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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六四歪論特別少

六四廿三周年了,香港仍有數以萬計燭光照亮維園,六四亡靈可堪告慰。正因為廿三年來維園的不滅燭光,令受難者家屬得到少許安慰,也提醒惶惶不可終日的劊子手們,我們並沒忘記那場屠殺。正因為港人及天安門母親等人的堅持,中共對六四態度終於出現微妙變化,就連專擦中共鞋的香港小丑,也不再大放厥詞,以致今年的六四歪論特別少。 所謂六四歪論,無非就是:一、鎮壓並非屠城,坦克並沒輾死示威者;二、當年的學運領袖一心想流血,錯過很多撤出廣場的機會,且不理戒嚴令,才導致鎮壓的悲劇;三、若非當日果斷鎮壓,不會有之後的高速經濟增長,就不會有今天的經濟成就。 這些歪理在數年前還頗有市場,特別是中國經濟似乎一枝獨秀,也確實令數以億計的中國人脫貧,一片欣欣向榮之象,更推出「中國模式」、「和平崛起」等論說,說甚麼廿一世紀是中國人世紀等。在他們口中,「事實」勝於雄辯,並認定六四鎮壓換來多年的穩定,而穩定的社會環境又帶來經濟高速發展。但這種說法的邏輯紊亂,更何況當日還有很多其他方法去解決問題,絕非只得坦克及機槍鎮壓一途。 但是,今年他們都「龜縮」起來,不再公開為六四血腥鎮壓開脫了,為甚麼?筆者相信,他們當然也感受到北京當局對六四的態度,正在悄悄改變,一旦北京轉軚,他們「跟車太貼」,必陷難以及時轉軚的尷尬。 更重要的是,六四後中共一味催谷經濟、不思政治體制改革,希望透過經濟發展去維持政權合法性的短視做法,以致中國在畸形制度下作畸形的發展,其後遺症之大已超過其好處,且時間越久,弊端越明顯。經濟發展了,但一切向錢看之下,國人道德急速敗壞,為了錢,幹盡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也毫無愧色,製造無數互相毒害的有毒食品而面不改容,貧富懸殊之大就連當局也不敢公佈堅尼系數;為了錢,環境被污染得無以復加,所有山幾被砍光挖空,江河被攔腰壩斷,污染的河水製造無數癌症村;為了錢,貪官們醜態百出,買官賣官、貪贓枉法、以權謀私、侵吞公款等,層出不窮。更甚者,社會的公平正義,也被這種畸形發展模式吞噬,每天都有老百姓要以死對抗拆遷、反對徵地等。 如此千瘡百孔的國度,連溫家寶也不斷疾呼要推動政改去改變它,中共及馬屁精們,還能以「驕人的經濟成就」掩蓋每年要七千多億元去維穩的爛體制嗎? 張華 香港 蘋果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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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卫平 | 所有发生过的,都不会轻易消失

2012年06月06日 01:18:46        这是一张在网络上广泛流行的照片。照片中这位怒目而视的男孩,与他身边仰天痛哭的无助女孩是一对兄妹,他们的母亲刚刚被城管带走。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些高大的穿制服的人们,他们头上戴着不同的帽徽、头盔,来自不同的部门。还有一些围观的路人,他们不能上前靠近。这里方才发生过一场街头冲突 。     男孩是克制的,他努力在克制。他握紧的双手筋骨爆裂,但却身体挺立,稳稳当当地站在众人之间;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通过眼睛表达了他全部的愤怒。强烈的愤怒将他的黑眼球驱赶到一边,就差滚落在地,但他在克制,他必须克制。他的下巴在朝下压,锁住他宽阔的脸膛。他将头偏在一旁,既表达了不服、不屑,也让人明显感到他这是在积蓄力量,“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是一个小小男子汉。     任何看过这张照片的人,都不会忘记他的眼神,同时也会想到,这种压抑下去也是积聚起来的深深愤怒,未来将会是一种什么模样?在稍前的某个时刻,仇恨的种子播下去了,它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风和雨,经历怎样的生长过程,最终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对带走他们母亲的城管来说,那天发生的仅仅是许多例行公事中的一桩,他们与这位母亲也无怨无仇,他们野蛮粗暴的行为也许只是一种疏忽之恶,然而,这之后 都会到来什么结果,谁也无法料到。     这天发生的事情,是一个长长的看不到边的链条中的一个环节。母亲被带走了,用来维持生计的方式被剥夺了,这人家当天的晚饭怎么办?兄妹俩到哪里去找明天的早饭和午饭?     天老爷啊,一个生命来到世界上,难道他不应该吃饱肚皮?男孩的后衣领和前胸都泛着一点红光,也许是他还戴着的红领巾,他书包里的课本给了他一个可以向往的世界,但是他的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不近人情和天理。     这件事情让他眼前的世界坍塌。他心中的正义感被践踏了,他对于世界的基本信任遭到了破坏。人是富有灵性的动物,难道从年纪轻轻开始,他只能受人欺侮和羞辱?他还能有条件继续读书吗?如果可能,当他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他会想什么?如果他不能继续读书,他又会去往哪里?与什么人在一起?做什么事情?     