就改变了;八大确立的接班人刘少奇到九大就被打倒了。而九大写进党章的接班人林彪,到十大就被打倒了。而十大确立的接班人王洪文,到十一大就被抓起来了。华国锋主席短期主政属后伟人政治时代,邓小平同志评价他没有提出自己的东西,基本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也搞一点个人崇拜,党的十一大会场挂双领袖像(十一大前党代会会场只挂毛主席像,十一大以后就都不挂领袖像了)。   到强人政治时代,党内有了一定制约,出现上世纪80年代逢单反自由化、逢双反“左”的现象。由此党内民主生活不正常,政治局常委会很少开。有次陈云同志在赵紫阳面前抱怨为什么不开会时,赵说我只是大秘书长一个,你与小平同志什么时候定下开会就什么时候开。总书记变成大秘书长一个,这就是强人政治时代的特有现象。因此我们看到,在强人政治时代,党内斗争是一个个党的最高领导人被拉下来了。对这样一种现象,邓小平同志提出一个“领导核心”的说法,说毛主席是党的第一代领导核心,他是第二代领导核心,而江泽民同志是第三代领导核心。那么,有没有第四代领导核心?他没有说,邓过世后,胡锦涛同志就不便再称自己是“领导核心”了。“领导核心”成为党的特定专用名词,这个说法没有形成党的专门决议,也没有写入党章。这样,就出现一个难题,难道说中共历史就只有三代领导核心吗?而领导核心,与党章规定的党的最高领导人总书记,究竟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不同的权力?我看谁也说不清楚这个问题,只有等待党的以后历史决议解释了。   进入后强人政治时代,党的主要领导人和接班人稳定下来了,不会走马灯一样变换了。胡锦涛同志作为党的接班人,在党的历史上,是第一个能够顺利接班的。但后强人时代党的领导人,都受到政治老人的制约。有的制约是正确的,如20年前邓小平同志的南方谈话。有些制约不利于新领导集体的主动担当,如军委主席延期交班。这个时期党内斗争出现什么动向?转向了政治局成员:党的十五大前处理了政治局委员陈希同问题;党的十七大前处理了政治局委员陈良宇问题;党的十八大前处理了政治局委员薄熙来问题。而且,他们都是以刑事犯罪被处理的。   如此看来,党执政以来63年时间里,不论在什么时期,党内都充满着斗争。这种现象对执政党的科学化建设究竟有何经验教训,值得我们深思。我们党对伟人政治时代的路线斗争历史经验,初步进行了总结(1981年通过了建国以来的历史决议),而对强人政治时代和后强人政治时代这种斗争现象,却没有作出过总结。而十八大前发生的震惊国内外的薄熙来事件,十八大上却没有一个代表发出声音,为什么会产生薄熙来案件?有什么值得吸取的主要经验教训?反映了执政党建设中什么样的制度性、体制性的问题?中央应当负什么样的责任?这些根本性问题,恰是党代表大会应当讨论、应当解决的问题,怎么能回避呢?       二、新一代领导集体的新特点、新思维      十八大开启了我们党进入常人政治的时代,那么这个时代有哪些主要特点?   (一)党的最高领导人、政治局常委、政治局成员不是哪个人指定或由哪个人事安排小组安排出来的。而是通过党内高层一定民主程序推选出来,并经过反复协商产生的。在2007年酝酿党的十七届中央领导集体时,胡锦涛总书记就采用了民主的办法,由中共高级干部第一次自由提名中央政治局成员预备人选。中央当时在63周岁以下正部长级干部和军队大军区正职干部中,按姓氏笔画排列的近200人符合条件的名单。胡锦涛总书记亲自主持民主推荐会,当场一人一票投票,按票数多少排列,推出了十七届政治局成员预选名单,实际上也为进入政治局常委会的人选提供了参考,这就是习近平、李克强同志进常委会的背景,为完善党和国家领导人产生机制积累了重要实践经验。作为这种民主选举倡导者之一的曾庆红同志,为这次党内民主选举的成功,感到特别高兴和鼓舞,坚决表示自己在十七大上从政治局常委位置上退下来,从而为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交替带了一个好头,立了一个好规矩,就是政治局常委会成员“七上八下”的标准(六十八岁的退下,六十七岁可以上)。今年5月7日,胡锦涛总书记又一次主持党内高级干部推选十八大政治局和政治局常委预备人选。规定政治局推选10人,常委推选5人。这次不像十七大那么简单,中间经过多次反复,这也是进入常人政治时代的一个特点。   (二)集体领导体制、民主工作作风、依法依规办事,将搞得更好。