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

Global Voices | 影片精选:捍卫人权

此部份整理近期在《全球之声》,帮助世界各地的人民透过影片说故事的精华文章。如欲观看各地区的最新影片,请至我们的 YouTube 频道 。 本月份有许多以人权为主题的 影片纪录文章 ,有些揭露违反人权的事例,有些则号召大家为受害者发声,捍卫少数及弱势族群的权利。点选各文章标题,观看更多影片、瞭解更多故事。 人人皆有生命权以及不受歧视的权利 瓜地马拉:为她发声——受种族屠杀之害的原住民妇女 在瓜地马拉超过 36 年的内战期间,当地妇女因为性别和原住民身份而受到残暴对待,多亏人权运动份子的努力,正在审理瓜地马拉屠杀案的国际法庭决定追查此罪行。 受害妇女在这支 纪录片 及其他影片中,道出她们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当地社会的歧视风气,往往是造成女性受暴的主因,受害妇女更因害怕遭到报复,数十年来选择沉默以对。 捍卫性别多样化 乌干达:反同志法案似乎永不消失 (暂译) 2009 年提出的反同志法案重新成为乌干达国会的焦点: 乌干达再度将反同志案列入国会立法的讨论议程。2009 年提议此案的国会议员大卫巴哈帝 (David Bahati) 有意重新护航此一苛刻的反同志案,但他指出法案内容将稍有更动,旧版提案中的同志死刑,以及未向相关机构通报同性家人的家庭成员须服刑的法条,都不考虑入 法。 然而,仔细检视后,不难发现新版提案根本与 2009 年的版本如出一辙,毫无更动。 这支影片 说明反同志法案对于 LGBT 族群,以及其亲朋好友的影响。 香港:反恐同校园霸凌的宣传影片 (暂译) 香港学生坦承,校园内确有同性恋学生遭霸凌及歧视的案例。因此有组织发起宣传,拍摄一系列主题访谈影片,访问多元性倾向的学生及专家看法,希望大众能重视此议题。 人人皆有教育权 西班牙:警方镇压瓦伦西亚学生示威 以及 西班牙:武装警力仍持续镇压瓦伦西学生 时值欧洲严冬,瓦伦西亚学校因缺乏经费而停止使用暖气,学生被迫携带毛毯上学。学生不满政府削减经费,影响受教环境,决定挺身抗议。警察则回敬暴力镇压,其中有些学生因而受伤,有些则遭到逮捕。一系列影片实况纪录了这群弱势、女性及长者受害的过程。 由于不久前 瓦伦西亚路易斯毕夫中等教育机构爆发警方暴力镇压学生 的事件,因此,近日学生发起和平示威活动,抗议警员对学生暴力相向;然而讽刺的是,警方再次祭出殴打、推挤等暴力手段,以强大的 武装警力打压当天参与示威行动 的学生。 人人皆有居住权 巴西:巴西亚的歌伦波社区将被驱离 (暂译) 巴西猴子河的歌伦波 (Quilombo Rio dos Macacos) 社区居民多是非裔奴隶的后代,共约 50 家住户。而今当局勒令该社区居民于 2012 年 3 月 4 日全数迁离。歌伦波社区位于巴西亚省萨尔瓦多 (Salvador) 和赛蒙法罗 (Simões Filho) 交界处,土地收回后将作为巴西海军的宿舍扩建区。 歌伦波居民的祖先在殖民时期从非洲被卖到巴西当奴隶,后聚居于此。尽管宪法明定保障居住权,无奈这些非裔后代竟得再次面临和先民一样流离失所的命运。 本支短片纪录 歌伦波居民面临的困境,他们害怕搬离家园,担心丧失迁徙自由;害怕无法安居乐业,担心家人的生活,担心家园消失。 哥伦比亚:公民记者暴红影片引来恐吓搜扰 示威者和平地抗议政府的水坝计划,但政府却使用暴力驱散抗议居民。过程全都被公民记者 拍摄 下来,但他也因此受到生命威胁。 巴西:美州监狱人满为患 (暂译) 日前拉丁美洲发生监狱大火意外,夺走数百条生命,引起社会重新省视监狱空间不足、囚犯过多的问题,并分析其可能引发的后果。即使是被剥夺自由的罪犯也应拥有基本的生活空间,但很多时候监方却无法百分之百保障囚犯的权利。 “巴西监狱纪录” 即点出此问题,并提供可行的解决方式。 校对: Portnoy 作者 Juliana Rincón Parra · 译者 Nelly · 阅读原文 en · 则留言 (0) 分享: HEMiDEMi · MyShare · Shouker · facebook · twitter · reddit · StumbleUpon · delicious · Insta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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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王绍光:民主为什么是个好东西

王绍光:民主为什么是个好东西 进入专题 : 民主    ● 王绍光 ( 进入专栏 )       香港中文大学政治与公共行政系那间办公室太小,十几平米的空间装不下王绍光的那些资料。要知道他已经搜集了大约3000册有关民主理论的书,现在正想着用5至10年完成一个大的写作计划,探讨民主这个核心问题。     “一方面要破,一方面要立。破,是破除很多已经被一般人认为是公理性的东西。我觉得民主理论中有大量没有根基的东西,但真要破其实不容易,需要很多思想史和制度史证据。很多人一看你对他们熟悉的民主模式提出挑战,他要么认为你是反民主的,要么认为你是鼓吹不可能实现的乌托邦民主。而立有两方面,一是有什么可以替代现在的民主模式。二是能不能建立一套政治分析的新方法:什么样的生活是理想生活?什么样的政治制度是理想政治制度?我觉得有可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关于中国的政治转型,王绍光的思路可以用15个字概括:“广泛的民主,公平的自由,有力的国家”。“这三者之间并不是相互矛盾的,而是相互补充、协调并存的,是我们的安邦之道。只有国家具备适当的能力,才能实现广泛的民主和公平的自由;同时,也只有在民主、自由的条件下,强大的国家才不会变成张牙舞爪的怪兽——利维坦。”     “广泛的民主”中的“广泛”有双重含义。首先是民主的适用范围不限于政治领域,凡众人之事,所有利益相关者都应该有权利参与决策、管理。其次在政治领域,民主的形式也不限于竞争性选举一种,还可以采取抽签以及商议式民主等形式。     在《民主四讲》中他提了一个问题:过去两千多年中,民主一直被视为“坏东西”,富人担心穷人以民主剥夺他们的财产,知识精英认为大众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到了最近一个世纪,民主却开始被当成“好东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演化?在他看来,此“民主”非彼民主,古希腊“人民统治”式的民主,已经退化为当代让精英通过竞取人民的选票来获得领导权的制度安排。     “公平的自由”是指消除贫困,消除两极分化,消除文盲,使所有人而不是部分人都能享受财产权、人身自由和政治自由。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就必须有政府干预,对社会资源作再分配(自由右派会认为这是对私有产权的侵犯)。     中国的自由派知识分子其实是“自由右派”,而被称为“新左派”的自己应该是“自由左派”,王绍光这么认为。双方共享自由之名,分歧在哪里呢?自由右派更关注人身自由和政治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集会自由、结社自由等)不受侵害;自由左派更关注经济自由和社会自由的实现,也就是满足人们基本的物质需求。     这种分歧,可以溯源于不同的价值观,也跟个人经历不无关系。王绍光认为他们那代人中,很多自由右派出身于1949年前的精英家庭,自由左派则更多出身于劳动阶层。他老家在山东的老解放区,父母都是从儿童团开始,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南下武汉,成为基层干部。“我们周围都是贫苦人家出身的人。这种对普通人的关注对我父母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有力的国家”是实现“广泛的民主”、“公平的自由”的必要条件。有许多理论家认为弱势政府有利于形成和巩固民主,王绍光不以为然,提出应区分两种类型的国家权力:专断性权力和基础性权力。前者指国家“无须同市民社会群体进行正常的协商”就可以实施的权力,后者指国家在整个管辖领域内有效地贯彻政治决定的能力。在民主转型期间,国家行使权力的方式需要改变(削弱其专断性),国家能力本身却不应削弱。     这个信念最初可能是来自1992年俄罗斯之行的刺激。当时俄罗斯刚转型,迫切希望向西方学习,有一批人给他们制定了一个“500天计划”——500天把俄罗斯经济转变成市场经济,哈佛大学的一些人深深卷入这个计划。王绍光则是随耶鲁大学代表团去教俄罗斯人怎么搞民主。     眼前的俄罗斯让他吓一跳。“红场对面有个号称世界最大的百货商店GUM,里面除了售货员什么也没有,我都不知道售货员还站那儿干吗。有一个老太太拿了根香肠在街上卖,一小片一小片地卖。莫斯科著名的阿尔巴特大街上。当兵的把自己的奖章拿出来卖,现在卖的是假的,但那时是真的。他们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卖,便宜得你难以置信。我两美金买了一大包最好的邮票,后来去丹麦买一张明信片4美金。有个同事(美国著名政治学家)买了一堆鱼子酱,后来被美国海关给卡下来了,以为他走私。之前相信管制放松,一有选举,事情都好办。但眼前俄罗斯那个惨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个观感对改变我的想法影响非常大。”     当年中国的情况也很令人担心。“中央政府能拿到GDP的5%左右。你至少要花1%-2%GDP的军费,然后还要养官员,还要资助不发达地区。这点钱什么也干不了。当时是连军队都养不起,政府给解放军的军费是所需军费的60%,其他靠‘打野食’,这是当时军队刊物用的词,就是允许军队去经商。90年代时满大街都是部队开办的招待所、传呼机店、洗脚房,什么都干,甚至去走私,搞得乌烟瘴气。”     1993年王绍光回国访问,公布了和胡鞍钢合写的《中国国家能力报告》,当时他们请了一些财政系统的人,财政研究所所长说的话他现在还记得,“他说国家没有钱,让军队也去创收,军队创收还不容易,拿枪上街去抢就行了!他非常不满,军队经商,太不务正业了。”     1993年王绍光回国访问,发布了与胡鞍钢合写的《中国国家能力报告》,认为中国应该从“放权让利”的改革走向“制度创新”的改革。提高国家能力,循序渐进向民主国家转变,最终成为一个“强有力的”民主国家。在他看来,将近20年后,不但中国的国家能力“比那时候好太多了”,而且中国的政治体制也在变化。     2011年,他发表长文《探索中国式社会主义3.0:重庆经验》,称重庆在中国进入“小康阶段”后,以大幅增加对公共产品和服务的投入,进一步提高全社会的福利水平,对探索中国式社会主义做出了有益的贡献。     “王立军事件”之后他对重庆的评价有没有改变?王绍光说他“看不出需要改变的理由”,“重庆经验是多方面的,是中国探索社会主义3.0版本的地方尝试之一,十分宝贵,不容否定。打黑只是建设‘平安重庆’中的很小一部分,而且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即使有瑕疵(哪个地方敢担保打黑没有任何瑕疵吗?)也不能攻其一点,不及其余。”     《中国国家能力报告》促进了分税制的出台,同时也被人认为是在为国家权力辩护。加上强烈批评西方选举式民主,称赞重庆对中国式社会主义作了有益尝试,因为这类作为,王绍光被有些人视为政府智囊。但他否认了这种传言:“我的研究没一项是政府委托的,没任何人向我授意过,我也没有拿过一分钱的政府研究经费,都是我自己的兴趣。如果有政府的人看到,影响了决策,我觉得挺好,这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不是任何人的智囊。”          主权在民,治权在贤          人物周刊:在你看来民主是一种目的,还是实现某种目的的方法或程序?     王绍光:应该说两者都是。它既是一种目的,一种值得追求的好东西,同时也是一种工具。在民主理论中有大量讨论,认为它可以矫正腐败,可以使经济增长,可以使人们幸福等等,这都是把它当工具看。凡认为民主可以带来别的好东西的,都是把它当某种工具。当然,能不能带来那些好东西需要实证,不是说说就可以。     人物周刊:如果民主是一种目的,即便它不能带来其他好东西,本身也值得追求。     王绍光:当然,我相信民主本身也是好东西。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一个信仰,真的去验证也比较困难。我觉得让普通老百姓参与政治生活,决定他们自己的命运,这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目的。我的判断是普通老百姓有足够的聪明才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需要其他人来为他们做主。这个判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比如很多人会说老百姓没那个能力。批评我的人说我是民主原教旨主义者,他们认为原初意义的民主(Democracy,全体人民平等地管理国家和参与决策)实现不了,可能实现的是某种替代品,比如代议制。     