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一粒沙子的存在。人所做过的事情,也不是如同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瞬间被海浪冲得无影无踪。相反,人是有灵魂的,有记忆的,是从过去的某个隧道走到今天。所有那些在过去发生的事情,都会在这个人身上留下痕迹,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印迹,接着或明或暗的规划他的未来,提醒着他未来的道路。     一个不幸的事情,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的事情,是他生命中的一把钳子,曾经夹住他,也会始终夹住他,让他感到自己天地的狭窄,感到这个世界不公平,感到胸口永远憋着一口气,随时想冲出去。他于是带着这个框架,去看世界、他人及他自己。这个世界让他脚下的地面发生倾斜,他的头脑也会慢慢随之倾斜。不排除,某些有害的、甚至带毒的思想感情,正在他的体内慢慢滋长。比如仇恨。一个人没有仇恨这个世界的义务,也没有在积累仇恨的环境中成长的义务。     任何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不可能轻易消失,都在某个地方被记载下来。我说的不是记载在天上,而是记载在大地上,成为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前提,成为我们呼吸的空气。一个人是这样,一个民族也是这样。曾经的暴力,曾经的血腥,曾经的尸陈遍野,受伤者的呼叫,无辜者的呻吟,被饿死的人朝向天空绝望的眼神,浑身青紫倒毙在操场上的女老师,所有这些,不可能被一场大雨冲去,十场大雨也不行。所有的山水、河流、树木,灯柱和夜空,所有的道路、通往过去的和朝向未来的,它们都看见了。     即使不被人们提起,甚至一度被人们遗忘,它们也不会完全消失。为了眼前能够活下去,人们不得不在较少阻力的方向上释放自己的能量,他们尽量绕着走,不去触碰那些记忆深处的“钳子”,但是对于这些被压抑下去的事情来说,只是换了一个模样呈现而已:从天而降的暴力转化为日常的戾气;面对强权的无力转化为无处不在的虚无;违心的表态转化为习惯性的阳奉阴违;服从外部世界指令的弄虚作假,逐渐深入到内心,谎言长成了这个人自己一张脱不掉的面具,最终发展为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相,成为一种没有真相的人。     毒素在人们的内心深处蔓延,在人们的体内持续滋长。尽管物质生活丰富了,但是始终感到很累,感到生活是一件晦涩的事情,没有光亮能够照进来。这是因为他们生命的底部,存在燃烧不完全的现象,存在冒黑烟的现象。当年倒下去的那些尺度仍然没有扶起来,被冲破的人类道德防线仍然没有得到修补。伤痛没有得到安慰,死者没有得到安息。     最近有法国学者石妮歌(Nicole Lapierre)在北京接连做了两场有关记忆的报告,她本人是波兰裔的法国犹太人,在上个世纪种族大屠杀中,她家庭中一些亲戚死亡或失踪。她告诉人们,所有压抑下去的东西,并没有自动消失。曾经发生过的伤害和耻辱,即使被深深掩盖,也会像伤口一样继续化脓,继续恶化,直到有一天切开它们为止。     事件本身是历史,对于它们的沉默构成了另外一段历史。人们话到嘴边,将那件事情压抑了下去,仿佛共同守住一个巨大的秘密。而某个巨大的秘密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虚空。回避了某件事情,是不是也回避了另外一些重要的事情?绕着某个问题走,是不是也绕开了其他一些重大的问题?放弃在某件事情上面的坚持和言说,是否也放弃了其它在许多其他事情上言说,尤其是放弃了我们应有的价值追求和价值界限,或者将这些界限弄得十分含混?     即使某些可怕的事情不是我们做下的,但是我们将之置之脑后,多年来对此不置一词,已经使得我们对某件事负有了某种责任,因此需要承担因为沉默而需要承担的那一份。禁忌的牌子竖在眼前,被迫的沉默多少有些可耻,这使得我们的生活带有不光彩的印记,精神受到相当程度的伤害。我们生存的底线受到攻击和发生动摇,我们自身的尊严面临严重的挑战。     最近人们在微博上热烈谈论上个世纪大饥荒的事情,许多人站出来讲述自己家里死人的故事,报出他们的身份、亲属关系。那位宣称不相信饿死人的某某日报某某分社的社长最终向网友道歉。即使对于我这样年龄上的人来说,饿死几千万人的大饥荒仍然是一个知之甚少的课题。而我们后来即是生活在这片饿殍遍地的大地上,我们没有生活在别的大地上。那些不甘心死去的人们,他们无声的呐喊,是否对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和道路构成了某种深刻影响?     谁能够测量得出,因为此前的某些事情及其后来的禁忌,我们到底失去了多少本来应该拥有的可能性和现实性?我们的头脑是否真的如我们所想象的那样自由和开放?我们的语言是否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忠直和实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能宣布说一种观点,真的是我们自己的观点?假如我们没有说出全部的真实或者某个重要的真实,那用什么来作为所需要的基本保证?     让一个民族长期陷在沉默和谎言中是危险的。这会对民族的精神道德造成难以想象的长远伤害。从某些时刻某些禁忌开始,到底我们民族的道德尺度滑出了多远。我们在精神上的沦陷有多深,这是不知道的。