习近平同志不仅当选党的总书记,同时当选党的中央军委主席,在党的最高领导集体制度化、程序化、规范化的交接班中,第一次同时接受党与军队的最高权力。这就结束了老人干政的历史。这得到党内外、国内外的高度评价,使常人政治时代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三)新领导人独立主政,显示执政新风。十八大刚闭幕不久,我们已经看到一些令人鼓舞的变化。习近平同志当选总书记后,带领新政治局常委班子会见中外记者时的讲话,平实,清新,少说大话空话,不回避现实问题,多讲老百姓关心的事,显示出个性特点。此外,习近平同志就任中央军委主席不久,就决定单独为晋升上将军衔的军委委员、二炮司令魏凤和一个人,举行中央军委晋升上将军衔仪式,显示他的军委主席的魄力,不循规蹈矩的硬朗作风。近日,政治局通过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带头与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作风告别。   (四)新一届领导人以习近平、李克强为主导,常委会成员的出身与背景、生长时代、知识条件、开放态度、工作阅历与经验等,都与以前领导人有较大差别。他们参加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亲身体验了社会最底层农村民众的疾苦与现实,也在与底层农民生活与工作的融合中开始形成自己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同时,与军事强人出身和以理工科、工程师背景的前领导不同,他们所读的专业多数是经济学、法律、历史及其他社会人文科学,他们治理国家的思维模式、观念及方式将会与以往有较大差别。此外,他们访问过很多国家,他们的世界眼光比较宽广。开放的心态更为强烈。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在改革开放过程中,从基层一步一步往上走过来的。不仅工作上得到磨炼,积累经验,更与改革开放结下不解之缘。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他们的今天。他们的改革开放理想色彩更强烈,更懂得中国这台国家机器未来的改革重点与改革应该从哪里入手。   我们也可以看到习近平时代的一些新思维,十八大的政治报告,是胡锦涛总书记代表十七届中央作的,主要总结十七届中央的工作。而主持起草的小组组长却是习近平同志。我们也可以在政治报告中品味出新领导人不同于以前领导人的一些新思维。   (一)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与毛泽东思想的关系,做了更完整的、又有切割性的表述。明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邓小平同志开创的,毛泽东思想不能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近年来有些理论家起劲鼓吹毛泽东早就已经开始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其实毛是一直在探索以阶级斗争为纲的中国发展道路,晚年犯下严重错误,与邓小平以改革开放为动力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根本是两回事,十七大报告把“毛泽东思想”含糊地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里一起阐述,这就混淆了两者的关系。这次定位比较明确,把毛泽东思想与马列主义放在一起,作为指导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和来源之一。十八大报告把毛泽东思想指导下“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改造”时期,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取得的成就也做出了不同的评价。“革命”和“改造”时期的成就,是“为当代中国一切发展进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而“建设”时期的成就表述为,“为新的历史时期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了宝贵经验、理论准备、物质基础。