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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王力雄:东方历史与西方概念

图为中国政府去年设立的“清政府驻藏大臣衙门”,一个改写历史的所谓展览馆。东方历史与西方概念文/王力雄清朝时期,西藏向北京表示臣服,多数时间和多数问题上停留于名义。表面上,驻藏大臣被放在重要位置。实际上,西藏统治者以特有的圆滑和耐性,通过架空驻藏大臣保持实质上的独立。从国力上,清朝不是不能完全征服和控制西藏,而是没有必要。清朝设置驻藏大臣的目的,更多是维持统治西藏的象征,而不是进行具体的统治。那并非是一个在控制和反控制斗争中谁胜谁败的结果,可能正是当时双方共同追求、双方满意、因而也是最为自然与合理的结果。这可以被视为一种政治关系,却难以完全用当代的主权或宗主权概念进行解释。西方观念中的“大”是由“小”构成,“大”是一种清晰的事实,必须由准确界定的细节进行说明和确立,就像主权必须用边界来界定一样。而东方观念中的“大”却更多地接近一种意境,拘泥“小”反可能使其受到破坏,因而常舍“小”以求“大”。在古代中国的世界观中,“天下”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中国强烈的文化优越感,视其他民族为“化外之邦”的“夷”“狄”“蛮”“番”。身为“中央之国”的君主,中国历代对周边民族放在首要地位的并非是领土、资源、边界等那些“物”的事物,而是“礼”。只要“夷”“狄”“蛮”“番”对中国王朝表示臣服和尊崇,使“中央帝国”的尊严得到满足,其他都属细节,无需过份操心。加上“无为而治”的传统帝王哲学,宁愿让那些“化外之邦”自己管理自己,所以古代中国的边界一直十分模糊。而中国周边的弱小民族,更重要的“大”则首推生存安全和实际利益。为此,尊严倒是可以模糊一些。这同样是东方式的思路。并非认为尊严不重要,而是把它当作极有价值的资源交换实际利益。那时西藏对中国名义上的臣服,很大程度就是源于这种需要。清代中国使西藏摆脱了自元以来蒙古汗王的统治,扶持格鲁教派居于统领地位,帮助以达赖为首的宗教权力取得对世俗权力斗争的胜利,北京还为西藏提供丰厚的赏赐、必要的仲裁和对外防御的保证……西藏得到如此之多的好处,所需付出的仅是在表面上对中国作出臣服姿态。那种臣服更像一种以假作真的游戏,让中国皇帝“君临天下”的心理感觉满足,而西藏并不因此丧失实质独立。相反,坚持强硬态度会惹恼中国皇帝,西藏会受到大兵征伐,统治者会遭罢黜,人民也将涂炭,在这种得失对比中,明智的选择是什么,其实很清楚。所以,无论中国还是西藏,在历史上都不曾用现代主权的观念认识和约定相互的关系。西方概念被确立为全球性的国际秩序,被东方接受认可,并在中藏关系中被双方强烈地意识和争取,只是十九、二十世纪之交才开始。目前许多似是而非的结论和纠缠不清的是非,根源都在把西方概念硬套在东方的历史上。(转自:自由亚洲雪域漫谈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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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朱瑞:被正在改写的图伯特历史和抓特务

夏鲁寺壁画被正在改写的图伯特历史和抓特务文/朱瑞难以忘怀的,总是夏鲁寺壁画。许多年前,当我抵达夏鲁寺时,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香灯师睡意朦胧地点燃了几盏油灯,引我看回廓外壁。我一时惊呆了:如此叙事,如此精湛,如此绚烂的艺术,完全超越了我的世界。多想拍下来啊!可当时我刚从珠穆朗玛下来,相机里的胶卷已用光了。后来,我常跟朋友们感叹夏鲁寺壁画之美,但是,无凭的记忆,总是显得模糊和难以捕捉。最近,我在互联网上偶然发现了夏鲁寺壁画图片,还带着文字说明,欣喜之情难以表述,就立刻读了起来。