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想要将所有这些找补回来,想要找回事情本身,返回我们的道德源泉,紧靠我们自身的良知,在我们的大地上建立公平正义,而那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彻底丢失了回来的道路。     也许在今天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刻不容缓了:我们在哪里绊倒的,便需要在哪里爬起来。在哪里丢失了人类文明和道德界限的,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将它们重新建立起来。在哪里丧失了真相的,只有回到那个地方,才能找到真相,真相的基础、真相的尺度和真相的原则。如此,每一个痛苦的过去,才能转化为我们重新出发的起点;每一个沉重的伤口,才能成为我们展望明天的窗口和理由。       上一篇: 我稻田里的兄弟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 )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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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香港观察:我的香港六四经验

每年六月四日都有数十万在香港的维多利亚公园参加烛光晚会 究竟香港人应该是怎样呢? 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每年六月四日都有数十万在香港的维多利亚公园参加烛光晚会,当然,有更多的人,即数百万香港人是没有去六四晚会的,我不可以代表说他们去还是不去的理由,我只可以说一下在过去10多年我就六四在香港的观察。 每年六月四日晚上,在铜锣湾一定会看到这样的情况:不少西装骨骨的提著公事包、或是穿著高跟鞋,刚下班便赶来维园,因为晚会是8时开始,以港人的下班时间是不够时间回家换衣服了。 晚会开始前,总会看到维多利亚公园旁两间卖牛腩面的店子门口挤满了人,面不是特别好吃,而且有挺多味精,但是有感情,有人叫这个做“六四面”,因为如果不是六四晚会,不会来这个地区,不会来吃这碗面,人多没关系,可以等待。 心照不宣 因为在大家等待吃面的时间,总会遇上一些朋友,可能是一个很久没有见的大学同学,或是旧同事。然后大家心照不宣,问候彼此,回想起上一次见面,就是去年的六四晚会,没有约定,衣服的颜色一般不是黑色便是白色,否则也是素色的。 我会见到不少人扶老携幼的、好不容易进入会场,天黑了便点爉烛,造成烛光闪闪,虽然是“火光熊熊”,但不会见到有人烧伤,没有出意外,走的时候,你会见到有人在清理不小心掉下来的溶爉,垃圾不会乱丢。 然后,我会看到坐在球场地上或草地上的人,在没找到位子前,还要等待一会才可以挤进人群,你没有听到怨言,这点和平常事事要快、慢一点便会投诉的节奏很不一样。 大家都会唱起歌来,唱《自由花》是一种礼节、一种抒发: “忘不了的年月也不会蚕蚀,心中深处始终也记忆那年那夕”,一年只唱一次,不介意坐在你身边的人你认识不认识,也不管自己的歌喉,就是这样放大喉咙的唱,有老有嫩。 看在外国传来王丹的片段,当年他可是瘦瘦书生,现在传来他的片段,有点像“叔叔”,大家还是留心听他说的话,其实内容也没啥了,心中就是那份熟悉感,还有对港府不让他入境的疑问。 年复一年 近年,偶而会有一些当年的学生领袖或是经历民运的人士成功到香港,在场的人对这些人的名字都搞不清楚,但只要是曾经经历过当年民运,像今年成功入境香港的方政,当年在六四时被坦克辗断双腿,晚会上他经过那里,都有给他的掌声。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时间不早,然后明天还要上班,就在刚要离开的时候,见到朋友的女儿,每年总会见到她一次,就是在六四晚会,那时候还是手抱婴儿,现在是个小学生了。再花一个小时,离开平时只用十分钟便可以离开的维园。 想起那些天安门母亲,失去自己的子女二十三年了,日子会过成怎样? 每年大概有数万人,今年可能有近十万人,或者更多的人在和我分享著相似的记忆。 没六四便没有一国两制 就这份对六四的态度或记忆,令“六四”成为了政坛的“照妖镜”,而今年这面镜子来得特别厉害,因为当选了行政长官的梁振英,在1989年曾经登报批评中央:强烈批评“中共当权者血腥屠杀中国人民”的声明,这份声明在网上广传,而大家都相信这个梁振英就是新特首。 于是香港记者们这几天的工作,就是每天追著梁振英谈对六四的看法,而他每天就是不回答,只是一个笑脸,又或是说了一句“没有补充”。这些追问梁振英的记者,有不少在1989年六四事件时在襁褓的小孩,现在要反过来追问当时悲痛的梁振英。 每个特首对六四的态度,我们都在看,当年司徒华说曾荫权在89年曾经出席支持民运的集会,但曾荫权表示那只是路过。 董建华则在97年叫支联会“不要搞六四纪念活动”。司徒华拒绝,因为 “如香港没有支联会或纪念六四活动,便等于没有一国两制。” 今年的六四集会,支联会说有18万人,香港主权移交十五年来,这是最高的人数 ,司徒华巳作古,董建华早不当特首,一国两制还在?每年的烛光就是诘问。 本文不代表BBC的立场和观点。网友如要发表评论,请使用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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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永烈,国新办和美國銀行家庫恩有什麽樣的“私交”?