( 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 共 3 页: 1 2 3 进入 周瑞金 的专栏    进入专题: Warning : Invalid argument supplied for foreach() in /home2/huangjy/yypl/ww2/data/detail.php on line 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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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览中国 | 吴国光: 权贵资本主义/国家社会主义的双重破产二谈十八大之后的中国政局

    薄熙来的“重庆模式”冲击中国,最为重要的原因,在于那里提出了“共同富裕”的口号,营造了某种看来着力解决贫富悬殊问题的表象。与此相配合,薄熙来强调人的精神(在这物质主义泛滥的时代,这很容易就具备某种清新品质),大搞“唱红”来形塑他所热衷的那种政治氛围。这让很多人回想并怀念毛泽东时代,而那个时代,在他们的记忆中,恰恰具备了当今所谓“中国盛世”的反向特点:没有多少贫富分化(根本没有多少财富,当然也就没有多少贫富分化),官员腐败据说少见(有也见不到啊),社会治安良好(是人都被管得老老实实,何况犯罪者呢),环境污染的问题当然还远远没有出现在中国人的视野中。     在一个多年只知意识形态、缺少基本的社会科学涵养的社会,重庆的这一套,本身就试图借助某种意识形态而突出自己的政治正统,也马上就被三十年多来梦萦此种意识形态的遗老遗少们奉为新的希望,于是可以宣布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在柏林墙倒塌之后终于在重庆重生(即所谓“社会主义2.0”——此说之谬,容我稍后评论)。与此同时,那些尚未忘却“文革”梦魇的官员、商人、知识分子和大众,既为“红海洋”所唤起的痛苦回忆而倍感折磨,也为毛主义这样卷土重来且广受欢迎而深深震惊。他们的反应,就像温家宝所表达的,当然是把“重庆模式”等同文革余孽而恨不得一棍子打死。     然而,问题没有这么简单。撇开浮嚣的意识形态泡沫,我们看到,在“重庆模式”下,奔腾着中国当代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深层水流。从内容上说,这一水流再次暗潮奔涌、曲折湍急,是因为所谓“中国模式”走进了死胡同;从架构上看,则是因为中国现行政治制度面临挑战——这也就是我所说的薄熙来事件提出了针对权力目的的挑战,即:政治权力是用来干什么的? 丧钟为劫贫济富的“中国模式”而鸣     政治权力是用来干什么的?在今天的中国,答案谁都知道,但是似乎谁也不去挑明:用来捞钱,用来占地,用来睡尽量多的美女或俊男,用来补偿自己的才能与威风——最后这句话中的“才能”二字可能有些令人费解,那是因为绝大多数的官员,还没有高雅到像前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副董事长王益那样,懂得权力可以使连音乐简谱也不认识的自己“作出”一场堂皇音乐会的全部歌曲。值得提一句的是,这个王益的全部权力根基,正在于他曾经是党国要人薄一波的秘书;这个薄一波,并不是与薄熙来的父亲重名。     如果认为学位也与才能有关的话(当然实际并非如此,但是世俗往往这么认为),这里的这两个字就容易理解得多了:有了权力,不上一天课,甚至没有见过教授长的什么样子,也可以成为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与王益的音乐会一样,这不是荒唐的故事,而是“中国模式”的奇迹。什么叫作“中国模式”?“中国模式”就是权力可以创造奇迹:包括经济增长的奇迹,建设速度的奇迹,污染扩散的奇迹,造假技术的奇迹,维稳经费的奇迹,公款吃喝的奇迹,女官公费臀部美容的奇迹,流浪孩子冻死在垃圾箱里的奇迹——无穷无尽的奇迹,花样万千的奇迹,层出不断的奇迹!     所有奇迹的背后,秘密就是两个字:权力。准确地说,是中共党和政府的垄断权力。