原来,这是《西藏佛教绘画史》插图,对图伯特诸多寺院的壁画艺术风格,都进行了介绍和归纳。再看作者,也不算陌生,虽然从没见过面,但知道他在西藏生活多年,因为画西藏,而成为著名画家。他的作品之一《干杯,西藏》里面的人物,我比较熟悉,有的是同事,有的是朋友。应该说,作者是有一定鉴赏力的,也许还可以说,对图伯特艺术是如醉如痴的。不过,在他的眼里,图伯特艺术始终是中国美术史的一部分,并且,对图伯特各种壁画风格的形成,都归为尼泊尔和中国等影响,仿佛图伯特艺术,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源头,这就不是鉴赏力的问题,而是众所周知、作者也心知肚明的原因了。并且,作者还把图伯特艺术的发展,完全置放在了中国的时间表里,比如,这个“建于明洪熙元年”,那个“建于清乾隆年间”等,而在谈尼泊尔艺术时,却是以尼泊尔的时间表为基准的,比如“李查维王朝统治期间”、“马拉王朝统治期间”等等,看似不经意,却不仅遮蔽了图伯特的历史和历法,还以谈西藏绘画史的角度,将图伯特历史涂改成了“中国的一部分”:作者一口一个“西藏地方政权”,尽管谈的是十三、十四、十五世纪的事情。作者甚至还写到甘丹颇章政权“被清朝政府册封、邀请、赐赠,确立了西藏地方政权与清朝中央政府的稳固关系”等毫不着边际的话儿。也不知他的这些结论之依据在哪里?可见,从《农奴》电影似的全盘否定西藏,到当今从艺术角度承认西藏文明对人类的贡献,“西藏自古属于中国”有了更新版本,然而,这仍然是殖民主义的操作手段,全方位的、包括壁画艺术,都完全置放在了中国的框架之下,抹去西藏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一切要素。以改写西藏艺术史,来改写西藏历史。也正因为如此,在“西藏”这一极为敏感并极受限制的领域,作者获得了关于西藏的话语权,其书可以在中国出版,其画可以被国家认可。这样的作者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包括七、八十年代,那些奔向西藏的中国新一代知识分子,与他同时代的还有画家韩书力,即现任西藏文联主席;作家马丽华,现分任《中国藏学》出版社总编辑;金志国,现任《中国西藏》的主编等等。他们怀着“先进”的“文化优越者”的理想主义情怀进入西藏,“支援”西藏的“文化建设”,如今,从艺术到文学,他们掌握着关于西藏的重要话语权,成了中国人读解西藏的媒介,而真正藏人的声音,却被限制和过滤掉了。如果说,在中国境内,他们为了个人利益,选择了御用的角色,那么,在境外,一个自由的世界里,仍然存在着类似的现象该怎么解释呢?海外汉人中,有不少民主运动人士和知识分子都承认中国当局在西藏犯下了严重罪行,表示了对西藏人民的同情,有些人甚至在流亡藏人的帮助下,采访调查,影印资料,获得大量历史照片,也就是说,历史研究到一定深度,接触到更多细节与背景时,就更能看出西藏的国家形态和被侵略的事实。但是,在著书立说写文章时,一旦触及到图伯特历史和政治地位、西藏领土疆域等关键点,就会无视西藏的国家地位,用“中国西藏”、“中国西部藏区”、“西藏政府与中央政府”等词汇,将中国入侵、占领、殖民西藏的问题,与中国统治者在本土犯下的践踏人权、政策问题相提并论,把西藏问题说成“共藏问题”,说西藏问题的起源是共产党五十年代的政策“民主改革”造成的等等,把西藏问题的本质:一个国家对另一国家的侵略占领和殖民,变成了“西藏问题是中国内政”的另一版本。如果是学术讨论的范畴,那么遇到质疑或反驳也是自然的,有不同意见的人,都可以用历史资料、档案等证明自己的观点。西藏问题,也不是某人或某些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藏人有藏人的观点和角度。