人物周刊:现代国家在规模上远远超过古希腊城邦,全体公民直接治理国家不太现实,选出一些代表来似乎更可行。     王绍光:关于怎么选代表有一系列理论,说到“代表”,对这个概念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理解。一种叫做描述性代表(descriptive representation),就是说我选出了一群人,这群人的特征跟全体人民的特征是一样的。比如人民里面有多少比例工人农民,这群代表里就有多少比例工人农民。要选出这种代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抽签。凡学过统计的人都知道,做调查需要找有代表性的样本。这种样本怎么才能产生呢?就是随机抽签。第二种叫做象征性代表(symbolic representation),比如说教皇代表全世界的天主教徒,教皇当然不是在全体教徒中抽签抽中的,也不全体教徒选举出来的。还有一种叫做形式性代表(formalistic representation),形式上是按某种程序选出来的代表。这三种代表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一般人接受的是形式上的代表,但如果真正从民主理论上来讲,显然描述性代表最符合民主理论,因为代表的特征跟人民整体一样。     当然精英分子会有疑问,抽签选出来的人里可能有聪明的、能力强的,也有笨的、能力不强的。我去过工厂和农村,跟工人农民接触过,也在世界一流大学工作过,我觉得人在知识上会有差别,在智力上并没有。我的看法是,在涉及根本利益的判断上,一般人的能力与所谓“精英”没有区别。他们不需要别人代表他们。用描述性代表最能在整体代表人民。西方研究民主的大家达尔也提到过一个“小人群”的概念,这个小人群是抽签选出来的,跟大人群在性质上一样。令人费解的是,达尔这个思想并没有被很多讲民主的人注意到,更不要说去发挥。过去二三十年,世界上有一批人已经在推动产生这种抽签选出来的代理机构,很多地方出现了很有意思的制度试验,同样让人费解的是,西方与中国的主流媒体完全忽略这些制度试验。与盖洛普民调齐名的美国民意调查公司“拉斯姆森报告”(Rasmussen Reports)今年二月公布,43%的美国选民认为,从电话簿中随机抽选出来的“小人群”肯定可以比现在的美国国会运作得更好。这大概会让不少“精英”大跌眼镜吧?     人物周刊:这样选出来的人的确可以代表民意,但未必能做需要专业知识的工作。     王绍光:有人问我:你到底主张什么?我说,主权在民,治权在贤。由人民决定国家的大政方针、总的走向,这是主权在民的体现,老百姓可以而且能够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愿:他们希望看到自己生活的社会是怎样的社会。假如“十二五”有一个中长期规划,他们的意愿应该在里面得到充分体现。假如他们觉得改善民生非常重要,改善民生就应该体现在国家的大政方针里面。但并不是什么事都要全体人民亲力亲为。有些事是属于私人空间的,还有一些技术性上的、执行上的问题需要贤人。所谓贤人不光道德品质好,而且要有办好事情的专业能力。很多人把我的观点说成是选什么人都是抽签,其实我只是说选代表时抽签是可行的。用抽签的方法是选不出贤人来的,选举也未必行。          不认同竞争式选举的理由          人物周刊:我知道你认为竞争式选举有利于在资源、知识上占优势的精英,不够公平,但选举仍有其价值,比如在很大程度上使政府具有合法性。     王绍光:这么讲好了,只有3%、5%的人可以参加选举,只有拥有一定财产的人可以参加选举,跟所有成年人都可以参加选举相比,全民参选当然好得多,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让普通老百姓“可能”对政府和官员产生压力。我强调“可能”是因为在太多地方并没有产生压力,或者并没有产生这种压力希望带来的结果。     人物周刊:但至少民众感觉他是有机会影响政府的。     王绍光:对。我在康奈尔大学读书时,有位老师写过一本书The Consequences of Consent(《同意的后果》),讲的就是竞争式选举的后果,最重要的就是心理的感受,好像我一旦参加选举,就真的做了主一样。他的目的是说,这种感觉未必是好的,因为它使人们欺骗自己,使政府可以将人民大众影响政治的其他可能方式遮蔽掉。比如说革命可能是一种很好的方式,罢工可能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在街上骚乱可能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但选举让你感觉自己已经有一种所谓合法的方式,其他方式都是不好的。你感到满意,但那可能是虚幻的东西。     人物周刊:有选举也许让人产生一种能影响政治的虚幻感觉,但相比没有选举所引发的不能影响政治的真实感觉,还是要好一些吧?     王绍光:没有这种竞争式选举时,人会有一种虚幻的想法,就是一旦有了这种选举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至少是大问题,如腐败可以消除,社会不公可以减少。但如果他看看别的地方发生的事,就会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有时大家会犯一个统计学上的错误,比如看西方国家的政府都是以竞争式选举方式产生,所以西方社会就有这个好处那个好处。但不要忘了还有很多地方也有竞争式选举,却并没有产生这个好处那个好处。比如说印度。一进印度机场你就看到“Welcome to the largest democracy”,欢迎来到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但这个民主国家消除了腐败、减少了社会不公吗?。我们一般以为非洲的饥饿问题是最严重的,实际上印度挨饿的人比整个非洲加起来还要多。再看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每年公布的人类发展指数,印度也非常靠后。印度的选举挺热闹,但不管是地方性的还是全国性的,选出来的官员很多有犯罪记录。当然,在没有竞争式选举的国家,很多人可能还是会有这种想象,觉得一旦有就会怎么怎么样。其实,印度已经算比较好的例子,更糟糕的例子比比皆是。     人物周刊:我们就说西方的竞争式选举民主吧,一般而言一个非民主国家向民主转型需要什么条件?     王绍光:其实什么条件都不需要。我说什么条件都不需要,是指在什么条件下都可能出现竞争式选举的政体,但它要存活下来就有条件了。