当然,这是放在世界背景下来看问题,是把中国与其他国家横向对比来看问题。可是,如果放到中国本身的历史发展脉络中来看,则单单“权力”二字还不足以解释“中国模式”。毛泽东时代的党国权力不比现在小,可是那没有能够创造经济奇迹。今天的中国,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不可忽略,她的名字叫作“资本”。“资本”与“权力”的联姻,成就了一双垄断的铁掌,让中共政权两面开刀、左右逢源,简直无往而不胜。     但是,必须强调的是:这不是一门光明正大、男女平等的婚姻,毋宁说它是权力强奸资本的产物——当然,换一个角度来看,你也可以说它是资本诱奸权力的把戏;但毕竟还是权力占据主导,役使资本,而资本更多地不过是卖身求利,常常需要在权力面前低眉顺眼、曲意逢迎。无论如何,面对民众,这是美满的“强强联合”,可以为所欲为,纵横天下。所谓“权贵资本主义”,是一些人对于这种联合体的一种称呼。这个联合体,在中国,是所有权力——政治权力、经济权力、话语权力、乃至审美权力——的集成;而这个“权力集成”有着清晰的自我目的:“发展是硬道理”——对于其中的个体成员,当然就合理地读为“发财是硬道理”。为了“发展”(和“发财”),可以卖国,也可以杀人;为了“发展”(和“发财”),可以污染,更可以造假。道理之“硬”,如同钢铁——就是制造一九八九年在天安门广场横行的坦克车的那种材料。在这样强硬的力量支撑下,“强强联合”有能力剥夺一切弱者。仰仗权力来劫贫济富,万倍地加大资本的剥削力量,这就是“中国模式”的成功法门。     然而,弱者有弱者的力量。占据了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的那百分之一的小小人群,在攀爬上权力和财富的双重顶峰之后,多数是那样陶醉、张狂,但也有人瞥见了脚下的万丈深渊,隐约听到了天际的丧钟。丧钟为谁而鸣?为世界资本主义而鸣?为中国亿万弱者而鸣?还是为权贵资本主义的“中国模式”而鸣? 劫富却不济贫的“重庆模式”是社会主义吗?     薄熙来属于这“有人”之列:他听见了天边的丧钟,也看见了脚下的深渊。自诩雄才大略的他,在深渊中看到的,不是覆灭,而是际遇:他可以利用地火的力量来改变天庭的格局。出于他的(或者他那些帮闲者们的)意识形态,他认为丧钟是为世界资本主义而鸣。于是,学习毛泽东,把轰轰烈烈的社会改造项目与争夺政治权力的宫廷阴谋糅合一体,薄熙来推出了所谓“重庆模式”。     这篇短文不可能全面评估和评论“重庆模式”的得失。我在这里只想简要地提出两个问题:第一,薄熙来的“重庆模式”能不能实现所谓“共同富裕”?第二,这个模式是不是展现了“社会主义”的力量?坦率地说,我对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对于第一个问题,应该说,薄熙来治下的重庆推出了多种项目,这些项目的效果不好一语论断。不能简单地说,当地民众因为这些项目而更加贫穷和无助;但是,同样也不可能简单地说,他们因为这些项目而与权贵们相对平等了。在我看来,“重庆模式”的种种作为,只是在口号和话语中强化了社会平等的理念,但在经济和政治的实践中却与社会平等关系不大。事实上,当农民被强行“上楼”进入城市生活的时候,他们就被剥夺了千百年来与土地的血肉关联(当然,这种关联早就为毛的农业集体化所抽尽筋髓),从国家奴役下的“半自耕农”进一步沦落为被国家剥夺殆尽之后的城市贫民——只是在二十一世纪,当全球资本主义早就发展出了“福利社会”的模式之后,国家(为了种种自我利益)还往往没有胆量不给这些贫民提供任何基本生活保障而随便他们死活。尽管有一层薄薄的物质温情在遮盖,这样的“开发”其背后的实质逻辑,其实是英格兰早期资本主义“羊吃人”的当代中国翻版。如果说这里实现了某种平等,仿照马克思的句式,可以说,那是每个民众在资本和权力面前同样被剥夺的平等。     这样的做法,也可以称为“社会主义2.0”?在我看来,此说真是一点社会主义的历史和理论常识也不顾,根本就是糟践“社会主义”四个字。马克思宣布了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2.0”论者置此发展于何地?从马克思到斯大林,难道”2.0”论者认为他们又是一脉相承而没有重大变化吗?     也许,“2.0”论其实揭示了一个真理,那就是,这里所说的“社会主义”,是斯大林主义的所谓“社会主义”。也只有在这个意义上,把“重庆模式”命名为“社会主义2.0”,有可能符合历史——虽然也是远远夸大了“重庆模式”的历史重要性。