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爆炸

博谈网|今天道 :新闻是够大,没什么卵用

刚刚过去的七天里,有无数的朋友告诉我,天津港大爆炸,你们什么时候推送?不准备写点什么吗? 坦白说,我有想过,而且有太多写的理由:自己在天津混迹十年,老婆孩子此刻还在滨海新区,政府公共关系、新媒体的报道参与等正好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而这次爆炸,更是让天津第一次连续上了一个礼拜的头条。按理说,确实应该写一写,说一说,论一论,骂一骂。 但是每次打开电脑敲下一行字的时候,我都在告诫自己:是我自己要写呢?还是读者期待我去写呢?在大多数时候,经过长时间的编读调试,这二者是可以统一的,但有时候也会分离。我认真问了自己一遍:我真的想谈论一下近在80公里之外的天津港爆炸事故吗? 答案是不想。爆炸发生第二天早上,通过这个平台我给所有关注的人报了平安。当时想法非常明确:我若安好,便是晴天,媒体撕逼,爱咋咋地。打那个时刻我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止天津的灾难到了,天津行政系统的公关灾难也到了。所有你们看到的怪现状,这些年在本地早已经见怪不怪。虽然我获得的信息与真相比大多数人多一些、快一点、近一些,在死人灾难面前,没有什么信息值得吹嘘夸耀,写下来以证明自己无比正确英明的。 如你所见,这些天,全世界被爆炸信息刷屏,事件继续沿着惊叹——传播——追问——反思——感动——点蜡的传统事故路径发展,只是因为媒体应对的业余产生的次生灾害,延长了这一起公共事件的衰减周期。但是请放心,方向不变。今天是所谓‌‌“头七‌‌”,很多人又开始在微博、朋友圈点不要钱的蜡烛了。但是不用一个星期,他们的注意力很快会被新的新闻刮走,并一个月内把一切忘得一干二净,瑞海、塘沽、最美逆行、氰化钾这些热词汇会被迅速泻入传播信息垃圾堆。尤其是从上到下强调呼吁的所谓问责,它只有政治学意义,没有社会学意义,跟远远近近的看客也没毛关系:不信我问你——沉船事件发生在哪个市?是哪天发生的?问责了吗?上海踩踏事件处理的领导叫什么?处理完了贵省是不是领导干部颤抖了?呵呵。 本质上,我们对于任何灾难的关注与围观马路车祸并没有本质不同,是的,全媒体时代已经到了,我们借助新技术,看得更清晰、真切、立体、形象,记者可以在爆炸第一时间冲进封锁圈发来30米的报道,新京报新媒体部用3D效果还原事故现场,澎湃、界面、中国新闻周刊、21世纪等调查记者已经把瑞海的信息挖得底朝天,在发布会上的追问扒掉了这个直辖市落后媒介素养的底裤,这些专业新闻从业者把你想要的几乎所有信息快速呈现在我们面前,依托社交网络传播完成最大的公共议题设置,形成横扫所有信息版块的舆论场:一种全民关注、举国同悲、三呼问责的情绪迅速集结。 然而我他要说,除了对死难者的声援呼吁以外,这些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是大家突然关心时事、热衷政治、家国天下了吗?不是,真正有公共情怀的人才不是单纯的跟风狗。群情激昂的关注成为舆情的底座、传播的狂欢、信息的混战,而真正带给这些点赞点蜡流泪,熬夜刷屏感动的人的实际是什么?你们在微博上坚持要的反思、问责、打老虎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对你们有什么意义,我非常怀疑。 我们真正得到的是什么?是不断提高的灾难新闻阈值,对于行政机构落后昏聩的进一步确认,在传谣辟谣过程中学习到此生也未必再用得上的所谓知识,以及长时间关注一件事情导致的接受倦怠。他们很难在这样快进快出的信息洪流中获得成长,培养出真正的社会关切和与公民精神。汶川地震,震出了新中国?动车事故,撞出了新世界?上海大火,烧出了新形象?总试图通过灾难来提高国民素质的国家是不是有些太变态了? 鲁迅先生写了很多纪念文字,但那一句‌‌“时光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是我看到最写实悲凉的一句,它让人对屡次重现的事件产生荒谬感,对假装动情并介入其中产生戏剧感,长此以往,则心生绝望。可能我的态度过于悲观,但是面对自己了解最深入的这起公共灾难,在没无发言的必要的情况下,我乖乖地选择闭嘴。 在这一周里,真正让我觉得与这起事件关系最密切的是:早起李老师问,心壹咳嗽好了,爆炸以后,能出去活动吗?我说,没事,别慌,还远,去吧!做到这一点,我就是已经是自己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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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谈网|其实身为发言人 他们也挺憋屈的