可最古怪的是,对这些成天把“民主”、“揭露共产党暴行”、“推翻共产党”挂在嘴边的民运人士来说,如果有人不认可“共藏问题”之说,指出这是改写历史,那么,无论持异议的人是藏人还是汉人,尽管用了事实与逻辑论证了西藏问题并非共藏问题,竟会被某些声称“同情西藏”的民主运动人士指责为“挑动汉藏矛盾”、“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疑”、“特线卧底”、“妄图用民族矛盾掩盖共匪的反人类罪行”……姑且不论这样论辩是否有风度和道德,单说逻辑,相当莫名其妙,就是说,在这些“民主人士”看来,“共藏问题”居然像宇宙真理一样不容置疑,谁质疑谁就是共产党的特线。一个老民运人士在自己的文章中透露,“我们花了很大力气和很长时间,从理论上把汉藏关系调正到符合客观事实和双方根本利益的角度,强调西藏目前主要的矛盾是共藏矛盾……这种策略,必然受到中共及其地下势力的仇恨和攻击。因此,多年以来,一些可疑的汉族和少数藏族人士,拼命抬高和跳动(而不是缓和及消解)汉藏矛盾,贬低共藏矛盾……这些人中,有多少是特线卧底……”呵呵,原来他们就是“正确”、原来“共藏问题”是他们的策略、原来他们说“符合客观事实和双方利益”就符合,这太“伟光正”了吧?!说实在的,共产党从诞生以来,就以虚拟敌人作为安身立命之手段,大玩抓特务的游戏。我还以为这些号称要推翻共产党的民运人士有什么不同呢,结果还是抓特务。如果说民主和人权是这些民运人士的真正追求,就应该也尊重藏人的话语权,请听一听藏人的声音吧:“长期以来,汉人民主派人士始终坚持这一点:西藏不存在民族压迫,有的只是共产党政权的压迫,而这种压迫对藏人和汉人是一样的。透过他们这种固执的、不由分说的坚持,让人看到的是对“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一部分”的官方说辞披上民主面纱的重复。正是在此,存在着和藏人对历史认知的根本分歧。然而让藏人不免心寒的是,在汉人民主派的这种叙述中,几乎从不在意藏人的看法,似乎只要是站上民主的制高点,就可以把帝国心态的大中国意识再度强加给藏人。”(摘自《“共藏问题”有问题》作者唯色)2014年7月完稿于加拿大(转自朱瑞博客:图伯特,在破碎与完整之间)延伸阅读:唯色:“共藏问题”有问题 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2/11/blog-pos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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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唯色:中国当局对自焚藏人的污名化

中国中央电视台CCTV,在2012年5月7日凌晨播出有关藏人自焚第一部外宣专题片《达赖集团与自焚暴力事件》,此为截图。中国当局对自焚藏人的污名化文/唯色中国当局总是说它“解放”了西藏,给六百万西藏人民带来了“幸福”,那么,何以在“解放”半个多世纪之后,“农奴”要起来反抗“解放”他们的人?2009年以来,135位藏人连续自焚,从16岁到64岁,有男僧有女尼也有仁波切,有农民有牧人还有中学生,难道不都是被伟大的中国共产党“解放”了的“翻身农奴”的后代吗?怎么会甘愿放弃党赐予的“幸福”蹈火而亡?当然,中国当局一如既往地,把这一切解释为“达赖集团有组织、有预谋、精心策划的”, 中国媒体也一如既往地,合谋将这个谎言变成堂而皇之的国家舆论。然而这么多的火焰,烧穿了戴着盛世面具的北京向世界不停宣说的谎言。这是多么地让它尴尬!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暴政,只相信枪,只相信钱,却不相信信仰,更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为了信仰燃烧自己。有这样一个暴政,以为谁都会服从他们,有枪有钱就可以摆平一切。为了洗白染上鲜血的手,他们也在编故事——这被他们描述为“争夺话语权”——结果被压迫者窒息的声音没有人听得见,世人听见的都是高音喇叭传出的被篡改的故事。