如果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竞争式选举的政体可能很快被唾弃。这种事情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到现在出现过很多次。比如非洲、拉丁美洲某个地方出现竞争式选举,过了几年,大家觉得选举没带来任何好处,军事政变什么的就把它推翻了。所以竞争式选举的存活是有条件的。假设这个地方经济发展比较好,老百姓的生活有基本保障,生活里的恐惧感降到一定比重,引入竞争式选举虽然未必有明显的改善,但也没有使生活恶化。这时,这个政体可能可以存活下来。     人物周刊:假设这种转型是由执政精英中的改革派发起的,冲突可能也会小一些,比如说缅甸那种,是不是比由外部革命建立起民主政权稳定性更好?     王绍光:但没有来自民众的外部压力,几乎不会有内部改革。所以有时候你不清楚它到底算哪一类。比如说,埃及到底算是民众反抗促成的,还是内部精英发起的?很难说。缅甸最近发生的事还要看,但民众的外部压力也是很明显的。     人物周刊:我们是否可以预期缅甸的情况会比利比亚、埃及的好一些?     王绍光:更稳固几乎毫无疑义,因为它是一个被掌控的过程。“好”有几种可能性,一个是如果你把民主本身当作价值,它的民主成分是不是大幅度提高;另一个“好”是跟民主相关的各种工具性价值,经济发展、老百姓的福祉等。如果要用这两个标准,现在来判断缅甸的变化还太早。现在缅甸在民主方面没有太大变化,自由方面有一些变化,所以还不是民主改革,而是自由改革。          对中国政治转型的思考          人物周刊:去年国内有很多独立候选人参加人大代表选举,你怎么看这个现象?     王绍光:这是宪法所规定的权利,应该允许他们参选。我们在北大的时候,1979年还是1980年,选海淀区人大代表,还有竞选,发表竞选宣言,个个都好像选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一样。按说,选海淀区人大代表,你不讲海淀区的事我就不应该选你,但北大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没有人讲海淀区的事,都是讲中国的历史、中国的未来、整个中国该怎么治理。所以那时候就有选举,很多地方都有,大学里面都有。     人物周刊:你有一本书叫《安邦之道》,为什么是“安”邦之道而不是“兴”邦之道?你是不是特别看重社会稳定性?     王绍光:确实这一直是我关心的问题。93年出《中国国家能力报告》时,如果我没记错,腰封上有“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这样几句话。因为当时确实很担心,如果没有一个正常运转的政治机制、财政机制,这个国家可能会出问题。中国古代的治国者从来都是以安邦为主线,兴邦当然最好不过,但最重要的还是安邦,这是每一代统治者都要面对的问题。     人物周刊:你对中国政治转型的思路是“广泛的民主、公平的自由、有力的国家”。20多年来一直是这个思路?     王绍光:应该是慢慢形成的。“有力的国家”是我早期就提出的。90年代初讲建设一个强有力的民主,认为有国家能力的国家是好的转型的必要条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国家,可能越转越糟糕。至于“民主”,如果真正的含义是由人民来决定自己的命运的话,基本假定是平等,所有的人平等地参与、有平等的影响,获得大致平等的结果。用这三条来衡量的话,西方的民主参与是不平等的,影响是不平等的,结果当然是不平等的。08年奥巴马竞选时,美国出了本书,标题就叫《不平等的民主》,是一批美国政治学家几年的研究成果。据说奥巴马还把这本书作为他“change”的一个理据。所以我提出广泛的民主是跟这个观察连在一起的。自由也是。自由主义者讲的自由是,你不管我,我就自由了。但自由也是你能去做想做的事。政府不管了以后,很多人想做的事还是做不了,还是不自由,所以要追求公平的自由。     人物周刊:但你认为自由、民主、平等这些价值之间可能是有冲突的。     王绍光:对,有些自由派的人不清楚这一点,所有好东西都想要。白菜我也要吃,鲍鱼我也要吃,好像吃什么都没有成本,而且选择是无限的。十几年前有个美国大学的学者在中国做调查,说中国人全部支持自由、支持民主。我说你怎么调查的,他就说我做问卷哪,自由要不要?大家都要。民主要不要?都要。我说你这样问等于没问。你要问的是如果只能选一个,他选哪个。后来耶鲁几个学生跑到中国来跟北大的教授一起做调查,结果有60%中国人说社会秩序最重要,不乱最重要。如果要求被访者做出排序,你才能知道什么对他们是重要的。他并不是不要民主、不要自由,但是民主、自由跟社会秩序冲突的时候,很多人愿意牺牲前者。     人物周刊:在你看来,民主能把人们引向幸福吗?     王绍光:一方面我觉得有必要找一个能替代GDP的衡量社会进步的指标。另一方面我也讲过,提幸福是危险的。因为幸福是一个很容易被政府操控的词。幸福是主观的感觉,可能跟客观的东西有关,也可能跟客观的东西无关。有人说不丹人很幸福,但批评者会说不丹人的幸福,跟客观的社会发展指标没有关系。在我看来首先要满足人们的客观需求,比如降低婴儿死亡率,提高受教育程度、提高人均预期寿命等等。     人物周刊:也许在有些人看来这是个矛盾:你主张社会公平,而你自己可能过着超出一般水平的优越生活。     王绍光:有这个问题。西方著名马克思主义学者(G.A.柯亨)写过一本书《如果你是平等主义者,为何如此富有?》,大家不妨找来看看。我所关心的不是个体的问题,不是解决一个又一个乞丐的问题,而是问为什么会出现社会不公,如何可以从制度上消除社会不公。社会主义不是要把所有人变成与最穷人一样穷,而是要让社会中绝大多数、甚至全体人民都能过上安全、体面、有尊严、有意义的生活。          《南方人物周刊》本刊记者 施雨华 实习记者 苗卉 发自香港      进入 王绍光 的专栏    进入专题: 民主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学术 > 政治学 > 政治时评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154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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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新:我的八十年代