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2.0”论泄露了“重庆模式”的秘密:它的制度实质,指向“国家社会主义”。 要害在于公共权力的垄断     我在“一谈”中提到,薄熙来的“重庆模式”,标志着一九八九年之后中国统治精英围绕“权贵资本主义”的政治共识的破产。本文稍前表示,“权贵资本主义”只是一种叫法,其实并不准确。这个概念正确地指出了“权力”在当代中国资本主义实践中的主导地位,也恰当地突出了中国资本主义剥夺弱者、权贵受益的社会后果。但是,它没有指出一个重要的“中国特色”:这种主导资本主义的“权力”,是一党垄断的国家权力。另外有人称呼“中国模式”为“列宁资本主义”或“国家资本主义”,相对更为准确一些,虽然也相对不够明白生动。     恰恰是在这个重要特色上,“重庆模式”与“中国模式”如出一辙:“重庆模式”通过强化了的、垄断的政治权力,通过“打黑”来剥夺资本家以进一步扩大党国及其权力掌握者手中的金融和物质财富(关于这一点,我在“三谈”中将展开讨论),而受益者也仍然主要是权贵,特别是政治权力握有者。薄熙来的“重庆模式”,与邓小平的“中国模式”(还有江泽民的“三个代表”),唯一的不同在于:邓小平的中国共产党,努力于创建一种由垄断的党国权力来框定资本主义的制度;而薄熙来则对这种“框定”不满,他宁愿采取党国直接成为资本拥有者的做法。简单地说,“中国模式”是党国所主导的党国权力与资本二者的结盟,而“重庆模式”则希望做到党国权力与资本融合为党国一体。     两相比较,我对邓小平的“中国模式”的正面看法,在于那里还留下了资本的空间,而资本至少是需要某种经济与社会自由才能生存的;而我对薄熙来的“重庆模式”的正面看法,在于它对邓式“框定”的不满,在于它提出了公共权力必须面对社会分配这个当前中国的主要课题。当然,毋需隐瞒,我对这两种模式都持根本否定的态度,原因是同一个:这两种模式都垄断了公共权力而由垄断者来界定权力的目的。他们界定的权力目的听起来可以很不相同,但实践的结果可能相差无几。事实上,越是界定得高尚、好听,实践中可能反而灾难越大——这就是垄断权力所面临的难以逃避的反讽。     这就是我在本系列短文开头所谈到的:薄熙来对中国政治的再一个挑战,在于权力的目的。权力是用来干什么的?毛泽东回答说:“为人民服务”——这个说法很高尚、很正确,但是也很空洞、很虚假;邓小平回答说:“发展是硬道理”——这个说法很时髦、很堂皇,但是也很武断、很偏狭。在毛的虚假高尚那一套下,中国共产党垄断了资源,巩固了权力,形成了一个如同前南斯拉夫共产主义思想家吉拉斯(Milovan Djilas)所批判的“新阶级”;到了邓的挂羊头卖狗肉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阶级”摇身一变成为涵括了公共权力持有者与私有财富集聚者的联盟(也就是所谓“三个代表”),“权贵资本主义”(还是暂且沿用这个说法吧)于是统治了中国。薄熙来试图借毛超邓:把那些私有财富干脆拿回我们掌权者的手里来吧,我们可以用这些财富“为人民服务”。     然而,只要政治权力是垄断的,权力“为人民服务”就是空想或谎言。不错,薄熙来注重“分蛋糕”,这切中了中国当前的一个要害,这是他相当广泛地受到欢迎的基本原因。但是,由垄断权力来操刀分切蛋糕,社会公平能够实现吗?——这本来是生活中的常识,但是,被意识形态迷惑了多年的中国政治思维,非左即右,非右即左,却常常又连左右都不认识,当权者说一句“改革”就可以引起无限的自由化遐思,另一个当权者的一片红布招摇则可以引发世界大同的欢呼。薄熙来可以挑战北京的权力分配规则,可是,谁人又能在重庆挑战说:薄熙来有什么理由来这里掌握重庆的权力?都说要“以民为本”或“为人民服务”,为什么人民却不可以说出他们自己需要什么?请注意,我这里所说的“人民”,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甚至也不是有什么所谓“共识”的群体,这样的“人民”假象往往就是政治权力垄断的前提。不同的人说出不同的要求,通过相互认可的程序决定这些要求的优先顺序,而公共权力则以服从这种程序和决定为目的——这些决定可以是“发展优先”,也可以是“公平为要”,它是在不同人的不同要求之相互作用中不断变化和调整的。掌权者无权决定什么是人民的利益所在,包括无权决定这个社会的财富应该怎样生产和分配。构建这样一种政治框架,是中国面临的最大挑战;无论邓小平的权贵资本主义,还是薄熙来的国家社会主义,都是在这样的挑战面前破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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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蟹档案】网友提供的新浪博客删帖记录 2013-01-04