为了抹杀藏人的自焚是对殖民暴政的反抗,为了掩盖境内藏地遭到空前高压的事实,中国政府及其喉舌新华社、新华网、CCTV 采取污名化手段,对自焚藏人进行道德上的毁损。比如,指他们或患有“癫痫病”、“精神方面有问题”,或曾“偷盗、抢劫”,“沾染酗酒、打架、赌博的恶习”,或“嫖妓”,“患有性病”,或“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或“夫妻不和”,“情感生活遭遇挫折”,或“学习成绩下降”等等。甚至连身体“残疾”、“性格内向”,也被说成是厌世自焚的理由。除此,还称有些藏人自焚是为了“赌口气”、“争面子”,“头脑简单,轻信别人”,以至于受到“达赖集团策划、煽动、支持”,甚至很恶毒地诽谤藏人自焚是“达赖集团给钱买尸”,阴险地指控藏人自焚是“杀生”、“犯戒”的“恐怖分子”行为,暗示藏传佛教是“邪教”。而这种种构陷,种种污名化,全都是这个国家的宣传机器和出卖良心的御用者干的龌龊事。为了自圆其说地解释藏人为何自焚,CCTV煞费苦心制作的官方宣传片多达5部,在其国际频道播出,总计两个多小时。就第一位境内自焚藏人扎白,CCTV的说法是因为扎白没有参加2008年3月16日的抗议,被其他僧人取笑,为了争口气,就自焚了。但纽约时报2012年6月2日的报道否认了这一点,并引述同寺僧人的回忆说扎白在自焚前两天,“走在街上,用脚去踢解放军的军车,他是想故意挑衅那些士兵……在他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到他对军队有多仇恨。”在CCTV制作的宣传片中,对自焚者的构陷及污名化淋漓尽致地表现在对达尼和次真为何自焚的解释上。18岁的达尼和22岁的次真本是阿坝格尔登寺的僧人,遭当局的驻寺工作组驱逐出寺,于2012年1月6日下午一同自焚,达尼当场身亡,燃烧着的次真跑到街上,被军警灭火后强行带走,一天后身亡。CCTV展示了一份据说是警方对次真所做的“讯问笔录”,还提供了据说是次真的画外音,听上去声音清楚,回答清晰。作为被严重烧伤的人,从烧伤到去世只剩下一天多,显然是在死亡线上挣扎。一位在中国的烧伤医院工作的汉人医生在Twitter上告诉我:“受伤后短期内可以说话,但坚持不了多久。会昏迷,窒息等等。紧接着会发生全身性的人体内环境紊乱,休克、缺氧等等。如果没有得到非常专业的救治,很快就会出现全身多器官功能的衰竭。”当我问到:“这样的重伤者,能够神智清醒、有条有理地回答一堆问题吗?那份讯问笔录至少两三页,大段、大段地交代了偷盗、抢劫、嫖妓的经历,像不像是伪造的?”这位医生含蓄地答道:“这些,你懂的。”而在那份“讯问笔录”中,两位出生于当地牧人家庭的青年被展示的形象,不但是小偷、抢劫亲戚钱款的强盗,还居然在自焚前成了“嫖客”。为此,CCTV让一个说四川话的妇女现身讲了几句,而这个被注明是“卖淫女”的妇女,面部被技术处理,完全模糊不清。贡觉旺姆于2013年3月13日自焚牺牲,她的丈夫卓玛甲被判处死刑。更令人发指的说法是新华网称2013年3月13日自焚牺牲的藏人妇女贡觉旺姆,因为与丈夫在“戒酒戒赌、夫妻感情等问题发生激烈争吵”,被丈夫掐死后焚尸。可事实的真相是贡觉旺姆自焚后,遗体被警察抢走并焚烧,她的丈夫则在当局要求宣称妻子是因家庭矛盾而自焚,被拒绝后遭到拘捕,数月后竟被判处死刑。中国官媒还煞有介事地声称自焚藏人已“被治安民警及时施救”、 “被救生还”、“伤势稳定”、“已无大碍”,但126位境内自焚者中,29人被军警强行带走后身亡,16人被军警强行带走后除一人返回家中疗伤,其他人都不知下落。CCTV的宣传片一共展示了7位自焚者在医院治疗的镜头,均被CCTV记者逼问以后还会不会自焚。一位外媒记者对此深感愤怒,认为很残酷,不人道。而外媒记者有所不知的是,这些被逼问的自焚藏人,有人甚至四肢被截肢。更有所不知的是,这些所谓“被救生还”的自焚藏人,并没有返回家乡与寺院,而他们今在何处,谁都不知道。中国当局甚至采取抵赖的方式,矢口否认藏人的自焚。西藏自治区官员在北京召开“两会”时,对媒体公开撒谎说西藏境内没有僧人和群众自焚”。