  布罗茨基的回忆是从他和他父母在列宁格勒分享的那一间半屋子开始的:父母一间,他自已半间,一道书架为他挡住了一切。而这个“小于一”(“less than one”)的所在,正是他作为一个诗人成长的世界,甚至书架上摆放的威尼斯小船和奥登的肖像,都奇迹般地预示了他的未来。   而我们“这一代人”或我自己呢?命运却没有给予这样一个位置。我们没有那样的幸运,当然,我们或许也不具备那种惊人的才赋。我自己在成为一个诗人的路上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现在,当我回顾过去,也不得不付出更艰难的努力,以从事一种自我辨认。   在收到一个杂志的约稿后,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现在,既然约稿的主题是上个世纪80年代“北京的诗歌地理”,那我就从我来到北京谈起。1985年5月,我从湖北一个山区师专借调到北京诗刊工作(我是1982年大学毕业那年被发配到那里的)。其实,在这之前我和我的大学女友已在北京成了家并有了孩子。在武汉上学期间,我也来过北京两次,我至今还留有那时在长城和圆明园废墟间的留影。对于我们这些经历过文革浩劫的人来说,来北京必上长城(我记得我和我的一些同学在那时都会背诵江河这样的诗:“我把长城放在北方的山峦/像晃动着几千年沉重的锁链……”),也必到圆明园的残墙断柱间去凭吊一番。这在今天看来也许有点过于悲壮,但我们这一代人在那时的精神状况就是这样。   具体到在北京的生活,那时我每天从新街口马相胡同的家中骑车到虎坊桥诗刊社上班,虽然我对官方诗刊的那一套并不怎么认同,但这份工作可以解决我的“两地分居”问题,也使我有机会为诗歌做一些事情,这就行了。对于北京的市民文化尤其是那种拿腔拿调的“皇民文化”,我这个外地人也很难适应,常常有一种“被改造”之感,但北方在地理和气候上的广阔、贫瘠、寒冷、苍茫,却和我生命更深处的东西产生了呼应,也和我身体中的南方构成了一种张力。北方干燥,多风沙,而一旦下雨,胡同里那些老槐树焕发的清香,便成了我记忆中最美丽、动情的时刻。   更重要的是,在北京这个政治文化中心,在这个文革后期地下诗歌和今天派诗歌的发源地,我能“呼吸”到我渴望的东西。1979年早春,当我还是大二学生,从北京回来的同学带回了北岛、芒克他们刚创办的蓝色封面的《今天》,且不说它发出的人性的呐喊是怎样震动人心,它在诗艺探索上的异端姿态和挑战性,也深深地搅动了我的血液。在当时“思想解放运动”的氛围下,我们武汉大学和全国十多家高校的文学社团也创办了一份刊物《这一代》,我是它的诗歌编辑和文学评论编辑,也是它的最激进的一员。我们在办刊过程中和《今天》有了更多的联系,也准备在第二期上转载《今天》的诗歌。我们有几位来自北京的同学,如张桦、张安东等,也在《今天》与《这一代》之间来回穿梭,一时间颇有一种“南北呼应”之势。   由于过于激进,《这一代》只办了一期就夭折了。不过,夭折也有着它的意义,使它获得了我们都没预料到的强烈而广泛的反响。回看我们办的这份刊物包括我那首发在上面的惹起很大麻烦的《桥》,我现在肯定会感到幼稚(其实,《桥》写出后不多久,我自己就不再提它了),但我依然感到庆幸,那就是我们正好赶上了文革结束后那个要奋力冲破重重禁锢的时代!正是那个年代赋予了我们那样一份诗歌冲动和和精神诉求。诗,被禁锢的诗,地火般涌现的诗,如雷霆般在一个乍暖还寒的年代隆隆滚动的诗,它对我们的唤醒和激励,真如帕斯捷尔纳克一首著名的诗《二月》(荀红军译)所写的那样:        二月。墨水足够用来痛哭!    大放悲声抒写二月,    一直到轰响的泥泞    燃起黑色的春天。    到北京后,这一切慢慢沉淀下来,我和今天派诗人们也有了更多的实际上的接触。在大学时代,我和北岛、舒婷、顾城、杨炼等就有联系,记得有一次在顾城情绪低落期间我给他回了一封十多页的长信,极力肯定他和其他今天派诗人对中国诗歌的意义,他在回信中这样说“你知道我爸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他说你是中国的别林斯基!”顾城他爸即是老诗人顾工。不过当时我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因为我那时的兴趣已转向了现代主义,一册新出版的袁可嘉主编的《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尤其是那上面艾略特、叶芝、里尔克的诗,不知被我读了多少遍!   因此初到北京后的那些日子,我主要是和江河、顾城、杨炼、林莽、田晓青、雪迪、一平以及北大五四文学社的老木等人交往。杨炼住在中央党校,我那时很喜欢他的诗,也和他一样相信“太阳每天都是新的”。那时我们几乎每周都要见面,在他家里,他爱给我们展示他当年一次次穿着长风衣从党校图书馆里“顺”来的“战利品”(书),还慷慨地借给了我他珍藏的台湾出版的叶维廉的译诗集《众树歌唱:欧洲、拉丁美洲现代诗选》的复印本,并嘱我几天后一定要还。顾城则爱给我们讲他童年的故事,有一次还诡秘地告诉我他的名诗《一代人》乃为梦中所得(这句话刚出口,他又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说那两句诗本来放在一首长诗中,后来他单挑出来,并加上了“一代人”这个题目。江河则住在西四白塔寺的一个胡同里,离我们家较近,我和沈睿每次去都要带上两个大苹果,有一点朝拜大师的感觉。在江河那里我的确学到了不少,不仅了解了他们那一拨人的经历,他对艺术的见解也使我颇受益。只不过江河人很精明,谈事论人也比较刻薄,这和他的诗风有很大反差。不过对此他也无所谓,那时他最爱对我们谈的就是艾略特的“非个人化诗学原则”!   在北京这拨诗人中,因为种种原因,北岛要难以接近一些。还在上大三时,我来北京,听北大的黄子平讲到北岛的中篇小说《波动》发表屡遭挫折的事情,我听说后,就把它带给湖北的《长江》丛刊,并极力给他们做工作,后来《波动》的未删节本包括马德升的配画全部在该刊上刊出。因此我来北京后,北岛在他位于前门西打磨厂胡同的家中请客,那晚他本来要和他的画家妻子一起参加一个聚会,他让黄锐陪着去,他自己则亲自掌勺,并叫来杨炼、顾城作陪。我很感动。北岛在这方面没说的,可以说他总能给人一种“老大哥”的感觉。他在那些年也的确顶住了、承担了很多东西。只不过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上,他也时不时流露出一种“美学上级”的感觉。记得下一次见面,他骑车到新街口马相胡同我家,送我一本油印诗集,那时正好杨炼也在,北岛便谈到了他前不久同艾青在电话中“绝交”一事,艾青说“别忘了你在我家吃过饭”,北岛说“那我把粮票给你寄回去!”后来不知怎的又谈到了江河,那时杨炼还有点和稀泥的意思,“朋友嘛”,他嘻嘻一笑,没想到北岛这样回了一句:“这样的朋友,多一个不如少一个!”   