常yan《南方周末》2013-01-04 稻草人《[转]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2013-01-03 光辉利龙《[转] 毛泽东诞辰》2013-01-03 悠悠童心《[转] 斗胆给习近平总书记提两个具体的建议》2013-01-04 李含茂《[转] 王岐山:共产党需要被监督》2013-01-03 桐城老聂《[转] 北京老百姓调侃警察》2013-01-02 自由飞翔《[转] 大功告成,天下归心,神州百姓人心思毛》2013-01-03 自由飞翔《[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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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光: 薄熙来提出的三个挑战一谈十八大之后的中国政局

中共十八大前后,中国政局的发展很有戏剧性。因此,舆论似乎也很有剧场效果:台上的表演,也就是官方宣传所定的调子,开始得到台下一些看客的应和,据他们说,新的改革高潮就要出现了;另一方面,由于好戏连台的刺激,同时却帷幕重重看不大真切,观众因此更见浮躁,非理性的喧哗往往更能主导人们的情绪。我更是一个遥远的旁观者,但决不敢说“旁观者清”,只能提供自己的一孔之见,与有心认真讨论问题的朋友相互切磋。     在我看来,要理解十八大之后的中国政局,还得从薄熙来事件说起;而薄熙来事件,对中国政治至少提出了三个挑战,中共十八大对此却一个也没有回答。在这个意义上,十八大是不及格的。     这三个挑战可以概括为:第一,关于权力来源的挑战;第二,关于权力目的的挑战;第三,关于权力行为的挑战。都是很重要、很关键的问题,直指中国现行政治体制的要害。能不能回应这些挑战(还不说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将决定中国政局的下一步发展。本文讨论第一个挑战,后面的系列短文将陆续展开相关看法。 “怎么是你?”薄熙来挑战现行权力规矩     十几年前北京有一个笑话,说的是当时的“今上”江泽民教“小木匠”李瑞环学英语。江主席从最基本的教起:How are you? 李常委说:这个我还不知道?“怎么是你?”江主席摇摇头,再来一句:How old are you? 李常委说:这个我也会,“怎么老是你?”     不知道薄熙来是不是听说过这个笑话?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新闻系国际新闻专业毕业的硕士和(在任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他应该最能体味其中的笑点。谁都知道,薄熙来在重庆折腾,一个基本目标是想在十八大上进入政治局常委会。当然,也有人说他想当总书记。其实,不管是想进常委还是想当总书记,这在政治学上的涵义是差不多的,那就是薄熙来对于在中共十七大上所形成的未来权力格局不满意,也就是对那个时候正潜在成型的十八大权力格局不甘心,而要争取他自己的地位。许多人在这之中看到的是权力之争,这没有错;但是,看深一层,应该说这是他对于现行制度下那种权力分配的规则不满。     现行制度有一套谁谁来干某某职位的规则,至少是“潜规则”。按照那一套规则,十八大上谁当总书记,在2007年的十七大上就已经很明确了;而届时谁有较大的可能进入政治局常委,也是相当有谱了。在那个“谱”之中,薄熙来相对是希望比较渺茫的。可是,薄熙来不认这个帐,他对自己可能难以进入下届政治局常委这个前景非常不满,于是开始借助“打黑”、后来包括“唱红”,继而还有其他的社会经济项目,形成了强大的舆论声势和社会威望。到2011年底,这个态势发展到,谁也不敢说次年的十八届政治局常委,会把薄熙来排除在外。