《明鏡月刊》任知晴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毛澤東在“為人民服務”這篇文章中的名言,如今用在中共政治局委員、中宣部部長劉雲山和美國投資銀行家羅伯特·勞倫斯·庫恩這對本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身上,竟顯得很貼切。雖然“喝彩體”般宣傳中共光榮偉大正確的革命目標如今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際上越來越難忽悠人,但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並不一影響他們因個人和家人間利益的捆綁而更加矢志不渝的並肩“二人轉”。 2005年5月,一本名為《他改變了中國——江澤民傳》的書,因為是中國大陸出版的首部在世的中共最高領導人的傳記而備受關注,作者庫恩也因此在中國一夜成名。 實際上,庫恩是大陸官方早就欽定的“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了。早在1989年3月,庫恩就應當時國務委員兼國家科委主任宋健的邀請第一次來到中國,成為中國國家部委科研機構的改革、資料重組的顧問。 後來成為庫恩公司重要一員的朱亞當當時受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派遣,成為其翻譯。在朱亞當的印象中,那時的庫恩對中國並不熱情,甚至在趙紫陽會見外國顧問時,庫恩也沒去參加,甚至在中國“大吵大鬧”過。 “庫恩是個乒乓球迷,”朱亞當回憶說,“他最感興趣的是和國家隊隊員打一場乒乓球賽。” 庫恩 當朱亞當表示有外事紀律時,庫恩開始大吵大鬧:“我來給你們國家當顧問,一分錢沒要,飛機票錢還是我出的,你作為一個年輕人,為什麼連這點風險都不敢冒?如果中國的年輕人都像你這樣,中國還有什麼未來?” 在庫恩的激將法下,朱亞當偷偷安排了庫恩和八一隊一名隊員進行比賽。“如果不是庫恩當時將了我一軍,我也不會冒這個風險,”朱亞當說,“我們後來也不會成為朋友。” 1989年之後,朱亞當赴美留學。畢業後,來到庫恩的公司工作。經過幾年的歷練,朱亞當在庫恩的日內瓦公司(The Geneva Companies)裡擔任亞太部經理。更重要的是,兩個人由此結成了一對闖蕩中國的“黃金搭檔”。庫恩的優勢是有錢懂美國並對中國“親善”;而中共體制內出身的朱亞當則諳熟中國國情和政治邏輯。 庫恩曾經表示,他在中國有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是宋健,另一個就是朱亞當。而輿論則認為他在中國有兩個“貴人”,一個是宋健,另外一個就是江澤民。 雖然朱亞當的記憶裡庫恩一開始對中國並不熱情,但2005年在北京推介自己新書時,庫恩卻說自己一到中國“就被深深吸引”。16年來,“平均每年會來中國四五次,每次一到中國就會感到特別興奮”。 對於自己出版江傳的原因,庫恩說:“我在這裡工作、生活,和各界人士交朋友,在這裡看到許多東西正在欣欣向榮地發展著。然而我的美國同胞乃至西方世界的許多人還陷在對中國認識的迷霧中。西方對中國的偏見和誤解有時讓我感到沮喪和憤慨!而江澤民是我瞭解中國的載體,他的生平體現了中國的各個歷史時期,從日本侵華戰爭到中國的改革開放,有近80年跨度。我就是通過他向世界講述中國的歷史,並告訴世界是歷史造就了中國的今天。” 從上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庫恩在中國經商的同時,就與中國國務院新聞辦、科技部、原國家經貿委等許多部門進行廣泛接觸和合作。中國政府也給予他“中國綠卡”。 庫恩談到,寫《江澤民傳》緣起2000年9月。“看了哥倫比亞電視網《60分鐘》專訪江澤民的節目後,我才知道其實我對中國的歷史、文化瞭解如何膚淺,我開始想要瞭解中國近代史,用一種新的方式把中國介紹給西方讀者。”於是,他決定通過寫《江澤民傳》折射20世紀中國的時代變遷。 “以前西方介紹中國的書大多是反映中國政治鬥爭的,除了講中國的政治鬥爭就沒有別的。”庫恩說,他熱愛中國。他要跟“反華公司”對著幹。他提出寫江傳也是出於這樣的背景。不過,這一寫作計劃得到了北京方面的熱情支持,有報道稱這與北京方面不謀而合。 傳記作家葉永烈曾在《亞洲週刊》曾譔寫“我和《江澤民傳》書內書外的秘密”一文,披露了另外的內情和寫作的前後經過。葉永烈說,2001年3月12日,他接到北京的長途電話,自稱是中共中央直屬機構的某辦公室Y先生,說有要事相談。葉即趕往北京,被告知將與美國人庫恩一道共同寫作《江澤民傳》,由於這是一個很敏感的任務,以“001工程”作為代號。 葉文中說,Y先生談了寫作《江澤民傳》的緣起,說目前海外出版的各種各樣的《江澤民傳》很多,但內容不是東拼西湊,就是反華反共,影響很壞。必須在海外出版一部觀點正確、史實準確的《江澤民傳》。他們辦公室負有對外宣傳的責任,但不能以官方的身份直接出面組織寫作《江澤民傳》。正好庫恩作為美國的友好人士,主動提出寫一部英文的《江澤民傳》,由美國出版社出版。於是某辦公室便挑選葉永烈作為合作者,以便使書具有民間色彩。 葉永烈寫道:從Y先生的談話中,我明白寫作《江澤民傳》的始作俑者,並非江澤民本人,而是中共中央直屬的這一對外宣傳機構。他們“自下而上”進行操作,希望能夠得到“江辦”的默許。這與當年毛澤東直接與斯諾談話、江青直接接受維特克夫人采訪全然不同。 不少評論據此認為,中共早就有出版江傳的想法,庫恩只不過是見風使舵,順水推舟而已。(《明鏡月刊》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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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译者访谈】黎安友教授回答读者汇问(关于平反六四、韧性专制、美中关系等)