冷冷的一句,听得我不寒而栗。   我要说的是,在那样一个年代,北岛“肩抗黑暗的闸门”、对中国诗歌所起的作用无人可以取代;他们那一代人,作为诗人和叛逆者,也是历史上光辉的不复再现的一代。但是,这只是就诗和他们曾体现的“诗歌精神”而言。作为“毛泽东时代的抒情诗人”(这里借用诗人柏桦的一个说法),权力和权力斗争,还有“唯我独革”那些东西,是不是也像毒素一样渗透到他们(或者说“我们”)的血液中了?人们与他们所反抗或厌恶的东西究竟拉开了多大的距离?对于这些,当然不会有回答,有的是北岛自己在那时的一句诗:“大伙都是烂鱼”(见《青年诗人的肖像》)。他比我们更清楚这一点。   话再回到80年代中期,正当“朦胧诗”在与诗坛“保守势力”的角力中刚刚站稳脚跟时,“第三代诗歌运动”已烽火四起了。我在诗刊(那时我在作品组,具体分管华东片诗稿和外国诗),经常收到这类刊物或宣言,似乎空气中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那时“圆明园诗派”的大仙经常到我家来“侃诗”(我家那台十四?寄档づ坪诎椎缡踊?褪峭ü??潜本┣嗄瓯ㄌ逵?钦叩纳矸莶怕虻降模??淮嗡?詹渭油暌桓鼍刍岬轿壹遥?患?婢托朔艿靥傅奖钡涸谏厦娼不埃?旅嬗腥送蝗缓?ldquo;打倒北岛”,并说把北岛“吓了一跳”。我问是谁喊的,他说是刑天。刑天也是圆明园诗派的一员。这一次刑天舞干戟了。   接着,徐敬亚他们的“中国现代主义诗歌大展”的约稿也来了,虽然我支持这种倾向,但我本人没有参与。说实话,我对这种“集体兴奋”有点兴奋不起来。文革时期因为父母出身不好,我连红小兵也入不了,这倒也好,从此形成了我内向的性格。记得我从小还在小本子上抄有“小动物成群结队,狮子独往独来”这类“外国格言”,看来它对我毒害甚深。我虽然不是狮子,但我却渐渐认定了诗歌是孤独的果实,是一项个人的秘密的精神事业。在中国现代诗人中,我感到最亲近的是冯至,他翻译的里尔克的一句诗,多少年来一直是我的座右铭:   ……他们要开花,开花是灿烂的,可是我们要成熟,这叫做居于幽暗而自己努力。    因此,一次黄翔带了六七个人闹哄哄地到了虎坊桥诗刊社,像红卫兵大串连似的,我给他们递上了水,但说实话,我和他们没有什么话要说。还有一次廖亦武和他的崇拜者一起到我家来,嚷嚷着要吃回锅肉,好,我带他们去买,但对于这路豪杰,我只是以礼相待罢了。我既不“结党”,更不想“入伙”。后来见到有些诗选或论述也把我的诗划入什么“第三代”,对不起,如果说起“代”,用欧阳江河的话来说,我也只能属于“二点五代”。更确切地讲,我什么“派”或“代”都不是。   80年代属于我的“练习期”或“成长期”,我知道我还有更远、更艰巨的路要走。因此我希望自己更沉潜一些。如果要做什么事,我也只是想为一些年轻而优秀的、不被更多的人认识或“认可”的诗人和诗歌做一些事情。凭心而论,80年代的诗刊是它办得最好、最开放的一个时期,担任过主编、副主编的邹狄帆、张志民、邵燕祥、刘湛秋以及王燕生、康志强(她是严文井的夫人,他们俩口子一直支持青年诗人的探索)、雷霆、李小雨、唐晓渡、宗鄂以及后来调入的邹静之等编辑,都为诗歌做了很多事情。只不过对一个“主旋律”的刊物来说,它受到的牵制太多,做很多事情都比较难,而且那时人们对诗的认识也在那个“份”上,比如我曾在诗刊送审过海子的诗无数次,我记得只通过了一首。还有一次诗刊作品组为1986年度“青春诗会”提名,我提了韩东、翟永明等,在场的另一位资深女编辑拿腔拿调地问:“这个翟永明是谁——呀——”。   但有眼光和勇气的人总是有的,1986年秋,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的资深编辑邓荫柯来信,约我编选一个青年诗人诗选或先锋诗选,这正是我想做的事情,于是我约在诗刊评论组的晓渡一起来编。我们一起确定了名单和编选体例,并分了工,经过一两个月的工作,最后在我新搬入的家——前门西河沿街196号那座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老楼里定了稿,并确定了“中国当代实验诗选”这个集名。记得在定稿时,我和晓渡对欧阳江河的《肖斯塔科维奇:等待枪杀》一诗还有些担心,担心它能否在出版社通过,但我们还是决定不抽下这首诗。因为晓渡主要从事批评,我提出把他的名字放在前面比较合适,他最后也就同意了。顺带说一下,在这本后来产生广泛影响的诗选中,我们并没有编入自己的诗。   这里还有一件事是,这本诗选在1987年出版后,可能是听到什么风声,当时的诗刊常务副主编刘湛秋特意把晓渡和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要我们注意“倾向问题”。这个自由派副主编说得并不是那么认真,而我们依然是这个“倾向”。   这就是那个召唤我们、让我们为之献身的诗歌年代。难忘的是1987年夏在山海关举办的青春诗会。这不仅是历届青春诗会中比较有影响的一次,更重要的,是我在那里切身感受到一种能够提升我们、激发我们的精神事物的存在。与会的诗人有西川、欧阳江河、陈东东、简宁、力虹、杨克、程宝林、张子选等。不过,会前也有一段小插曲,我们的邀请刚发出去几天,有关部门就找到诗刊社,说“不止一位不适合参加这样的活动”。刘湛秋急得从诗刊社的四楼上咚咚地跑下三楼来找我,要我马上提供一份与会者名单,并介绍每位的情况,我一边列名单,一边说“我保证他们会没事!”但他哪里在用心听,“上面”还在等着他呢。   好在一切又“没事了”。诗会按原计划进行,我随同诗刊作品组组长王燕生一同前往山海关组织诗会。荒凉而开阔的山海关,以满山坡蓬勃的玉米和苹果树迎向整个大海的山海关。记得一次我们在山坡上散步时,有人随口就说出了一句“把玉米地一直种向大海边”!但我已记不清是谁说的了,是西川?也许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体现了那个年代蓬勃的诗歌精神和诗歌想象力。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我们在暴雨下冲向海里游泳的情景,一张张灌满雨水的嘴中发出“啊——”“啊——”的声音,欧阳江河还站在雨中的海滩上当即作诗:“满天都是墨水!”   正是在山海关,欧阳江河写下了他的名诗《玻璃工厂》。那一天我们在白天参观秦皇岛市玻璃厂,晚上我和他去彻夜看护一个生病住院的女诗人。夜已很晚,我们仍守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我已困得不行了,欧阳江河灵感来了,但是没有纸,我就把我的香烟盒掏空给了他,他就在那上面写下了诗的初稿。这里还有一个细节,他的这首诗本来叫《在玻璃工厂》,我认为“在”字有点多余,他就把它去掉了。那时欧阳江河嘴快笔也快,最爱讲的玄学话题是“蛇的腰在哪里”(讲完就是他自己的一阵哈哈大笑),最爱谈论的是??