可事实呢?在西藏自治区内发生的、籍贯属于西藏自治区的自焚者有6人;在西藏自治区内发生的、籍贯不属于西藏自治区的自焚者有2人;以及,一位籍贯属于西藏自治区,但在加德满都自焚的僧人。对于两位在拉萨大昭寺前自焚但籍贯不属于西藏自治区的藏人,西藏自治区的官员对此辩解:“西藏发生过的一起自焚是典型的输入型,有计划、有组织、有境外支持的……”他无非是想说自焚藏人的籍贯不属于西藏自治区,责任不在于他们,这种理由多么荒唐。正如人类学家Kevin Carrico指出:“中国官方媒体对当前西藏形势的回应,其彻底扭曲之处就在于:人们可以在官方网站上找到希望达赖喇嘛自焚的公开言论,却需要翻越坚固的防火墙,才能获得近期西藏事件中哪怕最基本的信息,而公开讨论要么已被屏蔽,要么已被随意删除。”但对于藏人而言,中共对自焚者不遗余力的污名化完全无效。在全藏地的许多城市、村庄和寺院,都把自焚者视为民族的英雄儿女,颂赞他们是“保沃”(藏语,英雄),为他们祈祷。许多佛殿与僧舍,许多藏人家里,都供奉着自焚者的一张张照片。民间的歌手或普通人,还传唱着一首首催人泪下的怀念之歌。我在博客上贴出他们的照片,写下他们的生平和故事,一位年轻藏人留言:“我把每一位自焚同胞的名字、背景和事迹都记在我的日记本里,也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要铭记我们民族的英雄儿女,要为他们供灯、念经,表达由衷的敬仰和尊崇。”2014年7月(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相关内容由自由亚洲电台藏语专题节目广播,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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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秀场寡头的歌:《达唯——致 Woeser 》

这是音乐人秀场寡头,2010年写给我的歌:https://soundcloud.com/show-oligarch/twpxbbebruzo“达唯”,“达”是藏语的“达瓦”,月亮之意;“唯”是藏语的“唯色”,光芒之意,也与我的名字相关。歌中的“森绛囊果”,是藏语,晚安的意思。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就不说感谢了。。达唯作词、作曲、演唱:秀场寡头姐姐你看你看那秋天的一束阳光已经飘在了飘在了离家一万里的水泥高楼旁姐姐让我让我做一个泥瓦匠吧为你开凿出开凿出一扇朝向西南的窗这样你就能你就能每天晚上对着天上的月亮说森绛囊果阿妈啦森绛囊果阿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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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灰記:在香港看西藏電影(1)

第二届西藏电影节(香港),于2014年7月6日至12日在香港举行。包括放映六部电影:《远离西藏》、《再见西藏》、《被封锁的对话》、《无畏》(即《不再恐惧》)、《对话》、《梦想拉萨》。在香港看西藏電影(1)作者:灰记(盧敬華)轉自:灰記客七月九日,1908書室一連播放幾部西藏電影,其中包括《對話》和《無畏》。不經不覺,香港人為西藏而舉辦的活動已經過了幾年。早幾年的「香港與西藏同行」,以至現在七月七日至十一日的第二屆「西藏電影節」。不知這幾年,又有多少香港人對西藏人的處境多了關注?寫這篇文章時,正值藏人作家茨仁唯色及其丈夫王力雄作從蒙古旅遊回京,被中共國保短暫軟禁兩三天。唯色在facebook留言,說軟禁目的應該是為了阻止她前赴美國使館邀請的晚宴。