核心提示:黎安友教授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中国政治专家,也是《六四真相》、《中国的民主》、《中国的新统治者》、《中国政治变迁之路》等专著的作者或合著者。我们通过谷歌汇问公开征集”译者”读者希望向他请教的问题,这些问题包括”平反六四”、中国政局走向、中国的韧性专制(或称”韧性威权主义”)、阿拉伯之春、微博力量、美中关系等。以下是他的回复全文。 【图:黎安友教授】 点击收听”译者”的《中国声音》集锦中 黎安友谈中国”韧性专制” 的录音(右键单击另存为即可下载)。在audioboo上 跟随我们 还可以收听到更多精彩的”中国声音”,免翻墙哦! ① 问:根据《金融时报》的报道,温家宝总理正在推动对1989年天安门学生抗议和后来的六四屠杀的重新评价,不过他的提议被其他中共高官抵制。您认为在近期,如18大前后,官方是否会重新评价六四? AN: 我确信”六四”在未来某个时刻会被平反,但是我对近期会”平反六四”不乐观。现政权对合法性所作的表述与1989年时并无二致——”历史决定”确定了中共应当统治中国,任何对这一定论的挑战都会被武力镇压。这一思路一直未被放弃,反而在1996年颁布的《戒严法》、1997颁布的《国防法》,2004年对”紧急状态”的修宪和2007年的《应急法》中都被进一步加强。所有这些法律都重申了过去的做法,并为之前的行为披上了法律的外衣。而武装部队——从武警到人民解放军——都可以在中共的统治遇到任何挑战时,确保可以且应当被动员起来,采取任何必须的措施,以武力来保障中共的统治,包括如《戒严法》里所讲的那些情形,在出现”危害到国家团结、安全或公众安全的严重的动乱、暴乱或动荡”的时候,可以合法地授权军队以武力镇压反抗,正如1989年那样。所以中共不是与1989年的处理模式渐行渐远,而是更进一步地巩固了它。 要”平反六四”,就需要对政权合法性提出一整套新理论。正如李鹏在1989年的危机中所说(引自《 六四真相 》),如果示威学生那样的独立的社会力量能”平等地和党和政府谈判”的话,就会”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否定整个社会主义制度”。如果党承认六四镇压是错的话,那么目前已经建筑起来的”整个社会主义制度”都要改变;那就必须要民主化。我无法想象现在这一代领导人或下一代领导人单凭自己的愿望就想主动这么做,因为这对他们的掌权而言风险太大。一旦平反六四,就意味着任何社会力量(学生、农民、妇女等等)都可以合法化地以和平方式来抗议领导人——换言之,这就是民主。这对于领导层来说风险太大。因此,我的判断是,无论是哪一代的领导人要走这条道路的话,只可能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温家宝是否的确正在推动”平反六四”,我对此还有疑问。中共领导人的公开讲话总是非常含混的,很难得知这些讲话的深层含义到底是什么。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在私下里是如何争论的。温家宝是倾向于逐步进行政治改革、想要改善党与社会的沟通,提升社会的话语权的中共领导人之一,看起来的确如此。然而,他是否想要超出这一范畴,迈出诸如重新评价六四这样有风险的一步,我仍然表示怀疑,而我也无从得知实情。 而且,无论是他是否有这个动机,作为总理,温家宝显然没有这种权力这么做。他的工作是管理经济。而重评六四归根结底是政治上的事,要由总书记,和负责人大的常委(吴邦国)、负责宣传的常委(李长春)以及负责公共安全的常委(周永康)来共同决定。与温家宝比起来,这些人都显得相当保守,而”六四问题”在他们的职务范围,而不是温家宝的。 而且,如李鹏、江泽民这样有影响力的退休老人的个人生涯和声誉都和天安门事件紧密相联,如果”平反六四”,会有损他们的威信和权威。这些人及其支持者也会反对这种做法,他们当中许多有权势的人认为老一代领导人需要被尊重,这样他们自己在退休的时候也会被体面对待。 ② 问:您认为中国由威权政体转向民主政体的几率有多大,尤其是在薄熙来这位恢复了一些毛时代的意识形态的政客被清洗之后?您认为中共党内不同派系之间的斗争最后会演变成什么状况? AN: 自从我写了《中国民主》一书之后,我的很多学术工作都围绕着民主这个概念在中国的多种定义。中共政权当然会争辩说中国已经是民主国家了。我的学生,已故的史天健在他所写的《东亚如何看待民主》一章中说多数中国人对民主的看法是更为”实质性的”,而非”程序性的”,或自由主义的民主观。(参考 史天健所做的调研 ,其中实质性民主更多地是指结果上的平均,而程序民主主要是指规则的平等。)因此我总是用”狭义的民主理论”(与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达尔Robert Dahl 等学者有关),将民主定义为包括了选举体制的概念,即握有实权的最高领导人通过真正公开的竞争性选举而上台。这也就要求具有真正的言论和结社自由。举例来讲,这意味着民主不一定要有如权力分立或联邦制这些美式特色。法治和多党制在定义中也没有被明确包括,但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两项要素的话,民主的定义如何才能成立。 