5年前,动车事故,王发言人一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举国哗然,王也黯然去职;5年后,渤海边爆炸,龚副部长在数天后,被问及谁是救灾总指挥,答曰下去了解后回答,让人哭笑不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牛弹琴总觉得,前提还是要强调一下:从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可怜人,外表诚恐,内心憋屈! 他们被要求有应对舆论之责,但其实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第一,他们对事件来龙去脉、处理过程,可能并不充分了解;第二,他们毕竟不是主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们可能也没有充分自信和授权;第三,他们最期望的,就是记者们高抬贵手,发布会赶快结束吧。 可能,在发布会上,他们正襟危坐,一脸肃然;其实心中,早已是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冤有头债有主,自己的责任自己负,凭什么让我们当炮灰?! 牛弹琴也算参加过很多次国外的记者会,有感触的两点是:重大事件中,一把手要站出来,这能有效应对各种猜测;第二,即使是发言人,他也参与决策,不仅仅只是传声筒。 10多年前在以色列,每次重大爆炸后,政府新闻官和记者同时奔向现场(逆向奔走的,不只有消防队员)。很多次,政府的新闻办主任(相当于内阁级官员)就站在现场,回答各路记者的各试提问:谁发动的爆炸,伤亡情况如何,政府领导的反应,下一步怎么办…… 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分钟后,文字版的材料传递到各个记者手中,数据也在不断更新,以色列的声音传遍世界…… 在美国,爆炸不是三天两头,但各种危机事件总也不断,部长、市长出来应对媒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发生了重大事件,你亲自走到台前,你接受记者的质询,你回应民众的关切,是你的职责所系,本身就是工作的一部分,越回避越有鬼。 其实,这种氛围,也传染到国际组织。记得当年世界银行行长沃尔福维茨(就是推动伊拉克战争的那位),以及好色的IMF总裁卡恩,有几次例行记者会,不巧当时正好卷入绯闻,两位老兄战战兢兢上阵,面对记者们一连串的追问,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冒出来,打发了这个记者,那个愣头青又提问…… 牛弹琴亲眼看到两位脸色铁青,口不择言,上面是回答,下面是嘘声……他们还须硬着头皮继续应付,应付了这一场,还有那一场。他们是一把手,享受着准国家元首待遇,但没办法,出了问题,你也回避不了。 即使主官偶尔缺席,发言人也往往被充分授权,他本身就是决策体系的一部分,而不只是一个传声筒,也一般不会有一问三不知的尴尬。 当然,牛弹琴也理解有些天朝主官的苦衷。别看我名义是市长,但所有事情,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名义是个局长,但这个事情其实是谁的关系……唉,理解理解,有些制度问题,我们确实是发展中国家;也理解你们毕竟不是辩才无碍,面对记者,也会紧张,可能还会说错一两句话。 但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固然,官大一级压死人,主官不去,可以压副手去;副手不去,可以驱小喽罗顶上。但对老百姓而言,越回避,越可能有问题,人们不禁会猜测:难不成有更大的内幕?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这种状况,难道真如老大讲的:出了问题,更无一个是男儿! 至于那些发言人,真的很同情你们。你们用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吸引了记者们的火力,其实真很悲壮。而且,你们用: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不掌握,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敢怒不敢言,以及一肚子的憋屈。 只是,哪些无辜而死的冤魂呢?人心都是肉长的,想想他们吧,想想他们可怜的家人和孩子吧!唉,不由想起了戏文中的一句话: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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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D|聂辉华:为什么各种重大安全事故频繁爆发?

【摘要:举世震惊的天津爆炸案已经过去五天,除了哀悼,舆论中质疑、问责的声音也越来越多。相对于其他群体,经济学者们更关心的是公共安全事故屡屡发生背后的原因是什么,除了祝愿逝者安息,我们还要用理性与逻辑去剖析悲剧的根源,并采取补救措施杜绝类似悲剧一再上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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