德、艾略特、斯蒂文斯,因为不愿意听他“布道”,郭力家拒绝开会,整天穿着喇叭裤和尖头皮鞋在外面溜哒,我看他满脑子转悠的就是怎样和欧阳江河打一架,好在此事并没有发生。   现在看来,山海关的相遇和相聚,的确预示了诗歌后来在90年代的某种发展。我想正是因为在那里的交流,陈东东后来有了创办《倾向》的想法。而“知识分子写作”或“知识分子精神”这种与“第三代诗歌”有所区别的说法,在这之后也在西川等人的文章中出现了。   也正是在山海关期间,我抽空去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取回了刚出版的《中国当代实验诗选》样书,记得欧阳江河拿到这本书后就读里面张枣的诗,边读边赞叹“天才!天才!”在这本诗选中我们选了张枣的《何人斯》、《镜中》、《十月之水》等四首诗,在编选过程中我还写了篇读张枣诗的随感《朝向诗的纯粹》(后来收入我的第一本诗歌随笔集《人与世界的相遇》,1989),很可能,这是关于张枣诗的第一篇评论。张枣很高兴,到处给人看,包括给北岛看(这是北岛后来告诉我的)。那时张枣已出国,我时常收到他那有着一手绢秀字体的信,落款是“你的枣”。有一次他回国(应该是1987年冬),来到前门西河沿街二楼上我家昏暗的屋里,一进门,我放上了音乐磁带,他一听“啊,柴可夫斯基!”然后就坐在那里久久不说话了。我可以体会到他内心里的那种感情。说实话,我也真喜欢那时的面目清秀、裹着一条长围巾的张枣。但后来因为我回绝了在一件在我看来很严肃的、我的道德准则不允许我去做的事情上给他帮忙,我们的关系从此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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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广 | 亚洲武器进口量居全球之冠

虽然经济危机当前,但瑞典智库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公布的数据显示,战斗机、军舰、和装甲车等的需求仍然保持高涨。其中,亚洲是全球武器进口量最高的地区。2010年,亚洲国家武器贸易总量高达3千万欧元。究竟谁是买家,谁是卖家?哪些武器在交易范围之中,其个中原因又是什么?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18日公布的研究指出,过去5年,亚洲和大洋洲占全球传统武器进口量的44%。这个地区的国家往往感到自身受威胁,因为开始提高军备。 譬如,印度与巴基斯坦的冲突已有数十年了,同时印度也对中国的发展表示担忧,但印度本身并不具有生产高端武器的能力。SIPRI高级研究员Pieter Wezeman说:“印度大约80%的武器进口来自俄罗斯。由于印度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许多其他国家也积极向印度兜售武器。去年,法国与印度在一份战斗机协议上大大收益。英、德、美也已经多年在印度推销各自的武器。” 其他亚洲国家也并不示弱,出于对邻国和地区的防范,也纷纷武装自己。韩国对朝鲜保持警惕,巴基斯坦更是担心印度的用心。中国密切关注台湾的发展。新加坡也希望能在必要时能自我防卫。许多这些国家也都十分富足,也不惜花重金现代化自己的军备。 中国出口武器 数十年来,中国一直是全球最大的武器进口国。但如今中国已成为主要的军火出口国。中国生产的武器可以与老牌武器出口国的媲美。中国当前大多数武器主要销往巴基斯坦,但Wezeman预测中国将会大幅度开拓其市场。 “我们推测,中国正在使用其武器出口作为其外交政策的一部分,例如在非洲,中国通过武器出口来提高其对当地石油和矿物的获取。” Wezeman强调说,未来几年内并不会有太大变化,美俄仍将是最大的军火出口国。但中国、韩国和土耳其正在获得一席之地。 中美冲突 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Clingendael)的军火专家克莱恩( Ko Colijn )表示,另一方面,随着中国军事影响力的提高,中美之间的矛盾冲突将上升。美国已宣布将把军力转移到亚太地区。 这体现在南中国海域的一些小规模的冲突。相应地,该地区的国家如日本、越南和韩国等也立即加大各自的军备费用。” 武器交易条约 克莱恩说,各项研究都显示,冲突地区吸引大量的武器。目前一份军火交易条约正在酝酿之中,以期结束这种现象。该条约希望约束购买武器的条件。目前,该协议缺乏还处于起步阶段。 克莱恩说:“至少这个条约规定,国家不可以像卖香肠或牙刷那样卖武器,必须符合一些条件。其中包括人权、该地区是否处于战争之中,该国是否尊重国际条约等。只有按照这些要求达到高峰的国家才可进口武器。” 荷兰的角色 Wezeman指出,荷兰也是一个重要的武器出口国。虽然不是主要主要出口国,但也属于第二等级的。荷兰也将装甲车和反坦克武器等二手武器卖给智利和埃及等国家。荷兰目前正在与印尼就出售一批旧坦克事宜进行商谈。荷兰同时也向全球售卖新式武器,如雷电、置导系统、和护卫舰等。海牙目前正试图向安曼和越南兜售护卫舰。 印尼 印尼计划在未来几年来大量进口武器。印尼已经下了大量订单,以实现其陆海空三军的现代化。美国对其含糊不清的财政资助可能鼓励了印尼这么做,但目前尚不清楚印尼是否有能力付清这些订单。 中东 阿拉伯之春大大地影响了对中东国家的军售。沙特去年购买了154量美国的战斗机,被视为是过去20年中单笔交易最大的国际军售。 Wezeman说:“沙特认为伊朗对其是一个威胁,希望使用任何方法来进行防卫。在过去几年中,沙特在高端武器上有重大投资。据悉,该国的年度军费达到400-450亿美元。其中许多用在新武器上。” 在过去5年终,叙利亚也进口了大量武器。虽然原因并非很明确,但该国显然有足够的资金。Wezeman说:“此前他们购买的武器很少。他们军购中80%来自俄罗斯。其中包括战斗机和空中防御系统。这使叙利亚成为了俄罗斯军工业的中等规模客户。” 北非 报告也指出,北非的军事贸易相当于全球的9%。其中两个主要国家为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两个国家在过去5年中都大量投资于武器之上。摩洛哥的军火进口上升了4倍多。Wezeman说:“其中主要是美法的F16战斗机进口。荷兰一直出售护卫舰给摩洛哥,今后几年还未持续。” 邻国阿尔及利亚大多数的军购来自俄罗斯,但又也从其他欧洲国家进口。法国一直试图增加对该国的武器销售。 拉丁美洲 在拉美,委内瑞拉是主要的军火进口国。委内瑞拉如今是全球第15大武器进口国。Wezeman说:“一个决定性的因素是,委内瑞拉不能再从美国进口军火了,这是该国此前最大的供货商。如今委内瑞拉大多数从俄罗斯引进武器。” 其他一些拉美国家也在扩大其军备。目前还尚未确认,这是否是对委内瑞拉的回应。譬如,巴西在防卫其漫长的海岸线以及新的离岸油田上投资重大。Wezeman说:“巴西的军购中包括一些潜水艇、其中一艘是核潜艇。巴西还打算购买一些战斗机和军舰来扩大其海军。” 拉美洲的一些小国几乎无力购买大批军火。其中一些国家在国内有冲突,因此限制使用大型武器。其中墨西哥政府与贩毒团伙之间的战争便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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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武器进口量居全球之冠