她因為與另一位郭建梅律師同獲「國際婦女勇氣獎」而獲邀參加這次(七月九日)晚宴。當然那些「大中國愛國者」會說,為何一定要參加美國使館的晚宴,這分明是勾結外國勢力,當 了美國人的棋子。你中國駐外使領館不也是與當地民間有交流, 也會宴約一些當地有代表性的人吧,人家會否禁止這些人與你中國交流,說他們勾結外國勢力呢?這是赤裸裸的踐踏人權,在中國無日無之。一位電視台的舊同跟進報道這件踐踏人權事件,致電灰記詢問香港有否了解西藏的「專家」,可以評論一下事件。灰記衝口而出,介紹了這次電影節的講者之一,張耀良大律師,他是設於香港的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的執委。結果由於張大律師不在香港,接受不了採訪。灰記後來再想想,中國維權律師滕彪不是在香港嗎?也是這次電影節的講者之一。不過,電視新聞電光火石,當我再和舊同事談起滕彪時,他說已完成了剪輯,有當事人唯色的回應,沒有第三者評論。灰記說出這個小插曲,第一,要再一次提醒香港人,大陸異議者的惡劣處境,而唯色的博客,《看不見的西藏》是其中一個了解西藏現況重要途徑;王力雄過去幾年其中一項努力,是致力於大陸漢人與藏人,以至維吾爾人的溝通,希望盡可能消解雙方的誤解與仇恨,將來中國發生甚麼變化也好,可以避免種族流血衝突。如果這個政權進一步不理智,用更嚴厲的專政手段對付他們,令這些僅有的漢人、西藏人和維吾爾人橋樑被拆掉,只會令民族仇恨的消解更無望,流血衝突變得更難以避免。中国独立电影人王我拍摄的纪录片《对话》。第二,也和第一有關聯,這次電影節播出的其中一部電影,是王我於今年完成的《對話》,講的就是王力雄(唯色也在片中出現)如何透過互聯網科技,成功舉行一次漢人與達賴喇嘛的對話。而其中一位對話者就是這次電影節的講者滕彪,另一位是江天勇,也是維權律師,他們代表網民向達賴喇嘛發問。《對話》灰記較早前已在YouTube看過,這次是第二次看。對於關注西藏,以至大陸「少數民族」處境,以至中國的狀況的人,看這部電影可說「百感交雜」。 在陰冷的北京,王力雄與唯色這處看上去溫暖舒適的住家,2011年春節,曾經發生一件意義重大的事件,由王力雄主持,滕彪和江天勇負責發問,達賴喇嘛負責回應,一場中共禁止的藏漢對話就在中國境內,也在中國境外展開。灰記印象最深刻是這幾位漢人對這位藏人的尊者的尊崇(唯色看到自己的尊者感動得落淚更不在話下)。而達賴喇嘛亦不失幽默,說如果大家能嗅到對方的味道,便真是在坐在一起了。儘管灰記不是任何宗教的信徒,也感到達賴喇嘛的charisma,不是靠威嚴,而是親和力。他的思路非常清晰,把從網民提出的三百多條問題中的比較有代表性的幾條,回答得很清楚之餘,亦留給聽觀眾想像空間,例如對09年逝世,被一些西藏人視為賣國賊的阿沛阿旺晉美評價,說他雖然在中共體制內說了一些違心的話,但他內心仍是關心西藏民族的命運。他說,阿沛阿旺晉美1951年代表噶廈政府,在沒有知會達賴喇嘛下,在北京與中共簽訂「十七條」之後,回到拉薩向他說,他在協議上只簽了自己的名字,沒有政府蓋章,可以不承認。他說,從這件事中,可看出阿沛阿旺的西藏心。(當然,在軍力懸殊下,達賴喇嘛為了避免流血的「武力解放西藏」,只能同意「十七條」)。灰記對這段話比較有印象是因為偶而會在電視上看到一些境內藏人高層,聲色俱厲地大罵達賴喇嘛是「分裂祖國的魔鬼」,不知這些高級藏人是否內心深處也有一顆西藏心,祖國對他們而言是甚麼?有人問到達賴喇嘛曾說過西藏的政治問題可以拖五年、十年,但生態環境的破壞不能等。達賴喇嘛表示對西藏生態環境嚴重受破壞憂心如焚,但對中共和漢人一意孤行的做法沒法阻止。灰記能想像他跟境內很多藏人一樣,內心相當焦急和痛苦。又有人問到,如何可以約束流亡藏人的激進勢力。他答道,他的中間道路,即留在中國實行真真正正的自治,並非每個西藏人都同意。西藏青年會便主張完全獨立。他說自己已經退出政治平台,不再擔任流亡政府的任何職務,而流亡社區是民主社會,大家有權提出自己的主張。灰記相信,在中共心中,藏青會必定是「達賴集團」的其中一支。總之習慣了一元化,習慣了專制的中共,不會理解達賴喇嘛,或其他民主社會紛雜的主張和意見。