如果这是我们对民主所下的定义的话,那么我很确定地认为,中国可以,并且将会在未来某个时刻成为一个民主国家。新建立的民主体制不一定要在每个方面都发生改变。我在许多年前曾经写的一篇文章《中国的宪政选项》( 原文 )中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中有很多和民主一致的元素——地方和全国立法机构的体制设计、人大具有最高权力,公民拥有一长串的权利等。因此通过一系列的演化过程,藉由让现有的宪法落到实处,民主体制从理论上来说可以从现有体制中产生。在这一方面我和诸如张博树、王天成等宪政学者的观点一致。 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想弄明白,任何当权者——不是宪政学者、自由派的学生,而是那些在权力体系中的人——是否真的提倡”中国要向民主转型”这条路线。我写了一些关于赵紫阳的想法的文章,他的看法在宗凤鸣做的访问和他自己留下的录音中有所体现。我也写了一篇文章是《中国人在说什么?》( 原文 )我的结论是到目前为止,那些真正在权力体系中的人,即使是所谓的”自由派”或改革派领导人也不想在可见的未来建立真正的民主体制(按我前面所下的对民主的定义)。 有些不在权力圈内的人想要真正的民主。但我在中共党内并未看到有真正倾向民主的派别。我不认为薄熙来真的想进行意识形态改革——他利用毛氏”色彩”来突出个人形象,但是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理由真地要把毛主义当成综合性意识形态。我不认为今日中共党内的政治斗争反映了真正的意识形态分化。权力斗争当然有可能导致政权的瓦解,那也有可能成为民主转型的起因,但是这不是因为政权内部存在在支持民主的一派。在下一个问题中我还会谈到更多 ③ 问:您在《威权主义的韧性》( 译文 )中谈到了中共何以能存续。而Bruce Gilley 在同期刊物中也发表了一篇《威权主义韧性的局限》( 译文 ),现在您如何看待中国的威权主义的韧性和脆弱性? AN: 除了你提到的文章,我还写了一篇《威权主义的非永久性》( 译文 )。我在这篇文章中说,我认为中共政权面临着挑战,也存在着弱点,最终这些挑战和弱点将迫使它发生改变。我从来不认为”具有韧性的威权主义”是一种可以永远持续的政权类别。我的观点是,自从1989年到我发表那篇文章的2003年,这个体制展现出了令人吃惊的韧性,到今天它这种韧性已经又令人吃惊地延续了十年;但是我没有预测说它会永远有这种韧性。 但我也不认为这个政权已经脆弱到了现在就要倒台或者会从根本上发生改变的程度。我认为目前它仍是具有韧性的。 那篇《威权主义的韧性》文章的核心,我说的是精英继承的制度化。我承认这一次有了很多波折,但是就目前而言,我感觉这次权力交接还没有脱离正轨。我相信领导人们现在有着强烈的动机要团结一致,让权力交接顺利进行。谷开来被控杀了一名外国人,而且这一谋杀不能再被掩盖起来因为王立军把这些信息告诉给了一个外国政府,这一事实意味着领导层当中不再有人有动力去支持薄熙来,或者公开地继续支持薄熙来。但是,这也可以说,虽然有一些讽刺意味,这位英国人的死也有助于保持政权的韧性,因为他把亲薄熙来的一派排除在了权力交接的选项之外。象周永康这样可能想要保护薄熙来的人不再有说得出的理由继续支持他。清洗薄熙来,会帮助领导人完成他们一直都有强烈动机来完成的权力交接,结束公开的权力斗争,无论台面下的政治过程正如何进行,他们在台面上仍然会保持平稳的表象。这样的话,权力交接就会在没有公开干扰的情况下进行,而中共政权目前仍不会遭到社会上分散的对其不满的力量的挑战。 这种韧性的另一个关键是经济增长。增长的速度显然在下滑,但目前依然相当高。如果经济方面的决策者能避免一场剧烈下滑的话,这也会对保持韧性有作用。 这种威权政权具有韧性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一旦它们受到挑战,它们愿意动用武力来镇压。我们看到叙利亚的阿萨德政权尽管在遭到广泛反对之后还是不可思议地持续统治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因为它可以毫无顾忌地动用武力。东欧政权在1989年垮台是因为其领导以及武装警察和军队,到了某一点之后就缺乏”勇气”继续对他们自己的人民开枪了。目前为止,我们看到中国政权对待刘晓波、陈光诚以及很多其他异议人士的方式显示出它仍然愿意使用武力。中国最终将会改变,但我还没有看到这种改变已经开始。 ④ 问:如果我们把1989年后的23年大致分为江的十年和胡的十年,您对这两个十年的评价如何?哪一个更好?未来的习的十年是会更好还是更糟? AN: 你知道,我的学术风格是分析型的——我喜欢剖析,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难回答,因为这需要我把很多不同的事情综合起来。从公民权利、政治权利或民主的角度来说,我认为在这三位的任上,江胡习没有很大的不同。在江和胡的事情都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我预计在习统治的时候也一样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可能情况还会变的更糟。而在其他方面,比如经济增长,我得说在江和胡的时代,取得了许多积极的进展,即使中国经济现在面临新的问题,在习统治下还是会继续增长的势头。至于环境,情况基本上是越来越坏,这很糟糕,但是在政策方面,政府已经越来越注意这个问题,而且也采取了一些切实的措施,这是好事,但是还不够。