原文发表于    荷兰在线      http://www.rnw.nl/chinese/article/646748 虽然经济危机当前,但瑞典智库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公布的数据显示,战斗机、军舰、和装甲车等的需求仍然保持高涨。其中,亚洲是全球武器进口量最高的地区。2010年,亚洲国家武器贸易总量高达3千万欧元。究竟谁是买家,谁是卖家?哪些武器在交易范围之中,其个中原因又是什么?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18日公布的研究指出,过去5年,亚洲和大洋洲占全球传统武器进口量的44%。这个地区的国家往往感到自身受威胁,因为开始提高军备。 譬如,印度与巴基斯坦的冲突已有数十年了,同时印度也对中国的发展表示担忧,但印度本身并不具有生产高端武器的能力。SIPRI高级研究员Pieter Wezeman说:“印度大约80%的武器进口来自俄罗斯。由于印度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许多其他国家也积极向印度兜售武器。去年,法国与印度在一份战斗机协议上大大收益。英、德、美也已经多年在印度推销各自的武器。” 其他亚洲国家也并不示弱,出于对邻国和地区的防范,也纷纷武装自己。韩国对朝鲜保持警惕,巴基斯坦更是担心印度的用心。中国密切关注台湾的发展。新加坡也希望能在必要时能自我防卫。许多这些国家也都十分富足,也不惜花重金现代化自己的军备。 中国出口武器 数十年来,中国一直是全球最大的武器进口国。但如今中国已成为主要的军火出口国。中国生产的武器可以与老牌武器出口国的媲美。中国当前大多数武器主要销往巴基斯坦,但Wezeman预测中国将会大幅度开拓其市场。 “我们推测,中国正在使用其武器出口作为其外交政策的一部分,例如在非洲,中国通过武器出口来提高其对当地石油和矿物的获取。” Wezeman强调说,未来几年内并不会有太大变化,美俄仍将是最大的军火出口国。但中国、韩国和土耳其正在获得一席之地。 中美冲突 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Clingendael)的军火专家克莱恩( Ko Colijn )表示,另一方面,随着中国军事影响力的提高,中美之间的矛盾冲突将上升。美国已宣布将把军力转移到亚太地区。 这体现在南中国海域的一些小规模的冲突。相应地,该地区的国家如日本、越南和韩国等也立即加大各自的军备费用。” 武器交易条约 克莱恩说,各项研究都显示,冲突地区吸引大量的武器。目前一份军火交易条约正在酝酿之中,以期结束这种现象。该条约希望约束购买武器的条件。目前,该协议缺乏还处于起步阶段。 克莱恩说:“至少这个条约规定,国家不可以像卖香肠或牙刷那样卖武器,必须符合一些条件。其中包括人权、该地区是否处于战争之中,该国是否尊重国际条约等。只有按照这些要求达到高峰的国家才可进口武器。” 荷兰的角色 Wezeman指出,荷兰也是一个重要的武器出口国。虽然不是主要主要出口国,但也属于第二等级的。荷兰也将装甲车和反坦克武器等二手武器卖给智利和埃及等国家。荷兰目前正在与印尼就出售一批旧坦克事宜进行商谈。荷兰同时也向全球售卖新式武器,如雷电、置导系统、和护卫舰等。海牙目前正试图向安曼和越南兜售护卫舰。 印尼 印尼计划在未来几年来大量进口武器。印尼已经下了大量订单,以实现其陆海空三军的现代化。美国对其含糊不清的财政资助可能鼓励了印尼这么做,但目前尚不清楚印尼是否有能力付清这些订单。 中东 阿拉伯之春大大地影响了对中东国家的军售。沙特去年购买了154量美国的战斗机,被视为是过去20年中单笔交易最大的国际军售。 Wezeman说:“沙特认为伊朗对其是一个威胁,希望使用任何方法来进行防卫。在过去几年中,沙特在高端武器上有重大投资。据悉,该国的年度军费达到400-450亿美元。其中许多用在新武器上。” 在过去5年终,叙利亚也进口了大量武器。虽然原因并非很明确,但该国显然有足够的资金。Wezeman说:“此前他们购买的武器很少。他们军购中80%来自俄罗斯。其中包括战斗机和空中防御系统。这使叙利亚成为了俄罗斯军工业的中等规模客户。” 北非 报告也指出,北非的军事贸易相当于全球的9%。其中两个主要国家为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两个国家在过去5年中都大量投资于武器之上。摩洛哥的军火进口上升了4倍多。Wezeman说:“其中主要是美法的F16战斗机进口。荷兰一直出售护卫舰给摩洛哥,今后几年还未持续。” 邻国阿尔及利亚大多数的军购来自俄罗斯,但又也从其他欧洲国家进口。法国一直试图增加对该国的武器销售。 拉丁美洲 在拉美,委内瑞拉是主要的军火进口国。委内瑞拉如今是全球第15大武器进口国。Wezeman说:“一个决定性的因素是,委内瑞拉不能再从美国进口军火了,这是该国此前最大的供货商。如今委内瑞拉大多数从俄罗斯引进武器。” 其他一些拉美国家也在扩大其军备。目前还尚未确认,这是否是对委内瑞拉的回应。譬如,巴西在防卫其漫长的海岸线以及新的离岸油田上投资重大。Wezeman说:“巴西的军购中包括一些潜水艇、其中一艘是核潜艇。巴西还打算购买一些战斗机和军舰来扩大其海军。” 拉美洲的一些小国几乎无力购买大批军火。其中一些国家在国内有冲突,因此限制使用大型武器。其中墨西哥政府与贩毒团伙之间的战争便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 RNW    欢迎转载,请注明来源:荷兰在线。更多荷兰及世界资讯欢迎访问: http://www.helanonline.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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