那些分析家在数算下届领导层人头的时候,都觉得薄熙来进入常委的可能性极高,或者当常务副总理,或者当政法委书记。这样,在王立军事件之前,至少在舆论的预期之中,薄熙来成功地改变了自己在十七大后所处的相对劣势地位,变成了进入十八大政治局常委这场权力竞赛的领跑者之一。 谁来决定何人拥有政治权力?     如果单从权力之争的角度来看,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薄熙来pk 汪洋之类的情节推演,是张三还是李四上去其实对整个政局关系没有那么大。但是,事情还有另外两层涵义,我觉得需要着重指出并讨论。     首先一层涵义,在于薄熙来是靠什么手段来改变自己在权力竞赛场上的处境的。如果他有密室政治的运作,搞了一些阴谋诡计,那不奇怪,其实民主政治下也有这些东西,美国的总统大选中也不缺少这些东西。可是,民主政治下,这些东西最后要经过体现在选票之中的民意认可,权力才具备合法性。薄熙来当然并没有得到选票的认可,但是他采取了诉诸舆论、诉诸民意(也许是被塑造的民意,但毕竟不是单纯的上意)、诉诸政绩等手段,否则他不必在重庆那么折腾,悄悄地跑跑北京或者上海就可以了嘛。这些自下而上(而非自上而下)的手段,究竟对于薄熙来有多么重要,我们不知道,但是薄熙来无疑是使用了这些手段的。这就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颠覆了现行政治体制的游戏规则,那个规则就是上意决定一切。尤其是在谁应该掌握权力、谁应该处在权力等级制之中的什么位置这个问题上,薄熙来挑战了党国既有的规矩。     这个问题,其实是政治的根本问题之一。所谓民主制度,根据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的经典定义,就是政治家通过竞争民众的选票来决定谁能占据那些最为重要的权力位置。这个定义当然受到了一些批评,当代政治发展也已经把民主政治的内容扩展到超出了这一点。但是,批评者也仅仅是说这样的民主是不够的,是所谓“最低限度的民主”(minimum democracy);当代民主也是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发展的。所以,从制度上来说,民主政治之区别于非民主政治的一个根本特点,还在于熊彼特所指出的这一条,也就是自下而上地决定何人掌权。我没有说薄熙来在搞民主;我强调的是,谁来决定何人掌握政治权力,这是区分不同政治制度的根本,而正是在这一点上,薄熙来的做法,打破了中国现行政治制度的规矩,形成了对于现行制度的权力规则的挑战。 精英“内部分赃共识”的破裂     应该指出,在现行中国的权力游戏中,所谓“上意”,并不仅仅是权力最顶峰的那一个人的意志,而事实上往往是权力精英作为统治中国的上层集团所具有的某种共同意志。准确地说,是这个上层集团内部争斗、谈判、折冲、平衡的某种共识。在权力安排这个问题上,根据权力等级制中的不同位置,这个上层集团的边界可以有很大的不同。在决定谁是下一任或下下一任的总书记这个问题上,这个“上层集团”可能很小;而在决定谁可以成为某市市长这样的问题上,这个“上层集团”的范围,和决定总书记的那个“集团”相比,可能就很大了。用政治学的术语来说,这个宽泛的上层集团就是政治精英——“精英”这个词,我是在十九、二十世纪之交的意大利政治思想家帕雷托(Pareto)所界定的意义上使用的,大体相当于统治集团的意思。     薄熙来通过他在重庆的作为来改变自己在权力竞争中的位势,除了挑战现行权力规则之外,还有第二层重大的政治涵义:这标志着中国精英在1989年之后所形成的政治“共识”与权力“共识”破裂了。政治共识就是搞权贵资本主义;薄熙来事件在这个方面的意义我在本系列“二谈”一文中会讨论。这里只讨论有关权力共识的问题。1989年之后,为了党国的稳定,精英们逐步形成了某种可以叫作“内部分赃”的共识。这就是说:你通过我们内部的潜规则来争权夺利,可以;吹牛拍马也好,结帮联姻也好,拿钱来买也好,这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不要到社会上搞去,不要试图借助这个精英圈子之外的什么力量来宣泄你的不满、争取你的政治或经济利益。知道你升不了官不高兴,那你在我们内部想办法嘛,走谁谁的路子,给谁谁进贡,甚至背后给你认为是敌手的谁谁下绊子,这都是潜规则所允许的。但是薄熙来在重庆的作为打破了这个规矩。我不是说薄熙来没有按内部潜规则搞那一套。