至于说外交政策,我认为中国一直在追求一条相当稳定的路线,而且在”和平崛起”方面做得不错,我个人认为这对于中国和世界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中国要向它的邻国——日本、东南亚和其他国家——确保其崛起不会威胁到它们的国家利益,这方面还有问题。最近在南中国海采取的行动,在我看来对这方面有负面影响。 谈到非常宏观的方面,尽管我对中国政府在人权领域有尖锐的批评,我其实还是挺乐观的。中国正在逐渐变得富裕、变得越来越开放、城市化,越来越多地参与国际秩序,我对此表示欢迎。我认为,这对中国和世界来说都是好事。我看到中国和美国有着更多的共同利益而非互相冲突的利益,我认为这两个国家还可以继续和平共处。 在看待中国的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时,我不得不对高层领导也有扬有抑,因为即使高层领导今日并无毛和邓的那种无所不能的最高权力,他们还是大权在握。过去的两任最高领导在个人风格方面很不同,但是在主要政策方面都追求持续性,我预计习近仍将继续这种持续性。这不是说政策不会改变,当环境改变时政策也必须随之改变,但是政策的改变主要是为了延续和发展过去的战略而非否定它们。 ⑤ 问:您认为中共政权和被”阿拉伯之春”席卷的中东、北非政权有很大的不同吗?哪些根本不同可以解释中共延续至今而其他那些非民主政权却无法做到呢? AN: 我认为阿拉伯之春没有扩散到中国,有很多重要的差别可以解释这个问题,这包括:中国经济处于活跃和增长的状态而不是僵化状态,中国并没有太多宗派矛盾(中国94%的人口是汉族,统治者也是汉族);中国作为一个崛起中的大国的民族自豪感在增强,不像阿拉伯国家遭受了各种形式的民族羞辱;中共政权通过宣传和控制互联网以及其他新媒体表现出的高超得多的技巧;政权牢牢掌控着军队;面对美国和欧洲的压力,中国相对而言没有那么脆弱。 ⑥ 问:《六四真相》一书已经发表了十年多了,您现在对这本书的评价如何?在这十多年中,又有一些前中共领导人的回忆录面世,包括根据赵紫阳的录音写成的《国家的囚徒》,据说是李鹏写的《关键时刻》,您还认为《六四真相》是真实的历史记录吗? AN: 是的,我对此书的真实性有信心。我还没有读过李鹏回忆录。赵紫阳的录音和《《六四真相》是一致的,不过那本书的内容没有太多细节,这样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六四真相》。不过,在过去数年,我已经看到了若干资料可以证实《六四真相》中的细节,不可能是伪造的。我还观察到有人想炮制一些与之矛盾的信息,但是没有成功。 ⑦ 问:您是否认为微博会在中国由下至上的抗议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您会和我们通过微博或推特交流吗? AN: 我认为微博在传递信息和组织行动方面的确已经证实了它有其他媒体所没有的能力,相比于之前的媒体,中国的网警更难控制微博。但是,中国的信息环境非常丰富,几乎处于信息超载状态,当局不需要完全依赖被动的审查机器或信息控制来占上风;它还有很多工具可以采用,可以用主动地塑造信息环境来影响人们的想法和他们能得知的信息。所以我不同意一些人的看法,他们相信微博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会不可避免地改变国家和社会之间的力量平衡。我认为那些人犯了技术决定论的错误。 我不用微博或推特。我对我的学生们开玩笑说我落后于科技前沿有20年的距离。我没有时间读博客。我也没有加入Facebook。我没有iPhone。我还是喜欢读纸质书,和印在纸上的报纸。 ⑧ 问:您在课堂上谈到了”中国的外交”,中国和美国会进入到”互相遏制”的新的平衡阶段。您认为中国除了不断购买美国国债之外还有其他足够的手段来”遏制”美国吗?世界是否会进入两极平衡,还是象其他很多人说的那样,全球舞台上会出现更多的角色,变成”无人统治的世界”? AN:在课堂上,在我和施道安(Andrew Scobell)合著的一本即将出版的书《中国对安全的寻求》( China’s Search for Security )中,我们认为,中美之间存在着一种我们所说的”新平衡”。这不是真正的互相遏制。这是一种更积极的、或者说,更乐观的说法,对中国和美国及其盟友来说这种安全是可以相互包容的。 我们认为,这两个国家都容易对对方造成损害,这就是形成合作的最好希望所在。在面临互相猜疑的情况下,相互恐惧会让合作势在必行。一种新的大国平衡会让当前的世界体系维持下去,但是中国要起到更大的作用但中国会在其间扮演更大的角色。我们在书中有这么一段比较长的结论,我引述如下: “中国仍然是地理上的那个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是主要的陆地大国。即使当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时,它的繁荣仍将与其包括美、日在内的全球对手的繁荣相互依赖。中国变得越富裕,它在海上通道安全性,世界贸易和金融体制的稳定性、遏制全球气候变化,以及就公共卫生进行的合作这些方面承担的风险就有越大的厉害关系。它应该集中精力提升人们的生活水平和质量,并保护环境。在中美之间没有必要出现根本性的冲突。” 美国应当鼓励中国的这种选择,这就要在军事上、经济上和政治上划出政策界线——这些界线可以满足美国自身的需要,同时不会威胁到中国的利益,然后要坚定地捍卫这些界线。在中国崛起的时候,它会推挤美国的势力范围,以此来摸索出华盛顿的意愿的边界。当中国推过来的,华盛顿必须推回去,这样才能为中国的势力扩张确立边界。