總覺得全世界都在陰謀顛覆中國,或以「顛覆」作藉口,維持其專制統治。西藏人爭取宗教自由如是,香港人爭取民主如是。達賴喇嘛又提到,中共向外宣傳他「惡毒」阻止/破壞北京奧運會,他反駁不只一次公開支持北京奧運會。在中國仍爭辦奧運會時,他便曾在美國公開說,支持北京取得奧運主辦權。這又令灰記想起08年奧運「聖火」在香港巡遊時,港大女生陳巧文在尖沙咀為西藏人高舉雪山獅子旗,不一會就被如臨大敵的警察包圍,不讓雪山獅子旗在電視螢幕出現。在這場對話結束後一年多,12年底,王力雄在影片中再接受訪問,提到一年多前,在官方不打擾的情況下,成功舉辦那次對話。但那次對話只是開始,本來希望開展多些藏、漢民間與民間之間的對話,可惜局勢的進一步惡化,滕彪等的一批維權律師被失踪了很長時間,被拘禁期間受虐待。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唯有無限期擱置對話。隨後,王力雄提到藏人自焚這種最激烈的自我犧牲手段,是在境內聲音完全被壓制下觸發的。他回到達賴喇嘛在對話中講過的支持北京主辦奧運會,說很多西藏人曾寄望京奧能改善西藏的狀況。京奧舉辦前六年,達賴喇嘛的代表努力與北京的代表談判,希望西藏有所改變。但經過六年的努力,一點成果也沒有。談判完全是中共的國際公關手段。08年三月,達賴喇嘛沮喪的宣布談判失敗,沒有任何成果。境內一些藏人知道這個消息後極憤怒,期待多年的良好願望落空,中國人再一次欺騙他們,於是便爆發示威抗議浪潮(包括那次被中方電視台極度渲染的「拉薩騷亂」)。中共則採取強硬措施,禁止任何有組織活動,寺院和僧侶被嚴密監控。個別人士的個人行動,那怕是散一下傳單,喊一聲「達賴喇嘛回到西藏」,軍警便出動把那人帶走。任何聲音都被禁止。王力雄說,在這情況下,藏人只能想到自焚這種震撼性舉動,惹起國際關注。但國際關注也走到盡頭,過去達賴喇嘛成功把「西藏問題」國際化,能做的已做盡。王力雄說,沒有一個國家會為了一些價值,不惜犧牲本國利益。因此,流亡政府要走出新的道路。而這條新道路,就是王力雄設想的落實基層自治。好處是有「法律保障」,可利用合法維權的方法爭取基層自治。只要每條藏人村落實行了自治,聯繫起來的更大範圍的自治便有可能性。灰記相信王力雄不至於天真地認為中共黨組織不會操控基層農村組織,但在沒有其他任何改革可能性之下,是否值得藏人去嘗試?不知道多少藏人聽過他的這個構想,又是否認同?影片結尾部分,王力雄仍在構思藏、漢、維吾爾人對話溝通的可能性。那個時候(03年初)維吾爾學者伊力哈木、土赫提仍未被拘禁,王力雄和唯色到中央民族學院和伊力哈木見面,仍然能夠自由交談。他們談到新疆「七五」事件,伊力哈木談到維吾爾大家族傳統,常被漢人官員走來查問,這個是誰,那個是誰,誤會聚眾鬧事。他笑說自己家族就有三十多人。交談中,一名陌生人走來問他們談什麼,他們反問這人是誰,是否學院的人,那人說不是便走開。他們推測這是其中一個監視者。而影片結尾用文字說出伊力哈本土赫提於今年一月被帶走,然後以「分裂國家」罪名被拘捕。在影片下半部,王力雄提到一個令人十分擔擾的情況。他說12年曾到德國慕尼黑,帶著維吾爾朋友的介紹書,希望拜訪當地的世維會,但對方拒絕與他見面。他說,像他這樣一個最能了解維吾爾人想法的漢人,有朋友介紹,也拒絕見面,即表示維吾爾人組織已經完全放棄與漢人溝通,覺得屢屢受漢人欺騙。他們等待的是一個中國動亂的時機,便能以暴力方法獨立。王力雄想像,這情況出現的話,不會如現在的所謂恐襲,而是民族仇恨的總爆發,將會是血流成河。他哀嘆這完全是中共專制者的愚蠢,不斷製造矛盾、對立的結果。而西藏人會否在毫無出路下,也走上維吾爾人的「恐怖主義」道路?另一部由境內西藏人當知項欠(Dhondup Wangchen)冒著坐牢危險而攝製的紀錄片Leaving Fear Behind(無畏),當中有很多西藏老百姓的心聲,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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