恰恰相反,和其他人一样,他搞了,可能搞了不少。问题在于,只搞这个东西,薄熙来感觉没有得到自己应该得到或想得到的利益。为了争取自己的优势,他就多搞了一手,就是重庆的种种折腾。这个就搞到圈子外面去了。对内部分赃的不满,导致了借助社会力量来改变自己的分赃地位,这个“内部分赃”的权力共识就被打破了。 权力欲望的制度化与政治体制的癌化     其实,不仅薄熙来一个人在破坏“后八九精英内部分赃”这个共识。温家宝面向社会舆论关于政治改革的喊话,也具有这种破坏的性质。有所不同的是,温家宝的不满,更准确地说是担心,可能更多地不是着眼当前利益,而是着眼自己的身后安危和历史定位,这个他在精英内部的分赃中难以获得——按照这套潜规则,只有第一把手可以在分赃中获得某种历史定位,比如把什么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等等写进党章。温家宝也没有足够的人事权力来为自己安排下台之后的看家人,而李鹏当年却有这个权力。于是温转向其他方式表达不满——当然,温的诉求内容和薄熙来差别很大,这个我也会在后文讨论。在更低一些的层级上,对“内部分赃”的不满其实是广泛存在的,那些官员借助其他手段发泄不满或者实现愿望,包括找人砍杀官场对手这种做法,这些年并不少见。     精英内部对于“内部分赃共识”的不满日益增长,一个原因固然是官员们种种欲望的贪婪增长,但是,在这种所谓人性的弱点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制度因素。一个制度因素是政治权力对于财富的垄断,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财富,这意味着官场的任何成功或失败都是收益或成本非常巨大的。这个“垄断”的形式,当然与非市场制度时候的那种垄断有很大的不同,为什么还称之为“垄断”呢?这需要想象一下,如果要在中国经商成为大富,而又完全没有官场身份甚至官场联系,是不是可能?如果不大可能,那就说明官场、也就是政治权力场,具有超出政治本身的巨大能量,可以把商场涵盖进去。甚至你要成为当红歌星,试想没有官场联系,是不是可能?在政治权力仍然涵盖几乎一切的意义上,它还是垄断的。这样,政治权力的分配问题,就不光简单地是一个谁做什么官位的问题了,背后的利益是全方位的、巨大的。这样,欲望和贪婪就被制度化了。     再一个制度因素,是精英内部权力、利益分配的不公平。中国社会不同阶层之间的严重不公平,这是近年来大家比较注意到了的一个大问题,“二谈”也将讨论。大家容易忽略的是,就是在同为统治精英的这个阶层的内部,也有着严重的不公平。这还主要不是大官与小官之间的不公平。按那个制度,官大就什么都大,那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内部接受了的“公平”原则。问题在于,你凭什么官大?舆论推测薄熙来可能不服习近平,温家宝也可能不服胡锦涛,这个我不了解,但是不能否认这里有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同僚也好、下级也好,在中国官场上,由于没有某种公平竞争的方法,其实都感觉自己大材小用,不服别人“凭什么”他就比我官大。当然也有一些官场办法来解决这样的问题,比如年龄划线,比如提升要看资历,还有什么多地、多部门任职等等。但是,由于这些办法不是与职位的内在要求直接联系的,结果反而搞出更多可笑的官场作为,包括假报年龄等等,从简历看有的官员十二三岁就参加工作了。如果提升主要看资历,那我就早早起步嘛,于是各种不正当手段的竞争从高位蔓延到低位,延展到那些初入官场的年轻人。这就好比癌症的扩散,整个体制都癌化了。     在某种意义上说,官场不公平,是最大的不公平,特别是在官场掌握最大资源的情况下。薄熙来的重庆作为,实际上提出了要解决这种不公平的问题:大家的权力来源,政治的合法性,谁应该坐什么位置等这些问题,光按现在这一套是解决不了的。民众不满意,官场精英也不满意;这些不满意虽然是出于不同的原因,但发展到薄熙来事件,就标志着,连以个位数计算的那个寡头小圈子的问题,在这套体制下也不是内部分赃就可以解决的了,这才是为什么薄熙来事件震撼了中国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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