与中国相关的美国利益是明确的,也应当被确认,包括:一个稳定的、繁荣的中国、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周边海洋通道的自由航行、日本和其他亚洲盟友的安全、开放的世界经济,以及保护人权。 有两件事特别重要。第一,美国必须在包括东中国海和南中国海在内的西太平洋保持军事优势。这种优势对中国来说难以接受,因为这些海洋区域离中国最近,并且也有一些中国声称拥有主权的区域。要保持美国的军事优势,美国就得持续地升级其军事能力,维护地区盟友,并且在面临挑战的时候要表现得负责任。当华盛顿这么做的时候,必须要向北京确保,这些举动意在实现符合双方共同利益的平衡,而不是要威胁或遏制中国。要能解决危机并避免军事对抗的话,两国的国防部门机构之间处理互动和建立互信的机制至关重要。 第二,美国需要回击中国想重塑全球体系的努力,如果这种努力不符合美国及其盟友的利益的话。在这些多样化的涉及军备控制、贸易、金融和气候变化的国际体系中——基本上就是所有的国际体系——中国都有自己的优先级。尽管中国力图在全球体系中寻求自身利益是合理的,但美国要确保这些体系能够持续那种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尤其是冷战之后的不同寻常的演变,这也是符合美国利益的。其中最重要就是国际人权体制,从长期来看,一系列的全球性规则和机构得以建立,是美国自从罗斯福时代以来就在推动建设的世界秩序的主要成果。 中国有不少好的理由来选择这条道路。即使中国的军事力量在与日俱增,它仍继续需要在国内安全和地区防务方面有所投入,这让中国难以大规模地从边界向外投射兵力。其防卫政策仍将不得不集中于周边范围,稳定陆地边界,保护海岸线,并坚称对附近的高价值资源拥有主权。在一场危机中,边界混乱可能会诱使中国军队有所反应,但是,从中国的角度来说,与和平地进行贸易相比,哪怕是在其周边进行军事干预都只是次佳选项。同样,中国会通过经济一体化来坚持其和平统一台湾的政策,力图避免战争。另外,中国会和其他海洋大国合作保卫航线,并会依靠外交来维持区域稳定。 中国担心美国并非不理性,却被误导了。美国的核心利益没有威胁到中国的安全,在环形一区*,中国需要在快速的社会和文化变迁中保持稳定、需要与国内少数民族进行和解,以及需要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即使当前的政治体制已经改善了许多中国公民的生活,它仍然不能实现其政治目标。长期而言,美国应该继续为一个更为稳定的中国而努力,也就是说,更稳定的中国意味它也需要尊重法治和人权,以及其他更多。 在环形二区和环形三区,美国及其盟友要接受中国的军事、经济和外交影响力一定程度上的扩张,不过这种扩张不会达到占据优势的程度。在这些地区维持稳定,在这些地区要维持稳定,美中各自要发挥一定的作用,并且双方要实现一种平衡,这需要时间,需要谈判,甚至是摩擦,但这是可以做到的。中国的第二岛链关系中最困难的部分就是是和日本保持和平。美国对日本的强有力的(安全)承诺对于帮助中国和日本最终能达成平衡至关重要。 在环形四区,经济上的竞争再激烈,也不应和战略冲突相混淆。中国应该可以公开获得提供给中国人民所需的资源,并在互相依赖的世界经济中承担自己的角色。同时,中国不应限制或否定其他国家也有权获得资源,也不应在全球经济交往中独断专行。 抗拒中国的崛起不是现实的选项。要这么做就得打破互惠的经济关系,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来包围中国,并逼迫中国采取敌对行动。但是要对中国崛起退让得太多也没有必要。中国并未在”太平洋地区”中赢得和美国同等的发言权,或是在全球范围内成为”G2″中的另一方。如果美国不放弃的话,中国就不会”统治世界”。 除非美国允许,否则中国的崛起不会成为对美国和世界的威胁。因此,正确的对华政策要从美国这方着手。美国必须恢复坚实的经济增长,继续支持冠绝全球的高等教育,继续创造新科技,保护知识产权免遭盗窃,和其他经济体加强贸易联系,保持军事创新和更新,和盟友们及其他合作方保持良好关系。举例而言,通过美式价值观赢得全球人民的尊重。只要美国能坚守这些价值观并解决国内问题,它就能处理好中国的崛起。 *说明:在确认信中,黎安友教授专门又解释了一下四个环区的范围:环形一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辖区(汉族聚集区、西藏、新疆等等)及它宣称拥有主权的地区(台湾、南中国海等等)。环形二区是中国的20个邻国。环形三区是六大周边地区(东北亚、东南亚陆地区、东南亚沿海、大洋洲、南亚、中亚),这个区域有大约30多个国家。环形四区包括了世界其他地方(非洲、中东、拉美、欧洲等等) 相关阅读: 除了文中提到的译文之外,我们还翻译过以下黎安友教授的文章: 伦敦书评:玉瓦相杂黎安友评《鲜为人知的毛泽东》 1989年的中国民主运动:延续性和改变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上的 “重新定义中国政策”系列辩论 黎安友的发言 本文版权属于 © 译者所有。©译者遵守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3.0许可协议。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点击 这里 查看和订阅《每日译者》手机报。 穿墙查看 译者博客、书刊、音频和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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